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有点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姚十三蝶
第一次的感觉同她想像的完全不同,除了疼还是疼,根本就没有戏本子里写的那种欢愉,那都是骗人的。
这让她幼小的心灵很受伤害,话说她对这一刻已经很不要脸地憧憬了很久。
可是想像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她从始至终都在疼,初时是生疼生疼,后来是酸疼酸疼。
“墨大哥,我的嫁妆里有我自己配的药,你让谷雨给我拿来。”
墨子寒剑眉微蹙,小娇妻该不会是受了内伤吧。
“还很痛吗?是止痛药吗?”他关切问道。
阿紫抽抽噎噎:“不像方才那么疼,可是身上好酸啊,特别不舒服......”
墨子寒都想揍自己一通了,他觉得还没有尽兴,可还是把阿紫伤害成这样了。
他索性坐起来,把手探出帐子,拿起一支红烛,掀开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喜被,把阿紫的玉腿分开。
“墨大哥,你要干嘛?”阿紫吓得一哆嗦,别以为公主殿下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自从墨子寒让她开窍之后,她就偷偷看了好多不正经的戏本子。
看到墨子寒拿了蜡烛,又掀了被子,她吓着了,不是吧。人家还是初那个夜,你就要这么疯狂!
墨子寒硬着头皮解释:“我看看这里有没有伤着......”
当然伤着了,你没见元帕上都红了。
虽说两人方才已经那个过了,可阿紫还是红了脸。她有点不好意思,墨大哥也算是大夫,他只是想给她看病而已,是她想歪了。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救死扶伤的好大夫。
因为墨子寒也不过看了两眼。身上某个部位便昂然挺立,于是他凑到阿紫耳边,连哄带骗:“我看过了,没有伤,女子第一次都会这样,接下来就不疼了。”
阿紫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墨子寒的手已经抚上她的柔夷,揉捏着,一下一下撩拨着她那尚未褪去的情潮。
......
那夜墨子寒要了两次水,外面值夜的谷雨和樱桃全都红了脸,也不知公主的身子怎样了。倒是听不到她的哭声了。
天还没亮,阿紫就醒过来了,初尝欢好的她其实是很累的,好在墨子寒没有骗她,第二次是虽说还有些疼,但比起第一次要好多了,而且到了后来,她还挺舍不得让他出来的......
她是被墨子寒压醒的,睁开眼时,墨子寒还在她身上。两人就是这样叠在一起睡了一夜,不对,半夜,前半夜都在圈圈叉叉。
看着面前熟睡的容颜。阿紫有着从未有过的安心。不是做梦,她真的嫁了,嫁的就是她喜欢的人,她和他经历了这么多,终于在一起了,以后再也不会分开。就像父王和母妃那样,生上一群孩子,永永远远在一起。
忽然,她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伸手一摸这才发现,她脸上的红巾不知何时已被摘下了。
她分明记得第二次那个时,她还是蒙面的!
一定是墨子寒趁着她睡熟了,把她脸上的红纱摘下来了。
我的痘痘!
阿紫一声惊呼,吓得连忙捂住自己的脸,她想找红纱重新蒙上,可身子被墨子寒压着,一时动弹不得。
墨子寒却已被她的这声惊呼吵醒,他一睁开眼便看到阿紫正捂着脸。
“不用捂了,我不嫌弃。”
......可我不想让你看到嘛~~
“墨大哥......”阿紫不知道该说什么。風雨小說網
墨子寒却轻声笑了出来:“已经成亲了,别再叫墨大哥高大哥的,都生分了。”
“那叫什么?驸马?墨大人,大统领?岂不更生分。”
墨子寒柔声道:“有人在时就叫驸马,没人时叫夫君,可记住了?”
阿紫的手还捂在脸上,却又点点头:“记住了。”
“那叫一声给我听听。”
“夫......夫君......”
“好娘子,你叫得真好听。”
墨子寒说着便去拉阿紫的手,阿紫不让,他用了些力气,把阿紫的手从脸上拉开,却又吻上她的脸,滚烫的双唇不断落到她的痘痘上,阿紫窘得急忙推他:“不要,好丑的。”
墨子寒这才把脸抬起来,直视着她的眼睛:“这就是火气太大了,多做几次败败火,自然就褪下去了。”
“真的吗?”话说这痘痘快把公主殿下烦透了,太医也说是上火,可是清热去火的药也吃过了,痘痘一个也没少。可她忽又琢磨出墨子寒的话里有些不对劲,问道,“你说多做什么?”
