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明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某某宝
“极是极是。日后只要你不闹,好生的。我们家还有什么气?”汪婆陈氏接话儿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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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悄没人声的,林寡妇看了半晌,也累了,这次没等人叫,自己就下来了。向亭子里走去,苏瑾忙起身招呼她“林大娘,来,这里坐。今儿要谢你呢,替我出了口气。”
林寡妇笑眯眯地坐下,见众人都笑望她,突然的,有些不好意,接了丫头送上的茶,吃了半盏方笑“这是遇着他家,我气不过才如此。若是旁家,我是不要理他们的。”
“可是呢。”苏瑾笑着往她面前移了两盘点心“林大娘先吃些填填肚子,待会儿摆了宴,我好生敬你两钟儿呢。”
常夫人好气也好笑,也不知说什么,因就望了望天色,果然已快将午了,忙起身道“你们先坐着,我去瞧瞧饭菜。今儿丁夫人第一次来我家,我呀,开坛子好酒。二十年的女儿红如何?”
丁氏笑道“不想我的脸面倒大。”
常夫人含笑去了。那边再没声响,苏瑾几个只说些往事旧事,家常闲话儿,不多时常夫人叫人了来请,说是安好了席,叫众人入座。
这林寡妇的为人,苏瑾因和她家做了那么久近邻,也是清楚些的。她是有些不着三不着四地毛病,要说人坏么,却也没见她坏到哪里去。便是当初打自己的主意,因林延寿办地可笑,只顾乐了,也不曾在心中恨过一丝。
又是近邻,如今因常家的缘故又成了亲戚,果然就在席上连连敬林寡妇。
常夫人见林寡妇笑得畅快,爽意,生怕她以为这是夸她,再要和人家闹,连连和苏瑾打眼色。苏瑾明了,又劝了她一钟儿,方笑道“林大娘今儿替我出气,我确实感激。不过,日后莫再理他们了,想听戏,只管悄悄的听,与她们辩什么?没得叫林大哥听见了担心。心里烦乱!”
“他敢烦!”林寡妇撇嘴儿。
丁氏笑道“说不敢,那是他敬你呢。那些吵闹总妨碍他用功读书不是?离秋试只余三四个月的功夫,这时候,一点子不敢马虎呢。”
常夫人忙道“丁夫人这话倒提醒我了,女婿是个爱静,又发了狠读书地,这时候,杂事不敢去惹他,只叫他安心读书。”说着又和侍立在一旁的仆妇道“从今儿起,每天一只鸡炖了给姑爷补身子。”
亲家接得这话极合林寡妇的心意,赚了脸面,就笑“罢,日后我不理他就是了。我家寿儿的功名要紧呢!”说着端起酒杯一仰脖吃尽了。
空杯子放到桌上,掌珠立时拿了酒壶与她满上。
林寡妇笑得没了眼睛。
常夫人和丁氏、苏瑾、掌珠四个对了眼儿地笑。饭后,林寡妇吃得大醉,叫人扶了房里睡。
常夫人这才悄指着外头,笑叹“这人是要哄地。”
丁氏笑道“这就对了。可见你是个明白地。这样地人,只作不懂事地小孩子看,哄着就罢了。我看她倒没什么坏心,便是对掌珠,也不摆什么婆婆架式地。”
“怎么不摆?”常夫人笑着入了座,看掌珠一眼,道“还是我那句话儿,哄着就是了。”
说得众人笑起来。
苏瑾因敬林寡妇多吃两杯酒,有些头晕,因就在常家吃茶说话儿解酒,顺带说说隔避那家的事儿,到半下午时,酒气消了,这才和丁氏一道告辞。
刚出院门儿,只见打西边过来几个人,扶着一个身子摇摇晃晃,似是吃了醉男子,定眼一瞧,却是汪颜善,扶着他的二人,其中倒象是酒楼地跑堂儿。
在她们上车的功夫,这三人就到潘家院门前儿,汪颜善斜着一双酒醉昏蒙地眼,斜着常家门口的马车,斜了半晌,转身一脚踹在门上,把院门踹得震天价儿响。不一时,院门夹着汪婆陈氏地骂声,吱呀一声开了。
几人进得院内里,只听里面静了片刻,汪婆陈氏高声叫起“混扯,什么饭食酒水就值一两银子,敢来哄老娘。”
接着响起一个小厮高亢响亮地声音“死村婆子,你满杭州城打听打听,我们仙香楼地菜价儿,莫说一两银子的席面,四两,十两的也有,快拿银子来!”
“呸,老娘哪里村了!”
