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殷秋
鬼烈脸色一变,忽地冷哼一声,淡淡道:“会做这种事的,除了南宫家,还会有谁?我想,定是南宫剑那老贼为了确保雪不会与我联手对付他,才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吧。”
紫岚微微叹了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直视着鬼烈的脸颊。
她依然身穿那一身粗衣,不过衣上的血迹已清理干净了;这粗衣本无出彩之处,不过便是农家妇女所穿衣物,饶是如此,当这么一套普通的粗衣穿到紫岚身上,竟是显得如此出彩,那高贵的气质,修长的身材没有丝毫减少,反而增加了一种独特且无法言语的感觉。
鬼烈一时望的痴了,他深深呼吸,似乎有些犹豫,顿了一下,这才道:“你,身子还好吗?”
紫岚一怔,点头道:“嗯,还好;你不用担心我。”
鬼烈盯着紫岚,注视良久,只见她脸色虽苍白如纸,却是笑容可掬,不见丝毫病态;许久,鬼烈忽然闭上了眼睛:“谢谢。”
紫岚一愣,她一时无言以对;这小小的木屋中,弥漫着奇异却又微小的幸福!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握在手心。
是欢乐么?还是痛楚?
不管了,不管明天是什么,不管明日会怎样,只要看着眼前就好!
她终于还是张开手臂,将他深深揽入怀里;把他,轻轻拥抱,在她的怀中……
洛阳,南宫世家。
夜色深沉,苍穹如深墨般凝固了,只能隐约望见浓重的乌云在天上缓缓移动,从那无边的黑色之中,落下悄无声息的雨水;更远处的天边,隐约传来隆隆的雷鸣,不知道是否将有更猛烈的风雨,即将而来。
硕大而庄严的南宫家,仍如过往千百年来一般的平静,甚至平静中,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杀气,压得这庄严神圣的正道大派,有些窒息了。
剑冢,炼剑炉。
巨鼎仍旧摆放在中央,那鼎中所燃的火焰甚至有些紫色,这火焰已燃烧了不知多久;紫焰时而暴涨,时而温和,时而摇晃,不断的发出“嗤嗤”的爆裂声……
呼。
火焰忽然暴涨,鼎中竟然全部汇集合一,化作一柄长剑的模样,只是这不过短短瞬间,火焰忽而又再溃散,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紫色火焰。
“这,这是……”小室中忽地响起一声惊呼,这声音来自不远处的一道人影,在这奇异的场景下,他几乎吓到了;而这里,自然是南宫羚。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忽道:“师兄,难不成你已成功了吗?”虽然如此,这话声中还是带着一丝敬畏。
屏风后的人影晃了晃,南宫剑的声音听上去虽然无力,但却是充满了威慑:“成功还需要一些日子,不过嘛,哈哈哈哈……”
南宫羚身躯大震,这笑声猖狂而不可一世,他即刻双手抱拳,恭敬道:“恭祝门主,铲除天下妖邪,已是指日可待;到那时,门主定是天下第一,无人可及,我们南宫一家,也会成为正道第一大派。”
南宫剑闻言大喜,忽地右掌一震,那挡在身前,自始自终的屏风竟是赫然爆裂开了;这等挥洒自如,这等逍遥自在,哪里像是一个身受重伤,年迈将死的老者?……
南宫羚略带恐惧的抬头望去,忽地,他双目暴涨,竟是仿佛望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南宫剑。
可是,可是,可是……
那张脸,那张脸分明就是他十年前的模样啊?他不是受了重伤吗?他前几日不是还奄奄一息么?
无数疑问交错于南宫羚心间,南宫剑这般闭关,究竟是修炼了怎样的奇术?难道,这是《残剑诀》的能力吗?他心中暗道:“看来,他真的修成了‘残剑八诀’了?”
