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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家的小娇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子莘
地上躺着的袁来旺也看到了门口的侯远山,顿时气得伸手指着他:“是不是你拿石头掷我?”
侯远山话语比较平静:“我以为是畜生,怎么是你?”
袁来旺这下更气了:“你害我从屋顶上掉下来,还骂我畜生!”
想到向来老实憨厚的远山哥也会拐着玩儿骂人,沈葭唇角不由升起一丝笑意。
叶子上前两步,很是气愤地盯着地上的袁来旺:“大晚上的,你爬我们家屋顶上做什么?”
“我……”袁来旺顿时有些结巴,索性也不解释,只嚎叫着,“娘呀,我的腿断了!娘呀!”
叶子顿时一脸鄙夷:“你都多大了,一口一个亲娘的,大伯娘还真没白疼你。我问你话呢,你大晚上爬我们屋顶干什么?”
见袁来旺不回答,沈葭也上前几步:“你什么时候爬上去的?”这男人竟然大半夜爬到她们的屋顶上,都是没出嫁的女儿家,传出去名声多不好。何况又是在晚上,虽说屋子里漆黑他什么也瞧不见,但仍是让人觉得恶心。
见沈葭也来质问,袁来旺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隔着夜色看着她急急解释道:“小葭妹妹,我不是故意爬上去的,我是……我是看到上面有老鼠,我怕那老鼠在上面发出声响吓着你……”
“哦……你什么时候跟猫学了一身本事,天这么黑还能看到我们房顶的老鼠,你这比猫还厉害呢!”叶子出声打断他的话,满心的鄙夷,编个谎话都不会。
沈葭也觉得他这解释牵强的可笑,也懒得搭理他:“你还能走路吗?能的话赶紧走。”
袁来旺可怜巴巴地冲沈葭伸出手来:“我腿断了,小葭妹妹你扶我一把……”
沈葭扯了扯唇角,还未开口便见侯远山不知何时走过来,直接提手将地上的袁来旺掂了起来,径直出了大门往他家里送。
叶子见了拍手大笑:“真是活该,这下要跟他老娘上次一样在炕上躺个几日,让我们大家耳根子清净清净了。”
沈葭和叶子回到自家门口时,侯远山恰巧回来了,隔壁还有袁王氏鬼哭狼嚎的声音。
“远山哥,大晚上的你怎么发现他在屋门屋顶上的?”叶子兴致勃勃地问,想到袁来旺从自家屋顶上摔下来成了那模样她这心里就舒坦。
侯远山脸上顿时又些发热,不过幸好此时天黑大家谁也看不到谁的表情。他只是夜里睡不着,所以习惯性地站在门口盯着那面墙壁发呆,想着这时候不知道她睡了没。谁知道刚好瞧见趴在屋顶上的袁来旺,一时气愤便拿石子扔了他一下。
可这话他不好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出来上茅房,刚好瞧见了。”
这时,袁林氏也被刚刚的动静吵醒了,在屋门口对着叶子喊:“叶子,怎么回事啊?”
叶子道:“你们俩先聊,我去跟我娘解释一下,免得她担心。”
她说完急急忙忙回去了,一时间门口就只剩下侯远山和沈葭还站着。
两人已经几日没说话了,如今突然相对而立,沈葭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张了张口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侯远山也有些别扭,没再主动说话。
过了一会儿,沈葭别别扭扭地道:“远山哥,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呢?”
侯远山沉默了一会儿道:“别多想,没有的事儿。”
“那你最近怎么不理我?”沈葭长舒一口气,憋了几天的话总算是问出来了。可刚放下的心又跟着再次悬起来,期待着远山哥会怎么给她一个解释。
“我只是……那日我对你态度不好,我怕你心中恼了我,你这几日不也没说话。”
听到这样的回答,沈葭突然觉得这几日白为此事唉声叹气了,合着俩人都等着对方先说话呢?
不过还好,远山哥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生她的气,这让她顿时放心了许多。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天儿不早了,快回去睡吧。”侯远山道。
沈葭应了声:“那远山哥你也早点儿睡。”她觉得阻塞了几日的心情好像顿时舒畅了许多。
正欲转身离开,沈葭想到什么又折回来:“对了,我之前在县城拿了两匹布,其中一匹是打算给你和干爹一人做件衣裳的,我不知道远山哥的尺寸,明儿我去找你量一下好不好?”
