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阿基米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玖月晞
言溯沉默着不回答,审度地盯着他。
king扭头看向arch:“不规矩的人都是他这个下场。”话音未落,他脸色陡然凶狠,拿枪抵住言溯的胸口,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在甄爱耳边炸开。
她的心猛然像被狠狠击穿,眼睁睁看着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瘦瘦高高的男人在子弹巨大的冲力下倒了下去。
“言溯!!!”
甄爱疯了一般尖叫地扑上去,就见言溯静静地躺在地上,清秀的脸一瞬间白得没了丁点儿血色。却很固执地睁着眼睛,浅茶色的眼眸依旧清澈,像是拿水洗过的琥珀,静悄悄地,一瞬不眨地看着她。
“言溯!”她轻轻唤他一声,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吧嗒吧嗒砸在他的衣领上,晕开一层层墨色的水渍。
他左胸口的风衣和衬衫全让子弹烧破了,防弹背心也深深地凹陷了进去。
他只是笑笑,那手点了点胸口,声音很轻:“这里,不疼;没有刚才在外面,听见枪响,疼。”
他断断续续地说完,停歇了。薄薄的嘴唇惨白着冲她笑,以示没事。
甄爱的心像是被扯了一道口子,痛得眼泪流的更猛,手枪抵在胸口那么近的距离,就算穿了防弹背心,肋骨也肯定被枪击的力量打断了几根。
不然,他不可能疼得脸都白了。
居然还笑!
外边的热浪一层层地扑过来。
甄爱抹着眼泪:“起火了,把你烧死了怎么办?”
“烧成黑炭还能净化空气。”他居然开起了这么低劣的玩笑,说完,就强撑着,缓缓站了起来。
甄爱看见他咬着下颌一声不吭,可额头上分明疼出了冷汗。她心痛得要命,还要再说什么,king上前拉她:“不想他烧死你就快点儿!”
甄爱被king的枪推着,捂着手上的手臂,三步一回头,眼泪汪汪看着言溯。救火车的声音还没有响起,火越来越大,漫天地跳窜,像一张红帘子。
他脸色白皙,挺拔地立在火幕前,看着她,苍白的唇角带着深情的微笑。
那个眼神在说,ai,我们都会活着出去!
甄爱很快被带到地下一层的保险库,一路畅通无阻,各种密码门king都打开了。甄爱已经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们背后定有s.p.a在支撑。目标,或许就是她的保险箱了。她早知道,保险箱里的东西会引他们上钩。
空荡安静的走廊上,甄爱和安珀走在前边,king拿枪跟着。三个人的脚步声很错乱。
走到保险箱前,甄爱话不多说,迅速打开,又漫不经心地伸手去拿里面的东西。
“我来拿!”king担心甄爱捣鬼,恶狠狠地命令。
甄爱慢慢收回手,退后一步。
眼见king探身去拿东西,甄爱突然闪到安珀身后,左手箍住她的脖子,右手的匕首抵住她的喉咙。
安珀像是变了个人,极其镇定,没有尖叫。
king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已来不及。
甄爱眼睛阴森地像黑洞:“别想朝我举枪,你动一下,我就刺穿你妹妹的脖子。”
king的脸上瞬间划过一丝凶狠,像是要把她吃掉才甘心,但他忍住了,真的一动没动。
反倒是安珀,轻晃晃地笑:“没想到你这么警惕,居然在保险箱里放匕首,是我疏忽了。也没想到你这么聪明,猜出了我们的关系。”
“是你们做得太明显。”甄爱语调阴冷得像寒冰,哪里还有刚才在外面淡漠的样子,
“你是第一个明目张胆挑战他的人,他居然没有杀一儆百。玩游戏的过程中,他意兴阑珊,并没多大的兴致,却十分在意你的情绪,三番五次看你的表情。”
那种表情是最单纯的开心与宠爱,无关男女。就像甄爱的哥哥,一心一意竭尽所能地去满足她任何大大小小的愿望。
“安珀,你的表情当然是很入戏了,有时疯狂,有时激烈,却偏偏没有害怕。还有,那个男生受伤时,苏琪是帮忙摁伤口去的,你既怕脏了自己的手,又想多看几眼他痛苦的表情……”
突然,“滋”地一声响。很突兀,没有任何后续反应。
安珀一惊,再次摁了一下手中小物件的按钮,又是一声“滋”。
仍旧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安珀和king都不可置信。
甄爱很配合地发出一声轻音:“嘶~~~”凑近安珀的耳朵,冷笑,“安排你们来的人没事先告诉你们吗?这种程度的电击棒对我没用。”她把安珀扭了个方向,恶狠狠看着king,“放下枪,东西给我。”
king咬着牙,眼神凶神恶煞。甄爱稍一用力,匕首划破了安珀的皮肤。king愤怒地把枪扔在地上,又把手中一小块金色递给甄爱。
后者一把夺过链子。
就在这一刻,king反手抓住链子一扯,瞬间握住甄爱的手臂,一使劲,她受伤的胳膊像被拆掉一样痛得撕心裂肺。
而和king有眼神交流的安珀也在同一时间掰住甄爱的右手腕狠狠一拧,自己钻出束缚,却把她扭在地板上。
左臂的伤口被扯开,地板上一瞬间全是鲜血,甄爱痛得差点儿晕过去。
安珀跪在她身上,死死压着她的脖子,哼笑一声:“他倒是提醒过我,你的右手没有力量。”
甄爱一怔,复而吃吃笑了起来:“他?呵,他为了抓我,亲自出面安排工作了吗?就凭你们两个,好像,还没有那个能力呢!”
