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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得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方才惊鸿一瞥,但最近的记忆碎片已经展露缘由,乃是那高整信请出这两人,之前小惩大诫,没想到这人反而变本加厉,开始请出修士,放任不管的话,还不知要招惹多大问题,我本不愿牵扯到北齐之事中,但既现成的背锅侠可用,也能走一遭了,否则这般让人惦记,反而要越陷越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念头落下,陈错重新踏上甲板,遂问道:“船家,要往晋阳,需要多久?”
“客官,咱家这船怕是到不了晋州那边,那晋州在汾水边上,不如咱把你送到姚襄城,你改陆路东去?”
陈错想了想,他还得在这大河之中探寻庙龙王遗泽、进而寻找符篆碎片,于是就道:“先送过去,到地方再说。”
“好嘞!”
那小船再次起航,在汹涌河水中前行。
陈错就坐在船头,感悟浪潮。
待得次日清晨,这船穿过一片湾流,陈错忽然心有所感,放出灵识,朝着周围探查几眼,却未曾发现什么,不由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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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修士居然有几分警觉,隐隐察觉了。”
深水之中,水草摇曳,波光粼粼。
斑斓光影中,一座宫殿若隐若现。
那宫殿深处,一名威严男子看着身前的几面铜镜,露出笑容。
“如此看来,这人倒也有点资格来本王宫中,若他识相的话,主动放弃符篆碎片,还是能留他一命的。”
那一面面镜面中,各自倒映着几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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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船中有陈错盘坐身影,也有灵崖师姐妹,更有那典云子迎风而立的身影。





一人得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 以身为天,驭心中意马
晋州城。
高整信一大早醒来,便立刻招了田博德过来,询问事情进展。
“两日了,办得如何了?可有回信?”
闻言,田博德面露苦笑,道:“两位异人并非属下家仆,属下是请托他们帮忙,二人若不回报,属下亦无所知。”
话虽这么说,但见着那两位异人一直没有讯息传回,他也越发担忧起来。
高整信一听,便显得格外烦躁,在屋里来回踱步。
看着自家主上的模样,田博德叹了口气。
这几年,他算是看着这位成长的。
在高氏宗室之中,自家少主本来是个异类,自幼好学,行止有度。
一度让田博德觉得这高氏,也不见得都是荒唐之人,结果,一次变故之下,让他知道了,看起来是高家一股清流的世子,居然不是赵郡王的亲种。
人家其实不姓高!
不过,赵郡王尽管知道此事,还是待之如亲生!
田博德也很快重新效忠,并无二心。
倒是高整信自从知晓真相,便性子大改,原本喜好的汉学不看了,反而处处学着其他宗室,疏远汉家亲信,亲近鲜卑诸人,乃至故意做出荒唐事,连汉魏晋之类的话题都不愿再听到,每每触及,都会令其勃然大怒,动辄惩戒,乃至学着其他宗室那般杀戮,最终人人噤若寒蝉。
“少主的心结,在那祖正照身上,此人不存,自能恢复过往模样!”
这般想着,田博德建言道:“主上若不放心,不如,还请青锋仙出手,两位异人本领如何,都是自己说的,但青锋仙的本事是有不少人亲眼见着的。”
“那人如此高傲,还能请得动?”高整信眉头又一皱,“而且,我几日不曾再寻他……”
田博德就道:“青锋仙一看就是出世之人,不会在意凡俗之事,关键还是他所需的那些东西……”
高整信一听,又烦恼起来:“他要的东西可不简单,前几种还好说,后面几个我听都没听过。”
田博德就道:“青锋仙既然留下名单,也该知道东西难寻,咱们保证给他找来,换他提前出手,总是说的过去的,总不能他就靠着一张嘴,便换来许多珍贵之物吧?”
高整信沉吟片刻,点点头道:“也好,只是不知,那青锋仙是否还在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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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这就派人去查。”
可惜,等派去的人回来,结果却不尽人意。
“离开定心观了?”高整信眉头一皱,“可曾问清楚,人去了何处?”
