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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独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女王不在家
孝贤皇后听她说完了,这才看着仁德帝,柔声道:“皇上,敬伯爵夫人也是受了这凝昭容的蒙蔽,才为她找来麝香的。皇上求你格外开恩,不要怪罪敬伯爵府。”
仁德帝点头,却是道:“宣敬伯爵府老夫人,敬伯爵公,以及敬伯爵夫人。”
孝贤皇后神情微顿,眼神复杂地望向凝昭容。
凝昭容咬牙切齿,带着浓浓的恨意:“你好狠心的心啊,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孝贤皇后淡然地收回目光,低头叹息:“事到临头,你竟然还不认罪!”
凝昭容一听这个,顿时气得脸都白了。
这边自有人快去宣敬伯爵府的人了,快马加鞭前去。
凝昭容此时已经努力喘息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她意识到了,如果皇后贴心将这害死柔妃腹中胎儿的事栽赃到她头上,那她必然是没活路了。这一次可绝对不会有一个腹中的胎儿来保她性命。
当下她痛定思痛,跪在那里,泣声对皇上道:“臣妾自知往日做了种种错事,臣妾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过自新。如今只求着皇上看在竹明公主的份上,查明真相,还臣妾一个清白。待到臣妾的母亲来到,皇上问一问便知根底,臣妾确实不曾向母亲要过麝香的。”
可是皇上却是闭着眸子,连看都不曾看凝昭容一眼。
凝昭容见此,颓然地跪在那里,等着父母以及祖母的到来。
却说约莫等了一炷香功夫,就见有侍卫匆忙带着敬伯爵府的那几个人回来了。
凝昭容见母亲来了,忙跪在那里,哭着道:“母亲,救我!”
可是大夫人却低着头,看都不曾看过这凝昭容一眼,只是扶着老祖宗上前拜见了皇上。
一旁的敬伯爵公,一脸严肃地上前,跪在那里行了君臣大礼。
皇上微睁开双眸,眸中冷沉的没有一丝光亮。
他淡吩咐孝贤皇后:“说吧。”
孝贤皇后见此,只好向父母以及祖母将这件事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末了,她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望着自己的母亲道:“母亲,你且说说,是不是曾给了凝昭容一包麝香粉?”
这大夫人闻言,微怔,眉目间泛起痛苦的纠结。
老祖宗从进来后,就一直低着头。
她已经老了,老得眼皮子都耷拉下来了。
进来后,她行将就木一般地跪在那里,未曾看过自己两个孙女一眼,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还是跪在那里将要遭受处罚的凝昭容。
此时,她听到这话,那浑浊呆滞的眼珠子终于动了下,呆板地移动着,看向了凝昭容。
凝昭容原本是满怀希望,盼着母亲为自己作证的,可是自打母亲进来后,她哭喊着,母亲却连看都不曾看她,她忽然感到浑身发冷起来。
她浑身瑟瑟发抖,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亲生母亲,还有那素日疼爱自己的祖母。
往日祖母不是最向着自己的吗,她不是为了自己连那当了皇后的姐姐都曾骂过吗?
如今,她怎么连看都不看自己呢?
凝昭容惊恐而绝望地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一切,她整个人仿佛都虚脱了,两脚无力,犹如软泥一般瘫在那里。
此时,她忽然见老祖母望向自己,便仿佛捉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一般,跪着膝行到了老祖宗面前,砰砰砰地磕着响头,哭泣着道:“老祖宗,求你救阿凝,给阿凝一个清白吧,阿凝真得没有做啊!阿凝没有向母亲要过麝香,老祖宗救我!”
谁知道她正说着呢,那老祖宗却冷漠地推开她:“你这个贱妇,先前曾经设法害容王妃,如今又还柔妃,真真是丧尽天良哪!我怎么有你这样一个孩儿!”
说完这个,她就用袖子掩住老脸,痛苦地别过脸去了。
凝昭容泪流满面,绝望地摇着头:“老祖宗,你怎么可以不信阿凝!阿凝是你最疼爱的孙女啊!”
老祖宗干枯的身子颤了颤,那只提起袖子的手就在那里发抖,显见得她也是极其痛苦的。
敬伯爵公见此,不由眉毛提起,以眼神暗示一旁的夫人。
敬伯爵夫人得了丈夫的暗示,当下深吸口气,咬牙牙,一步上前,对着凝昭容就是狠狠的一个巴掌。
打完之后,她厌弃地望着凝昭容,悲恸地道:“你这个不争气的小贱妇,从你做出刻意谋害皇家子嗣的事儿后,你便不再是我敬伯爵府的人了!你更不是我的女儿,我万万不该怜惜于你,竟然听信了你的谎言,将那麝香给你!”
