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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大河自西
叶一柏后知后觉地指了指自己,这句话的后半句是对他说的??
裴泽弼从兜里拿出一支烟,点燃,口中缓缓吐出一口白气,“或者跟他一起进审讯室,明天早上再出来?”
“同学,你就去站着吧,裴处这口气出了就好了,我们下班你也可以回去了。”有警察好心低声提醒道。
叶一柏对他笑笑,叶大医生觉得自己的脾气真的已经很好了,但是这种人,真的不能惯着。
“那我能找个人给家里报个平安吗?”
裴泽弼皱眉,“什么意思?”
“不是让我在审讯室过夜吗?家里人会担心,能让我找个人跟家里说一声吗?”叶一柏绷着脸,冷漠地说道。
裴泽弼身周的气压一下子低了下来,办公室里的小警察们察觉到异状,都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连在打电话的警员都犹如被卡住脖子的鸡崽子,声音低得听不见。
“行,有骨气是吧!”裴泽弼大概是被气急了,重重喘了好几口气,白烟在空中胡乱飞舞,“那您请吧。”他冷笑道。
说完裴泽弼转身上了二楼楼梯,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砰砰”的响声,诉说着主人极其不悦的心情。
一分钟后,“砰!”重重的关门,不,准确来说是重重的砸门声响起,震得一楼天花板都是一阵颤动。
听到关门声后,楼下办公室就好像重新被按下了播放键,整个氛围都立刻轻松了起来,打电话的小警员声音又抖了起来,叶一柏隔着三米远都能听出其话中的嚣张意味。
他脑袋里不由冒出七个字,“上梁不正下梁歪”。
“同学,你就不能服个软,我们裴局最近被降职,心情不好,不过他既然开口了,你今天晚上大概就得在审讯室过了,你家哪里,我让人帮你去报个信。”
周大头,也就是那个大头警察走过来说道。
叶一柏对这个三番两次提醒自己的警察还是很有好感的,他感激地对他笑笑,“那麻烦你了。”
周大头笑着挠头,“客气,我最尊重文化人了。”
叶一柏进审讯室的时候,那位当铺老板已经可怜兮兮地在审讯桌前坐了好一阵了。
警察们对他可没有对叶一柏那么客气,问起话来凶神恶煞的,当手表的细节让老板回忆了一遍又一遍,抠细节抠到了极致,使得老板头顶仅剩的几根头发都有了离家出走的趋势。
“你确定没有遗漏了?”
“真的,长官,我已经把能记起来的都说了。”
警员收起记录本,“行,暂时到这,不过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的口供和那个胖子对不上,你自己知道结果。”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警员看到了坐在一旁安静看书的叶一柏,“小同学,周科让我问你,你晚上需不需要一床被子,你家里我们已经让人去通知过了,你放心。”
叶一柏闻言,心下感激,“替我跟周科长说声谢谢,被子……”
“要要要,我们要!”还没等叶一柏说完,审讯桌后的当铺老板就忙不迭地开口,“小同学,那块表,五百银元,我收了。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坐一宿要命啊。”
叶一柏:……
不过这老板看起来已经五六十岁了,熬夜对老年人来说身体损伤极大。
“那麻烦了。”叶一柏道。
警员笑笑,递给老板一个算你运气好的眼神,引得老板连忙堆笑。
警员走后,审讯室里就剩下叶一柏和当铺老板两个人,当铺老板显然是个闲不住的,安静了几分钟就开始没话找话。
“小同学你学习真用功啊,到了这个地方也不忘看书。”
叶一柏在看的是问约大医学院同学借来的教科书,虽然他自认拿起手术刀谁也不怵,但民国时期的手术设备、器械与后世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别说那些高精尖的检查和手术辅助设备,就单说基本外科手术器械,譬如手术刀、手术剪刀、手术镊、止血钳、组织钳、持针器、拉钩等等的规格和后世就有很大不同。
还有组织对合器材和在这个时代才初见雏形的电外科手术器械,叶一柏需要迅速熟悉起他们然后不断练习。
这也是他对留级十分怅然但不至于强烈排斥的原因,他确实需要重新学习。
毕竟上了手术台面对的就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叶一柏不可能拿他们来练习做试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比对着墙发呆好。”叶一柏答道。
不知道那些警员们是怎么跟张素娥说的,她会不会担心。今天叶一柏本来是打算当了手表换了钱去西华饭店把叶娴劝回来,但被那个智障处长一闹,他连叶娴的面都没见成就被抓进警事局了。
想到这里,叶一柏想把裴泽弼送上手术台的欲望就更加强烈了,麻醉给你做一半!让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肌腱、筋膜、骨膜被分离开的销魂感。
两人说话间,帮叶一柏拿床铺的警员抱着被子进来了。
“床铺是干净的,周科他们出去吃饭了,吃完了会帮你带一份,到时候我拿进来。”警员对着叶一柏十分和善,看得当铺老板十分眼热。





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124、癫痫(中)
是谁家的小可爱漏订章节啦!