“张房道人并未明说,只说过得几日便会归来。”
“正好,”田博德立刻安抚道,“咱先把东西凑一凑,拿出几样,也能显出诚意,若是两位异人在这期间有结果传来,还省得再去请青锋仙了。”
高整信认了这个说法,而且被打开了思路,就道:“也不能全靠着青锋仙,不如写封信给王府,看门客中是否也有能人。”
田博德一听,就道:“这信一寄过去,定会被王所知,到时候……”
高整信沉默片刻,眼神坚定起来,道:“父王始终待我如己出,不曾亏待于我,我心存感恩,岂能背弃父王?祖正照之言一旦散播开来,不仅于我不利,更要动摇父王威信,绝对不能放任!想来父王也是明白的,不会阻止于我!”
田博德拱拱手道:“如此,属下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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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罪莫厚于甚欲,咎莫憯于欲得,祸莫大于不知足。”
陈错坐于船头,低吟《聚厚歌》总则,渐渐有所领悟——
他以心魂幡收拢聂家父子(?)之名,各得一魂一魄,又有记忆碎片,倒是将这部造化法门拼出了大概。
“这句乃道德经上的语句,被巫毒道拿出来作总则,那巫毒道名字听着像是旁门左道,可门中功法却是堂皇大气,有几分气度,这套功法将人身比喻为‘天’,精气神运转,就是‘天道’,以自身之天道,强行干涉外界之人道,不是损有余而补不足,而是损不足强补有余……”
他默默参悟。
方才那句总则,正被学着撑船的刘难听到了,等过了一会,刘难闲了下来,就忍不住请教起世叔祖正照。
“方才恩公那句话,到底有何深意?小侄愚钝,听着有些感悟,偏偏抓不住要点。”
祖正照笑道:“此言出自《老子》,前一句,说的天下若是秩序井然,就将那战马交给百姓去耕种,天下若混乱无序,便大兴戎马于郊野发动征战。”
钱媛也凑了过来,道:“刘哥哥,我知道后面一句的意思,说是没有比放纵欲望更大的罪恶,没有比不知满足更大的祸害,没有比贪婪想得到更大的过错。”
刘难点点头,记在心里,道:“这么一说,我就懂了,这是做人的道理!恩公真是厉害!”
祖正照和钱媛都出言附和,但心里则念头起伏,思量着这位高深莫测的仙长,为何要说出此言,难道是在点醒自己?又或者是在暗暗敲打?
陈错没有那么多心思,不由失笑,心道:“聚厚歌的核心,虽是这句,但不是为了遵从话中之意,而是要反着利用!”
“天,代指人身;天道,就是精气神之运;而所谓‘马’,指心中之意。在他人心意安宁时,挑拨其意偏于杀伐,令其心乱;在他人念头兴奋时,强令其意内敛压抑,则其意衰,这一乱一衰,就有了空隙和反差,方便引诱其人放纵欲望、不知满足、滋生贪婪,提炼出心毒!”
“此歌诀之要,和心中三火类似,我或可化用其中,不过以这套歌诀凝聚的,多偏向于负面念头,这一点得小心对待,不过,聚厚诀注重欲念、恶念、毒念,不光是炼自身之念,也能用于探查他人贪念,明晰对方心底本意,甚至能遥遥感应……嗯?”
陈错正想着,忽然有所感应,朝着水下看去。
深水之中,正有一道黑影由远而至。
一道阴冷的目光正冷冷盯着船底。
“这修士真是好运,得了一枚符篆碎片。”
黑影靠近之后,一双略显凶恶的眼睛逐渐清晰。
“是不是找机会试试此人成色?看他有没有资格赴宴!以大王的身份,请昆仑典云子这等人物也就算了,这个船上修士看着平平无奇,不知有何来历……”
只是,它的念头尚未落下,就有一点星光落下,将他定在水中,半点动弹不得。
不好!
黑影挣扎了一下,但哪里挣脱得开,随即就被一股无形之力拉扯着浮出水面!




一人得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待得月十五,往赴长生约?
哗啦!
伴随着水声,约莫七八尺高大的身影被陈错凌空摄起,一甩,落到了甲板上。
整艘船都摇晃起来。
祖正照等人一见,便是一阵惊呼。
“这是何物?”
