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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朱文康看到陈秋娘进来,脸上露出玩味的笑,略略眯起了眼,像是一只打望猎物的猛虎,仿若下一刻就会一跃而起,扑过狠狠咬人。
“朱公子,这便是我表弟江丹枫。”陈文正不卑不亢,语气拿捏得当。
“是么?”朱文康一脸笑意,轻描淡写地扫了陈文正一眼。
“正是。他也是豪门盛宴目前的厨师指导。”陈文正又介绍。
朱文康这才坐正了身子,说:“早听闻江公子名气,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对厨艺有这么高的领悟。真让朱某佩服。”
“朱公子过奖,我父辈皆喜欢吃食,各方搜罗,先前家里厨子不少,耳濡目染,便处处都讲究了,对于吃食窥得一二精髓。如今家道中落,便在我表哥店里装模作样做个厨师指导,混两口饭吃而已。”陈秋娘举止得体,神色平静,就像是从没有见过朱文康似的。
“江公子过谦了。不过,江公子难道忘记我们曾见过么?”朱文康玩味地说。
陈秋娘一脸惊讶地“哦”了一声, 问:“真的?我这人记性向来不太好,对于印象不深刻的事或者人,我总是记不得的。”
“那么柴瑜的死活呢?”朱文康忽然怪笑两声。
陈秋娘的心一沉,他拿柴瑜来威胁她,想必当初柴瑜放火带她走的事,这人全知道了。她早听闻朱家人行事诡秘狠毒,如今柴瑜落在他手上,即便还有命在,也定然是受尽折磨。
那个少年身世坎坷,因她又多次陷入险境。陈秋娘只觉得心里细细密密的疼,然而这种时候,却需要保持冷静,千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烦乱。朱文康这样说,原本就是想要扰乱她的心神,扼住她的软弱,将她彻底击溃。
不能乱,不能露出一丝的颓势。一旦乱,一旦颓势,就意味着她输了。若是她输了,柴瑜的性命也会不保。
“柴瑜是何人?”陈秋娘面不改色,语气亦平静,就像是从不曾认识柴瑜似的。
朱文康唇边露出玩味儿的笑,也不继续说,只是对旁边的念奴无限细声低语地说:“念奴,既然豪门夜宴的首席厨师指导来了,你就瞧瞧想吃些什么吧。”
陈秋娘知道朱文康说了一句柴瑜的事,立马就打住不说,这是想给她的心理造成压力,让她自乱阵脚。
千万不能乱。陈秋娘再一次告诫自己。随即便折扇一合,敲打在手上,与此同时喊了一声:“翠花,上菜谱给两位爷瞧瞧。”
那门外专门捧菜谱的服务员便低头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将厚厚的几本菜谱放到了朱文康与念奴手上,柔声说:“请两位爷过目。”
“嗯。”朱文康接了菜谱,示意翠花退下。
那翠花亦是通透之人,立马就退到了屏风之后。朱文康与念奴两人就开始翻开菜谱。这豪门盛宴的菜谱都是陈秋娘撰写、陈文正誊写、亲笔画的工笔画,做工可谓十分的精巧。
“配图精致,想必是出自陈掌柜之手,这小楷亦漂亮,看起来还是陈掌柜的手笔。只不过,菜谱配图、还配了主要介绍与功用,我家走南闯北,这倒是头一遭见着。看来陈掌柜这豪门盛宴倒确实做得够档次。”朱文康随意翻看了菜谱,做了几句点评,就将菜谱搁到茶几上,对陈秋娘说:“选菜之事,就让念奴去吧。我的口味,他知道。”
“行,翠花,来带念公子到选菜房去,好生伺候,将菜定下来,再来报给我。”陈秋娘朗声喊道。
等在屏风后的翠花立刻就踩着小碎步跑出来,对念奴九十度鞠躬,说:“念公子,请随我来。”
那念奴悠闲起身,理了理玄色长袍,便跟了翠花往外走,经过陈秋娘身边时,他扫了陈秋娘一眼,唇边挂了幸灾乐祸的浅笑,像是捕猎之人看着笼中猎物时那种笑。





食色生香 第125章 牵虎手段
念奴走后,朱文康瞬间就收起了脸上的笑,一脸阴鸷地瞧着陈秋娘。
陈秋娘睫毛轻颤,眉目里都是笑意,说:“朱公子且在这里喝茶,我去吩咐人准备晚宴。”
“江公子莫急啊。昨日,我便派人送了我的合作诚意来。既然陈掌柜说这饭店是你与他共同的心血,你也坐下来,我们谈谈。”朱文康阴鸷的脸上浮上一丝阴沉沉的笑。
陈秋娘料定此次前来,必定会谈此事,便笑了笑,说:“这里一直是陈掌柜做主,亦是陈掌柜的家业。我不过是因为出了绵薄之力,承蒙陈掌柜厚爱,才有了这么一席发挥作用之地。但,既然身处此位,我便不推辞了。朱公子昨日送来的诚意,我们收到了。”
