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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竹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赵岷
宁希迈道:“我们今夜就离开。”
“很好。”陈觐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拉着李竹便要离开。李竹站着不动,陈觐转头问道:“怎么,你还不舍得离开?”
蔡青趁机说道:“天色将晚,不如二位留下一起吃顿便饭吧。”





田园竹香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误会
第一百六十八章误会
蔡青趁机留饭,陈觐冷淡拒绝。蔡青看向李竹,李竹想了想也委婉拒绝了。这两人已经这样了,同桌吃饭简直是找罪受。
蔡青脸上有些失望,他又道:“那好吧,今日发生的事太多了,可能吓着你了。”
这一瞬间,他似乎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一个知书达理、略带腼腆的少年。
两人刚走了几步,只听蔡青说道:“等一等,我有些东西要送你们二位。”
陈觐头也没回,语气生硬地说道:“可以。——只要你别把自己送来就行。”
蔡青有些尴尬地笑道:“陈大公子,你何苦这样?”
李竹也用眼神制止陈觐,陈觐却视而不见,他继续说道:“方才的那番话,虽是做戏给别人看,但那些话也是我想说的。你无事好好揣摩吧。”
说罢,他拉着李竹大步离开。
李竹连扭头的机会都没有。回到别庄时,福嫂已经在摆饭了。饭桌上都是庄子上产的新鲜时蔬,菜品清淡。李竹胃口不佳,只是随便吃了一点。
福嫂看看李竹的神色,有心讨好两人,便一脸喜色地问道:“会不会大少夫人也和二少夫人一样,有喜了?”
陈觐的嘴角逸出一缕古怪的笑意,道:“借你吉言,应该快了。”
李竹一脸平静,冲福嫂笑笑:“天热,苦夏。”
福嫂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道:“这才成亲半年,大少夫人别急。”
两人都没接话。
晚饭后,青枫进来禀报说,宁希迈他们已经趁着天黑启程了。李竹这才知道,他们当日连同眼线带刺客一共一百多人,在这几次刺杀行动,损伤殆尽。这些眼线平时就隐身在酒楼、青楼、客栈甚至贩夫走卒当中。
陈觐轻声喟叹道:“也该走了。”
李竹端坐不语,心头有些怅然,同时又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或许这是宁希迈最好的结局。这应该是真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他们以后不会再有交集了。
晚饭后,天色仍未全黑,太阳虽然已经下山,但余热未尽。大地像一只巨大的蒸笼似的,散发着烘人的热气。
不久,蔡青托人送来了一篮子新鲜瓜果。陈觐看也没看就让人收下了。
他今日似乎有些烦躁,便起身说道:“走,我们到外面走走。”
“好。”李竹答应着陪他出来。
庄子外面便是一片树林,林间有几条白石小径,道路有是石桌石凳供人休憩。
两人默默走着。陈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的步子时快时慢,有时还要故意停下来等等李竹。
他突然问道:“家里让你觉得压抑是吗?”
李竹忙答道:“不,没有。你家人对我……很好。”说到这里,她又补充一句:“好得出乎我的意料。”
陈觐道:“出乎意料吗?或许是因为你没报希望吧。”李竹蓦然察觉到他的声音里含着苦涩的意味。她转脸看向他。他的脸隐在黄昏的暮色里,什么也看不清。
李竹的心头不禁生出一缕愧疚,她低声说道:“对不起,我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
陈觐道:“我怕的不是麻烦。”
李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你怕什么?”
陈觐转过脸看看她,又扭过脸,望着远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怕什么?”