侯远山听得心中一阵欢喜,竟也忘了客套,直接便应了下来:“好。”
他的声音里透着喜悦,沈葭也放心下来,远山哥当真不生她的气便好了。
侯远山此时心里却是百转千回,小葭竟然要给他做衣服,那是不是代表她如今的想法和自己是一样的?
他越想越觉得兴奋,再面对跟前的沈葭时整个人都乐开了花:“小葭,你对我真好。”
沈葭笑了笑:“我的命是远山哥救的,你和叶子、干娘她们一样,在我心里都像家人一样重要的,我对你好自然也是应该的。”
“远山哥,天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沈葭说着转身跑回了自己家里,顺便关上了大门,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砰砰跳动起来。
*****
沈葭和侯远山的关系恢复如初,转眼便又是几日过去。
这日,沈葭刚吃过早饭先去侯远山家里量了尺寸,便又同叶子前往溪边洗衣物。
两人到了溪边,有不少妇人家在洗衣服,沈葭和叶子跟她们打了个招呼便一起到旁边没人的地方蹲下去。
她们二人占得位置比较偏,和其她人隔了两大片草丛,倒是僻静的很,不过那边说话却仍是听得到的。
沈葭和叶子刚开始洗衣服便听那边谈论开了:“铁寡妇要成亲了,你们知道不?”
“听说了,还是她婆婆铁大娘给做的媒呢,对方比她大了五岁,早些年死了婆娘,撇下一个半大的孩子。这铁寡妇虽说嫁了人,说不定还是个干干净净的身子,这一嫁过去就得给人当娘了。”
“不过那是个老实人,模样长得也还算周正,关键是脾气好。等过几年自己再生个儿子出来,保不准也是舒舒服服过日子。”
“说来也是,不过这铁寡妇不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嫁给咱村里的猎户侯吗,也不知怎的竟会答应了这门亲事。”
“我听我婆婆说铁寡妇几日前去山上挖野菜被蛇给咬了,被那农夫给救下,还亲自背了回来。第二日那男人便请了媒婆来说媒,铁寡妇娘家只有一个重病的老爹,铁大娘可怜她,便替她给办了。”
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妇人叹息一声:“梅子是个好姑娘,远山没那个心思咱大家都看得出来,这样也好,也算是有了个依靠。也是她有福气,遇上铁大娘这样的婆婆,搁在旁人家,哪有嫁儿媳妇的道理?”





猎户家的小娇娘 94.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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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侯远山沈葭突然有些心疼,她虽说亲爹不疼、嫡母不爱的, 但奶娘一直待她像亲生女儿一样,让她的日子过得一直很舒心。偶尔跟楚王妃和沈菀斗一斗,也不过是生活中的一点乐子。倒是远山哥, 自从爹娘都去了, 他一个人承受村里的那些流言,一定很难熬吧。
她觉得心上颤动了几下,不由认真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远山哥,以后每一个大年初一,我都会陪着你的。”等三月份他们成亲了,就可以一起过年,一起过生辰。沈葭突然还觉得有些期待。
两人正在屋里说这着话,却听得外面一阵嘈杂,紧接着便是一个清晰的喊叫声:“侯远山, 你给老子出来!”
沈葭顿时神色一变,望着侯远山的目光中透着紧张:“远山哥, 好像是刘二少爷。”
侯远山眸光微闪, 随即对着沈葭道:“你在屋里的等着, 我出去看看。”
他说着起身要出去,沈葭忙伸手拉住他:“你小心些, 他这次肯定来者不善, 别吃亏了。”
侯远山对她笑了笑, 很郑重地保证:“我会的。”
侯远山出了屋门,却见刘二少爷带了十几个人,个个手里举着木棒,不用想都知道是来找茬的。
见人出来了,刘二少爷将木棍扛在肩上,抖动着一条腿,一只眼睛里露着恨意。他伸手指了指用白色纱布裹着的左眼:“你说,大爷我的这只眼是不是你打瞎的?”
侯远山毫不畏惧地直视他,语气平淡:“是。”
刘二少爷拿手里的木棍指了指他:“好,这可是你亲口承认的,那就别怪爷爷我今日对你不客气了。”
屋里的沈葭闻声跑出来,一脸担心地看着侯远山的背影:“远山哥,你要小心啊!”