“妖怪!”
“恩公威武!”
这被摄起之人,浑身覆盖着通红铠甲,面庞干瘪,顶着两个硕大眼睛,一看就不是人!
“虾兵蟹将?”看着来人,陈错想着之前的事,“鲤鱼精的人?来给他报仇?”
他拿住了鲤鱼精后,也听灵崖师姐妹提过,说那妖精在水下布置了片府邸,号称水府。几十年下来,也有些积攒,聚了些虾兵蟹将,但陈错却没兴趣抄家,一概放任。
“呸!”虾兵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未能如愿,于是啐了一声,“谁是那鲤鱼小儿的手下?我乃北河水君麾下虾兵统领,虾霸!”
“你这名字是谁给起的?”陈错来了兴致,心中一动,就起了探究情报的心思,“北河水君又是何方神圣?”
“我家大王,乃大河中段九百九十九里河道之主!司职行云布雨、消灾降福,而且长生有道,沿河两岸的官面也好,黔首也罢,哪个不是年年祭拜?我为大王麾下统领,身份尊贵,你这小小修士趁我不备,偷袭过来,折辱于我,祸患不小!速速将我放开!”
陈错听着,联想到符篆碎片,就问:“你家大王既然这般厉害,你贵为统领,何必鬼鬼祟祟,在水下窥视于我?
“哼!”虾霸冷哼一声,“我辈行走河道,就像是你等走在直道上,我乐意瞅着上面,你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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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错果然不再问了,抬手一抓,便将这虾兵定住,道:“你既不愿意说,那只好去了肉身迷障,问你真魂了!”说罢,意念笼罩!
“慢着!慢!”那虾霸浑身一颤,感到莫大危机降临,当即心生恐惧:“今日过来,和你确实有点关联,我家大王看出你心怀不轨,暗中搜集神灵符篆,特意派我来警告你!你可知道,那符篆碎片本就是我家大王之物,你若识相的,速速双手奉上,不失为明智之举,亦能得我家大王赐宴一场!若是放我离去,我还能为你美言几句!”
“哼唧!”小猪听得符篆之事,立刻留神起来,随即脸色陡变。
陈错眯起眼睛,道:“原来如此,你实是来夺符篆碎片的!”
于是他催动念头,那虾霸立刻心火跳动,浑身震颤,便失了本念,精气神迷离。
可就在此时……
它忽然浑身一颤,跟着抖动起来,扇贝来,内里蕴含着意念光辉。
便有一块扇贝跌落下来。
“正主终于肯出来了……”
陈冷眼旁观,但暗自凝神戒备。
随后,就见那扇贝之中意念升腾,勾勒出一道威武身影,威压散溢,瞬间将定海星光的禁锢之力撕裂,令虾霸脱身出来。
“多谢大王!大王神威盖世!好叫大王得知,这修士好生无礼……”
那虾兵统领见着这道身影,浑身一抖,正要开口,却见那威武身影一手扫出!
轰!
那虾霸惨叫一声,佝偻成一团,被扫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陈错也不阻止,只是盯着那道身影。
那人这时,亦看向陈错。
顿时,陈错重压临身!
连带着整条船都生生下沉了几寸!
那浓烈威压有如泰山,压得他浑身筋肉隐隐震颤,似乎连骨骼都要承受不住这股压力了!
偏偏除了他之外,那祖正照等人只是一脸好奇、警惕,明显没有受到影响!
而且这股感触,陈错实不陌生,他自书洞中领悟化身之时,就曾经切身的感悟过,只是当时是以长生化身感触,现在真身领教,真就是另外一层感触了!
长生!
陈错已然清楚,面前这道投影的源头,已然长生久视!
“不错……”
威武人影忽然点点头,声音中有几分赞许。
“能在本王的威压下保持着镇定,是有些本领的,从你的样子来看,过去该是见过长生?”
祂淡淡说着,有股高高在上的意思:“本王看得出来,你对长生并无敬畏,该是有些出身的,但本王要提醒你一句,道基与长生,似有一步之遥,实乃天壤之别!”
