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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求生指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燕子归
时局大好的越王一时失策,葬送了大好前程,宋明帝借机而起,继位大宝。而跟错了主子,押失了宝的西北候府,自然不受新皇待见,屡屡被斥被罚。
甚至,为了给从龙之功的新臣让位,老西北候自请告老,让出官职。凤家无论嫡枝还是庶枝,都一夕之间离了洛阳,老老实实回到北地。
只余下长房——就是当代西北候凤渺一枝,留在洛阳苦苦挣扎,图谋东山在起的机会。
一晃十余年过去,好不容易,凤渺之子——西北候世子凤令展得封龙庭卫,受宋太子赏赐,正是凤家在起的时机,偏偏,凤渺却携女回归北地,这怎么能不让凤老太太焦急?
她可是经历过西北候府风光无限,权倾朝野的年代,十余年困守在北地这般荒凉的所在,又怎么能够甘心?
“渺儿,安兮,当着自家人的面,哪里出错就直说好了,作甚吞吞吐吐的??”她挥手,将红木桌案拍的‘啪啪’作响,“难不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成?”
“是啊,安儿,你们在洛阳出了什么事?跟娘说啊!”李氏紧紧握着女儿的手,满面关切和担忧,做为母亲,因为孝道不得不留守老家,伺候在婆婆身边,无法看着儿女长大,李氏不是不愧疚的,只不过没有办法罢了。
“娘,我……”凤安兮嘴角紧抿,眼睑下眸,眼眶有些泛红,似乎又是害羞,又是难堪。
“母亲,您别问了,这事儿实在有些不好开口,安兮她在洛阳被……唉……”凤渺长叹一声,似有无限郁气,只是环顾四周,却欲言又止。
“额,好了,渺儿和安兮路途劳顿,好不好容易回府,想来也累了,你们……就先散了吧,放他们去休息。”仿佛瞧出了什么,凤老太太老眼微垂,挥手便打发了屋中之人,“待晚上,府中在设大宴,一同庆祝。”
屋中人面面相觑,你瞧瞧我,我望望你,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是有话要瞒着她们。不过,这满屋子,除了女眷就是小辈儿,老太太发话了,不满归不满,却也不敢不从。
“儿媳,孙女告辞了……”一众女眷们起身,恭敬的向凤老太太行礼。
凤家——是典型的阴胜阳衰,这满屋子里,除了当家人凤渺之外,连个小厮都没有。
其实,真算起来,西北候府自凤老候爷之下,共有四子一女,除一女是姨娘所出,又早早外嫁,其余四子均是凤老太太所养。
长子凤渺,次子凤烛,三子凤玖,幼子凤浮……四个儿子,总体算起来并不少。只可惜,凤家因站队失败而被弃,凤老候爷病逝,凤渺独守京城,如今年近五旬,膝下亦只有一子一女。
风烛夫妻早逝,独撇下两个孩儿交由凤老太太抚养,凤玖则不知犯了哪路太岁,膝下一无所出,而凤浮——就是凤宁兮的生父,虽然无能花心,屋里姨娘成山,外头红颜遍地,可却只养下一嫡一庶两个女儿。
凤家的第三代,妥妥的阴盛阳衰,四个儿子只养下两个孙子,想想也是绝望。
凤烛早逝,凤浮不知撒到哪儿‘采花’去了,根本不曾出现。而凤玖,则早在两个月前就随妻奉安郡主进洛阳,给老岳父永亲王祝寿去了,根本就不在府中。
两个孙子,长房的凤令展远在洛阳,二房的凤令源年纪幼小,还在午睡。这满屋里,可不就只剩下一群女人了吗?
莺声燕语,脂粉气香浓,恨的……额,不对,是薰的凤老太太眼都是红的。
“好,你们且下去吧!”她扯了扯嘴角,鼻翼旁的法令纹显得她异常严肃,令人望而生畏,让本来想借机和‘妖姬’聊上两句,正面感受一下‘真实古代玛丽苏’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凤宁兮抿了抿唇,不甘不愿的随着众人向外走。
“宁兮且停停。”谁知,刚迈开步,上首凤老太太的声音便传过来,凤宁兮忙停住脚,回首微曲膝,“祖母唤孙女儿,是有何事要吩咐吗?”她轻声问,面上平静,实际心中波涛翻涌。
她是假货啊!!她不是原装的!!平时来正院请安不过是随大流儿,装黄花鱼溜着边儿,可从来没跟哪个凤家人正面单独谈啊!!
