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不错。”独孤信点了点头,“此人神通惊人!”
“先生这般推崇于他,必然是有真本事的,”青年皱眉道:“可他能耐再大,也是南陈之人,怕是不好招揽,”说到这,他眉头舒展,笑道:“不过,若这位陈侯愿意助朕,朕自然用人不疑。”
“此事,难。”独孤信沉吟着,心里自有一番打算,正要说……
青年便笑道:“也对,朕如今不过傀儡,咱们周国权柄出于晋公府,是人尽皆知之事。”
“臣绝非此意!”独孤信连忙告罪。
“先生不必如此,无需用话来安慰朕,朕听过太多,再说,若是真的忘了此事,安于皇位,那朕、那我宇文邕,迟早也要步了兄长的后尘!”
独孤信听闻此言,叹息一声,不复多言。
这青年正是如今北周之主宇文邕,他见独孤信的模样,摆摆手,笑道:“莫说这个,还是说陈方庆,此人到底有何能耐,能得先生这般推崇?”
独孤信并不隐瞒,将自己此行的一桩桩、一件件,和盘托出。
宇文邕听着,露出了几分神往之色。
“阴阳附身、世外之景、羽化飞升,当真是令人羡慕,不过你说昙延法师走了?”他露出疑惑之色,随即摇摇头,略过这话,“神仙中人的手段,确实令人惊讶,可惜……”
他叹息道:“如今我为一国之主,虽无实权,却也知晓国政之不易,知道这财帛之匮乏,仙门、佛门神通惊人,却也是国之隐……”
独孤信闻言,赶紧打断,提醒道:“陛下贵为真龙,有王朝紫气护持,就是寻常仙佛之术,亦无法沾染龙体圣身,些许话听了,也不会被外力干涉,可有些话一旦说出去,难免受到注意,再加上晋国公执掌阴阳……”
“朕懂,亦知道进退。”宇文邕笑着略过这段,“听先生这么一说,那位陈侯确实厉害,日后该是人间真仙,恰好是在太华山为仙,若能将他请来……”
“这最近几年,怕是请不到这位。”独孤信叹息了一声。
“无妨,”宇文邕不以为意,“朕如今也不算有实权,等等也好,循序渐进,不急,不急,这期间,正好渐表诚意……”
“臣有个想法……”独孤信正要再说。
咚咚咚!
正在说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那宗令的声音传了进来——
“陛下,晋国公的人过来问候了。”
“朕知道了,”转头对外面说了一句,宇文邕又对独孤信行礼道:“此番,有劳先生了。”
“惭愧,臣未能成事。”
“能得陈侯之信,已是收获,晋公之人来了,朕要先去应付。”说罢,宇文邕匆忙离去。
看着远去人主的背影,独孤信不由叹了一口气。
“不知这位陛下,能否冲破藩篱,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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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权臣当道,非长久之相,若不能还政于王,不出十年,将生内乱!”
齐国,河东,闻喜县,裴府西阁。
正有两名男子对饮,其中一人看着年岁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白衣,侃侃而谈,一副看破世间的样子。
另一人笑道:“你裴世矩口气不小,但你之前也说南陈有乱象,不出三年,必然大乱,结果呢?这南陈的国主都死了,新帝登基之后,风平浪静。”
“非也!”白衣少年摇摇头,“我说南陈若不除了那权臣侯安都,三年之内必有乱,如今权臣不是已经被诛了?不过,权臣虽去,强宗又显,不出三年,这南陈政局还得有乱!”
对面那人笑道:“三年之后又三年,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蒙对!”
“我如何是蒙?陈主死后,主少国疑,那安成王陈顼身兼数职,不光是司徒,还掌尚书事,最重要的是手握兵权,乃是强藩之相,岂能不乱?”
