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有灾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壹小糖
一点一滴的过往一遍又一遍重复出现在程言致的梦境,令他一次又一次惊醒。
但是这一次,程言致的梦境发生了改变,他的梦中多了一个人,隐元。隐元净化了寺庙。
程言致无法忘却那飘落的星光,它们从天而降,柔和又美丽。它们没有阳光的温度,却驱散了程言致心底的寒意,让程言致微笑着醒来。
程言致特别想要感谢隐元。可是,他不确定这些事是不是仅存在于他的梦中,隐元对此毫不知情。如果隐元一无所知,他贸然答谢隐元,隐元一定会感到非常奇怪。
于是程言致另做打算,他会采用自己方式向隐元表达谢意。不一定是现在,但迟早有一天,他会好好报恩。
此前,他受困甲国皇宫,隐元已经帮过了他一次。这次算起来,是隐元第二次帮他。与之前那次相同,兴许隐元本人并不清楚自己在无意识间帮助过别人。
隐元不懂程言致的心思,他留在厢房陪了程言致一会儿。郑峻始终不见任何清醒的征兆,程言致一直心神不宁。见状,隐元唤来了店小二,替程言致准备了一些口味清淡的食物。
郑峻不醒,程言致更要照顾好自己。若程言致出了事,谁来守护郑峻的安危。
程言致听进去了隐元的劝告,认为隐元的话不无道理,他吃了些菜饭填饱肚子,然后继续守着郑峻。
隐元不再打扰程言致,他出了厢房,只见迎面走来一个人。
这会儿,隐元并不愿意看见卫诚。说不出是何原因,隐元对卫诚没有什么好印象,或许是卫诚与卫诚的蛊虫均不符合隐元的喜好。尤其是卫诚的蛊虫肆意咬断了绳子,使得少年尘途离开熙朝客栈。所幸泰义没责怪隐元看守尘途不给力。
凭良心说,卫诚长得极度惊艳,偏偏他的美貌总令隐元心里不踏实。相似的倾城绝色,程言致的美透着一丝柔,卫诚的美尽显锋芒。
以上种种过往,隐元这会儿自然与卫诚没什么可说。
隐元目不斜视,全然当作没看见卫诚,径直从对方身旁走了过去。
他并未停下脚步,卫诚却微微缓了缓步速,回头打量了隐元一眼。两人擦肩而过之际,卫诚在隐元的身上察觉到一丝异样气息,和以前的隐元截然不同。
卫诚连看了隐元的背影几眼,不由皱了皱眉。他忍不住在问自己,应不应该多管闲事。
有些事,卫诚知道自己不适合过问,他涉入越深,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就会越多。
他此时的力量还不够强大,一旦招惹到特别棘手的敌人,恐怕他自己也会有性命之忧。卫诚珍视自己的生命,他不能这么轻易失去自己活着的机会,他还有太多重要的心愿未能实现。
卫诚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他深知,有些事不能凭借一时意气,想做就做。下定决心的同时,必须意识到自己将承受这个决定所带来的一切后果。
他力争成为一个活得清楚明白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走冒险的棋。隐元的事暂时缓一缓也无妨,毕竟隐元这会儿身边另有其它人为隐元清除障碍。
卫诚压了压斗笠,转身走向自己的厢房。
经历了雨夜,自梦中醒来的客人们聚集一堂。怪物现身的噩梦以及宁静小村的梦境都成为了过去,一觉起来的他们并未受到丝毫伤害。
人们坐在大堂开心的吃饭聊天与往前一样。放眼望去,熙熙攘攘的熙朝客栈内,满是轻松闲聊的客人。
位数不多的记得自己的糟糕经历,且气色不太好的客人,奉命看护八卦的小仙算是其中之一。小仙同样在清晨醒来,浑身伤痛的醒来。他直面怪物的攻击,不能这么快恢复。
小仙的脸色极差,隐元由衷建议小仙返回仙界稍作休息,由另外的小仙替代他。
店小二兴高采烈的为隐元端来了一大桌的美食,有银子赚,店小二跑得相当勤劳。一桌食物刚准备妥当,隐元眼尖地瞅到泰义出了房门,泰义换了一件淡蓝色的袍子,十分淡雅。
泰义不急不慢地下了楼,隐元随即笑着招呼泰义分享美食。奈何泰义已吃过饭,不及隐元如此好的胃口,他只吃了少许,就坐在一旁陪着隐元。
待大盘小盘的食物见底,泰义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说了句:“我一会儿出城。”
隐元点头应了声,他没留意,封城解除了没有,国师吴帆到底有没有抓住尘途。说到这事,隐元心情稍微有点复杂,他既期待尘途被抓,又不愿意尘途被抓。在隐元的认识里,国师比撒谎的尘途好不到哪儿去,国师下手超级狠辣。
无论封城也好,不封城也罢,城墙对泰义而言没有意义,泰义想去哪儿均是来去自如。
隐元喝汤时,泰义不急不慢地补充了一句:“你和我一起去。”
听到这话,隐元不禁意外,他咽下口里的汤,好奇问道:“去哪儿?”