“哦?那二位觉得那诚意如何啊?”朱文康似笑非笑,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猖狂。
陈文正与陈秋娘因为是主人,前来为客人介绍菜肴的,所以一直站着。此刻,朱文康就那么坐在这兰溪苑的主位上,实在是让人很不舒服。
陈秋娘轻轻一笑,说:“朱公子此刻要谈的是正事,那就请移步到我们的办公室谈。”
“办公室?”朱文康眉头一蹙,显然不想挪步。
“是的。这里是客人之所,只谈吃喝,不谈公事,再者很多的器具、合同都在我们的办公室,到那里谈,方便。”陈秋娘全然不看朱文康一脸的不情愿和怒意,不卑不亢地作了请的手势,说,“朱公子,请吧。”
朱文康无奈,一脸怒意,站起身来广袖一甩,就不悦地说:“走吧。”
于是三人便来到二楼隐秘的一间屋。这屋还真是豪门盛宴这便的办公室,桌子、书架、文房四宝、躺椅、座椅、竹榻、靠枕、茶几、茶具。
陈秋娘进了屋子。自然而然开了窗户,让日光洒进来。她则与陈文正一并坐在主位,给朱文康指了指客座的位置,说:“朱公子请坐。”
朱文康十分无礼。略点一下头,就斜坐在对面的软榻上,懒懒地说:“你们要知道我朱家的产业遍布大江南北。契丹、南唐、南越各处,只要稍微繁华一点的地方,就有我朱家的势力。你们这么浩大的声势,我想两位不会只想屈居于这小小的六合镇吧?”
“不瞒朱公子,我们云来饭店着眼于大江南北,凡有人之所,皆有我云来饭店。”陈文正端坐主位,朗声说。
朱文康嘲讽地笑笑。说:“野心挺大。但两位的底子我都知道,你们想要快速做到这一点,还没那么大的实力。不过,两位利用名人效应,使用股权、股票等手段短时间内聚集财富。空手白狼撑起这么大个场面,还真是令人佩服啊。”
“多谢夸奖。”陈秋娘笑意阑珊。她内心早就转了九弯十八拐,一心想着对付眼前这个男人。她原本以为拿到了退婚书,不与之照面,就可以各行其道,等到她安排好一切,金蝉脱壳。就可摆脱所有的人和事,去一个没人熟识的地方过逍遥的生活。可如今,这人竟然找上门来,还暗含威胁。陈秋娘很清楚,凭这人的手段性格断然没有放过她的可能。所以,唯一的生路就是彻底对付这人。
她滴水不漏。丝毫不主动提入股之事。朱文康见这人居然玩这一手,似乎不把他放在眼里,整个人就不高兴了,冷了一声,说:“我每天要管理朱家各处的生意。来往的账目,没什么功夫跟你们说闲话,我今天就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让我入股,我可以让你们尽快实现遍布大江南北的梦想。我想我昨天送来的东西,诚意足够了。”
朱文康根本没有谈判的意思,简单粗暴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意图。
陈秋娘脸上也没什么惊慌之色,只是点点头,笑着说:“朱公子诚意十足。是我们求之不得的股东。只是——”
她说到这里,面露难色地叹息一声。
“别给我耍花招,你们知道我朱文康是什么人。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朱文康语气狠毒,一脸凶光。
陈文正先前试探了陈秋娘多次,陈秋娘心里不爽,于是这一次的行动也没跟陈文正商量,何况她要对付朱文康的手法,她不觉得应该告诉他。所以,在这一过程中,陈文正就只有在一旁点头附和的份儿。这会儿他抓住机会,便安慰:“朱公子稍安勿躁,你是我们求之不得的股东,只是这云来饭店既然实行了股权制,决策权就不在我与丹枫手上了,需股东大会共同商议的。”
陈秋娘暗自佩服陈文正的观察能力与思维能力,竟能猜得透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这人果然不是一般的读书人。
“你们敢跟我耍花招?”朱文康不怒反笑,一脸的森寒。
陈秋娘脸上却还是清风朗月的笑,语气也缓缓如同平缓的溪水,她慢悠悠地从竹编的文件夹里翻出一份儿文件递给朱文康,说:“我表兄所言非假。朱公子既然知道云来饭店的底子,就该知道,我们若不如此,不能短时间积累大量的财富,实际上这饭店一旦涉及分红、股权的事,就不再是我与陈掌柜说了算。”
“直接说,你们肯还是不肯?”朱文康嗖地站起来,语气里全是不耐烦。
