穿越之逮个将军回家种田
作者:燕归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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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逮个将军回家种田 第一章 前奏
“啊……”
一声惨叫从某高校男生宿舍7403内传出来,将恰巧从他们门前路过的一个男生吓得手机都震落在了地上,那男生脸部抽搐两秒后,怀着悲痛与无奈的心情默默将手机捡起来,但在看见刚买不久的新款肾六屏上出现了几条原先没有的纹路时,终于忍无可忍地推开了7403的大门。
而此时,7403的宿舍内,一个上身穿着格子衬衫下身穿着牛仔裤的粽发男生,正处于暴走边缘。
“靠靠靠!又他妈断更!作者大大,你到底有没有谱啊!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第三次!而且每一次断更都卡在关键点上,我真是谢谢你全家啊!”
宿舍里唯二的另一个男生,正戴着耳机打游戏,听见这话,斜了他一眼,又继续面无表情的打游戏。
粽发男生朝他扑过来:“老大,你倒是评评理啊!有这样坑读者的作者吗?”
被称为老大的男生知道自己如果不理他,他肯定会不依不饶,自己肯定玩不了游戏,于是就象征性的安慰着他:“老四,你淡定。不就是一本破小说嘛!有必要这么天天追,夜夜追吗?乖啊,少看一天没关系的。”
“什么叫就是一本破小说!你不知道沧海大大的书有多好看,故事情节多么有趣儿,文笔有多好,人物有吸引人。比如说……”
就在粽发男生准备向老大继续“科普”时,倒霉男总算推门而入了,老大在心里默默喊了一句“天使啊!”然后继续渣游戏。
“吴子语!你他妈是被阉了黄瓜,还是被攻了菊花?叫得那么惨绝人寰,吓得老子新买的肾六屏都碎成几节了。你看!”
看见来人,吴子语眼睛一亮。
“班长啊!你来得正好。快来向我们老大解释一下沧海大大的书有多好看,才不是他嘴里说的破书。”
“你至于嘛?”班长无奈地扶了扶脸上的黑框眼镜。
“怎么不至于!我是沧海大大的脑残粉。而且重要的是,沧海大大又断更了,简直是人间惨剧有木有!”
“真是够了!整天沧海大大沧海大大的,你说你一大男人,干点什么不好,非要沉迷于小说?你看就看呗,你倒是看点男人看的啊,悬疑探险玄幻什么不好,非得追着小姑娘看的言情小说算怎么回事!”班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班长,算了吧,就他那驴脾气,也就你受得了他。你看我们宿舍老二老三,被他逼得天天跟女朋友在外面逛街,我要不是刚分手,我也出去了。跟女朋友逛街也比在宿舍听老四折磨耳朵强啊!”老大趁着游戏空闲回了班长一句。
就这一句逼得吴子语跳了脚:“靠靠靠,老大你几个意思啊!什么叫‘跟女朋友逛街也比在宿舍听我折磨耳朵强啊!‘老子还没嫌你们天天搁我眼前花式秀恩爱虐狗呢!许你们晒幸福,就不许我在小说里找找平衡?”
“既然嫌我们秀恩爱,你不知道自己也找一个?你条件又不差,倒追的女生也不是没有,自己不努力怪谁?”
“你以为我像你们一样啊,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一群种马!感情这种事能将就吗?又不是玩过家家,说开始就开始,说分手就分手。既然选择牵了手,就要负责到底好吗!”吴子语向老大翻了个白眼,心底默默补充道,“而且我是个gay啊!怎么可以找女人呢!我也想谈恋爱好不好!老天赏我个小攻吧!”
“好了。”一旁的班长再一次无奈开口,抬手安抚地摸摸吴子语的头发,转移话题说道:“今天晚上我们班在欣悦饭店为班导庆生,七点钟开始,不要迟到啊!我去通知其他人了。阿语,晚上等我一起走。”
“嗯,好的。班长慢走。”吴子语乖乖答应道。
班长看他乖巧的样子,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顶,笑着转身离开了。
晚上十点,欣悦饭店门外,大雨滂沱。
“靠,怎么这么大的雨,刚刚不还好好的嘛!这还怎么回宿舍啊!”老大吐槽道。
“啊哈!”吴子语打了一个哈欠,精神不振的问老大:“几点了,困死了。”
“才十点,你平时这个点不是还精神得很吗?”老大问道。
“这和看小说能比吗?看小说是享受,参加这种活动又费体力又费脑力,累死了好吗?”
