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生香：天降美味小厨娘

食色生香：天降美味小厨娘
作者：娴豆儿




食色生香：天降美味小厨娘第1章厨娘霍茯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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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路边杨柳树上的枝条刚抽出几点鲜嫩小芽，春寒料峭的，带着浅薄的寒气。

    晨光，曦微。

    霍家庄外十几里的青山镇，一家早点铺子的生意极好。

    许是因为城郊之外，只有他们一家早点铺子的缘故，一大早的，这里就已经坐满了人。

    这家铺子的包子买的最好，皮薄馅儿足，而且花样很多，猪肉馅儿，驴肉馅儿，野菜馅儿，什锦三鲜馅儿……想吃什么有什么，早晨天寒露重的，食客们围过来，都会要上一笼热腾腾的包子，再来一碗鲜香美味的馄饨。

    咬上一口口感绵软的肉包子，喝上一口热乎乎的馄饨汤，美美的吃下去，无论身上还是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店中食客繁多，大家都在享受着自己的美食，谁都顾不上谁。

    “此处距离青山镇的陈家没有多远了，姑娘吃完了东西再出发，约莫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只是……这陈家最近刚死了人，姑娘何苦要现在过去找那个忌讳”

    铺子里的小二倒是热心好心，对于眼前这位问路姑娘的问题，他几乎是知无不言，为赶路的客人指路帮助，似乎也是他们店里的一项服务特色。

    只是在听闻姑娘要去正在办丧事的陈家后，小二言语间隐有嫌弃，自然生了几分忌讳。

    死人的事，活人大都会有忌讳。

    问路的是一个看起来有十六七岁，一身粗布短打衣裳的娇俏少女，长得还算出众，容颜姣好，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向上翘，为她平添了几分不太好招惹的凌厉之色，看起来很是利落干练。

    姑娘精致小巧的鼻尖上点有一颗圆珠小痣，白玉微瑕却又分明娇俏灵动。

    听得小二的话，她吃下最后一颗馄饨，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汤，擦擦嘴，笑眯眯的答了句：“谢谢小二哥指路，你们家包子很不错，和面的师父功力不浅，面皮绵软却不失口感，馄饨也不错，汤汁浓郁而味道鲜美。”

    “客官满意就好。”

    小二哥乐呵呵的应了声，只听姑娘接着开口。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包子馅儿里应该是加了生鸡蛋和冰糖粉调的，里面的汤汁应该是鸡汤熬骨，制成的浓汁，调味的香料应该有茴香粉、生姜汁子、香片、花椒，这花椒还是炒熟的红椒，去腥的料酒并非黄酒，而是花雕……用料考究，制作精心，听闻京都一代有一著名的包子铺，专**汁包子，却还不如你们家的用心，你们家的包子若是能一直这样用心的做下去，日后必然能名扬天下。”

    姑娘的话引起了周边食客的注意，听她突然把他们家的包子的用料几乎不差的猜了出来，小二哥只惊得目瞪口呆：

    “谢、谢姑娘吉言……姑娘，看不出来，您竟然对我们家的包子这么了解，不知姑娘是做什么的竟有这般灵敏的舌头。”

    “让你见笑了。”姑娘抿唇一笑，道：“不只是对你们家包子了解，这普天之下的吃食，只要我一尝，就能猜出其中的用料来，毕竟我也是个厨子。”

    厨子的舌头，最为讲究灵敏，有的是后天练就的，而她的却是天生的。

    天生的味觉灵敏超然，是她作为厨子的一大优势。

    姑娘的话引得几位食客发笑，都觉得这小姑娘口气倒是不小。

    不过，却也有趣。

    一听姑娘是个厨子，小二愈发生了好奇，一笑道：“不知姑娘是何方名厨”

    姑娘从怀中摸出几个铜板，拍在了桌子上，抖了抖衣裳上的褶皱，抄起桌子上的包袱背在了身上，一双清亮的眸子干干净净的，她俏皮一笑，道：“并非是什么名厨，在下不过是霍家庄出来的一个小小厨娘而已。”