“灵钟寺。”泰义的回答直接明了。
泰义的回答引起了隐元的兴趣,他不知道泰义去灵钟寺所为何事。隐元恰好没其他事安排,十分乐意跟着泰义走这一趟,一睹灵钟寺现状。
但是,泰义的决定并不只是如此简单,泰义对隐元说:“收拾好行李。去了灵钟寺,我们就去丙国。”
隐元瞪眼,丙国?
对啊,他该去丙国芙镇寻找流寇窝了。由于他出门就走错了方向,导致在丰凝城停留了一阵子,他早该启程奔往流寇窝。
只是此时离开丰凝城,隐元莫名有些不安。他和泰义走了之后,丰凝城的大伙会怎样?
郑峻多久才能醒来?程言致还会不会陷入噩梦?卫诚会不会放出蛊虫咬人?
国师吴帆又唤出怪物害人怎么办?邪神之子尘途不停撒谎有何目的?他当真有姐姐吗?丁国国君当真是他的姐夫吗?
一大堆的困扰霎时挤满了隐元的思绪,影响他的判断。
隐元明白,泰义说得很对,隐元必须出发前往丙国了。星帝交待给他的差事尚未完成,流寇作乱,威胁到百姓的生活,许多人在受苦,隐元没理由在丰凝城停留。
偏偏,丰凝城也有隐元牵挂的人和事。
泰义神情淡然,话语十分冷静:“你打算留在这儿?”
听到这话,隐元大力地摇了摇头:“我得去丙国芙镇,还有特别紧要的事情。”
隐元记得,泰义来丰凝城同样是办事,泰义在这儿的事情已经全部处理完了吗?泰义从未提及,他到丰凝城是为了何事,隐元相信,东皇外出必定有大事。
估计是大到连隐元这等小仙不能开口过问的顶级秘密,隐元断然不会傻乎乎的直接问。万一问出一个毁天灭地的真相,非得吓得隐元魂飞魄散。
天大的秘密,不知道会比较幸福。
隐元思考的这些,对泰义而言,确实属于小问题。泰义此番出行的责任重大,他的下一个的寻找方向是丙国。
八卦也好,邪神之子也好,仅是泰义路上的些许琐事,有时间就解决,没时间就放置。他必须有所选择,不能为了其它事,放下自己肩头的重责。
泰义确定了出行的安排,隐元选择了与泰义同行。
隐元吃完饭,随即返回房间收拾包袱。其实他没多少随身物品需要整理,他出行最关键的一点儿莫过于带着自己别弄丢了。
他在房间内踱来踱去,认为自己理应向程言致他们道一声别。可是现在郑峻未醒,程言致心情低落,他要如何给程言致说,他得走了。
此次丰凝城的遭遇让隐元感受颇深,这个繁华太平的都城并没有隐元想象中那么安全,太多危险的人出没城中。隐元思前想后,取出了放在小布袋里的灵钟,他决定将灵钟留给程言致护身。
尽管隐元自己也没一件像模像样的法宝,可他好歹是小仙,哪怕修为不太高,出门跌跌撞撞总归还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即便遇到强敌,他也来得及快速溜走。
灵钟给程言致会比在隐元身边有用一些。
隐元手握灵钟正欲出门找程言致,忽然,灵钟在他手心猛地摇晃了几下,眨眼腾起了光芒,随之而来的是钟声。
钟声一声接着一声,顷刻间响遍了整个熙朝客栈。
隐元懂得钟声的意义,钟声响起意味着妖魔出没。隐元下意识望向窗外,惊见天色骤然昏暗。
乌云蔽日。
祸国有灾星 第18章
钟声响的让隐元不安,他连看了窗外好几眼,清楚的意识到一个棘手的问题,这会儿绝对有相当麻烦的怪物出现了。
在丰凝城短暂停留的日子,隐元懂得了一个道理,盛世无恶怪的说法信不得。隐元以后再也不会轻信那些凶狠妖魔不会在强大之国作乱的传言。
放眼丁国,如今明明是仁君当政,国富民强,一切安康,偏偏依旧有如此多的妖魔鬼怪现身。它们一个接着一个,简直没完没了。
目前,唯一让隐元庆幸的是,这次的怪物在他与泰义踏出丰凝城之前到来了。
事已至此,泰义兴许会稍微处理一下这事再出发前往灵钟寺,不至于对这里的遭遇不闻不问。尽管隐元对泰义了解不多,但他相信,泰义不会对众多生灵的性命熟视无睹。
