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这些书架和上面的藏书,不知是虚幻,还是真实。”
一开始来到了这层,陈错就用灵识就扫了一遍,反馈是一片空空荡荡,现在书架显现,再得反馈,居然个个都是真实的了。
“是真的,也是假的,”盛老闻言笑了起来,“是真是假,只在一念,因为此处本就是……桃源!”
绕来绕去,又回到了这个问题,陈错也不啰嗦,顺势问道:“桃源到底有什么奇异之处,似乎与第五步的世外之境密切相关。”
“以你的境界来说,眼下不见得能接触到桃源,也不好理解玄妙,毕竟道基初定,其实还未明晰本心,更没有定下自身道路,”盛老看着陈错说着,话锋又是一转,“不过现在知道一些,也算有个念想,日后再碰上了,也不至于犯了忌讳。”
我如今,还真就接触到了!
陈错暗道着,凝神静气,洗耳恭听。
盛老倒是不绕圈子,直接就道:“桃源,就和神通一样,境界到了,自然会衍生出来,至于内涵也和神通类似,人不同,桃源不同,等你真的踏足那个境界,方能真正领悟,但话说回来,若要见桃源,也就是超脱于世了,也算是成道了,难啊!”
陈错眉头皱起,这个回答太过笼统。
衰老这时开口道:“桃源,多是踏足五步世外时伴生,非虚非实,变幻不定,有时只在世外之人的念头里,有时又会落到实处,如这书架,便在吾等的桃源之内,一念真假,说是假的也对,说是真的也无不可。”
世外之境,桃源伴生。
世外桃源。
“莫非那位五柳先生所描写的,是误入了一位世外高人的桃源之中?算算时间,这篇文章,应该早就降世了吧?”
一念至此,陈错心中凛然。
因为面前这两位的话里话外,已然透露一个事实。
沉吟了一下,他问道:“那历史长河,也是两位的伴生桃源?”
“吾等何德何能,能以桃源笼罩长河?”衰老摇了摇头,“吾等的桃源,不过是河边一处浅滩罢了,立于滩头,能看到长河一角,记述江水波涛,终究见不了全貌。”
陈错点点头,沉淀念头,心中有几分翻腾。
果然是桃源伴生!
那面前这两人,岂不就是五步世外!?
这怕是到目前为止,自己见过的、境界最高之人了吧?
盛老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吾等与其他世外有些区别的,受到的限制极多,日后你该是会明白的。”
陈错听出了话外之意,没有继续追问。
“君侯来此,本来就是要观看典藏,吾等不好继续打扰了,”盛老跟着结束了桃源话题,“这东观典藏的修行法门不多,却也不少,比不上大门大宗,但涉猎较广,除了功法外,还有些典故通识,对君侯而言也是颇有用处的,你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互换吾等。”
“多谢两位。”陈错点点头。
两个老人依旧凌空盘坐,但同时闭上了眼睛,顿时,二人的气息瞬间沉寂。
陈错心中一动,释放灵识出去,他的双眼能看到两人,但用灵识去探查,却是找不到半点痕迹。
“当真玄妙非常,这就是世外之高深?”
收回目光,他迅速整理了心绪,将先前种种念头抛开,走向了书架。
“还是先顾眼前事。”
和外殿、内殿一二层的书架不同,眼前的书架不是木头打造,而是……
“褐玉?”