墨子寒忍俊不已:“就是昨晚那事啊,你拿镜子照照,这会儿怕是比你昨天要好多了。”
咦,墨大哥怎么就变得这么坏了呢。
可阿紫还是从床榻上跳下来,光着身子跑到妆台前照镜子,墨子寒看着她,心里痒痒的,傻丫头,你不知道早上的男人不能招惹吗,还这样在我面前晃荡,这不是找事吗?
阿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还是红红亮亮茁壮成长的痘痘,这会子真如墨子寒所说,不但小了,而且瘪了,看这情形,过不了两日也就褪下去了。
“墨大哥,不对。夫君,真的快好了呢。”
嗯,咱们继续吧......
到了三朝回门时,公主殿下的痘痘几乎已经全都褪下去了。这当然全靠墨驸马的功劳。
至于宫里派来的嬷嬷,这三天来基本上是闲置的,因为她没有机会给公主传旨宣驸马,公主和驸马就没有分开过!
贺亲王和贺王妃看到宝贝女儿,见她已经梳了妇人的发髻。两人心里都有些感伤。几天前还是整日让他们操心的小丫头。现在已经是妇人了。
贺亲王没有食言,十万两的回门银子交给女儿,那个小没良心的乐得看不到眼睛:“父王、娘亲,以后若是你们没银子养老,就找我要。”
贺亲王比贺王妃年长十二岁,现在已是四十开外,可贺王妃却还觉得自己青春貌美,被女儿这么一说,忍不住就想给她一串白眼,可白眼递过去。又不忍心了,以后闺女就是别人家的了,好不容易回娘家一趟,她可舍不得给白眼。
崇文帝大发慈悲,给了墨子寒一个月的婚假,让他好好服侍自己的皇侄女。
阿紫在那里小声嘀咕,一个月的婚假都不够墨子寒陪她回五夷的。
巫女大人很想很想让整个五夷的人都知道,她有了夫男了!
墨子寒在她耳边轻声道:“眼下两国交兵,飞鱼卫那边还有很多事,我自是不能陪你回五夷。待到过一阵子,我把飞鱼卫的差事了去了,一定陪你回去。”
阿紫问他:“你向皇伯父辞职,他后来又说什么了吗?”
上次她见墨子寒升任大理寺卿。还以为皇伯父把飞鱼卫的差事给他免了呢,可现在听墨子寒这么讲,倒像是一时半会都不会放下。
“万岁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墨子寒是这样对阿紫说的,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崇文帝反问他历任飞鱼卫指挥史的下场。
历任飞鱼卫指挥史都没有好下场,全部死在任上!
他担心如实相告。阿紫肯定会进宫找崇文帝理论,那可不行,公主不得干政,这是规矩,他不想因为自己,让阿紫惹恼崇文帝。
且,有很多事,也不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
两天后,这对新婚小夫妻便来到保定府,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李济和那几个小师弟。
怪医申屠美虽对二徒弟入仕并尚主非常不屑,但墨子寒还是要带着新婚的小娘子回来拜见师父。
他重生之后,睁开眼便看到自己躺在一间满是药香的屋子里,师兄李济告诉他,几天前他随师父到附近钓鱼,就在河汊里救起已经昏死过去的他。
他的脑海里全是大漠之中那个迎风而立的女子,和他最后被万箭穿心时的痛楚,看到自己小了几个号的身体,他终于明白,老天又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他记起前世的事情,那年他还很小,他和平叔鬼叔坐船而来,就是在李济所说的河上被人打散了,他落入河中,那时他却不是被人救起,而是自己游到岸边,他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又找不到平叔和鬼叔,只好整日在山林之中,饿了吃野果,渴了喝山泉,他在山上游荡了整整两年,看不到人,没有人和他说话,他便和鸟儿说话,学会了它们的叫声,后来他发现自己真的很有天赋,他甚至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声音。
直到有一天,有一列军队在此经过,他便从了军,开始了军旅生涯,直到他死在那片大漠。
这一世,好像有些事情改变了,他不是自己游上岸的,而是被水冲到河汊里,被这对医生师徒救起来。
际遇改变,他的人生也就随着改变了。
他拜申屠美为师,跟着他学习医术。申屠美没有问起他的身世,他没有隐瞒,把生父替人顶罪,继父和母亲为了他被人灭口的事全都说了,他很担心申屠美会因此嫌弃他,担心受他所累,但申屠美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给他改名墨子寒。
在此之前,他姓高,高是继父的姓氏。
而那位不知有他的生父,是姓韩的。
因他还小,申屠美没有急着让他学医,而是让李济教他读书认字。
他的继父是村里的教书先生,继父生前已经给他开蒙,他自幼聪慧,继父常常夸他,还对母亲说过,就算省吃简用,卖房卖地,将来也要送他到城里的书院念书,让他考科举做进士。
但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再也与书本无缘。重生而来,墨子寒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他像一块海绵,孜孜不倦吸收着书本上的学问,同龄小孩在外面玩的时候,他却捧着一册书卷坐在树下苦读。
有一日,师父问他:“你是想像师父和师兄一样,做个悬壶济世的医者,还是想要入仕做官?”