李竹张张嘴,想回答,又一时组织不好精确的语言。
李竹当晚睡眠不佳,次日头痛得愈发厉害。
福嫂得知后,忙说道:“大少夫人这种病症可用偏方试试。听说以前老鹰的脑子能治头风。”
李竹忙道:“那太残忍了。也许过些日子便好了。”
“鹰的脑子?”陈觐又重复一句。
福嫂忙说是。
当天上午,蔡家的仆人先是来借整理菜园的农具,然后蔡青又遣人送来一些野味和野菜。忠叔也让人回了一些小礼。两家也算是熟悉了,仆人时不时互通有无。
陈觐对此视而不见。这两日,他不看兵书,在看水利方面的书。
一日,他看着书,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堵不如疏。”
说完这句话,他就跟李竹说有事要出门。
一连数日,陈觐都是早出晚归。
李竹仍跟以前一样,早饭前晚饭后都会到树林里走上一圈。
这天早晨,陈觐一早出门,李竹又来到树林里散步,她一走进林子,便看见了蔡青的身影。
“阿青。”李竹脚步轻快地迎上去。
“阿竹。”蔡青的声音微微发着颤。
他的目光钉在了李竹脸上,再不肯移开片刻。
他的眼里含着热切、痛楚的渴望。
“我终于能单独见到你了。”他轻声说道。
“姓宁的安全出了京城。”蔡青似乎有些紧张,先用这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开了头。
李竹低声答道:“我听说了。”
蔡青苦笑:“也对,他的消息比我还灵。”
李竹一时该如何接话。
蔡青停了片刻,又说道:“阿竹,我可能要进翰林书画院。”
李竹一脸惊喜:“真的吗?恭喜你。”
蔡青端详着她的笑颜,顺着这个话头继续往下说道:“阿竹,你知道我画技的进步全赖于你?”
李竹不解地看着他。
蔡青微微一笑,解释道:“在船上的日子十分难熬,起初我一点也不适应。”
李竹不禁叹道:“真是苦了你。”
“不过,还好,我可以画画,我一得空就画家乡的大河、芦苇荡、荷塘,画得最多的是你。”
他的话不自觉地引起了李竹心中的伤感和惆怅。
蔡青缓缓地走向她,他用那双灼热的眸子看着李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阿竹,那晚的事……如我前日所说,我宁愿姓宁的都冲我来……这种事以后再不也会发生,——我再也不会让他发生!”
李竹忙安抚他道:“阿青,你听我说,这事我真的不在乎了。你也放下吧。”
越成长她就越理解命运的无奈,说实话,假如有人让她和在男友和父亲(自然不是她这世的父亲)之间选择一个,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普通人一辈子也遇不到这种机会。也只有宁希迈那种人才想得出这种伎俩。
蔡青的声音愈发激动,他急切地说道:“我不想再为自己辩解,我只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一辈子来弥补。”
李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后退一步道,“阿青,我现在已经嫁给陈觐了。”
“可是他趁你昏迷不醒时娶了你!”
李竹连忙打断他:“他是为了更好的照顾我,那时,谁也不知道我究竟多久才能醒来,他为了说服他的家人付出了很大代价……”
蔡青哑声说道:“我明白,都怪我来得太迟。”
李竹摇摇头,正欲开口。
却听蔡青又接着说道:“阿竹,你喜欢的根本不这是他这样的。你对他……根本没有感情。”
蔡青的眸着闪烁着异样的亮光:
“阿竹,我们还有机会,你跟他合离。我不在乎这个……”
这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流露出一抹自嘲,“阿竹,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家人现在不会再反对我们了。我的继父对我毕恭毕敬,我的弟妹跟我不停地道歉。我的母亲对我嘘寒问暖。”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变得凄凉而复杂:“钱真是个好东西。我现在彻底明白了。我之前一直渴望的亲情,还有我费尽心思想解决的问题,因为它的出现,一切部迎刃而解。”
李竹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不知接什么话好。她总觉得这现在的蔡青身上发生了一些她暂时看不清的变化。她更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
蔡青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了。
他连忙辩白道:“阿竹,我承认我是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可是我无论对别人如何改变,在你面前,我仍跟以前一样,我一直是你想要的那个阿青。”
“阿竹,我们之间的障碍全都没了。”他喃喃轻语着,他的双眸晶亮,脸颊因为搅动变得绯红,他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越抱越紧,险些让她喘不过气来。
李竹拼命挣扎,试图挣脱开来。
突然,她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田园竹香 第一百六十九章 醒悟(修)
第一百六十九章醒悟(修)
陈觐的身影在林中一闪而过。李竹心中大惊,她用尽力气推开蔡青,追逐着那个身影飞快地跑过去。
陈觐走得极快,像是有什么在追着他似的。他几乎没有任何的耽搁,回到别庄,跨上拴在门外绿杨树上的马飞驰而去。
等李竹气喘吁吁地追到门口时,他已经走远了。
李竹扶着树干喘着气,一想到他那急急的步伐,想着他绝尘而去的身影,她的心里就不由得刺痛起来。
青枫和青松二人闻声从院里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张了张嘴,只好说道:“大少夫人,要用早膳吗?”