“朱公子稍安勿躁,我都说了,你是我们求之不得的股东,这自然是肯的。但此事须从长计议,我们必定要有个完美的计划,让众人心服口服。不然这云来饭店这艘大船才起航,就有人内讧,此事必不长久,这大船要沉了。大家都没好处的。”陈秋娘句句在理。她所要做的就是拖住朱文康,争取时间,做一些部署,然后动手对付这个人。而且她隐约觉得或许这一次的凶险正是一个脱身的好时机。
人说朱文康是猛虎烂龙,如今她就要动手打虎降龙。陈秋娘微微眯眼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也是感叹:若他是良家子弟,人也温文尔雅,没有退婚。那也许还可以与之举案齐眉,携手过这一生。只是彼此没缘分,气场不对,便也只能成为你死我活的敌人了。
“你威胁我?没有这云来饭店,我可以开无数类似的饭店,可是你们是没有东山再起的一日。”朱文康颇为得意。
“朱公子说得极是,于情于理,我们都不可能跟朱公子耍什么花招。所以,我说的是事实,亦是诚心的。我们是商人,看的是利益。”陈秋娘轻笑。
朱文康倒是蹙了眉,目光审视,随即问:“那什么时候答复我?”
“朱公子,这恐怕要你耐心一些了。我们的股东有在成都府的,也有渝州的,更有在青城县各处的。就是送信通知召集,也得要七八天的光景。所以,我想朱公子不妨耐心等待,这过十天就是云来饭店第一次的股东分红会,届时,我与陈掌柜在正式的股东大会上提出来朱公子入股的事,也顺理成章了。”陈秋娘笑着说。
朱文康一时没说话,随即说:“如果你到时候跟我说你们的股东不肯,你们也就不答应了?”
“朱公子,你不用担心,你的条件这么好。若不是有股东这层在,我跟陈掌柜可是立马答应的,再说,虽说有股东,我们也是本着尊重的原则。再者,股权都分配好了,我们这会儿要加进一个人来,肯定是要跟大家商量的,朱公子也不想与你合作的是做事不周详的吧?”陈秋娘又是一番解释,她心里暗自盘算十天应该足够了。
“哼,若你们敢耍花招,我可以立刻让你们云来饭店关门。”朱文康的语气越发无礼放肆。
陈秋娘也不对他的威胁发表什么意见,只是一脸浅笑,说:“既然朱公子接受我们的方案,那你送来的诚意也就先放在我们这里吧。”
朱文康斜睨了她一眼,说:“行啊,但若有什么闪失,你们担待得起么?”
“那朱公子要如何处理才满意呢?”陈秋娘朗声。
“你们也是聪明人。”朱文康只丢下了这么一句。
“既然公子瞧得起,那我就擅作主张了。大哥,就劳烦你写一张单据给朱公子,同意十日后给他入股答复,签上名,盖上印。”陈秋娘转过去对陈文正说。
陈文正点了点头,就倒了水磨墨,开始着手写凭据。
“至于朱公子送来的诚意,我们也全部还给朱公子,到时候需要多少,再跟朱公子商议,不知道我这样处理,朱公子觉得可好?”陈秋娘一脸诚恳,询问朱文康。
朱文康手一挥,长袖拂过,一脸傲慢地说:“马马虎虎。”
“既然朱公子没有意见。那我就将诚意奉还了。”陈秋娘说着就拍了拍了手,盼清就从门外走了进来,遵了陈秋娘的吩咐,带来了朱文康送来的金银珠宝的大盒子以及装有匕首和玉戒的小盒子。
“盼清小哥,还给朱公子吧。”陈秋娘说。
盼清立刻将大箱子打开,让朱文康的手下点了点。那小厮立刻来点算了一番,对朱文康报了数。朱文康略一点头,把眼神投向了那个小盒子。




食色生香 第126章 戏者
陈秋娘也明白,朱文康对于金银珠宝没多在乎,他在乎的是那枚玉戒,那可是朱家信物。不过,她最近奇怪一件事,朱家的势力那么大,陈秋娘家当时就没有落魄时,也不见得跟朱家算门当户对。那么,朱家老爷子主动跟陈家攀亲到底有什么图谋?说实在的,陈秋娘可不觉得唯利是图的朱家会有什么报恩的举动。
“这小盒子里的小匕首防身不错,我就想,朱公子是不是可以送给在下?”陈秋娘亲自拈起了那个小盒子,拿出匕首晃了晃。
“小玩意儿,你既然喜欢就拿去吧。”朱文康手一挥,倒是很慷慨的样子。
“那在下多谢朱公子。”陈秋娘一笑,就将那盒子纳入怀中,丝毫没说玉戒的事。
“那我的玉戒呢?”朱文康看陈秋娘没有再说下文,便主动问起。
“什么玉戒?”陈秋娘一脸惊讶。
陈文正不知道陈秋娘会将那玉戒收起来,来这么一招。顿时也是惊讶无比,甚至整张脸都发白了。谁都知道在眉州方圆百里,张家是一个传奇,朱家更是一个传奇。朱家的传奇在于走南闯北、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朱文康看陈秋娘这幅样子,立刻就目录凶光,径直喝道:“陈秋娘,我给你脸,你就给我装,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你要惹怒了爷,爷立刻就可以把这里踏平。你信不?”