他想都没想,便回答:“医者救人,却不能救万民于水火,但为官者却可做到,徒儿没有救治天下之心,却想凭绵薄之力为国力挽狂澜。”
师父没有言语,从此后对他疏淡了许多。
几年后,十几岁的他接连在院试和乡试中大放异彩,被称为当世奇才时,师父又把他叫到身边,问道:“若你入仕,难免会走你父的老路,日后身首异处,然你心中有戾气,或许会为了家仇大开杀戒,若你终要入仕,你我师徒情份便此绝决。”
墨子寒低头不语,许久,才抬起头来:“徒儿入仕,不但要报家仇,更要报国之仇,师父认我与否,徒儿都是您的徒弟,即使您将我赶出门墙,我还是您的徒弟。”
话外音,师父您就别辛苦了,赶出门墙也不做数的。
从那日起,申屠美就没有拱理他。
十六岁时,墨子寒高中探花,保定府的知州得知墨子寒是怪医申屠美的徒弟,亲自登门道贺,申屠美称病不见,还是李济来替师父应酬的。
后来墨子寒下落不明,申屠美反而高兴,还以为徒儿终于大彻大悟,不当官了呢。
可哪想到两年后这小子又回来了,却是准备正式入仕,把个申屠美气得,理都没有理他。
现在墨子寒再次回来,还把公主媳妇一起带回来,申屠美有心仍然不见他,可李济告诉他,如果不见,您老就是蔑视君上。
公主是君,你申神医再厉害也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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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有点毒 第一八二章 公主嫁到(四)
阿紫是第二次见到申屠美了,当年她还是小志的时候,曾经跟着林铮和申屠美见过。
这事李济是知晓的,但是如今阿紫是公主,他虽是大伯子,可也不能再提起当年的事。
也不知为何,金枝玉叶会流落江湖,还做了林公子的小厮,这事可是说不得,再说二师弟也是知道的,或许就是那时他们两个才勾搭上的。
申屠美虽然老大不乐意,可还是给阿紫见了礼。
平身后,墨子寒又拉着阿紫以晚辈的身份给申屠美跪下敬茶,阿紫更给申屠美送上自己亲手做的衣裳鞋袜,还有两本从贺亲王书房里顺手牵羊来的医书残本。
申屠美没想到公主会如同寻常人家儿媳妇那样给家翁送上自己亲手缝的衣物,再看那两本医书残本,更是喜上眉梢。
但那张丑脸却还是阴沉着,看不到半丝阳光,端起茶默默喝了,从怀里取出一对玉璧:“一人一个,拿去吧。”
说完,申屠美便把墨子寒和阿紫给打发出来了。
两人拿着玉璧去看,两枚玉璧都是古物,合在一起是龙凤呈祥。
“原来师父早有准备,就是冷口冷脸而已。”墨子寒说道。
阿紫笑道:“你不是也这样啊,这半天我都没见你说话,连个笑脸都没有。”
墨子寒问道:“那两本书师父像是很喜欢,看了好几眼,你从岳父书房里拿出来时,和他老人家说了吗?”