伴着这一声气急败坏地叫骂,苏瑾和丁氏上了马车,连连失笑。
丁氏扶着笑酸的腮帮子道“真真是出不完地象声儿,倒比看戏更有趣儿。”
明月笑得脸红扑扑地“这举人老爷还考进士呢,这一家子闹得,过日子也嫌烦,还有心读书?”
“读不读的,与我们何干!自己找的呗!”繁星也笑。车里几人说笑着出了米巷,先回了丁氏府上,又说了一回生意如何,苏瑾方回家去了。
回到家,自然要去和陆三夫人说说话儿,说着便说到这上头,陆三夫人也笑“那位林相公的娘,端地是个妙人儿。那张嘴是荤素不忌!不过,听她骂人倒也爽快。我却是骂不出来地!”
苏瑾深以为然,林寡妇不亏是市井出身地代表性地人物。那张嘴当真是刀子一样。
等陆仲晗回来,又和他笑了一回。
陆仲晗见她脸上酒晕还在,笑得双颊艳红,因也笑道“可见你今儿是极舒畅地。”
苏瑾歪在塌上,以手支头“确实是,再爽快不过了。”
又问他今儿可有进展,陆仲晗笑道“怕是要进京一趟,到吏部验了确是病愈方可。”
苏瑾一怔,忙正起身子“那何时要走?”
“就这几日罢。”陆仲晗见她面含惊讶,在她身边坐了,笑道“此去不过多则三个月,少则两个月便就归来。”
苏瑾微微点了点头,想要立时起身与他收拾行李,想到今儿的事,又坐了下来,笑道“往京里去,我有一句话要嘱咐你。你可听好了。”
陆仲晗听她话头,再看她脸上地笑意,已知她要说什么,自己一笑“我疯了不成,要你嘱咐!”
……………………(未完待续。
生活在明朝 303章 再做做努力
在广大少爷到了忻州十几日后,宋子言才被寻了回来。
但此时,已将五月了,毯子夏日里卖得并不好,坊子里有些织工就暂时歇了工,只留那些手艺好,做精编波斯图案的那类毯子。
宋子言以现今生意不好为由,死活不吐口和广大少爷谈价码,每次见面都扯些没边没际地闲话,再不就是反反复复地现今生意清淡云云。
广大少爷晓得他是故意拖,苏家不急,可他家是急的。把个宋子言在背后恼得无以复加,骂个不绝。再碰到面儿,却还要赔笑脸儿。
如此一直磨到五月初八左右,宋子言才开他要的价码:一万两银子。
广大少爷恼得当场就拂袖而去,这坊子当初建时,各种织机软化染房等一应俱全,单他广家也投了四五万银子呢,盛凌风那里也出了近万两。
他只给一万两,这是恶意欺人。
他走,宋子言也不急,也不去寻他。如此过了两三日,派个小伙计与他说,大掌柜又要往忻州去,可能还要往济南府一趟,若广大少爷没想好,就多再想些时日也不妨。
把个广大少爷呕得气血翻滚,上次好容易寻他回来,这次再放他走,又要等到何时?不甘心就此叫他拿住,却又无可奈何。
留苏记的小伙计在院中等了约有一个时辰,他和自广记带来的掌柜商议在屋里闷了一个时辰,这才叫他给宋子言带话儿,就说,让宋先生再留两日,这两日,他们必去谈合约。
小伙计回到坊子和宋子言一说,宋子言长长地笑叹一声“成了!”
张荀和阮大见他这些日子把那广大少爷玩地团团转,都好笑。又捏着一把汗,生怕把生意谈崩了,谁想,竟叫他办成了。
都十分高兴。张荀搓手笑道“那家的坊子单织机也不止一万两银子能置下来,大掌柜不亏是大掌柜!”
宋子言笑眯眯地歪在椅子上,对他的称赞很是受用。
这边苏记如了愿,广记自然就要大出血,广大少爷恼得到了柴房,朝着盛凌风一顿臭骂。恨道“且看带你到杭州,那妇人如何治你!”
盛凌风这些日子过得着实狼狈,广大少爷只要自苏记受了气,回来必要骂他一场,三天两头地,就断一断饭食。自他记事以来,这样难熬的日子。大约只有很小的时候,再后来,总是能吃饱饭的。
再再后来。来到归宁府,确实是他生活上最好的时候,手握一间日进斗金的生药铺子,又有一座诺大的宅子……
如今……竟又回到原点了。
广大少爷见他仍低头不语,气得无可奈何,踹他两脚解恨,便往苏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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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宋子言自忻州发回来的信儿,陆仲晗已走了约有二十来日,生意上,毯子铺子如今也步入正轨。苏瑾早就不过问了。拿到信看了一回,就去找苏士贞。
又和他说丁氏那边的计划,问他“爹爹,即有了确切消息,咱们这边也该和广家谈谈了罢?”