    姑娘有些男儿豪爽的朝着铺子里的诸位食客们拱手一笑，道：“我是霍茯苓，一个专门为人帮厨做饭的小厨娘，厨艺尚可，虽不能媲美名厨，却足以登上台面，让来往食客吃的开心，吃的高兴！无论红白喜事，我都不忌讳，诸位若是有需要厨娘掌厨做饭的，操办大事缺人掌焗的，或者是亲戚朋友们有需要厨娘的，只管去霍家庄找我。”

    说着，姑娘弯腰朝着众位食客施了一礼，还未等小二哥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起身消失在了铺子里。

    瞧着姑娘背影渐行渐远，小二哥心中暗叹，乖嘈，原来这位小姑娘就是这几年名扬帮厨界的霍茯苓啊。

    一路行向青山镇，霍茯苓不敢有片刻停留，她是陈家请过去帮忙的厨娘，拿了人家的定金银子，就得帮人家办好差事。

    原本陈家并没有请霍茯苓过去做厨娘，只因为他们家办的是丧事，死的还是大老爷的一个偏房小妾，很多有名的大厨都有所忌讳，推脱不去，无奈之下陈家才找到了几乎什么差事都接的厨娘霍茯苓。我爱

    小姑娘年纪不大，厨艺却不错，掌焗能力出色，近几年在帮厨界也是小有名气。

    霍茯苓并非是什么都不忌讳的，只是相对于那些忌讳，赚钱更加重要。

    反正她过去是为活人做饭，又不是为死人做，只要是厨房的差事，给活人做饭，有银子赚，她就来者不拒。

    想到这些，霍茯苓不由自嘲一笑，唇角却隐隐带有几分无可奈何。

    霍茯苓是霍家长女，父亲霍川曾是城中最大的酒楼饭馆——月明楼里的掌勺大厨，因为胳膊受伤，失去了颠勺的力气，霍川离开了月明楼，无法再继续他钟爱的厨师生涯。

    长女霍茯苓天生味觉灵敏，在厨艺方面很有天赋，再加上她也很喜欢做饭，所以就承接了父亲的衣钵，想要将他们霍家厨子的历史继续延续下去。

    她一直都憧憬能够开一个像月明楼那样的馆子，将他们霍家菜发扬光大，却奈何囊中羞涩，家中还有老父亲和兄弟姐妹要养活，霍茯苓现在做要紧做的事情就是给人做厨娘，赚钱攒银子。

    陈家出手倒也算是大方，只是这十几里的路途，确实折腾了些。

    天尚未微亮的时候，霍茯苓便动身从霍家庄出发，家里的驴子还要拉磨干活，她害怕把它折腾坏了，就干脆徒步而行，一路奔波的来到了这青山镇，在早点铺子卖弄了一下舌头，现在的霍茯苓心情还算不错。

    现下只要好好干完这桩差事，就又有一笔丰厚的银子到手了。

    越是近了陈家，霍茯苓的干劲儿越足。

    日出东方，金色的阳光洒落了霍茯苓一身的柔暖光华。

    看着眼前宅邸上挂着的白绫，白灯笼，四周苍茫一片，霍茯苓的脸色也变得肃穆起来。

    陈家下人披麻戴孝，隐隐不断有哭声传来，大户人家的丧事总是办的风光热闹。

    “茯苓，你可算是来了，厨房里现在是一团糟，陈家主子刚刚都发话骂人了，你快些过去主持局面吧！若是出殡前丧主们吃不上饭，咱们都没有银子拿！”

    霍茯苓刚绕到陈家后门，进入院子，就被经常做伴给人帮厨的张大娘给拉进了厨房里。

    看了一眼厨房的局面，话不多说，霍茯苓只赶紧接过张大娘递来的围裙系上，就开始沉稳不乱的指挥起厨房里的人分工干活。

    霍茯苓年纪虽小，在帮厨界却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厨艺也是不错，她又是陈家请来的焗长，所以大家都听从她的指挥，备料的备料，打荷的打荷，原本乱糟糟的厨房也开始变得有秩序起来。

    “张大娘，主家这边怎么要出殡前吃饭啊，这是什么规矩”