说话间,这人威压又隆盛几分,伴随着淡淡话语,直入陈错心间。
当即,陈错便明白过来,对方是要以言语在自己心中种下畏惧,让自己逐步臣服!
不过,他本就有三火神通,如今更是参悟了一点聚厚歌诀的心毒之意,立刻就将那一点畏惧之念收拢起来。
“嗯?”那道人影疑惑起来,“手段倒是精妙,应该不是无名之辈,也好!”
祂轻笑道:“你若也对那道符篆感兴趣,本月十五,来北河水府,水宫宴席,本王为你解惑!”
话音落下,其人身形骤然破碎,只留下一点冰晶。
“十五?今日初五,还有十天,我若是不去的话,又当如何?”
看着那道冰晶,陈错陷入了沉思,忽的,他问向旁边瑟瑟发抖的船夫:“岸上是什么地方?”
船家小心翼翼回道:“乃是荒野,不过往前几里就能抵达姚襄城。”
“再行几里,该是方才那位水君的地盘了,九百九十九里之水君,符篆碎片若与此人有关,想要收集必有波折。”
陈错沉思片刻,摇摇头,看了一眼忿忿不平的小猪。
“或许该去探查一番,只是那人乃是长生,我纵能借力,却不持久,不知突然爆发,能否击败祂的本体?最好再搜集一些情报,看能否提前布置,万一对方真有恶意,亦能应对。”
一念至此,陈错忽又问那船家,道:“我记得你提过,自姚襄城往东,可抵晋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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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
剑光一闪!
威武身影荡漾起来,宛如水中倒影,旋即恢复,随后他屈指一弹,便打碎剑光。
将对面的典云子神色凝重,道:“长生之威,果然非同凡响,值得吾辈追求!”
威武身影点点头,道:“此番七人中,你典云子的剑最为锋利,本王知道,你有底牌,足以与长生一拼,不过代价该不小……”
典云子笑道:“若能悟得金剑之道,便值了!”
“很好,本王拭目以待!”
留下这一句话,威武身影消散,留下一团冰晶。
典云子看着冰晶,眯起眼睛。
“北河水君……”




一人得道 第一百八十章 汉儿不识汉魏,只知生则齐周
“这就是晋州城啊。”
钱媛探头出马车,看着低矮的城墙,发出了感慨。
刘难从另一边探头出来,道:“这城墙怎的这般破烂,咱们先前去过的许多小城,都比这座要强。”
“晋州城墙被打碎了几次,还能有这般模样,已算不错了。”祖正照笑着讲解起来:“周国、齐国打了好几场仗,每次都会涉及到这河东之地,如今河东北边为北周所得,而河东南面还在齐国手中,这平阳郡更是齐国在此地的立足根基!”
他们所乘的这辆马车很是宽敞,是改道陆路后好不容易才雇到的,而后陈错便以赶路为理由,令祖正照三人同程,五天下来,三人自在了许多,已没了开始的紧张和不自在,才会侃侃而谈。
而听到这里,陈错也主动问起河东局面。
“晋州是平阳郡的首府所在,”祖正照的语气当即恭敬起来,“此郡在曹魏时设立,晋时亦是北方要紧之处,周国、齐国在河东争夺不休,地盘犬牙交错,这平阳也就越发关键,不仅常有兵祸,还有不少兵卒驻扎,那汾水两岸就有不少屯兵。”
陈错点点头,他初至此地,还未进城,已然能察觉到肃杀之气,尤其是那座城池,更是散发着不祥气息,该是兵争过多所导致。
一念至此,他笑道:“祖兄真是博闻强记,历史典故、天下局势都是信手拈来。”
祖正照赶紧谦虚起来。
倒是钱媛道:“祖叔叔的祖上,乃是北伐英雄祖车骑,可谓家学渊源!可惜,如今北方为胡人占据,好多人已然忘却祖上之名,甚至在这北国朝廷的刻意控制下,连过往朝代都不知道了,更不要说郡县的历史沿革!”
祖车骑就是祖逖,在南朝名声不小,陈错自然听过。
正在说着,那马车忽然停下,车夫的声音传了进来:“几位,前面有兵卒设卡盘查,咱们是直接过去,还是转道?”