南宫剑丝毫不理会他,就这般从他身边走过,从他脸上除了笑意,竟丝毫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变动;他的眼眸中,倒映出那熊熊燃烧的紫色火焰,喃喃道:
“来了,来了……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
逆天劫 第十一章 希 望
第十一章 希 望
又见洛阳,南宫世家。
剑冢,剑经阁。
这里还是如往常一样阴沉,四方八面的模架之上亮起的长明灯闪烁着淡淡的微光,将摆放在木架上不下百余书籍尽皆显出;然而里侧尽头,便是那张古桐色的木桌,供奉着南宫家先祖的供桌。
“太奇妙了,这真是太奇妙了……”一声惊呼,竟是从这张供桌下方发出;定眼望去,只见那是一名披头散发的白衣男子,他手里捧着一本残旧的书籍,正在翻阅;略显邋遢的面貌不断浮现出惊奇的神色。
南宫寒。
这就是以前那位天生王者,英俊倜傥的南宫传人;那个被家族抛弃,关押在这么一间暗无天日石室中,已是整整一月有余了。
他盘膝坐于地面上,丝毫不去理会周遭的一切;只是他身后却有一个身影正在轻轻摇晃,然后抚摸着他的黑丝,看上去正在为他打理那散乱的发丝。
这是一位少女,亦是他的亲生妹妹……
南宫若。
她面带布满了泪痕,饶是如此,却还是强忍着悲伤,流露出苦苦的笑容;她细心为南宫寒打理着头发,见他忽然这般惊呼出声,忙问道:“哥,怎么了?”
南宫寒一愣,随即合上那本残旧的书籍,面上赫然是《残剑诀》三字;他将那《残剑诀》秘籍收回怀中,一边回头,一边赞叹道:“这《残剑诀》实在是太奇妙了,我实在想不到,原来爷爷教我们的口诀,根本不及这书中所载之万一;这几日我修炼下来,体内竟隐隐有了真气流动的……”
他忽地闭口不说,怔怔的望着南宫若。
南宫寒忽然感觉到有些心痛,心爱的妹妹就在他身后流泪,他竟全然不知;他有些恨自己,急忙伸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痕,柔声道:“若儿,怎么了?”就这么几个字,却是这般温柔。
或许,如今的他,只有对南宫若,他才能表现出怜爱,以及不舍吧。
南宫若连连摇头,她本想努力不去多想;可是无论如何那一段段回忆,还是从她脑海中飘过;南宫羚下手时的无情,南宫剑将他们收押,还有雪的下落不明……
这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日,想要去弄清楚究竟为何会这样;可是却寸步难行;她终究还是无奈的落下眼泪,她一把将南宫寒抱入怀中,悲泣道:“哥,都过了这么久了,爷爷为什么还不放我们出去?我好担心雪,他看不见我们,会不会乱来,会不会出事啊?”
是啊?都过这么久了,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南宫寒心里一痛,他不愿想太多,因为每当他想起这敬爱的南宫家,一声引以为傲的南宫家,将他抛弃时的无情,他就想要疯狂的嘶嚎。
可是看见妹妹这般模样,他又如何忍心?
自从发现《残剑诀》的秘密后,他几乎每日每夜都将心思放到研究秘籍上,根本忘记了他还有这么一个重要,需要呵护的妹妹;他甚是自责,他轻轻抚摸南宫若的脑袋,安慰道:“若儿,不要乱想,即使爷爷不要我们了,还有哥我陪着你,不是吗?”他将南宫若轻轻推开,紧紧握着她的肩,道:“雪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找到我们;到时候,一切都会结束的。”
希望,会结束吧……
南宫若如孩童一般乖巧的拭去眼角的泪痕,微笑着点头道:“嗯嗯;哥,我知道了……你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来,先吃些东西吧。”
她忽地拉起南宫寒,走向石室中的古木桌上;这桌上摆放着一个提篮,提篮中摆放着极为丰富的几道小菜,还有两碗米饭;这些日子以来,都会有人从石门上的小门那儿为他们定时送来米饭,否则即便他们修为再强,毕竟是血肉之躯,如何受得了这腹中之苦。
两人分别坐于木桌左右,这桌上的菜色极为丰富,有荤有素,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从未吃过重复的菜色,从这一点上看,南宫剑并未亏待他们。
南宫若微笑望着南宫寒,不是为他夹菜,照顾的极为周到,可自己却只吃了一点点。
南宫寒见她这样,突然放下手中碗筷,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南宫若摇头道:“我已经吃过了,不饿,哥你多吃点就好,不用管我。”
南宫寒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忽地叹息一声,道:“如果我不管你,还要谁来管你?来,别怄气了,我们都在一起,你吃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一个慈祥的兄长,此时此刻,在他的身上,除了深深的慈爱,别无所有。
南宫若唯有无奈的拿起碗筷,她淡淡吃了两口,忽地道:“哥,这两日来我见你修炼《残剑诀》似乎有了起色?”
