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竹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赵岷
陈老夫人唉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方才狠狠地骂了那个小畜生。什么洁癖不洁癖的。他当初可是他哭着喊着要求娶你的,娶回家却又晾着你。”
李竹低着头,不动声色地应答着。很明显,陈觐是用了自己的洁癖当借口,这倒是很让人信服。
陈老人眯着眼,越说越怒,“亏你忍了这么久,我要是看不出来你是不是一直都这么忍着?你婆婆也是粗心大意。年轻小媳妇脸皮薄,抹不开口,她就没看出来?”
李竹忍住笑,忙说道:“祖母,没关系的,我能理解阿觐,其实他也不想这样。他一直对我很好,他这样做可能是顾忌我的身体,毕竟我刚刚恢复。还有我自己,我醒来时懵懵懂懂的,就想适应一段时间……”
李竹的话里真假掺半,这是为了日后陈觐被戳穿谎言时留条后路。
陈老夫人对李竹的回答颇为满意,笑道:“你果然是个懂事的,这个时候还替他说情。这孩子从来都不像阿观那样乖巧听话,脾气又怪又拧。”
李竹嗯嗯啊啊地回应着。
陈老夫人笑吟吟地看着李竹,顿了顿又道:“孩子,以前祖母错怪你了。”
李竹心中不觉又有些惊讶,这话要从何说起?
她仔细听下去,这才明白,原来当初有人在陈老夫人面前说她的坏话。说她命硬克人之类的。依她猜测,说坏话的人不是陆琨就是吴玉容。
“今日我和你婆婆去烧香,重新给你们卜了一卦。大吉大利,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李竹知道老年人就爱信这些,她也没反驳,只是静静地听着。忽又觉得此事太巧合了,不知是不是陈觐特意安徘的。
李竹在陈老夫人处呆了半个多时辰,她说的少,听得多。这老年人一上了岁数就爱唠叨,说陈老太爷的事,说陈家昔日的显赫事迹,当然还有两兄弟小时候的黑历史。
李竹边听边笑,同时将陈觐的那一部分牢牢记住,打算以后好用来当证据笑话他。
陈老夫人对李竹愈发满意,连说传言不可信。
一个时辰后,李竹看老夫人也说累了,便寻了个适合的机会提出告辞。她得了一堆赏赐,带着小春和两个丫头施施然回到青芜院。
李竹回到房里,没看到陈觐,正要去书房看看。却冷不丁地被人从背后抱住,这家伙竟然躲到门后偷袭她。李竹趁势靠在他身上,诚心诚意地说道:“小白,你真好。”
陈觐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说道:“我是你的丈夫,自然要护着你。我祖母和母亲虽是明理之人,但一家人难免有磕磕绊绊的时候,以后若有冲突之处,你告诉我,由我来解决。无论我和她们闹得多僵都没事。你就不合适。”
“嗯。我知道。”李竹心头涌上一丝甜蜜的感觉。
她再次夸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好,这么称职。”
陈觐被夸得心花怒放,嘴上却仍傲娇地说道:“我一直都这么好,是你从来都没把我往好里想过。”
……
隔两日,李大姑和杨墨回乡,两人前去送行。听杨墨说,蔡青没有回乡,陈家别庄旁边的那栋房子他也打算卖出去。
杨墨提起蔡青,心情难免有些复杂和遗憾。
无人在场时,他悄悄地对李竹说道:“阿青变了,他不再是以前的他。”
李竹也有此感,但是这世上又有谁能一直不变呢?
杨墨深深地叹息道:“短短几年而已,一切都物是人非,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李竹恍然想起,她还在杨家集的那些岁月。穆长倩、杨墨、蔡青和她在一起游玩的快乐时光。桃花林中,芦苇荡里,那个清秀腼腆的青衣少年。他总是笑着,清亮的目光像门前的泉水一样。
然而光阴如同家乡的河流一样,不舍昼夜,逝者如斯。他们被裹挟其中,身不由己地一直向前。河流不能倒流,他们再也回不到原来的地方。
送走杨墨和大姑后,李竹消沉了两日。陈觐费尽心思,百般逗她。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李竹很快就缓了过来。
然而,陈觐不知从哪里挖出了一些陈年旧事,有些吃味地说道:“我听说杨墨当初差一点和你亲上作亲?”