“这里就有人盘查?”祖正照有些意外,旋即露出愁容,他也不隐瞒,就对陈错道:“我等不是齐国之人,先前伪造了些许路引、官文,可被那逆子追击时,都散落在野外了,若是被人问起,怕是隐患。”
说完,他又补充道:“按理说,河东乃是周齐对峙的前线所在,双方争夺不休,除了土地,更夺人口,对流民都有安置之法,晋州周边就有不少安置之处,有些会被送往齐国腹地,以填补几十年战乱的空缺,大路之上不该有这般阵势,因为很多流民见着这般阵势,就会生出退却之心。”
陈错心里清楚,该是那位赵郡王世子在推动,但他并不明言,何况自己从太华山下来,更没什么路引,也不可能表明南国宗室的身份,就道:“既然如此,就先改道,去汾水河畔,寻一座定心观。”
定心观之名,陈错是从灵崖口中得知,那观中有一位道人名为张房,按灵崖的说法,此人消息灵通,她能知晓符篆碎片,都是此人告知,陈错便想着,能否就北河水君之事,打探一番。
他这边一发令,车夫当即调转车头,居然对那定心观所在很是清楚。
倒是那祖正照想到了什么,主动请示道:“这晋州透着古怪,不如让某家去探查一下消息,也好禀报恩公。”
“也好。”陈错看了对方一眼,没有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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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心观的人还挺多。”
马车前行,绕过一座小丘陵,便能看到汾水了。
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但沿途还能看到不少人,钱媛问了几个得知,都是去道观拜神的。
刘难就道:“这道观好大的名声啊!”
车夫听了,笑道:“定心观的真人是个有本事的,更是个大善人,不仅时常施粥,还会治病救人,又不收诊费,这十里八乡的都喜欢去那观中。”
刘难道:“原来如此,难怪刚才一说定心观,大叔你就知道地方了。”
“我们乡里经常有人来此,我也时常接送,不过那道观在一座小山上,再往里面,就得诸位自己走上去。”
果然,很快便到了一处狭窄山路——那道观虽是依山傍水,却是建在一座小丘背面,因此车马难行,陈错见状,自是要走过去,却将刘难和钱媛留了下来。
二人不敢多言,只得看着陈错离去,随即,钱媛松了口气,但刘难却有几分遗憾。
小丘不高,山路也不陡峭,走几步就能见着上山、下山的人,这些人说说走走,有不少红尘气息,令陈错心有所感,忽然,一阵谈话落入耳中,让他心念猛然一震。
“真人真是活菩萨,没有因我等是周人,就不给治病。”
“是啊,对比之下,那晋州城的兵卒,一听说咱们是周国逃难来的,立刻就不给好脸,处处刁难,唉。”
“那些齐人着实霸道,还自诩高人一等,可我听真人提过,过去根本不分什么周人齐人,都是一国之人。”
“你说的大魏国,这才过去几年啊,你们这些年纪轻的就不知自己本是魏人了!当初元氏皇帝……”
“老丈,你说的那是元魏,我说的这个啊,好像是叫……叫曹魏!听说也是个北方大国!”
“不可能,我这么大年纪了,从来没听过!”
“我也听过,说是不光有魏国,还有个什么汉国呢,皇帝姓孙,是个女的。”
“汉国?匈奴的那个汉国?”
……
听到此处,陈错倒是不再急着赶路了,那心灵殿堂中的人道金书翻转起来,默默的收拢众人之念,却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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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按说你的修为道行都在老道之上,老道不该多言,可北河水君颇为神秘,受祭祀三十多年,却几乎未曾露过面,但很多事的背后都看得到其人影子,着实深不可测,祂骤然现身,说是设宴邀请,只怕宴无好宴!”
道观后院,老道士张房满脸忧虑,看着面前的典云子,语重心长的说着。
典云子只是笑笑,道:“张公好意,我是知道的,但我此番下山就是为了出山磨砺,顺便凝练白帝剑光诀,离神藏开启没有几年了,按着我的谋划,该是一入神藏便得长生!那长生水君乃上好的磨刀石,你也莫担忧,我有底牌,就是局面不利,也不会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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