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求生指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燕子归
尤其,越南川是太监之身,半残之体,就算安怡离了西北候府,他亦无法给她幸福,而旁人……越南川也不敢肯定,有哪家哪户的少年才俊,能四角俱全,完美无缺,还爱安怡至深,保她一辈子美满无忧。
“暗济!”垂眸,思索半晌,他突然开口低唤。
“主子!”屏风后,不知从哪个角落,转出个年纪不大,约只有二十来的年纪,身材削瘦,眉目清冷的女子,“您唤属下有何吩咐?”
“你想个法子,混进西北候府,伺候到安呈夫人院中,贴身保护她的安全!”越南川蹙着眉,温润白皙的脸颊突的有些泛红,且颇有些犹豫的道:“除此之外,今日书房与我示警之人,你也想法子打听一,二。”
和明瞳一般,暗济亦是越南川打小儿培养出来的暗卫之一,做为明宗帝青眼的大太监,又掌一方兵权,他手底下很是有些暗中势力。当然,多是明宗帝赏他,借他用,亦是暗中监视他的。但,这么多年了,多多少少,越南川还是培养出了一些自己的人。
而明瞳和暗济就是其中的姣姣者。
“属下明白,主子放心。”暗济微抬头,瞧了越南川一眼,随后低声应诺,“明日,属下便想法子进西北候府,仔细调查那人……”她说着,突然感觉有冷然目光针刺她盯着她,暗济心中一惊,抬眼睑去望,便见自家主子满面肃然,目带不满,心中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知哪里出了错儿,她顿了顿,略带无措的左右看看,正巧望见了明瞳跪在角落,挤眉毛弄眼睛的给她示意,突的福至灵心,她连忙朗声,“主子,属下定然好好保护安夫人,寸步不离。”
“嗯,一切以安夫人安然为重。”早就瞧见了手下之间的眉眼官司,但听暗济说的慎重,越南川依然颇觉满意的点头。闭目不知思索了什么,好半晌儿,他才挥了挥手,“你们且下去吧,若瞧见靖忠,让他进来一趟。”
“诺,属下遵命。”明瞳暗济齐声应是,随后恭身退下。
几步来到门口,小心关上了门,暗济抹了把额上冷汗,长嘘口气,侧目望着明瞳,她颇为好奇的道:“那安夫人和主子……究竟是什么关系?竟让主子如此在意,连我都派出去了?”
暗济和明瞳是流民出身,七,八岁上头就跟着越南川,足有十来年的光景,是他最铁杆儿的一批心腹,平素,等闲无关大事的小任务,根本用不上他们俩。
“主子自到北地后,就直在调查那安夫人……今儿甚至还躲着人家安夫人的夫家,偷偷潜进西北候府去见人家……明瞳,你跟主子的时间,比我要早些,你知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暗济低下头,偷偷捅了明瞳一下。
“赶紧住嘴吧!你想死,千万别拖着我,那是主子的私事儿,是你能打听的吗?”明瞳唬的眼睛都立起来了,伸手一把捂住暗济的嘴,他使劲将她拖到一旁回廊角落,狠声说道:“你不要命了吗?忘了未央宫井里有多少尸首?主子仁慈,你就忘了谨慎?当真是不知死活!!”