“他不是亲自安排工作,他是亲自来了。”安珀一字一句地说出这话,感觉到甄爱的身体不经意间僵硬了起来,她开心地哈哈大笑,低头凑近甄爱,“他就在那些人质里,你没看出来?”
甄爱的呼吸开始紊乱,他,在上面?那……她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却又死死抵制着自己不肯去想。
但安珀帮她残酷地挑明:“哎,你刚才那么担心那个叫s.a.的男人,他可都看到了。你说,他会不会杀死他?好遗憾,那个s.a.至少被我哥打断了两根肋骨,都不用较量,直接k.o.。哎,真可惜那么一张俊俏的脸。”
甄爱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整个人都静默着,像是沉睡了,仿佛没有听到任何话,没有任何感觉。
安珀还要刺激她,轻轻地笑:“他死了,你会不会伤心呢?”
被压趴在地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king捡起枪,走过来,看着甄爱的后脑,想起刚才她指自己时的样子,叹息:“先生要的人,果然很漂亮。”
“不过安珀,别那么多废话!把东西和人都交出去,我们的最后一单就完成了。赶快撤,这女人很重要,中途出什么问题交不了差,都得死。”
说着,他俯身拉甄爱手中的金色链子,甄爱却忽然一把抓住了他。
很柔,很软,很无力的挣扎。
king冷笑着甩开她,要不是那人交待要活人,他真恨不得把她……刚才手上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有点儿疼……不是有点儿。
king抬起手腕,赫然一枚蓝色的针眼。
“你给我打了什……”话没说完,手枪掉在地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整个地下保险室回荡,凄惨得像用爪子在人的心上撕扯。
安珀惊愕地扭头,那个平日总是寡言又冷漠的男人此刻完全变了形,像大虫一样缩在地上直打滚。
“乔!”安珀喊着哥哥的真名,飞扑过来,却一下子吓得灰飞魄散。
king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连耳朵都在大量的出血。原来硬朗的脸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黑点,而挨了针孔的那只手瞬间黑化开始腐烂。
king剧痛难忍,连话都说不完整,那么大个人缩成了球,在地上疯狂地滚来滚去,摧肝裂胆般地惨叫,一声一声撕扯着人的神经。
“你干了什么?”安珀怒目回头看甄爱,后者脸色惨白,显然也震惊于king的苦痛折磨。但她的目光很快移开,看向地上的那支枪。她刚要去拿,却飞快地滚进旁边的走廊里。
安珀抽出随身带的枪支,打了一发子弹。刚才,就是她的枪从背后杀了杰克。
安珀刚起身,地上的king伸手抓住她的脚,嘶吼着祈求:“amber,杀了我!杀了我!”
安珀蹲下来,抱着他血流满面的头,红着眼睛咬牙切齿:“不,等我杀了那个贱人。等我杀了她,我带你出去,我送你去医院。就算坐牢,我也要把你救活。”
“没用的!啊!”king痛苦得无以复加,狠狠地拿头撞地,“这是组织研究的新型神经毒素,没药可解!还有,你不能杀她。杀了她,boss不会放过你!拿着这个。”
他伸出黑乎乎满是血脓的手,把金链子交到她手里:“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一半,换你一条命。以后,别干了。拿着钱,好好的。”
“不!”安珀握着链子,大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贪玩。是我害的你,是我害的!”