苏士贞苦笑。“是要谈呢。广老爷寻来几回,再不正面回应人家,可真是要恼了。”
苏瑾自然也知道。和苏士贞议了一回如何谈生意上地事儿,就想到自己还有一事未完成,做完这件事儿,她就能安安心心地过自已的小日子了。
想了想,凑到苏士贞跟前儿,悄问“爹爹,我上次提过地事儿,你到底心中是什么盘算?可有些意思么?”
苏士贞不妨她又提及此事,把脸一沉,赶她“生意谈完了,你家去罢。”
苏瑾坐正身子,就长叹了一声,正色道“每回爹爹都不接我地话儿,我是真心为爹爹着想呢,也为着丁姨。”
见苏士贞不说话,深深地吸了口气,道“那些血脉子嗣的话,我也不说了,这些爹爹自然比我更明白。其实我并不为这个。也并非十分看中这个。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过好自己这辈子也就够了。儿孙的心,若有儿孙在,自然也是要操的,若没有,我心里认为倒也不怎么重要。”
“……我是想爹爹正值壮年,丁姨也还四十不到,往后的路还长着呢。一个人过总是孤单!若能做个伴儿,不也好的很?”
说着她一顿,想了想道“若爹爹不喜丁姨,想娶个年青的来家,我也没意见地。早先说不对她好的话,只不过是为了撮合你和丁姨罢了。”
边说边偏头看苏士贞,见他只是端着吃茶不语,往这边望来的目光,和苏瑾的目光一碰上,就别了过去。偏头连声咳嗽。
“看来爹爹是想娶个年青。”苏瑾站起身子,看着他道“也罢,早先我和外祖父说过丁姨地事,外祖父倒没怎么反对,如今,我再去外祖父那里说说,叫他不要操这个心了,爹爹自有主张呢。”
说着抬腿就走。
“回来!”苏士贞不想她竟去和老岳父提过此事,吃了一惊,赶忙叫住她。
苏瑾默默转头,抬眸看了他一眼,声音平平,略带一丝丝失望委屈“爹爹何事?”
苏士贞气得在屋中乱转,拿指头点她,点得苏瑾不由往后缩了缩脖子,嘟哝“我只是想因娘的事儿,外祖父一直气恼爹爹,这样的事儿叫你去说,岂不是又要吃他一通训斥?儿女为爹娘好,伸头说这样事儿的,也不是没有。您气什么?”
苏士贞即气她主意大,又臊得慌,拿手指点她半晌,竟没吐出一个字儿来,半晌,往椅子上猛地一坐,直拍桌子“是谁纵得你胆大包天?!”
苏瑾一见他这样,反倒噗嗤一声笑了,过去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看着他笑“不是爹爹么,还有谁?!”
苏士贞唬了脸,瞪她“确是我的不是,要去跪祠堂,告祖宗呢。”
苏瑾呵呵地笑了一回,方埋怨道“每回都不与我正经说话,只管训。谁知你心里到底是愿意呢,还是愿意呢,还是愿意呢。我因猜是愿意,这事大约是妥当的,才敢和外祖父说。”
说着悄悄一笑,和苏士贞道“其实我主要是瞧丁姨没大斥我,才敢说话的。若她恼我,必是极不愿意,我哪里敢去说?”
这个苏士贞也是晓得的,往常几回说生意,丁氏虽有些不自在,倒不曾黑脸儿……
默了半晌道“那是她纵你,不忍斥你,你当你做的都对?”
苏瑾也知有这么个因素在里头,正是因这样,才格外想把这二人凑作一堆儿。笑着和苏士贞说了,又道“若论家财,咱们现在虽不及丁姨,可也没打她钱财的主意,对不对?咱们家的毯子生意,这一遭难关过去,日后必一日好过一日,日常家用,难道爹爹还指着她的银子么?自然不要地!自己家挣得就足您下半辈子huā用了。”
“……若咱们还是归宁府那样的小小商户,我也不敢提这样的事儿,对不对?人家不说,自家就要先臊死了!可现今不是那么回事了,两好才能并作一好儿,这个道理我难道不明白?”
