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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林如渊

    天篷真君亦是愤慨道:圣君,林苏青的性命居然比万物苍生的安危更为重要吗?!

    李天王没有说话,他自来疑心颇重,眼下,他所想到的是,该不会是他们私自扣押了林苏青,这位二太子在故意与他们为难?可毕竟那是蜉蝣归息令啊

    何况,就算那厮难对付了点,可天帝完全没有必要为此与丹穴山的二太子僵持到这种地步呀?

    如此这般,想来林苏青那厮必然有什么特殊情况。

    子隐圣君,您执意要带走林苏青李天王迟疑问道,莫非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这一问振聋发聩,其余神仙一直的疑惑也顿时豁然开朗——难怪时如此,林苏青果然不简单!应该是非常不简单!

    特别是二郎真君,他亲眼目睹了林苏青失控的前后变化,他甚至一度认为,或许林苏青根本不是什么异世来的野小子,或许他根本就是丹穴山的。

    当然,经李天王一提醒,大家不约而同地都想到了这一点,霎时无不是嗔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应莫非是

    众神仙心思刚动,随即便感受到二太子的一尾余光扫来,那眸光仿似透着寒光的冷刃,令所有神仙顿时噤若寒蝉,只得揣下全部疑惑,谁也不敢再多想多问。

    这里除了二太子,便只有天帝真正知晓林苏青的身份,因此二太子只问向天帝:天帝可明白我在说什么?

    其他的神仙不清楚来龙去脉,对于天帝与二太子之间的对弈,他们听得似懂非懂。但方刚感受了二太子那样的目光,当下便任他们谁也不敢再插话,谁也不敢再问话,只敢于心中安慰自己——听不懂罢了,活着总比死了好。是的,如若触怒了这位二太子,是极有可能被当场赐死的,毕竟有着前车之鉴。

    可是天帝当然明白二太子在说什么,而且清楚的明白二太子所提出的这个要求这个赌局令天界不得不参与其中。

    因为,不放林苏青,丹穴山便要与天界开战。不论林苏青是否为祸患,他都戴着丹穴山族民的名头。天界抓捕林苏青在先,现在要放就得先向丹穴山道歉,道歉必然会失了天界的颜面不说,天界抓捕神域族民一事,必然还会在别的神域授以口舌。

    何况,以这位二太子素来的行事作风,如若林苏青当真死在了天界,那天界将面临的恐怕是万劫不复现如今的天界,实在是经不起与众神域一战啊。

    今下,二太子亲自前来三十六重天公之上,亲自问天帝要人,显然是为了秘而不宣,给天界留着一份情面。而原本是天界有错在先,眼下却是丹穴山神域的储君主动提出来以条件交换,实际上看,何尝不是在给天界行方便?

    除此之外,丹穴山还替天界背了一份重担。即,林苏青除了是丹穴山族民的身份,还有可能是为祸天下的祸患,这祸患于有着守护苍生之责的天界来说,是宁肯错杀不可错放的存在。如若天界放纵了这祸患,必然是天界之过。

    然而今下,二太子以丹穴山神域之威,强行从天界带走林苏青,何尝不是在帮天界承担了责任?是免了天界逾越规矩干涉神域之罪的同时,又以丹穴山担下了林苏青将来为祸苍生的责任。

    二太子的所有举措,于表面上看似逼得天界是进则万劫不复,退则退无可退,可实际上却是给足了天界颜面,也给足了天界利益,且是在为天界化解干戈,是为天界而让步。

    他将复杂得可能会造成天翻地覆的大事,处理成不过是丹穴山神域的一件家常小事。看似轻而易举,可背后所肩负的却是天下苍生的责任。这是二太子的本事,是他的魄力。

    一时间,天帝心中五味陈杂,很不是滋味。二太子如此直面的羞辱了他们,到头来他们还要代表天界感激二太子,感激丹穴山。这实在是令他令他唉!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谢也不是,不谢也不是,唉!

    天帝心里迁思回虑,愁得很,气得很,恨得很,也矛盾得很。这丹穴山二太子的不好招惹,时隔几百年,他算又体会了一番。

    天帝既已有了答案,又何须困扰。二太子识出了天帝心中的忧虑。

    这寡淡的一句,则更是令天帝为之郁结,为之愤懑。

    你既要使用蜉蝣归息令,那林苏青必死无疑,你又何须来赌?天帝终是忍下了胸中的愤懑而问道。

    二太子唇角微动,似浅浅一笑,似云开月明:赌的,是他能活。

    你带走了林苏青,实际上是在与你自己赌,并非与寡人赌。

    你决定好了?二太子这素淡的一句话,说得不是我知道,也不是在问你放还是不放,而是在说——我知道,你已决定要放。

    这份笃定,令天帝又是一口愤恨之气堵在胸口,从这二太子进了凌霄殿以来,一切都在按照这二太子所掌控的方向前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暗藏着一局弈,谁都不过是一枚棋,这叫天帝如何不愤恨,如何不气结?