抬手一摸,入手处冰寒彻骨,哪怕以陈错的体质都感到寒意入骨,体内的神火也被触动几分,心脏“咚咚”的急速跳动两下,脸色略微苍白,但暖流在体内流转,驱散了寒意。
于是,他收回手,整理了思绪,思量着观看典籍的目的。
“其一,是找到修行方向,最好能有类似心庙法那样的法门,哪怕不能生硬照搬,至少可以作为借鉴,如今神通已生,成就了道基,也该再寻前进方向了;”
“第二,是寻一二正统的炼气法门,寻找神火藏心、五行失衡的解决方法;”
“第三,便是看能否找到,与那无名吐纳法相关的记录法,看看这套法门到底有什么来历,过去没得选择,如今要走修行路,最好先把自身理清楚、弄明白。”
念头清晰后,陈错的目光在书架上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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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仔细看、仔细感悟。
“这些典藏上也都缠绕意念,却像是死水,浓郁而醇厚,却与外面藏书截然不同,那些书册萦绕的人念个个流转、跳动不休,也不知是修行法门本身特异,还是因存于桃源里的缘故。”
不过,纵然与楼下不尽相同,但他还是能从意念多寡上,来判断典藏的价值高低。
很快,他抽出一本,拿过来一看,入目的是三个字——
《转轮诀》。
这三个字写的平平无奇,但陈错目光落到上面,却感到有一股吸扯力,似乎要把心中之神给拉进去。
他赶紧定住心念,翻开书页,而后就是一段书序,字迹飘逸,说明了此书著者乃是晋时的许逊。
“这名字有些熟悉,当是一位史上有名的人物……”想着想着,又翻开了下一页,跟着陈错的眼睛一凝,心中道人都跳动了一下,灵光泄露几分。
就见那第二页的开头写着——
南瞻部洲仙门各宗大略。
一人得道 第一百零一章 天宫本无何所闹?
“南瞻部洲?”
陈错眉头一皱。
“最初,我受肉身影响,于尘世中迷惘,以为只是回到古代,还想着次子崛起,后来才发现,其实是神通显世之地,原本的谋划也就都没了根基,所谓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所以入道寻长生……”
他想起黑白二老说自家桃源只是河边一滩,不见长河全貌。
“但也有可能只是个名称,并无实意……”一念至此,陈错的目光扫过一座座书架,想着这上面,该是还有相关记载,或许能找出来相互印证。
不过,尽管比外面的藏书少很多,可呈现在陈错面前的,至少是一二百部的典藏,想要从中获得有效信息,绝对不是简单之事。
好在,他还有另外的选择。
将手上书册放下,陈错转身对黑白二老拱手道:“有些事想要请教。”
“且说来。”黑发盛老睁开眼睛,面带笑容。
原本他周围一片死寂,这会一睁眼,便有几分万物复苏的意境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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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错暗暗称奇,嘴里说着:“我曾经听人说过些许趣闻,本来难以辨别真假,但今日好不容易见着两位,便想着请教。”
“无妨,说来帮你辨别一二。”盛老也露出了几分感兴趣的表情,“能让你临汝县侯在意的传闻,定不简单。”
陈错也不客气,就问:“敢问前辈,那几百年前,是否有一位大闹天宫、被佛祖镇在五行山下的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好大的口气!”盛老摇摇头,“几百年前大闹天宫?那可不容易,那个时候,怕是都还没有天宫,如何大闹?更何况,齐天大圣这种名号,虽不涉及天道,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叫出来的,更不可能无声无息,所以,该是没有这个人的。”
几百年前,还没有天宫?
陈错眉头一皱,这话一问出来,疑惑倒是越来越多了。
“没影子的事,也莫多想,兴许有哪本志怪玄奇中杜撰,这才流传开来,被人以讹传讹,传到了你的耳中。”盛老笑着摇头,“你且看吧,吾等这会还算清闲,能与你指点一二。”
“多谢提点。”陈错拱拱手,心里思量。
那猴王大闹天宫,被镇压了五百多年,就到了唐朝,护送和尚去取经,若按着时间推算,该是在两汉时发生的,这两位成道六百多年,又执掌文史,这般大事,不可能不知道,除非刻意欺骗。
但莫说二人没理由骗自己,光是那句几百年前还无天宫,就透露了不少信息。
“换句话说,几百年前没有,现在该是有的,但时间这般短的话,又如何在世间留下诸多传说?这其中有颇多古怪,还得再了解了解,不可贸然下定论……”
想着想着,陈错收敛心念,又拿出那本《轮转诀》仔细看了起来,目光在所谓南瞻部洲的仙门名册上扫过。
书上不仅仅只是列出宗门名号,更是列出了大致的源流,很有参考价值——
“以贫道观之,天下宗门大致可分为两宗。”
“其一,是那自上古传承下来的广成道统,其二,便是所谓旁门。”
“广成道统传承自上古三代,本源乃元始大道,逐渐蜕变,如今以昆仑宗为首,清微、太华、崆峒次之,余者诸小宗多位于蜀中、西域。”
“至于原本仙门口中的旁支,真要是追溯的话,也能追溯到三清时期,但历经变迁,先后结合元始、功德、香火、生死诸道,俨然自成一派,且多位于中原、江左……”
“……太平道瓦解之后,还有天师、灵宝、上清等派,余者如黄庭、楼观、罗浮等以观为基,倒是无需多说了,且因信徒众多,又得几位皇帝看重,已然有了起势的苗头,所谓正统旁庶,本非固定,未来如何,谁人看知?且看吾辈!”