“没有,我不怪你。只希望你最后一次听我的话,不要杀她,保护自己。”king说完,突然惨叫一声,扑上去握住安珀手中的枪,用力扣动扳机,“砰”地一声打穿了自己的头颅。
安珀身上溅满了血和脑浆,而她亲爱的哥哥,黑乎乎的像团烂泥,倒在大片的血泊之中。
那个在军队里受过无数历练,被俘时面对各种酷刑都咬紧牙关的男人,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不堪忍受折磨,自杀了。
安珀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平平静静地站起来,提着枪,一步步走向隔壁的走廊。今天,她非要一枪一枪,一刀一刀,折磨死那个害死她哥哥的贱人!
她飞快转过走廊,两边的墙壁上是无数的密码盒子,白光一片,却没有甄爱的影子。
室内有3条走廊,她移动几步依次查看,都是空空如也,只有地上的血滴。
她知道,甄爱站在尽头的拐角里。
安珀脱下鞋子,光着脚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她可不想和甄爱浪费时间,围着保险箱墙壁转圈圈。只要她无声无息地走去另一端,到时,不论甄爱往哪条路跑,她都可以站在笔直的走廊这边,一枪打断她的腿。
她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地靠近尽头。
可没人告诉她,甄爱有极其出众的听力。
她看到甄爱影子的瞬间,猛地拉开保险栓摁动扳机。但甄爱早就预测到了她的行为,在她瞄准的那刻,甄爱比她更快地伸手,左手紧紧握住她的枪背,用力一推。
哗啦一声,弹匣落下来,掉进甄爱的右手里。
甄爱一脚踢开安珀,冲进去走廊把弹匣扔进自己的密码箱,“啪”地一声关上门。
转身又迅速去抢地上king的枪。
安珀冲过来,扑住甄爱的腿将她扯倒在地,爬起来,狠狠一拳打在甄爱的腹部,又即刻像豹子一样扑去抓哥哥的枪。
而甄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抱住安珀的腰用力一甩,把她撞到墙上,反身再去抢枪。安珀再度扑过去,两人同时握住。
亲爱的阿基米德 第46章 恶魔降临枫树街(10)
安珀面容扭曲,死死握着枪管。甄爱虽然左臂受伤,但抢到了扳机,索性连连开枪,“砰砰砰砰”5连发将枪中的子弹打得干干净净。
对面的保险箱上一个个的小坑,烟雾弥漫。
“你以为我就杀不了你了!”安珀咆哮着,瞬间像发狂的母狮,抓住甄爱右臂的伤口,狠狠一个过肩摔,把她整个儿砸在了密码墙壁上。
甄爱重重摔在地,痛得浑身散架,几度挣扎才勉强坐起来。而安珀疯叫着朝她冲过去,一脚踢下……
但就在这时,响彻天际的连环爆炸声在四处炸开,天地间剧烈动荡,地下室像装在沙漏上的房子,拼命地摇晃。
不出一秒,钢筋做的墙壁跟硬纸板一般碎裂,天塌地陷。
重重的金属墙四分五裂,噼里啪啦砸下来,安珀站着高,一下子被打倒,瞬间被掩埋。
反是甄爱重心低,眼见地下室倒塌,赶紧伏低,沿着门线跑了出去。
言溯望着甄爱消失在大厅,才缓缓挪动一下脚步,吃力地侧过身来。
浓烟滚滚地往天上涌,这座银行位于一栋上世纪的古老建筑里,只有3楼,外层木制石膏结构。照这个速度,不过两分钟,浓烟就会沉降到整个大厅。到时所有人都会开始窒息。
消防车在外面,但很难在短时间内控制火势。
言溯望着漫天的火势和瑟瑟发抖的人质,对arch道:“放他们出去吧,我留在这儿。那个警卫没有死,你的手上还没有人命。”
arch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拿枪指着言溯。因为,正如言溯想的,他只关心钱和安全逃离。杀人的确对他没好处。
言溯看他垂下眼眸,知道他在考虑思索,继续道:“你可以一个人带着所有的钱离开。”
arch一经提醒,立刻看向柜台上的旅行包,命令黑人:“去把钱拿来。”
黑人照做,拎着重重的两三个钱袋过来,递给arch。后者爱财,弯腰把钱袋往自己脚边拉拢。就在这时,黑人男子突然发力抱住他手中的枪支把他扑倒在地。arch条件反射地开枪,子弹却一发发打进火场。
剩余的人质全见了生的希望,在一刻间扑上来七手八脚地将arch制服,卸了他的枪,又找绳子把他捆起来。
直到这一刻,大家脸上才换了怔忡茫然如获大赦的表情,互相拥抱着庆幸痛哭。倒是苏琪十分机敏,很快把地上的枪支捡起来,提醒:“先别哭,赶紧离开。小心那个变态马上就上来了!”