    天帝抬手推开身旁为他捶腿的仙子,也摒退了掌扇捏肩的天妃,因为他现在心乱如麻,这些只会让他更为心乱。

    林苏青乃丹穴山族民,天界的确无权处置。这是天帝的决定。

    这场赌局,看似是二太子要与天帝赌,然而实际上,只不过是二太子在与他自己赌罢了,只不过是要把林苏青从天界带走罢了。天帝看得明明白白,一清二楚。

    林苏青今后到底是祸患,抑或者不是祸患。今后的重任都担在二太子身上,都担在丹穴山神域。

    假使林苏青不是祸患,那他便迎来生路,假使他的确为祸患,那便是死路。只是,无论他是生或者是死,从天帝的这一句话出口后,便再也与天界没有任何关系。

    其他神仙们看不懂二太子此举的深意,但天帝看得透彻。于是,他抬手示意李天王放了林苏青,并对二太子说道:便由你丹穴山自行处置吧。

    二郎真君不解,他正要发问,却被天帝一眼制止住。这一切轮不到他们这些阶品插话。这一切从始至今在谈的,其实都是天界与神域之间的关系和责任。

    不过天帝话锋立转,即使是有丹穴山的蜉蝣归息令,寡人身为三界一帝,肩负的是天下苍生,对于这个林苏青将来可能会造成的影响,寡人还是需要肩负起一些责任。

    二太子睨了天帝一眼——这是天帝想要一个笼统的说法,好与三界一个交代,毕竟不能说是为了丹穴山二太子的一个赌局。

    二太子一声轻笑,理解了天帝的难处,便不与他为难,让步道:天帝要如何?等咳嗽好了,再回头来修改。修改过后的字数只会比修改之前多,好在不会另行收费。所以已经订阅过的读者,如果有时间,倒是可以随时回头重看,也不必担心会增加费用。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出去否?
    天帝沉下气息,娓娓而道:百年一届的三清墟即将召开新一届的选拔,寡人写一封推荐信,让林苏青去跟着学一学吧。

    三清墟虽然是超脱三界六道的学府,千千万万年前初创时便设有规矩,是为除了魔界,万物生灵均可报考,皆可求学。

    不过明面上规矩是如此,但实际上三清墟仍然是遵于天界条令之下所创建的学府。

    天帝让林苏青去三清墟,听着是一番好意,让他去学习去长进。实则,防的是假使林苏青今后铸下了任何过错,待那时,天界便有了权限去处置他。

    因为那时,他不仅是丹穴山的族民,还是三清墟的弟子。

    天帝醉翁之意不在酒,二太子又怎会听不出来其中潜在的意味。

    天帝和颜悦色的继续说道:毕竟,林苏青是打异世而来,加之他现在对于自身所拥有的力量,不懂收放也不知如何自控。若要他今后不为祸乱,须得经过仔细教导。

    天篷真君二郎真君等神仙,也都恍悟了天帝的目的,他们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祸患终究逃不过法网。

    子隐。天帝又道,你现下肩负着丹穴山的社稷,还要亲自帮座下追风去处理捉妖拿邪的事宜。寡人实在忧心你旧伤未愈,不宜过分操劳。林苏青去了三清墟经过严谨的学习,将来不失为一员栋梁。

    有劳天帝惦念。二太子冷声道,既是旧伤,并不打紧。

    在座众神仙一惊,难不成二太子要为了这个祸患拒绝至此?半点颜面也不给天帝留?难不成要为了这个祸患,将丹穴山与天界的关系推到风口浪尖?

    天帝的神情中也闪过了一丝怔愕——这二太子究竟打的什么样的算盘,难不成真的决意要为了林苏青这个祸患,将天下苍生尽数赌进去吗?

    不过。二太子忽然微微一笑,这一笑令在场的所有神仙都屏住了呼吸,一心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就连天帝的心中也高高地悬了起来。

    天帝的提议甚好,值得考虑。此言一出,所有神仙,连同天帝,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但神仙们的心旋即又揪了起来。

    区区丹穴山的一介奴仆,不必天帝亲自引荐。二太子扫了一眼在座的诸位真君,平和且随意道:由他自行去考即可,但凭本事。

    众神仙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二太子终于是让下了这一步,还好他让下了这一步。霎时,众神仙们蓦然觉得,这位二太子适才绕来拐去的说话,怎么有些故意捉弄的意思?仿佛是为了报复天帝方才的忽转话锋?

    毕竟眼前这位的行事风格,是出了名的简明扼要一想到二太子是故而为,众神仙们顿觉颜面又挂不住了。

    唯有二郎真君没有去考虑二太子是否是故意为之,他满心只憋着气恨,更气的是还不得不强忍住这份气恨,越是强忍,则愈发强烈,甚至溢于言表。

    他蹙了又蹙的眉头和太阳穴上暴突的青筋,无不在证明着忍耐已然达到了极致。

    圣君似乎很有信心?倘若他考不过呢?二郎真君忍不住脱口而出,语气很冲,带着明显的愤懑之情。天帝正欲阻止,却是嘴唇刚一牵动,二郎真君就又冒出了口,三清墟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考过的!

