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永久的敌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截白菜
一名高大的男人扯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从楼梯上下来,嘴里骂骂咧咧,“不好好读书,谈什么恋爱!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从楼梯口抄了把扫把,朝那女孩的腰上打去,那女孩吃痛地弯了下膝盖整个人跪倒在地,满眼满嘴都是泪水,哭着喊道,“爸爸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不打?不打你会听话?你才多大啊,谈恋爱?呵,叫那个跟你谈恋爱的小子出来,我不打死他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爸爸……不要,我我……啊!”那女孩话还没说完,就被那男人一脚踢下楼梯。
正好落我们的脚边,柳严老师跟校长快速地跑过去,一把扶起那个女孩,那个男人见状从楼梯上冲了下来,抓住柳严老师手里的女孩就往他那里扯,“你们放开她。”
那女孩哭得凄惨,不停地喊,“爸爸,爸爸对不起,你不要打了。”
校长一把抓住那个男人手里的扫把,大声地吼道,“我是这个学校的校长,你有什么事情找我们谈就好了!干嘛要打孩子!”
那男人愣了一下,用力地甩开校长的手,另一只手又去扯那个女孩,被柳严老师推开了,那男人满脸地怒气,“你是校长又怎么样?你能解决他们的问题吗?你们老师都是怎么当的,我一个好好的女儿从全班第一现在沦为倒数也就算了,她才多大阿,17岁,你们就放任她谈恋爱,你们要是有用,就好好管管啊!”
乔老师走上前去,瞪着那男人,“我们学校已经在尽力控制这种事情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打孩子就能解决问题吗?”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乱七八糟的状况,心直往下坠,我一直在要不要告诉妈妈李秀在谈恋爱这件事情上犹豫,我一直在想,如果按照老师的话告诉妈妈,事情会不会好一点。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就像我那个暴虐的爸爸,如果被他知道李秀,他……会把李秀往死里打吗?
“老天,才17岁就谈恋爱,这样学习怎么可能会好。”妈妈虽然心疼地上那个女孩,可是她更在意的是那个女孩是谈恋爱才有了今天的下场,她拉着我,紧张地说,“优优,你听妈妈的话,你千万别学她,千万别学她,好吗?”
我侧着脸看了眼地上那女孩,她满脸泪水,一双大眼睛呆滞着,毫无神采,显然被折磨得十分痛苦。
对爱情这东西,从我读小学的时候,季老师就跟我讲过了,别碰,孟宴老师也说了,在那个时候,对于学生来说,爱情就是罪大恶极的毒品,妈妈一直抓着我的手,一定要听到我的回答,我的心很乱,不耐烦地喊道,“知道了,我不会碰的。”
妈妈这才安静了下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显然大家都没有心情再逛下去,校长跟乔老师都去处理这件事情,我送妈妈到校门口,等叔叔的车子过来,这个时候下课的铃声响了,安静的校园里又开始哄闹起来,刚才那件事情一下子在同学之间传开了,大家都一阵唏嘘,校门口那保安伯伯摇头说道,“这些孩子啊,年纪轻轻不知道在想什么,前段时间还有一女学生被弄怀孕了,那一家长到处给她找孩子爸爸,谁知连人影都找不到了,那女学生这一辈子就毁了。”
听得妈妈胆颤心惊的,抓着我的手,眼眸里有几分无助,我摸摸妈妈的脸,低声地保证,“妈,在我不能为自己负责的时候,我不会碰这个东西的。”
妈妈松了一口气,直说,“不碰就好不碰就好。”
我掐着手心站直了身子,一转眼看到距离校门口不远处放单车的位置那里站着两个人,他们双手交握在一起,低头正在说着什么,李秀长长的马尾落在张楚的肩膀上,看着像紧靠着他肩膀似的。
一时间,眼眸里有些发酸,胸口有几分怒火,“优优,你在看什么?”妈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浑身一震,紧紧地扯着妈妈的手将她往外带,不让她有机会转头,“没看什么,叔叔的车快来了吧。”
说话间,银灰色的小车缓缓停了下来,等车还没停稳,我就急切地拉开副驾驶座,将妈妈塞了进去,“妈妈,你回去吧,我要去上课了。”
妈妈有点疑惑地朝已经被墙壁挡住的位置,随后看向我,她眼眸复杂,“优优,你没瞒着我什么吧?”
