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大河自西
“哦,对了, 刚刚你那个问题, 这浪琴表价值不菲, 而且市面上流通的不多,如今一家店里就出现两块, 很值得怀疑。”裴泽弼用手抵着下巴,状似一脸正经地分析道。
“当然。”他抬起头来,对着叶一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高兴我乐意。”
叶一柏:……
“裴处长好大的威风,想抓谁就抓谁,听说前天你们警事局局长当街打死一个服务员,引得不少人在警事局门口静坐,今天你又想无凭无据地抓我这个普通学生,您就不怕火上浇油,给警局惹麻烦?”
叶一柏的话落,他似乎听到了几声“噗嗤”的笑声,还有那个被智障处长禁言的大头警察,正用惊恐的表情对他使劲比划。
在比划什么?
“打死服务员,给警局惹麻烦还火上浇油是吧?”裴泽弼被气笑了,“真会说话。”
“带走!”说完,裴泽弼看也不看叶一柏,转头就走。
警察们一拥而上,围着店老板和叶一柏向前走去。
“同学你别怕,裴处他就是一时生气,你就去走个过场让他出出气就好了。”大头警察趁裴泽弼没注意,偷偷凑到叶一柏旁边说道。
还没等叶一柏说声谢谢,那个讨厌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周大头,你当我聋吗?刚刚说了几个字,给我抄两百遍,明天没有放到我办公桌上,你就去三处报道吧。”
“呜,呜呜,呜呜呜。”大头警察瞬间蹦了起来,捂着嘴对着智障处长呜呜乱叫。
叶一柏被带上了警车,这还是叶大医生两辈子第一次坐警车,他坐在警车后排中间,一左一右各坐了两个警察,那个智障处长就坐在他前面的副驾驶位上。
我高兴我乐意?叶大医生盯着那个每一根头发丝上都写着“嚣张”两个字的后脑勺,心中暗骂一声,这人以后最好不要落到他手里,不然他在他大肠里缝个蝴蝶结然后告诉他,我高兴我乐意!
上海市警事局就在上海市中心位置,明明是十分西式的建筑,还偏偏在门口摆了两个石狮子,大大的黑铁门上方醒目的九个字“上海市警事和警备局”。
车离铁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里面就有人快跑出来开门,大大的黑色格栅门打开又关上,让叶一柏有一种走进后世监狱的错觉。
“裴局。”
“裴处。”
“裴局、裴处。”
下了车,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办公楼,路上小警察们遇到那个裴处,叫裴局的也有叫裴处的也有,让叶一柏有些糊涂,都说民国因为军政共权导致上下级观念十分明显,怎么这个警事局连领导职位都会叫错。
“把他带到审问室里问话,你,去那边站着,对着墙。”
叶一柏后知后觉地指了指自己,这句话的后半句是对他说的??
裴泽弼从兜里拿出一支烟,点燃,口中缓缓吐出一口白气,“或者跟他一起进审讯室,明天早上再出来?”
“同学,你就去站着吧,裴处这口气出了就好了,我们下班你也可以回去了。”有警察好心低声提醒道。
叶一柏对他笑笑,叶大医生觉得自己的脾气真的已经很好了,但是这种人,真的不能惯着。
“那我能找个人给家里报个平安吗?”
裴泽弼皱眉,“什么意思?”
