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明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某某宝
“茂全,你家少爷这是了?”闵晨望着远去的背影,连忙拉住正要上马的张茂全,不满的地道,“突然叫我跟他去云贵,刚定下矿山,开矿还没与那王家商谈好呢,好好地他又突然,真是莫名其妙”
张茂全苦笑,连连拱手,“对不住了,闵晨少爷。我家少爷有些私事,我却不好说。”
“私事?”闵晨摸着下巴眼睛转了几转,笑着看向张茂全,“是哪家女子?”
张茂全苦笑,连连拱手,“我实是不知。”
“不知?”闵晨笑了下,翻身上马,“到你家便知了。”
张茂全跟着上马,一连二十几日的快马狂奔,他的身子骨早就受不住了。望着前面已消失不见的身影,微微摇头,从山里转出来听到点选秀女的消息时,已近年关。而比这消息更早到一步的是孙记杭州分号发出的信,他们挑好矿山回到住处,那信已到了十余日。
那信上说的几件事,件件不合心意。
张茂全摇了摇头,拍马跟上,向孙记杭州别院而去。
“大少爷?”孙毓培策马狂奔到杭州别院门前,还未下马,看门的小厮便认出他来,声音中含着惊讶,热情迎上来,“大少爷您……”
一言未完,孙毓培跳下马,沉着脸一阵风的自他身边掠过,大步向院内走去。
那小厮困惑的摸摸帽顶,与另一人道,“大少爷好似要与人拼命?”
那人摇摇头,正这时张茂全在门前下了马,两人一齐上前相迎,“张管事您了?”
张茂全将缰绳扔给其中一人,匆忙进门儿,“大少爷了?”
“对对对!了……”其中一个小厮的话还未完,张茂全已匆匆向院内走去。
留下两个小厮面面相觑。
一个道,“莫不是大少爷办差不顺?”
另一个道,“听说矿山大少爷挑好了,大老爷不是已叫人去接手验收了么?”
“那是为?”
“我哪里……不过,我听说大少爷在归宁府遇着一个女子,二不同意……”
“可大少爷是自云贵地……”
“你个猪脑子杭州城刚点了秀女,听说归宁府也点了……那女子能不嫁人?”
“哦……可二不是已给大少爷看好亲事了么,听说八字都合过了……”
两人正说着,突地自里面转进来个中年管事,远远喝斥,“好好当差,嚼舌头”
这两个小厮赶忙散开,各立到大门一侧。
“哎呀,是大少爷了”孙二院门口当差的婆子看到孙毓培气势汹汹地自远处走来,欢喜地叫了一声,一面叫小丫头向里面回话,一面迎了,孙毓培依旧置若惘闻,铁青着脸绕过她,径直进了孙二的院子。
丁氏今日恰巧来孙二处闲坐,这一冬天发生了许多事儿,先是税监,再是周王府翻船,接着便又是点选秀女,叫人跟着心慌,现今选秀女掀起的混乱已平息了,因税监到来而造成的混乱,随着商号铺子的关张,也不如之前热闹了,她也跟着松口气,终是有心情出门走动。
突听孙毓培了,她和孙二同时一怔。
旋即孙二笑着站起来,一连声的道,“快,快请大少爷进来。”
丁氏却暗叹一声,想到那封她刚刚收到的来信,暗自苦笑,那丫头竟这么快就将嫁了出去。而孙二竟然也悄无声息的将为孙毓培定了祁家,这……她再暗叹一声,站起身子笑道,“毓培了,你们母子先说说体已话儿。我呀,先回了,改日叫他去看他。”
“母亲”话音未落,便被门外传来的冷硬声音打断。紧接着一道光亮闪过,门帘挑开,一脸风霜的孙毓培便一脚踏入室内,带进一股冷风。“母亲,你是应过我……”
孙毓培刚说到这儿,才突然丁氏的存在,神色缓下来,上前行礼,“丁姨也在……”
丁氏笑着摆手,“快起身罢,你千里迢迢地赶,定然累坏了。你先与你母亲说儿,改日再去那我那里玩……”
说着向孙二笑道,“毓培了,你们好生叙话,我不扰你们了。”
孙二自孙毓培进来,神色转了几转,此时方扬起笑意,起身相送,“好。改日我和培儿再去府中瞧你。”
丁氏与她客套两句,带着明月和繁星出了院子。
这一主二仆直到出了孙家别院,坐上自家的马车,明月才悄声问道,“,孙少爷脸色不好,莫不是苏成亲的事了?”