我的心一慌,面对妈妈那直接的眼神,我差点就撒不下去了,硬着头皮死死地说道,“没,有什么好瞒你的,今天发生太多事情,我有点累,可是我还要回去上课,妈妈你可别再问我了,我真的太累了。”
“嗯,那我回去给你煲汤喝,等下下课了直接回来,别在外面逗留了,也叫你姐姐今晚早点回来,帮别人补习的事情明天再去。”
我朝她点点头,眼看着车子离开,我才转身,李秀现在都不跟我一起坐校车回家了,每天下课了她都跟张楚在一起,我都知道,她还骗妈妈说,她每天都帮初一的学生补习,要八点多才回家,实际上都是跟张楚在一起,我一开始说不清的不是滋味,又是苦涩又特别难受,慢慢地,我看到或者是猜到他们在一起心情却开始麻木了,唯一折磨我的,就是一直帮她瞒着妈妈,陪着她欺骗妈妈。
而今天的这件事情,让我更加不敢说了。
那时,我总觉得我随时会疯掉。
进了校园后,我拔腿就朝放单车的那位置跑去,当我错过了上课铃,跑到那位置的时候,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了,张楚跟李秀已经不在那里了,我用力地揣倒了一辆单车。
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往班里走。
我想教训一下李秀,那因为她而一直被折磨的心情,她该为这件事情负责任的。
林老师已经在上课了,我走到门口,林老师正好看到我,他停下笔,轻声地说道,“是不是很累?采访了那么久,快回座位休息吧,这堂课你可以趴着听。”
我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谢谢,就往座位走去,林老师摸摸鼻子,说道,“当年我作为第一批下乡的英语老师的时候,也被采访过,面对着镜头,整个人都是僵硬的,那拍我的老师还不停地说,笑,笑要笑,我笑得到最后,脸部都抽筋了。”
班里轰然一声大笑了起来,我趴在座位上,看着那群闹哄哄的猴子,脑袋里那沉甸甸的东西仿佛被清空了,累极了,就有些发困,慢慢地我在课堂上华丽地睡着了。





永久的敌人 第八十七章
电视的传播总是快的,在那个科技还不怎么发达的时代,除了报纸跟电视能让人家喻户晓以外,也没有什么可以传播的工具了,当我的采访出来以后,我们家住了十几年的街道轰然起来,每天都有人上我家的门,想去看看我,看看这个只有15岁的画家。
爸爸的超市因为被知道是我家的超市生意变得比以前更好了,为此妈妈不得不去超市帮忙了,留下我跟李秀面对那一群蜂拥而至的邻居们,这些年我跟着孟宴老师出巡,也学会了如何跟人相处,如何招待外人,但是即使如此,我还是感到很不耐烦。
那时我的感觉就是,如果成名是用这样的结果换来的,我宁可不要,杨天捏着我的脸笑道,“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郭晶在一旁偷笑,叉腰说道,“要是我每天这样被人当猴子看,我也不乐意。”
唐君坏笑了一把,眼眸扫着郭晶,“你怎么看也不像猴子啊,你倒像是一只胖胖的小猪。”惹得郭晶尖叫了一声,扑了上去,就要开打,唐君仗着身高,左闪右躲的,接着一把捏住郭晶的手,让她两脚腾空,郭晶在半空中扑腾着,就是打不到唐君。
扑腾的双脚,倒真的蛮像小猪的,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杨天撑着头漫不经心地眯着眼,笑道,“笑了就好,刚开始成名嘛,肯定不习惯了,时间长了,你自然而然就习惯了。”
确实,人的太多事情,一开始总是不适应的,慢慢的,总会适应的,比如现在回家妈妈基本都没有回来了,被妈妈关爱了那么多年,这一下子总是不习惯的,但是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惯了,习惯了一个人回到家里先翻冰箱里有没有东西,然后再拿去热,接着一人坐在桌子边上开始写作业,然后进画室去画画。