说着,她噗通一声跪在皇上面前,痛声道:“皇上,臣妾一时糊涂,竟被这凝昭容蒙蔽,求皇上降罪于我这愚妇!”
凝昭容原本正求着自己的祖母,不曾想被亲生母亲打了这么一巴掌,她怔怔地捂着发肿的脸蛋,僵硬地转首,看向父亲,可是父亲却是一脸冷漠,仿佛根本不认识她一般。
她绝望地倒在那里,此时此刻,忽觉得天旋地转。
如果所有的人都放弃了她,不再任她这个女儿,是不是她真得要死了?
她顾凝,最后竟然是众叛亲离,就这么被冤屈而死吗?
凝昭容不甘心地望向皇后,眸光中是无法说尽的怨恨和不甘。
皇后眸光扫向自己的父亲敬伯爵公。
于是敬伯爵公跪在皇上面前,沉痛地道:“顾凝此女,略次做出丧尽天良之事,败坏我顾氏门风,今日经我顾氏族中诸老决议,已经将这顾凝从族谱中抹去,从此后顾凝不再是我顾氏女。然顾凝所犯种种,全都是我顾氏教女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这话一出,凝昭容忽而唇边扯起一抹冷笑。
她陡然间,全都明白了。
绝望而不甘地倒在那里,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祥龙雕刻纹案,眼前一阵一阵的模糊。
她就要死了吗?
为什么这种绝望而痛苦的感觉,是如此的熟悉?
脑中有什么在逐渐的放大,浑身一抽一缩的疼痛,眼前浮现出一个又一个陌生而熟悉的画面,她瞪大眼睛,努力地想看清楚。
她看到了什么,看到一个憔悴怨恨的女人,被囚禁在天牢之中,满怀怨毒地诅咒着天底下的一切。
一时之间,她的身子开始悬浮起来,就这么飘浮着逼向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当近在咫尺的时候,她终于看到,原来那个满怀怨毒的女人,就是她自己……
她眼前一黑,顿时昏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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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凝昭容醒来的时候,她有一丝的恍惚,脑中浮现着许许多多的事情,许多相似的又不同的经历在脑中杂乱无章地呈现,她头疼欲裂地想了许久后,整个人陡然全都明白了!
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恨得几乎要将口中的牙全都咬碎。
她不是什么凝昭容啊,她是永湛的皇贵妃啊!
仁德帝不是早已死去了吗,她是容王的侧妃,后来封的是皇贵妃,那个皇后曼陀公主根本不理宫中事务,一切都是她在打理,所以她才是真正的六宫之主啊!
尽管容王心中一直惦念着阿宴那个贱人,可是容王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得到她,阿宴那个贱人也永远不会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牵挂了她一辈子!
顾凝捂着心口,痛得不能自已,想着一切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她不应该是嫁给容王的吗,嫁给容王,做那个代理皇后处理后宫诸事的六宫之主。
她迷茫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想着这一世的自己,这都是做了什么啊!
竟然嫁给那注定要死去的仁德帝?顾凝一想,心里都要吐了。
她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己到底是有多傻啊,即使无法嫁给容王做正妃,好歹也该巴住一个侧妃的位置啊,用尽办法,哪怕是使出上一世的手段,也该设法嫁给容王的啊!
怎么可以就这么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男人呢!
还沾沾自喜,以为给那死男人生了一个竹明公主,其实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等着仁德帝驾崩,从此后就那么守一辈子的寡!
顾凝想起这一切,恨得简直是请不能自已。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顾凝的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她忍不住嘶声叫了起来:“啊——”
谁知道她刚叫出声,便听到有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女人过来:“叫什么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顾凝在这痛恨和疯狂中,只见那女人脸型方正,神情凶悍,手里还提着一个木棍。
那女人瞪了顾凝几眼:“果然是个疯子,你若再叫,便吃我几棍!”
顾凝瞪着那女人,一下子呆住了。
这女人此生此世的顾凝不认识,可是上一辈子的顾凝却是认识的。
上一世的顾凝,被当了皇帝的容王震怒之下囚禁在后宫,就是由这么一位满脸横肉的女人看管的,而然后呢,她就被移入了暗不见天日的地牢,度过了随后数年痛苦的光阴。
顾凝万万不曾想到,她活了两辈子,最后的结局竟然都是一样的吗?