“你这话要让班导听见,揍不死你丫的。”
吴子语摆摆手,又打了一个哈欠,偏头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个巴掌大的绿色的发光物,一闪一闪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咦?”吴子语疑惑地走过去,而老大正准备打电话叫人送伞,丝毫没有注意到吴子语的举动。
吴子语捡起绿色的发光物,可是几乎在捡起的一瞬间,那东西就不见了,吴子语惊讶地张大眼睛看着空空的手心,很是震惊,他确定自己看见并触摸到了那东西,可是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正在吴子语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出现一阵警报声:“警报警报,宿主请立即离开原地,宿主请立即离开原地。”
吴子语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得班长在身后狂喊:“阿语,快回来!”
吴子语转身刚想离开,可是已经晚了,一道闪电朝着他精准地劈下来,意识消失之前,他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班长带着惊讶和悲痛的表情朝他狂奔过来。
“不!阿语!”
吴子语笑着闭上了双眼。
穿越之逮个将军回家种田 第二章 醒来
林家村之所以叫林家村,是因为这个村子里几乎所有人家都姓林,他们本就是一族的,所以以姓冠村名,就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当然,每个时代每个地点,都不可避免迁居一事,所以林家村里也有几户从外地迁居而来的外姓人家,而在这些人家里,又有一户十分特殊的住户。
说他特殊,首先,这家人的人口组成单一,仅有一个小哥儿,带着个年仅三岁的小汉子;然后,这个小哥儿十分年轻,大概只有十五六的样子,长得还十分漂亮,瓜子脸,桃花眼,高琼鼻,皮肤白嫩,气质清冷,特别是眉间象征着哥儿的朱砂痣,鲜红欲滴,为这么个清俊的人儿,染上了些许魅惑,只是这身子,却着实单薄了些,彷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似的,在一群朴实健壮的庄稼汉里,显得格外突出;最后,这家的小哥儿姓吴,这家的小汉子也姓吴,可是,小汉子管那哥儿叫的是“阿母”,可见他们是母子关系,并不是兄弟了,其实在这里,孩子一般是跟着爹爹姓,哪怕是死了汉子的鳏夫,或者又改嫁给别的汉子,孩子也没有跟着阿母姓的道理,改姓也只能改成他改嫁的汉子的姓,所以这就让林家村的人们感到很奇怪,因为跟阿母姓,只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未婚哥儿被汉子糟蹋了,不想让孩子跟汉子姓就跟自己姓,另一种就是压根就不知道孩子的爹爹是谁的,这种情况大多发生在那些小倌馆里的小倌身上,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会引起一阵喧哗,第一个还好点,最多背后议论几句再叹称一句可怜,但如果要是第二种的话,怕是脊梁骨都要被人家戳烂。
这天,钱宁像往常一样给自家在田里辛勤劳作的汉子送午饭过去,路过吴子语家时,发现他家大门还紧紧闭着,撇撇嘴一脸嫌弃地嘀咕道:“嘁,果然是身娇体弱的公子哥儿,这都大中午了还在睡,懒成这样,田里都长草了,自己不干指望着谁养活你不成!”说完翻了个白眼,正准备离开,忽然大门被打开了,从里面冲出来一个小汉子,看见钱宁,扑过来一把抱住钱宁的大腿,仰着头哭着说:“呜呜呜,宁阿么,阿母睡觉觉不理小楠,小楠叫不醒他。呜呜呜,小楠好饿。”
看着吴楠眼睛都哭得和灯笼没什么两样了,钱宁眉头一皱,他心想:“这吴子语怎么回事啊!小楠才多大的孩子啊,饿坏了怎么办?懒也不是这个懒法啊!简直太过分了!”钱宁自己也是个哥儿,嫁给林虎三年无所出,所以格外喜欢小孩子,哪怕他见不得吴子语那副假清高的模样,但是对吴楠,还是很喜欢的。于是他弯腰抱起吴楠,用手拽着衣袖轻轻擦去吴楠的眼泪,柔声安慰道:“小楠乖,不哭了哦,把眼睛都哭肿了,宁阿么可心疼了!宁阿么带你到我家吃好吃的去,咱们不管你阿母了哦,让他睡吧。”
“呜呜呜,要阿母。阿母、阿母叫不醒。呜呜呜,小楠要阿母。”
“好好好,要阿母,咱们去把阿母叫醒。乖小楠,不要哭了,心疼死宁阿么了,看这小眼睛肿的。”钱宁没有办法,只得抱着吴楠进了大门,朝着卧房走去。
钱宁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了还躺在床上的吴子语,顿时火冒三丈。
“吴子语,你也太过分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饭也不做,你自己想挨饿别拉小楠一起啊!赶紧起来,装什么死!”