丁氏端坐着苦笑,“不知。算日子,她成亲时若孙记有人与他送信儿,倒也契合。唉……”一声长叹之后,默了好一会儿,丁氏又幽幽地道,“即便她不成亲,也难办。孙二的心思我是深知地……毓培的亲事怕是也变不得半分了。”是孙世城出的面呢,怎好变动?
繁星在一旁有些可惜地道,“也不知苏嫁的那人样儿。”
丁氏想了想摇头,“人品倒不知,不过听名头,配她却足足有余。山东省本届的解元公……”说到这儿,她一笑,“算了,不想了。这事一是管不了,二来也管不着……”
丁氏走后,孙二的正房内沉默下来,气氛格外沉重。
好一会儿,孙二才笑起来,“培儿,路上可累了?不若先回房歇着罢,云贵的事儿,家里已得了信,你做得好你大伯好生夸赞呢,现今正筹集银子呢……”
“母亲,我寄到归宁府的信是你叫人瞒下的罢?”孙毓培抬眸打断她的话,唇角是一抹若有若无的讽刺笑意。
闻听此言,孙二怔了怔,脸上的笑意落下来。将手中的杯子把玩了一会儿,才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道,“培儿,我早与你说过,那样的小门户人家不是良配。若有一天孙记有了祸事,你依靠谁去?真有泼天祸事,哪个肯借我们半分银子?”
“这么说是真的?我寄到归宁府的信是母亲叫人收去地。归宁府的消息也不叫人与我透半个字?对么?”孙毓培狭长的眼睛眯起来,淡淡望着孙二,声音竟然是意外的平静。平静的叫人心头发慌。
孙二咳了一声,不悦轻斥,“有这样对母亲的么?”
“有这样对亲生么?”孙毓培霍然起身,冷冷盯着孙二,“我去云贵前,母亲是如何说的?是如何说的?”
“母亲说,做完这件事儿,亲事由我来选。现今呢?祁家连庚帖都换了罢?换了罢?”孙毓培得了消息,压抑了二十多天的无奈愤怒,终于通通爆发出来,眼睛直直盯着孙二,双手成拳紧紧握在身侧,不可抑制地发抖。
“培儿”孙二怔了一,脸上闪过几丝尴尬恼意,不悦轻喝。见孙毓培依然站立,直直盯着她看,她深深吸了口气,将声音稳下来,“你地亲事,原是要等,问问你的意思,再做决断。但因点选秀女,早先娘替你选的那几家,皆上门要来要求将亲事做实。我这也是与你父亲、大伯商量之后,才替你选了这祁家……听你丁姨说那祁家性子开朗,家财也丰……”
“够了”孙毓培突然暴喝一声,“祁家的亲事我是不会应地。不会应……”
说着霍然转身,盯着打晃的门帘,一字一句的道,“家主,我亦不做”话音落时,身影已消失在门帘之外。
片刻外面传来仆从的惊呼,“大少爷,您要去哪里?”
“大少爷……”
孙二望着打晃的门帘,只觉气血上涌,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忙扶着桌子坐下,无力摆手,叫宋五家的,“去看看大老爷在不在……”
又叫另外一人,“去看看他要去哪里。”
“,大少爷骑马走了……”不多时,有仆从惊慌来报。
孙二这片刻的功夫,已恢复冷静,沉声吩咐道,“叫张保带几个人快马跟上。”
外面的人慌忙应声。又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过后,院中恢复静寂。
孙二在这难耐的静寂中端坐半晌,忽然抓起桌上的杯子惯到地上,“咣啷”一声巨响,白白的碎瓷片溅了一地,她咬牙切齿地盯着地面上蜿蜒的水痕,“苏家的丫头现在哪里?”
张保家的先被这巨响吓了一跳,听见她问,连忙上前,轻声回道,“归宁府那边儿来的信,说是她已嫁了人,想往忻州去做生意。”
孙二眼睛闭了闭,摆手,“若追不到大少爷,一行人去忻州,一行人去归宁府。”
张保家的应了声。又软声劝慰道,“,您莫生大少爷的气。这都是那苏家丫头惹的事儿,以我说,忻州的生意咱叫她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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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很早就意识到母子对峙这一幕是要发生地,终于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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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由】.