“不是让我在审讯室过夜吗?家里人会担心,能让我找个人跟家里说一声吗?”叶一柏绷着脸,冷漠地说道。
裴泽弼身周的气压一下子低了下来,办公室里的小警察们察觉到异状,都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连在打电话的警员都犹如被卡住脖子的鸡崽子,声音低得听不见。
“行,有骨气是吧!”裴泽弼大概是被气急了,重重喘了好几口气,白烟在空中胡乱飞舞,“那您请吧。”他冷笑道。
说完裴泽弼转身上了二楼楼梯,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砰砰”的响声,诉说着主人极其不悦的心情。
一分钟后,“砰!”重重的关门,不,准确来说是重重的砸门声响起,震得一楼天花板都是一阵颤动。
听到关门声后,楼下办公室就好像重新被按下了播放键,整个氛围都立刻轻松了起来,打电话的小警员声音又抖了起来,叶一柏隔着三米远都能听出其话中的嚣张意味。
他脑袋里不由冒出七个字,“上梁不正下梁歪”。
“同学,你就不能服个软,我们裴局最近被降职,心情不好,不过他既然开口了,你今天晚上大概就得在审讯室过了,你家哪里,我让人帮你去报个信。”
周大头,也就是那个大头警察走过来说道。
叶一柏对这个三番两次提醒自己的警察还是很有好感的,他感激地对他笑笑,“那麻烦你了。”
周大头笑着挠头,“客气,我最尊重文化人了。”
叶一柏进审讯室的时候,那位当铺老板已经可怜兮兮地在审讯桌前坐了好一阵了。
警察们对他可没有对叶一柏那么客气,问起话来凶神恶煞的,当手表的细节让老板回忆了一遍又一遍,抠细节抠到了极致,使得老板头顶仅剩的几根头发都有了离家出走的趋势。
“你确定没有遗漏了?”
“真的,长官,我已经把能记起来的都说了。”
警员收起记录本,“行,暂时到这,不过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的口供和那个胖子对不上,你自己知道结果。”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警员看到了坐在一旁安静看书的叶一柏,“小同学,周科让我问你,你晚上需不需要一床被子,你家里我们已经让人去通知过了,你放心。”
叶一柏闻言,心下感激,“替我跟周科长说声谢谢,被子……”
“要要要,我们要!”还没等叶一柏说完,审讯桌后的当铺老板就忙不迭地开口,“小同学,那块表,五百银元,我收了。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坐一宿要命啊。”
叶一柏:……
不过这老板看起来已经五六十岁了,熬夜对老年人来说身体损伤极大。
“那麻烦了。”叶一柏道。
警员笑笑,递给老板一个算你运气好的眼神,引得老板连忙堆笑。
警员走后,审讯室里就剩下叶一柏和当铺老板两个人,当铺老板显然是个闲不住的,安静了几分钟就开始没话找话。
“小同学你学习真用功啊,到了这个地方也不忘看书。”
叶一柏在看的是问约大医学院同学借来的教科书,虽然他自认拿起手术刀谁也不怵,但民国时期的手术设备、器械与后世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别说那些高精尖的检查和手术辅助设备,就单说基本外科手术器械,譬如手术刀、手术剪刀、手术镊、止血钳、组织钳、持针器、拉钩等等的规格和后世就有很大不同。
还有组织对合器材和在这个时代才初见雏形的电外科手术器械,叶一柏需要迅速熟悉起他们然后不断练习。
这也是他对留级十分怅然但不至于强烈排斥的原因,他确实需要重新学习。
毕竟上了手术台面对的就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叶一柏不可能拿他们来练习做试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比对着墙发呆好。”叶一柏答道。
不知道那些警员们是怎么跟张素娥说的,她会不会担心。今天叶一柏本来是打算当了手表换了钱去西华饭店把叶娴劝回来,但被那个智障处长一闹,他连叶娴的面都没见成就被抓进警事局了。
想到这里,叶一柏想把裴泽弼送上手术台的欲望就更加强烈了,麻醉给你做一半!让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肌腱、筋膜、骨膜被分离开的销魂感。
两人说话间,帮叶一柏拿床铺的警员抱着被子进来了。
“床铺是干净的,周科他们出去吃饭了,吃完了会帮你带一份,到时候我拿进来。”警员对着叶一柏十分和善,看得当铺老板十分眼热。
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174、第 174 章
是谁家的小可爱漏订章节啦!济合医院的车拐过转角。
“嘟嘟嘟”司机用力按着汽车喇叭, 刺耳的汽笛声立刻盖过了嘈杂的人群声响。