叶一柏:???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白大褂, 上面确实沾上了一些味道不怎么好闻的污染物。
“是不是有味道,我马上去换。”叶一柏笑道。
然而叶一柏一笑,那些个警员面上的表情都有些异样, 眼神飘忽, 一副努力想露出笑脸但笑不出来的模样。
一群奇怪的人……
叶一柏摇摇头,也不深究, 快步进了换衣室。
搪瓷杯小警员看着叶一柏的身影消失在换衣室门口, 才心有余悸地开口:“他刚刚对周科也是这么笑的,然后那么长一根管子,咻得就塞进了周科的鼻子里。”
另一个皮肤黝黑, 人高马大,身体厚度能抵两个叶一柏的警员接话道:“我瞅着那根管子有我们闺女那么长,这咋塞得进去哦。”
几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两个字“惊恐”。
倒不是说肠胃减压术有多可怕, 其实就是一个观念问题,西医刚刚进入华国的时候,普通老百姓对动刀也是闻之色变, 但随着西医诊所和综合性医院的增多以及麻醉技术得逐渐成熟,用手术方式治疗疾病已经能被当下的大多数人所接受。
但是肠胃减压术这种不能用麻醉的治疗手段, 饶是后世的人们遇上了, 也得好好做心理准备。当然, 这种急救诊疗范畴里的技术手段,到了真要用上的时候, 大概也由不得你做选择了。
“周科,您没事吧?”
“周科,这后半截管子在哪呢, 有没有突出来,能让我摸摸不?”
“周科。”
“周科?”
警员们见叶一柏和郭颉走开,只留一个小护士在给周大头挂电解质补给液,而周大头的情况也已经平稳下来了,侧着身子安安静静地躺着,都忍不住好奇心围了过来。
他们活了半辈子了,也没见过这种“大变活管”的景象,哪能不好奇,围在床边讨论起了管子是如何从鼻孔里钻进去,通过哪哪哪,最后到哪哪哪的深刻问题。
周大头气急,“肚奏凯!”
然后周大头这一说话,众人就更加兴奋了,连一旁目睹了下管全过程的裴泽弼都把目光移到了周大头的喉咙处。
“哦,科长,你居然还能讲话!”有警员惊呼道。
“科长,你张开嘴给我看看。”搪瓷杯小警员仗着平日里跟周大头走得近,脑袋都快凑到周大头的脸上了。
周大头眼圈都红了,不知道是刚刚吐的还是被这几个小警员给气的。
“好了。”裴泽弼终于出声,解救了处于深水火热中的下属,“别打扰周科休息了,小张,你留下来照顾他,如果有什么事打警局的值班电话。”
“是,局长。”
对于小张的称呼,裴泽弼也懒得纠正,反正只要抓到那伙人贩子,局长那个位置他迟早能升回去。
至于那个害他降职的人……裴泽弼抬头,目光恰好跟从换衣室里走出来的叶一柏对上。
叶一柏对他礼貌地点点头 ,那一副坦然的样子让裴泽弼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人了。
算了,反正他当初救人的时候也没指望人报答。
“好了,今天也晚了,你们几个回去吧。我开一辆车走。”裴泽弼说道。
周大头的耳朵动了动,“白醋,送一系叶尼盛。”胃管什么不影响说话,但说起话来还是会有些不舒服的。
这次一共过来了两辆车六个警员,小张留下来照顾周大头,裴泽弼要开走一辆车,那五个人就得挤一辆车回去,如果要有人送叶一柏,这最方便的自然是裴泽弼。
裴泽弼盯着周大头上唇颊部露出来的那部分胃管好一会儿。
这管子下去是不是把周大头的胆也撑大了,居然这么理直气壮地给他派任务?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都快八点半了,让那个学生自己回去确实不适合。
