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明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某某宝
“嗯。”苏瑾点头,再度扯了下衣衫,偏头一笑,“有理由不应么?”
常氏怔了怔,也跟着欢喜笑起来,“是没理由不应。陆这样的人才家世……”
苏瑾脸上笑着。家世依旧是问题,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莫说现下是非常时期,便是正常时期,做主成亲,她也是敢地。不过,将来她便非一个人了,一旦做了决定,与那人便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礼节上尽最大努力做到周全罢
便拍常氏,“等明儿常婶婶来了再说罢。”
常氏看天色不早了,忙点头,“哎,去睡罢。”
苏瑾挑帘出了正房,脚步轻快。他最后那如天外神来的一句话,虽然好笑,却也让她打消了心中最后的丁点顾虑。
“瑾儿”次日常接到信儿,匆匆来到苏家,进了东厢房便笑,“究竟是何事找我,这样神秘?”
苏瑾拉她进屋,又问,“常婶婶来时,外面街上如何?”
“唉”常叹了口气,进了屋内,落坐,眉尖染着一抹忧色,“仍旧是个乱,比昨日更乱这事说不得真的。”
苏瑾点头,这事是真的才好,若是假的……那不坑死人了?
抬眼儿看了看跟着常来的小丫头。她立时乖巧地行礼退下。
室内只余下二人,苏瑾低头沉吟片刻,抬头微笑,声音轻软,“常婶婶,请你来,我是有事想与你相商。”
她少有的柔软笑颜,常怎能猜不到她想说,拍拍她的手鼓励道,“你只管说。现下不是害羞地时候,昨儿还在想着这事儿,你外祖那里未必没得消息,自杭州乘船来此,需要月余,你即不想叫他将你胡乱许了人,就拿主意。”
苏瑾点头,她亦有这样的担心。想了想道,“常婶婶,我这就成亲罢原本,若我外公能来地话,正好叫他与我主婚,可又怕他不同意,到时反生波澜。前思后想,快刀斩乱麻罢”
“你拿好主意了?可是那位陆?”常一怔,前儿她叫人来问,仍没个定论呢,竟是这样快。
苏瑾点头,将昨日之事简略与她说说。说到忻州行时,常眉尖微挑,打断她的话,神情有些严肃,“为何要去忻州?怎的之前没听你提过半句?”
苏瑾抬眸,眼带哀求无奈之意,浅笑着,“常婶婶门户之差哪里是那么容易能越过的?我爹爹出海顺利,再顺利脱手货物,手头也不过两三万两银子。在那些人眼中这算得了?我去忻州,不过是为了给添些份量罢了。”
常微怔,再思及以往她地行事,微微叹息道,“你这孩子的心事埋得也太深了。可那陆乃书香门第,你……”
“我明白。到忻州必不会如现在这般,随意抛头露面。带两个伙计去,叫他们支应着。”苏瑾浅笑着将昨夜重新调整的思路说与常听,“不过在是在内宅管管生意。难不成那些官宦人家的铺子田产,当家主母一点不过问么?”
常微微点头,“这倒也是。”只是看着她又微微一叹。
苏瑾接着道,“……不是我将人看低了。如今这世道,官宦之家也好,商家也好,哪个会嫌银子多地?到时手头充裕,有了银子,再拿银子做人情罢。”
“你呀……”常轻点了下她的头,嗔道,“看得倒透只是这忻州之事,陆可同意?”
说到这个,苏瑾笑起来,将昨夜他颠倒黑白的话说了。
常极其诧异,半晌才笑道,“哎哟,这位陆当真是……可见,当是对你用了真心。也罢,听你所言,他执意要成亲,必是怕家中知晓,的婚事不能做主,到时恐生变故。趁机将亲事坐实了。”
说着到这儿,又是一叹,“只是,瑾儿,将来的路,即便有他全力护着,亦不会太好走。”
苏瑾点头,这点她清楚,他亦清楚。世上没有万全地事,有得必有失。这得失之间,如何抉择,皆要看看重。未来的路不好走,但她亦非世知不知的少女,没有一丝应对之力,不过是麻烦些罢了。
正在苏瑾想的当口,常又笑起来,拍拍她的肩膀,“那陆学识好,看样子是个有主意地。明年春闱中了进士,或留京,或外派为官,你自跟着上任去,族里的人几年才见上一面儿?”
