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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盛世江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空阶
[四爷]盛世江山
作者:空阶

#感谢 毛毛 幽兰止水 迪美斯 声秋 萌肉 默默 糖糖 阿赏 遗忘落寞 扔的霸王票~◇四爷以为,他拥有上辈子的记忆,争夺皇位那就简单多了◇岂不料◇他只看到前面金光闪闪的龙椅,却没发现身后虎视眈眈的父亲◇结果,还没登上皇位,就被皇父就地正法了……文重生半架空,谢绝一切考据党!重要提示前期以夺嫡为主要线索,康熙和四四只是父子情分;后来康熙重生为另一个身份,才可能与四四展开感情上的纠葛,所以,本文的文无血缘关系,无血缘关系,无血缘关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其余完结或未完结的文章都在作者专栏【空街巷】←请戳公告本文将于9月14日入V,第37、38章倒V,入gt;





[四爷]盛世江山 第01章 离魂
雍正十三年八月。
圆明园行宫,当今圣上雍正皇帝背靠在龙榻上,手拿一卷《水经注》,暗暗思索这治水的良方。眼神炯明,目光锐利,脸色却显得苍白憔悴,时而抬手捂嘴猛咳几声,又觉一阵头晕目眩,气有余而力不足。
半响,雍正的身体一阵抽搐,犹如中风,龙榻也跟着抖动起来,书本从雍正手中滑落到地。
总管太监苏全见状,连忙上前扶着雍正,伸出头向外边对着一个小太监,喊道:“快叫太医,万岁爷不好了……”
雍正一听,正欲发作,奈何使不上劲儿,只得任由苏全按住自己那不受控制的身体。
不多时,见三五个中年太医走进来,先不把脉,撩起雍正的龙袍袖子,从医箱里拿起一根银针,对准雍正手臂上的几处穴位,扎了下去。
片刻,待雍正安静下来,太医们才开始轮流诊脉。其结果均是摇头叹息,苦着脸不说话。
雍正心中明了,自己这是快要殡天了……
顿时觉得悲从中来,转头看了看御案上堆成山的折子,想起还未竣工的黄河、运河堤岸工程,又念及只有两岁的小儿子弘曕,只觉心中有千万个不舍。
他这皇帝才当了十三年,怎么就不行了?
奈何‘生死有命’,就算是皇帝也斗不过阎王。即便是舍不得死,也要着手安排后事了。
当天下午,雍正便急召大臣入宫。宝亲王弘历担忧皇父,第一个赶到圆明园行宫,见雍正形销骨立、面如枯槁,眼角一酸,欲悲戚落泪却又生生忍住了,上前握住雍正的手,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皇父……您,您要保重龙体啊……”
雍正虚弱地摆手,借助弘历的掌力坐起来,摇头道:“不中用了。”
正欲说话,就见军机大臣、总理大臣、朝廷要员都赶来了。雍正心中无限感慨,这阵势,怕是为朕送行也不过如此了。思及当年夺嫡之艰辛,想到为帝时日之短暂,心生遗憾,恨不得长长久久坐在这龙椅上才好。
待大臣和儿子们都到齐了,雍正开始交代后事。言及最多不过是要准皇位继承人弘历坐稳江山,恩泽百姓;再则嘱托朝臣们全力辅佐新主,多加劝诫。
叨叨絮絮说了老半天,才挥手让大臣们都退下,徒留弘历一人,父子俩说了会儿贴心话。雍正拍着弘历的手,略为伤感,道:“朕虽名义上称万岁,但古往今来又有哪个皇帝真正活到万岁了的。朕的时日不多,心中所记挂的三件要紧事,现在说与你听,万不可拖沓怠慢了……”
弘历含泪道:“皇父请讲。”
雍正咳了几声,调整呼吸,断断续续讲道:“第一件,从古至今,治水乃帝王第一大业,黄河之水泛滥成灾,黎民百姓流离失所,上个月朕才下令修筑下游段黄河堤岸,还未竣工。如今刚过了雨季,至来年五六月份,必须加大财力物力把下游段堤岸筑好,可减免百姓的死伤损失。
第二件,朕自登基以来实行海禁,以防蛮夷扰民,但沿海各省均为不满。十多年来,朕也未拿个主意,你要广集民意,权衡利弊,做个了断。
第三件,弘曕年幼,朕这一去,他和谦妃在宫中无所依靠,你为长兄,替朕好好照顾他们母子。再则,老五是个荒唐之人,自小对你尊敬有加,以后,便宽容待他……”
弘历听后,点头一一应了,“皇父所言儿臣铭记在心,还请皇父保重龙体要紧啊……”
雍正轻微一阵叹息,又和弘历说了几句话,便挥手让他退下了。
原本太医所诊,若是好生休养,还有三五天的日子可活,偏偏雍正一刻也停不下来,只要一想到手中还有诸多事情未了,这心中就不是滋味。想他韬光养晦几十年,夺了这九五之尊,而在这皇位上呆了不过十三年,阎王爷就来取他命了,心里终是不服的。
这天夜里,雍正托着疲倦的身子来到御案前,翻开那些还未批阅的奏折。他连天子都做得,还斗不过你阎王老爷?
