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沦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南绫
“如你所知,我并不是纯种的华人,我父亲是中美混血,母亲是意大利人。而我,出生在法国尼姆。”
身为三国混血,苏惟的外貌却更偏向父亲身上的华人血统。儿时与父母一起的记忆于她来说已经很模糊了,从能记事开始,陪伴她的只有几张残破的照片和一个属于甜美童年的娃娃玩偶。
那年一场大火,几乎烧了半个街区,新闻播放了很多天,有很多人惋惜落泪,有很多人聚集祷告,也有很多人伸出援手。
然而当时间过去,一切种种仍旧会被人遗忘,只除了那次事件的当事人——在那场大火里被遗留下来的人。他们被称作幸运儿,里面有老人有成人,也有孤儿。
苏惟被送入孤儿院的那年刚满四岁,她会中文会英语会意大利语,唯独不会法语。她在法国出生后一年多,便被父母带回意大利居住,这次来法国尼姆不过只是旧地重游。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趟旅程会让这个家庭支离破碎。被烧死的,不仅仅是她父母,还有她尚在母亲肚子里的弟弟。
除了父母之外,她没有其他的亲人,加上是法国籍,便被政府留了下来。
修女看她的眼光总是充满同情,关爱多了,总容易遭来同龄人的不满。加上她对语言的不熟悉,更是被很多小孩私底下欺负。
起初那几个月,她经常抱着她的娃娃玩偶躲在小教堂的风琴后面,一坐就是大半天。
她还太小,不懂什么是悲伤,只是觉得恐惧和无助。
被欺负的时候,她也曾很多次无助祈求过,可她慢慢发现,他们并不会因为她的祈求而有所改变,反而更变本加厉,并且威胁她不许告诉修女。
然后,她慢慢学会了反击,会夺回被抢走的点心,会报复剪断她辫子的小孩,甚至会和人满地滚着打架。
即便如此,八岁之前她开口和人说话的次数仍旧寥寥无几,长年的沉默让她几乎忘记了语言能力。
那年,最关爱她的一个修女也因病去世了。后来的几个修女年轻活泼,喜欢乖巧嘴甜的那些孩子,她完全被忽视到了角落。
她还记得那是个冬天,因为有善心人士赞助,一整个孤儿院的孩子都登上了去马赛旅行的火车。这对他们这些孤儿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机会。在火车上,他们在修女的带领下唱圣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她却沉默而安静的坐在一旁,她不记得马赛这个地名,但她记得父母带着她坐过一样的火车。
马赛的海和建筑,与记忆里残破的碎片重合在一起。
她记得她来过这里,当她还有个温暖家庭的时候,当她还是被父母宠爱的宝贝的时候。
那天,她掉队了,胡乱的走着,躲开了数位看起来温和的好心人,最后彻底迷了路。她在寒冷的郊区夜晚蜷缩成一团,恐慌如潮水般来临。尽管她并不喜欢孤儿院,但那毕竟是她唯一的容身之处,如果再也回不去那里的话,她该怎么办?