这件事的利害关系,她是反复思量过的,掰开了揉碎了分析,因而现在反而不甚在意了。安静坐着听常说。
常替她思量分析了半晌,又是一叹,“也好。这事我替你张罗,待会儿便去与常妈妈议一议,具体该如何操办。”
苏瑾点头,看着她笑道,“爹爹疼我,这全是我的主意,必不会因此怪罪常婶婶地。”
常跟着一笑,“苏大哥怎会怪我,说不得要谢我呢”
苏瑾笑起来。替常倒了茶,扯了些闲话,方又问,“常婶婶,掌珠地事,可有看好地人家了?”
“唉”常叹息一声,“原我是不想再兴师动众的回乡,可瞧了几户人家,我皆不太满意,掌珠个死丫头,问她她亦不说半个字……现今我便想,反正户籍尚未移到这里来,回乡避避也好。”
苏瑾心中盘桓片刻,笑道,“常婶婶,我这里倒一个人选。说与你听听?”
“是谁?”常立时来了精神。
苏瑾抬手指指东邻,轻声道,“林大哥。”看着常面色,缓慢解释道,“因是近邻,林大哥的为人我还是清楚地,如今又是秀才身份,学识也好,人又老实,他今年考试听闻也只是因学道的喜好落了榜。三年后再遇大比之后,必能高中。……只是林大娘有些市侩,一心想替他寻个有财的岳家,这些天她家倒是去了不少媒婆子,一个没成呢。”
“她呀……”常神色微敛,偏头想了想,“这位林似是有些书呆子气罢?”
苏瑾不敢瞒她,如实道,“人是有些呆,人品却是少有的正直良善。嗯,近些日子,与陆几人走的倒近些……”
说着低头一笑,“我是想着掌珠的性子跳脱些,将来必能拿得住他……”
常笑起来,盯着门帘半晌,点头,“倒也是。我早先在你家门前恍惚见过那位林一面儿。是极老实的人……只是他那位母亲,却怕掌珠与她处不好。”
苏瑾苦笑,林寡妇那样的人,有几个能与她处得好,还真是难说。不过,她低头想了想,“这是掌珠地大事,还要常婶婶拿主意。虽说林大娘有些市侩,又喜欢与三姑六婆凑一起,好在无其它近亲,只需应付她一人……”
常点头,“这也是。罢了,我再想想……”突然偏头问苏瑾,“莫不是掌珠和你说了?”
苏瑾连连摇头,笑着否认,“并未说。她有二十来日没到我这里来了,常婶婶还不知么,哪里能说?”
常又嗔她一眼,没再。不过那次来苏家,她和常贵远都是亲眼瞧见掌珠与那林延寿打招呼地,好似不陌生的感觉。
再想林延寿的身份相貌,也有两分意动。思量半晌,笑道,“好,劳你费心了。我先去你常妈妈说你地事。”
苏瑾轻轻的点头。
到正房去说此事,她不便跟着。便坐在东厢房里发呆。门帘一挑,梁小青溜进来,看她面色终是好了许多,近前来坐下,悄悄笑道,“不烦心了罢?”
苏瑾轻轻点她的额头,“我是不烦了,你呢?”
梁小青脸一红,起身向苏瑾的房间跑,一脚踏进里间的门儿,才回眸笑道,“,我们来盘算盘算,都要与你备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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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晚上尽量再码一章。不定时发哈,不要守着了,来就有了。
是 由】.
生活在明朝 153章 待嫁
??是非常时期,因而事情进行的很快。问名纳吉,甚至于交换庚帖,三四日之内便完成了。
快得叫苏瑾感觉极度不真实。而正是因为这不真实感,倒叫她没那么多不安,而是极度平静和常氏盘算要添置哪些物件,哪里是不必须地。
街上依旧不断传来喜乐和炮竹声,苏瑾想起常氏的话,心头极庆幸,虽然嫁得匆忙,但,嫁给何样的人是心头有数地。而那自街上一闪而过的一顶顶红色简陋的小轿中,又决定了多少不知前路,甚至不知夫婿模样性子的少女命运。
转眼已十一月中下旬,天愈发地冷,而且阴沉起来。凛冽北风呼呼刮着,刀子似地割人。常氏正与几个临时做帮手的妇人在做空屋子里加紧做被褥,姚玉莲裹着厚厚的棉披风便来了。她地亲事,亦自五月提前至腊月里。
“你这小丫头,悄不吭声地便把自己订了出去,怎不去我家说一声?”进了东厢房,姚玉莲便嗔怪道。
苏瑾将她按到椅子上坐了,自桌上拿起自己才刚绣了五分之一的红盖头,“我被奶娘拘着在家绣这个呢,哪里有功夫多走半步路?”
