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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阿基米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玖月晞
起身对着镜子左右看看,乌黑柔顺的长发像戴着小花环的瀑布,典雅又温婉。
她不会化妆,只因喜欢唇彩的颜色,涂了一层。她对着镜子,盯着唇上的色彩,忍住了想舔舔的冲动。
言溯马上要来接她。
陪他去医院拆绷带的那天,她多看了路边的swensens冰淇淋店几眼,彩色的水果,花花绿绿的冰淇淋。
他见了,牵她进去。
他不爱甜食,坐在落地玻璃窗前安静看她。夏天阳光下,她的脸白皙得几乎透明,欢欢喜喜。
那时,店里播放着林肯公园出道之初的歌somewhere i belong。
甄爱愣了,她记得哥哥很喜欢。
言溯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伸手过来抚去她嘴角的饼干屑:“下星期纽约有林肯公园演唱会,想去吗?”
甄爱现在想起,唇边似乎还留着他手指微凉的温度,她不禁弯弯唇角,换了鞋子下楼。
夏天到了,阳光从茂盛的树叶间洒落身上,她抬头望着树叶斑驳的天空,又绿又蓝,心情很好。
坐在路边的白色长椅上,一会儿看见了言溯的车,她不自觉微笑开。
白色的车停在她面前,她乖乖坐在路边,冲他安逸地笑。夏风轻拂,裙角飘飘,美得像自此刻进了他的记忆里。





亲爱的阿基米德 第52章 严肃的真爱(4)
言溯从后座拉出一只有他那么高的胖嘟嘟的大熊,单手搂住它粗粗的肚皮,两三步踱上人行道,在她面前站定。
甄爱看看那栗色的毛茸茸的熊娃娃,脸上闪过一丝欢喜。
那天他对她说:“每次见面,我送你一份礼物;每次见面,你亲我一下。”从那之后,音乐盒,玻璃球……每次都有惊喜。
她抬头仰望他,黑漆漆的眼睛里阳光闪闪。
他70度弯腰,俯身凑近,嗓音清扬地打招呼:“hi!”
她怦然心动,抿唇笑:“hi!”
言溯白t恤浅色长裤,干净清爽,手里变出一朵七色花发夹,轻轻别在她发间。
她睫毛颤颤,垂下眼睛。
“在等谁?”
她摇摇头:“没有等谁。”
他倏然浅笑,眼眸一垂,落在她粉嘟嘟的嘴唇上,问:“嗯,唇彩什么味道?”
她摇头:“不知道……甜味?”
他凑过去,碰一下,“嗯,是的。”
她轻笑着扭头,撞见熊宝宝萌萌的大脑袋,它歪着头,黑溜溜的眼珠乖乖看着她。
他每次送她的礼物,她都喜欢。有些已不适合她的年龄,却适合她。就好像,他在一点一点填满她空白的孩童时代和少女幻想。
她欢喜地从他手中抱过比她高比她胖的大熊,手臂环不过来,毛绒绒的柔软又贴心,盈满她的胸怀。
她太喜欢了,不住地蹭大熊的脑袋,像是找到了伙伴的小熊崽。
甄爱给大熊起名言小溯,言溯听到这个名字,居然没抗议:“如果我不在,你想抱我,就抱他。”
甄爱对它爱不释手,一路和它挤在副驾驶上,听演唱会也要抱进去。她比熊还细,远远一看,像只熊宝宝布偶。
甄爱第一次听演唱会,气氛热烈奔放,粉丝们欢叫跳跃,为台上青春飞扬的摇滚歌手欢呼。她只是纯粹被音乐吸引,每一首歌,她都能从中找到共鸣。
歌里总有淡淡的迷茫和忧伤,但也总有冲破天际的力量和希望。
甄爱靠在言溯怀里,说:“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他很喜欢他们的歌。”
他从后面环着她的腰,“ai,”他轻声复述全场吟唱的歌词,“你是否感到冰冷无助,满怀希望却最终绝望,请铭记此刻的悲哀与沮丧,终有一天,它会随时光飘远。”
全场的人跟着和声:let it go!let it go!放手,让它过去!