济合每个月都来送捐赠物资,红十字会医院的保安是认识济合的车的,见状就有人从保安亭里跑出来, 一部分人去开另一半铁门, 另一部分跑过来驱散挡在车前的人群。
车子缓缓经过旁边摩肩接踵的人群,向红十字会医院里面驶去。
车子驶入, 铁门又迅速关上, 截断了外面人打量的目光。
在帐篷后门诊大门前的空地上转了个弯,车子稳稳停下。
红十字会物资处的人在车子一进来就已经出来等着了,见车子停稳, 快步走上来。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黑发华国人从副驾驶座跳了下来。
华国人还是……日本人?红十字会医院物资处的工作人员一愣,脚步不由停顿了一下。
随后,车后座又陆续下来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一个头顶毛发略稀疏的微胖医生皱着眉头环视一周, 将目光落在红十字会医院的工作人员身上。
“周先生?”白兰德迟疑地开口道。
周怀生闻言回过神来,他看向白兰德笑道:“对,是我, 我还以为来的会是彼得先生或者乔娜小姐。”
他一边说着一边招呼身后的安保人员帮济合司机一起卸东西。
“因为今天我们过来,顺便就能把交接工作做了, 所以他们就不多跑一趟了。”白兰德见安保人员已经把装着药品和器械的箱子搬了下来, 笑道, “我们先清点交接吧,我看外面的人已经很多了, 药品供应得跟上才行。”
周怀生立刻点头,“好的好的。”说着,他拿出口袋里的单子, 跟着白兰德去对物资了。
见白兰德在和红十字会医院的人在做交接,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叶一柏思忖片刻,掀开帐篷走了进去。
义诊还有十五分钟才开始,帐篷里正在进行忙碌的准备工作。
“六十组药,还差两组!”
“哎呦,我的听诊器忘带了,有多余的听诊器不?”
“这手术刀型号不对啊,有大一点的吗?”
叶一柏进来的时候,医护们都忙得脚不沾地。
义诊窗口很简陋,五个排在一起的帐篷,中间打通,前面对着群众的那边还没掀开,只放了桌椅,平均一个帐篷口两张桌子四张椅子,旁边有牌子写着某某医院某某科室某某医生,叶一柏匆匆看了看内科居多,外科就只有三个窗口。
除了济合的两个,还有一个普济的,普济……还真巧啊。
叶一柏这边心里暗道巧合,另一边郭颉和老师一走进帐篷,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叶一柏。
主要是在一群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中间,叶一柏实在是太显眼了,年轻,长得帅,还有旁边那些个时不时偷偷往他那个方向看的小护士,让人想忽视他都难。
“叶医生!”郭颉兴奋地朝他挥了挥手,“老师,他就是我跟您说的叶医生,那天晚上都亏他了,不然那群警察能把我们医院给拆了。”
郭颉一边跟旁边的中年医生说着一边朝叶一柏的方向走来。
“叶医生,你也来义诊啊,上次忘了问你,你是哪个医院的,你老师呢?没有一起来吗?”郭颉显得有些兴奋。
民国西医少,外科医生更少,加上民国百姓相对保守的治疗理念,义诊中来的更多的是内科医生,郭颉一个外科的,专攻的又是那么不可说的方向,跟那些同龄的内科医生共同语言总是少了些,因此他看到同时外科的叶一柏,就极为高兴了。
“我的老师要上课。”叶一柏边说,边对着郭颉身边的中年医生点点头。
郭颉的老师约莫五十岁左右,在这一波义诊医生里算是年纪大的了,且从时不时就有人主动打招呼的情况看,这是一个极有名望的医生。
“萧医生好。”叶一柏跟着其他打招呼医生一样称呼道。
萧医生温和地笑道:“郭颉都跟我说了,上次的事真的是麻烦叶小友了,我当时刚好有点事出去,如果当时没有你出手,耽误了病人的治疗,那我就难辞其咎咯。”
“萧医生客气,治病救人,本分而已。”
几人说话间,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一个面容严肃的女护士按着从自行车上拆下来的车铃,用一口地道的上海话说道:“九点嘞,各位先生都做好,我们开始嘞。”
说着几个护士上前将桌子前的帐篷掀开,帐篷外面站着的几个安保人员连忙把两边的帐篷固定住。
“早上不是说济合的人会过来?都开始了还没见人呢。”
“别想了,他们能每个月送物资已经很好了,那些个洋人医生,除了数得出的几位,哪个不是眼高于顶的,更不要说是济合。”
“听说济合的床位,都是要两三个月前预定的,农工商局副局长拖了好些个关系都没预定上。”
随着护士们掀帐篷的动作,帐篷里的医生陆陆续续都到桌前坐下了,见最旁边济合的桌子还空着,就不免又议论声传出来。
萧医生和郭颉也到普济医院所在的位置处坐下,见叶一柏还站着,郭颉不由奇怪道:“叶医生,开始了,你到你位置上坐下吧。”
郭颉环顾一周,两个医生一张桌子,一共二十个位置,除了济合的,都坐满了?