凤老太太叫她做什么?难道看出她哪不对劲儿了吗?不能啊!!她进屋一句话没说啊!!
“宁兮,你爹娘呢?又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人影?”凤老太太沉着脸,语气虽然还算缓合,但明显有些不满。
不过,这到也能理解,凤渺做为当家人,背景离乡在洛阳挣扎十数年,好不容易才回了老家,身为弟弟,凤浮两口子都不在,只留了个小姑娘相迎,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额,祖母,我父亲母亲,他们在……”凤宁兮一噎,声音微顿。说真的,穿越一个多月了,母亲安氏,不管早晚,她每日总还能见上一面。但父亲凤浮,掐指算算,见面的次数,一巴掌有限。
她是不知道古代父女感情就是这么淡薄,还是确实男女有别不方便见面……反正,她做为冒牌货,见原主父母的时候,总是难免心虚胆颤,又不缺吃喝,便也没强求非得如何亲密,彼此淡淡的就成了。
“母亲似乎有事要处理,孙女儿只在昨日见过她一见,至于父亲……”好几天没见人影儿了!!凤宁兮面露为难之色,低声道:“许是在前院儿吧!”如果没出去寻花问柳的话!!
“当真不像话。渺儿好不容易回来,他个做弟弟的竟不露个面儿,这算什么?”凤老太太紧皱眉头,忍不住低斥一声。
不过,许是知道四儿子的德行,她到没揪着凤宁兮不放,只是简单吩咐了一声,“宁兮,你若见着你爹爹,就让他赶紧到正院儿来一趟,有正事儿要商量。”
“是,祖母,孙女知道了!”凤宁兮赶紧应声。随后,在凤老太太的示意下,便跟着屋内女眷们离去了。
就连候夫人李氏都在其中,一步一停,眼巴巴的回望着丈夫和女儿,希望无论哪个,能开口留她。可惜,直到她一脚迈出门槛,都未曾听到屋内有人唤她。
倾刻功夫,女眷们云卷云散,正堂里,使只剩下凤老太太,凤渺和凤安兮三个人了。
“好了,人都走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让你们连令展都不顾,急匆匆从洛阳回北地?”凤老太太沉着脸,轻轻顿了下檀木拐杖,发出‘空空’的声响,在这空旷而安静的大堂中,显得异常沉重而刺耳。
望向凤渺和凤安兮,她道:“别瞒着了,说说吧!”
“祖母……”进府这么久,凤安兮头一启唇开口,声音疲惫而沙哑,她似乎抽泣了两声,眼眶泛红,“此事都怪孙女,都是因为我,是我行为不当,引得太子……”
“母亲,这事儿根本就不是安兮的错!是太子荒唐无礼,欺人太甚!!”凤渺握拳锤着椅柄,拍案而起。面红耳赤,额上青筋暴出,仿佛暴到了极点,“太子,太子!!他竟然如此羞辱我西北候府,竟然提出要将安兮她,她……”
在屋中来回急走着,他紧紧握着拳,声音满是隐忍的痛苦,“若我凤家还似先帝在位时那般显赫,若西北候府能出个响当当的人物,太子他怎么敢这样放肆,将我凤氏一门视做无物……”
“太子他……究竟做了什么?”凤老太太混蚀的老眼骤然闪烁出精亮的光,侧目瞧瞧无声泪流,满面屈辱,却忍不住脸颊隐隐泛红的凤安兮,她心中念头百转,却还是不动声色的道:“他对安兮,可是提出了什么……”
“母亲!”凤渺高声打断,气喘如牛,半晌,邦又颓然瘫软在椅子上,仿佛自语般,喃喃续述。
随着他的声音,凤安兮轻轻抽泣着。而凤老太太,在难堪之余,眼中却闪出异样的光。
——
正院祖孙三人究竟谈了些什么,凤宁兮自然不知道的。从凤老太太那儿出来,跟李氏等人告罪一声,各自散开后,她犹豫了一会儿,便径自去往前院书房了。
总归,既然答应了凤老太太去寻凤浮,不管能不能寻到,总归还是要做个样子的。
虽然她觉得,大概是在做无用功!!