看着那么多人,沈葭心里有些发憷。她知道远山哥会写功夫,可这些人个个拿着家伙,实在让人不放心。
刘二少爷没料到沈葭会从侯远山的屋里出来,再想到二人已经订亲的事,顿时越发怒了:“大家抄家伙跟我上,出了人命我负责!”
刘二少爷此话一出,众人齐齐拿着手里的木棍向着侯远山扑去。而他,则是径直走向沈葭,企图将她带走。
侯远山原本是没打算对付这些人的,但转而看到刘二少爷竟然绕着去了沈葭跟前,切拉扯间毫不温柔,惹得沈葭一脸惊慌。他顿时有些怒了,突然迅速上前,出手的速度快如闪电,只顷刻间便将跟前那十几个男人统统撂倒在地。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他又一脚将刘二少爷踢飞百步之外,将沈葭护在了自己后面。
从刘二少爷的魔掌脱离,沈葭却还有些发懵,待看到众人全部倒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样子,她看向侯远山时目光中带了钦佩,又夹杂着难以置信!
原来……远山哥身手这么好!
此时,村子里有不少人听到动静围了过来瞧热闹,刘二少爷见大家伙儿对着自己指指点点,顿时觉得脸面有些挂不住,一时间竟然忘了害怕,还妄想要给侯远山吃些教训来泄愤怒。
他抓起手边的木棍再次站起身,一脸恨意地大喝一声,向着侯远山直冲了过去。
侯远山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一抬胳膊,刘二少爷手里的木棍顷刻间断成两半。而他的胳膊好似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击中一般,骨骼一阵奇痛,手里握着的那半截木棍也随之掉落在地。
他疼的脸色大变,整个人也跟着倒在了地上,唇色煞白。
刘二少爷再看侯远山时眼神中已带了一丝惧怕,身子止不住轻颤着。这个男人深藏不露,竟然有如此功夫,他若再闹下去只怕是性命难保。
他扶着自己似是要断了的右臂,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再找事。
这时,他带来的手下有人过来将他搀扶起来,面露关切:“二爷,你怎么样?”
刘二少爷吃了亏,再加上右臂断裂般的疼痛,顿时有些威风不起来,只恼怒着对几个兄弟吩咐:“咱们走!”
一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院子里很快平静下来,村子里瞧热闹的人却并未散去。
想到刚刚侯远山的身手大家伙儿心思各异,他十四岁离开村子,七年后方才重新回到这里。侯远山在村里这两年一直很低调,这七年里究竟有着怎样的际遇,村里人便也不曾有谁刻意去问过。
住在村子东面的李大爷撞着胆子问道:“远山啊,你以前是干啥的,刚刚那两下子可真不简单,怪不得打猎能打到大家伙呢。”
有了人带头,紧接着便有人陆陆续续地问了起来。
侯远山的憨厚老实是骨子里带出来的,随了他的父亲侯老汉。不过却也不是任由旁人欺负的主儿,一旦惹恼了他,如方才对付刘二少爷那般也是可怕的。
但此时风波结束,他也早没了刚刚那股凌厉肃杀之气。如今听到询问,他敛了那抹复杂的神色,只轻轻笑了笑:“倒也没干什么,不过是有幸认了个师傅,学些防身之术罢了。”
对于这样的回答,大家好似并不太相信,不过见侯远山不愿再说,也便不好多问,没多久也就纷纷散去了。
沈葭想到刚刚侯远山那威风凌凌的模样,眸中带着崇敬之意:“原来远山哥武艺这么好。”
侯远山挠挠后脑,不好意思的笑了。
沈葭想到自己马上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心里又是一阵激动。想到刚刚远山哥的模样,她不由再次看向他,这样一个男人,到底还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她的远山哥简直就像一个谜一般,勾起她本能的好奇心。
*****
此后,十里八村关于侯远山除了命硬克亲之外,又多了一个新的传闻。
有说他以前是无恶不作、为非作歹的响马,也有说他以前是打家劫舍、劫富济贫的良盗,更甚者,还有说他曾是领兵打仗、指挥千军的大将军,可能还是殷王殿下的手下爱将。
至于为什么大家觉得会是殷王,原因倒也简单。在这样穷乡僻壤的小村庄里,大家对于遥远的朝堂政事并不了解,殷王算作是唯一一个家喻户晓,而又军功卓著、贤明在外的王爷了。
自从有了最后一个传闻,再加上侯远山在村子里一直以来的人品,大家很快都一致相信了这个猜测。
当叶子很激动地将村里那些传言说给沈葭听的时候,她微微愣了一下。
叶子见沈葭不说话,忍不住发问:“小葭姐,你到底有没有问过远山哥啊,他以前不会真的是殷王的大将吧?”