吴楠被钱宁这突入起来的狂躁语气吓着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呜呜呜,阿母。”
“小楠不哭哦,乖。”钱宁一个劲的安慰吴楠,但也逐渐发现事情不对了,按理说他刚才那么大动静,就算是睡死了也该醒过来了的,怎么这吴子语半点动静都没有,跟死人一样。猛然间钱宁想起前天和自家阿母的对话,阿母当时好像随口说了一句那家公子哥儿好像病了,还挺严重的样子。
“不会吧?”钱宁心里一紧,连忙放下吴楠,走过去伸手探吴子语的鼻息,却感觉不到丝毫气息。
“天,死了?怎么会!”
钱宁一阵慌乱,也顾不上一边的吴楠了,狂奔出门,边跑边喊:“来人啊,快来人啊!出事了!吴家出事了!”
因为吴子语的家离村子中心较远,这一带基本上靠近农田,只有熙熙攘攘的几户人家,所以钱宁这一嗓子,首先惊动的是田里正在劳作的汉子。
“怎么啦这是?出什么事了!”一个汉子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汗问道。
“不知道啊!谁啊这是?”另一个汉子答道。
“嗨,虎子哥,好像是你家夫郎,喏,你看,跑过来了!”林海对林虎说完,还用手指了指。
“不可能吧?”林虎有点不信,朝着林海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见钱宁冲他使劲摇手。
“虎子,出大事了,吴子语死了!”
“啊!不可能吧?”钱宁这一嗓子,震惊了田里所有的汉子,毕竟像吴子语这么漂亮的哥儿不多见,汉子们就算对他没什么心思,也愿意多看两眼,所以听闻这件事都有点不敢相信。
“哎呀,是真的!我骗你们干什么?我亲自试了鼻息的,都没气了。”
“走,去看看。海子你去把村长叫过来。”林虎嘱咐完林海,率先扛起锄头走出田地,朝着吴子语家走去。后面的汉子除了林海去叫村长了,其他都跟着林虎走了。
待林虎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吴家时,吴家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卧房里也有些哥儿,正准备打些清水给吴子语擦拭身体,吴楠被一个小哥儿抱在怀里,正哭得上气不接下。而门口看热闹的人,此刻正在窃窃私语。
“唉,造孽哦!年纪轻轻就去了,可怜那小汉子三岁就没了阿母!”
“是啊!这吴家本来就只有这小哥儿勉强撑着,如今他一去,那小汉子可怎么办啊!”
在一片惋惜声偏偏有些不和谐的声音。
“嘁,要我看啊,死了才好呢!免得到处勾搭汉子。”一个穿着艳丽、长相清秀的哥儿边磕着瓜子,边幸灾乐祸地嘲讽道。
钱宁赶过来刚好听见这话,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林园,你怎么说话呢!”
“哟,我怎么说的你耳聋没听见啊!”林园和钱宁一向不对盘,见钱宁指责他,语气也冲了起来。
“你……”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那吴子语长得一张狐媚脸,还带个没爹的野孩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紧人!八成是哪个勾栏院里跑出来的。许他勾引汉子,还不许人说啊!我呸,提他我都嫌脏!”钱宁话都没说完,就被林园一顿抢白。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就劝道:“园哥儿,少说几句,人都去了,积点口德吧!”
“哟,现在在这装什么好人,当初在背后把人家八辈祖宗都骂完了,你怎么不想想积点口德?”
林园这话把劝的那人咽了个面红耳赤。钱宁就是看不惯林园这副尖酸刻薄的样子,于是又开口道:“不管怎样,如今人都死了,死者为大,你不知道吗?而且你平心而论,亲眼看见人家勾引汉子了?”
“钱宁,你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高尚。你自己不也讨厌他讨厌得要死?”
“是啊,我是讨厌他假清高的样子,明明都已经成了乡下人,还整天一副公子哥儿样,装给谁看?可是,我就算再不喜欢他,也不会像某些人一样,红口白牙,一张嘴就造谣污蔑人家。”
“唉钱宁你把话说清楚,谁造谣了!”林园双眼瞪得溜圆,像要把钱宁吃掉似的。
“怎么?戳到你痛脚了?你不就看人家长得漂亮把你村里一枝花的称呼给夺了吗?人家都关起门来过日子了,还要怎样啊?来来来,汉子都在这里,你自己问,人吴子语到底勾引谁了!”