李竹渐渐冷静下来,她抬起头对青枫说道:“你去牵匹快马,我要去找他。”
青枫摇摇头:“少夫人,您追不上少爷的。”李竹有些颓然。
青松也在旁边劝道:“……少夫人,您且安心等待吧。大少爷可能有急事要办。”
就在这时,蔡青也追上来了。他看着李竹,翕动着嘴唇,似乎不知该说哪句话好。
李竹此时心乱如麻,她转过身道:“蔡大哥,今日家中有事,改日再招待你。”
说罢,她便进了院子。
蔡青在她身后发出低低的、带着痛楚的呼唤:“阿竹……”李竹脚步一顿,随即一咬牙,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现在,她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李竹这一想就是一天,她没吃早饭,午饭在福嫂和雪香的力劝下勉强扒拉了几口。
青枫和青松二人出去寻找陈觐了。
从上午开始天气便越来越闷热。午饭过后,时隐时现在的太阳终于彻底消失,天空阴沉得可怕,满天里像张着灰蒙蒙的幔帐,李竹的心就如这天气压抑而阴沉。
须臾,天空黑云滚滚,雷声隐隐。接着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
雨像在发泄着什么不满似的,越下越大,一直没有停歇的意思。白昼变成了黑夜,地上小河横流。
李竹担忧着陈觐,也不知道青枫他们找到他没有?
担忧的不止是她,福嫂忠叔他们也在念叨。
大雨下了整整一个下午,到黄昏时分,雨势才渐渐小了。
这时候蔡家一个仆人过来问候。忠叔像往常一样接待了他。
天快擦黑时,青枫青松两人牵着两匹疲倦不堪的马,踏着泥水狼狈不堪地回来了。
李竹看只有他们两人,心倏地一沉。
“少夫人,小的们把周围都寻遍了,没看见大少爷,也许,他回府去了。”
回府去了吗?李竹默然不语。
忠叔也道:“有这个可能,少夫人不必挂虑,明日再让青枫回府看看。”
李竹一想也只得如此。
李竹应付地吃了几口晚饭,便上床歇息。
大雨过后,天气凉爽许多。
她拥着薄被在黑暗中发呆。不知怎地,她觉得这床格外空旷。
不知过了多久,李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很快地,她又被几声炸雷给惊喜了。雷声过后便是大雨,这雨似乎比白天时还要暴烈。雨珠霹雳啪啦地砸在屋顶上,声音在静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次日清晨,李竹一起床,雪香就告诉她说,青松一早就冒雨回府去了。
李竹的心放下一半,他一定是回去了。等见着他,她要好好解释一番。
上午时,蔡青送来了几条鲜鱼,说是在前面的河里捉到的。
他在客厅心不在焉地坐了一会儿,旁边有由忠叔相陪。李竹一直呆在屋里没出去。
他们所有的人都以为陈觐回府去了。但当青松回来时,他们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陈觐没有回府,也没有到附近的亲朋家!他究竟到哪里去了?
这下众人都蒙了。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一位附近的乡民说看见他下雨前骑着马进山了。
大雨稍稍停了一会,又开始下了起来。
这一下便没有再停。附近的不少田地被淹,前方的小河也满了。更有人说,山洪爆发了。
别庄的人心急如焚,青枫青松他们聚在一起商量如何进山去找。
忠叔年纪最大,表现得也最镇定。
他说道:“这时候不能急,大少爷有可能是被耽搁在山里了。但山里这么大,不能像没头的苍蝇似的乱转,咱们好好想想,他最有可能去哪里?”