隐元快步奔出厢房,打算到隔壁与泰义商量。原本,他下意识要直接穿墙而过,然而,他的头抵着墙面的那一刻,记忆霎时复苏。之前撞墙的经历让隐元哭笑不得,泰义房间的墙壁可硬了,撞得隐元头痛。
于是,他乖乖的选择了走房门。
隐元出了房间,发现熙朝客栈内乱作了一团,人们纷纷露面惊恐,满心的焦虑。他们不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突如其来的钟声仿佛警示一般,整个大地暗得如同黑夜,景象十分反常。
人们聚集在一起,他们打量着诡异的天色,议论声此起彼伏。
隐元环顾周围,他没见到泰义出来,瞅见程言致推开了房门。程言致的脸色不太好看,似乎相当的害怕,他迎上隐元视线的那一瞬,表情稍微变了变。
程言致直直地看着隐元,隐元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灵钟,灵钟正在不停的发出声响。程言致对灵钟的钟声和光芒记忆犹新。对此,程言致眼底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愣了愣,随即大步走向隐元,张了张嘴。
他对隐元说:原来真的是你,是你净化了灵钟寺。
隐元挠了挠头,微微笑了笑,他瞄了眼自己手心里小个头的灵钟,徐徐说道:“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它怎么来的,感觉就像一场梦。醒来的时候,它就在我手里了。”
程言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它跟随你的气息来到了你的身边。
这一刻,隐元对灵钟现身的原由没那么在意,他更加关心当前的情况。隐元看了看四周,不由皱了皱眉:“看这天色,恐怕有□□烦。”
闻言,程言致不禁心情一沉,他十分苦恼:这次,应该真的是他追过来了。
程言致内心极度纠结,也相当的难过。环绕他的那些苦难好像一个接着一个噩梦,永远没有结束的那一天。郑峻为了保护他,身负重伤尚未清醒,此刻灾难又至,程言致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隐元不懂程言致所指的他到底是谁,他正欲询问,忽然感到自己就像遭遇了重击一般,他的心随着整个大地猛地颤了一下,灵钟的钟声嘎然而止。
顷刻间,隐元眼前的景象平添几抹虚幻,变得不再真切。他有些站不稳,身体微微朝一侧倾斜,幸好有人扶住了他和程言致。
隐元不自觉地偏头一看,身边的人居然是泰义。泰义低声叮嘱隐元他们:“保持心情平和,慌乱会让你们陷入幻象之中。”
闻言,隐元应了声,他低头打量手中的灵钟。灵钟在摇晃,偏偏听不到丝毫响声。似曾相似的感觉扑面而来,隐元明白,钟声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阻隔了,比八卦阵内所见的黑气更甚一筹。
隐元想要问个清楚,奈何泰义此时没有那么多时间解释。
泰义的手迅速往上一扬,一道金光霎时笼罩住客栈。刚才还在讨论不停的人们全都收了声,所有人像是入睡了那般,闭上了双眼,毫无意识。
隐元手握灵钟望着泰义,泰义觉察到他的目光,淡淡的说了句:“你俩留在房间等我的消息。”
听闻泰义的话,程言致略显迟疑。他知道自己应该返回房间,此时此刻,他理应陪着郑峻,期待灾难早些过去。他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望向泰义和隐元,他动了动嘴唇:对不起,我连累了你们。
“有些事注定会发生,或早或晚,和你在不在这里没有关系。”泰义冷静地应道,随后泰义侧身对隐元说,“你回房间,在我回来之前,切不可擅自外出。”
得知泰义的安排,隐元意外地偏了偏脑袋:“你要出去?”