根据她这一个多月的观察经验来说,在这个点儿,母亲安氏一般都在后院处理家务,而父亲凤浮,若是没有出府,那么大概就是在前院书房……明着说是读书,其实就是跟漂亮小丫鬟胡闹。
当然,这些她都没亲眼看过,不过是偶尔……额,好吧,就是故意听人家婆子嚼舌根子说闲话儿,这才了解的。
一路穿过小花园,路过假山,也没坐什么软桥,凤宁兮直接腿儿着出了二门,很快来到前院书房。
此时,日将正午,艳阳高照,正是晒的人直冒油的时候,但凡聪明些的丫鬟小厮,基本全都跑的没影儿了。
把守书房院门的小厮也不例外,凤宁兮推门进院儿,直走到正房廊下,都没见着有人出现。
站在门口,深深吸了口气,她稳定着情绪。毕竟,虽然是‘亲爹’,可当真没见过几面,突然要单独相处了,她还真有慌神儿。
可谁知,就这么一眨眼儿的功夫,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屋里头,突然传出模糊,但却还能隐隐听清究竟在说什么的男音:
“怡儿,这些年……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你我之间会变成如此,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你在西北候府过的什么日子,我都晓得,若有什么需要我相助,只需一句话,哪怕粉身碎骨,我亦不会半句推辞。”
“南川,我……晚了,一切都晚了!”
屋里,抽泣的女声出现,听在凤宁兮耳中,那么熟悉,那么……让她如五雷轰顶。
怡儿——安怡——凤安氏——她这一个月曾见过无数次的‘亲娘’,而声声恳切,愿意为她娘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的男声!!
——却不是她爹凤浮!!
这是什么情况??





嫡女求生指南 第 四 章 这 是 出 轨 吗?
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凤宁兮缓缓移动着她几乎惊讶到僵硬的身体。提起裙角,她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门前,慢慢挪到了窗下,将耳朵凑近,那模样,仿佛是想要凑近了仔细去听……
但实际上,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四肢虚软无力。谁能告诉她,她不过是来替祖母传唤一下亲爹,本来没多大的事儿,为什么会出现堵住亲娘和不知明男子私下幽会,还这么暧昩的场景?
听听这两位在什么?直唤其名啊,情真意切啊,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啊!!她娘是已婚妇女吧?连闺女都有了吧??是她观念太古板……原来古代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吗?
凤宁兮蹲在窗下,面无表情的五雷轰顶着,而小书房里,安氏和那位不知名男子的谈话,依然在继续着。
“我知道,是我来晚了。可是……若你过的好,我自然可以一辈子不出现在你面前,但如今你在西北候府的处境……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
“不看着,你又能如何?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经嫁进了西北候府,做了凤浮的夫人。如今,我有夫有女,你还来寻我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出现?”
“怡儿,我……”
屋里,男女声激烈的争吵着,夹杂着隐隐的抽泣和深深的歉意,随着他们之间话题的深入。凤安兮也终于缓过劲儿来,小心舔湿手指,轻轻捅开窗纱,侧目向里望去……
书房内,红木大案旁,一坐一立着两人彼此相视的人。
坐在太师椅上,凤眉修目,仪容端雅,却满面疲惫,默默垂泪的,是一个身穿石青色弹花暗纹沙袍的女子——不用多言,自是凤宁兮的亲娘安怡。而和安怡相对而立,站在她身前的,却是个四十出头,相貌俊雅,身姿削瘦,气质不凡的男子。
唇红齿白,斜眉微挑,穿着件紫色的直裰朝服,腰系白玉带,领口和袖边都用金线暗埋着云纹,脚踩同色厚底官靴。
哪怕相遇的时机并不好,凤宁兮也不得不承认,这位,额,绝对不是她爹,却敢幽会她娘的男子,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比之凤浮来说,都要强上不少。
只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史书对凤安兮这个曾灭了三国的女子,虽然着墨不少。可是,就是在不少,也不会书到她娘家婶子身上。事实上,在史书上,凤宁兮都基本没见过对她这个‘身子’的描写,似乎只有一部野史,曾提过一句‘北候府有四女,独凤氏为长’。
凤宁兮估计,她这身子就是野史中曾提过的‘四女’之一。
就连嫡亲堂妹,也不过是野史中聊聊提过几个字,更别提安怡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四婶子了,凤宁兮脑浆子都快回想的沸腾了,也没在记忆中‘扒’中有关安怡的支言面语。
“单纯的就是跟人偷,咳咳,那啥吗?不应该啊,好歹是有名有姓的贵妇,又是史上有名北地第一富商的独女,说起来响当当的人物呢!真偷了……那啥的话,怎么都该是个大‘新闻’。野史上没有,艳史上总该有吧?”