这一页的内容不多,加起来不过几百字,很多宗门只提了名字,却也让陈错看到了几个熟悉的,更是隐隐将修行界的大势展露在他的面前。
“从言语上来看,那作者许逊该是属于所谓旁门,这一派主要位于中原南北,该是和南北朝廷联系都比较紧密的,至于秋雨子、南冥子等道长所在的广成道统,则多居于西南、西北,这般边疆之地。”
细细品味一番过后,陈错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其中一句话上——
结合元始、功德、香火、生死诸道。
“原始道、香火道,与修真道并列,以此类推,这个功德道、生死道,也该是差不多的传承吧?能与元始、香火并列,说明这两道也是完整之道,不是武道、儒道那般的残缺之道。”
想到这里,他不由失笑。
“这个道,那个道的,算上功德、生死,这就五个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
他没有急着翻页,还是看着,又重新浏览了一遍。
“旁门诸宗与凡尘纠葛太多,我为宗室,停留凡尘,那就麻烦不绝了,还是广成道统较为适合我,说起来,太华山似乎在北周境内,我若拜入此门,不是直接入了敌境?”
他这才继续翻页,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渐渐入迷,忘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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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我家师兄传来消息,已经弄清了临汝县侯的踪迹,他最近几日都在东观宫中,说是读书为学。”
宽敞的大堂中,有一瘦削男子抱拳禀报。
侯安都坐于主座,等对方话一说完,当即冷笑:“读书为学?他一个修士,为哪门子的学?此人必有图谋!”
这般想着,他不由捂住了右臂,被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眼底流露一点惊惧,又问:“那之前那天晚上呢?他可曾有动静?”
那瘦削男子就道:“未见他离府。”
侯安都神色微变:“真个未曾出门?那若真是他,岂不真是隔空杀人?”
那男子又道:“主上,安成王已经准备动手了,不能在再犹豫了,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丁龙,你说这些,我如何不懂?”侯安都动了动右手,“只是这个陈方庆很是邪门,不能等闲视之,否则的话……”
他心里闪过了侯晓死前哀嚎的一幕,心有余悸,旋即一股愤恨念头涌上来,宛如病瘟一般!
丁龙道:“那就这么放过他?”
侯安都摇摇头,咬牙道:“这人若真有隔空杀人的手段,就更不能停手了,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顿了顿,他愤恨道:“这人,必须要尽快诛杀!若留着,我难有一日安寝!”
那丁龙无声一笑,就道:“主上,如今其实有个机会。”
侯安都看了他一眼,道:“说说看。”
丁龙就道:“宗室有了道基修士,安成王就按耐不住了,但您可以将计就计,属下有个师弟传信,那安成王联络了几家名士,要举宴给陈方庆正名,分明是要邀买人心,却不知,也给了咱们机会,那陈方庆不是借了昆仑之力吗?咱们也可以借势。”
“其他势力?比如呢?”
“佛门!”丁龙眯起眼睛,又道:“属下师弟之中有几人,如今是几家名士的门客,因而探得消息,知晓几人正在联络佛门。”
侯安都来了精神,问道:“他们为何要联络佛门?”
“因为这几个名士,之前也为画皮迷惑,他们虽未入道,但读书为学,养气定心,能知晓自身异样,因此惊忧不已,更知道画皮是陈方庆所作,就怀疑这位临汝县侯被妖邪迷惑了,所以去求助佛门,想要辟邪!”
