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竹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赵岷
他们一离开,杨老实就跟李大姑说道:“这孩子怎么变了?难道是长大了懂事了?”
李大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是她娘家侄子,她抿抿嘴笑道:“我也盼着他变好。还得等等看。”
晚上杨墨回来,也提到了李寄的事。
“阿寄这次竟是大变样,对同学和气了许多。有白世杰斡旋,其他人也不敢再当面笑话他。想必他是吸取上次的教训了。”
对此,李竹并没有急着做出评价。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杨家饭庄已经开业两个月,从第一个月开始,李大姑就开始给李竹分红。每月差不多八、九两银子,杨云也有二三两。
杨云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激动得不敢相信。
如今生意兴隆,李大姑又开始将注意力放在杨云的婚事上了。
杨云的婚事没有落实,李家村那边却传来李三姐攀了一门高亲的好消息。
李竹一听到高亲,心里就一咯噔。以那一家人的尿性,这亲事绝对不会对李三姐有什么好处。
李竹最先想到的,李家会不会将三姐送给有钱有势的人做妾。她一说就被李大姑给打断了:“你这孩子不知道里头的规矩,李寄将来是要读书做官的,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做妾的亲姐?”
李竹还在猜测中,消息接连而来。
李家攀的高亲不是别家,正是白家,还是那个白世杰!
李竹愤然骂道:“咱们跟他有仇吗?怎么专门算计咱们家?”李大姑也忿忿不平。
看来这个白世杰不骗成婚是不罢休了。
可是这次的事有些难办。李家可不像杨家,李家的那帮人要的是权势才不敢女生后半生的死活。
“咱们怎么办?咱知道不能看着不管?”李大姑先对杨墨说道。外人她还不忍心呢,何况李三姐还是她亲侄女?
杨墨沉吟半晌,道:“娘,这事咱不能直说,我舅妈那人你也知道,万一咱说了她把这事张扬出去了,或是告诉白家怎么办?”
“这倒也是。”李大姑再次犯了愁。
李竹想了一通,也没想出好办法,直接告诉李三姐?没用,就算她知道了,也做不了主。
白世杰是打定主意骗婚,那就让他好男风的事情暴露出来。不过,该怎么揭穿真相同时又不暴露自己,这需要好好思量。
白世杰既然好男风,肯定有相好的男子,很有可能还不止一个。李竹决定跟踪白世杰,先掌握他的行踪再下手。
李竹这次没敢带小白,它现在已是名狗,辨识度太强。于是小灰成了她的最佳帮手。
白世杰表面上是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十分洁身自好。一般的活动范围也就是白家和学里。
李竹这次装扮成卖梨的小男孩子,篮子里还放着小灰。
她在白府前面不停地转悠,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等到白世杰现身。
白世杰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车,而且是单独一人,他穿过街道,不快不慢地走着,然后来到了隆庆街飞鱼巷里的一处宅院前,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一个少年笑呵呵地开门迎他进去。李竹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此后,她又跟踪了几次,已经大体确定这个男子应该是白世杰的情人之一。为了确认这个消息,她还放小灰进去查看了一下。
无奈,小灰不像小白能直接跟她交流。不过,它也听懂李竹的意思,于是它叼了一只袜子出来,表明里面的两人正在进行的活动。
消息确定,怎样才能大张旗鼓的捉奸成双呢?
李竹在门口转来转去,这时有巷子里有几个孩子正在踢蹴鞠,李竹突然灵机一动,她可以让孩子把蹴鞠踢到院子里,然后装着去捡蹴鞠骗开门,这样也不行,她给了两人准备时间,就做不到捉奸在床了。
李竹正在苦思冥想,就在这时,她听到一个熟人的声音。
“他娘的,什么玩意儿,整天的巡逻,净给咱哥几个派这等又累又没油水的活。”
李竹扭头一看,就看见一班挎着朴刀的皂隶,骂骂咧咧地从巷子里走来。说话的那人正是先前打过交道的周捕头,也就是杨家大伯母朱氏的嫂子的同乡。
李竹盯着这帮人看,这帮皂隶也注意到了李竹,李竹穿一身打着补丁的灰布衣,头上戴着破帽子,脸上脏兮兮的。
那周捕头一看到她就皱起了眉头,恶声恶气地骂道:“小兔崽子,你瞅啥呢。爷们也是你这等贱民能瞅的,滚。”
李竹故意跟他们呛声:“我卖我的梨,凭什么让我滚?你还不让我瞅,你以为你是谁?一帮看门狗!”