出画室了,李秀基本就回来了。
我把李秀的一整套漫画全丢了,刚买了不到一个星期,她找不到,一个晚上都失魂落魄的,我冷眼抱胸倚在墙上,还有四天就期末考试了,考完之后我就是升初二了,李秀也要升初三了,我们离大学的门槛又近了,而她还沉浸在爱情跟漫画当中。
想起替她隐瞒的那种难受的感觉,我走上前去,一把拎住她的领子,她楞了一下,直直地看着我,“李秀,你上初三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逼近她,朝她吼道。
她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地往后倒,随后她抬眼,冷冷地看着我,那眼神跟多年前爸爸妈妈第一次吵架那样,冰冷而又潜伏着,直视进她的眼底,她冷笑,“我现在这样,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那个时候你不是说过,不止我一个人优秀吗,现在换你优秀啦,你满意了吧,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李天助的女儿是个画家,你还学习干什么啊,你去画画啊!你去画画啊!!”说到最后,她是用尽了全力地吼着。
我下意识地想放开她的领子,可是我没放,我蜷缩着手指,“这就是你堕落的理由?”我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地毫无起伏。
“是,也不是,你们懂什么,你们懂什么!你们压根就不懂!”说着她抬手,用力地推开我,我那本来就有点松的手指被她一推就放开了,她跌坐在床上,抱着腿,很安静,我也坐回床上,看着她,许久之后,她侧身躺着带着佛珠的手搭在洋娃娃上,那串佛珠我在张楚的手上也看过一模一样的。
这一夜,无眠。
考完期末考试,本来我计划跟杨天他们一起出去玩的,但是孟宴老师的电话就那么好巧不巧地打了进来,说让我陪他去云南,那个美丽的地方,那里有个更美丽的地方叫大理。
我匆忙地收拾了行李,便跟着糖糖老师的车去了扬小调。
这个暑假,我跟孟宴老师走遍了整个云南,那个只存在许多人脑海里的国度,我一寸一寸地摸熟了它,在云南,我画了一副画,叫《人间天堂》,里头有金沙湾,硕都湖,东川红土地,梅里雪山,这四个地方汇成了一幅画,历时两个月。
回到扬小调之后,这幅画被挂在扬小调画展的正门,它成为了继孟宴老师离老师萧木老师等人以外,一副无价之画,也是这么多老师徒弟当中唯一一个能让画永久挂在扬小调的唯一一个人。
孟宴老师这才摸着我的头,第一次说道,“我为你感到骄傲。”
我抿着唇,看着已经挂好的画,心头涌起一种叫成就感的东西,服务员姐姐笑着问我,“小主人,你其他的画有买家在标,你要不要去选买家?”
那是我第一次去见标画的人,在看到画展里我的那么多画以后,我才发现孟宴老师从我那里收走的所有的画在我成名了之后,全都出现在扬小调的画展,还建立了一个专区,专区名叫:李优,看着那小小的两个字,一股说不清的悸动感,在我胸口撞击着。
那时我才知道,我人生的职业正式开始,多少年以后,我感激孟宴老师默默为我所做的一切,他让我无所选择,一路到底,却不会流离失所。
标画的过程是任性的,端看我的心情还有我看那人顺眼不顺眼,不过对于当时的我的心情,我觉得看谁都会顺眼,那两个男人顺利地买走了我的画,服务员姐姐低头笑了一下说道,“聪明的人就会找你这种小主人,刚刚出道,没有脾气,所以谁要谁都可以买走。”
我不解地看着她,她偷偷凑近我,眼神瞄着不远处的孟宴老师,“你师傅第一次被标画的时候,那人就差跪下去了,也没有把画买走,后来你猜他是怎么买到画的?”