若是以前的南宫寒,即便让他得到《残剑诀》秘籍,他也不会擅自修炼;可是,现在的他,和以前已是天壤之别,他不会为了那些死板的门规,而放弃自己唯一的机会……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一提起此事来,就极是开心:“不错;我实在想不到,之前我们所修炼的口诀心法,甚至是招式术法,与这书中记载一比,却是根本及不上万一。”他顿了顿,道:“我这几日以书中记载之法,从第一诀开始修炼,开始什么也感觉不到;不过这几日,我竟可以感觉到丹田之中,似乎有一股气正在慢慢酝酿,不过时有时无,看来还有修炼一些日子才行。”
南宫若闻言大喜,急道:“也就是说,哥你还是有机会恢复,是吗?”她几乎高兴的要跳起来,听到哥哥有希望能够复原,她的心情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
南宫寒微微一笑,道:“还不能确定,其实不管能否恢复,我想这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哥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了,所以若儿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吗?”
是骗人么?
好与不好,都无所谓吗?
还是只是在为了失败时,而不想难过,给自己的借口呢?
南宫若眼眸中闪过一抹无奈,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倒是拿起碗筷,笑道:“若儿会好好活着,所以现在,开饭吧。”
这天真无邪的若儿。
南宫寒这么想着,望着她……
中原以南,黑巫寨。
此时此刻,姬无涯的小屋里有些凄凉;鬼烈伫立于窗户前,望着窗外的秀丽景色,心中一片黯淡;而他身后,紫岚默默的站着,眼眸中,倒映出他凄凉而孤独的背影,始终不发一言。
这木屋显得特别宁静,只是这宁静里,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气息。
鬼烈收回眺望的目光,低下头去;清澈的河水中,他望见自己脸色苍白如纸,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他仿佛自嘲般的笑了笑,轻轻的唤了一声,道:“紫岚。”
这般一唤,紫岚如梦初醒;只是见鬼烈并未转身,以为自己听错了,心中多少有些失落,疑惑道:“烈,你叫我吗?”
“嗯。”鬼烈转过身去,望见紫岚面带失落,心下有些好笑;只是他不露与色,只道:“没什么,只是我觉得这几日来的修养,我的身子已好的差不多了;我想,我们该走了……”
紫岚怔怔望着他,忽道:“走?去哪里?”她一时还未想明白,只是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她几乎惊呼而出,道:“难道你还要去洛阳?……”
鬼烈微笑点头,他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道:“不错;这十年来的恩怨,也是时候清算了……”他转头眺望,只见天际朵朵云儿飘过,是那么的逍遥自在。
紫岚心头忽地一颤,她无言以对,可是她不会让鬼烈就这么去送死:“不行,就算现在你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
鬼烈淡淡摇头,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鬼烈身为人子,却一再惧怕仇人强盛,而不报家仇;他日下得九幽阴冥之地,岂不愧对养我生我之父母?”
为之哑然。
紫岚竟也无话可反驳,她知道鬼烈已是下定决心,再怎么劝阻都是无用:“可是,雪呢?你不是还没有找到他吗?”
鬼烈淡淡笑了笑,只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眼眸中一闪即逝的杀气,道:“我想,他会在洛阳;南宫剑既然能控制他,他恐怕也只有回去南宫家了。”
紫岚觉得有些累,他怎么也不会想要鬼烈去送死啊?可是,要不要拿出来?要不要拿出来呢?……
她心里挣扎着,手不由自主的方向胸口处,轻轻按着。
逆天劫 第十二章 奇 书
第十二章 奇 书
小屋中的气氛,忽然变的安静起来。
鬼烈见紫岚神情怪异,一双玉手轻轻按着胸前,似乎想要什么,却又不愿说似的?他愣了愣,道:“怎么,你想说什么?”
紫岚“啊”的一声清醒过来,她有些太过入神了,以至于鬼烈唤了她数声她才听见;不过当她对上鬼烈疑惑的眼神时,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没,没什么。”
鬼烈一眼便望出她心事重重,摇头道:“不,你有事;既然有事,就不要憋在心里,那样会很难受。”他出乎意料的温柔,仿佛对着紫岚,他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
反倒是紫岚,两腮泛起朵朵晕红,支吾道:“真,真的……”她似乎说不下去了,忽地叹了一口气,赫然从怀中取出一本通体黑色的书籍,这书籍看上去并不残旧,仿佛一直经过极好的保管,只是这本书,是什么?