谁知到了第二天,苏全进来伺候雍正起床的时候,只看到他家主子爷趴在御案上睡着了,走近了一看,才知雍正这是殡天了,立即大声痛哭,喊道:“万岁爷驾崩了……”
雍正被苏全的一声恸哭惊醒,正欲呵斥,却发现自己‘飘’了起来,那御案上躺着另外一个自己。雍正一惊,伸手去摸,手掌却穿过*,丝毫触及不到实物。此时方明白过来,自己这是真的死了……
……
弘历登基后,改年号乾隆,尊生母钮钴禄氏为崇庆皇太后,居慈宁宫,天天上演着母慈子孝的戏码,更是吹鼓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孝子。
雍正作为‘阿飘’,既去不了地府,也不能投胎转世,整日以游魂之态飘荡于天地之间。看着弘历母子这般作为,不由得想到自己与生母德妃的紧张关系,又思及康熙对仁宪皇太后的尊敬孝顺,心中一叹,怪不得天下人都说他不孝,落下一个‘逼母’夺位的骂名。
众人只知他对德妃不孝,却不追究德妃对他的不爱,再把同胞弟弟老十四一对比,只觉这心里有无限苦楚。
若是当初他的态度稍微软和一点,母子俩的关系也不至于发展到如此地步。德妃在他登基时竟然拒绝当太后,这不是明摆着对他这个儿子当皇帝不满吗?老八那一帮人幸灾乐祸,趁此落井下石,让他的处境更加艰难。
雍正这一想,便牵扯出许多陈年往事来,不过都是些糟心事,无论是哪一件对他都不算好事,‘谋父’、‘逼母’、‘弑兄’、‘篡位’……这些罪名多了去了,不想也罢。
还是去民间看看那些被他一直爱护着的百姓为好。
雍正出了北京城,一路‘飘’到江南之地,只见这里人丁兴旺、民安乐业,到处一片富贵繁华的景象,心情也逐渐开朗起来,不枉费他兢兢业业十三载,黎民百姓能有这般安宁生活,死了倒也值了。突又想起还未竣工的运河堤岸,雍正心中一动,正欲前往直隶州视察工程,却猛然听到有人在谈论自己的名字:
“爷爷,我听隔壁的吕爷爷说,先帝是个坏人,为什么我们还要祭拜他呀?”说话的是一个年方五六岁的小姑娘,手拿香烛纸蜡,一脸天真无邪。
被称为‘爷爷’的老人立马出声制止,轻声喝道:“小孩子别乱说话。”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闭上嘴,脸上却仍是一副迷惑不解之状。
雍正心下好奇,他自以为是勤政廉明、宵旰焦劳,为天下苍生耗尽了一辈子的精血,怎么会得到老百姓这样的评价?欲弄个清楚明白,便跟随那祖孙俩去了……
行至一处偏僻的山野之地,隐隐可见一座简陋的茅屋,里面时而传出一阵阵大笑。
雍正进去一看,原是一位说书先生,说的正是康熙年间‘九子夺嫡’的故事。那老人领着小孙女儿一同坐在门槛上,听台上那位先生听得津津有味。
只见那先生手一拍桌,胸脯一挺,话一出口,便是滔滔不绝,畅如流水……
“人们都称圣祖英明,万岁仁慈,偏偏对先帝爷闭口不谈,连万岁爷也称要效法圣祖仁皇帝,你道是为何?且听我慢慢说来。
这话要从康熙年间的‘九子夺嫡’讲起,自古以来,天家无亲情。唐朝太宗皇帝发动玄武门之变,杀了太子李建成,逼迫高祖皇帝退位,却被后人称颂为明君之典范。反观先帝爷世宗皇帝,虽是明君,却毫无仁君之风范,且不说刊布《大义觉迷录》欲盖弥彰,只在过继亲子、除去兄弟宗籍并改名这两件事上,尤为不妥。……”
雍正听了这话,兀地变了脸色,正值怒火攻心,又听那先生继续说道:“康熙年间,‘九子夺嫡’的境况尤其惨烈,皇子爷们废的废,圈的圈,病的病,但都活得好好的。可一到雍正年间,这一个接着一个都死了,又谈新一轮夺位之争,先帝爷的三阿哥被过继给罪人‘阿其那’,也赐了死罪。再论如今万岁爷之仁举,恢复了‘阿其那’、‘塞思黑’的原名和宗籍,自然是赢得皇室宗亲的好评。这也是为何大家一谈起先帝爷就闭口缄默之理……”
这时,那小姑娘又出声了,说道:“我明白了,先帝爷坏事做尽,所以他名声才至如此之差。倒是圣祖皇帝和万岁爷乃仁义之举,深得人心。”
说书先生微笑着点点头,道:“正是这个理。”
雍正气得差点吐血,怪道是‘愚民’,朕让你们吃饱穿暖,可不是要你们把这皇家之事当做饭后闲谈,随意找些理由来编排朕的。
康熙和乾隆是好皇帝,他雍正就是昏君暴君不成?