“哦?还有这事?”侯安都一听到这里,眼中就是一亮。
一人得道 第一百零二章 这人书一篇,值得各方念
丁龙点点头,又道:“其中有一人,为中书侍郎虞寄,此人名头极响,更是与几位高僧大德交情匪浅,本就思量着去找高僧求助。”
“虞寄?此人可没少参我,”侯安都冷冷一笑,“不过他如果要找陈方庆的麻烦,那就是好事一桩。”他看了丁龙一眼,“我记得,他不久前,才参了那陈方泰一本吧?”
丁龙笑道:“不错!听说陈方泰听了之后,当场痛骂此人,这人和南康王一系,也算是结仇了!”跟着,他话锋一转,“不止一个虞寄,其他几家各有动静,大将军如果推一把,他陈顼的如意算盘,可就打不响了!”
侯安都沉吟片刻,问道:“你想要让佛门出手,为难陈方庆?但我听人说过,这小子与佛门也有交情。”
丁龙嘿嘿一笑,道:“不错,属下一位师弟也是佛门中人,便得了一点消息,说是那陈方庆曾经借住在归善寺,只是事后那寺主也好,上座也罢,乃至当初迎接此人的知客僧,都未曾提起此人,若真个有交情,哪里有这般不闻不问的道理?再说了,真要有交情,知道了陈方庆为邪魔附体,岂不是更要出面?”
侯安都这才放心,道:“你等纵横门徒,果然消息灵通!”
丁龙眉开眼笑,又道:“况且,这事主要得有个由头,有佛门出面遮掩,昆仑如何轻易追究?再者说来,将军的气运,可还和陈帝连着呢。”
“你这是要将水搅浑了,”侯安都轻敲桌面。
“大将军英明!”
侯安都深吸一口气,挥手道:“你且安排,有什么进展,随时来报!”
“喏!”
丁龙拜了拜,正要退去,忽然抬起头,意有所指的道:“不过,就是能令佛门出面,可那陈方庆终究是宗室,佛门不会真的下死手,最多只是镇压……”
“我知道,你去办,其他的我来安排!”
侯安都挥挥手,吩咐之后,见人走了,他面色阴沉。
“佛门只能作为遮掩,真要扫除安成王等一干祸患,还得看谁的拳头硬!”
犹豫片刻,侯安都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瓷瓶,猛地一咬牙。
“那陈方庆太过邪门,那女人的背后势力也不愿出手相助,就只能靠自己了!眼下念池已毁,想要更进一步,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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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丁龙离了大将军府,回到自家,便召了一人过来,道:“大将军那边我已经说通了,去除了虞寄宝贝侄子的瘟术吧,再言语诱导一下,让他速去寻僧人求助。”
那人先问道:“不怕那侯晓又抢了功劳去?”
“抢功劳?”丁龙笑出声来,“那夯货已死得不能再死,你也别多问,这话不好透露,只管去做,此事只要办成,我自然能成大将军头号心腹,此乃寒人青云路!”
那人拱拱手,正要离去,忽然想起一事,又道:“师兄,有个消息正打算告诉你,和那南康王府有关。”
丁龙一听,就道:“快快说来!”
那人就附耳低语。
丁龙听罢,又是一阵欢笑,道:“那可真是热闹了,但咱们也无需掺和,去吧。”
那人快步离去,最后七拐八拐,入了那虞府。
第二日午时,虞寄朝会归来,到了家里也没歇息,就乘着一辆马车迅疾而去,直奔外城的建元寺。
虞寄本就是这寺中常客,其人一来,知客僧便迎上去。
等上香礼佛之后,虞寄就问起寺主法难。
“居士稍待,小僧去请寺主。”
很快,一名披着袈裟的高大僧人快步走来。
“虞兄倒是有阵子没来了。”
虞寄踌躇了一下,等人到跟前,低声道:“法师,我前阵子似有梦魇之状,特来求助。”
法难僧一愣,旋即眼中泛起金光,看过之后,神色严肃,就道:“随贫僧过来!”