“哟赫,这小兔崽子还敢跟咱们犟嘴,反了天。”
周捕头凶神恶煞地就来揪李竹,李竹把头一低,把周捕头腰上一撞,顺手抓了一个东西拔腿就跑。
周捕头气得在后面大声叫骂,一帮人在身后紧追不舍。
路上的行人,巷子里的居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伸头探头地瞧热闹。
李竹沿着巷子一通乱跑,逢到无人时就躲进空间,觉得差不多了又现身吊着那帮衙役。
李竹跑了一圈,又折了回来,此时巷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大人孩子都有。
有胆大的就问这帮衙役怎么回事,衙役给的解释是卖梨的孩子是小偷。
李竹一边跑一边回头呸周捕头。
周捕头气得一佛出气二佛升天,他堂堂一个捕头竟然让一个小孩子给耍了。
到了一圈,李竹觉得时机到了,就拿出一样爬墙用的东西,用铁钩钩住院墙,跳进了白世查进的那栋宅院,当然,她跳进去时还故意留了一篮子梨在外面。
周捕头追到这儿时当然也看到了这篮子梨,他们连门都没敲,直接撞门进去,而李竹一进去就门拴打开了,周捕头一帮人是长驱直入。
那帮看热闹的人也跟着挤进了不大的院子。
“出来出来,快把小偷交出来。”
周捕头粗声粗气地嚷道,他听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愈发认定是小偷在躲藏,于是一脚踹开了房门,众衙役如狼似虎地齐涌进去,看热闹的人也跟着挤进去。
“她娘的——”周捕头骂了一句。
众人像鸭子一样,伸长了脖子往里看,他们看到了什么?
看到一男一女赤条条的缠在摞在一起,不,再仔细一看,不是一男一女,是两个男人。
“我的娘哎——”
有人大人惊叹。
“伤风败俗的玩意!”
“真是污了我的眼。”
……
周捕头呸了一口,骂声晦气。
床上的两个男子手忙脚乱的去拿衣裳,却发现衣裳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去抓被单,被单也无故消失了。
“滚——都给我滚——”其中一个男子捂着脸,蜷缩着身子大声骂道。
周捕头看这院子不大,屋里的家具也简单,就断定这家人是个寒酸人家,他也没什么可怕的。再加上心头不爽,就想着借着机会出口恶气。
周捕头笑嘻嘻地去扳那个暴跳如雷的男子的身子,一边笑,还一边狐假虎威:“知县大人正在整顿本县民风,你们二位倒好,青天白日的,躲在屋里做这等伤风败俗的勾当。你们说,该当何罪。走,带走。交给大人好好教谕一番。”
那男子依旧捂着脸,声音阴沉肃杀,他小声对周捕头威胁道:“识相的,赶紧走,否则……”
“否则如何?你倒是说呀。”
周捕头和几个衙役不由分说地将两人硬生生地扳过身子,同时,掰下了他们捂着脸的手指。
“啊——”周捕头看到该人的脸,顿时吓了一大跳。
“不可能。”他自言自语道,然后情不自禁地揉揉眼睛。
其他人也一起傻了眼。另一个男子他们不认得,也无关紧要。
但这一个,他们不可能不认得。
他就是知县大人的侄子白世杰!
周捕头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其他的衙役立即反应过来,开始粗声粗气地驱赶看热闹的人。
“去去,都走开。”
这时,人群中有个声音大声叫道:“我知道他,他是白世杰,知县大人的侄子。”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老天,真的假的?”