“你呀……”
这时,有青衣小厮快步走来,在这人耳边低语。
这人神色微变,然后起身道:“唉,不得闲,邺城又有事了,我得赶回去一趟。”
白衣少年裴世矩起身,笑道:“为人谋主,岂能得闲?张兄慢走,切莫忘了,这天下消息,多来通报。”
“按说这可是犯忌讳的,但我知道你的本事。”张姓男子失笑道,“不过你也莫得意,再读几年书,也该出仕了。”
裴世矩笑道:“叔父之事,余波尚在,还得为学几年。”
“也罢,就等着与你同殿为臣了,告辞!”说着,其人快步离去。
送走友人,裴世矩让人收拾了茶饮,正要外出,忽有仆从过来禀报。
“少主,老夫人归来了,让你过去呢。”
“母亲来了,自然要去问候。”裴世矩点点头,也不耽搁,便去往后宅,结果走到一半,见着院中有一处正在动土木,不由问起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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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管事就道:“老夫人此番去庙中求福,正好见着河君显灵,心中感念神恩,一路上就念叨着要在家中起神坛,早在路上就让人寻好了工匠,刚刚入府,便第一时间让人建起来。”
“河君神坛?”裴世矩眉头微皱,却不好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在后宅见了母亲,见母亲此番归来,精神似乎恢复了不少,不由放下心来,一番问候,母子二人话着家常。
几句过后,那裴老夫人就道:“我儿这两日准备一下,待得神坛建好,你得去请神入户!”
一人得道 第二百六十一章 神在像中观
裴世矩闻言,本想说上两句,毕竟他自幼为学,读圣贤书,讲究的是敬鬼神而远之,自然不希望牵扯太多鬼神事。
但看着母亲的模样,他到底是没有说出什么违逆之言,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称是。
裴母见之,自是满口欢喜。
待得拜别了母亲,裴世矩也没有闲着,先是招了随母同行的管事过来,详细询问了其母此番前往拜神的经过。
“主母这次是受了崔家老夫人的邀请,前往大河边上拜佛的,结果听闻了河君神异,又受到当地县令的邀请,这才前往庙中,恰逢河君显灵,主母见之,多年风寒不药而愈,因此甚感神威,这才要请神!”
那人说着说着,眼中也显露出几分向往和憧憬,语气中甚至带有一丝狂热,道:“少主,您若是有闲暇,不如也去河君庙中上上香,或许这仕途能就此顺利!”
“仕途之事,在乎自身,神鬼又能有什么帮助?”裴世矩听得笑了起来,他见那人还待再说,就直白道:“我过去曾经听人说过,世间有鬼神,但只要读书正心,自然有浩然之气护持,更何况朝堂之地,凝聚天地阴阳、万民之愿,鬼神难干涉,拜神自然是无用的。”
说着说着,见管事面露不安,便安抚道:“无论如何,母亲神色确有变化,这个神,还是可以请的,不过这位河君,有何来历,你可知道详细?”
“听说自古便有之,很是灵验,过去还曾有不少人,因为触怒了这位河君,而受了灾祸……”管事支支吾吾说了几句,虽竭力想要描述此神威严,但他所言的,都是过去河君的作为,终究还是很难有什么好事。
偏偏,自己少主垂问,又不敢有欺瞒,最多隐匿一些不说。
果然,裴世矩越听,越是皱眉,到了最后,只是道:“到底有些神异,还是可以一请的,不过不可以放在后宅……”沉思片刻,他有了决定,“放在前院吧,离我的书房近一些,也好用圣贤之气镇着,省得在后宅生出什么异样,母亲若想要拜神,大可以来前院参拜,反正到时可以封闭家门。”
他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说出,管事的只能称是,在请示了裴母之后,还是领着人,将那神坛迁到了前院。
三日之后,神坛建好,只是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座空着的神台。
跟着便是要请神了。
所谓请神,其实就是将神像请入家中。
凡是正祭之神,往往都有官府登记造册,有庙宇、庙祝,以及一系列的规矩法度,不是自家随便造一个神像,就能当做真神拜祭的。
裴世矩读过一些杂谈,在上面看到过一些记载,说是有些人家,因请不起神灵,又想要神灵庇佑,便照着庙中神像的样子,在自家雕刻木像拜祭,结果拜出了邪神恶鬼,最后遭遇厄运。
所以,这请神入户,从来都不是一件随意的事。
待去了最近的河君庙,与之说好了之后,又等了五六天,就有人专门过来运送神像,随行的还有庙祝,在裴世矩府上做了一番法事之后,才算是让神像安顿下来。
“这位就是河君?和我想象中有些不同。”
看着母亲领着一群仆从在那边拜神,裴世矩顺势观察着神像,见这河神的模样轮廓,并不是想象中的甲胄武将,反而是青衫猎猎,宛如书生文士。
听得儿子之言,裴母拜祭之后,就道:“听说河君的神像模样,也是自行变化的,正因如此,好多人才知神祇显灵,越发虔诚。”
说完之后,她又嘱托道:“神像既在前院,还在你的书房边上,日后记得时常上香,莫要怠慢了。”
裴世矩点头道:“母亲放心,儿子谨记在心。”
裴母见状,心满意足的离去。
几日之后,裴世矩的几位好友过来拜访,在他院中凉亭坐下,一眼就看到了那座神坛。
“这是……河君之像?没想到,裴兄你居然也拜此神!”