甄爱听着耳边他的细语,微笑。
以前的悲哀和沮丧真的会过去。她在唱进灵魂的音乐中瑟瑟发抖。
她紧紧抱着熊娃娃,言溯紧紧抱着她。
演出结束后,甄爱去洗手间,进去前把大熊塞在他怀里,转弯时回头一看,他那样冷静淡然的脸,单手拎着巨大的毛绒熊,还真是可爱。
言溯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侧头看大熊:“你叫言小溯。”
大熊歪着大脑袋不理他。
言溯:“你比isaac还笨。”
“s.a.!”有人叫他,这声音……
言溯蓦然一愣,回头。
女生鸭舌帽宽t恤迷彩裤,穿着很男孩子气,却掩饰不住清丽脱俗的容貌。只是脸色不太好,眼睛湿润,像受了委屈哭过。
她望一眼几秒前甄爱消失的方向,又看他;
言溯平静道:“女朋友。”
她愣了愣,倏尔淡淡一笑:“看出来了!”
“l.j,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眼睛还红着,却努力笑:“今天。你知道,他们的演唱会我一定会来。我有事找你。”
“什么?”
“你今天忙,改天吧!我知道你的电话和地址。”她余音未落,消失在人群。
言溯淡淡收回目光。
她走了几步,回头张望。
那个白雪娃娃般的女孩飞跑着扑进言溯怀里,熊宝宝都被压瘪了。
女孩穿着白裙,黑发如瀑,像极了希腊神话里的女神。
夜深了。言溯把甄爱送上公寓,他看着她开门进去,却没走开,而是静静靠在走廊墙壁上,适才望着她时的温柔笑意一点点收敛。
一路走来,公寓地毯上整齐的凹痕,绿植里摁压和搜索过的痕迹……她的房间里有人。
甄爱抱着大大的熊进屋,开灯,笑意荡然无存。
客厅里立着一排健壮的黑衣男,为首的是二十八九岁的漂亮女人。她不动声色地扫甄爱一眼,显然诧异她的装扮:“你去约会了?”
甄爱不答,漠然:“有什么事,亚当斯小姐?”片刻后纠正,“不,现在应该称呼你范德比尔特太太。”
“都可以。”安妮微微一笑,她是主管甄爱研究进度的负责人,只在有重大事情时出现。
黑衣的特工们沉默寡言,他们早搜索检查整个房间。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来排查监听监控追踪仪等设备。
甄爱有这方面的知识和警觉,完全不需要他们帮忙。在她看来,这是变相的监督。
安妮的目光落到甄爱怀里的大熊上。
工作中,她从不提私人的事。她的婚礼上,甄爱是言溯的亲密朋友,冷淡又常常出神;在这里,甄爱是她的下属,一个严谨高效,冷静自持的科研人员。从5年前认识17岁的她到现在,她一直都是素净低调,无欲无求的。
“你喜欢这种东西?”她很难想象平日那个甄爱会有小孩儿心性。
甄爱没回答。
安妮指着窗台,那里放着彩蛋玻璃球音乐盒小手工之类的:“那些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可你突然买这些东西,有没有想过安全?”
甄爱微微皱眉:“你有什么事?”
安妮起身,甄爱放下大熊,和她一起走去卧室。
安妮关上门:“anti-hnt-dl抗病毒血清研制成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甄爱很平静,没有开心或不开心。
安妮笑容收敛:“不过,一个月前枫树街银行的爆炸案,警方发现了一具死相极惨的男尸。我们对外封锁了消息,但cia内部还是要彻查清楚。甄爱,你擅自把神经毒素带出实验室了?”
甄爱静静抬眸看他,没有半点害怕或慌乱:“我怀疑组织的人找到我了,需要防身。”
安妮清楚她年纪虽小内心却坚韧,软硬不吃,指责无用,索性转移话题问更重要的事:“上面比较好奇,实验室走廊壁上全是自动探测仪,你是怎么把毒素带出来的?”
甄爱缄默。
安妮深思,想起赖安说有次甄爱给小白鼠注射毒素,针管不小心划破了手,她却安然无恙。难道她的身体有奇怪的机制能容纳毒素?
她扬了扬手中的录音笔:“上面要知道你的下一步工作打算,和往常一样,语音记录。”
甄爱遂例行公事地回答:“anti-hnt-ls研究。”
简短,不多说一个字。
安妮追问:“这个完成之后?”
甄爱顿住,她也不知道。原以为对这两种神经毒素的研究是很漫长的过程,但几千次的高效试验后,突然成功了一半。照这么下去,研究终点指日可待。
那她……心猛然突突地跳,这是不是意味着,不久的将来,她可以回归平凡的生活了?