或许,是因为藏得深,没被人发觉?凤宁兮紧紧抿着唇,指尖捏的泛白,拼命从脑海深处回忆,想要‘挖’出些有用的东西?但是,直到想的脑弦生疼,也只隐隐仿佛回忆起一句‘西北候四房安氏夫人早逝,幸免分尸之苦’的话,且,还不保证,这句话到底是从史上看到的,还是哪本歪歪小说里胡诌的……
安氏早逝了?是真的病死了?还是因为偷……那啥让人发现,人道毁灭了?听说古代还有浸猪笼这种灭绝人性的刑罚呢!!
今日,先见了未来会灭凤家满门,鸡犬不留的凤安兮,满腔惊恐还没收敛呢,就又马上发现了身为宅门贵妇,有夫有女的母亲安怡的私情,两相夹击之下,凤宁兮简直被打击懵了,头脑一片空白。直愣愣曲身在窗边,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小书房内的情景,心里百转千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她懵了,屋里那两位却毫不知情,依然激动而难舍的继续着他们的话题。
“南川,你走吧,二十年前,你既然已经走了,那就没有必要在回来!!”安怡眼角泛着泪,语气激昂却坚定,“我早为人妇,有夫有女,本来就不该跟你见面。”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得西北候府,是如何避开下人跟我见面,可是……我们这么做是不对的!!”她咬着牙,眼眶通红,看得出极为不舍,却依然摇头,“你已年近四旬,我岁数也不小了,咱们都是快做人祖父祖母的年纪,何必还要做出这般让两家难堪的事呢?”
“当初,你选择了离开,咱们之间的缘分就已经断了。我观你衣着,不像是落魄的,想必早就有娇妻爱妾,何必还要冒着风险,跑来见我呢?”安怡仰起头,苦笑的看着那男子,真切的道。
“怡儿,我……我今天来见你,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忧你,知道你过的不好,想来看看你……”那被称做‘南川’的俊雅男子面色黯然,声音轻柔,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奇异感觉,“我……”他语气微顿,面带哀伤。
“看我,看什么?看我过的怎么狼狈不堪?看我丈夫怎么宠妾灭妻?看我在西北候府怎样被满府鄙视吗?”安怡突然激动的站起身,挥舞着手臂,低声哭嚷着去推那俊雅男子,“当初,你选择无声无息的离开,就是抛下了我们的誓言,就是抛弃了我,现在,你有什么脸面口口声声说来看看我?你看什么?你就是看了,又能把我怎么样?你能带我走吗?”
“我,我……怡儿,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带你走,可是我,我……”‘南川’一脸痛苦,隐忍着握着拳,指尖都仿佛透着血迹。却不敢去拦激动的安怡,只得声声劝着,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声音却越发柔软尖利,刺的窗外正发呆‘看戏’的凤宁兮耳根生疼。
“你什么你?做不到说什么大话?越南川,我当年就是太相信你了,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安怡愤怒的尖叫,完全不知道窗外听见她唤俊雅男子为‘越南川’时,眼睛瞪的滚圆,好似完全被吓傻了似的凤宁兮,只是拼命推搡着他,厉声斥着,“你滚,你给我滚,我好不容易才忘了你,你,你不要在打扰我的生活!!”
“当初你既然抛弃我走了,就不要在回来!!”她撕哑着说着,猛然间,又仿佛崩溃似的颓然倒地,痛哭失声,“你都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你为什么要回来?你怎么能回来?”
“怡儿,我,我当年……不是我想抛弃你,我没有背弃我们的誓言,我一直是想要娶你的,只是,当时我,我真的身不由已……”越南川艰难的说着,修长白皙,完全不像四十岁中年人的手微微颤抖着。看着安怡仰面冷笑,一脸不相信的模样,他苦涩的闭眼,凭由泪水落进嘴里。
“我不是不想回来,我只是没有办法,我没脸见你,哪怕我衣食无忧,哪怕我富贵荣华,哪怕我身居高位,我……怡儿,我都不敢见你!”
“为什么不敢见我?你如果没对不起我,为什么不敢见?有什么不敢见的?”安怡眼泪不停,却依然咬牙冷笑着质问。
“因为我,我……”越南川顿住,难堪,羞窘,内疚,耻辱……无数的情绪涌入他的心中,让他头晕目眩,眼前一片黑暗,嘴唇苍白的几乎没有半点血色。
“因为什么?”安怡太过激动,根本没有发现越南川的异样,依然寸步不让。
越南川颤抖着身体,微微晃动的,踉跄握住身旁的桌案,他有种几欲作呕的自责感。
因为他是个太监!!!他没法给你‘性’福的啊,亲娘!!窗外,一直听墙根的凤宁兮在内心中,举着小旗狂喊!!