沈葭摇了摇头:“你呀,就是跟着村里那些闲着没事干的乡亲们听多了,哪里来的那么凑巧的事?”
叶子凝眉想了想:“不会吗?远山哥身手这么好,说不定真的做过大将军呢?”
她说着,复又想到什么,转而一脸好奇地问:“小葭姐,你以前不是在京城待过吗?那你有没有见过殷王?”
沈葭翻了翻白眼:“我一个无名小卒怎么可能见过殷王?”她以前都是和奶娘待在偏院里,哪里有机会见什么王爷?
虽说殷王的母亲汐贵妃曾对她多有照拂,但京城里规矩多,她不曾见过殷王本人。
不过,殷王的未婚妻她小时候因为汐贵妃的缘故倒是见过。那是个很漂亮灵秀的女孩子,性子也是极好的。不过后来她的父亲被冠以谋逆罪,全家人一场大火被烧没了,那个只有八岁的女孩也没有幸免。
想到这个,沈葭心里有些难受。那是她唯一算做手帕交的小姑娘,却终究是红颜薄命,早早的去了。
见沈葭不说话,叶子吐了吐舌头,她也是糊涂了,小葭姐只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又哪里有机会见到那样的人物。
不过……
“小葭姐,你真的对远山哥以前是做什么的不好奇吗?”
沈葭想了想:“以前做什么不都是以前的事了吗,为什么要那么介意?何况……远山哥既然说他只是拜了个师傅,我便信他。”
叶子眨了眨眼睛,倒是不好再说什么。
这时,却见月娘挺着肚子进了两人的屋里,脸上有些紧张:“小葭,我看有几个捕快往远山哥家里去了,是不是刘二少爷把远山哥给告了啊?”
沈葭一听脸上顿时一变,扔掉手里的绣活儿便急急跑向了隔壁。
到了门口,侯远山已经被人上了枷锁,沈葭惊得喊了一声:“远山哥!”
为首的捕快拦着不让沈葭靠近:“侯远山被人给告了,如今县老爷要押他去县衙审问,不可妨碍我等办差!”
叶子见了转过身来问她:“你都快成老婆婆了,瞎琢磨什么呢?”
沈葭正要开口,眼睛突然在屋子里转了转,轻声道:“房顶上什么声音?”
叶子闻声也仔细听,果真听到房顶上有瓦片松动的声音。
此时已是黑夜,两人屋子里都没点灯,如今二人都不说话,房顶的声音也显得越发清晰了。
叶子蹬时坐起身来:“估计是哪里来的野猫,我出去把它赶走。”
她说着正要下炕,便听得房顶上一声惨叫:“啊!”
两人互望了一眼,面色顿时一变。
袁来旺什么时候竟然爬到屋顶山来了?
沈葭和叶子的屋子与侯远山家只有一墙之隔,袁来旺原本只是想趴在屋顶上看看沈葭晚上睡觉会不会提到他,谁知他在上面冻了半晌也没听到一句关于他的话来,不由有些失望。正打算趴下屋顶,谁知突然飞来一个什么东西砸到他的小腿肚,他疼的蹬时从屋顶上滚了下来,恰巧便跌在了侯远山家的院子。
沈葭和叶子披了衣服赶过来的时候,便隐约瞧见一个黑影在山墙边上疼的嗷嗷直叫,而屋门口则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应该便是侯远山了。
地上躺着的袁来旺也看到了门口的侯远山,顿时气得伸手指着他:“是不是你拿石头掷我?”