裴世矩将缘由说了,几个友人自是一番欢笑,有人也提起自家,说最近河君之名越发扩张,河东好些个富贵人家都请了神像入户。
“还有这等事?”裴世矩大为惊奇,等几位友人离去之后,他来到神像跟前,细细打量,越看,心里越生惊疑。
盖因那神像的一双眼睛,本该只是石头雕刻,但盯着看的时候,自己居然生出被人窥视的感触。
“当真古怪!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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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能留名青史的人物,虽然未曾修行,但靠着本身的气运与学识,近乎有灵识感应!”
肃然神像,陈错的意志盘踞其中。
这并非是他的全部意志,但对神灵之道越发深入了解之后,将意志化作网络,散落各处,便不算什么难事了,只要有着凭借和支点。
神像,无疑就是一个颇为理想的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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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泛摄取了河东境内诸多信徒反馈的信息后,陈错很快就注意到了这裴世矩的府上。
“这个裴世矩,应该就是后来的裴矩,因为避讳唐太宗的名号,因而改名,作为一个历史名人,本身就有着大气运在身,除此之外,浑身更缠绕着浓郁的浩然之气,该是读书为学养成的。”
通过神像之眼,陈错便能在裴世矩的身上看到浓郁的气运波纹,以及一层一层的浩然之气,遮蔽了其人的命数和内里。
这浩然之气他并不陌生,那南陈的沈尊礼就是文武双修,儒道沉淀之后,养出了浩然之气。
“这浩然之气,朦朦胧胧,像是一层屏障,能隔绝灵识、神识的探查,越是浓郁,对神鬼的作用越大,若到了一定程度,说不定能一喝之下,令鬼怪退避!不过,这儒道乃是残缺之道,存在极限,总之,很有研究价值。”
有鉴于此,接下来的时日,陈错的注意力,主要都集中到了裴世矩的身上。
结果没过几天,便有收获。
随着一封信寄来,裴世矩取出之后,看了几眼,就有一个名字,从他的口中传出——
“普六茹坚的婚约,居然出了变数?”
这封信很长,足足写了三页。
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之后,裴世矩不由叹了口气。
几日之后,又有一名友人前来拜访,正好和他谈起这件事。
他的友人就道:“杨坚出身于阴杨氏,如今以胡姓自居,无非就是看重北周权势,却未料到,和独孤家的婚约,居然未能如愿,说不定是杨氏失势的先兆。”
一人得道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变一隅而牵天下势
杨坚?
这个名字,陈错如何不知?
毕竟在整个华夏的历史中,这都是一个绕不开的名字。
大隋的开国之君,奠定了煌煌巨唐的根基。
“听这话中之意,此时杨坚应该已经发迹了,”陈错默默思量着,“这就意味着,快要到隋朝了吧,我这南陈宗室的身份,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他自问在南陈虽然折腾了一圈,但随即就入了仙门,对北地两国,尤其是北周这个国度,几乎没有什么影响,那么北周的进度,该是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演变的。
“以此而论,从裴世矩这里多得些消息,其实有利于我推断中原局势。”
虽然时间很短,但陈错已然看出来,这裴世矩看着是在家为学,其实交友广泛、消息灵通,几乎和各方都有些联系,是真正的人在家中坐,便知天下事!