大家听言,再度紧张起来,寻找出路。可此刻的银行大厅已经弥漫在熊熊的大火里。
苏琪带大家去柜台里找纸巾或毛巾,用饮水机接水打湿备用,大家齐心合力把大理石柜台那边的东西清理出来,留出足够空旷隔绝的地方,做了力所能及的自救措施后,忐忑地等待消防车。
苏琪和大家还把日本男人和戴安娜的尸体拖了进来防止被火烧焦,算是给他们的家人留一份尊重。
言溯默默看完,转身离开。
苏琪见了,喊他:“s.a.先生,你去哪里?”
言溯头也不回:“下去。”
“可你受伤了,而且下面的人有枪!”日本女人担心地喊。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不要去了!”
这下大家都暂时安全,经过刚才的齐心合力,剩下的人质空前的团结。
而且,面前这个高高瘦瘦步履虽然极力稳健却仍显吃力的男人,刚才只身进来换去了19条人命,还无时不刻不为他们的安全努力,丝毫不顾自身安危。这样的人,早已驱散了他们心中的猜忌、丑陋、和负能量。
现在看他还要下去救人,大家都于心不忍。
黑人男子站起来:“s.a.先生,我同你一起去。”他握紧手中的枪。
言溯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却落在棕发男人身上:“他和苏琪带着剩下的人,你陪我去。”
大家都看向亚撒。是个沉默寡言却冷静能干的年轻人,刚才他一直不曾慌乱,帮大家搬东西找出口。
这样的人陪s.a.先生下去,大家都放心。
亚撒神色不明地看了言溯几秒,接过黑人手中的枪,同言溯下去了。
大火烧断了中央电缆,地下室的应急电源也受了影响。一路走过去,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像抽搐而垂死的病人。
两个身形颀长的男人互不说话,影子平行不相交,沉默而缓慢地走进地下深处。
灯光时亮时暗,投在同样轮廓分明的脸上,各自冷漠而严肃。
路越来越深,越来越暗。
先说话的是亚撒:“你走的路,不是去密码保险库。”
黑暗中,前边的人安静地笑了:“哦?你怎么知道不是去那里?”
亚瑟极轻地愣了一下,唇角即刻浮现一抹寡淡的笑意,不回答反而问:“你看上去很吃力,需要我扶你吗?”但其实,言溯的步伐看上去出奇的稳,一点儿都不像受了重伤的人。
“不用。”他并不看他,回答得漫不经心。隔了几秒,问,“你叫什么名字?”
“asa.”
“哪里人?”
“d.c.”
“真名?”
“……”
昏暗的地下走廊里,亚撒沉默了。他看一眼身边的人,可他只是淡定地继续走着。
弯弯曲曲的地下走廊越来越狭窄,周围全是线路复杂的各种管道和仪器,仪表盘上彩灯闪烁,数字窜来窜去。
走廊的灯光闪了闪,又暗了。他的侧脸虚弱而苍白,像一张纸。
亚撒心里闪过一丝讥讽的好奇。他拿着枪,而他断了两根肋骨,实力悬殊。既然他都已经怀疑他了,怎么还有胆量单独叫他下来。
亚撒闲适地说:“arthur,我的真名叫arthur。”
arthur,和言溯知晓的那个名字重叠。
言溯的话里有了笑意:“亚瑟,s.p.a.的幕后主使,真是幸会。”
亚瑟不悦地皱眉,这个人知道得太多了。而且,他乔装过,连甄爱都没有认出来,素未谋面的言溯是怎么认出的?