猎户家的小娇娘 95.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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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葭瞧见了一阵欢喜:“远山哥家里还有萝卜。”
“自己种了些, 吃着方便。”
沈葭伸手接过来:“那今晚上吃凉拌萝卜丝好了。”
她说着用木瓢舀了水将手里的萝卜清洗两遍,又放在案板上一点点切成细丝扔进盘子里。撒上些盐巴,又加了少许自己酿制的陈醋,用竹筷将盘里的萝卜丝搅拌均匀放置在一旁腌制着。
忙完了这边她又赶忙去看正在火上烙着的饼子。
侯远山看她一个人忙忙碌碌的,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索性便在一旁看着。
沈葭娇小的身板儿在灶房里走来走去, 那忙活的样子无端端地给他一种家的感觉。这些年这家里除了他便再没旁人,如今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想到之前和袁婶子商量着让她先去隔壁和叶子住一起,他心里竟然也有了些许不舍。
不过为着她的名声和安全考虑,他还是开口询问道:“袁婶子想认你做干女儿,让你去她家里跟叶子一起住, 不知道你……”
沈葭刚将饼子翻过来, 听到这话顿时惊喜地笑道:“好啊, 袁婶子是个好人,她若愿意认我当干女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侯远山看着她身上的衣服沉默了一会儿:“明儿我去县城把那些野物给卖了,顺便帮你买两件换洗的衣物。除了这个,你可还有别的需要没有?”
沈葭笑着摇头:“不用, 远山哥打的那些东西能换几个钱,可别都花我身上了, 岂不让我心里内疚?”
沈葭甜甜的微笑似有魔力一般, 让侯远山一时又变得局促了:“我原就一个人, 钱多了留着也没用, 给你买两件衣裳也好。”
沈葭听得有些感动,热了眼眶看着侯远山:“远山哥,你对我真好。”她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虽说遇到过不少好人,但像远山哥这样掏心掏肺对她好的,她还是第一次见过。
侯远山被她眼里的温情盯得有些别扭,脸上也隐隐发烫。
“那个……我去收拾桌子。”他忙寻了个借口,转身一溜烟儿地跑了。
沈葭瞧见了有些想笑,她觉得远山哥有时候还真可爱,比女孩子都容易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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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饭的时候,隔壁袁婶子已经遣了叶子过来带沈葭往自己家里去。
叶子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小麦色皮肤,身材比较瘦小,一双大眼睛却格外有神,忽闪忽闪的透着股子灵动。
沈葭瞧她第一眼就觉得这姑娘合她眼缘。
到了隔壁袁家,沈葭发现好几口子人住的地方也没比侯远山一个人住的院子大到哪儿去。
家门口是用玉米杆子搭建的简易茅房,家里的院墙是那种用竹子编的篱笆,因为编的比较稀疏,站在门口就能把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正对着大门是并排三间大瓦房,房上的瓦有些松动,如今积了雪更显得有些摇摇晃晃的,似有瓦片要砸下来的样子。左侧是两间小屋,分别用来给叶子和弟弟来喜两个人住的。右侧则是一间用土坯墙砌成的灶房,紧挨着灶房是一个圈起来的猪圈,两头小猪趴在窝里睡得正酣。
叶子领沈葭往自己屋里去时二嫂月娘正在帮她们铺床,瞧见沈葭进来笑道:“姑娘来了,我们家里地方寒酸你也别介意,到底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月娘是个白白净净的女子,鹅蛋脸,柳叶眉,称得上是个美人。如今小腹微微隆起,约摸着已有三四月的身孕,但做起事来手脚麻利,一看便是个干活爽利的人。
沈葭道:“嫂子说哪里话,你们能收留我已是感激不尽,哪里还敢挑三拣四的。嫂子也不用整日姑娘姑娘的叫我,只唤我小葭就好了。”
月娘腼腆地笑了笑,瞧见她那沾了泥泞的绣鞋和裙摆又道:“小葭想必也没个换洗的衣物,小姑的只怕你穿了太小,我去拿两件我的来给你,只先将就着穿。”
她说完转而又对着叶子道:“小姑去灶房里把热水提过来让小葭洗个热水澡。虽说天寒,但我们家的浴桶够大,整个人坐进去也不觉得太冷。”
沈葭身上这衣服穿了有些时日了,早就想要换洗,如今见月娘如此体贴不由感动:“多谢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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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葭一番洗漱过后,整个人顿时觉得舒服很多了。月娘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倒也合身,素净的碎花袄子配一件灰蓝色棉裤,暖和又舒服。
收拾好了自己便开始认亲了,认干女儿也没什么繁琐的规矩,沈葭不过是在袁二牛和袁林氏跟前磕个头,奉上茶水,喊声爹娘也算成了。
袁二牛腿脚不利索,一直在圈椅上坐着,对沈葭也是淡淡的,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敬的茶水也只抿了一口便放下。倒是袁林氏热情的亲自扶她起来:“好孩子,你既进了我们袁家,大家今后便是同甘共苦的一家人,但凡叶子有的,也必有你的一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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