李竹白了他一眼,道:“你再这样,我可就要揭你的老底了。”
陈觐不服气地道:“顾左右而言他,我半生清白,实在没什么底子可揭的。”
“真的吗?你确定?”
“算了,咱们说些别的吧。”
李竹想一想,他的老底也确实没什么杀伤力。但陈觐这个人的洁癖是全方位的,他连自己的黑历史都不能容忍。李竹往往就抓住这点来威胁他。
转眼间,已到了七月,他们九月就要离京。眼看分别在即。陈家众人对他们格外优容关切。陈老夫人也有意让李竹多多交游,再加上穆长倩怀了孕身子不方便,李竹只得陪着两人四处走动,三日一大宴,两日一小宴。
李竹本来担心自己应付不过来。陈觐却一脸自信地对她说道:“连我都败在你的手下,你还有什么可怕的。你把对付我的本领拿出十分之一,对付这帮人绰绰有余。”
李竹学着陈觐的高冷姿态,与人来往,清淡如水,点到为止。遇到有人搭话她也是少说多听。出人意料的,她的人缘倒是不错。
特别是那些中年妇人和老太太们,时不时地对陈老夫人和陈夫人夸赞李竹:“你家大公子跟他祖父、父亲一样有眼光,你这大孙/儿媳妇稳重懂事,知书达理,颇有大家气象。”
李竹回来转述给陈觐听,他淡淡一笑道:“嗯,这帮人总算有点眼光。”
两日之间的感情,就像夏日的庄稼一样长得飞快。但让李竹不解的是,陈觐在床上仍然规矩得像个君子。他应该不是那种被动的人啊,难道一次拒绝就承受不住?既然如此,那就给他点暗示吧。
李竹清清嗓子,意味深长地说道:“哎,陈小白,你没有东西要找吗?”
没有回应。身边的有睡着了,他竟然睡着了。李竹一阵气馁。算了,反正她给过他机会,是他不知道珍惜。李竹有些懊恼地闭上眼睛,她刚要进入梦乡。
陈觐却突然说道:“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竹为了报复他刚才的怠慢,故意装睡不理。
陈觐被她勾起了这个念头,再也打消不了。他腾地坐起来,酝酿半晌,语气十分不自然:“你主动相邀,我却之不恭。”
李竹似乎有些后悔,忙出声道:“算我没说,改日吧。”
“嗯哼,你从小白嘴里抢肉试试。”
“陈小白,你越来越像小白了。”
陈觐欺身压上来,李竹一挨着他那火炉一样的躯体,就不由得一阵颤栗。
陈觐的呼吸渐渐沉重,嗓音低沉沙哑:“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我一直准备着把我二十多年来全部的积蓄都给你。”
李竹心想,他果然不走寻常路,在这种时候却要提上交财政大权的事。不过,这个男人还算有诚意。
她微微喘、息着推脱道:“不必这样着急的,我准备做一个贤妻,不会拘你太过,这种事我们以后慢慢商量。”大权是要收上来,但不能急于一时。
“开始吧,明早你就明白我的话了。”
……
李竹第二天早上真的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他二十多年的积蓄根本不是指银子。
李竹现在只有一种感觉,累,十分地累。
陈觐在这件事充分发扬了他那勤于钻研的精神,翻来覆去地研究她。再加上他对自己的苛求,不能容忍自己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直到两人都满意为止。
他不但在姿势和技巧上精益求精,连称呼都要改变。
“叫我的名字。”
“陈小白。”
“换一个。”
“相公。”
“这还差不多。”
……
次日清晨,陈觐心满意足地、蹑手蹑脚地起了床。他吩咐众人说话小声些,走路脚步轻些,不要影响了少夫人睡觉。
此时虽然是夏末秋初,众人却在他脸上看到了几分盎然春、色。
他今早对人格外的和气,连小白也难的看到他的好脸色。
青芜院里的下人们心照不宣,偷偷抿着嘴笑。
李竹睡得正香,却觉得有一只可恶的爪子在挠她的脚心。
她气呼呼地嚷道:“小白,又是你。”
“汪汪。”才不是我。
李竹睁眼一看,才发现做坏事的人是谁。偏偏那个人还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李竹和小白一起,对他怒目而视。
“你真讨厌。”
陈觐复又缠上来,弯腰抱起她,像猫洗脸似的吻着她。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李竹仍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她恹恹地坐在床上,瞪着惺忪的睡眼看着陈觐。
陈觐极其难得地摆出一副做小伏低的姿态:“夫人昨晚劳苦功高。为夫准你放纵一些。今日悉听夫人吩咐。”
李竹揉揉眼问道:“真的?”