众人稍稍平静下来,细细地想着陈觐平日的习惯。
突然,陈福一拍脑袋叫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前几日,少夫人头痛,我家那口子随口提了一句说老鹰的脑子能治头风。大少爷就问我哪里能猎到鹰……”
鹰脑,头痛。这四个字像如重锤一下击在李竹的心头。她站在窗前呆呆地望着外面的雨幕,陈觐的面容在昏暗的他雨幕中时隐时现。
身后,陈忠他们仍在紧张地讨论着。
陈福这一提,大伙都渐渐想起来了。
青枫道:“我知道大少爷可能去哪了!”
众人商量完毕,开始起身准备进山去寻人。
最后,由陈福青枫青松三人进山去找人,本来忠叔也要去,因他年纪太大,山里此时又不太安全,被众人力劝住了。
三人穿着蓑衣,带着绳子等用具,冒着大雨进山去寻人。
陈家那边得了消息后,也派出了几十名侍卫进山去找。
当晚,青枫他们三人没有回来。
庄上留守的下人,一脸沉郁,一个个长吁短叹。
李竹像幽灵一样游荡着,从卧房到书房再到厨房。她忍受不了这种等待的空虚,她只知道她必须找点事做。
走到厨房时,却听到里面有人在小声说话。李竹正要离开,却听到了自己似乎也在其中。她心中好奇,便停了下来。
说话的人是雪乡和福嫂。
雪香道:“……这次大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算是完了。”
福嫂道:“别瞎说,大少爷是吉人自有天相,再者,他经历过那么多风波哪一次不是安然度过,这点小事算什么?”
雪香小声啜泣着,过了一会儿,她又狠狠地说道:“我就不明白了,大少爷那么聪明果断的一个人,怎么就在婚姻大事犯糊涂了。当初他宁肯把老夫人气病了,也要娶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回来。还严令下人们不得怠慢她,夫人院里的青宁不过是稍稍懈怠一些,他连夫人的面子都不顾,狠狠惩罚一顿,远远发配了。下人议论几句她的身世也被惩罚,就连我的名字也被改了,我不就叫梅香嘛,犯了她哪个忌讳了?
……这还不算,她要是诚心对待大少爷,贤惠明理,这都罢了。可你看看她那样。她以为她装得好,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她的心根本就不在大少爷身上。对人客气地跟隔了几百里似的。跟人暧昧不清,前脚刚走一个,后脚又来一个,那个姓蔡的像苍蝇盯着肉似的,死盯着不放,亏得大少爷一直忍着……”
福嫂急急地打断雪香:“你还要不要命了?别再说了。主人家怎样,岂是我们做下人的能随便议论的!”
雪香倔强地说道:“大少爷不准我们把别庄的事告诉太夫人和夫人,我们俩在这说几句也不行吗?要我说,不论是陆姑娘还是程姑娘哪个都比她强百倍,容貌家世都不论,单是对大少爷的痴心都能甩她几条街。让她作吧,等着把大少爷的心作冷了,夫人那边忍无可忍了,就有她好看了。”
福嫂再次急声打断。
李竹听着雪香的话,先是怒火上涌,按照她的脾气肯定会狠狠地还击回去,不,应该是狠狠地惩罚她。但是现在,她的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得抬不起来,她的心头更是五味杂陈。那股怒气刚刚鼓胀起来,又忽地瘪了下去。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出来的是福嫂,接着是雪香。
福嫂一看到李竹,吓得脸色惨白,雪香更是不知所措。
”少、少夫人,您怎么来了?”