“我信啊。”陈秋娘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笑盈盈地说。
“丹枫。”陈文正一把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
陈秋娘却是轻笑,说:“既然我们与朱公子的股权问题已经达成统一,那就请掌柜的和盼清一干人先退下。我与朱公子有些私事要谈一谈。”
陈文正抿了抿唇,不悦地说:“你跟朱公子有什么私事可谈的。不过初次相识。”
“大哥,你与盼清先下去吧。我自己的事,我自有分寸。”陈秋娘明白陈文正是想护着她。但是他护不住,对方是猛虎恶狼似的朱文康,从小就心狠手辣,况且武装力量强大,就算是天香楼的王娘子也未必护得住。真正能护得住她的那个人,却已经跟她楚河汉界,再无瓜葛。
如今,她能靠的就只有自己。所以,她能不连累人就不连累人。
陈文正不语,固执地站在那里。朱文康冷笑,说:“陈掌柜护弟心切啊。”
“大哥,你且先去照看生意吧。”陈秋娘又催促,顺势对盼清使了个眼色。盼清是个机灵的,立刻就拉了陈文正,说:“公子,我忘记了。刚刚夫人让我转告你,速速回去,像是有大事跟你说。”
陈文正也没答话,只是瞧着陈秋娘,那神色里有着无比的颓废与悲哀。大约也是意识到自己护不了陈秋娘而觉得万分难过吧。
盼清将他拖走了。朱文康亦挥退了手下,一脸讽刺地说:“陈秋娘,我们又见面了。”
陈秋娘与他对视,亦是轻笑,眉如弯月,说:“公事谈完了,我想我们应该来说一说私事了。”
“行啊。爷的戒指在何处?”朱文康一个箭步跨过来,陡然近在尺咫,整个人逼近陈秋娘。
陈秋娘从容一甩衣袖,就闪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折扇一开,说:“玉戒对朱公子这么重要,你真不该随便就离身的。”
“少废话。”朱文康的性格果然很暴戾,才三两句话,就目录凶光。
“现在就你我二人。不必藏着掖着。有什么话都挑明了说。”陈秋娘依旧淡漠如水,对于他露出的凶狠丝毫没有畏惧。
朱文康冷笑:“就凭你,想跟爷讨价还价?”
“我自然不敢,只是有几个疑问想问一问朱公子。”陈秋娘打着哈哈,宽袖之中,匕首已在手上,她向来都会做最坏的打算。
“说。”朱文康丢出一个字,就在那主位上坐下来。
陈秋娘则在屋子里一边踱步,一边问:“第一个问题:当初执意要跟我退婚的是朱公子自己,而不是朱老爷子吧?”
朱文康听闻此语,眉头一蹙,不由得说:“是我让李桃花来退婚的,那又怎样?我堂堂朱家继承人,难道要娶一个村姑?”
“朱公子所言极是,你杀伐果决,这事应该这么处理。”陈秋娘笑嘻嘻地说。
“你讽刺我?”朱文康不悦地眯了眯眼,一甩宽袖。
陈秋娘摇摇头,说:“我没讽刺朱公子的意思。我是说若换作是我,我也会像朱公子那么做的。莫说陈家败落了,就是没有败落,也只能算普通富户,无论怎么看都没法与朱家门当户对。一向精明的老爷子怎么就为自己的嫡孙定下那么一门不合理的亲事呢,这不是断嫡孙子的前途么?若是家里有人心怀不轨,这妻族完全帮不上忙,这样的女人娶来做啥?”
