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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陈秋娘兀自想着张赐,便走了神。叶宣大声说:“哎,不要走神了。你就从了本公子吧。”
她抬头,对他笑了笑,说:“叶三公子,不要白费力气了。你为了说服我,也算很拼了。竟然连只我一人这种话也说得出来。谁不知叶三公子风流无边呢。”
“那是必要的应酬。”叶宣还要辩解。
她一摆手,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正色说:“正如公子所言。我还算聪敏,能看大局。那么。三公子,能成为叶家第一顺位继承人,怎会不知九大家族,无论哪一家朝廷都想要开刀么?你叶家掌管制盐业,朝廷今日倚之,等他日兵戈停歇,怕叶家也会是汴京那位下手的对象了。如今,你们倒是好啊。是成功让张家避开了,但却把叶家伸到他的嘴里去,等他张口?”
陈秋娘语速缓慢,脸上保持着微笑。叶宣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有几许的尴尬。
“再者——”陈秋娘喝了一口水,才慢悠悠地说,“看你们谈话的样子,九大家族同气连枝,很多情报都是互通的吧。”
叶宣沉默不语,陈秋娘也不为难他。只是自顾自地说:“难道你叶宣要娶一个人做当家主母了,还没调查过这个人么?即便你没有,张赐和景凉也一定调查过的。他们没告诉过你。我是谁的女儿么?”…
陈秋娘说到最后一句反问时,压低了声音,叶宣脸色明显一滞。
“看你神色,很显然,你们知道我是花蕊夫人的女儿,还可能是后蜀亡国公主。”陈秋娘叹息一声,三下五除二吃了一些茶点,她处理完这边的事,还得有别的事。必须要趁这个间隙补充一下体力。最近的事真的太多了,而且都马虎不得。稍有差池,事情就会很麻烦。
在她吃茶点的这段时间里。一直低头垂眸的叶宣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说:“即便你是后蜀亡国公主,那又怎么样?后蜀都亡了,我娶的是你。”
“哟,叶三公子,你别告诉我,掌管天下盐业制造的叶家,会让一个天真无邪的人成为继承人啊。”陈秋娘出言讽刺。她实在不喜欢他们这群自诩聪敏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更何况她没有办法去估量嫁给叶宣会是更好的选择。此刻的她,谁也信任,包括为她做了很多事的张赐。那个人是九大家族之首,担负九大家族的秘密、责任,是他们的领袖,算是掌权者。大凡掌权者,权力大过一切,没有太过仁慈的心,否则不会有所成就的。
她不会傻得认为张赐为了她做了那些事,犯了忌讳,她的份量就可以大到让张赐抛却江山如画,只为她袖手天下了。
她不会这么傻,她也不愿意相信她会是一个传奇。无论在那个时空,还是在一千年前的宋初,如今当下。
“我说的是真的。”叶宣强调,但气势就弱了许多。大约是觉得眼前的女娃太聪明,他们的一切努力在她面前都是透明的,她能直接看到本质。
甜食加上茶水并不是什么好料,吃多了肚子也会有些受不了。陈秋娘只吃了个半饱,便拿了丝帕擦了嘴,在一旁的盆子里净手。然后才慢悠悠地说:“我们这种人,玩花招没意思的,三公子。赵匡胤本来在中原玩得挺好的,之后去了楚地,为何忽然急急忙忙要攻打后蜀?”
“蜀中富庶。”叶宣极不情愿地吐出这几个字。
“是啊,蜀中富庶。赵匡胤那时穷得叮当响,再不发军饷粮食什么的,军中随时是哗变。所以,他才会对攻打蜀国的两支军队,说除了蜀国土地之外,别的都任由他们取。可是,掠夺了千里沃野的蜀国,真的让他满足么?难道他没有失望过?”陈秋娘缓缓地说,将自己的大胆推测丢了出去。她一方面是要证实这个推测,另一方面也是将九大家族的阴谋毫不留情地戳穿。
“你——”叶宣脸色全是震惊的神色,眼神里全是惊诧,抬头瞧着她。
“王全斌将孟昶的金夜壶与美妻妾都带到了汴京。赵匡胤为什么将夜壶砸了,还不是嫉妒,嫉恨。他在水深火热里的时候,缺钱缺的要命的时候,这孟昶坐拥美娇娘,连夜壶都是纯金的。呵,太祖也不过尔尔,虽然能征善战,勇猛异常。”陈秋娘笑着说。
“你小声点,这是杀头之罪。”叶宣急忙说。
“我可不信,你九大家族怕这些。好了,叶公子,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景凉所打的主意,或者你也有份儿吧?”陈秋娘云淡风轻地笑着对叶宣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当然,对她来说,真的只是在说历史而已,虽然她已经不可避免参与其中。
此刻,她把一切都戳穿,或许九大家族会联手来保她,又或者九大家族都不干涉她,她就可以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谋划去了。
ps:我高估了我自己,昨晚写了一千多字之后,终于支撑不住,躺了。现在早点更新补上,晚上还有更新的。我会在我儿子睡着的间隙,抽空写一下的,争取早日更新。





食色生香 第152章 清空
叶宣其人,陈秋娘有所耳闻。据说是极致雅致风流的公子,为人平和,脸上总是笑意盈盈。喜好留恋兰台,极其怜香惜玉,又是多金的贵公子,出手极其大方。
具体来说,就是盼清提起其人,都是啧啧地说:“据说是脾气极好的人,从没见过他发过火呢?”