“是像哎,我见过。”
“原来他喜欢男人。”
……
人们一面往外跑,一边互相议论。
田园竹香 第六十章 质问
第六十章质问
白世杰好男风的事,几乎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清河县的大街小巷。
人们还说周捕头要倒大霉出大事了。因为知县大人很生气,十分生气。知县的母亲白老夫人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昏过去了,至今没醒。
至于那白世杰,自从出事后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而他的相好,也是不知所终。
李大姑也得知这些后,是既痛快又有些担忧。
李大姑得了闲就跟杨老实闲聊:“当家的,你说这白家会不会怀疑到咱们家头上?”
杨老实道:“瞎说啥呢,那是周捕头带人去捉奸,关咱家啥事?”
李大姑拊掌道:“对呀,我这都怕出病来了。这样也好,省得谁家不明真相的姑娘上了他的当。真是报应啊,老天有眼,要不咋就那么巧呢。”
李大姑又道:“不过,这白老夫人也够可怜的,一把年纪了,还摊上这种事。”
李竹过来拿东西听到这话,顺口接道:“大姑,她可不可怜。我就不信,白老夫人会不知道自家孙子的癖好,她知道了还上门提亲,联合全家坑害别人家的姑娘,这种人有什么可怜的。”
李大姑起初时没转过弯来,被李竹这么一提醒,也缓过来了。是啊,白老太太怎么会不知道?她若不知道,她会给孙子故意找一门门第低的亲事?她家的阿云差一点就被坑了。这是什么仇什么怨,要毁她闺女一辈子?这么一想,她觉得白老太太活该,赶紧收回同情她的话。
按理说,白世杰出了这事,李家只要正常一点,就该想着退婚了。但李家夫妻可不是正常人。反正李竹打探来的消息,李家没一点要退的意思。
不但不打算退亲,刘氏还打着主意,让李三姐收拾一番,带着礼物进城去看望白老太太,看样子是想在这危难时候对白家表示温暖和关切。
同在县城,李竹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她守在白府门口不远处,等着刘氏和李三姐出来。
她没等多久就看到了两人。李三姐今日是装扮一新,应该说是她十几年来打扮得最隆重的一回。
刘氏也是穿戴一新,手里还提着个篮子,满面笑容地跟李三姐说着什么。
她一看到李竹,立即脸色一变。
李竹好声叫道:“奶奶,您来白府做什么?”
刘氏警惕地瞪了李竹一眼,扯着李三姐就要走开。
李竹上前拦住,笑道:“奶奶,你可真有眼光,给三姐挑了这门好亲事。”
李三姐看着李竹,目光平静而麻木,她想了想,低声说道:“白老太太说,她会让她孙子改的。”
李竹嗤笑:“改?你相信狗会改了□□吗?”
刘氏目光阴沉,出语讥讽道:“你才多大?张口闭口亲事婆家的,你羞不羞啊,这事是你该管的吗?”
李竹反唇相讥:“我有什么好羞的?我是磕头下跪逼迫人了还是为了权势卖亲孙女了?我虽不是大好人,可也没做过亏良心的事,做这些的都没羞,我有什么可羞的。我估摸着我这张脸皮,也是家族遗传,厚得可以。”
“你、你—”刘氏手指着李竹,气得浑身打颤,伸手就要去打李竹。
李三姐忙好声相劝:“奶,这可在大街上,您消消气,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刘氏咬牙道:“小姑奶奶,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求你别再招惹我们老李家好吗?”
李竹道:“什么井水河水的,万水同源,我还曾当着爷爷的牌位发过誓呢。”
刘氏一听到发誓,脚步不由得一趔趄,拉着李三姐在前面飞快地走着,李竹在后面紧跟着。
刘氏回头瞪了几眼:“你别跟着俺们。”
李竹耍无赖:“这路又不是你家的,你走我不能走?”
走没多远,李大姑闻讯也赶了过来。
刘氏对李大姑爱搭不理,话里有话:“哟,是他姑啊,你眼里难得还有我这个娘。”
李三姐叫了声大姑,又低头不语。
李竹趁势把李三姐拉到一旁,飞快地说道:“三姐,若说这个家里还有一点放不下的,也就是你了。我想白家的事你也清楚了。你可能不清楚好男风这种事,这种人是天生的,改不了。这种人不但不喜欢女人,反而还厌恶女子。这关系到你后辈子的事,你不能不反抗。”
李三姐一脸的悲哀,哑声说道:“其实,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或是嫁给毛二那样,或是嫁到什么人当继室,反正不会有好亲事等着我。我……”
李竹急切地道:“既然明白,那你还睁着眼往火坑里跳?”