“你倒是不笨。”朱文康白了她一眼。
陈秋娘只是笑,说:“前尘往事了,朱公子解了我心中疑问,这便好了。”
是的,朱文康解了她心中一大疑问。至少陈秋娘与朱文康的婚事,退婚的人是朱文康,原因就是觉得陈秋娘对他完全没有帮助。那么,朱老爷子即便到了陈秋娘落难,甚至她尸变这种事传出去,也是没有退婚的意思的。
精明的朱老爷子在看到陈秋娘之后就为自己的孙子定下了亲事。这其中怕有别的阴谋。陈秋娘越发肯定。
“不过,我反悔了,要纳你为妾。”朱文康斜睨了陈秋娘一眼。
“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公子,这可是秋娘的原则哦。”陈秋娘声音柔媚,笑容妩媚,对着他盈盈一笑。
那一瞬间,朱文康只觉得眼前有大片的繁花骤然盛放。上一次见她,她也是好看,但绝对没有这种入骨的惊艳。这不过是个小女孩啊。朱文康也是一惊,忽然顿时觉得眼前的女娃是可以将云来客栈做得风生水起之人,即便是小小年纪有这样的风华,又有什么奇怪呢。
“柴瑜在我手上。”朱文康定住了心性,便说了这么一句威胁的话语。
陈秋娘面上依旧是浅浅的笑,如同潋滟的水波,她轻轻摇头,语气九曲回环里带着撒娇:“公子,你可退了我一次婚了。”
“那是不知是你,我道歉还不行?”朱文康语气也软下来。他一心想要将这女子关入朱府,不仅仅是因为这女子还未长开,就有入骨的风华,还因为她的睿智才学,更因为她的身份。从前,他不曾执掌朱家,所以不明白爷爷为何要为他定下这么一门亲事。后来经过铁腕手段终于肃清阻碍,执掌朱家,这才从管家手中接过了老爷子临死前的密信,知道为他订亲陈秋娘的原因。也是看了信之后,他惊出一身冷汗,这才命人调查陈秋娘,查来查去却发现她竟然就是近日人气颇高的云来饭店的两大公子之一的江丹枫。原本朱文康是不想插手云来客栈的生意,毕竟手下来报,说张家派了江航去介入,根据张家与朱家不成文的默契,有一方介入,另一方就不会插手。
但是,他必须要将这个女人牢牢掌控在手中,无论是身体还是心。为此,也只能得罪张家了。朱文康在家思量了很久,终于还是有所行动。
这一刻,他看到陈秋娘有所妥协,觉得这事有谱。毕竟,朱家产业丰厚,他是朱家的掌门人,做他的女人,哪怕只是一个有名分的小妾,也多得很的女人争得头破血流。只不过,这女人的胃口也太大,非得要做正妻。所以,他想好好地哄一哄,说些甜言蜜语,先稳住她,于是不觉之间,语气神色都柔软下来。
“好了,我向你道歉。只要你嫁给我,一生衣食无忧,可否?”朱文康起身走到陈秋娘身边,想要搂她入怀。
陈秋娘一闪身,摇摇头,说:“我只做人正妻。公子若办不到,那你我就此别过。”
朱文康有些不耐烦,却还是耐着性子,轻柔地说:“秋娘,别闹了,我保证最宠的是你。”
“公子。”陈秋娘轻轻摇头,神情颇是失望,语气悲戚地说:“秋娘是否值得你为我退了那女人的婚,公子掂量吧。”
“秋娘。”朱文康喊了一声。陈秋娘立刻摆手说:“公子不必说了。我给公子时日考虑。公子若是考虑清楚退婚,拿了退婚文书前来,我便嫁给公子,一生一心只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公子若是不想退婚,执意要强权压秋娘做你的小妾,那秋娘即便不玉石俱焚,这一生也不会向着公子半分。当然,秋娘虽没有万贯家财,但有云来饭店百分之四十的股权,这样的嫁妆,不知道公子是否满意?”
“秋娘。”朱文康喊了一声,嗓子异常沙哑,像是兴奋过度似的。
陈秋娘不予理会,依旧自顾自地说:“公子好好考虑吧。在你给我答复之前,你的玉戒就放在我这里替你保管。若你执意不肯为我退婚,到时候我就还给你玉戒。若你肯为我退婚,我就戴着这枚玉戒嫁过来。其实,我原本,唉——”她叹息一声,一脸自嘲的笑,继续说,“我原本日子过得再艰难,也想到等及笄之后,就可以夫君举案齐眉、相依相守、子孙满堂。却不料等来的却是退婚的消息——我——”
陈秋娘说到此来,似乎是说不下去了。其实,她就是演戏的高手,她要给自己争取足够的时间,完成部署。
“秋娘,对不起。我会补偿的,只是退婚一事,你可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朱文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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