此刻,他就与友人,就北周局面一番论述。
“周国的宇文护,也算是个人物,可惜终究是权臣,名不正、言不顺,尤其是年初刚借故诛了独孤信。”裴世矩一副消息灵动的模样,“他要诛杀独孤信,早有迹象,毕竟这独孤信本有保皇之意,暗中串联群臣,早就是宇文护的眼中钉了,甚至是刻意纵容,准备一网打尽,我原本以为他会在明年动手,但该是南陈侯安都伏诛之事令他惊醒,使得宇文护有了紧迫感,这才提前收网。”
听到这里,陈错不由一愣,随即心中一动。
“是了,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蝴蝶效应总是难免,自我行动之后,天下之势无疑就有了微末变化,涟漪扩散之后,即使不能撬动时代,肯定也会有细微差别,所以原本历史进程,其实不能当做圭臬,不可形成定式。”
他着实没有想到,刚刚才生出的想法,转眼就被自己打破。
“但都是源于这裴世矩,这足以说明,关注此人,实有利处!”
果然,接下来就听裴世矩与友人说了两句,便道:“独孤信本有意将女儿嫁给杨坚,他那女儿虽跟着一个韩姓道士修行,但到底还是门阀出身,婚配不得自主,结果独孤信这一死,没有主持之人,那独孤家的姑娘没了压制,就生出了波折,让两家联姻成了泡影……”
后面就又是关于北周几大家族、八大柱国的一番分析,听得陈错很有收益。
最后,更是听得裴世矩道:“周国到底也是鲜卑出身,那开国的宇文泰虽然有见识、有本事,奈何其国族积累太薄,以至于建国不过十余载,本该是气势如虎的时候,却已经显露出王朝末年的迹象,无非是这周国的为政者不学史,若他们能潜心学汉,以魏晋为鉴,自可避免这些祸患。”
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心头一动,陈错的意志越发聚集过来,因为他从裴世矩的话中,感受到了第四种人道共识!
“要彻底炼化葫芦,需要五重禁制,五行五重,配以五种与‘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有关的人道共识,如今我已有了三道,尚缺两道,现在皆有头绪了……”
很快,裴世矩的友人告辞离开,这位世家公子,就重新恢复到了安静的为学之中。
秋去冬来,转眼就是一年。
第二年的春天,那位为人谋主的张姓男子又至。
“果然如你所料,”这张家文士一坐下,就感慨连连,“陈国国主改元光大,但并未掌权,倒是安成王陈顼大权在握,以至于咱们安排的几个探子,都被一一揪出。”
裴世矩却笑道:“一时困难而已,时间长了,陈国该是与周国一般的局面。”
张家文士叹了口气,道:“但咱们大齐的局面……”说到这里,他连连叹气,居然说不下去了,最后只是道:“斛律金的身子骨眼看着也不行了,估计是熬不过今年了,他若一去,更是无人能压那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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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世矩笑容不变,却不多言。
张家文士见之,摇摇头,道:“我知你的心思,但无论如何,都要先扬名,名若不显,无人看重。”
“我自然懂这个道理。”裴世矩点点头,“但无论世事时局如何变化,养望之事不可断。”
张家文士拱拱手,苦笑着拜别离去。
当年年中,仿佛是为了印证裴世矩的说辞,南方传来消息,说是长沙地界,有个叫华皎的举起了反旗。
按着裴世矩的了解,华皎本是侯景的部下,得陈文帝善待,镇守湘州,如今起兵,很有可能是看文帝之子,为安成王所欺压,这才得了机会。
之后的战事发展,越发浓烈起来,甚至连北周都抓住机会,主动出兵,想要救援华皎,顺势拿下荆州、湘州,结果反而兵败,不得不退守川蜀,长沙、巴陵被南陈收复。
经此一战,安成王陈顼的威望日渐隆盛。
“待得陈国少主成长,两人之间的矛盾,是难免的。”
听着裴世矩的这般论断,陈错心有所感,他本就是南陈宗室,更曾得陈国太祖相助,得了一部分王朝龙气,这国度动荡,自然会牵扯自身。
不过,他的感应,却和裴世矩的有所不同,体内的王朝紫气渐渐蛰伏,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他已然明白了几分。
次年,七月的时候,裴世矩得了消息,说是周国的随国公杨忠死,其子杨坚,也就是普六茹坚袭爵。
不过,这件事也只有裴世矩与默默观察着他的陈错,会稍微在意,在其他人看来,这不过就是周国境内的一次正常权力交替。
更何况,随着南边一道道消息不断传来,包括裴世矩在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慢慢集中到了南陈——
“陈国之中,少主羽翼渐丰,与安成王相争之日不远,这南朝的内乱,近了!”