难怪十三弟在世的时候,劝他要好好为自己的名声着想。可在他眼里,这些名利不过是过眼云烟,又不能真正当饭吃,便只一心求实务,干实事。谁知到头来,世人眼里都只有名和利,他却被这些‘好老百姓’如此看待……
一时间,雍正竟觉得有些委屈。他夹在老子和儿子中间,憋得难受……
站在泰山顶峰,俯视天地人间,发出一声又一声叹息,这辈子,白活了。雍正放弃意念,任由狂风把身子吹出天地之外,却突然一道白光乍现,将他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雍正松了一口气,终于该他投胎了……




[四爷]盛世江山 第02章 箭伤
雍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软榻上,脑子里依旧保留着先前的记忆,不由得皱眉疑惑:难道还没投胎转世?
稍微移动身体,却感觉胸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额头上顿时渗出丝丝冷汗,雍正暗惊,既为鬼,又何来疼痛一说?正欲静下心来想个透彻明白,却见一个白净的太监打了帘子走进来,欣喜道:“爷!四爷!您……您终于醒了……”
雍正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艰难地开口,试探道:“苏全?”
“爷,您先躺着别动,奴才去禀告万岁爷。”
雍正依言躺下,转动眼珠暗暗观察这屋子里的装饰,‘墙壁’均由帘布做成,铁架上挂着一幅铠甲,腰身处配了一把宝剑。屋里面只摆放了两三个简单的案几,上面搁放几盅茶水。周围的摆设尽是兵刀枪剑,马鞍皮革。
既不在养心殿,也不在雍王府,像极了军营帐内。思及此,雍正心里一动,他莫不是跟随‘万岁爷’在外行军打仗?胸口这一伤倒像是箭伤……
过了片刻,就见当今‘万岁爷’阔步走进来,身后跟随几个太医太监,紧随而至的是……是几位意气风发的皇子。
雍正愣住了……
从康熙爷驾崩至今二十余年,此刻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还有这几位已经‘去世’的冤家兄弟。老大、老三、老五、老七、老八……
这场面太熟悉了!
下一刻就听得康熙对太医问道:“四阿哥的伤情如何?身子可有大碍?”
雍正回过神来,竟不知道太医什么时候为他诊的脉。
太医道:“伤情暂且稳定下来,只是不宜劳碌奔波,恐引起伤口发炎。”
康熙瞧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四儿子,沉思片刻,道:“那就再多休息几天,待四阿哥的病情有了好转,再启程回京。”
接着转过身,靠着榻边坐下,对雍正安抚道:“你别多想,安心养伤便是。噶尔丹已经在科布多阿察阿穆台暴病死了,这次征战你的功劳最大,待回到京城,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朕一定满足你。”
到此时,雍正方明白过来,自己身在何时何处了。
康熙三十六年,他随康熙帝征战噶尔丹,由于年轻气盛、急功近利,且又是第一次随父出征,难免疏忽大意,在追杀兵败的噶尔丹时,不小心遭了敌人的暗算。虽说他和部下成功地把噶尔丹困死在科布多,可他自己却因为身负重伤,生生拖累了军队的行程。
没想到皇父不仅没责备他,反对他褒奖有加。
这若是搁在前世,听了康熙这一番话,雍正必定会感恩戴德,叩谢隆恩。可此时此刻,只觉脑子里一片混沌,昏昏沉沉胀痛不已,刚才康熙所说也只有三分之一钻进耳朵里。
面作一副吃痛隐忍之状,雍正用手捂住伤处,低头轻声说道:“儿臣多谢皇父关心。”
康熙瞥见雍正脸上痛苦的神色,也不便多说,只叮嘱了苏全几句,转身出了营帐。
然后是皇子们上前,对雍正表达关怀之意。老大胤褆面露嘲讽之色,似笑非笑,似友非友,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四弟可要好好养伤,万不能辜负了皇父的厚爱。”
说到‘厚爱’这二字,不觉提高了音量,泄露出他的不满情绪。
雍正淡淡开口:“不劳烦大哥挂心。”
老大轻哼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在场的几位皇子爷都能听到。老三胤祉面色平静,事不关己。老五胤祺和老七胤佑的眉宇间倒是可见一丝担忧,只是表现得并不明显。老八胤禩是个笑面虎,看不出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雍正一一受了,并不多说一句。
皇子们得了雍正的冷脸,自觉无趣,又随意唠嗑几句,便起身告退。
苏全端着一盘药膏走上来,问道:“爷,现在上药吗?”