李三姐悲声道:“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像你……”
刘氏正在跟李大姑说话,看样子也是在说这事。刘氏仍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还让李大姑别管他家的事。刘氏估计是怕李竹给李三姐说些什么不好的话,两人没说几句话,她就奔过来拽上李三姐就走。李三姐含着眼泪频频回头张望。
李大姑虽然难受,但也无计可施。
“怎么办,大姑?”李竹问道。
李大姑摇头:“我也不知道咋办。”
李竹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李三姐的事还没着落,李竹又听到有人在寻找一个卖梨子的男孩。那不就是她吗?
也不知道是周捕头在找她,还是白世杰在找?还好,没人怀疑到她头上。
不过李竹想得太过于乐观了。这天晚上,饭庄打烊后,杨家几人正准备休息。忽然听到人敲门。
杨墨提着灯去开门,他以为是吃饭的客人就说已经打烊。没想到那人非要进来。杨墨只好开了门领那人进来。
众人一看到来人,不禁吃了一惊。此人正是白世杰。
白世杰显得异常憔悴,身形消瘦,精神萎靡。那双眸子显得愈发阴冷。
他打量着了一番屋内众人。
李大姑迟疑地招呼道:“白公子,您这么晚来有事?”
白世杰没理会他,却将目光落在了李竹身上。
他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李竹,居高临下地问道:“三日前的正午,你在做什么?在哪里?”
李大姑抢答道:“还能做什么,不就是在店里帮帮忙,穷人家的孩子当家早,小孩子都当大人使唤。”
白世杰冷冷地打断李大姑:“我没问你,让她说。”
李竹一脸平静,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在店里帮忙,还到旁边的杂货铺打了醋,顺路又到胭脂铺子坐了会儿,不信你可让人去打听。”李竹从隆庆街回来时的确去顺便买了瓶醋,还跟南玉说了几句话。
白世杰盯着李竹一直冷笑,李竹也看着他笑。
屋里的气氛显得十分怪异。
杨墨赶紧说道:“白公子,我听说那日的事是周捕头所为,不知公子怎么会怀疑我妹妹身上?她一个小孩子家如何能有那等本领?”
白世杰冷冷地盯着杨墨,半晌不说话。
李竹的声音也变冷了,看着白世杰道:“白公子,你之所以先向我表姐提亲,不就是看我家没权没势好欺负吗?我家真有你怀疑的那种本事,也不至于落入您的你法眼是不?
其实,我一点也不鄙视你这种人,这种人据说是天生的,人有癖好没什么,但你不该欺骗别人。这样被公开对公子也是一种解脱,你可以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现在出了这事,你一不想去怎样消弭影响,二不想着去劝慰亲人怎样接纳你,反而到我们这个曾经的受害者家中兴师问罪?请问公子意欲何为?反正我们是平头百姓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白公子真要加罪于民女,民女也没什么可说的。”李竹一脸坦然无惧、波澜不惊。白世杰听到她番话冷笑一阵,再看着她这副样子,不觉又有些犹疑不定。此事真要跟她有关,他不信她会么冷静?
白世杰不错眼地盯着李竹,说道:“我会让人去问杂货铺和胭脂铺子的老板。这几天,白某恐怕有可能会请李姑娘走一趟。”
杨墨和李大姑一脸紧张。
李竹却若无其事地一摊手:“民女随叫随到。上有苍天,下有王法,我相信知县大人的公正清明,也相信他的家人,你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呵呵。”白世杰阴测测地笑了几声,转身走了。
“这……”李大姑送走白世杰后,急得在屋里转圈。
第二天一大早,胭脂铺子的南玉就过来告诉李竹,昨晚衙门的人过来问她话了。
南玉娇嗔道:“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是谁看上老娘了。”
李竹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怎么答的?”