“走吧。”说完,率先往外走。
其余五位警员也跟着向外走去,搪瓷杯警员路过叶一柏的时候轻声道:“叶医生,一起走啊,裴局送你。”
叶一柏:……那还真是谢谢了。
不过他只犹豫了片刻,便迈步跟了上去,毕竟他一点都不想去体验这个时代的夜间治安环境。
出了医院,五个警员跟裴泽弼告别后一股脑上了前面那辆车,前面那辆车里有来的路上周大头留些的些许呕吐物,警员们可不敢让裴泽弼开这辆回家。
在裴泽弼上车后,叶一柏在副驾驶和后座间犹豫了两秒钟,出于礼貌,他还是选了副驾驶。
裴泽弼侧头看了他一眼,“住哪?”
“岐山巷。”
裴泽弼“嗯”了一声,发动汽车。
车子行驶过程中,两人谁也没说话,一个目视前方,一个头侧过去看窗外的风景。
大街上指挥交通的巡警都下班了,裴大处长自然也没有了一路红灯放行的待遇,黑色的老爷车缓缓跟在某辆30年代别克轿车后面,在人群和黄包车群里不紧不慢地移动着。
车子里很安静,于是……
“咕噜噜。”叶一柏一惊,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肚子。
是了,因为周大头的急性胃扩张,他没来得及吃晚饭,现在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不过他没听见吧……
叶一柏的目光假装不经意地扫过裴泽弼的脸,只见裴泽弼面无表情,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在心里悄悄舒了一口气,叶一柏放缓了呼吸,减缓呼吸频率减少能量消耗,肚子你忍忍别在叫了。
五分钟后
车子缓缓停靠在一个小摊前,一直在“欣赏”外面风景的叶一柏立刻察觉到不对。
“我家还没到。”岐山巷离这儿大概还有整整两条街的距离。
裴泽弼熄火拔下车钥匙,“今天的事,你帮忙了,大头让我谢谢你,我总不能让他的救命恩人饿着肚子回去。”
“况且我也饿了,吃点夜宵,叶医生肯不肯赏脸陪我吃顿饭?”见叶一柏犹豫,裴泽弼又加了一句。
叶一柏不是真的二十岁的小青年,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自然听得出这是这位裴大处长释放出来的善意。
他要想在这个社会长期生存下去,少不得要跟裴泽弼这种官面上的人物大交道,上海市警事局的前副局长,警事局里的实权派人物,在整个上海滩里也算数得上的了。
况且裴泽弼年纪年轻就稳稳抓住了整个上海市的治安大权,说他没有一点来头,谁信。
既然人家释放了善意,叶一柏自然是要接住的。
“那谢谢裴处长了。”
裴泽弼笑笑,没说话。
这是一个类似后世夜排挡的铺子,别看摊位小而简陋,里面该有的东西都有,叶一柏甚至还在几个桶里看到了鱼和螃蟹。
“炒盘螃蟹,烤两条鱼,再来两份炒年糕,一瓶黄酒。”裴泽弼熟门熟路地在靠里一张桌子前坐下,“叶医生还有要加的吗?”
叶一柏摇头,“不用了,裴处点的已经很丰盛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裴泽弼笑笑,还是没说话。
叶一柏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了,这莫不是个闷葫芦。
叶一柏在心里腹诽之际,只听裴泽弼开口道:“叶医生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医术,着实令人敬佩。但我想不明白的是,叶医生你是外文系的,到底从哪学来的这手技术?”