这样的竞争里,他认出了他,他便从此视他为对手。
他并不是不敢承认自己身份的人,散漫地轻笑:“啊~让你看出来了。”
已经挑明了敌对的方向,言溯却依旧清淡,丝毫不慌,说话的语气像是叙旧聊天:“你比我想象中的年轻。”
亚瑟耸耸肩,“子承父业。……不过,是谁告诉你我的信息的?”
“看出来的。”言溯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平稳地撑着自己的身体,
“king他们几个如果没有强大的同伴撑腰,不可能设计出如此精密的抢劫。那场杀人游戏不需要杀手,却选择甄爱,说明有人想给她进行心理施压。她三番五次地不配合却没被杀,后来甚至被其他人怀疑。不过是让她体验,她在这个小世界里不被信任,注定背叛和牺牲。”他莫名心疼,“这一切只有组织可以解释。”
“你是这个游戏里最违和的一个人。始终淡定,不害怕,不像安珀那样沉醉在游戏里,也不像苏琪那样镇定地关心他人的安全。你很漠然,不在乎周围的任何事情。你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场景放在眼里。
king他一直不敢和你有眼神交流,甚至不敢看你。
king要去地下室时,你问他可不可以先放人质走。你是在暗示他不能放我走,并命令他对我开枪。这也是为什么king突然变得凶狠并第一次对人开枪。
这些足以说明在s.p.a里,你的地位要比king高好几个级别。
可我那时还以为你或许是一个比较高位的成员,并没有往arthur本人这方面去想。”
言溯停了一下:“但后来,起火了。”
亚瑟一愣,无意义地笑了笑,他明白了。
长时间的说话让言溯呼吸紊乱,左胸戳心般的刺痛一阵阵地袭来,他背上已全是冷汗,却不动声色地缓缓调整了呼吸,极力掩饰去语气中的吃力:
“起火了,人质里只有你没有流汗。我以为你有什么病症,但火光那么大,映在你的脸上,没有任何光彩。活人的肌肤在强热和强光下,都会散光。”
四周的光又暗了一度,他说,
“碟中谍里,汤姆克鲁兹的人皮面具竟然是真的。
呵,你需要戴面具伪装,无非是怕甄爱认出你来。她和我说过,组织里等级森严,一层对一层,不可越级。她不参与任务,见过的人,寥寥可数。”
亚瑟的脸笼在暗色里:“她竟然和你讲了这些?”
她竟然如此信任你!
“即使有所有这些,我也不确定是你。可刚才你自己承认了。”言溯脚步慢了点,嘴唇几乎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在黑暗中森然的白。
亚瑟语气冷了一度:“既然你都知道,你不担心她此刻的安危?”
“你是说那对兄妹?”
“原来你早就看出安珀不是人质了。”
“他们的任务是甄爱的保险箱,作为内应的人质,当然也要选择保险箱业务,和king一起陪着甄爱下去。两个人,不多不少。玩杀人游戏选人质时,你们原本就要选甄爱的,挑那个小女孩不过是个插曲,你们利用了甄爱的善良。
安珀的假装在我看来是小儿科。整个游戏,她一直都表现得很不配合,好像很胆大很急躁,但一点儿也不害怕。她挑衅了king,却没有激怒king,我想,是因为他们两个在交流,在一起享受游戏。
另外,
他们的兄妹特征太明显。绿色加琥珀色瞳孔,世上最罕见的瞳色之二。安珀右眼戴了一只浅茶色隐形眼镜,就是为了掩盖瞳孔颜色。欲盖弥彰。”
“很厉害。”亚瑟凉凉地笑笑,转而冷了面容,定定地问:“你不担心她?”
两个男人,自然都明白这个“她”指谁。
不担心是假的,但,“她有办法对付他们!”
亚瑟挑眉,难掩嗤笑:“她?我可不认为。”
言溯不理会他的质疑,琥珀色的眼眸里不自觉就含了温柔的笑意,缓缓道:“她是个警惕又勇敢的女孩,很聪明,会自救。我相信她,也很清楚,即使她受了伤,她也有办法脱险。那对兄妹,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亚瑟沉默了。
她现在,变成这样了吗?
他的印象里,她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小小的碎花裙,胆小又怯弱,一只假蟑螂能把她吓得乱蹦乱跳满屋子窜。兔子死了她要哭,揪她辫子她要哭,捏她脸蛋她也要哭。什么都只会哇哇哇地哭着去找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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