寒冷侵袭着她的身心,这时她听见再次有人走到她身旁,很年轻的声音,问她是不是迷路了。
该回答吗?她犹豫着抬头,然而还未看清对方的脸,一直背在背上的小包便被人扯下夺走。她慌忙去追,没跑几步,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黑暗中,她感觉到一双冰冷而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同时有人将她拦腰抱起。
被陌生人碰触的恐惧是如此强烈,尽管她只有八岁,却也明白如果不挣扎她很可能被强行带走,然后遭遇一些更加糟糕的事情。
她胡乱踢了对方两脚,但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她努力张开嘴,朝着捂住她的手狠狠咬过去。那人吃痛松手,咒骂了一声。她趁着这机会努力呼救,才喊了一声便被人摔掼在地上,她感觉到自己滚下大道,摔在树丛间的泥地上,随后一个巴掌重重打来,她歪倒在那里,嘴巴磕在地上,血腥味和土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
耳旁有人在咒骂,不止一个声音,她隐约明白过来自己可能在城里迷路的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了。
这里虽然是郊区,但仍有不少住宅屋散落在大道左右的草地和树林间,若她极力挣扎呼救,一定会有人听到。
她大声叫喊,同时努力撑起身体,想要逃走,对方的手却再一次毫不留情的落在她脸上。这个巴掌更重更猛,她到底年幼,伴随着巨大疼痛的眩晕感袭来,她再次被掀翻在地。
身体再次被人粗鲁的抱起时,有刺目的灯光朝着他们的方向射来。
“你们在干什么!”绝望之际,她听见有人厉声质问,紧接着她被人丢甩在地,那些人的脚步声杂乱离去。
从射来灯光的方向,迅速走来几个人。
那应该是一辆很大的车子,大约恰好经过,却在关键时候救了她。
她想爬起来,但身体却再也使不出丝毫力气,对方中的一人跳下大道来到她面前,她下意识想挪动身体逃离,一件温暖的大衣却已落在她身上,然后她听见了久违的熟悉中文。
“别怕,我不是坏人。”那嗓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对方似乎在看清她时又有些疑惑,“不是中国人吗?”接着,他又立刻用英文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她小时候的头发是黑色的,慢慢长大才自然变成了后来那种耀眼的金棕色,也难怪对方第一眼看到她会误解。
当时,她因为疼痛恐惧以及寒冷,意识已渐渐模糊,只感觉另有一双大手将她轻轻抱了起来,她听见有人在说,“天气这么冷,脱了外套感冒怎么办,这两周进度都很紧!”
“知道了,阿奇,我们先把她抱上车吧。”那少年似乎好脾气的笑了笑,她躺在另外一人的怀里,微微睁眼,对上了星空下那少年的笑容。
一张过分清秀的美丽面容。
那年,她初见原诩,他十八岁。
大约是觉察到她的目光,少年再次冲她笑了笑,漂亮的眼睛里带着柔和的暖意,温润的眼瞳仿佛嵌入了星子,一时间,她只觉得即便是这漫天的星空,都及不上他双眸的光辉……
后来,她才知道,他叫原诩,是个演员,来法国是为他的第一部电影取景,在回酒店的路上途径那里。
他救了她,带她回到马赛的酒店,找人替她处理的伤口,还帮她准备好了全新的衣服替换,并带她去了酒店里漂亮的餐厅吃饭。
在没有找到她联系人的那几天,他一直亲自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甚至在赶进度拍戏时,也会将她带在身边。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看得出来她很缺乏安全感。
而她,虽然安静接受他的所有帮助,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后来,因为孤儿院那边报了警,他们最终找到了她的联系人。当时,修女们已经带着其他孩子返回了孤儿院。
少年闻讯后,决定亲自将她送回尼姆。
他将这一个星期替她购置的衣物和玩偶统统整理在一个箱子里,里面还有他送给她的其他礼物。
那天离别前,她终于开口说了话,用的是中文。她拉着他的衣角,问他,能不能带她走?
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依恋,十八岁的少年,虽然还未懂得为人父母的感觉,但亲情这种东西却是生来便有的。尤其,当他从修女口中得知她父母葬身火海的事情后,这种疼惜的感觉便愈发强烈。
只是,他也才十八岁,没有办法收养她,但是他可以通过其他形式助养,起码让她以后的生活能过得好一些。
临行前,他给她电话号码和地址,让她可以给他写信,有机会也可以给他打电话。而他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回来看她。
那之后的数年,他的信件和礼物便是她孤独成长里的唯一慰藉。在她绝望迷茫的岁月里,他始终为她亮着一盏明灯,这么多年,她靠着他的鼓励,才一点点从一无所有的孤寂里走出来。
原诩于她,并不仅仅只是个助养人,他是她的朋友、兄长、亲人。
如果不是他,她也许早就放弃了自己,或者走上歪路。