生活在明朝 162章 风起
张保家的应了声。又软声劝慰道,“,您莫生大少爷的气。这都是那苏家丫头惹的事儿,以我说,忻州的生意咱叫她做不成”
“闭嘴净出些不上台面的主意”话音方落,孙二霍然起身,沉声斥道。
张保家的神色一滞,连连赔罪,又翼翼地道,“老奴知,可大少爷一向对言听计从……都是叫苏家那丫头的害的……”
孙二闭了闭眼,一掌拍在桌上,“够了,去叫人找二老爷”
“是。”张保家的赶忙应声,挑帘出门。
宋五家的已再次,隔帘禀道,“,小厮们说,大少爷向丁府去了。张保已带人跟了去,不必担心……”
“嗯,我了。”话还未完,室内便传来孙二低沉疲惫的声音。
宋五家的暗叹一声,招两个丫头,低声吩咐她们伺候着,拉张保家的到了院中,才悄声问道,“二精神头如何?”
张保家的摇摇头,低声骂道,“小门小户的女儿恁地没羞没耻,若不是她勾引大少爷,大少爷何时逆过的意……如今连不做家主的话都说了……”
宋五家的拍她一下,道,“好了。这话莫叫人传到大少爷耳朵里。”说着又看了看四下,压低声音道,“那苏已嫁了人,咱们只看好大少爷便好。这时,再与她使绊子却不妥当,没得让大少爷与更离心……”
两人正说着,孙世诚和孙二老爷得了消息,已一同进了门儿。忙闭嘴,将人迎到室内。
孙毓培停在丁氏府门十来步开门外处,勒马而立,即不上前叫门,亦不下马,狭长的双眸直直盯着这高高的院墙,他是来求证些,亦害怕得到肯定回答。
坐下黑马不耐烦的喷着鼻息打着转,两只前蹄不停刨着地面。
“毓培……”身后一声高呼伴着蹄声靠近,让他将视线收回,转向身后。闵晨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与张茂全策马而来,身后远远的跟着几人,似是孙家的下人。
“毓培,你做?”闵晨驱马靠近,望了丁府的院墙,再打量他身上那因赶路而皱作一团的衣衫,眼睛一轩,笑嘻嘻的道,“事这样急?这丁府我记得只有两个姿色尚可的小丫头……莫不是你看中了?”
“闵晨少爷”张茂全在身后轻声阻止。
闵晨挑了挑头发,不以为意向张茂全那里撇了一眼,驱马上前,一掌拍在孙毓培肩头,“以我说,咱们还是去喝酒罢”
说着望着前面的天空,故意幽幽一叹,“跟你去一趟云贵真不值当,不过一方好砚的报酬,,我家东邻那小寡妇趁我不在已嫁了人……”
“闵晨少爷……”张茂全又赶忙叫了一声。满脸急色。
闵晨眼睛斜,依旧笑嘻嘻地模样,“,张管事儿也有喜爱的姑娘嫁了人?”
张茂全一脸无奈,这位闵少爷素来没正形,可这哪是开玩笑的时候?驱马到孙毓培身侧,轻声叫,“少爷……”
“你去问”孙毓培看了看笑嘻嘻的闵晨,又盯着丁府的大门,吐出几个字。
“嗯?”张茂全怔了下,瞒目疑问看着孙毓培,问,问呢?正要发问,闵晨已笑着催他,“快去罢,问你家少爷心仪的那位现下情况如何了”
“哦”张茂全明了,赶忙翻身下马,行了两步,又回头看。
“快去,快去,你家少爷跑不了。”闵晨依旧笑着,在马上催他。
张茂全点点头,小跑向丁氏大门而去。
“好了,毓培,与我说说,到底了?”闵晨扫了眼身后跟来的孙记下人,坐在马上,很没形象的揽过孙毓培的肩头,笑眯眯的问道。
“你很高兴?”孙毓培拍掉他的爪子,声音很淡,“都?”
闵晨依旧笑嘻嘻地,与孙毓培一般,他亦有双略长的双眸,微微眯起时,带着些女子的妖娆,“半路遇上你家那些人,该的,都了。毓培,这可不象你……”
“是么?”孙毓培声音依旧很淡。扭着看着前方,不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偏头问,“那小寡妇嫁人了你不伤心么?”
“哈哈……”闵晨似是听到可笑的笑话,伏在马背上前伏后仰地笑起来,“伤心?会?毓培,你不罢,这世间的女子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那位王也是如此么?”孙毓培偏头淡淡地说了一句。
本正笑得乐不可支的闵晨,突然僵住身子,抬脚往孙毓培的马肚子狠狠踹了一下,眼睛似笑非笑地眯起来,“想找死么?”