“当真。”
李竹伸伸胳膊和腿,昂然吩咐道:“那好,来帮我把衣服和鞋子穿上。”
陈觐一本正经地道:“遵命,以后穿、脱都由我负责。”
陈觐的改变惊动了陈家众人。他们都用好奇探究的目光盯着他瞧,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李竹还没起床,这件事就像风一样传到了上房。陈老夫十分满意,连早饭都多吃了两碗。因为她觉得这不是普通的事,这代表着她那乖张古怪大孙子的某种突破,具有重大意义。
……
两个月后。
京里诸事处理妥当。李竹和陈觐带着一干仆从侍卫还有小白大黄小灰等启程去西北。
他们先从船去清河县,再在那里经陆路辗转去西北,因为他们打算到清河县逗留几日,所以提早半月动身。
此时正值秋高气爽之时,天空一碧如洗,高远明澈。大河两岸,秋色斑斓。
船行数日后,终于渐近清河县地界。
李竹望着两岸熟悉的景致,心头涌上一股十分复杂的情绪。
去年他们进京时,也是秋天。不过短短一年的光景,却如同过了好几年似的,让心生一种沧桑之感。
李竹正在感慨时,陈觐却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共赏河景。
“近乡情怯?”他简短地问道。
“没有。”
陈觐望着辽阔的河面,感慨道:“我曾数次从这条河上通过,每次的感触都不尽相同。”
李竹接道:“那当然,毕竟不是每次都有我陪着你。”
陈觐手环着她的腰,轻笑了一声,低声说道:“你越来越自大了。”
“近墨者黑。”
陈觐眺望着远处青森森的芦苇,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发现,你有一种奇特的本领,你能把好男人变坏,把坏男人变好。”
前者指的是蔡青,后者是宁希迈。
李竹却不大认同:“有时不是某人改变了他们,而是他们可能本来就是这种人,只不过没遇到合适的契机而已。”
“那么,你就是那个契机。”陈觐这会儿又有些固执。
“好吧,我承认。”
“嗯,我希望你以后别再做这种契机了。”
李竹从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酸味。
“你还有一个罪状。”
“本夫人容你详陈下情。”
陈觐用恨恨的声音道:“你把一个冷静的,爱洁成癖的男人变成了不冷静,不爱干净的男人。”
李竹狡黠而得意地笑了,“哼,我不过是顺从天意,把你从不正常变成正常罢了。”
“狡辩。”
李竹笑得愈发得意:“活该,谁让你自投罗网。”
陈觐的声音里带了笑意,“好吧,我自认倒霉。”
笑容从李竹的心头浮到脸上,她抬头看看鲜蓝的天空,说道:“今天的天气真好。”
“是好。”
李竹循循善诱,“面对此情此景,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汪汪。”他们身后突然两声狗叫。
李竹故作惊讶道:“我还以为是你叫的呢。”
陈觐转身瞪了小白一眼,小白哼唧两声。这一人一狗至今仍看不对眼。
李竹叹息一声,只得偃旗息鼓。嫁给一个严肃古板的男人就这点不好,想听点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之类的很难很难。
就在这时,她听到陈觐别别扭扭地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李竹扬扬嘴角,她得寸进尺:“唉,我学问不高,你还是来点通俗易懂的吧。”
陈觐气闷,不过话说出来了,总得起到效果吧。不然就白说了。
“我愿意当你的枕头,愿意吃你的剩饭。”
李竹略有些满意。
陈觐补充一句:“期限是一生一世。”
李竹终于满意地笑了。
不过,她仍嘴硬道:“这句勉强合格,不难为你了。这实在非你所长。”
陈觐点头道,“我也以为本人最擅长的不在此处。”
李竹侧头笑问:“哦,那你擅长的是战场还是官场?”