“那他今天咋就发火了,不让朱家护卫来搜楼?”之前,陈秋娘下楼找陈文正时,跟盼清闲聊也顺带提到了叶宣。
她对叶宣不了解。起初,她只是找马四爷打听过六合镇而已,之后,与陈文正闲聊过,也没提及太多距离六合镇略远一些的名门望族。
她从来不知道在蜀中还潜伏着这么多的望族。在她和戴元庆的眼里,蜀中富饶繁华,但在后蜀灭亡后,宋兵之祸让蜀国哀鸿遍野,持续几代都没有恢复元气,反而日子更加举步维艰,而这些所谓的豪门世家全都在王全斌那位屠夫的手下分崩离析了。
“公子哥嘛,多少都有点脾气。再说了,一山不能容二虎。这叶家可比朱家这种奸诈商贾贵气得多。人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么横行呢?表公子,你说是吧?”盼清说。
陈秋娘也同意他的说法。随即,她又想了想与叶宣的几次见面。昨晚在天香楼初见,他一直都是笑着的,看起来脾气极好,即便是昨晚被玉禾耍了,他嘴上不饶人,但却没有真正生气。
方才,她说了很多不敬的话,这个男人也没有真正生气。她想若是换作张赐,那脾气早不知道得暴怒多少次了,那一张脸肯定都换了好多表情了。
这个外人说脾气极好,陈秋娘也觉得他脾气不错的男子。这一刻脸色阴沉得不得了,阴沉沉的声音说:“你对张赐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那你知道杨修是如何死的么?”
“恃才傲物。妄自揣测主上意图。”陈秋娘脆生生地说,像是在给夫子背书的小姑娘。一脸的天真。
叶宣皱了皱眉头,很不悦地说:“你知道不,我很讨厌你这个样子。”
“哦?”陈秋娘懒懒地靠在窗边,神色迷离地瞧着眼前被自己活活逼得没有笑容的男子。
“你很聪敏,你像是一个奇迹。可是,你丝毫不知锋芒毕露的危险。你这样和怀璧其罪有什么区别?我想娶你,只是想给你一个安稳的环境,让你安稳地成长。施展你的才华,你为什么不答应。况且——”叶宣顿了顿,神色有些局促,随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况且是我真的想娶你。说不上为什么,只是想着与你生活一辈子,似乎挺不错的。你看起来,似乎很有趣。”
陈秋娘白了他一眼,说:“你其实挺不会表白的。女人不喜欢听这些的。”
“那喜欢听什么?”叶宣很疑惑。说,“我若要对别的女子说了这样的话,她们做梦都会笑醒的。”
陈秋娘摆摆手。说:“打住吧,不要跟我纠缠这些无意义的事。还有,你们想违背祖训的事,我就不去做什么过多的猜测了。”
叶宣脸上一白,蹙了眉,问:“你到底是谁啊?”
“在下姓江,名云,字丹枫。”陈秋娘拱手道,尔后眉目含笑。压低声音,问。“公子,你真不知道景凉打的什么主意么?”
“我——。不知。”叶宣踌躇一阵,还是抵死不说实话。
陈秋娘叹息一声,说:“你一点诚意都没有,还说要我嫁给你。”
“那你要怎么样?我觉得我给的诚意很足了。”叶宣还在纠缠之前的问题。
陈秋娘摇摇头,理了理衣衫,说:“九大家族唯张家马首是瞻。张家的继承人其实是九大家族共同选出来的吧?”