是不是仁德帝已经认定了她害了柔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过几天她就会被送入地牢,一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凝想到这种可能,越发嘶声叫了起来,她捶胸顿足,恨恨地咬着牙。
怎么可以呢,为什么她现在才找到上一世的记忆?
既然上天给她一个重生的机会,为什么不是更早?如果能早几年,她定然能在这燕京城里叱咤风云,定然能够登上后位母仪天下!她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啊,她本应该成为这个天下的先知!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那满脸横肉的胖女人终于忍受不住了,上前一棍子敲在顾凝背上:“你这个女疯子,叫什么叫啊!三更半夜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闹鬼呢!”
背上的痛楚,让顾凝回到了现实,她眼泪痛得一下子流下来了。
她颓然地跪在那里,环视这冰冷的宫门,望着这凶悍的女人,一下子哭了起来,边哭边道:“别打我,别把我送到地牢里去,我不想吃馊了的饭,不想一辈子看不到阳光!”
凶悍女人皱了下眉,无奈摇了摇头:“这脑袋果然是个有病的,明天你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呢!”
听说这女人是晕死过去,被暂且关到这里的,怕是上面还要问话,问个话后,恐怕就是三尺白绫,若是感念你一点恩情呢,那就是再给你一杯鹤顶红,还能选一选,挑个舒服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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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德帝阴着脸,坐在御书房的御案前,他已经坐在这里半天的功夫了,一直都不曾说过话。
容王坐在一旁,品着一盏香茗,垂着眸子,也是不曾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仁德帝终于动了下,抬眸看了眼容王:“子轩和子柯呢?”
容王淡淡地道:“阿宴已经带着他们离开了,想来这时候已经回到王府了。”
仁德帝点头:“也好。只是可惜一场百日宴,就这么被糟蹋了。”
容王倒是不曾在意的。
“皇兄对他们二人的一片关爱之心,世人皆知,这已足矣。”
仁德帝苦笑了下,忽而挑眉道:“永湛,这件事,你怎么看?”
容王垂眸,品下一口香茗:“皇兄,此事乃家事,也是国事。若说家事,你乃兄,我为弟,我万万没有插手兄长家事的道理。若是国事,你为君,我为臣,这件事也断断没有我置喙的余地。”
仁德帝却道:“你若为弟,弟恭,则当为兄为忧;你若为臣,臣忠,则当为君出谋。”
容王听到这话,放下香茗,轻叹道:“皇兄,无论如何,她是永湛的皇嫂,又怀着皇兄的血脉,这件事如今只能罢了。至于那凝昭容,倒是无关紧要。”
仁德帝放下手中御笔,眉头紧皱:
“那凝昭容到底如何处置,倒是不在朕思虑之中,或三尺白绫,或终生囚禁于冷宫之中,都是无伤大雅。无论她是死是活,竹明公主也永远不会知道她的生母到底是谁,她只会认珍妃是她的亲生母亲。”
那珍妃性情柔中有韧,生性和善,待竹明犹如亲生,把竹明公主交给她,仁德帝倒是极为放心的。
仁德帝如今所要想的,倒是这孝贤皇后该如何处置。
容王听到皇兄的话,睫毛微动,淡道:“皇兄,这件事既然和皇嫂并没有干系,那皇兄何来忧虑?”
仁德帝听到这话,冷哼一声:“永湛,你莫要说笑了,她分明是把我当昏君来看了!”
他微眯起眸来,眸中冷厉,带着森冷的寒意:
“其实我何尝不知,这柔妃腹中胎儿也是胎象不稳,早有流产之兆。那日的事我已细细查过,其实并无人害她,只不过是这顾绯见此机会,想要借机构陷于容王妃。不过我将计就计,干脆那般逼问于她,原本不过是试探她一下罢了。不曾想,她竟然如此歹毒,为了保全自己,竟然是要将自己亲生的妹子舍弃。这样很毒的妇人,不管此事和她是否有关,其心思都让人心生冷意,我留她何用!今日今时她能这般对待自己的亲生妹妹,它日若朕有一日落魄,还不知道她如何待朕呢!”