雍正摆手,道:“晚上的时候再上,你先去打盆凉水过来,爷要洗脸。”
苏全应了声,一溜烟儿跑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已端了盆凉水,把毛巾打湿后递给雍正,提醒道:“爷,您小心一点儿,别扯动伤口了,疼……”
雍正洗了把脸,才觉脑袋清醒了许多。此刻想起刚才康熙的问话,方觉不妥,竟当着众兄弟的面夸他功劳最大,雍正眼神一黯,想到当下的处境,又是高兴又是伤感。
高兴者,能够重活一世,白捡一条命,身份一如从前,争夺皇位也势在必得。
伤感者,突然之间从万人之尊跌落到一个光头阿哥,上面不仅有皇帝父亲,还有个太子二哥。在此之前,为帝十三载,做鬼十余载,尽是随心所欲,我行我素。如今要重拾谨慎约束,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晚间,苏全正在给雍正敷药,却见八阿哥胤禩只身一人走进来。
面对前世宿敌,雍正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且就当今局势而言,老大和太子已经从暗斗转为明争,他是名副其实的□□,老八养在老大的生母惠妃膝下,与他不在同一条线上。
胤禩见雍正沉着脸不说话,不觉有些尴尬,讪笑了一声,道:“刚才大哥所说之言,还请四哥别放在心上。”
“自然不与他计较……”
胤禩被雍正一句话堵死,只觉他四哥说话比以前直了许多,还带着刺儿不让人还口。
“如此便好,那弟弟就不打扰四哥休息了。”胤禩也只当是雍正得了康熙的夸奖,心高气傲,况且他四哥向来不好相与,也只得作罢,又说了几句关心话,便告退了。
雍正轻微一动,胸口的伤处便疼得他呲牙咧嘴,难受至极。待苏全服侍他躺下,盖好被子,过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缓过来。
老大刚讽刺了他,老八就过来做好人。难怪‘八贤王’这个称号在康熙朝如此响亮,论你是谁听了这话也只有与老八好,而疏远老大,好在他知晓老八的本来面目,而自己也是个有抱负的人,才不与老八‘同流合污’。
思及此,方想起后世之人拿他给老八老九改名除籍这事大做文章,还因此落得个‘弑兄’、‘残暴’的骂名。又联想到作为‘阿飘’那段时间在江南的‘遭遇’,雍正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人人都称颂康熙和乾隆是圣主明君,偏偏对他雍正意见颇大。老子儿子把好名声都捞了,他不做坏人谁来做?雍正觉得憋屈,不服气。
如今再世为人,哪能像上辈子那样白忙活一场,耗尽毕生精血,为他人做嫁裳。
‘圣仁’之君,他自然也是做得的!老天爷没让他投胎转世,而是重活一遭,许是要他弥补前世不足,像康熙那样做一个天下人都称赞的仁义之君。
至于今生要不要争夺皇位一说,那都是废话,没道理从皇帝沦为皇子,再由皇子变为奴才,然后子子辈辈都得为臣为奴。让他去伺候这些个冤家兄弟?还不如一刀抹了脖子见阎王转世投胎去。
……
经过太医的精心治疗,雍正的伤情大有好转,五日后,已经可以下床走路,活动自如了。
想起前几日康熙对他说的那一番赞扬褒奖之词,雍正老觉得心里不踏实,穿好衣服,还是去御帐内跟康熙见上一面为好。
他皇父生性多疑,万不能让康熙发现了他的变化。
来到御帐前,由总管太监李德全向康熙通报后,雍正才在李德全的引领下随进了御帐。
彼时康熙正在批阅折子,见到雍正走进来,便放下奏折,关心道:“怎么下床来了?”说着招呼李德全,“给四阿哥搬把椅子过来。”
“吃了几日药,伤势大有好转,如今能够行走自如了,便过来给皇父请安。”雍正恭敬地行礼,就着李德全搬来的椅子,坐下了。
康熙欣慰地点头,道:“如此甚好。”