所谓暗卫,俱都是见不得光的。来历大是乞儿孤女,五,六岁上头,还不懂事儿的时候,便被买或被捡到暗卫所,历经各种调.教训练……最后活着出来的,十不存一。
不过,明瞳和暗济因是越南川的心腹,打小儿便受他照顾,在暗卫所虽吃了些苦头,但却生命无忧,且,暗济年纪不大,又是女子,这才好奇心重,略活泼些。
“这,这……明瞳,你快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成了?以后在也不问了!”暗济被唬了一跳,心底反应过来,也开始后悔。许是因随主子离开洛阳,来到北地,心头提着的那根弦儿突的断了,她竟然开始得意忘形起来,“肯定的,我保证。”
她如此发誓赌咒,心中也暗暗提醒自己。
“谨言,慎行!!所里教的规矩都让你吃了不成!”明瞳狠狠瞪了她一眼,最后却还是没舍得说什么重话。
终归打小儿一起从暗卫所里熬出来的,十来年的时光哪是等闲,明瞳早便将暗济视做亲妹妹了,“你到了西北候府,定然要好好的保护安夫人,我虽不知她是什么来历?和主子是什么关系,可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瞧出来,主子定然是很在乎她的……至于那示警的人,你能查便查,若查不着,也不要暴露了身份,总归,一切还是要以安夫人的安然为重。”
“你放心,这我明白。”暗济连连点头。
暗济不是第一次出任务,按理明瞳不该如此担忧,只是这一回的安夫人不同以往,只看主子的态度便能感觉出他有多重视。且,离了洛阳后,不知怎地,暗济明显不如以往谨慎,到让明瞳挂心不已,拉着暗济的袖子,明瞳正待仔细叮嘱……
突然,回廊转角处,一道细软还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明瞳,暗济,你二人躲在这里做甚?嘀嘀咕咕的,莫不是一对小儿女在谈情说爱?”
明瞳心中一惊,猛然回头,便见回廊尽头,有一穿宝蓝色对襟长袍,手执着马尾佛尘的男子,笑眯眯的走过来,用佛尘尾巴扫了一下明瞳,挑着眉头问,“今儿你们不是陪着大人去了西北候府了?怎地愁眉苦脸的?莫不是大人没见着安夫人,拿你们出了气不成?”
“额,呵呵,靖总管说笑了,主子最是慈悲不过的人,哪里会拿我等属下撒气。”明瞳抿着唇,打了个哈哈,见那称做‘靖总管’的人似笑非似的瞧着他,仿佛有话要说的模样,便赶紧开口,“总管,主子吩咐,仿佛要有要事要寻您,您既回来了……那便赶紧回禀主子吧!”
“莫耽误了主子的事儿!”他说着,一把拉起暗济,闪身躲开,给靖总管让了路。
“哦,大人找我啊!”靖总管依然笑眯眯的,狐狸样儿的眼睛透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光,手中佛尘左右晃动着,让明瞳和暗济心中七上八下,总以为方才的话被他听见了。不过,到底,他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们两眼,随后便慢步,悠然如野游般,飘然而去,进了书房了。
看着靖总管的身影消失在门内,在瞧不见了,暗济猛然捂住胸口,大声喘气,“我的天爷,可吓死我了,靖总管真是……比主子还让人害怕,每回我看见他眯着眼睛笑的模样……真是心肝都打颤儿了!”
“你是让他罚怕了吧!”明瞳没好气的说。
靖总管是主子的心腹,管着不少主子的事儿,似他们这般明着从暗卫所出来,可暗地里却偏向着主子的暗卫,亦俱都是靖总管统率。小时候,他们可没吃这位狐狸眼睛,天天笑模样,仿佛很好相处似的人的亏,偶尔反抗几次,亦被整治的极惨。所以,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他们这些人,一旦瞧见靖忠管笑眯眯的模样,就从心底往外觉得肝颤儿。
“看你还敢不敢嘴上没把门儿的,胡言乱语!”他恨恨的拧了暗济一把,“赶紧的,你跟我走,今儿咱们把暗卫所一百零八条规矩,仔仔细细的抄上几遍,看你长不长记性……”说着,拉着暗济的手臂,将她往外拖去!
“别啊,明瞳,你饶了我,我知道错了!”暗济哀叫,却抵不过明瞳的力道,‘哭天抹泪’的被拉走了。
——
书房中,早便进屋请了安,被赐坐的越靖忠满面笑意的瞧着窗外明瞳和暗济的身影,眼见他们拉拉扯扯的消失在回廊转角,他摇头笑着跟越南川抱怨,“唉,大人,自打咱们来了北地之后,那些娃娃们好像都野了心似的,就连这两个素来懂事儿都这般……看来确实得收拾收拾了!”