林园还想反驳,身后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都吵什么吵!”
一个板着国字脸,留着山羊胡的中年汉子慢慢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围观的人都叫了声村长,钱宁和林园也停了战乖乖叫了声村长。
“嗯。”村长点头答应了,刚想说点什么,从屋里跑出来一个人,惊喜又着急地嚷道:“快快,快去请胡大夫过来一趟。”
村长皱眉:“不是已经没气了吗?”
“没死,还有一点气。”
村长听了这话立即对身边的年轻汉子说道:“海子,你再跑一趟,把胡大夫请来,要快!”
“唉!”
“果然是祸害遗千年!”林园不满的小声嘀咕道。
村长扫了他一眼,林园立即闭了嘴。
不一会儿,一个白色儒袍的年轻汉子被林海带了过来。
那汉子长得眉目舒朗,煞是俊秀。只见他走过来朝村长拱了拱手:“村长。”
“麻烦胡大夫了!”
“不敢,分内之事。”说完又对着村长夫郎说:“麻烦王夫郎跟我走一趟。”
“应该的,阿宁也来吧!”村长夫郎笑着应允,顺便叫上了钱宁。
于是三人便一同进入了吴家卧房。
胡百川先是探了下鼻息,翻看了一下眼皮,然后诊脉,眉头紧皱。
一看胡百川皱眉头,钱宁心里就一紧,忙问:“胡大夫,怎么样?”
胡百川没有答复钱宁,仍旧在认真的查看病情,倒是村长夫郎,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冲他摇摇头。
忽然,胡百川拿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迅速拉开吴子语胸口的衣服,朝着玉堂穴刺下去,而几乎就在瞬间,吴子语从床上弹了一下,嘴里突出一口鲜血过后,悠悠的睁开了双眼。胡百川这才拔出银针,擦了擦头上的虚汗,替吴子语拉好衣服,盖好被子,才转身对钱宁和村长夫郎说:“刚才胡某是不得已而为之,并无轻薄之意。还望二位不要说出去,免得坏了人家哥儿的名声。”
钱宁和村长夫郎早就被刚才的情形吓傻了,村长夫郎毕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所以此刻听胡百川一说,立即表示理解。
钱宁回过神来,连忙问:“胡大夫,他这就好了?”
胡百川回头看了一眼还处于失神状态的吴子语,然后说:“我们出去说话。”
待三人出去,之前抱着吴楠的那个哥儿又把吴楠抱了进来,放在床上,对吴子语诺诺地开口道:“我、我刚刚带小楠去我家吃饭了。”
“谢谢你!”吴子语沙哑着嗓子说道。
“不、不用谢。你好好休息。”说完跟逃也似的出了门,还细心的关上了房门。
“阿母。”吴楠窝在吴子语怀里哽咽道。
“小楠。”吴子语抱紧吴楠。
“阿母不要离开小楠。呜呜呜。”显然刚刚的阵势把孩子下怀了。
“不会的,乖,不哭,阿母会永远陪着小楠。”吴子语看着怀里红肿着眼睛的小人,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唉,这就是命!”