    陈家的规矩似与别家不同，多了解一些没有坏处，茯苓说着话，就已经将一个炒锅架到了灶上，从碗里拿出一块儿猪油来，沿着锅底涂抹了一整圈儿，不一会儿便只见热锅底子上铺上了一层油，腥香升起，她手脚利落的将葱姜蒜下锅，翻炒了一下，爆出香味儿来，张大娘见势就把切好的薄腊肉片倒进了锅里，茯苓丢进去两三颗小辣椒，颠锅翻炒了几下，瞬时，香气四溢。

    张大娘垂涎的咽了一下口水，低头继续打荷切菜，笑眯眯道：“陈家的规矩似是和别家反着来的，不过，咱们这些做工的只管按照人家主家的吩咐去做就好，主家定的规矩就是咱们要遵从的规矩。”

    霍茯苓没有说话，只继续颠勺翻炒着自己手里的菜，火焰升腾落下间，她的额头上铺上了一层薄汗。

    张大娘说的不错，他们这些做工的人只能按照人家雇主的规矩来，这样才能稳妥的拿到尾款银子。

    一盘葱段炒腊肉出锅，霍茯苓吩咐了张大娘上菜，就转身去忙活着处理鲈鱼了。

    天近巳时，陈家所点的菜品全部出锅，厨房里才真的清闲起来，霍茯苓习惯在主家做完活，把人家的厨房给归置干净，其余帮厨的人都去偷闲歇息，等着主家算工钱了，只有她这一个外来的厨娘在帮着清理厨房。

    霍茯苓用干布将铁锅里的水渍擦干净，出门洗了手，准备收工。

    正此时，只听得身后有步调不定的脚步声传来。

    霍茯苓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苍白孝服，头发花白，体格微胖的老者，有些趔趔趄趄的朝着后厨方向走来，瞧着他脚踩缎面高靴，应该是陈家的某位主子，他闭着眼，神智似是有些迷瞪，刚趔趄了没几步，他整个人就猛地向前一倾，朝着霍茯苓的方向歪倒过来。

    “小心！”

    霍茯苓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却见那老头似是痛苦的“哎哟”一声，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第2章香酥蔬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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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珍啊……好好的，你怎么就突然去了呢！你就忍心留下我老头子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你好狠心啊……”

    那老头并没有真的昏过去，但是神智也不清了，霍茯苓过去扶他，就被他一把抓住，嘴里喃喃不停的念叨着，像是把她当成了某个人。

    老头穿着体面，却一身重孝，瞧着有些不合规矩，但听他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什么淑珍，什么不舍得她走，霍茯苓知道，这个老头应该就是陈家的大老爷，他嘴里提及的淑珍就是这次丧礼的主人，陈家大老爷最宠爱的偏房小妾。

    听张大娘闲话揩牙，自从这小妾死后，陈家大老爷伤心欲绝，不仅为她身穿重孝，还一直都在为她守灵，几乎是茶饭不思，连续几日都没有怎么吃东西了。

    霍茯苓看了看他，见他脸色不好，嘴唇发白的，应该是有些营养不足了。

    陈家大老爷拉着霍茯苓又是哭又是念叨的，好一会儿，他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噤了声，瞪大了眼睛盯着霍茯苓看。

    看清楚霍茯苓那张既年轻又陌生的脸，大老爷愣了好一会儿，眼皮一耷，露出失望的神色来。

    老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就松开了抓着霍茯苓的手，挣扎着站起身来，欲要离开。

    只是他刚走两步，身子便又是一趔趄，险些摔倒。

    霍茯苓再次扶住了他，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看他脸色唇色都是一片苍白，再不吃东西怕是不行，霍茯苓不由劝了一声：“老爷子，天大的事情都会过去的，斯人已逝，活着的人就要好好活着，天还没塌呢。”

    大老爷像是被戳中了伤心事，他抬眸看了霍茯苓一眼，两行老泪纵横：“淑珍死了，这天就是塌了啊！”

    霍茯苓有些无奈的眨眨眼，完全没有想到这陈家大老爷竟然对自己的小妾这么痴情。

    “就算天塌了，也得吃饭！”