    二太子折扇一启,不以为然的睨了二郎真君一眼,若无其事道:再议。

    再议?!

    天帝的太阳穴急急地抽搐。

    凌霄宝殿之上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一字一句各有深意。然与此同时,被困于宝塔之内的林苏青,却对宝塔之外所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他仍旧自说自话地对着那三通天尊塑像喃喃自语,说了许久,问了许多,甚至问起了没来由的想当然的问题。

    我的性格和为人很矛盾。他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自言自语道,平日里一惊一乍的,可是遇到事情时却变得沉着冷静,每回事后回想起来,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先前那冷静应对突变的人,是不是我自己。

    继而他将手握成拳头彼此相撞,彼此用力抗衡,道:我以为我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有时候却又十分果决。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聪明,有时候却觉得自己很蠢笨。说我很稳重吧不见得,说我很轻佻吧,也不是。连我自己都无从知晓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复而又松开拳头,张开五指,翻来覆去地一会儿看看掌心,一会儿看看手背。

    良久后喃喃低语道:是否与我身体里隐藏着另一个我有关?

    那时于火山洞圆石台上所经历的种种他历历在目,那没有根源的声音所说的每一句话也清晰在耳畔,以及他整个人仿佛失控了一般与各位神仙对战的场景林林总总,走马观花般在他的脑海中回放。

    可是,我清楚的记得‘那个我’,很凶残。他又抬起头来问向神像,那么,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他反反复复的盯着自己的手,犹豫踟躇矛盾疑惑种种情绪揪揪扯扯,令他大惑不解,茫然无措。

    林苏青!

    耳边乍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那声音响彻在塔内,惊了林苏青肩膀一跳,他还以为是神像应答他了,连忙提起神坐直了望着神像们等待回答。

    林苏青!

    又是一声唤他,这回他感觉到那声音不是源自神像,听起来很严厉,似乎对他有着很大的偏见,有些像当时宝塔罩下来捉他时的那道声音。莫非是宝塔的主人在唤他?

    他连忙循着声音找去,蓦然于宝塔的一处窗户上看到了一只眼睛。

    偌大的窗口只有一只眼睛,煞是可怖。只见那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而后又响起那道声音:出来吧!

    林苏青一愣,指了指自己:我?出去?

    出是不出?这回很确信,正是那宝塔主人的声音。

    林苏青连忙站起身来,出,当然要出。

    他往宝塔的门前走去,刚走出几步却停下脚步,他有点犹豫——我到底是不是祸患?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他在犹豫着——倘若自己的确是祸患,便不要出去了吧。

    这时,宝塔的大门呼啦一声敞开,刹那间涌进来一些轻薄的云雾,不由分说地弥散开来。林苏青还以为有什么不测,下意识抬起臂膀遮挡,片刻,只见宝塔之内变得烟雾袅袅,没有危险。

    大门依然大敞着,正对着那三通神像,光从门口照在那三通神像的脸上,显得更为宝相庄严。

    林苏青回头望了又望,内心也随着神像而肃穆起来。

    当然出去,不然怎么来后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敬你如山,你待我如纸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性。林苏青都改变了,自他于这座宝塔之内清醒,回忆起先前发生的种种之时,他就已经无法再做回从前的自己了。

    并且,也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没心没肺欠缺考虑了,更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一口笃定自己不是祸患。

    对自己的质疑当然是有,可质疑仅仅只是质疑。祸患?呵,那也仅仅只是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而已。有可能绝非一定会。

    这,或许就是他的宿命吧,就是不知,未来的自己能否将这宿命打破呢。

    不过,此时的他却比以往更加坚定了信念,依然是曾经体验虚幻之境时所感悟而来的决心。

    是的,这一次不过是又一次的选择罢了。

    神仙们的质疑和追捕如何?各方各界对他性命的威胁如何?艰难为生的环境又如何?种种不过都是迫使他做出选择的压力,不过都是在干扰他的内心。

    那么抛开所有外在的因素和影响,他林苏青要做什么样的人,要做什么样事,说到底是他自己的决定。一旦他做出了选择,一切都会随之而改变不是吗。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被这些外在的压力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遵从内心,做自己想做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够了。

    外在的评价与定义,那时候就已然明白了,不过都是在选择之后,走出自己的人生路之后,才会随之而来的附属品。

    那么,便坚持自己的本心吧,只当自己不是祸患。

    对于这场颠覆性的真实经历,只当从现在起,从这扇门出去起,算是正式地与从前的自己作别吧。

    无论自己身体内的种种异样,究竟是源于主上的那几滴神血,还是因为他是祸患的缘故,似乎都不算重要。重要的还是自己的本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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