希望很快被安妮打破:“甄爱,我们知道,你的母亲除了发明这两种毒素,还有三项绝密技术,一是克隆人,二是停止人体死亡机理,三是改变人体生物能,也就是超能力。”
甄爱波澜不惊:“不论是克隆人,阻止人死亡,还是让人体拥有超能力,都有很多科学家在尝试,但都无法越过瓶颈。”
安妮似信非信:“可你的母亲是绝世天才,你也是。你……难道没有从她那里……”
甄爱淡定自若听着,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地打断:“亚当斯小姐,在这两方面,我和其他科学家一样束手无策。”
安妮耸耸肩,不信,
“但据我们所知,至少在生物能方面,你母亲掌握多种药物,可以赋予人体像动物一样的力量,如猎豹的腿肌和速度,类猿的臂力,北极熊的咬力,蝙蝠海豚的超声波探测,还有其他动物的夜视力,听力……”
甄爱瞥见她探究的眼神,淡淡一笑:“小姐,我的夜视能力和听力,是从小关黑屋子适应出来的,不是靠吃药。”
“那就是真的有药了?”安妮微笑。
甄爱看她:“可惜我不知道。”
“我觉得你撒谎了。”安妮不深究,转而说,“cia内部有几个卧底被发现后,灌食了动物类药,出现了动物属性,再也无法过平常人的生活。甄爱,你有什么办法?”
“没有。你也不用试探我。”甄爱表情冰冷,“这种药很少,你不用担心组织会让它流入市场。”
安妮反驳:“你能保证?你确定组织不会在药性试验稳定后,大量制造卖给恐怖组织?”
甄爱微微抿唇,一句话不说。她当然不能保证,她只是希望不要这样。她现在就像鸵鸟,仿佛把脑袋埋进沙子就不用面对。
病毒,实验,药物,胚胎,克隆,细胞,这些冷冰冰的伴随她从小到大的东西,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她真的,不想去管这些事。为什么这么沉重的负担全要压在她身上。
偏偏她有不得不管的理由,而以安妮为发言人的那群人深知这一点:“甄爱,发明这一系列泯灭人性的药物的,正是本世纪最邪恶的科学家,也就是你母亲。而你的手上,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
甄爱依旧静默,脸却白了。
安妮直奔主题:“我们要求你制作出这些药物的解药。”
甄爱抬眸:“那就首先要做出药物。这样你们和s.p.a.组织有什么不同?”
安妮听出她的讥讽,解释:“当然不同。我们不会把它们用在人体,可s.p.a.的科学家也在研究,并在人身上实验。甄爱,你必须要找出解药。
这是为你父母赎罪。”
一句话让甄爱完全静止。
她要为她父母赎罪……赎一辈子的罪。
她静默地看她,漆黑的眼睛像空空的黑洞,没有一丝光彩,突然一闪而过莫名的狠劲。
安妮这处事游刃有余的行政官竟被她无声的眼睛看得莫名脊背发凉。
一秒又一秒,甄爱最终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地离开,走出房门,却被眼前的一幕怔住。
大大的胖胖的熊宝宝倒在地上,栗色的身体变成了一层皮,鼓鼓的肚子被直线剖开,白白的棉花散得到处都是。它歪着脑袋,黑黑的眼珠几近脱落,却仍懵懂而乖巧地看着甄爱。
她陡然间握紧拳头,愤怒又怨恨,想起言溯搂着它朝自己走来,想起他抱着他们两个听演唱会,想起他说他不在就抱言小溯,她心痛得像被剖开的是自己。
她眼睛都红了,盯着他们一字一句道:“谁准你们拆我的熊?”
没人理他,黑衣人只向她身后的安妮汇报:“检查过了,这个玩具没问题。”
它是言小溯,它不是玩具!