阿紫嘿嘿干笑:“不用说,他又不看医书,顶多就是拿出去换银子。”
高天漠身为飞鱼卫,对他那位贵不可言的岳父早有了解,接下来当然不便再问了。
这两本都是古籍,谁知道是他岳父从哪里顺来的呢。
给申屠美进过茶,小两口索性换了常服,阿紫穿上男装。央着墨子寒带她到兰秀大街上逛一逛。
“不知道猪肉娘子家里还卖不卖包子呢?”
墨子寒眉头微蹙:“猪肉娘子是谁?”
“是我以前的东家啊,她还说要把她孙女嫁给我呢,可惜后来被四少爷抓住我,我才在这里遇到你的。”
墨子寒叹气。原来她除了林钧和林铮以外,还有一个东家。
不对,赛文君也是她的东家。
“那她家孙女长得漂亮吗?”墨子寒打趣道。
“那就不晓得了,她家傻儿子还没成亲呢。”阿紫在猪肉娘子那里干得时间并不长,可也挺有感情的。张屠户还赏过她两文钱呢。
“我蒸的包子可好吃呢,买包子的把街头排到街尾。”阿紫说的是实话,可墨子寒不相信,因为他在北地时亲口吃过阿紫蒸的包子......没放盐。
阿紫拽着他,挨个摊子去看,冰糖葫芦吃了好几串,现在墨子寒是她的正牌夫君了,她花他的钱花得挺顺溜的。
“大婚时你的开销也挺大的,俸禄还够用吗?”驸马虽说可以随时来和公主拿零用钱,可墨子寒那样的性子。自是不会伸手和媳妇要钱。所以阿紫只好问他。
“万岁赏了一万两,足够了。”
阿紫放心了,又道:“要不咱们也像我娘那样,开家酒楼吧,你出银子,我来打理,反正我平时也挺闲的。”
墨子寒没有产业,什么都没有,阿紫可不想让自己的爹认为墨子寒在吃软饭,开家酒楼。日后再置上些田地和铺子,她爹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反正这些事情墨子寒也不会亲自去管,还是要交给她这个娘子,到那时。她私底下往里面贴补贴补,谁也不知道,就连墨子寒也不知道。
墨子寒轻声道:“你喜欢那就开吧,回京城后我让帐房拿帐本子给你,驸马府那边的事也由你来管着,就是会累些。”
“不累不累。我就是看看帐本子而已,跑腿干活的事让别人去做,我又不用自己去。”
是啊,公主府里养了那么多闲人,让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全都给本宫跑腿去。
“你快看,那就是猪肉娘子的包子摊子,还开着呢,咦,怎么也排了这么长的队啊,我不在,包子也卖得这么好啊。”
阿紫拉着墨子寒跑过去排队,可刚刚站到那里,就有人认出她来:“咦,你不是小志师傅吗?怎么又回来了?”
阿紫得意地看看墨子寒,听到了吧,本宫曾经也是师傅来着。
“我在这里路过,看到生意好,就来尝尝。”
那是位大婶,大婶认识她,她可不认识人家,就听大婶道:“猪肉娘子也真是有福气,就她那个傻儿子竟然找了个伶俐媳妇,帮她把这包子摊搞得红红火火,你别说,这包子和你那时的味道差不多。”
阿紫听了,自是不好意思再凑过去,万一猪肉娘子拉着一家大小来给她磕头谢恩那多不好意,所以她躲到一边去,让墨子寒去排队买包子。
过了好一会儿,墨子寒才捧了几个包子过来,两人找了个茶摊,喝着茶水吃包子。
“你别说,这包子和我当年教给猪肉娘子的还真挺像的呢,墨大哥,你要相信我,就凭我这蒸包子的本事,也能把咱家酒楼开好,你到师徒酒楼去过吧,那是我娘开的,我从小就在那里玩。”
墨子寒低头吃包子,他不是爱说话的人,吃东西时更不说话,也就是阿紫自己在那里说而已,不过她也习惯了,两人在一起时,主要是她在说话。
吃完包子,两人又逛了一会儿,墨子寒给阿紫买了一堆小玩意,阿紫很开心,蹦蹦跳跳跟在墨子寒身边,两人一回来,就见两个小师弟正在门口东张西望。
“二师兄,你让我们帮你找的东西都找到了。”
墨子寒看一眼阿紫,对她道:“你也累了,回屋换衣裳休息吧。”
阿紫撅撅嘴,她知道墨子寒又有事瞒着她了。
其实她也早就习惯了,不论是高天漠还是墨子寒,瞒着她的事一个比一个多。
戏本子上都说夫妻之间没有可瞒的,可放在他们两人身上却就是一句空话。
以公主殿下的修为。自是不会像寻常女子那样缠着墨子寒或高天漠,逼着他们把事情全都告诉她。
很多事情只能是皇伯父崇文帝才能知道的,她是不会问的。
可让两位师弟去帮忙办的事,当然不会是那种机密的事情吧。会是什么呢?