这个时间恰逢危险降临的时刻,隐元不希望泰义出门。但是,身为东皇,假如连泰义均畏手畏脚,岂不是更加让人惶恐不安。隐元迟疑着,他应该不应该给泰义说一声路上小心。
说,是他期待泰义平安,不说,是他坚信泰义足够强大。
“我去一趟皇宫,那边若是出了乱子,这个国家可就麻烦大了。”这是泰义给出的解释。泰义盯着隐元的眼睛,透过隐元的双眸,泰义忽见隐元的星相在急速变化,隐元星的光芒陡增。星相改变是福是祸,尚不知晓。
泰义的表情凝重了几分,眨眼化为一道光不见了。
隐元并没立即回到他的天字二号房,他看了看金光笼罩的客栈,看了看陷入昏睡的人们,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
是的,危险到来之际,他根本帮不了泰义。他居然和其它凡人一样留在客栈内,等待灾难过去。他身为小仙,北斗九星的最尾巴一星,他不过是容易迷路加上运势不太好而已,这么缩头缩尾的躲着敌人,简直不太好。
说起来,皇宫里目前好像有国师吴帆和邪神之子尘途。吴帆下手够狠,不确定会不会威胁李浩广的生命,而尘途说过他要保护李浩广的安全,隐元不知道这位少年的话可不可信。
隐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意间发觉混乱时刻,还没返回房间的,除了自己,还另有一个人,黑衫青年卫诚。
卫诚静静地站在走廊,他身上的蛊虫早已嗅到危险,幻化出了形态,它倚在他的脚边,略显暴躁。卫诚站立的方向正对程言致的厢房,卫诚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眉宇间透着一股愁意。
按理说,隐元应当提醒卫诚一句,留在房内会比较安全。不过,卫诚愿意站在门外也不要紧,毕竟大堂还有诸多昏睡的客人,他们都没事,卫诚也不会出事。
隐元无事可做,刚打算进房间,冷不丁听到卫诚喊了一声:“这个国家的劫数到了。你要一直如此畏畏缩缩地躲在房间,盼着别人保护你吗?你打算这样躲一辈子,活得累不累?”
完全不担心吵醒其他人,卫诚大声说着。隐元意识到,卫诚的话不是说给他听,而是针对程言致,卫诚对着程言致所在的方向。
隐元不乐意,卫诚此时乱说话刺激程言致。泰义交待过,留在房间等他回来。隐元由衷期待程言致不要理会卫诚的话,天知道卫诚有何居心,说不定意图借此机会谋害程言致和郑峻。
同时,坐在房内的程言致清楚听到了卫诚的讽刺,他偏头凝视床内的郑峻。郑峻为了保护他已然尽了全力。程言致深知卫诚向来不待见他,可卫诚说的没错,他要躲到何年何月,何时才是个尽头?
程言致问自己,他该怎么做。倘若他不逃往丰凝城,多半也不会将危险带来此地,这全是他的错。偏偏他引来了麻烦,却无法亲手解决,不能结束这一切。
他逃得好累。
程言致思前想后,他推门出了厢房,也许他该和卫诚谈一谈。
他走了出来,面对客栈内的卫诚,嘴唇一张一合:你想要我怎样?
“自己惹的麻烦自己处理,别连累无辜。”卫诚的话语异常冰冷。
隐元站在原地,他瞅了瞅卫诚,又瞅了瞅程言致。这般画面十分奇怪,一边站着一位白衣的绝色青年,一边站着一位黑衣的绝色青年,两人是那么的相似,却又有那么多的不同。
闻言,程言致顿了顿,他摇了摇头:一切确实因我而起,可我没有能力终结它。
“一个不敢正视自己命运的人,怎么可能拥有抗衡的勇气的力量。”卫诚态度冷漠。
程言致露出了苦笑。命运?他习惯了微笑着安慰鼓励别人,告诉他们不要放弃,只要坚持不懈,转机总会出现。偏偏这样的话,程言致无法劝说自己。
他轻轻挪了挪嘴唇,道出了一个名字:奢比尸。
卫诚一眼看懂了对方的意思,他顿时挑了挑眉:“你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隐元也在努力思考。他记得,奢比尸是人面犬耳兽身,耳朵环绕着两条青蛇。对奢比尸的评价,其中一种说法是奢比尸当年巫妖大战的十二租巫之一。
隐元对此不太确定,而且,隐元也不理解,程言致这会儿说这句话是为了什么。
随后,程言致给出的解释,让卫诚和隐元倍感诧异。
祸国有灾星 第19章
众所周知,程言致的父亲是丙国的国君,但是程言致的母亲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她是奢比尸的后人,这意味着程言致体内流淌着巫族的血液。
不同寻常的身份并未给程言致带来多少好处,相反,不顾一切想要杀了他的正是他的母亲。
程言致幼年就已表现出了与众不同,他的母亲意识到自己的儿子承继了巫族的力量,极有可能觉醒,她便想法设法的要杀了程言致。奈何事与愿违,她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她下毒,程言致哑了,她将程言致丢去甲国炼丹,程言致活了下来。
程言致在鬼门关门外路过了一次又一次,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母亲要这般残忍的对待他。他满心期待,盼着自己以后的生活可以渐渐好转。
可是,除了他的母亲,不断有人追杀他,他逃不出永无止尽的噩运。
程言致无数次地问自己,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倘若他当真拥有祖巫的力量,为什么他会胆怯追杀?为什么他要面对数不清的不幸?为什么他没有战胜命运的能力?