仁德帝当然不会忘记,昔年这女人初嫁自己之时,是如何的高傲,那眼睛里,何尝有过自己。
如今在自己面前装作柔顺的模样,不过是曲意奉承罢了。
仁德帝唇边嘲讽的笑越发浓烈:“永湛,我想废后了。”
这么一个女人,坐在他的后位上,她不配。
容王听此言,顿时皱起了眉头,他望着自己的皇兄:
“皇兄,废后可以,但只是如今战事初平,万业待兴之际,你陡然废后,又以什么名目?”
若是一个帝王想废掉他的皇后,自然有的是理由,可是那女人肚子里的终究是皇兄的血脉,容王还是存着一线希望,盼着皇兄能如同自己一般,看着自己的孩儿出生,享受天伦之乐。
是以,投鼠忌器,皇兄不可能将皇后置于万死之地,却亦不能毫无理由地将其废掉。
仁德帝听闻这个,拧眉,默了一番,淡道:“永湛,你说得也对,那就待到她腹中胎儿出世,在做定夺吧。”
容王想到那孩儿将来出世的事儿,忽想起一事,便想着应该提醒皇兄的,可是这话却不好直接说,沉吟片刻,只好道:“皇兄,如今后宫之中,凡事都是由皇嫂打理。将来皇嫂生产之时,你该派心腹照顾才好。”
仁德帝紧紧皱着浓眉,眸中有锐光闪过,他点头:“是,你说得有些道理。”
就在此时,外面大太监禀报,待进来后,却是恭敬地道:“皇上,被暂且囚禁在冷宫的凝昭容,如今醒过来了。”
仁德帝对这个宠幸了几夜的女子,倒是不曾在意,听了只是淡道:“既然醒过来了,左右那些罪状她也无可辩驳,就让皇后去处置吧。”
他那皇后如此心肠歹毒,想来赐自己的亲妹子三尺白绫时并不会手软。
谁知道那大太监却面有难色:“皇上,可是如今这凝昭容却哭着喊着要见皇上,说是有天大的事情要禀报。还说如果皇上不见她,定然是要错过此生最大的机缘。”
这话一出,仁德帝不免觉得好笑:“不过是一个疯妇罢了,难为她了,为了能够得一个活命的机会,竟然洒下如此弥天大谎。”
一旁的容王,听到这话,却觉得有几分诡异。
那个凝昭容的性情,他多少也是知道的,平白无故,倒不像是会编造出这种弥天大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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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王当下略一沉吟,便道:“既如此,那皇兄不妨留她一条性命,说到底,她是竹明公主的亲生母亲。这世上原本没有不透风的墙,将来若是竹明公主长大了,万一因缘巧合知道了她的生母乃是为皇兄所赐死,难免心生怨恨。”
仁德帝倒是不曾在意这凝昭容,便随口道:“此女已经被顾氏除名,如今又被如此构陷,若是放她一条生路,倒也未尝不可。”
当下,他招来了大太监,吩咐道:“将此女贬为庶民,赶出宫门。”
仁德帝停顿一下,又道:“敬伯爵府教女无方,教出此等心性歹毒之女,罚金万两,削去敬伯爵公的封号。”
大太监一听这个,顿时也是惊到了。要知道这是皇后的娘家啊,这将来若是皇后生个皇子,那就是稳稳要坐住东宫之主的宝座的。未来储君的外家,却被如此贬谪,这皇上的用意,不能不让人胆战心惊啊。
不过大太监一向处事还是个稳当的,虽说心里惊讶,面上却是并不露声色,当下听命,取来圣旨,帮着仁德帝研磨。
一时这个消息传出去后,满朝文武都是哗然。虽然仁德帝的这圣旨下了后,也没明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大家心知肚明。
要说起来,这个处罚还算是轻的呢,到底是顾念着孝贤皇后吧?
至于原来的敬伯爵府,如今该成为顾府了,这顾府的大老爷接到这个圣旨后,跪在那里谢恩,待谢恩之后,便痛哭流涕,趴在那里哭得不能自省。
“我顾汉庭愧对列祖列宗啊,竟把个国公爷留下的基因败落到如此地步!”
老祖宗跪在那里,两眼呆滞,一句话都不曾说。
大夫人和二夫人也跪在那里,二夫人病怏怏的,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大夫人呢,捂着心口在那里痛哭不已。
大少奶奶今日个刚和大少爷和离,如今正招呼着娘家人往外搬她昔日的嫁妆呢。
此时恰好大少奶奶娘家彭府的人来取嫁妆,大箱子小妆珑的往外搬。偏生此时,大少爷忽而想起一件事:“这一万两银子,咱府里有吗?”