孙毓培亦突然飞起一脚,向对方的马肚子上踹去,闵晨一个避不及,坐下白马生生挨了一下,受惊中蹿了出去,闵晨坐在受惊的马上一面勒缰绳,一面回头大叫,“该死的孙毓培,你活该你活该……”
孙毓培坐在马上,望着狼狈跑远的一人一马,突然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毓培,你怎的这样没良心……”闵晨好容易控住马,从前面拐了,立在他五六步远处,一手指着他大叫。
孙毓培依然不。
正这时,张茂全匆匆自丁府里出来,小跑到孙毓培跟前,赔笑道,“少爷,丁请您入内叙话。”
“不必了。问出没有?”孙毓培淡淡摇头。
张茂全苦笑了下,摇头,“丁只说要见你,不肯与小的说。”
孙毓培沉默了下,摆手,“再去问。就说我改日再拜访丁姨。”
“去罢,去罢”闵晨在张茂全身后挥了挥,又看了看孙毓培,贼笑道,“你家少爷是个胆小鬼,你现在还不知?”
“闵少爷……”张茂全无奈转头,看了看身后白马坐着的青年,想说,又无奈叹口气。这闵少爷与自家少爷自小玩到大,焉能不知他脾气,怎的这种时候,偏说这样刺人的话。
“是呵……”孙毓培难得的没恼,唇边泛起苦笑,低低自语,“确实胆小”
“?”张茂全没听清楚,走近一步询问。
“再去问”孙毓培抬头,淡淡摆手。
“哎!”张茂全再度入内。
丁氏听明月在外面迎客,暗叹一声,亦苦笑,在里面扬声道,“叫他进来罢。”
“见过。”张茂全进了室内,上前行礼。
“毓培不肯见我?”丁氏一边叫人与他看座,一边淡淡问道。
“不是,不是……”张茂全连连否认,赔笑道,“许是怕亲耳听到苏的消息罢。”
丁氏微微点头,叹了一声,手指转着腕上的玉环,半晌才道,“我四日前刚刚收到瑾儿的来信,她……确实嫁人了。嫁的是山东本省的解元公,姓陆名仲晗。”
“,陆?”张茂全一惊,随即拧了眉,脑海中浮现那个温润如玉的青年,眉目清朗,淡然如风……“他中了解元?”
丁氏点点头。许久又叹息一声,向张茂全道,“毓培即不愿见我。我亦不多说了。瑾儿亦苦,生意上的事儿,你们孙记手下留情罢。”
张茂全一惊,连连施礼,“丁这话何意?孙记做生意向来光明正大,从不故意打压旁人……”
丁氏微摇了摇头,只是笑道,“但愿我是多虑了。”
这话张茂全却没法接,二要做,大少爷要做,他还真的左右不了。想了想又问道,“那苏现在何处,可知?”
“去了忻州……”丁氏低头盘算,“算日子,当是快到了”
“忻州?”张茂全又是一惊,“孤身去那里么?”
丁氏点点头,“信上说,解元公会送她先到忻州,再赴京赶考。”说着,她一笑,“,归宁府的事儿,毓培丁点不知么?”
“嗯。”张茂全微微点头,“少爷早先寄到孙记请铺子里伙计转交的两封信,皆无回音。后来杭州分号的人给少爷去了信,这才苏父亲的事儿,还有点选秀女的事,却是自山里转出来才的。”
丁氏又叹一声,苦笑,“由此可见,不但你家二不同意这事儿,连大老爷亦不同意。我却是不知毓培的行踪,便是有信儿亦不晓得往何处递。”
张茂全本也是怀疑归宁府的人故意将信瞒了去,现在丁氏这么一说,愈加肯定。归宁府现今是二少爷在,他一向听大老爷的话……
事到如今也没奈何,便施礼,“多谢丁如实相告。我这便告辞了。”
丁氏起身,往前送了两步,站定,再次叮嘱道,“我的话你定要转达给毓培,生意上的事儿,请你们孙记看在我的面子上,留条生路给她。”
这话叫张茂全心头不舒服,却没办法反驳,连声应道,“放心,这话我定会转达给少爷。”
明月将张茂全送到二门处,转回室内,明媚的脸庞上写满了担忧,“,孙少爷当真会迁怒,在苏的生意上使绊子么?”