这一日,裴世矩与两个来访好友论述天下大势,就下了论断。
但话音刚落,就听着一个声音笑道:“此话不妥,这皇室倾轧,固是混乱之源头,但只要有那心志坚毅的,能快刀斩乱麻,一样也能止乱于宫廷,而不乱国。”
“什么人!”裴世矩心中一动,寻声看去。
入目的,乃是一名青衣少年。
一人得道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天存两日,霞分八色
“你是何人!”
裴世矩的友人一见来人,立刻露出警惕之色,随即就朝裴世矩投以询问目光,但迎接他的,却是裴世矩的疑惑之色。
他觉得这人竟有几分熟悉之感,可细细回忆,心中又无此人身影,不由大感怪异。
再加上……
“阁下何以不告而来?”止住想要起身的友人,又摆摆手,令几个护院后退,裴世矩平静询问,“所言又是何意?”
他看似浑不在意,其实心中清楚,自家虽比不上官邸守备,但裴氏乃闻喜郡望之族,法度不缺,能无声无息来到此处,还神色从容的,绝非一般人物,这时要做的,是搞清楚对方的目的,以及安抚其人。
“吾无恶意。”
这青衣少年,自然就是陈错的青莲化身。
他的本尊沉寂感悟,炼化五行之气,可在沉寂前,分化了一半的意志,结合残缺符篆,化身为神,感悟神道奥秘,依旧有着分化化身之能。
这时听裴世矩一问,陈错也不客气,大袖甩动间,人到了几人跟前,飘然入座,一伸手,桌上的酒壶、酒杯就被摄入手中,斟了一杯,轻饮一口,笑道:“好酒,醇香连绵。”
裴世矩与友人见着陈错凌空摄物,就是一惊,越发不安。
“阁下莫非是任侠之流?”裴世矩又忍不住出言试探,同时打量着陈错,结果越看越是心惊。
他父亲早亡,随叔父长大,他那叔父也是人杰之流,曾为重官,虽被牵扯之下殒了性命,但那时裴世矩已然奠定了为学根基,这些年来不断历练、读书,这一双眼睛自问已颇具气象,用之观人,十拿九稳。
正因如此,现在一看陈错,裴世矩却像是看在了虚处,一时觉得是见得了当世英雄,一时又觉得乃是出世真人,跟着又察觉是得道高僧,而后一连串的变化,见一人如见百人!
裴世矩不由更加忌惮。
陈错忽然一笑。
这一笑,就驱散了裴世矩心头种种迷雾。
随即,陈错直言道:“贫道乃山中一道,曾听人说起过裴君名号,又听过裴君的些许论断,心里很是佩服,这才过来拜访,未料听得阁下对南陈的论断,有些不同见解,忍不住现身讨教。”
“惭愧,微末名声,能入道长之耳,”裴世矩谦虚一句,就试探着问道,“道长是觉得陈国这主少国疑,能引权臣安稳?”
他当然不会被陈错的一面之词说通,可也不会揪着这事不放,反而顺势问下去。
陈错笑道:“这要看,变生于何处。”
裴世矩沉吟片刻,又问道:“道长是看好那安成王?觉得他为胜者,可以安稳掌权?”
陈错笑而不语。
他有南陈气运在身,能遥遥感应,更知历史脉络,曾亲耳听安成王说起自家儿子,名为陈叔宝。
陈叔宝作为陈后主,可是声名远扬。
儿子是皇帝,老子正常来说,也该是皇帝。
南陈的皇位本不是安成王陈顼一系,他要上位,自然得有个过程,一场宫廷政变,无疑是说得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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