南玉笑道:“还能怎么答,实话实说呗。”
杂货铺的老板娘也跟南玉一样的遭遇,当然她也是实话实说。
田园竹香 第六十一章 对手
第六十一章对手
杨家一家人提心吊胆了几天。生怕白家不分青红皂白的来抓人。
李竹仔细回想了那日的事情经过。她的妆过得很好,时机也选得好,理由还充分,应该没有露出破绽。
这个白世杰不过是来诈她的。她不能慌,就要显得若无其事才行。
不过,白世杰从这以后再没找过李竹。又过了两天,听说白世杰离家出走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到哪里去了。白进大发雷霆,白老太太又气得大病一场。而那个周捕头也被革了职,滚回老家周家庄去了。而白李两家的亲事也就不了了之。
杨家众人闻言不觉松了一口气。
杨老实当时不在场,后来听说过也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些人咱可惹不起,只盼他以后别再回来。”李竹也希望别再见到他。
进入十月,天气愈发冷了。凉面凉皮早停卖了,卤肉生意也不大好。倒是火锅生意越来越红火。有时候客人多时,那六张桌子根本不够用,还得排着队轮流吃。寒冷的天气里,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锅子,吃得汗流浃背,满面红光,别提多舒服了。
这日,钱府的钱老太爷也慢悠悠地逛进了店。李大姑赶紧上前热情招呼。其实开业时,李大姑就亲送去两锅熬好的汤底和一些菜品,请老太爷品尝指教。钱老太爷还特地送了贺礼过来。
“老爷子,您老可得闲了,来来,这边请。”张虎笑着上前招呼,又是抹桌子又是倒水的。
李竹也从厨房亲自给她端菜,还拿出了自己新调出的调料请他品尝。
钱老太爷态度很和蔼,不过气色看上去有些不好。
李竹关切地问道:“老爷子的身体最近怎样?”
钱老太爷摇摇头,叹道:“老喽,身体越来越不中用。”
“天冷了,您得多注意些。”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青布棉袍的老者在一个年轻人的搀扶下掀帘进了饭庄,他一进门就喊道:“我说掌柜的,你家的锅子是不是加了什么药啊?”
杨老实脸色一变,赶紧迎上去说道:“老人家,您可不能这么说呀,俺们一家都是实在人,哪能乱加东西?”
其他食客不明就里,闹哄哄的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纷纷抬起头看着那位老人家。
老人看大伙都看着自己,再看看杨老实一脸紧张的样子,爽朗地笑道:“你们这是什么什么眼神?我的意思是说,掌柜的你家的锅子像加了药,吃上几回我觉得身体都变好了似的。”
“哦。”众食客恍然大悟,不禁会心一笑。杨老实也是如释重负,赶紧笑着招呼:“老人家您把我吓了一跳,这边刚空一桌,您这边请。”
“好咧。”
老头在年轻人的搀扶下走过来坐下。
趁着点菜的功夫,老头又开始絮叨起来了:“你们别不信,我可不是他们的托,我前几天得了风寒,一直喝药,没甚胃口,在家里呆腻了出来走走,一闻到这香味我就进来了,点了一个锅子,吃完出了一身热汗,回去我就觉得舒服多了,又吃了两回,就没事了。真是奇了。”
杨老实是个老实人,说的话也实在:“大爷,我看这可能是赶巧了。这得了风寒,就得发汗,我小时候没钱吃药,一得这病就捂汗,不停地喝热水,再用被子捂,捂捂就好了。”
“是吗”老人将信将疑。
钱老太爷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脸上挂了一层淡淡的笑意。
李竹见他身子不好,又想起自己的灵泉,这些汤底她也是加了灵泉的,当然,灵泉有限制,再加上为了防止有人发现端倪,每锅她都只加了一点点。这点灵泉对于身体本就强壮的人来说,效果不明显,但对体弱的人还真有些效果。所以老者的话也不足为奇。
她在给钱老太爷的汤底中就故意多加了一些,还给他拿了温热的米酒。
钱老太爷品着米酒,就着薄薄的烫羊肉片和雪白的藕片,显得十分惬意。
他一边吃一边感叹道:“还是老家的酒香,水甜。可惜呀……”
李竹听他话里有话,就连忙问道:“老爷子这是要离开清河县?”
“嗯,是啊。”钱老太爷神色幽深,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难解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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