叶宣点点头,陈秋娘又开始大胆猜测,说:“那张家继承人,必定得稳,内心极其强大。而且滴水不漏,才能守得了祖训,按得下其余各家族可能的蠢蠢欲动了。可怜的张家家主哎。”
她叹息一声,叶宣则是整个表情像是揉皱的废旧报纸,简直把一张俊脸毁了。
“喂喂喂,你这神情可有损你名声啊。”她高声提醒。
“他都跟你说过么?”叶宣问。
陈秋娘摇摇头,说:“事实上,除了竹溪山演戏需要配合之外,他哪里会多跟我说什么呢!倒是你们巴不得是他告诉我的,然后就可以更有底,拿我去逼迫他了吧?也是,你们守着那么一堆古里古怪的祖训,世世代代都受气,确实憋屈。”
她对九大家族的这些继承人抱万分同情,对于那位穿越前辈干的这种不地道的事十分鄙夷,这哪里是给自己的子孙后代造福,完全就是直接丢了一个烫手山芋。
“那你咋知道的?而且还这么肆无忌惮地跟我说,难道不怕我们杀人灭口么?”叶宣很疑惑地问。
陈秋娘白了他一眼,说:“根据景凉与张赐的对话,还有这种种来推测的。以上都是我推测的,未曾经过证实的。不过,看你的表情,我的推测都被证实了。”
叶宣听闻此语,整个脸色更难看,恨恨地说:“你就不怕我把你灭了么?”
“也许,你也想要变一变,不想过得那么委屈呢。毕竟能成为叶家继承者,一定很聪敏。只不过,景凉做了,你就看戏,顺水推舟啥的。对吧,叶三公子?”陈秋娘笑嘻嘻地说。
这会儿,一向笑嘻嘻的叶三公子再也笑不出来,冷了一张脸,冷声说:“你要如何?”
这四个字一出,一股森寒的杀意骤然而起。陈秋娘啧啧两声,就嘟囔了嘴,说:“叶宣哥哥,你一点都不可爱,闲聊而已,你就对我起杀心了。”
叶宣的脸抽搐了一下。垂了眼帘,说:“我知他为何对你不一般了。因为,你犹如星空浩淼阔达。根本没法看透,又特别想看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嗯。这样的叶宣哥哥才比较可爱。”陈秋娘赞许。
叶宣摆手,说:“别叫叶宣哥哥,你那声音嗲得我受不了。你能正常点,叫我宣哥么?”
陈秋娘哈哈笑,说:“行啊,宣哥。”
“嗯,乖。”叶宣笑了起来,貌似在这不动声色之间。内心已经风云起伏,转化了很多东西。有很多决定在这片刻之间便做了出来。
眼前的男子也绝非池中物。陈秋娘断定,只可惜她不愿意触及权势的东西,也不愿意陪这些勾心斗角的阴谋家去玩。她有自己的打算,去过自己的平凡日子。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来这里,一是感谢叶公子昨夜相救;二是解决我这云来饭店的开业问题;三则是来跟叶公子谈一谈,当然,这些话。你尽可以告诉景凉,无论你们想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不是九大家族的人。你们亦不是我的主上。我并不是杨修,你们不要安排我的人生,更不要决定我的生死。”陈秋娘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差不多该来的人会来了。
叶宣脸上全是讶异之色,陈秋娘又说:“宣哥也不是池中物,隐藏得很深的啊。”
“你多虑了。”叶宣清了清嗓子,神情似乎又是那种公子哥模样。
“话说,你真不考虑嫁给我么?真的,我们想不出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应对朱文康的逼迫。”叶宣神情显得有些焦虑。
“我自有计划。因此,还请宣哥不必为我挂心。”陈秋娘端坐在软榻上。很认真地对叶宣说。其实,她这一句话是对张赐说的。
“你——”叶宣看着他。立刻又说,“罢了,随你吧。”
陈秋娘站起身,很郑重地对他行了鞠躬礼。叶宣慌忙起身,问:“你这是做什么?”