姚玉莲凑近扫过一眼,捂嘴儿笑起来,“一年多没拿针线,到时看人家不笑话你……”
苏瑾无奈笑了笑,拿起绣绷又绣起来,“听奶娘说,喜铺里各们物事均紧俏地很,偏又是冻河又是税监,可不得自己绣么?”
“啊?”姚玉莲轻啊一声,笑道,“我哥哥昨儿说归宁府有多少大绸缎铺子、小茶庄、卖糖盐之物的铺子都要关门回乡,布匹都折价儿往外兑,他想趁机接手些货物放着,来年再贩到关外去。”
苏瑾微怔,欢喜道,“这么说姚大哥明年去忻州的日子定了?”
姚玉莲摇头,“还没定,不过,听他地话头,其余地人似是都想借着这个机会多走两遭儿,现下的货物要比平时便宜一成还要多呢。”
“这倒是。”苏瑾笑了笑,心中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该趁机打点货物放着,等过了年,便跟着这商队一起走?
正思量间,为她穿针引线的媒婆子又来了。听着她咯咯笑着往正房而去,嘴里念叨着,好似是有迎亲的日子那边算好了。
不多时常氏自正房进来,手中拿着吉贴,看姚玉莲在,客套两句,拉苏瑾到里间说话,她压低声音道,“小姐,这是聘礼单子,迎亲的日子就在三日后……”
苏瑾搭眼扫过,笑道,“他不是穷么,哪里来的银子置聘礼?”至于时间么,家里已忙乱这个样子,梁小青的事儿只派媒婆走了一趟,余下的事皆未提,单等忙过她这宗事儿呢,虽然很急,她却不好说什么。
反正现今大家皆是如此,快就快些罢。
常氏连连摆手,“虽是匆忙些,陆公子说这礼节一样也不能拉地。”
苏瑾点头,“好。”他即不想叫徽州那边儿知情,必不会再自程记拿银子。而她对聘礼这东西,并不很在乎,反正穷嘛。
常氏看她不再说什么,便笑道,“那我现去给那媒婆回话儿?”
苏瑾点头,“好。”
“对了,陆公子说那边儿由姚山长主婚。”
苏瑾亦点头,“我晓得了。”
姚玉莲在外面听得只言片语,待她出来,满目怜惜地道,“亏了你了。若是你爹爹在……”
“真的亏么?”苏瑾向她眨了眨眼睛。
姚玉莲嗔她,“你可是在与我显摆你的夫君么?”
苏瑾笑而不语。
“瑾儿姐姐……”两人正说着话儿,突地掌珠的声音传来。苏瑾微怔,忙起身去迎。常夫人今儿刚忙活完回府,掌珠又来……况且自点选秀女之事传出后,各家皆不叫未嫁地女儿出门半步,她怎的来了?
掌珠穿着大红地披风,小脸被寒风吹得通红,眼中带着丝丝委屈,到苏瑾儿跟前,又叫了声,“瑾儿姐姐。”
苏瑾看下院中帮忙地人,忙笑道,“掌珠可是来帮我做针线地?”
“嗯。”掌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似是听懂了她的暗示,乖巧点头。
苏瑾忙拉她进了东厢房,姚玉莲站起身子,扫过她面色,略能猜出些什么来,亦装作无事与她笑着寒暄。苏瑾无意中拉住掌珠地手,竟是冰冷异常。忙拍小青,“再去端个炭盆来。”
“你怎么来地,怎的手冻成这样?”梁小青出去,室内只余她们三人,苏瑾便不再顾忌。
掌珠半低了头,扯苏瑾的衣衫,蚊子一般哼哼,“瑾儿姐姐,我娘……”
苏瑾看了眼姚玉莲,无奈一叹,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地事儿,总要常婶婶腾出空来……”
姚玉莲闻听此言,往东边努了努嘴儿,以眼神询问。苏瑾微微点头,这掌珠地事儿,她只能如实与常夫人说,不敢有半点夸大,毕竟林寡妇此人,连她也不愿多打交道,若真撮合成了,日后掌珠日子不顺心,可如何时是好?