陈觐一本正经答道:“床上。”
李竹:“……”
陈觐逼问道:“你不认同?”
“我若说不认呢?”
“咱们晚上见分晓。——为了证明我是对的。”
“好吧,我认同。”
“还是晚上见。为了证明你是对的。”
“你无赖!”
这次轮到陈觐得意地笑了。他悲哀地发现,自己成亲后权利一步步丧失,地位越来越低。也只有在床上才能逞逞威风。
李竹轻轻靠在他的肩头,迎着浩浩河风,沐浴着暖暖的淡金色阳光。远处,沙鸥翔集、芦苇摇曳。
正文完。
田园竹香 第一百七十三章 番外夫妻趣事
第一百七十三章夫妻趣事
(一)免战牌
两人虽然感情很好,但像大部分夫妻一样也会时不时地争执几句。
每当这时候,陈觐就会在书房门口挂免战牌。家里的下人们一看到这个标志,也都像大战前的士兵一样严肃,连走路说话都会小声些。
但李竹很不喜欢陈觐的这个做法,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和忽视。
于是,到晚上睡觉时,她便以牙还牙,在床头也挂了一个免战牌,用意不言而喻。
挂上牌子后,她还用枕头在两人中间砌起一道长城,并气哼哼地警告道:“那边的野蛮人,请别过界。”
陈觐回道:“不过,你请我也不过。”
睡了一会儿,陈觐开始轻轻往里面移动长城界线,李竹那边的“领土”逐步被蚕食。她睡觉本来就不老实,地方又在变小,结果可想而知。陈觐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多时,李竹的一条腿便越过了边界,接着一条胳膊也伸了过来。
陈觐继续不动声色地等着,像守在耗子洞口的猫一样,然后她的半个人都越过了边境。陈觐像饿狼抓羊似的把她抓到自己怀里。
李竹睡得迷迷糊糊,气呼呼地嚷道:“你不是说请你过界都不过吗?”
陈觐早有话等着她,“这次是你先过的,不信你看看,你都到长城这边来了。所以我要惩罚你。”
“……唔。”
陈觐为了“惩罚”她,将十大床刑都用上了。
……
很久以后,李竹气地喘吁吁叫道“休战,休战。”
“不休。我喜欢这样。”
(二)关于养马
到了西北后,陈觐升任云州知府,他上马治军,下马治民,政绩斐然。云州府内一部分场地都是草原,自古以产为名,战马对于异族作战的作用十分重要。而李竹对于畜类有非同寻常的亲和力。她时常到马场巡视。自从她到来,马匹的生病次数急剧减少,马儿也更加膘肥体壮,作战能力大大提升。云州百姓也受到官府的鼓励,开始养殖马匹牲口,这些牲口畅销关内。
陈觐接连数次受到上峰及朝廷嘉奖,于是便有同僚来向陈觐取经。
陈觐一语双关地道:“所谓秘诀,就是鄙人的夫人擅长驾驭马儿,对了,还有人。”
同僚:“……”
陈觐认真地问道:“不知尊夫人擅长什么?”