二人快步去了后寺静室,过了小半天才出来。
虞寄满脸担忧之色,兀自说道:“法难大师,此事牵扯不小,还是不要随意外泄,不过临汝县侯乃是宗室,若真被邪祟附身,为保万一,还得与其他寺中高僧联络一二,镇邪诛魔总要万全才是。”
那法难僧面露疾苦之色,合十道:“虞兄该早点来说,这事可大可小,但若真是宗室被邪魅影响,那可能会威胁到当今圣人,这就不是小事了,而且宗室受王朝气运护持,等闲的妖邪,都不得靠近,但凡能侵染宗室的,都是道行高深之辈,不可小视啊!”
虞寄苦笑道:“我也不是不想早点来,本就难得休沐,加上家中侄儿前几日染了风寒,昨夜方才痊愈,今日便赶紧来了。”
法难僧叹了口气,点头道:“如此,贫僧知道了,虞兄且回,贫道会与其他寺中的师兄师弟联络,看看他们的意思。”
“有劳法师了。”虞寄这才放心,忽然又想起一事,又道:“好叫法师得知,安成王最近让人送了拜帖来,邀请我等赴宴,说是要行一场文坛盛事,我私下里打听过,听说安成王是要为临汝县侯正名。”
法难僧脸色一变,就道:“如此说来,安成王十有八九也受了影响,他乃是当今圣人亲弟,最得圣人信任,若他被邪祟沾染,后果不堪设想,这事不能拖了,贫僧这便去联络各家寺院。”
虞寄一听,也不由紧张起来,思索之后,道:“那我去寻几位好友,提醒他们一下。”
“也好!”法难僧点点头。
二人商量议定,虞寄便告辞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他暗自思量着:“若真得镇邪,便不该按着邪魔的布置行事,须得打乱布局,第一就是不可按着原定日子召开,得设法提前,打邪魔一个措手不及,第二,也不能在安成王府召开,该换个地方,省得中了邪魔陷阱!到时候,法师们出手,该可以一锤定音!”
越想,他越发觉得有道理,便分出人,又去通报法难僧,自己则马不停蹄的张罗起来。
“虞兄这是要以自己为诱饵,将那邪魅钓出来啊!”
法难僧得了消息,就有几分担忧,越发迫切。于是,他当场就作法,以意念刻印竹简,只是考虑到宗室名号关系不小,容易被人测算,难免打草惊蛇,于是隐去不表,然后传简四方。
一时之间,建元寺金光升起,四散而去。
很快,他就收到了诸多回信,有些推辞,有些则应允下来,却还要见面详谈。
“也是,这等隐秘之事,终要见面才好分说,待我安排一番,亲自上门拜访。”
结果,第二天一早,他准备妥当,正要出行,寺中知客忽来禀报,说是归善寺的圆慧和尚来访。
法难僧一阵意外,赶紧亲自前往迎接,这才发现,不仅是圆慧,连那位归善寺上座也亲自过来了。
“居然惊动了两位师兄亲自过来。”
圆慧见了,笑道:“事出突然,又关系重大,自然要亲自前来,才能安心。”
法难僧一愣。
圆慧笑道:“有邪魅牵扯宗室,兹事体大,过来了解详细。”
了解详细也是对的,但不至于这般积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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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难僧还是疑惑,眉头紧锁。
那上座老和尚上前两步,低语道:“我寺最近因着一点误会,和那黑水祸君出一点嫌隙,连带着宫中也颇有微词,便想着缓和关系。”
法难僧这才明白过来,不由感慨道:“师兄操持归善,着实不易啊。”
“职责所在,上上下下上千张口,如何能免去俗事?”圆慧叹息一声,看着法难,“师弟不也如此?”
法难僧也是一声叹息,他们这些寺主,不比一心精修的法主、苦修,要操持寺庙诸事,肩负一门兴衰,难免要行些手段。
一念至此,他不复多言,引着两僧入内。
等到了后山静室,几僧坐定,法难不等圆慧再问,先道:“那邪魅影响不小,不止干扰宗室,连带着朝廷命官、士林名士都被牵扯,迷惑引诱,所图不小!”
不光宗室,连带着朝廷命官、士林名士都牵扯其中?
圆慧一听,与老和尚对视一眼,感到大有可为,于是就道:“能侵染宗室,不是一般的妖邪,怎么谨慎都不为过,不怕小题大做,就怕有个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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