甄爱死死咬着牙,一句话不说,跪下来把地上软乎乎的棉花塞回熊宝宝的肚子里去。熊宝宝太胖了,之前身体撑得圆鼓鼓的。这下肚子上开了那么一条大口子,怎么用力塞,都总有棉花挤出来。
她死死忍着眼泪,花了好大的功夫塞好,费力地把巨大的熊横抱起来,转身出门去。
一出门却见言溯低头立在走廊对面。他听见声音,抬起头,见到她怀里歪歪扭扭肚子大开冒棉花的熊宝宝,微愣。
“对不起!”她哽咽着,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白色汽车停在深夜的路边,后座亮着米黄色的灯光,温馨又安逸。
栗色的大熊宝宝躺满了车后座,眼睛已经缝好,歪着头静悄悄看着对面的人。
言溯揽着甄爱,坐在地上给熊宝宝缝肚子。
她静静抓着大熊的肚皮,他静静一针一线缝补,车外风吹树摇,车内光影暖融,两人配合默契,默然不语。
熊宝宝脑袋大,胖腿短,割开的肚皮有1米多。言溯耐心细致地穿针引线,偶尔分心低眸看看怀里的女孩。
他脑子里还刻着不久前她从家里冲出来的样子,长发白裙,形单影只,瘦瘦的她艰难而用力地箍着比她还高的胖胖熊。
大熊冒着棉花,一脸无辜;她气得浑身颤抖,眼泪汪汪。
他早料到是cia进行安全排查,却没料到熊熊会受到这种待遇。




亲爱的阿基米德 第53章 严肃的真爱(5)
当时,她哭着说:“对不起,他们把你送给我的言小溯拆掉了。”
而现在,她安安静静缩在他怀里,没有表情,微白的脸上,泪痕早干了。
他胸口沉闷,不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是收牢臂膀,拢她更紧,下颌时不时蹭蹭她的鬓角,想给她温暖和力量。
她没反应,一直呆滞。等熊宝宝的肚皮快缝好了,她才空茫地抬头,望向车窗外路灯下树影斑驳的夜,眼中闪过一丝蚀骨的怨恨,语气却飘渺无力:“我真是恨死了他们!”
彼时言溯正给线头打结,听了她语气中的恨,手指微微一顿。他回眸,她落寞的侧脸近在唇边。
“他们……谁?”他知道她不是说那些特工。
她靠在他胸怀,不回答这个问题:“我想去看我妈妈。”
凌晨的东海岸,狂风呼啸;正是夜最黑的时候,天空中没有半点星光。
甄爱立在峻峭的悬崖上,脚下杂草萋萋,一块白色的方形石碑,光秃秃的连字母都没有。
言溯站在她身后十米多远,不知海风里她这样单薄的衣裙会不会冷。他想过去给她温暖,但克制住了。他知道她此刻最需要的,其实是孤独。
夜色浓重,甄爱的脚紧靠着冰凉而低矮的石碑,地下埋了妈妈的半块头骨。那天,她摁下黑色按钮,妈妈在她面前变成粉末。
当时她呆若木鸡。亚瑟用力拧着她的肩膀,像要吞掉她:“你不相信我?我告诉你白色是取消键,你却选黑色!”
伯特贴近她的耳朵:“因为我们little c其实想杀掉妈妈呢。哈!她和我们一样,骨子里都是恶魔。”
“你不该死吗?”此刻,甄爱望着黑暗无边的天与海,唇角微扬,“我真的,恨死你了。”
她身子单薄,在夜风中立得笔直,居高临下藐视着脚下的石碑:“呵,最邪恶的科学家,把我的生命钉在耻辱柱上,把我的生命变成一段只有受难的苦行,竟还有资格教育我。”
“我不能哭,这是懦弱;我不能笑,这是引诱;我不能期盼,这是不坚定。我不能吃甜食,不能穿有色彩的衣服,不能有洋娃娃,连头发都只能束马尾。”
夜风卷起她的白裙黑发,在夜中拉扯出一朵凄美的花。她背诵着母亲的教导,淡漠得没有一丝情绪,却字字揪心,“我不能高兴,不能生气,不能反抗,不能不听话。因为所有的情感都是欲望,而欲望是一切不幸的根源。”
“可我被你训练得那么听话,那么会做实验,我对人生一点儿期待都没有,为什么我还是那么不幸?”
她深深低下头,仿佛肩上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得她永远直不起来。她声音很轻很缓,没有起伏,像在述说别人的故事,可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我吃了亚瑟的糖果,你拿鞭子抽我;我不想待在实验室,你罚我跪墙角;伯特拉我的手,你把我关黑屋。那时我才多大……4岁。我拼命尖叫哭喊,你都听到了。我那么小,你却忍心……”
“可,你自己才是最邪恶的。现在我不听你的话了。我会哭会笑,会吃糖会穿彩色还会编头发了,你打我啊,罚我跪墙角关黑屋啊,”
她淡淡一笑,平静的语调里,极尽了讽刺,
“临死时居然对我说要过得幸福?你有什么资格?你难道不知道,因为你,我的人生早毁了?”