同僚抹汗:“这、这……贱内好像擅长唠叨。”
陈觐真心建议:“那你改养乌鸦和信鸽吧。”
同僚无言以对。
(三)孩子他还没准备好
两人虽然感情极好,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交流得十分频繁和谐。
但不知怎么回事,两人成亲几年却一直没有动静。倒是陈观和穆长倩,两人成亲以来喜讯不断,四年抱仨,二男一女。陈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
同时,她也对远在边关的大孙子忧心忡忡,无奈天高路远,她鞭长莫及。便不断地写信,同时还嘱咐他们身体不好赶紧看大夫。
陈觐对两人的身体倒极自信。
他对李竹说道:“咱们的身体怎么会不好?咱们的孩子可能跟你一样,动作太慢,想得太多,他们这会儿正货比三家呢。不过我相信他们早晚会来的。这世上上哪找我这样好的爹。”
李竹嗤之以鼻。不过,她也不怎么急,毕竟,两人还年轻。
可能是因为宅斗文看多了,李竹有些担忧婆婆往她这塞人啥的。
有天,她就委婉试探陈觐,假设婆婆往他们这塞人怎么办。
陈觐什么也没说,抱着她到屋里狠狠“惩罚”了一通。下的罪名是“胡乱质疑婆婆及相公人品”。
(四)那些故人
李竹跟陈觐成亲后,也曾辗转听到宁希迈的消息,他们兄弟三人带着二龙山的一部分人乘船出海。他们到了那个化外岛国,打败岛上的土著自立为王,救流落到岛上的大燕百姓于水火之中。他和南玉也曾托人送了些海外稀罕之物给李竹。
而蔡青这几年是扶摇直上,俨然成了京城新贵。
陈觐对宁希迈倒是释怀了。不过,他一直不能释怀的还是蔡青。
李竹见陈觐仍时不时吃醋,只好无奈地说道:“你讲点理好吗?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陈觐却道:“别骗人了。真正喜欢过的人根本没法做普通朋友。多见几面,忍不住会想再拥有。他遇到的对手若不是我,估计到现在还在勤勉地撬墙角。”
李竹一时不知接什么话好,干脆不再理他。
(五)
两人除了偶有争执,大多数时候是极为和谐的。他们的志趣基本相投。婆婆娘家远在千里之外,没有烦人的亲戚打扰。
陈觐能理解李竹的个性,也欣赏她的优点,同时也宽容她的缺点。李竹也能发挥自己的潜能。
这天晚上,李竹被他服侍得十分舒坦,心情不错,就赏赐他点甜言蜜语听。
“陈小白,我认识你之后从未想到要嫁给你。阴差阳错地嫁给你之后,觉得也不错。几乎没后悔过。我现在再次确定,当初掉下的那个大馅饼是我爱吃的。”
陈觐对这番话大体比较满意,不过秉着精益求精的原则,他建议道:“夫人,你能否把‘几乎’二字去掉。”
李竹从善如流:“好吧,那就拿掉。”
陈觐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说道:“那么,请夫人点餐吧。”
此点餐非彼点餐。
这些套餐是李竹突发奇想制定的,主打菜有“霸道将军与软妹、女匪与官兵、女王与侍卫、小白与主人”。每一种套餐各具特色,味道纯正,让人回味无穷。
陈觐开始很不习惯,现在已经乐在其中。
田园竹香 第一百七十三章 番外还乡记
第一百七十三章番外还乡记
几日后,李竹他们一行人就到了大清河渡口。
现任知县王绩早得知了消息,带着人前来迎接。
陈觐跟王绩寒暄几句,说自己是为私事要在本县逗留几日,不欲张扬,大小宴请一概免了。他们夫妇得空再去府上拜会云云。
王绩自是知道陈觐的为人和性格,也不敢自作主张。恭恭敬敬地送了他们一程,方才回去。
李竹回乡的事并没有跟大姑说,她正好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们这一群人到达杨家集时,自然引起了一番轰动。
李大姑听到乡亲们报信,虽然吃惊不小,不过她毕竟在京里跟陈觐来往不少,反应也不太大。倒是杨老实,因为受惊太过,竟把茶碗摔破了一只。
他搓着手,局促不安地说道:“孩子他姑,咱们该咋迎接这个贵客?”
李大姑白了他一眼,嗔道:“瞧你那点出息,该咋样就咋样呗。他如今的身份可是咱侄女婿。”
杨老实仍是十分不安,恰好杨墨到省城考试去了不在家,不然,他也不用赶鸭子上架不是?
李大姑嘴上说该咋样咋样,但行动上仍十分重视。她手脚麻利地把院落和房屋清扫一遍,把桌椅擦拭得干干净净,因为知道陈觐的习惯,又特地拿出一副新的茶具碗碟。两人收拾停当,又进屋换了一身待客的衣裳。
这时候,李竹和陈觐已在乡亲们的簇拥中来到了杨家门前。
杨家夫妻俩出门迎接,杨老实硬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接下来全程就靠李大姑支撑。李大姑早年跟着当秀才的父亲念过书,嫁给杨老实后,丈夫上不得台面,人情往来都靠她支应,再加上开饭铺子,客人南来北往的人都有。因此她应付这等场面丝毫不显局促。态度既热情亲切又没有谄媚卑微之色。一旁围观的乡亲们不由得暗暗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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