许是因姚玉莲在,掌珠倒也没说太多。直到送走姚玉莲,她才又抬头,眼含期盼地看着苏瑾。
苏瑾很想抚额,自己真的做了个坏榜样。
正要说话,梁直在院中喊道,“小姐,孙记来人了。”
苏瑾心中咯噔一声,忙起身往外走,掌珠亦好奇地跟了过去。
院中是两个眼生的小伙计,苏瑾伸脖子在他们身后描了一眼,空空如也,并无旁人,这才放下心来。
两个小伙计齐齐行了礼,道是孙二掌柜叫送来的贺礼,递了礼单,便侯立在一旁。苏瑾说了些客套感激的话,叫人塞了红封,那两个小伙计又一齐行礼,告辞而去。前后不过盏茶的功夫。
苏瑾直到院门关上,将礼单打开,搭眼扫过,这贺礼不薄不厚,叫她没有负担。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孙毓培许是现在还不知情。云贵那么远,必定不会很快听到消息。心中连连说了几句:不知道便好。进了东厢房。
看看眼含期盼地掌珠,苏瑾安抚她两句。背着进了东厢房,提笔与陆仲晗写了封短信,叫他不动声色地探探林延寿地口风……
只是写完后,她又些犹豫该不该送。思量半晌,终是又添了几行字,叫他劝林延寿先莫急着应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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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这章短些。今天够字数了哈。嗯,偶也为小孙掬一把同情的眼泪。……跑
是 由】.
生活在明朝 154章 成婚
坐在颠簸的小轿中,满目的红色。一路行来,已与几家的花轿身而过。这焦燥的市井,混乱的秩序,让苏瑾有些失神。
多少日子不曾出门儿,她好容易熟悉的生活,突然变作这一副模样。
轿子又停了下来,喜乐声音调微微低了下来,但仍然吹着,并未停止。过了不一会儿,轿子复又晃动起来。今日已是第四次被拦下,大约又是税监的狗腿子拦路讨银子。当然他们必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名目。
对此,她很无力,她只是市井小民,在这种强大的力量面前,只有顺从,并无他法。
北风仍然呼呼地吹着,夹着浓重潮湿的寒气,不断自轿帘和窗帘中吹打在她的身上,她端坐着没有动,象个标准的古代小家碧玉新嫁娘一般,定定的自红盖着的缝隙中,垂眸看着规规正正叠在身前的双手,嫩白纤细,小的让她有些诧异。
就象诧异会这么快嫁人一般。也象诧异初来时想自由自在不嫁人,过一段想要的生活竟是如此难一般,诧异很多这短内已经发生,而且无可逆转的事情。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到了七月繁忙的归宁府码头,孙毓培一身白色墨竹纹的长袍,在晨光里长身玉立的画面,以及夹裹着河水潮湿气息的风吹来时,他那句有些别扭的话:半年内可会嫁人?和百分百肯定的回答。
算日子,现下尚还不足半年,而她居然真的已坐在喜轿里。
以孙毓培的脾气,此事会如何?以他的性子,定然会极度气愤,从此她是不是会多一个对头?想到这里,她无奈一笑,还真的难说。
其实上她并不傻,有些说不明道不明的,虽然无法准确形容,却能感觉到。因为无法回应,所以装作不。但,孙毓培一定听懂了,她在摆宴送行时说的话,那纵马高歌的张扬快意才是他的人生。是她委婉的拒绝。
“落轿~”傧相拖着长音儿的喊声,打断她的思绪,轿子停了下来,又稳稳落到地上。她赶忙背脊背挺直,坐得端端正正。
从今日起,她的生活便想象她现在这般,内心再不羁,外在行为却要规正起来。要约束,有些难,又不太难。
至于要自我约束到何种程度,一切且看将来这人会为她提供样的空间。而,突地想到他那番颠倒黑白的话,好似这自由的空间是理由期待地。
“呯”轿身上传来一声轻响,当是常氏所说的踢轿门。苏瑾毫不客气的按照常氏教的回路踢两脚。
“呯呯”
常氏说,男方踢轿子一定要狠狠的回踢,否则将来在婆家会被压制得很惨,对此,苏瑾虽然怀疑,但却还是照做,她可不想被压制得太惨。只是绣鞋底子太薄,她的脚登时抽抽的疼。
周边响起哄然大笑,喜乐声音调骤然拨高,伴着噼噼啪啪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苏瑾带着微微占上锋的得意,在红盖头下,唇角弯起,无声地笑将起来,顺势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跑。
“新娘子下轿咧~”喜娘刻意夸张的吉庆声音传来,光线乍然明亮,冷风吹进来。陆仲晗身着大红的吉服,立在轿前,望着那一身通红端端坐着的女子。温顺地接过喜娘递去的红绸,缓缓起身,迈下轿子。
动作很缓慢,带着些刻意的矜持。他笑了一下,牵动手中的红绸,踏过门前铺着的红毡,向大门内走去。
喜乐乍然又拨高几调,伴着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呜呜哇哇地吹起来,空气是满是硝烟味儿,因为这点选秀女,归宁府热闹的年节似是提前了。
苏瑾随着他的脚步,跨过马鞍,好象寓意日后平平安安,又跨过火盆,寓意日后生活红红火火……
伴着喜娘嘴里各式各样的吉利而讨巧的话儿,她缓缓进了院子,似是绕过了影壁,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她被喜娘扶着走上红毡上站定,一尺开外是一双崭新的青色皂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傧相的声音高亢而绵长。苏瑾附身下拜。
高堂之位坐着的是姚山长,听闻他拜了姚山长为义父。不知是单纯的为了亲事,还是原本的感情已好到如此地步。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在繁复的仪式过后,苏瑾被喜娘扶着,迈过门槛,室内点头炭盆,暖暖的,和着某中香烛的气息,透过大红的盖头,可看到正当门一对龙凤香烛火苗在欢快的跳动。
坐到喜床之上,苏瑾才松了口气。喜娘说了些喜庆吉利的话儿,便出去了。梁小青这才凑近,将炭盆往她脚边挪了挪,悄悄笑道,“,冷不冷?”