穿越之逮个将军回家种田 第三章 记忆(捉虫)
吴子语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吴楠在自己怀里,慢慢地沉沉睡去,脸上红扑扑的,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抬手抹去吴楠脸上的泪痕,又探了探额头,发现并没有发烧过后,自己也闭上了眼睛。但是,不断转动的眼珠却透露出他并没有睡着的信息。
吴子语确实没有睡着,任谁刚刚经历过死亡又复生的情况,脑子里还多出一段属于别人的记忆,尽管这个“别人”也叫吴子语,而且现在自己还享用着他的身体,还能安心的睡着,他会给他点一个大大的赞。
而此刻,吴子语正在梳理乱七八糟的记忆。
首先,是关于自己的。毫无疑问,吴子语确定,原先的身体已经死了,毕竟那么高强度的闪电劈下来直接命中,没有面目全非,已经谢天谢地了,活着就不要妄想了。而且自己的灵魂穿都穿了,就算原先没死,现在也一定连尸身都冷透了,说不定,已经成为了一盒骨灰,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不怎么豪华的墓地里,墓碑之上,放的是自己为数不多的照片,也许还可能是证件照,傻傻的,土土的,但是年轻到让路人都会忍不住叹一句“可惜了”。吴子语自己都不确定,会不会有人去给自己上上坟。也许,会有的吧!毕竟,自己和舍友相处得还可以,老大他们对自己还不错,他们偶尔,也会想起给自己扫扫墓的,就算是怀着怜悯之心,也好啊!还有舅舅他们,虽然舅妈不太喜欢自己,但是向来不会在明面上为难自己,舅舅待自己也是很好的,更何况,自己人都去了。哦,对了,还有班长。说起来,也很惭愧,自己活了那么多年,竟然只和班长走得近一些,真正称得上知心朋友,也只有这么一个而已。吴子语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确定,就算其他人有各种理由,不去扫墓,甚至在岁月的长河里,慢慢遗忘了自己存在,但是班长不会。班长一定会记得他的,一定会的。
其实吴子语也算是可怜人了。且不谈他年纪轻轻就被闪电劈死,然后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被迫接受不属于自己的人生,就算是生前的经历,也足以引起一阵唏嘘。吴子语的父母在他八岁那年就没了,原因是飞机失事,连尸骨都没找回来。然后爷爷奶奶也因打击过度,五年内相继离世了。再然后,吴子语来到了外婆家里,但是外婆年事已高,又独自住在一个小村庄里,而且经过女儿女婿事故过后,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硬朗了,自然不能事事亲自照顾,只得把吴子语亲自托付给住在城里舅舅一家,平时读书就住在舅舅家,放假就回外婆家。起初,舅舅一家对吴子语都还很好,大他四岁的表哥也愿意带着他玩。但是时间一长,寄人篱下的缺点便暴露了出来。表哥因为学业,开始住校,不常在家,舅舅也因为生意经常东跑西跑,所以家里往往只有吴子语和舅妈两个人。这样的后果就是,舅妈对吴子语越来越客气,客气到吴子语以为自己只是一个上门做客的客人,住了今晚或许吃了晚饭就要离开。他感到很不自在,越来越喜欢待在自己屋里,也,越来越沉默。也是在那段时间,吴子语开始迷恋小说,因为从小说里,他总能找到寄托,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空间,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世界。同样也是在那段时间,吴子语发现了自己的性向,也是看小说时发现的,因为他发现自己通常注意并且印象深刻的,是男主角,而非女主角,甚至做出的春梦,也只会有自己在别人身下喘息呻~吟的情况,至于那个别人,面貌未知,性别,男。这一发现也越发让吴子语变得沉默。终于,舅舅和表哥发现了吴子语和舅妈之间奇怪的相处方式,也明白这是舅妈的责任。表哥作为儿子,自然不好对自己的妈妈说些什么,只是开导着吴子语,而舅舅却可以劝说舅妈,说了一次又一次,结果就是从劝说,升级成吵架而已。虽然两个大人都是有分寸的,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吵。但是人一旦情绪上来了,又岂是一道窄窄的房门阻止得了的。所以,他们吵架的内容,通常也被吴子语听得七七八八。他们会为生活琐事吵,会为表哥的前途吵,但更多的,还是关于吴子语。所以为了舅舅一家,更为了自己,吴子语在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就向舅舅提出来要搬出去自己住的想法。吴子语还记得,那天喝得有些微醉的舅舅,听了自己的话,靠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抽着,久久没有说话。半晌,才起身回卧房拿出一张卡给自己,说:“阿语,你长大了,出息了,舅舅很高兴!你有自己的想法,要搬出去,舅舅也不留你,但是这张卡,你一定要收下,这里面,有你外婆留给你的学费,也有舅舅的一份心意,你拿着,我们好放心。”那一天,恰好是外婆离世一周年零三天。吴子语也知道,自己这一出去,所要的花费,以自己薄薄的存款来看,无异于杯水车薪,所以没有推辞。吴子语走的那天,舅舅一家都来送了,舅妈没有说话,默默站在一边,表哥拍着他的肩膀叹着气说要好好照顾自己,而舅舅,一个已过不惑之年接近天命的男人,哭得像小孩一样,什么临别的话也没有,只一个劲说阿语,舅舅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爸妈妈,对不起你外婆,舅舅也有苦衷,不要怪舅舅,也不要怪你舅妈。吴子语红着眼抱着舅舅,说,嗯,舅舅,我没有怪你们,你们永远是我的亲人。后来,就是吴子语在另一个城市新的开始,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自己做主,没有谁可以赶他走,也结识了新的朋友,人也慢慢开朗起来。再后来,就是吴子语被闪电劈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