言溯见她上来将她抱进怀里,紧紧蹙眉,深深无力:“ai,不要压抑,如果想哭,就好好哭一场。”
她靠在他怀里,呆呆望着天空,泪水不停地流,可偏偏没有表情,哭不出声。她根本不会放声哭,从小就被训练成了没有情绪的机器人,她不会啊。
她轻轻道:“我没有难过,也不想哭。我只是恨他们,他们是坏人,还把我变成了坏人。”
他握着她的头发,贴住她泪湿烫的脸颊:“你不是,ai,你不是。”
她缓缓摇头:“我是。我是他们的孩子。因为他们,我才过得那么辛苦,东躲西藏抬不起头;因为他们,我要带着全身的罪恶替他们还债。他们痛快地死了,我却要活着,一天天做那些永远没有尽头的试验。不能停止,不能迷茫。解药不出来,每个因他们而受难因他们而死的人命都要算在我头上。”
她简单而平常地叙述着,像是描绘不可逆转的,早已接受的命运。
夜越来越深,冷风呼啸,她在他怀里冷得颤抖。
他知道她嘴上说恨他们,心里却因母亲死在自己手里而背负着沉重的内疚。
他也知道,她厌恶母亲的禁锢和苛责,痛恨母亲的邪恶和错误,却也义无反顾地揽下遗留的责任。不仅因为赎罪,更因为她无可选择的良知。
她渐渐累了,再不说话,只是靠在他怀里,无力地闭上眼睛。她少有情绪波动,即使这一次,也没有。
可他的心像是泡进了海水里,沉闷,伤痛,却无能为力。
ai,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不难过?
到家已是凌晨4点,窗外露出了微弱的天光。
言溯拉上厚厚的窗帘,脚步轻缓走到床边,床前灯昏黄,甄爱抱着大大的言小溯,缩成小小一团蜷在他床上。
今晚安静的流泪,却消耗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精疲力尽地睡着了。
现在,她安静地蹭在熊宝宝身边,睫毛湿哒哒的。
他望着她白皙小脸上斑驳的泪痕,想摸摸她,终究是怕把她吵醒。想抱她睡觉,见她好不容易睡得安稳,还是不忍。
他立在床边看她好久,直到她渐渐梦深,轻拧的眉心舒缓开,他才关了床前灯,走去书桌前趴着睡。
直到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揉眼睛醒来,竟已上午十点多。拉着厚窗帘,光线进不来。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甄爱箍着言小溯的脖子,依旧睡得安然。
都说哭后会睡得很好。
他盯着言小溯毛绒绒的大脑袋看了几秒,心想这混蛋熊真是比自己还有福气。
言溯下楼,l.j在图书室等他,穿着简单的t恤仔裤,束着高高的马尾,很利落,和那个一贯爱打扮的女孩判若两人。
l.j转头:“你才醒来?”
“嗯。”他端着一杯水,边喝边在书架里找书。
她良久无言:“你恋爱了?”
言溯手指划过书本,没回头:“那天不是遇到过?”
“那天是看见,今天是感觉到。”她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恋爱会改变一个男人的气质,即使他情商再低。”
她看得出来,他以往冷冽疏离的气质缓和了,眉眼也不像以前清凉,变得柔和。
这个男人,不再独来独往了。
言溯的手顿了一下,垂下眼眸:“这句话,我记得。”
“很好奇,是哪种女孩会让你这情商负无穷的人动心?”
他想也不想,抬起眼眸:“我的女孩。”
注定给你的女孩?
她愣了,又笑了:“就知道和你说话不出十句,一定会冒出没头脑的句子。”
“你来找我不是为了打听近况吧?”
l.j敛了笑容,回归正题:“我找到和alex有关的线索了。”
“这5年你一直在干这个?”
“是。”她苦涩笑笑,“我还是很没出息地想弄清楚他究竟为什么而死。”
“l.j……”言溯想起当年的事,心里沉郁,“你……”
“太傻了是不是?”l.j望天,“为一个混蛋毁掉我的名誉,又为他的死因找寻漂泊那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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