阿紫嘀嘀咕咕,回到她和墨子寒暂住的小院。
这里是墨子寒原来住的地方,墨子寒从小就住在这里,院子很小,只有两三间屋子。原是放药材的,后来李济见他喜欢读书,便让他从原本和师弟们一起住的大院子里搬出来,将这里收拾了给他住,让他能专心读书。
阿紫和墨子寒从京城来保定府省亲,自是带了很多随从,但两人都不想让人打扰到师父申屠美,便将随从们都安置在官驿里,阿紫连丫鬟也没带着,就和墨子寒住到这里了。
昨天晚上才来。今天又逛了一天,阿紫还没有细细参观,这里毕竟是墨子寒从小住的地方呢。
院子里种着几株四季常绿的冬青,院墙上爬着蔷薇,这时已过了花期,但枝繁叶茂,绿油油的赏心悦目。
三间正屋,一间是堂屋,左侧的是卧房,右侧是书房。屋子全都不大,但收拾得一尘不染。墨子寒已经离开这里几年了,想来是有人经常打扫。
阿紫还记得墨子寒当初离开保定府进京做官时,带了几只大箱子。她还曾经藏身在里面,可看看屋里的陈设,想来他也没有把全副家当都带到京城。
书架上还有许多书,墙上一副松竹图,落款是寒江二字,阿紫在驸马府里见过墨子寒的这枚印章。这是他的私印,都是用在书画之上。
这幅画显然是他亲手所画,只是笔力还有些稚嫩,远不如他挂在驸马府书房里的那两幅。
又翻翻书架上的东西,竟然看到几本簿子,她打开来看,却是墨子寒小时候抄写的千字文和百字姓,一看就是孩子的笔迹,但是字已经写得很好,很见风骨。
阿紫叹息,她的夫君真是个很用功的孩子,可是光用功也不行啊,还要聪明,大成朝立朝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位十六岁的探花郎。
再翻下去,就在抄书的簿子后面,还有几张画,只是这里面的画,却不是像墙上那样正儿八经的画作,而更像是小孩子的涂鸦。
阿紫逐页翻开,只见一幅像是父子两人,父亲正在指导儿子读书,而母亲则拿了件没有缝好的衣裳笑吟吟看着他们。
阿紫心里一酸,这或许就是墨大哥的继父和母亲吧。
那幅后面还有一张是画了一处宅子,也就是两三间屋子和用竹篱笆围起的小院,院子里有柴垛,还有只看门狗懒洋洋正在晒太阳。有炊烟从烟囱里冉冉升起。
阿紫知道,这或许就是墨子寒以前的家,那时他应该像所有孩子一样,过得很幸福,继父对他很好,母亲也贤淑温柔,若不是后来发生的事,他可能会在这所小院子里长大,娶妻,生子,当然也有可能会做官,但他做官后的第一件事,可能就是把父母接到身边孝敬着。
而不会像后来那样,孤苦伶仃。
簿子里还有几张画,阿紫还以为墨子寒接下来会画些家里出事时的惨痛场面,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不敢再翻看下去。
可她想了想,还是看下去,她很想很想知道墨子寒和高天漠的事,可他们都是没嘴的葫芦,很少和她说起。
她还是猜错了,接下来的那张画是一个女子,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女子站在一个沙丘上,身姿窈窕,狂风把她的头发和衣裳都吹得飞扬起来,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墨子寒把她的线条画得柔美纤细,美得如同天上的仙子。
阿紫的眼睛湿润了,虽然她早就听墨子寒说起过前生的这个女子,她也知道这就是她自己,可是看到这幅画,她还是想哭。
墨子寒画这幅画时应该还是个孩子,他是从很小时便在思念着她,墨大哥在找她,找了很多年,直到在破庙里发现她百毒不侵。
可他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她猜想前世她定然也像现在这样,好喜欢好喜欢墨大哥的,只是在那种生死两茫茫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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