他颇为失望,仿佛很是遗憾的说着,但嘴角那一抹笑意,却暴露了他内心中,对‘收拾’别人那种分外感觉到愉悦的精神。
“既是交给了你,便是信了你,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无论需我的意见。”越南川用手揉着额头,浑不在意的随口道。
靖总管——越靖忠,曾任宫中慎刑司四品档头,如今在越南川手下做事。说起来,他其实是越南川同乡同族,亦是同姓,甚至还带着些血缘关系,只是,这亲戚论的有些远,早早出了五服,举着杆子都打不着了!
越靖忠比越南川小十来岁,辈份亦是相差,早年因水患逃难进的宫,颇是吃了不少苦头,几次差点丧命,幸得越南川相助,又被他认出来后,这才多少好了些。
他人聪明,又有股子狠劲儿,得了越南川的助力,很快便在宫中站稳了脚跟,爬了上来。这些年,他一直跟着越南川做事,可谓越南川最信任的人。
“宴北王那边如何了?可是收拾‘妥当’了?”越南川侧目瞧了瞧越靖忠,低声问他。
“大人,您放心,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越靖忠幽幽叹了口气,撇了越南川一眼,笑着道:“宴北王是晌午儿时进的王府大门儿,我早便在那儿等着了,自然通名求见。不过,韩长史说宴北王爷一路疲惫,早早休息了,我便在客堂等着,直到天色擦黑儿了,我这才见着王爷一面儿……”
他拍了拍手,一脸无奈道:“这不,我见着王爷,问候了两声,挨了好几个白眼,连句‘辛苦了’都没得着,还白磕了好几个头……才灰溜溜儿的回来了!”
“呵呵,这怪不得宴北王,你我终归是万岁爷的人,来这北地,明面儿说是督军,辅助宴北王掌管北地,可实际上,无非便是万岁爷的眼睛。”
“哪怕没有不臣之心,谁又愿意身边儿有只旁人的眼睛时时刻刻盯着?他厌恶咱们也是正常,吃些亏不值得说什么。”越南川轻笑一声,摇头安慰,“终归,他是主子王爷,咱们是臣下奴才,天生地位在那儿摆着呢!”
“大人,您放心,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的,不过随口抱怨两句罢了!”越靖忠忙表起忠心,见越南川点头,这才笑了!扯了扯嘴角,他语气中隐带不屑的说,“大人,你说这皇家的事儿也是怪,万岁爷偏心眼子,疼爱太子和锦王便罢了,怎么却把别的儿子视做无物?”
“宴北王十二岁就藩,那年纪,还是不懂事儿的孩童呢,就被打发到北地这蛮荒所在,这么多年,都不知是怎么活过来的,这也是万岁爷的亲儿子,怎么就……”这么偏心眼子呢?
他撇了撇嘴,表示了不解,复又有些好奇的问,“大人,您说,这些年……万岁爷都对宴北王不管不问的,怎么如今就要派您过来监军了?就北地这鸟不拉屎的地介儿,有什么‘监’头?”
嫡女求生指南 第 十 三 章 今天的本王也是美美哒
北地宽广,幅员辽阔,却多山而少耕地,又左临近草原金族,右连大海边境,时常被两位‘邻居’打谷草,本身又产不得多少粮食,可谓贫困到了极点。
毫不夸张的说,北地可以算是大宋的超级贫困地,年年都要被‘扶贫’的那种,自打儿大宋立国,至今两百余年,派到北地就任潘王的皇子宗室,足足有二十多位……
其中一半没得好死!!