鬼烈一愣,望着他手中那本书,似乎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自心中徘徊,他疑惑道:“这是什么?”
紫岚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书籍,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一时竟是没有听见鬼烈的话;半晌后,她似下定了决心,将手中书籍递到鬼烈跟前,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鬼烈见她这般模样,只道她是有何难言之隐?缓缓将她手中书籍接了过来,深深望了她一眼后,缓缓翻开那本书籍,细细翻阅起来……
短短瞬间,他的脸上竟转换了几个表情,惊讶,错愕,甚至是不可思议……他几乎被书中的一切所吸引,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就这么望着、望着……
半晌,他就这么沉醉于其中,一时忘却了所有;他似忽地被什么所刺激了一下,赫然抬头,望向紫岚:“这,这难道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想要紫岚亲口告诉他。
紫岚默然,她低头不语,片刻后,她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抬头对上鬼烈凌厉的眼眸,点头道:“是的,如果你所想,这是《天魔卷》全卷……”
轰。
仿佛似惊雷当空炸响,鬼烈突然呆住了,他手中所握着的,竟然就是那魔门至典,整整失踪千年的《天魔卷》?!这似乎太过容易,太过滑稽了……
他甚至有些不相信,只是这个呆呆望着书皮,久久不发一言。
紫岚深深望着他,见他冷漠不语,便知他根本无法相信,又道:“你不必怀疑,这定是《天魔卷》无错,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我身上,不过,它却的确在我身上;这两日我曾仔细查看过,这本《天魔卷》却是真品,虽然是手抄本,可是却比原本记载之术更为详细。”
鬼烈又是一惊。
这,这竟是手抄本?!
他几乎本能的翻阅着书页,果不其然,这书中每个字迹却是明显,而且有些地方有明显模糊的墨迹,就算是一直妥善保管,若真是历经数千年的古书,恐怕也不会如此;这,的确是一部手抄本的《天魔卷》六册全卷古籍。
鬼烈“砰”的一声合上书本,眼眸中似有精芒闪动,他望向紫岚,冷冷道:“这竟真是全本?你是怎么得到的?为什么不早些拿出来?”
紫岚默然无语,鬼烈语气显得极不友善,而且其中还有丝丝冰冷;她心里忽然抖了抖,其实她也感到很奇怪,这部秘籍是放在她那被封印的肉体中,只是在她复活时,她以为有诈,所以并未拿出来,这几日鬼烈昏迷修养,她便在暗中查看了一番,发觉这竟是《天魔卷》?!
面对鬼烈的疑问,紫岚竟是不知如何回话,就这么沉吟低头,半晌才道:“是的,这部《天魔卷》我也是才得到几日,而且其间查看过,这的确是全本,绝无虚假。”
鬼烈默默垂下头去,他的眼眸中倒映出那本黑皮书籍,他心里惊奇不已?!
究竟是谁?是谁能够手抄《天魔卷》?
难道,难道,难道……
他赫然抬起头来,对着紫岚道出心中疑问:“这,这会不会是魔神遗留下来的?”
紫岚一愣,鬼烈似点通了她一般,随即她又想起黑蟒对她曾说过的话?突然,只见她原本疑惑不已的脸色忽然露出一丝喜色,她重重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定是相公乘我受伤临死之际,将这部《天魔卷》放置在我身上,一定是这样……”
鬼烈闻言,心中虽仍有无数疑问,可是目前最重要的,却并非解决这些疑问;他心里有些挣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无法开口。
便在此时,紫岚却是抢在她之前,道:“烈,无论如何,你如果想要报仇,就一定要先好好修炼这《天魔卷》;这是你唯一的希望。”
鬼烈怔怔的望着她,这正是他想要说的话呀?
她就是为了这个,才拿出这天下至宝吗?!
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她不是魔神的妻子吗?