我看了眼在跟糖糖老师说话的孟宴老师,摇头,服务员姐姐掩嘴道,“其实很简单,那人买了一张火车票给你师傅,是海印市往北京的火车,才把那画标到。”
我朝那穿着灰色唐装的男人看去,总算是明白孟宴老师为何会把画标给那个人了,而那张火车票去往的地方,是巩老爷子第一次带孟宴老师出门的地方,那时的他七岁。
也许在他的心里,七岁那年,是人生路程第一次被打开。
就像我一样,如果现在有一个人拿着海印市前往上海的火车票来给我,我也会把画免费标给他的。
那是我灰暗过去终结的第一站。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跟李秀也跟爸爸那样,即使在同个屋檐下,也仿佛对方的透明似的,我不会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地去管她的成绩了,要不是为了妈妈,我对她的兴趣不会高到哪里去,这么多年了,在我有怨气的时候她也堆积了不少的怨气,从那天晚上她吼出来的话就明白了,再温柔再善良,心里的黑洞依然少不了。
1996年九月份,我升初二,这时必须面临分班的问题,乔老师说我的成绩可以直接去a班了,班里的猴子们嚷着不让我走,李海燕幽幽地看着我,虽然没有开口说不舍得,但是那表情十分的不舍。
更别说司徒楠了,他站在桌子上,指着我说,“你就留在这里吧,你是红花我们是绿叶,衬托着你无比的美丽。”
刘书恒直点头,“对啊,你走了谁当班长啊,留下来。我请你吃冰激凌,两毛五的那种。”
宴海涛站起来,淬了一口,“我擦,那是最便宜的,你至少请个五毛的啊。”
乔老师死命地敲着讲台,大声嚷道,“安静安静!”敲了有十多分钟,这些人才晃悠悠地回了自己的座位,留下我坐在位置上,手心掐着书本,眼眶红彤彤的,心口翻涌着,我知道我迟早是会离开这个班的,去年让我当班长的时候我是一万个不愿意,当久了我还是不像一个班长,平时都靠司徒楠他们帮忙镇压住,上学期结束的时候我也是可以离开这个班的了,但是我留了下来,只是没想到这次终于要走了,他们的反应比我还激烈,那是真正用心地把我留下的感觉,让我差点当场哭了出来。
“李优她终究是要离开我们班的,如果你们惦记着她,喜欢她,也可以努力考上去,跟她同班,若是确实没有这个能力,未来还很长远,你们可以常常保持联系,老师当年也有很多像你们这样重情义的同学,到现在我们毕业已经十多年了,我们每年还会聚在一起,你们要相信,感情这东西,你记着,它就长久,你忘了,它就短暂,所以大家也别难过,祝福李优吧。”
乔老师说完这段话,我猛地趴在桌子上,狠狠地哭起来,d班这群人真的是我读书这么多年来,碰到的最好的同学,我们之间没有斗争没有恶意没有嘲笑没有妒忌,我好他们替我开心,我不好他们替我难过,那种如覆薄冰的班级日子早已经消失在过去那些灰暗的日子了。
认识这群同学,我才知道,人跟人之间的相处也可以这样自由这样自在,毫无顾忌。
看我一哭,前排那几个老是老子老子叫的妹子都哭了起来,班里的气氛一下子被离别充诉着,沉甸甸的,乔老师的眼眶也红红的,她咽哽道,“不如让李优上来给我们唱首歌,大家要一直记得她。”
司徒楠第一个开口,“好啊,给我们唱一首。”
他一开口,其他的同学就开始起哄,“对,唱一首,来,唱一首!”乔老师站在讲台上,鼓励地看着我,我红着眼眶,在他们的起哄下,一步一步地朝讲台上走去。
我没怎么唱歌,除了在音乐课上,平时我爱听,却不爱唱,但是面对这群猴子期待的眼神,我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我挑了崔健的《一无所有》
“…………脚下的地在走,身边的水在流,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为何你总笑个没够,为何我总要追求,难道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一无所有,噢,你何时跟我走,噢,你何时跟我走……”
那时这首歌红极一时,班上没有人不会唱,唱着唱着他们喝着我的节拍在轻轻地合,极其地融洽默契。
郭晶过来接我,被我们班里的气氛也弄哭了,她擦着眼泪说道,“我从来没有碰到这么好的同学,呜呜呜,李优,我当初还嫌弃d班叽叽喳喳,还说他们是一群山猴子管不住的那种,现在我后悔了,我觉得他们真好。”




永久的敌人 第八十八章
郭晶说这席话的时候,我差点就想跟乔老师说,我不调了,我留下来,可是想到妈妈的期望,看到郭晶满眼的期待,我把话吞进了肚子里,拎着书包跟着郭晶朝新的班级走去。
我想,来日方长,我想,我们还有很长远的未来,我想,只要记着,这段难忘的感情就不会消失。
a班很安静,每个学生都很有素养,平时没事聊天的人更少,他们的桌子上摆放着很多的练习本,即使是下课了,他们也不停地在练习着,考试的时候大家都很认真,考完了大家都急着要知道名次,当看到成绩下滑了,有些同学的脸色可以黑一整天,第二天则照样努力。
我以全校第十名的成绩考进a班,作为一个一年的黑马,任何一个老师都喜欢我,初二a班的班主任是个戴着金框眼镜一副社会精英样子的男人,叫李腾,他介绍的时候说他是飞黄腾达的腾,他说父母希望他飞黄腾达,可是他觉得当我们的老师也是在往飞黄腾达的道路走去。