这些日子里,自打苏瑾提过,苏士贞若说私下没想过这事,那是假地,只是脸面上仍旧磨不开,只是不说话,撵她家去。
苏瑾也知物极必反的道理,她不过做个中间的牵线人,各人如何,还要各人拿主意。
说多了,招人烦呢。何况若非是自已都关心的两个人,她才没这闲情管这样的事儿。
有些灰心地自苏府出来,垂头丧气,叹息连连。
常氏问了两句,知道原由,因就笑道“不过老爷脸皮薄儿罢了,我听小姐的话头,他象是愿意的。”
苏瑾靠了车箱壁,拿胳膊支在车窗上,以手托腮想了半晌,终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和常氏笑道“不若我把明月和繁星叫出来,私下问问她们?”
常氏想了想,点头“也好。若丁夫人真不愿呢,小姐从此丢开手,也没甚遗憾了。”
苏瑾微微点头,正是这话。当下叫车子调头,往丁氏府上去。
到了门口儿她也不进去,只叫常氏过去叫门儿,与人说要寻明月和繁星帮个忙,借用一两个时辰,午饭后就送回来。
明月繁星都诧异笑“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要借我们?”
丁氏也纳闷儿。
常氏赔笑道“我家小姐原本也是路上一时想到的,我问她,她只是不说,只催我来请二位姑娘。想来,是什么小孩子家家的点点子私事罢了。”
丁氏笑向明月繁星摆手“罢,你们去吧,想来是嫌整日和我一道儿没甚趣味儿,要寻你们年纪相妨的玩呢。”
常氏又赔笑了一回,带着明月繁星自丁府出来。
“陆夫人,是何事叫我们?”明月繁星含笑出来,一见苏瑾正坐在马车,挑帘往外张望,忙上前笑问。
苏瑾笑着向她们招手儿“也没什么大事,陪我去茶楼坐坐。”
“哟,果叫我们夫人猜中了么?”明月笑着上车,边道“她说你嫌她呢。”
苏瑾苦笑,哪里是嫌呢。丁氏年岁虽大些,和苏瑾的心境却也差不多,什么事她还都想找丁氏商议呢。
生活在明朝 304章 愿意,愿意!
拉了明月和繁星寻得一个清静茶楼,进了雅室,苏瑾也不多绕圈子,将不相干地人都赶走,这就径直和明月繁星说起她的真正意图来。
明月和繁星怔了一怔,一齐抿嘴儿闷笑。
“爹爹的事你还这样管,将来儿子的事可怎么了得?”明月笑红脸儿。
苏瑾摆手笑,“儿子的事儿我才不要这么操心。我这是敬老人家,敬长辈。老人家过得好,才是我的责任。儿子该孝敬我,我才懒得与他多操闲心。”
“话是这样说,事到临头,你怕是身不由已了。”繁星也笑。
陆文聪才肉团似的那么大点儿,苏瑾现在哪里顾得上想那么长远,不过到事到临头,或许也会操心罢,呵呵笑了一场,方道,“今儿叫你们来,是真心和你们商议商议。成不成呢,只在此一举了。我呀,生怕我说多了,说得丁姨心里不耐烦,倒和我生分了。”
明月见她神色郑重,止了笑,略想了想,又偏头看看繁星,若说夫人的心思,她们知道的也不清楚,这等事儿,她们哪里敢多嘴问一句?
这会子倒也不敢说什么玩笑话儿,没得把事情弄岔了,不好收场。
思量半晌,明月望着苏瑾坦诚说道,“我们夫人若说恼,现在我们冷眼看来,倒是不象的。可是这样的事儿,我们实在不好问呢。”
这话倒是,虽敢敲敲边鼓,谁敢强着问她要个实话儿:到底是愿,还是不愿?
苏瑾叹了一口气,“叫他们吐个话儿还真是难呢。”
常氏在一旁笑道,“以我的心思想,若是旁人,老爷倒没这般不好意思,是因早先在归宁府的时候。我们一家子打心里敬丁夫人呢。如今说到亲上,自然就和别个儿不同了。”
苏瑾把这话在心里品了品,倒也是这么个道理。笑呵呵地道,“还是奶娘看得透。我猜我爹爹当是愿意地,许是因这个原由,不好意思承认。”
说着一笑,问明月繁星,“若是我说动外祖父使了媒婆来说,丁姨可会打了媒婆出去?”