雍正顿了顿,暗里斟酌片刻,又道:“上次追杀噶尔丹的时候,儿臣太过鲁莽冲撞,遭人暗算,不仅让皇父担忧,还拖累了整个队伍回京的行程。儿臣自觉心中有愧,特来向皇父领罚。”说完低下头,又站了起来。
听闻一向高傲自负的四儿子认错悔过,康熙面上一喜,压手让雍正坐下,道:“你自小性子便是如此,朕多次劝诫,只全当耳旁风。如今吃了暗亏,总算把你这脑袋给敲醒了。此番逼退噶尔丹,你也算是大功一件,朕自是不会责罚你。你有这番醒悟,固然是好,但切记要‘戒急戒躁’,再不可如此莽撞,意气用事。”
听着康熙的谆谆教诲,雍正心里一阵感动。此时他们兄弟都还年幼,才刚崭露头角而已,太子二哥荣宠正浓,康熙也有足够的耐心来教导他们兄弟,故对儿子们都还算上心。又思及康熙晚年,他们这一群不孝子闹得个天翻地覆,该是伤透了皇父的心。
雍正抱拳,声音有些哽咽,忏悔道:“皇父教训的是。”
康熙心下一软,念着四子身上的伤,也不再多说,仔细嘱咐了几句便挥手让雍正退下。
……
回到帐内,雍正暗自摇头,儿子终究是儿子,听老子讲几句关心之语,就感动得一塌糊涂。先前准备的一肚子计策,也没能及时运用上,就只巴巴地享受父亲的关爱之心了。
雍正暗叹一口气,果然是老了……
在前世,他与康熙相处之时,哪想得到这么多。他细细听着康熙每一句话,也不过是琢磨这话里是对他满意还是不满,揣摩这话又代表皇父是何心思,从未去注意过皇父话里的关心之意。
从老子进入儿子的角色容易,但是从皇帝转变成皇子的身份,难呐!
……
又过了三五日,待雍正身上的伤势完全稳定下来,康熙才下旨启程回京,队伍也奏起了凯旋之歌,声势浩大,好不壮观。
至六月底,队伍达到京城……




[四爷]盛世江山 第03章 回京
雍正跟随队伍回到京城,早已有当今皇太子胤礽在乾清门为众将士接风洗尘。康熙打了胜仗,龙颜大悦,少不得向文武大臣炫耀自己的功劳成就。
至未时左右,康熙领着众皇子进了乾清宫,又说了些许褒奖之词,便挥手让他们散了。
……
众皇子走出乾清宫,都前往各自的母妃处请安。
雍正顿足,犹豫不前。想起生母德妃,不由得心下黯然,他自出生便抱予孝懿皇后处抚养,与德妃相处的时间不多,也谈不上多深的感情。至康熙二十八年,孝懿皇后逝世,他才有机会回到生母身边尽孝。那时他已经算得上是大半个成年人了,德妃膝下又有了老十四和两位公主。一则,他已不需要太多的依赖和娇宠;二则,德妃要照顾幼子,对他算不得多尽心。所以,母子俩的关系平平淡淡,不愠不火,明面上倒也算是母慈子孝。
只是到了后来,老十四也卷入到皇权争斗中来,他与德妃的关系极度恶化,矛盾也越发尖锐起来。至于登基之时,所说“钦命吾子继承大统,实非吾梦想所期”,却是他心里第一大痛也。
现在想来,倒是能够明白其中一些缘故了。他继位之时,德妃已是六旬高龄,自然是更加偏疼小儿子。彼时他忌惮老十四手中的兵权,将其困在西北,不能回京。恰值皇父驾崩,德妃必是悲痛欲绝,两个儿子为了皇位自相残杀,又有老八一党从中挑拨离间,无疑是给德妃增添了一层寒霜。
老人嘛,耳根子软,脑子糊涂,心肠也软……
当年他只一心争得皇位,顾及不上母亲的想法,恰恰两人都是个倔脾气,谁也不让谁,才闹得个母子不和,关系分裂。
若德妃有三分不是,他便有七分不是。
罢罢罢,终究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哪有不在乎的道理,况如今自己也是七八十岁的人了,何必再计较过往。重来一遭,心境也开阔了,就当是为了弥补自己前世没享受到的母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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