那叶医生坐哪?
郭颉想着是不是红十字会医院的后勤弄错了,要不和老师商量下让叶一柏跟他们一起坐吧,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叶一柏坐下了。
叶一柏的动作让帐篷里的声音就是一静。
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华国人,在济合医院医生的位置上坐下了?
就好比一群学校去招生,到了地方发现居然华清燕大招生办的牌子也竖在那,众人暗搓搓关注华清燕大的动向,突然发现一个看起来像学生模样的人大咧咧地在华清燕大的位置上坐下了。
这让其他人怎么想?
“小伙子?你没坐错位置吧?”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哦,没有。”叶一柏一边检查红十字会医院准备的东西一边回答道。
因为同时外科的缘故,普济萧医生和郭颉的位置正好在济合两张桌子旁边,“叶医生,你是济合的呀?济合还招华人医生的?今天就你一个人来吗?”
叶一柏检查完药品器械,眉头微皱,这么些东西哪够用,幸好他们自己也带了些。
“我只是实习医生,我的上级医师现在在和红十字会医院对接这个月捐赠物资的事,应该快到了。”
我只是实习医生……
郭颉一滞,想起那天晚上叶一柏利索的手法,突然感觉自己有被伤害到。
“可以放人了!”桌子前的帐篷都被掀开固定好了,随着严肃女护士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前头维持秩序的保安把几个木头做的路障打开,密密麻麻如蚂蚁般的人群迅速涌向帐篷前的各个窗口。
理查和萨克赶在最后一分钟匆匆忙忙地钻进帐篷。
两个金发碧眼的的医生在一群黑眼睛黑头发中显得格外醒目,特别是萨克一米九的大高个,进来的时候看得两个护士一愣一愣的。
两人大马金刀地往桌子后一坐,面露期待地看向密密麻麻涌来的人群。
然后……
“为什么没人来我们这?”理查看着旁边长长的队伍,以及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空地,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
叶一柏目光扫过理查和萨克,又看向旁边长长的队伍中用敬畏和疑惑目光偷瞄他们这边的病患,叶大医生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失策啊。
他忘记了这个时代的百姓对洋人有着与后世不同的敬畏,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国人医生和洋人医生会选谁,这是明摆着的事。
“为什么?是我长得很奇怪吗?”
“是不是萨克太高了?吓到他们了?”
萨克:……
“医生啊,俺们这几天老咳嗽,前两天还咳出血来了,俺是不是要死了。”
旁边外科窗口传来病人小心翼翼的问话声。
其实即使挂了科室的牌子,但需要免费义诊的百姓大多是不识字的,更分不清楚哪个是内科哪个是外科,只认这身白大褂罢了。
“有没有酗酒的习惯?来,张嘴我看看,喉咙有没有问题,会不会不舒服。”
得到病人否定的答案,萧医生写字的手就是一顿,他温和地安慰病人两句,让郭颉去旁边窗口拿止咳的药去了。
看到病人拿着药千恩万谢地走了,叶一柏心里堵堵的,医生接触的病人多了,很多时候能从一个人外表看出他的健康问题,就比如刚刚那个,没有酗酒,没有慢性咽喉炎,再看他蜡黄的面色和瘦削的身材,约莫就像猜到是肺部毛病了。
但是那又如何,这种需要长时间高投入的疾病根本不是刚刚那个病人可以负担得起的,学医救不了华国人,身处这个时代,才能体会到那位文学家说出这句话时的心情吧。
“干啥呢,往前走啊,不走就算你出列了啊。”旁边队伍中传来一声呵斥声。
一个黄色制服的巡捕推搡着将一个穿着黄色布衣的中年人推出队伍,中年人脸颊黝黑,脸上还有一点泥点,头发上沾着几粒稻谷粒,嘴唇发白。
“长官,他脚疼,您就绕了他这一回,我们马上走马上走。”中年人的同伴立刻从队伍中跑出来扶他。
“老杨,你还好吧。”同伴和他差不多的打扮,布衣布裤,粗糙的料子露着两只胳膊,一看就是做体力活的。
“腿,痛,受不住了。”那位被称为老杨的中年人嘴唇哆嗦着,说出来的声音确实极轻。
“走,我们回去排队。”同伴扶起老杨,就要往回走。
但是等他们站起来的时候发现刚刚他们的队伍早就没了他们的位置。
“我们排这儿的。”同伴气急,上去理论。
“是你们自己走出去的呀,外面黑板上写得很清楚,出列就是放弃,要重排的,你们出列了。”
“你讲不讲道理!”