无数、无数疑问徘徊心间,可他仍是重重点了点头,神情间充满了坚定,还有感激:“嗯,紫岚,谢谢你……”
紫岚不语,她只是反望着鬼烈,微笑,如灿烂天际中的云朵,万年雪山中的花儿……
深夜,黑色的乌云盘旋在夜空,天幕阴暗的仿佛压向地面,从苍穹上飘落的雨丝,在凛冽呼啸的风声中,卷过苍茫的大地。
南宫世家,剑冢禁地外。
这里沉寂的仿若地狱,四下莽莽,只有这一条古道从远方延伸而来,孤单地向那扇以古篆刻着“剑冢”的数丈石门,这个历来南宫家最为熟悉的地方,隐隐透露着一丝杀气。
那一扇石门四周,竟仿佛有淡淡的紫色火焰忽而升起,忽而消散,忽而咆哮,忽而悲泣……
“噼啪,砰。”
忽然,不知从何处闪现出一道白色身影,那身影极快,却仿佛无法自主一般,赫然撞向一棵大树上,粗壮的树枝应声而断裂开来,随着他的身子,一同落到了地上。
若在平时,这小小的动静,早已被南宫家巡视的弟子所察觉,可是如今,却没有一点声息。
那白色人影就这么躺在地上,似晕了过去;苍穹雨丝依旧飘舞,打在那昏倒的人身上。
雨一直下,一直下着。
忽地,那白色人影似动了动,身子强烈的疼痛感让他喘息不已,许久才松缓下来;他缓缓站起身来,那一身雪白的衣衫不知为何,早已被鲜血染成红色,远远望去,竟是可怖非常。
这是一个男子,他原本有一张风华绝代的绝世容颜;可如今,风华仍在,却增添了一丝沧桑与伤痛;苍白如纸一般的脸颊,看不出一丝表情的变动。
雪。
他默默望着那刻着“剑冢”两字的巨门,在他的眼眸里,看不见一丝情感,那里显得很空洞,很虚无;可这双虚无的眼眸中,分明倒映出那“剑冢”两字。
雪没有再停留,散乱的发丝在风中飘然而舞;他忽地迈开步伐,向着那扇巨门走了过去;他毫不畏惧剑冢中所散发的摄人杀气,就这么迈进那一扇巨门正中下方的一道两米左右的石门内……
在这沉寂的天地下,丝丝的雨夜中,他的身影终于还是隐没。
……
走过阴暗的长廊,跃过“曾经”收藏着天下无数神剑的“藏剑谷”,雪来到了那一扇刻着“炼剑炉”三字的石门外。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这是他走进来后第一次停住了脚步,就这么站在门前,一双白皙的手忽而升起,却停留在门前三分处。
“轰隆。”
厚重的机关声响起,那扇石门竟就这么自动开启,幽深的长廊出现在眼前,自进入这里后不断响起的“嗤嗤”声也随之大了许多。
雪傲然望着那长廊,不再有丝毫犹豫,赫然迈步走了进去,随着厚重机关声再度响起时,那扇门终究关闭,仿佛一切都是幻影,一切也不曾发生。
这里,一切都没有变。
唯一改变的,是那顶已开始燃烧起紫色火焰的古鼎;还有,那巨鼎旁边,一个黑色的身影,在这火光的照耀之下,那身影倒映在远处的石壁上,显得狰狞而可怖。
沉重虚无的脚步声响起,雪缓缓迈入这石室;而这般情景,便是雪所见到的,他丝毫没有感觉,就这么走到那身影背后,伫立于此,垂头不语。
逆天劫 第十三章 真 相
第十三章 真 相
紫色火焰肆意舞动着,时而幻化成一柄神剑的模样,然后溃散开来,猖狂燃烧,似要燃尽天下。
雪默默伫立于此,当他面对那个背影时,他的脸色依然呈现出冷漠,空洞,无一……
忽地,那个身影动了动,冷然摄人的语音响起:“你回来了?”
雪毫无动静,只是重重点了点头,苍白的脸色在红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可怖:“是的。”
那声音愣了愣,道“你受伤了?”他竟从雪的话音中,探出他受了内伤。
雪又再点头,可是原本不应有变化的脸色突然闪现出一丝痛苦的痕迹,可是却是转瞬即逝,道:“呃,一点小伤,并不会碍事。”语毕,他忽地将目光转向那顶巨鼎,久久不愿离去。
忽地,毫无预警,那个人影动了动,他竟缓缓转过了身子,那是一身青色衣衫,也可以说是历代南宫家门主的服饰;而这个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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