“云来饭店是我的心血,我不愿落入别人之手,宣哥先前说的入主之事,我如今拒绝了与你的合作,这事可还成?”陈秋娘询问,随后又说,“家兄陈文正饱读诗书,颇有侠气,心思缜密,善于经营,绝不会让公子失望的。”
叶宣一愣,随即一笑,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呢。小小年纪,老谋深算的。”
“那宣哥的意思呢?”陈秋娘像个撒娇的小女娃。
叶宣看了看四周,说:“这么好的地方,你不请我,我也会考虑来入股的。”
“那就好,请宣哥在豪门盛宴在住一天,明日里,我让家兄来与你谈。”陈秋娘十分高兴,尔后又说,“稍后,我专门为宣哥挑选菜式。”
“哈哈哈,你果真精明啊。”叶宣哈哈笑,手一拂,衣袂拂过,又是风流公子的模样,仿若刚才那极其阴沉暴怒的另有其人。
“那宣哥先喝茶,看风景,嗯,这兰溪河两岸风光无限。我这高楼之上,青山绿水,碧空如洗,美得很,宣哥不妨作几首佳作,留点墨宝给我豪门盛宴,提高这豪门盛宴的档次。”陈秋娘很无下限地为了利益拍了一通马屁。
叶宣无奈地摇摇头,脸上全是笑,说:“好了,我接受你的建议。”
“我得去办一些事,而且我觉得宣哥此刻需要自己静一静的。”陈秋娘嘿嘿笑,理了理裙子,拱手告辞。
叶宣斜倚在窗边,看着远处的碧空下一群群白鹭翻飞,没有说话,那神色似乎已经陷入了某种沉思。
陈秋娘还有事要忙,便准备轻轻退出去。刚走到屏风边,叶宣就喊了一声:“秋娘。”
“嗯?”陈秋娘转身,看到叶宣已经转过来,正那么瞧着她。屋外是刺目的天光,远处青山翠绿,清风过境,吹得他衣袂飘飞。
“你真的不考虑么?毕竟嫁给我是最好的一条路了。”他说。
陈秋娘摇摇头,他立刻说:“并且,我希望你嫁给我。”
他说得很认真,陈秋娘只觉得心咯噔一下,但理智还是战胜了她。她笑了笑,说:“宣哥,我的意思很明确了。没有那些阴谋阳谋,我们还是朋友。”
叶宣想了想,点点头,陈秋娘略一鞠躬,转身便下了楼。
柴瑜如今不在朱文康的控制,念奴受了伤,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陈秋娘暗自想。
而今,就来为陈文正做最后一件事吧。她兀自轻叹,往陈文正的办公室去了。(未完待续)




食色生香 第153章 你不累么
陈文正还在熟睡,陈秋娘到自己的办公室拟定好了与叶宣的合同,叫来了盼清面授了与叶宣谈判的事宜。
“表公子,你怎么不亲自跟叶公子谈?”盼清在最后问出了疑问。
“我下午还有别的事要办。”陈秋娘回答,尔后又仔细检查了其中条款,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悄然离开豪门盛宴。
盛夏午后,碧蓝无云,日头高挂。陈秋娘兀自出了门,午后一丝风也没有,知了也似乎叫得有些乏力。赶集日的*镇到了这个时候,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偶尔有货郎挑着担子有气无力地走过,街边的阴凉处可看到吐着舌头享受阴凉的大狗。
陈秋娘开了折扇使劲扇了又扇,风还是热的,反不如不扇,白白累了一身汗。
可就是这样炎热的天气下,朱府的护卫却还在一遍又遍地搜索柴瑜的下落。那些朱府的护卫穿着厚厚的护卫装,携带兵器在日光下挥汗如雨,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然而还是要继续搜索。
*镇,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规模堪比郡县,但到底比不得现在一个普通二线城市的一个区。昨夜,柴瑜之事一发生,念奴立刻就命人关闭了四门,不许人进出。尔后,这念奴才去找云姨,继而受伤的。朱文康回朱府之后,只是增加了人手搜寻。 不过,这样都没搜到,就真的搜不到了。朱文康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毕竟蜀中大户人家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藏身之处。因为蜀中多山,山匪猖獗。冷不丁就来抢劫掳掠了一个寨子什么的,比北方异族的打草谷还讨厌。
那么,柴瑜只要随便被一户人家收留。丢入藏身处,或者直接丢入地道。就可以跳出*镇了。
如今,朱文康却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搜索,或者真的是有所企图,比如找寻张家地下城的入口。
陈秋娘兀自想着,迎面吹来的一阵凉风,舒爽无比。她此刻要去集市一趟,挑选一些物品。明日回一趟家,尔后,还会约见一个人。