丁氏长叹一声,微微摇头,“不知。此事我能帮她的也不多。话说到罢了,毓培想如何,我当真没资格去劝说阻止。”
“苏若不成亲便好了。”繁星在一旁咕哝道。
丁氏没奈何的苦笑了下,“凡事没有万全地,她不成亲,现在许是比成亲要艰难十倍百倍。孙二我与她打的交道虽少,却是深知她的性子的。毓培若一意孤行,她的气必定都会撒在瑾儿头上,苏家有?几万两银子又能算得了?商家财大压人,比官府有过之无不及。”
繁星和明月立在一旁面面相觑,不再。
“成亲了么?”张茂全硬着头皮将自丁氏那里打探的消息,说给孙毓培,同时等着他发怒,等了半晌,只听到这么一句,自牙缝里挤出来的话,淡得几乎听不清晰。
“是。少爷,丁是这么说的。”
“人现在哪里?”孙毓培的声音依旧很低。闵晨就在二人身侧,将这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却没出言扰。
“听丁说去了忻州。”
“忻州?”闵晨插话进来,脸上带出笑意来,扭头将主仆二人看了看,好奇的问道,“忻州在哪里?去那里做?”
“忻州属山西布政使司,在西陉关附近,关外便是草原,北邻大同、朔州,南毗太原……听闻那里互市活跃……”张茂全有些不适应自家少爷这番模样,连忙借着回闵晨的话,缓和气氛。
闵家亦是商贾之家,张茂全说的这些讯息,足够闵晨猜测出了孙毓培所说那位女子去忻州的动机,以手捏着下巴,啧啧几声,笑道,“是去做生意么?归宁府的女子倒比我们苏杭松江的女子更不安份……”
说着看向孙毓培,微长的眼睛眯起来,“要不要我陪你去忻州?江南虽好,却荡着股靡靡之气,呆久了,亦烦了”
张保几人已停在几人五六步开外,突听闵晨的话,他赶忙上前,陪笑道,“闵少爷好。我家派小的来,请大少爷。”
“?”闵晨似笑非笑的扫过他,目光停在孙毓培身上,“你要么?”
孙毓培自张茂全身上收回目光,缓缓摇头,突然一勒马,掉头,“去归宁府”
“哎”闵晨赶忙掉转马头,紧跟几步,“去归宁府做?”
“算帐”孙毓培咬着牙吐出几个字。脸色黑沉阴郁。
“哈哈,算帐?”闵晨伏在马背上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看着孙毓培,“我说,离家这种事你没我有经验……你现在有资格去找毓元那小子算帐?我到你家门口时,可是听到几个小家伙说,你喊着不要做家主了。”
孙毓培瞪着他,闵晨不以为意,依旧笑道,“毓培,想要做主,你就要放弃那些你已经习惯的。……习惯了二十年的。哈,这点你没我有经验……”
说着,他一拍马,蹿出五六步远,回头大叫,“走不走?去归宁府还是去忻州?”
孙毓培将手握了又握,突然一拍马,如风一般自张保一行人的身侧掠过,“去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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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向天发誓,我不想故意虐小孙。晚上还有一章,补昨天的。
是 由】.
生活在明朝 163章 忻州
忻州至归宁府约九百里。商队以每天百里的速度前行,在二月初到达忻州城。
自归宁府出发时,满目的萧瑟,而如今这萧瑟之中,已透出青黄的绿意,苏瑾扶着几乎被马车颠断的腰,自马车中伸头来,向前张望,前方不远处,这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池,那古朴而破旧的城墙下,一队队风尘仆仆的商人排队等候入城,马背上骡子背上,是一袋一袋的货物。
在来的路上,她们一行遇到不少商人,在与他们简略的交谈中得知,这些商人有贩茶货,有贩盐货亦有糖和面粉,丝绸布匹亦有。其余还有贩铁锅菜刀以及马鞍等物。总之草原上没有商品,皆有人贩卖。
这其中有些商人只打算到忻州城内将货物兑与他人,从中赚个差价,并不打算深入草原,在路上碰到的,有一半以上的商人,都如姚大郎一般,不想将货物贱卖给他人,而选择深入草原,与关外的游牧民族面对面交易,虽然风险大,利润却丰厚。当然,资本回拢的周期也长。
苏瑾这一路上,不断与那些商人交谈,从他们嘴里得到更多更详细的信息。而这些信息,被她消化之后,已在其中找到不少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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