“你怎么知道我是外文系的?”叶一柏心下一惊,嘴上不由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他不由有些懊恼,不过他确实从来没透露过自己的专业,甚至在救人前,叶一柏都想过,如果被人问起,他就说自己是约大医学院的学生。
约大医学院名声在外,是当下全国唯二两所能授予医学博士学位的高校之一,况且如果没有意外,他应该很快就会成为医学院的学生了,也不算是骗人。
“今天上午,我因为人贩子的案子去了约大,恰好听到了一番令我印象深刻的讲话,为了同学和大局观,把自己的外事处名额让出去,叶同学真的是深明大义大公无私啊。”裴泽弼笑道。
“那还真的挺巧啊……”
叶一柏脸上的表情僵硬,他的大脑正飞速运转着,想要临时编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裴泽弼也不催促,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一时有些古怪。
这时候,一群身着制服的巡警横冲直撞地走了进来,“老板,老三样,今天人多,你看着准备。”
老板正好端着一瓶酒走到叶一柏那桌,听到这话立刻垮了脸,嘀咕了一句,“今天又要亏了。”
不过等他把黄酒在裴泽弼身边放下,转头面对那群巡警,那又是笑脸相迎。
“好好好,几位长官先做好,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说完一路小跑去灶台做菜去了。
叶一柏听出老板话里的意思,“你的属下,吃饭不给钱,你不管管?”
裴泽弼也没点破叶一柏这生硬的转移话题的方式,“叶同学还真是不止人间疾苦,也是,外事处的名额说让就让了,自然不知道这世上穷人的活法是怎样的。”




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125、癫痫(下)
是谁家的小可爱漏订章节啦!“你的?”
“对, 我的。”
他又从颤颤巍巍的老板怀里拿出另一根一模一样的浪琴表,裴泽弼一手提着一根表带,将两块手表提到叶一柏面前。
“没瞎吧, 看到没?”
叶一柏:“啥?”
“一样的。”他抖了抖其中那块从老板怀里拿来的, “赃物。”,又抖了抖叶一柏那块, “一样的。”
然后呢???
叶一柏不敢置信地看着裴泽弼, 就因为两块表一样?他就要被抓进警事局??那他怎么不冲到大街上去抓戴着这块表的人!!
“裴处长,仅仅因为两块表一样,我就得进警局?这未免太过儿戏了吧。”我很生气, 但是形势比人强,我不能表现出来,叶一柏敢肯定,他现在脸上的笑容绝对很僵硬。
裴泽弼看着叶一柏,突然伸手在他脸上戳了一下, “二十几岁的人,还长着酒窝,真是碍眼。”
叶一柏:不气, 他是个智障。
“哦,对了, 刚刚你那个问题, 这浪琴表价值不菲, 而且市面上流通的不多,如今一家店里就出现两块, 很值得怀疑。”裴泽弼用手抵着下巴,状似一脸正经地分析道。
“当然。”他抬起头来,对着叶一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高兴我乐意。”
叶一柏:……
“裴处长好大的威风,想抓谁就抓谁,听说前天你们警事局局长当街打死一个服务员,引得不少人在警事局门口静坐,今天你又想无凭无据地抓我这个普通学生,您就不怕火上浇油,给警局惹麻烦?”
叶一柏的话落,他似乎听到了几声“噗嗤”的笑声,还有那个被智障处长禁言的大头警察,正用惊恐的表情对他使劲比划。
在比划什么?
“打死服务员,给警局惹麻烦还火上浇油是吧?”裴泽弼被气笑了,“真会说话。”
“带走!”说完,裴泽弼看也不看叶一柏,转头就走。
警察们一拥而上,围着店老板和叶一柏向前走去。
“同学你别怕,裴处他就是一时生气,你就去走个过场让他出出气就好了。”大头警察趁裴泽弼没注意,偷偷凑到叶一柏旁边说道。
还没等叶一柏说声谢谢,那个讨厌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周大头,你当我聋吗?刚刚说了几个字,给我抄两百遍,明天没有放到我办公桌上,你就去三处报道吧。”
“呜,呜呜,呜呜呜。”大头警察瞬间蹦了起来,捂着嘴对着智障处长呜呜乱叫。
叶一柏被带上了警车,这还是叶大医生两辈子第一次坐警车,他坐在警车后排中间,一左一右各坐了两个警察,那个智障处长就坐在他前面的副驾驶位上。
我高兴我乐意?叶大医生盯着那个每一根头发丝上都写着“嚣张”两个字的后脑勺,心中暗骂一声,这人以后最好不要落到他手里,不然他在他大肠里缝个蝴蝶结然后告诉他,我高兴我乐意!