原诩是在七年前出的事,在这之前的两年,因为一些原因,她没有和他联络过,等到她知道这件事,他已经跌落神坛整整两年。
那之后,她试过写信以及打电话,甚至照着以前的地址给他寄过钱,但号码打不通,钱和信件也纷纷被退回,四年的空白期,让她根本联络不到他。
最后,她想起他的来信里曾提过一个邮箱,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写了封邮件给他。五天后,她等到了他的回信。
回信非常短,时隔四年多,很多事情都已经不同,她能从他的字里行间感觉到他的变化。
她没有直接问他的现状,只是告诉他,如果需要帮助,她随时都在。那次的邮件,他隔了很长之间才回,在邮件里,他言词很淡漠,谢拒她的帮助,说自己并不需要。
当时她不知道,在这之前,原诩成立的电影工作室,因为种种原因失利,再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这次失败,彻底击垮了他,他已然决定放弃。
再后来,她说自己想回国,想和他见面,而这次,他没有回复。
她等了又等,陆续写了几封邮件过去,却始终没有等到他。
她等了几年,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联络过她。她开始只能依靠外界媒体来一点点搜寻他的讯息,可当时他完全处于隐退状态,她找不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最后,她决定回国。
她是不可能就这样放弃的。
他在她最最绝望迷茫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的生命里,给予她温暖和恩惠,她又怎么可能在他落魄后置之不理。
她一直在国外,对国内的娱乐圈并不了解,也曾想过找私家侦探调查他的线索。但是她明白,他不回信是故意的。他曾经是天之骄子,也是她信仰一样的存在,他怕被她看见自己落魄的模样,所以才会拒绝一切帮助,甚至避而不见。
如果凭借那种强硬的方式找到他,出现在他面前,很可能会造成反效果。
她不仅仅只是想见他一面,她想要帮助他,以他不会排斥和怀疑的方式,她不想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所以最后,她借着许慎的关系,进了他所在的m&s公司。
守株待兔这方法是笨了点,但她相信,只要他还在这家公司,总有一天,她能够见到他,即便和他面对面,也有一个正大光明的方式。
然后,她在一次偶然的意外里被商郁看中,然后去了阮成泽身边当助理。
再然后,她在进入m&s将近十个月后,终于见到了他。
夜色浓深,苏惟的故事已经讲完,这样的truelove显然和阮成泽的想象有很大偏差。
在她讲述的过程里,那双覆着长睫的狭长双瞳始终安静的凝视着她,即便在听到她险些被人拐卖的经历时,那里面也没有露出任何情绪波动。
直至她讲完,他才淡淡问道,“这就是全部?”
苏惟微有沉吟。其实,并不算全部说完,例如十六岁之后发生的一些事……但那毕竟是另外一件事了,和她与原诩的渊源,并无直接关联……
“过来。”耳旁传来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惟不解抬头,他却只是重复了一遍,“我让你过来。”
她依然不动,他叹了口气,眸色渐深,最终伸手将她拽入自己怀中,“这种时候,女人应该靠在男人怀里,寻求对方的安慰,懂么?”
她一愣,随即笑了。连安慰人都能做的这么高姿态,果然是阮成泽。
他抚着她的背,下巴埋入她颈窝,将她抱得更紧些,语气轻软下来,“抱歉……我没想过这件事背后会是这样。”
这声抱歉轻轻落在了她的心上,苏惟有点意外,她没想到他会和她道歉,“谢谢。”
“谢什么?”他低低哼了声,“你别误会,我抱你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些经历而同情你,那种无聊的情绪是原诩那类人才有的,所以他注定只能成为你的长腿叔叔。我不一样,我现在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来安慰你,把肩膀和怀抱借给你,能感觉到这两者的不同么?”
苏惟细细感觉了一下,如实答道,“不能。”
他按着她肩膀将她从怀里挪开一些,一边低头凝视她,一边用指腹蹭着她脖颈上柔软的肌肤,那双纯黑的眼瞳,专注而深不见底,犹如一汪漩涡,“现在呢?”说着,他的视线移到了她近在咫尺的嘴唇上。
“感觉到了。”感觉到非常浓烈的荷尔蒙,苏惟在心里补充,果然很不一样!
“真乖。”他轻轻笑了声,压下了想要吻她的冲动,继续道,“你感恩他回馈他,想留在他身边帮助他,这点我如今并无异议。只是,这和你做我阮成泽的女人并没有任何冲突。”
“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听起来恍若动人的诱哄,“所以,你可以一边留在他身边当经纪人,一边安心和我交往。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和他一般见识了。”
苏惟:“……”
极度沦陷 Chapter 54
『不攻自破』
后来昊枫一脸便秘痛苦状态向苏惟抱怨怎么能任他胡闹的时候,苏惟瞥了他一眼,问道,“要不然,你帮我挡一下?”