日子久了,程言致不得不承认,所谓的奢比尸不过是一个要杀他的好听的借口罢了,是不是事实根本不重要。
他根本没有了不起的力量用以扭转自己的命运。
程言致直视卫诚:我的秘密说完了,你要讨厌我大可继续,因为我就是一个给别人带来不幸的人。
卫诚并未回答,听了程言致的诉说,卫诚陷入了沉思。这个世间定是相当痛恨他,所以才会他讨厌什么,就来什么。就连从小的经历,程言致都要和他争。
他看程言致不顺眼,偏偏他和程言致有同一个父亲,而且他与程言致同为巫族的血脉。略微的差异在于,程言致继承了祖巫奢比尸的血脉,卫诚继承了大巫九凤的血脉。
倘若程言致的话属实,那么卫诚再也无需苦恼自己的力量无法施展。天知道觉醒将等到何时,就连祖巫血脉的程言致均对抗不了噩运,他又有什么值得在乎。
卫诚自幼被自己的母亲小心保护,被自己的父亲追杀,而程言致的情况相反,被父亲保护,被母亲追杀。他们同为巫族,他们同在甲国被炼丹,他们同在煎熬里长大,他们都活着离开了。
一切太可笑又太可悲,使得卫诚更加不愿面对程言致的存在,他的身世根本无法向程言致说出口。他不需要这么一位亲人,他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怜悯。
卫诚径直下了楼,大步朝客栈外走,隐元忍不住提醒了一声:“外面很危险。”
闻言,卫诚回头看了一眼隐元,可他什么没有说就走了。
程言致张了张嘴,可惜他喊不应卫诚。仅有卫诚面对他时,卫诚才能看清他想要说什么,一旦卫诚背对他,他的口型对方就看不见了。
他迟疑着朝前一步,面前忽地闪过一道白光拦住了他的去路,冷静的话语随之而来:“你回屋,外面的事不必你关心。”
这句一点儿也不热情的冷冰冰的话语,让隐元瞬间心里一喜。隐元兴高采烈地望向白光的方向。白光散去,客栈内多了一名身穿银色铠甲的男子。
男子目光凛冽,气息极冷,不怎么与人亲近,偏偏这个人令隐元特别有亲切感。
“七哥。”隐元开心地叫了一声。
来得不是别人,正是隐元的七哥摇光星,又名破军。
听闻隐元无比兴奋的话语,摇光微微地偏了偏头,他看了一眼奔向自己的隐元,表情分外淡然:“你果然还没到丙国。”
这句话一出口,隐元骤感一道晴天霹雳劈来,能不能别在这个难得见面的时候提醒他,还没有到达丙国完成差事的事实。而且,果然这个词完全没有必要使用,太伤感情了,旁边还有外人在场,给他留点面子。
隐元干笑两声掩了掩自己的尴尬,他站在七哥身旁,说了一句非常诚实的回答:“其实,我就快要去丙国芙镇了。”
如果不是此前忽然天色异常,隐元这会儿估计已经收拾好了随行的物品,与泰义出发前往灵钟寺。
隐元琢磨着,他和泰义兴许会在灵钟寺稍作停留,然后一路奔向丙国。只要同行有泰义,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他们绝对不会迷路,更不可能遭遇丝毫意外。没谁有胆量来招惹东皇,隐元对此相当有信心。
摇光不确定隐元所谓的快要能够有多快,以他对隐元的了解,隐元再快也快不起来,尤其是在错误的方向上。摇光依然一副分外平静的神态,他心知,紧急的事极少交给隐元,铁定错过时辰。
此刻,隐元不适合留在丰凝,这儿的麻烦太多了,摇光问道:“要不要我通知洞明,让他陪你一程,为你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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