越南川!!越南川!!那不就是个历史中出了名的‘九千岁’,曾侍两朝四皇,人称‘双面间谍’鼻祖,名留青史的大太监越南川吗??
那可是不亚于凤安兮的传奇人物啊!!!!
十四岁入宫,十七岁伺候明帝当前,二十余年,从一介小小粗使洒扫太监,青云直上般御封秉笔,后三十八岁时,宋明帝亲封其为北地监军,赐领北地政务,可以说,在北地这片‘领域’里,完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后,阿骨里犯边,灭宋立金,越南川摇身一变,又成了阿骨里身边的红人,权倾朝野,时人称之为‘九千岁’。是宋朝官员中,混在金国里的‘佼佼者’。
不过,因他判国,资敌媚外,又是太监之身,无论民间还是义军,对其均恨之入恨,唾其为‘阉狗’。但,三十余年,宴北王宋蓠复国之时,其后人——后宋仁帝却亲自与越南川平反,封其为‘忠义无双候’,时人这才明白。这三十余年间,越南川一直跟宴北王有所联系,依然心向‘旧主’。
越南川活了八十多岁,历经三朝,从来风光显赫,临终前,仁帝还亲自下旨,命太子率众皇子为其送葬,可以说,他这一辈子,除了本身是‘太监’这一点缺憾无法改变之外,其余的,根本没有任何遗憾。
连后世小说中的歪歪男,穿越者都未必比得上他那波澜壮阔的一生。
这是一个比凤安兮更传奇,更聪明,结局也更好的奇人。
凤宁兮在未穿越前,就对其颇为感兴趣。毕竟,一个太监能做到越南川这个份儿上,实在也是古今第一人了。
据她所知,越南川生于北地富商之家,自幼聪慧,颇有才名,十二岁便有秀才功名。只可惜,某年于家人外出行商之时,突遇匪患,父母惨死。兄长重伤,其嫂为救夫,将越南川卖给过路脚商,后辗转入宫,开启其‘传奇’般的一生。
没听说过越南川在没入宫前有什么青梅竹马啊?凤宁兮扒着窗户向里望着,用一种绝对称不上‘优雅’的表情,吡牙咧嘴……
屋里的两个人,无论是表情,动作,言谈,还是举止,都绝对不像初相识,反而像因误会多年未遇,彼此怨恨却又难忘情意的‘旧情人’!!
凤宁兮抽着嘴角,于是,继一个‘妖姬’堂姐之后,她又有了一个传奇太监……额,应该怎么称呼?母亲的旧情人……她该叫干爹吗?
好像不太对啊!!




嫡女求生指南 第 五 章 用不用这么巧啊?
时至正午,天气越来越炎热,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似的。
扒在窗边上,凤宁兮挥汗如雨,不知该如何是好。
按理说,人家旧情人见面,且观安怡的态度,对越南川怕也是旧情难了,又确实有误会,只要解释清楚了,未必不能破境重圆。
只是,好歹两个人得是未婚啊……
越南川她是知道的,经过历史验证,一辈子清清白白,根本不像旁的大太监有权有势后,就弄些个假凤虚凰的勾当,绝对是‘纯洁无睱’的过了一生。但,安怡就……
当然,凤宁兮不是说安怡不能甩掉旧包袱,奔向新‘生活’。毕竟,就算只经过一个月的草率观察,她也能看出凤浮和安怡的夫妻关系并不好。凤浮花心,家花野花遍地,且,他对安怡这个商户之女的态度,就从骨子里透出那么一股子轻视。
哪怕没有到宠妾灭妻那个程度,却也好不到哪儿去。安怡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又已年近四旬,在这个年代,不受夫君宠爱,怕很难在有身孕,到时候,没有儿子送终,晚年就要落到侍室子手里。
想想都挺绝望的。
但是,就算在绝望也不能这么干啊!!凤宁兮抽搐着嘴角,看着屋里依然纠缠不休,你推我搡可就是分不开的两个人,简直泪流满面。
她身在古代,又是安怡的闺女,但凡安怡的这点‘破事儿’让人发现了,安怡必死无疑不说,她也绝对不会有啥好结果!!在现代,母亲出轨,女儿还要被人闲话呢,更何况是如此封闭的古代了!!
凤宁兮双手抓着头发,满面‘狰狞’。当然,她不是自私,阻止安怡追求幸福,平白占了人家闺女的身体,她其实心里就挺内疚的。如果安怡是生活在现代,有个花心老公,包二奶还冷爆力,她百分之百站出来支持她离婚寻找第二春,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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