“做人不好这样的,你们自己出列的,怎么就怪我了。”
眼见两边就要吵起来,两个巡捕将老杨和他的同伴围起来,“行了,出列,回去吧,别让我们动手。”
“不行,我们排着的,是你把老杨推出来的,不是我们自己出列的。”
“什么东西,怪上我了,我tm……”说着竟要动手。
只是没等他动手,几个穿黑制服的巡警闻声跑了过来,“怎么回事?你一个华捕,对着同胞耍横呢?吃着外国人的饭,连自己娘是谁都忘了?”
“王一,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们裴局说了,法租界和县城是按照红十字会医院门口那条线算的,医院大门里的事我们管不着,大门外的事你们手也别太长,乖乖守你们的院子去。”
“你这个xxxx。”那个华捕一急,骂了脏话,两边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周围的巡警和巡捕闻声都聚集了过来。
一边黑制服一边黄制服,泾渭分明,好似一个不小心就会打起来。
与此同时,那个老杨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身子颤栗地也越发厉害,他同伴焦急的环顾四周,突然目光停在了隔壁空空的桌子后被两个金发碧眼洋人包围的黑头发白大褂医生的身上。
该死的,不管了!
他抱着老杨猛地朝叶一柏那一桌奔去。
“我这么空,寻你开心?”叶大医生没好气地说道,“刚刚你看了一遍,记住了多少?”
昨天晚上,叶一柏连夜看完了约大医学系的教科书,心里居然少见地有些沉重。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医学发展比他想象的还要落后。
国内医学界,虽然一家家医院和诊所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但喊得出名字的其中一半以上都是教会医院或带有外国背景,国内自有医院屈指可数。
华国唯二两家能授予医学博士的高校都是外国人开办的,到今天为止华国医学生居然都没有一本属于自己的教科书,甚至现在国内大小医院包括国有公营医院在内,所有医生的病历都是全英文书写的。
华国的医院,华国的病人,病历却是用全英文的,这种怪相居然在这片土地上持续了近百年。
至于国际医学界,国际医学界也没好到哪里去,对于医学发展至关重要的分子生物学还没有建立起来,电镜、内窥镜、超声诊断仪、磁核共振成像(mri)都不知道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而叶一柏主攻的心脏外科,号称被医学界主流正式认可的心外科手术的正式开端的b-t分流术还要11年后才会正式面世。
无论国外还是国内,如果说后世的医学是一栋高楼大厦,那么现今的医学则是刚刚垒起地基的阁楼,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叶一柏突然想起了上辈子写论文时查到的一组数据,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民国平均寿命不超过四十岁,四十岁在后世可是正当壮年的年纪啊。
“我脑子记住大半了,但是我的手不一定受我脑子控制。”理查实话实说。
“缝合不是什么有难度的技术,想要学好它,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多练。”
面对当下医学发展的现状,叶一柏倒没有什么力挽狂澜青史留名的想法,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自己门清,不过有位伟人说得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将自己从前辈手里学来的,一点点教给后辈,如果他上辈子所做的一样。
“这附近有卖香蕉的吗?”叶一柏问他的第一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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