“怎么挡?”
“就说我早就心有所属,那个人就是你。”
“……”然后昊枫就默默蹲角落画圈圈去了。商郁的怒意和yves的醋意,相较之下,他宁可面对前者。何况,他对yves所谓的“我和苏惟已经和好并正在交往”尚持保留态度。
yves任性霸道,难道苏惟就很好摆弄吗?
昊枫的猜测□□不离十。时过境迁,苏惟早已不处在寻人无果只能继续当助理的被动阶段。
那晚,面对阮成泽理所当然的宣告,她除了笑,还是笑,“你就这么肯定我喜欢你?”
“苏惟,以你的性格,如果不喜欢我,尼斯那次就直接把我踹到海里了。”
原来他也不算笨……
见她不出声,他撑着下颚朝她扬眉,“要不是原诩后来突然出现,我们两个现在应该连床单都滚过了吧……”
苏惟:“……”
“我在尼斯吻你的时候,你敢说你没幻想过和我滚*床单?”他淡淡笑了笑,长眸朝她逼近一分,“苏惟,这世界上没有女人能抗拒我的魅力……”
这样眸光灼灼注视着她的阮成泽岂止是有魅力,一个原本就站在光影顶端的男人,一个即便不经意一瞥也能让女人心潮澎湃的男人,一旦他想用心蛊惑什么人,杀伤力绝对是sss级别的!
只是,如果她是看脸的女人,也不会这么多年只有过柏昔一个男友。
她会喜欢他,原本就不是因为这张脸,只可惜他自己似乎并不明白。
苏惟有心逗他,语气淡淡的,“如果我说我对你的魅力没兴趣,你是不是就不会再缠着我了?”
阮成泽挑眉,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会,眸底闪过一道幽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次从法国回来遇到原诩,应该是你长大后第一次和他见面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显然并没有认出你,甚至对你的姓名也一无所知。而你,也根本没打算说,是不是?”
看到苏惟眸色一凛,他轻轻抚上她素净的脸颊,“别担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你瞒着他应该有你自己的理由,这些和我无关,我又不是真闲到无聊,就因为你不和我交往特意去找他,然后告、密……”最后两个字,他说的极其意味深长。
苏惟:“……”
阮成泽真心觉得面前女人这副哑口无言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最终还是没忍住,扶着她后劲朝她唇上压了下去。
酥软清香的嘴唇,还有不设防的姿势,都犹如撩人的钩子一点点勾动他的心,让他的眸色逐渐深不见底。
“苏惟……”他勾着她的舌尖,一边在她唇上发出惑人的低喃,一边将她纤细柔软的腰身收的更紧,“原诩的经纪人并不好当,如果你真有需要,和我说一声就可以,其实我是个很大度的人……”
“大度”的幼稚艺人一边丢出糖衣炮弹一边顺理成章的揩油。
在这行当经纪人可不像当助理那么简单,何况对象还是已至谷底的原诩。她就算再聪明,有些事也不是单凭智慧就可以解决的。
如果没有他帮忙,他不认为她真有办法让原诩死灰复燃。
后来岑卓安以一辆限量版跑车为诱饵哄好友将如何搞定苏惟的方法分享时,很是目瞪口呆,“你这不是威逼利诱吗?”怎么说也是个超级明星,怎么连一点身为顶级艺人的自知都没有,“女人是要哄的!”
“苏惟又怎么能和你那些普通的女人相提并论。”他不以为然。
“你明知道她不是普通女人你还来硬的,就不怕被她整回来?”对于苏惟,吃过两次亏的岑卓安可算心有余悸。那女人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犀利眼睛,换做他,是绝对不会去招惹她这类女人的。
“她如今有求于我,乖着呢。”
“你确定?”
看着好友怀疑的神色,阮成泽眼前又不禁浮现那天她听他说完那些话之后的表情。
其实,并不十分确定,因为她始终都很平静,只在起初时微微蹙眉,露出似有疑惑的模样。但很快,她便冲他微微笑了笑。
那是个安宁清浅的笑容,无害而美丽。
其实确不确定都好,他也不是真要她言听计从,不过只是想在她身上贴上自己的归属标签。
想到目的已达成,他挑眉一笑,也懒得回答岑卓安的问题。偏偏他的好友仍没打算放过他,丢出了整件事里的另一个重点,“那原诩呢?以你和他的关系,你真要帮他?”