老祖宗听到这个,那呆滞如死鱼一般的眼珠子总算动了动,忙吩咐身旁的朱莲道:“你快找人盯着去,这不要脸的贱妇,看我府里落魄了,就这么闹着要和离,如今你们赶紧去盯着,莫要让她拿了咱们家的东西走!”
朱莲一听,忙起身要去,谁知道朱莲一旁的孟嬷嬷却是淡淡地道:“我随着你一起过去看看吧。”
老祖宗点头:“你快去,你去盯着,这样才放心。”
一时孟嬷嬷带着朱莲前去大少爷院子里,孟嬷嬷走在前面,朱莲跟随在侧面,这朱莲此时低头想着心事呢,无非是如今府里眼看着败落了,还不知道自己这些当奴婢的以后会落个什么下场呢。谁知道正想着时,无意间抬头,却见那孟嬷嬷竟然露出笑来,笑得竟然是十分的舒畅和痛快。
朱莲见此一惊,忙问道:“孟嬷嬷,您这是怎么了?”
孟嬷嬷看了眼朱莲,收起笑,伸出手来摸了摸鬓角的一朵珠花:“没什么,只是高兴而已。”
高兴?
这下子朱莲都要吓傻了,想着这孟嬷嬷莫不是有什么毛病,不过她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大难来时各自飞,如今这昔日敬国公府眼看着要塌了,她还是想想自己的出路吧。
这二人到了大房院子里,一进去便见里面正吵着呢,大少爷揪扯着大少奶奶不让她走,梗得脖子又红又粗地怒吼:“贱人,你哪里来得这么多嫁妆,还不是这些年暗地里克扣得公中的钱!”
大少奶奶此时哪里怕他,冷哼一声道:“你说我克扣公里的钱,可有证据?你心里又不是不明白,从咱府里还是敬国公府的时候,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如今更是破败得不成样子,你说我楷了府里的油水,那也得有油水让我揩啊!这府里每天吃个菜都摸不到几滴油,哪里有油水让我揩!你让开!”
说着这话,大少奶奶指挥娘家人开始继续搬东西。
大少爷见此情景,一时没办法,跑过去拉着孟嬷嬷道:“嬷嬷你看这个,这个贱人她哪里有这么多嫁妆!这如何是好?”
孟嬷嬷听到这话,却是云淡风轻地道:“不管怎么说,大少奶奶也嫁了你这么些年,去年又小产,身子也亏得不轻。说她揩了公中的油水,总是要有证据的,如今既没有证据,又是和离了的妇人,你拉着人家不放也不成体统啊!”
大少奶奶——或许现在应该称呼彭家小姐,这彭家小姐见这孟嬷嬷过来,知道她是老祖宗身边第一得意的心腹,原本以为总是要和她大干一架的,谁知道孟嬷嬷竟然这么说,倒是让她吃了一惊。
她诧异地看了眼忽然间变得莫测高深的孟嬷嬷,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带着一众娘家人,揣着银票子,搬着妆匣箱子等就往外走。
一时这大少奶奶离开了,大少爷一个人站在这院子里,却见院子里七零八落的,便是院子角落的芭蕉树都枯萎凋谢在那里,院子里到处都是枯黄的落叶,也没人打扫,就这么乱七八糟的。
他回首看了眼正屋,却见里面已经是人去屋空,望着这一切,脑中陡然浮现出昔日大少奶奶刚进门时,两个人每天热乎的样子,心中便是说不出的憋闷和痛苦,他仰望苍天,可是天上灰蒙蒙的,看不到一丝光亮。
站在这破败的院子里,他忍不住拍打着胸脯,大声嘶吼:“天哪!”
孟嬷嬷只瞥了一眼大少爷,这个她也算是从小看到大的大少爷,她是再多看一眼也没有,抬脚就走了。
朱莲见此情景,更加说出话来了。
果然是大难来时各自飞,如果是连孟嬷嬷都可以从容地面对这一家的衰败,那她是不是也该考虑下了?
却说孟嬷嬷刚出了大少爷的院子,就听到外面有吵嚷声,当下蹙眉,招过来一个匆忙走路的小厮问道:“外面这是怎么了?”
那小厮头顶一个破帽子都被秋风吹得瑟瑟的,当下见孟嬷嬷问,颇不情愿地道:“还能怎么着,无非是外面来了一个疯婆子,非要进咱家门,被挡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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