“啊?”明月繁星惊讶地睁圆了眼睛,半晌。二人对视而笑,又想了想道,“想来是不会,只是也猜不透她应不应。”
这还是个问题,说了一回不应,她也没脸再去说第二回了。
甚是苦恼。
把手中的帕子左揉右揉,揉得如一团烂菜叶一般,要下决心去和朱老太爷说时。又怕把事给办砸了。再寻旁人去探口风,她也寻不着了。
心中七上八下掂量半天儿,把心一横。猛地一拍桌子道,“罢了,我只管去求外祖父使人来说。若事情办砸了,大不了日后我多赔些小心,哄丁姨不恼我便是了。”
明月想了想笑道,“若这样,到时我们也可帮着说说话儿,不过,我家的夫人主意可是比谁都正的,也只能说说罢了。不敢深劝。”
苏瑾点头,这个她自然知道。
与明月繁星说了半晌的话儿,苏瑾只得出一个丁氏暂时不恼的结论,略宽了些心,又不大宽心。索性破着叫丁氏将来斥她一场的心思,次日就去寻朱老太爷说话儿。
偏巧老太爷当时不在家。她和秦氏还有二表嫂叙了一回话,将到午时,老太爷才回来。苏瑾匆匆辞了二人,就往老太爷院中去。
老太爷知外孙婿进了京,见她不带儿子,也不在家侍奉婆母,又跑了来,自然又要先斥她一场。
苏瑾落了座笑道,“这几日挨得训够多了。外祖父又训!我是为了我自己个儿么?”
“那你来做甚?”
苏瑾略顿了一下,道,“是叫外祖父给做主,使个媒婆往丁姨家说亲。”
“嗯。我知道了。”朱老太爷只顿了片刻,便点头起身,“家去吧,看个好日子,就使人去。”说罢挑帘走了。
苏瑾怔住,今儿来她是做足了准备挨训又要大费周章的准备。竟这么爽快地就松了口儿,颇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忙跟着自屋里出来,随在老太爷身后道,“外祖父我与你说正经的呢,是真的!”
“我与你说的不真的?不是正经地?”朱老太爷回头哼了一声,摆摆手,“回去安生些。不要你操心!”
可……苏瑾又往前跟上几步,“可礼单还没说呢,去人家里说亲事,虽不用备大礼,客套的礼总是要备些的吧?”
朱老太爷顿住脚儿,回头斥她,“这些我要你教?”
苏瑾怔住,也是,老太爷怎会要她教呢?真是糊涂了!
见他走远了,料是不留自己吃饭的,就和常氏径直出来,常氏见她吃了一通训,反倒放心了,不由笑她,专吃人的呛才舒服。
苏瑾也失笑,常训的人一下子不训了,确是怪让人摸不着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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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不进门儿,将明月繁星掬走,回到家来,丁氏自然是要问地。她们二人一时下想不说,又想不妨如实说,先看看丁氏是何反应。
明月捶腿,繁星捏肩,缓缓地笑着将事说了。明月没敢说苏瑾要寻老太爷做主的话儿,繁星想了想,便就给加上了。
丁氏身子一僵,看二人一脸笑模样的瞧她,绷脸儿斥道,“却是惯得你们没了规矩,倒拿我说笑。”
明月繁星自小跟着丁氏,主仆三人感情也极好。听她这话头也不象恼狠了,明月就大胆笑道,“我们哪里敢呢。陆夫人说的也对,她说呀,这事因是长辈,长辈过得好,是她做女儿地责任,故才这么张罗。这话与我和繁星也说得通呢。夫人自小买我们进府,这么些年,给吃给穿的,与我们也是长辈呢。”
说着望着丁氏一笑,“虽是主仆,知道这话儿不该说。但心里就忍不住这样想。”
丁氏绷着脸儿把腿一挪,虚踢她一腿,“整日净和她学些歪话儿!”说罢就要起身。
繁星忙道,“陆夫人可说了,家去就和老太爷说呢。媒婆说不得几日就来。”
丁氏不理她,径直挑了帘进里间儿。繁星还要再说,明月拉她出来笑,“你莫说了,话说透了,也没大恼,想来也不差了。说多了,臊得恼了,有我们的好果子吃。”
繁星忙住了嘴,二人将下人都赶下去,拿小凳子坐在廊子底晒太阳。小声说着在归宁府的旧事,明月往内室那边张望一下,悄笑,“没成想那夫人极喜苏小姐,如今竟要做她的娘了……”
繁星悄笑,“我看也是差不厘呢。”
且说朱老太爷自苏瑾走后,果然就叫人张罗起来,自己则先往苏士贞那里去坐了一回。
这老岳丈还从未主动来过这边府上呢,苏士贞得了信儿,慌得赶忙迎出来,赔笑道,“岳父大人今儿怎么来了。”
朱老太爷沉声不吭,闷头进了屋子。苏士贞不晓得这又为了何事,慌忙亲手奉了茶,立在一旁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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