上海市警事局就在上海市中心位置,明明是十分西式的建筑,还偏偏在门口摆了两个石狮子,大大的黑铁门上方醒目的九个字“上海市警事和警备局”。
车离铁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里面就有人快跑出来开门,大大的黑色格栅门打开又关上,让叶一柏有一种走进后世监狱的错觉。
“裴局。”
“裴处。”
“裴局、裴处。”
下了车,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办公楼,路上小警察们遇到那个裴处,叫裴局的也有叫裴处的也有,让叶一柏有些糊涂,都说民国因为军政共权导致上下级观念十分明显,怎么这个警事局连领导职位都会叫错。
“把他带到审问室里问话,你,去那边站着,对着墙。”
叶一柏后知后觉地指了指自己,这句话的后半句是对他说的??
裴泽弼从兜里拿出一支烟,点燃,口中缓缓吐出一口白气,“或者跟他一起进审讯室,明天早上再出来?”
“同学,你就去站着吧,裴处这口气出了就好了,我们下班你也可以回去了。”有警察好心低声提醒道。
叶一柏对他笑笑,叶大医生觉得自己的脾气真的已经很好了,但是这种人,真的不能惯着。
“那我能找个人给家里报个平安吗?”
裴泽弼皱眉,“什么意思?”
“不是让我在审讯室过夜吗?家里人会担心,能让我找个人跟家里说一声吗?”叶一柏绷着脸,冷漠地说道。
裴泽弼身周的气压一下子低了下来,办公室里的小警察们察觉到异状,都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连在打电话的警员都犹如被卡住脖子的鸡崽子,声音低得听不见。
“行,有骨气是吧!”裴泽弼大概是被气急了,重重喘了好几口气,白烟在空中胡乱飞舞,“那您请吧。”他冷笑道。
说完裴泽弼转身上了二楼楼梯,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砰砰”的响声,诉说着主人极其不悦的心情。
一分钟后,“砰!”重重的关门,不,准确来说是重重的砸门声响起,震得一楼天花板都是一阵颤动。
听到关门声后,楼下办公室就好像重新被按下了播放键,整个氛围都立刻轻松了起来,打电话的小警员声音又抖了起来,叶一柏隔着三米远都能听出其话中的嚣张意味。
他脑袋里不由冒出七个字,“上梁不正下梁歪”。
“同学,你就不能服个软,我们裴局最近被降职,心情不好,不过他既然开口了,你今天晚上大概就得在审讯室过了,你家哪里,我让人帮你去报个信。”
周大头,也就是那个大头警察走过来说道。
叶一柏对这个三番两次提醒自己的警察还是很有好感的,他感激地对他笑笑,“那麻烦你了。”
周大头笑着挠头,“客气,我最尊重文化人了。”
叶一柏进审讯室的时候,那位当铺老板已经可怜兮兮地在审讯桌前坐了好一阵了。
警察们对他可没有对叶一柏那么客气,问起话来凶神恶煞的,当手表的细节让老板回忆了一遍又一遍,抠细节抠到了极致,使得老板头顶仅剩的几根头发都有了离家出走的趋势。
“你确定没有遗漏了?”
“真的,长官,我已经把能记起来的都说了。”
警员收起记录本,“行,暂时到这,不过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的口供和那个胖子对不上,你自己知道结果。”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警员看到了坐在一旁安静看书的叶一柏,“小同学,周科让我问你,你晚上需不需要一床被子,你家里我们已经让人去通知过了,你放心。”
叶一柏闻言,心下感激,“替我跟周科长说声谢谢,被子……”
“要要要,我们要!”还没等叶一柏说完,审讯桌后的当铺老板就忙不迭地开口,“小同学,那块表,五百银元,我收了。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坐一宿要命啊。”
叶一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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