雪香隐在福嫂身后,低着头死死地咬着唇。
李竹微微笑了一下,说道:“许是雨声太大了,我叫你们都没听见。”
福嫂连声说道:“奴婢该死。”
李竹淡淡说道:“没事,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声,多准备些热汤热菜,还有姜汤之类的也备好,等大少爷回来好随时取用。”
“是是。”
雪香偷偷打量着李竹李竹,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
李竹看也没看她,转身离开了。
她刚一离开,雪香就瘫软在福嫂身上:“福嫂,怎么办?少夫人一定听见我的话了。”
福嫂唉了一声,温声安慰雪香。
两人心事重重地准备饭菜和姜汤。
难熬的一晚过去了。
次日雨过天晴。大地被雨连洗了几日,显得无比新鲜干净。树林青草饱吸了雨水,绿得发亮。
辰时过后不久,别庄上来了一拨人。
李竹听到动静,以为是陈觐回来,连忙飞跑出来迎接。
她没料到来人竟是陈夫人和陆姗等一众女眷。
“……母亲。”李竹上前招呼。
陈夫人面容消瘦,略带憔悴。而陆姗像是刚生了一场大病似的,原先白皙如玉的脸变成了透明的青白色。眼睛更大,下巴也更尖俏。
陈夫人看着李竹,目光深沉复杂。
她手按着额头,说道:“你进来陪我说会话。”
“好的,母亲。”
李竹答应着,跟着陈夫人进了房。其他人都被她遣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两人。
两人对面坐着。
陈夫人问了几句陈觐的事,便沉默了下来。李竹静静地等着。她知道陈夫人一定还有更重要的话说。
果然,默然半晌之后,她缓缓地开口了:“有些话我一直没有说,我不想因为过去的事让咱们心生嫌隙,可是今日我一定得说。希望你能理解一个母亲的苦心,也希望你能站到一个做母亲的立场上理解我的话。”
李竹不动声色地道:“母亲请讲。”
陈夫人略略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当初觐儿说要娶你,我们全家都不同意。想必你也知道了。”
“知道。”
“我们反对,不是对你这个人有什么看法,只是觉得你不合适。”
“嗯。”
“你知道他用什么办法说服我们的吗?”
李竹没回答,只是默默摇摇头。
陈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他说服数次仍无效果,最后便把他变成狗的事告诉我们了,可想而知,我当时有多惊讶和心疼。我从不知道,他在昏迷不醒的时候,竟然经历了这一番曲折经历。他还说,你是怎么照顾他保护他的,还说你为了他冒险进京,险些丢了性命。最后回京的路上,又因他重伤昏迷。
而你又与父母不亲,只有一个姑姑远在千里之外,把你交给谁他都不放心。我当时虽然感激你救了我的儿子,仍没有同意你们的婚事,毕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它不但结两姓之好,还关系我儿后半生的幸福和陈家的子孙后代。我就说,你是对我们陈家有大恩,但这个恩情可以有很多种还法,不一定非得娶你。我们陈家可以出钱出力,一直照顾你,直到你苏醒为止。
但是觐儿接下来的一番话,让我率先站到他这边。他说,事到如今,我就实话实说吧。仅仅因为她对我有恩,或是孤立无援,还不足以让我娶她。换了别的女人,我会用一百种一千种方式来报恩。即便报不了恩,我哪怕拿命还她也行。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不能妥协和让步的地方。我所不能妥协和让步的恰恰就是感情。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都勉强不得。同样,喜欢就是喜欢,你们谁也不阻拦不住。我已经确定,我想要的人就是她,我也知道她在你们眼里不是那么完美,但感情的事就是这么没有道理。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也无须多言,反正陈家不止我一个儿子,阿观已经成亲了,有一个为陈家传宗接代就够了。‘知子莫若母’,我了解自己儿子的为人和性格,他说得到做得到。所以我站在了他这边,去说服你的祖母。”
李竹听罢这番话,一时震撼不已。她一直不知道陈觐对她的感情这么深,她也不止一次地怀疑过,陈觐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报恩和责任才娶她。
陈夫人看着李竹,她长吁一声道:“你苏醒以后,你们的事我一直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我觉得你们之间的事最好由你们来解决,父母过多参于反而不好。但是这次,觐儿竟然负气出走,如何下落不明,我心烦意乱之下,也顾不得许多,索性将我心中的话一吐而快吧。不管怎样,我要让你明白他对你的一番苦心。”
李竹木然坐着,一时无语。
陈夫人缓缓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半晌之后,又有人进来了。李竹以为是陈夫人又回来了,便机械地叫了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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