a班里没有张楚的身影了,郭晶说他降到c班去了,估计再过一个学期就要被将到d班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愣愣地坐在座位上,手心死死地捏着,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帅气的身影,在跳高比赛的时候,他那初长成的小身板如被神明附身似的,轻松地跨过了那个栏杆,他温柔地跟我讲练习题的模样,他回答英语那流利自如的神态,他穿着军装帅气地走过操场时的样子,他当班长那副不容置疑的霸道语气。
仅仅只是一年,他的过去仿佛被重新洗牌,一降再降。
郭晶凑在我的耳边说,“我怀疑张楚谈恋爱了,老师都说,除非不想学习,否则谈恋爱最误事了,前几天,隔壁班又有人谈恋爱了,那女孩被老师罚站,站到晕倒了,后来那老师被一个男孩子打了,大家都说打老师的那个男孩是那个女孩的男朋友。”
我的手心被我扣出了血,我低吼道,“你别乱说,他肯定有别的原因的。”
郭晶被我这么一吼,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委屈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就趴在桌子上,半天不理我。
我看着她那副委委屈屈的样子,突然有点好笑,现在这个位置还是她帮我争取来的,从我进了这个班,她就拼了老命要跟我坐在一起,排除万难地在老师那里争取着。
想到这里,我捏了下她的耳朵,那躲在发丝里的耳朵动了动,像小兔子似的,我凑近她,低声道,“下课了要不要去堂西街。”
那一动不动的脑袋刷地抬起来,看着我,我朝她笑了一下,动着嘴唇,“要不要?”
她伸手就捏住我的脸,嘿嘿嘿地说,“当然要了,你让我咬一口我就气消。”
我伸直手,指着最白嫩的臂肉,“咬这里。”她瞪着那块肉,哎了一声,“算了算了,不咬了,一看就知道一定很难吃。”
中午去饭堂吃饭,端了菜下楼,虽然已经上了初二了,可是还是习惯性地下初一那层去吃饭,刚来学校的时候很规矩,以为初一就只能在初一的饭堂里吃,初二就只能去初二的饭堂里吃,吃久了就知道钻空子。
刚下到一楼,就见到张轩捧着一个大大的铁饭盒,从人群中顺溜地闪过来,直到站在我们跟前,露出他跟前的虎牙,那个寸头如今是细碎的发丝,“我还说要去二楼找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就下来了,是不是猜到我在这里咧?”
除了讶异他那光头已经是服帖的发丝,最该讶异的是他的身高,如今看着我,是居高临下的那种。
我暂时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绕过他,端着饭菜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他急忙跟了上来,坐在我对面,朝我咧嘴笑,“我是张轩啊,你不记得我了?”
我咬了一口青菜,盯着他,心想,就那虎牙,烧成灰我都认得,我不能接受的是,他长高了,还比我高了许多。
“喂,她是不是成哑巴了?”张轩转头问着郭晶,郭晶吐了一块排骨出来,摇头道,“没有啊,她刚刚还很顺溜地跟我说话呢。”
“那她怎么不回我?难道是因为发现我现在太帅了?”
“你哪里帅了?”
“你哪里帅了?”
我跟郭晶异口同声地问道,张轩瞪大眼睛,看着我,“原来你没成哑巴啊,幸好幸好。”
“你才是哑巴。”我瞪了他一眼,便低头吃着饭菜,张轩则一边吃一边说话,说得口沫横飞,“我初来咋到,你们有空得带我去熟悉校园啊,像我这种路痴啊,是很容易迷路的。”
我跟郭晶对他说的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李秀的那个生日礼物游乐园里,我跟他同仇敌忾地对付李秀,也让李秀彻底地得罪张轩,那个生日礼物也就这样华丽地泡汤。
后来的日子我太忙了,也就没有跟他见过任何一面,他到底在画画的这条路上走得如何,我也不知道。
“喂,李优,你知道吗,那个叫陆露,很像你的那个女孩。”吃过饭,我站在洗槽边洗碗,张轩也跟着凑过来,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那个女孩怎么了?”
“她摔断了手,手骨接好了,却再也不能画画了,上次我们老师带我们去写生的时候,她在我们写生的那片草地上,呆呆地看着天空,那表情好可怜,我们老师说她之前是被喻为跟你一样最有天赋的小画家,可是她却不能画画了。”
我的手顿了一下,继而又继续洗着,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低着头看着水泡过的手,无法想象如果我的手,也不能画画,会怎么样,我记不起陆露的脸,当时我觉得她不像我,可是却有很多人说她像我,他们说,是那种感觉上的像,不是长相的像。
1...3132333435...5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