一听到这名字,阮成泽便有些不爽,低低哼了一声,缓缓道,“他虽然很碍眼,不过既然答应了苏惟,勉强帮一帮倒也无所谓。”说到底,他是舍不得看到苏惟为了一些琐事四下奔波看人脸色。
至于对方愿不愿意接受他的恩惠,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因为仍处在绯闻期,加上通告忙碌,阮成泽一时并没有太多机会来找她。做的最多的,不过是打打视频电话或是发些微信。
十几天时间转眼即过,这期间,庞真打了不下十个电话过来,说的都是同一件事。
“我不明白,他到底对这个角色哪里不满意!”她是编剧,只要他肯提,她就能改,可对方却连半点机会都不给她。
庞真陆续发来的剧本大纲和人物介绍以及剧本正文她都抽空看过,发现庞真提的那个角色的确是整部连续剧里最适合原诩的。
那是原诩以前最擅长也最能发挥自身魅力的戏路,但——会不会就是因为太适合,所以他才排斥?
然而这个猜测实在有点牵强,连她自己也说服不了。
暖春三月,清宁的空气里有芬芳的草木香。
傍晚,穿着便装的苏惟从附近超市采购回来,还未走进公寓楼,便远远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迈腾停在林荫旁的车道上。
这辆是昊枫的车,她曾见过一次。
果然,她刚走近,昊枫就从驾驶座上下来了,“回来啦!快上车吧!”说着,他顾不上苏惟质疑的目光,直接将她推上后座。
柔软的真皮座位上,长腿交叠的某艺人放下手里的杂志,朝她投去似笑非笑的一瞥,“你这个经纪人当的还挺悠闲啊。”
这晚是期限约定的最后一天,明天开始她才会恢复正常行程。苏惟也不解释,直接问道,“找我什么事?”
“瞧你说的,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么。”长眸里流光微转,流泄出难言的魅惑感觉来。
对苏惟来说,男性荷尔蒙这种攻势,次数多了效果也会降低。不过他本人似乎没觉察到这点,但凡见面,十次里有十一次都在努力放电,其实她也挺替他辛苦的。
她忍笑,“那倒不是。”
两人说话间,昊枫已经发动车子,向小区大门而去。
苏惟脸上一掠而过的错愕让阮成泽很满意,她大约没想到他会直接从楼下带走她。
“不用担心。”他一边拨弄她散开的长卷发,一边安慰,“我又不会卖了你。”
正弯腰将购物袋放稳的苏惟抬头看他,“你确定让我穿成这样和你去约会?”
约会两个字听起来异常顺耳,如此一来,他原本因今天要去吃的这顿晚饭而不佳的心情也稍有好转。
周末的傍晚,城区到处都堵车,昊枫开着迈腾一路出城反倒不太堵,半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入城郊一座度假俱乐部,又沿着林荫道开了许久,才在一栋湖畔独楼前的空地停了下来。
西服笔挺的帅气服务生上前开门,立刻被一双粉红色的棉拖鞋闪瞎了眼。
下车的女人很年轻,素颜白皙清秀,一头金棕色长卷发格外耀眼,不过配上那身米色套的居家休闲服和亮眼棉拖,以及拎在手里的超市大购物袋,实在有点……
这里可是六星级的贵族俱乐部啊!
“人到了吗?”昊枫下车将钥匙丢给对方,那服务生立刻回神,恭敬道,“早就到了。”
“这次倒是准时。”已带上墨镜的阮成泽嗤了一声,几步追上已走上台阶的苏惟,看见她拎在手里的袋子,朝她扬唇,“怎么,怕我不送你回城,准备在这里野餐吗?”
“有冷冻食品和冰激凌,放在车上会化。”
“化就化啊,回头再买不就行了。”
“还是让服务生找个冰箱放起来吧。”
阮成泽一边嘀咕着怎么省成这样,一边用视线余光去寻候在走廊两旁的服务生过来,就在这时,带着熟悉口音的响亮嗓门已伴随着脚步声而来,“臭小子!吃个饭还要老子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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