苏瑾微微摇头,一路心思翻飞,倒没觉得有多冷,只是早上起得太早,现在猛然被这热气一蒸,困泛霎间涌了上来。
院中热闹起来,苏瑾自常氏口中,这院子不大,与自家的小院相差无几,东厢房和西厢房现设成客座,偶尔几声刻意的调侃恭喜声传来,似是他在书院的同窗。
梁小青挪了火盆,到门外看了一回,才与她悄悄笑道,“外面很热闹呢。来的人可不少。”
苏瑾在盖头下笑了笑。依旧端端坐着,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院内喧闹的声音渐渐消散,院中安静下来。一阵脚步声走近,进了屋内。
苏瑾最后一个仪式即将完成,挑盖头。
果不其然,伴着喜娘吉利的话语,一个铜弯钩出现在眼前,缓缓上移,她的视线被一点点释放,看到更多的红色。
半着喜娘唱赞三挑挑出如意美貌,喜得新郎哈哈笑……”
又问新郎称心吗不跳字。
苏瑾听见他以含笑的声音说道,“称心如意。”倒不象是刻装出的愉悦。
周边有人哄笑起来。而她头顶的盖头已被完全挑开……
喜娘取了一把新剪刀,上前将二人的头发各剪下一缕,绾在一起,又高唱了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便将那发塞到一个早先备好的荷包中,交给苏瑾。
苏瑾伸手接过,在抬眼的瞬间,扫过陆仲晗含笑的眼眸。
喝过交杯酒,喜娘并屋内的退下,室内只余下他们二人。因为紧急,因为梁小青是自由身,苏瑾并未带任何随从,而他这里,似乎也没有。
这样也好,苏瑾心中一松。没有旁人的在场,大概更利于她情绪的恢复。
抬手扭了扭发僵的脖子,抬起头来。陆仲晗正坐在离她四五步开外的椅子上,见她抬头,含笑指指桌上温笼,“可是饿了?”
苏瑾笑了下,点头,以她自早上便没进食情况来看,女子出嫁这一日,似乎没人不饿的。
陆仲晗起身到外间,片刻端来一盆水,热气氤氲蒸腾,屋内一角的盆架之上。苏瑾趁机打量这个房间。与她的闺房大小相当,室内有几样新式家具,皆是常替她操办的嫁妆,很简,一是因匆忙,二是这里他们并不会住太久。
苏瑾点头道了谢,走到妆奁前坐下,将那妆盒打开。明晃晃的玻璃镜在室内划过一道光亮,陆仲晗微微挑眉,眼含诧异。不过却没出声询问,而是移步到她身后,伸手去拨她头上的钗子。
苏瑾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随后便落了下来。
盯着镜子中的人影,微微一笑。
随着他的动作,头上的发钗尽褪。苏瑾起身,自第进来,第一次正视他的面容,轻笑了下,却没。移步到屋角处将脸上的妆面洗净。
刚抬头,眼前便出现一块布帛,苏瑾接过,将脸上的水珠擦干,一面笑道,“这让我想起上次爹爹被摔的时候。”
陆仲晗眉尖微动,亦笑道,“是么?还记得?”
苏瑾点头。冰天雪地中被人援手的情形怎可能不记得,那是一种久违的被照顾的淡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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