    霍茯苓不好多管人家的感情事，只觉得老爷子痴心，爱人先自己而去，实在是可怜，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让老爷子自己在那坐着伤春悲秋，缅怀逝者，自己则折身回了厨房。

    想着老爷子不思饮食许久，腹内寡淡，承不住太多油腻，霍茯苓瞅了瞅灶台旁边的一些时令蔬菜，还有几颗新下的柴鸡蛋，都是方才家宴剩下的，她迈步过去，撩起袖子，拿出一些胡萝卜青菜来清洗干净，切块后剁碎，又取出三颗柴鸡蛋，打入碗中搅拌开，再倒入切好剁碎的蔬菜丁中，搅拌均匀后，她又切了一些小葱的葱花拌进去调味，然后加盐、加胡椒粉等继续调味，最后再加入一些面粉拌成糊状。

    准备好这些，霍茯苓才燃起了炉灶，起了个干锅，从油碗里舀了一些之前就炼好的猪油淋进去，摊开薄薄的一层，油温稍热，她就将拌好的面糊倒了一些进去，麻利的摊开成面饼状，捏了一小撮黑芝麻撒上去，然后用铲子轻巧的将面饼来回翻面，煎至金黄，没多久，厨房里香气扑鼻，令人垂涎。

    院中的陈家大老爷还是满面哀伤之色，但是嗅得厨房里香味传来，他还是忍不住咕咚的一下，咽了口口水，真香！

    煎了五个薄薄的金黄蔬菜饼，霍茯苓将其盛在了白瓷盘子里，又拌了一小碟香油蘸料，她才拿了一双筷子，给外面的陈家大老爷端了过去。

    陈大老爷原本是个挺有忍耐力和志气的人，说是守灵期间不吃东西，就绝对不吃东西，但是看着霍茯苓端过来的那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蔬菜饼，他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道这实在是太勾人食欲了！实在是太香了！

    霍茯苓看了老爷子一眼，双手奉筷递给了陈家大老爷，敛眸道：“老爷子，尝尝吧。”

    “我……我没有什么食欲。”

    陈家大老爷有些好面子，不想自己的决心被一盘蔬菜饼给轻易打倒，欲要再挣扎一下，并没有去接筷子。

    霍茯苓察觉出他的心思，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将自己手中的筷子放在了白瓷盘子上，说了声：“凉了就没那么好吃了。”笔下文学城

    朝着老爷子福了福身子，霍茯苓便起身离开，去收拾厨房了。

    她知道自己待在这里，大老爷是不好意思动筷子的。

    果然，霍茯苓前脚刚走没多久，陈家大老爷终究还是没有挣扎过美食的诱惑，拿起了盘子上的竹筷子，夹起一个小薄饼，都顾不得去蘸香油蘸料，就送到嘴里咬了一大口。

    “咔滋”一声，那饼既香脆又酥软，外焦里嫩，香而不腻，鸡蛋的香味和蔬菜的清新得到了极为完美的融合，吃上一口就忍不住再吃一口。

    许久没有好好吃东西的陈家大老爷，这一口饼吃下去，瞬间幸福而满足，他轻眯起眼睛，发自内心的赞了声：“好吃！”

    估摸着老爷子已经饿得不行了，吃完一个饼后，他又忍不住吃了第二个，很快，蘸着霍茯苓特制的香油蘸料，他将那五个黄金蔬菜饼都吃了，一面吃还一面赞不绝口的夸着：“好吃！人间美味！人间美味啊！”

    薄饼入嘴，香酥可口，唇齿留香……

    甚至就连掉落的饼渣，陈大老爷都没有放过，白瓷盘子里干干净净的，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油渍。

    看着老爷子将饼吃完，霍茯苓才起身出去收拾盘子筷子，老爷子满足的坐在石凳上，摸着自己的肚皮，精神恢复了不少，脸色也好多了。

    在美食的助力冲击下，他心头的悲痛也冲淡了几分，老爷子看着霍茯苓，目露感激，只道：“丫头，你的厨艺跟谁学的做个蔬菜饼都这般美味出众，还挺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