她一路往集市走,这才刚转过拐,眼睛余光就瞟到有几个人跟踪她。
她几乎不用猜想,就知道这几个肯定是朱府的护卫。因为没有人会在朱府大肆搜捕刺客时,还敢派人跟踪朱府未来的当家主母。
陈秋娘也懒得理那几个跟踪者,更不会跟朱文康计较,毕竟很多人都知道她跟柴瑜交情不错,如今搜索不到柴瑜。他肯定要想尽办法的,包括跟踪她,或者拿她做诱饵。 所以,她放心让朱文康的人跟踪。再说了,她也想让朱文康知道她最近的行踪,打消疑虑,然后才能实施自己的计划。
陈秋娘没管那几个跟踪的,继续往集市去。今日,因为封锁了四门,虽是赶集日,集市上几乎没啥人,那些摊位就那么开着,摊主也没精打采地坐在摊前。她随意地逛了逛,准备给家人买点小礼物,等四门解禁就回去一趟。
至于家里平素里的吃穿用度,最近是王婆子的丈夫在那边盖房子,带了一些过去。再者,每逢赶集,马四爷过来,都对会让马四爷带东西回去。
她对马四爷出手大方,每一次来*镇,都是在云来饭店里吃一顿好的,再带一些回去,全都记在她的账上。马四爷更对她像是亲孙女,也算是真正为陈家考虑了。前些日子,听闻陈秋娘要嫁给朱文康,马四爷就跑来核实,强烈发对她嫁入朱家,还说那朱文康要逼迫,就去求张家老夫人主持公道。说张家一向都庇护百姓的。陈秋娘安抚好久,说她经过深思熟悉,有自己的道理,而且绝对不是给人做小妾,马四爷眼看劝不动,才生气地驾车回去了。
“你听说了么?昨晚朱府的刺客还没抓到,这四门都封了,连兰溪河上下游都看起来检查了。”卖灯草的摊贩对旁边卖鱼的说。
“兰溪河那么浅,一眼看到底的,能藏人?”卖鱼一脸无法理解的神情。
“谁晓得呢,人家有钱人的事。”卖灯草的耸耸肩。
“那你说他们敢不敢搜张家啊?都说我们*镇两大户,张家贵,朱家富。不知道这朱家、张家谁更厉害呢。”卖鱼的也是个八卦分子,对此十分感兴趣。
卖灯草的思索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旁边靠在街边扇着蒲葵扇的铁匠撇撇嘴,说:“你们不知道?昨晚,听说那朱公子就去叩张府门了。”
“呀?如何如何。”卖鱼的赶紧问。
旁边原本没啥人,但铁匠这一句,附近几个铺子里的人都聚集了过来听八卦。铁匠是个黑脸汉子,赤|裸着上身,蒲葵扇在旁边砖上一敲,颇有说书人的架势,说:“嘿,张府那是世世代代都是将军的家族。他朱家敢动么?”
“老铁啊,你小声点,这满镇子都是朱家的护卫了。”卖鱼的立刻说。
“我实话实话,我怕啥?”铁匠是个倔脾气,嗓门更高了。
“行了,行了,老铁,你快说后来怎么样了?”卖灯草的催促。
那老铁清了清嗓子,说:“朱公子去叩张府的门,据说张府老夫人在正厅亲自会见了他。那朱公子是去为那念奴求神医的,前些日子,张二公子不是受伤了么?那神医景凉与张府的关系好,立刻就赶回来救张二公子了。”
“原来是去求医的。我还以为他敢去要求搜查张府呢。”卖鱼的顿时就觉得没劲儿了。
“这事还真说不准。这*镇四门闭合,兰溪河都看守起来了,挨家挨户搜了,都没那贼人踪迹,难保官府不会查张府。再说,张府指不定为了撇清关系,也会让查的呢。”铁匠分析。
一群人又闹哄哄,继续在那里八卦。陈秋娘在旁边买了花布与蓝布,那卖布的老头笑了笑,说:“今天没啥生意,这些人就在一起说笑了。”
陈秋娘笑了笑,问:“昨晚,你们这里也挨家挨户的搜了么?”
“是啊。分了五批人,这边搜过去,那边搜过来,前前后后搜了五次,说那刺客就是那个北蛮崽子。北蛮子就是北蛮子,禀性难移。”卖布的大约觉得这个大主顾喜欢听这些八卦,也是开始喋喋不休地说。
“哦。可有说什么时候解禁封锁?这样下去,你们这些铺子都要遭影响呢。”陈秋娘询问。
“没说呢。唉,遭罪啊。今天都没人进来,四门都封锁了。小公子是镇上的人吧?不过,面生得很。”卖布的老头笑着问。
陈秋娘笑着说:“我一直在家苦读,鲜少出门,过几日是母亲生辰,便来买几块布送给她。”
“呀,公子真是孝顺,到时候若是令堂需要做衣裳,我们这儿可是有好裁缝的。”卖布的说。
陈秋娘点点头,拿了几块布转身出来,又在集市上转了转,挑了些零食。天气实在热得很,她就准备返回去歇一歇,养精蓄锐。说不定晚上还有别的需要应对。
返回去的路上,看到了官府出的告示,朱府出的悬赏,竟然悬赏的是百两黄金。陈秋娘瞧了瞧那百两黄金,暗自想了想这朱文康真下了血本,怕真是想借这次机会,将*镇弄个底朝天,想把张府根基连根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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