或久病早逝,或英年身死,甚至还有两个是在打猎的时候被倭奴抢掳,一刀抹了脖子的。
能被派到北地就潘的亲王,毫无疑问是不受待见的。历年来,多是夺嫡失败的皇子,或者是已登基新君不听话的兄弟……似宴北王这般,生母养母俱是高位,亲爹还是当今,又未有夺嫡嫌疑的皇子,被‘扔’到北地这种,如越靖忠所言‘鸟都不愿意拉屎的地介儿’,还真是少见!!
可谓大宋开以来,古今第一人了!!
尤其,他还是十二岁,勉强连少年都算不上的岁数,便被‘扔’过来就藩的。
“皇家之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哪里能跟普通人家一样?就是田间地头,农妇农夫,为了两斗谷子几亩地,还能打的家破人家,骂的鸡飞狗跳,更何况皇家……”越南川嗤笑一声,“宴北王性情冷淡,容貌又太过瑰丽,男生女相本就不受万岁爷待见……”
“昔日,他养在白贵妃宫里时,得白贵妃的幸,好歹还能见上万岁爷几面,但自白贵妃有了身孕,产了下了九皇子……呵呵,这女人啊,但凡有了自己的儿子,前头的,无论养的多亲,都不过浮云妄然……”
“更何况,宫中那等地介儿,还是养别人的儿子,哪怕面儿装的在慈爱,实际上,又能有几分真切?”越南川抿唇,“当初,宴北王从白贵妃宫里被送回李婕妤那儿的时候,我是眼睁睁瞧着的,那小脸儿,那小模样……但凡看见了,都忍不住心疼!”他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其实,川叔,我就不明白了,都是自个儿肠子里爬出的儿,李婕妤怎么就百般不待见宴北王,偏着五皇子和六皇子就算了,却把宴北王当成仇敌似的,当初,若不是因着产下被白贵妃抱走的宴北王,李婕妤区区一宫婢出身,哪里能有机会爬得上来?”
李婕妤——宋蓠的生母,市井宫人出生,十三岁进宫,十六岁分到白淑妃宫中,因长的貌美非凡,被白贵妃挑中借了肚子,可以说,李婕妤能斗起来,虽有她肚皮争气,被抱走宴北王后,陆续生下两子一女,可若没有宴北王这一糟,让白贵妃对她产生歉意,提携了她一把,又护着她顺利产下五皇子……
以李婕妤的身份背景,甚至是性格脾气,她根本不可能在大宋后宫中生存下来,更别说得封婕妤之位了!!
宴北王对李婕妤,可说是有功的。虽未得以抚养,但终归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是她的亲儿,且,在宴北王十岁的时候,白贵妃产下九皇子,有了自个的儿,养子还算个甚?早早便把宴北王送还给李婕妤了!!
一般而言,对母亲来说,自幼离开身边的儿子突兀回来,不说大喜过望,喜及而泣,亦终归总会有些触动,可没成想,李婕妤却别样性情,不止没有丝毫补偿孩子的心思,反而恨屋及屋,把对白贵妃的恐惧怨恨,都撒到了宴北王身上。
偏心眼儿到了极点,母子两个,弄得仇人也似。
到累得无人接收的宴北王越发不得圣眷,不过十二岁稚龄,就匆匆封了个王爵,被明宗帝打发到了北地这般偏僻而危险的所在。
不过,要越南川说,宴北王宋蓠确实是有能耐的,在他初入封地时,洛阳众人甚至拿他打过赌,赌他能在北地活上几年?摆明儿没看好他。但却没成想,这位,不止活了,还活的很好,甚至,活的连明宗帝都有些下意识的忌惮他了。
北地贫瘠不假,却是地广人稀,可耕种的土地在少,亦有山珍野味可打,更是有山叁林甲,颇多珍物……于是,自宴北王十四岁,略懂事开始,便一直迁途人口,开山还耕,甚至,还贵身踏贱业,组织商道,开辟商路,亲自垂青北地众富商,将北地特众之物卖遍大宋。
尤其,在临近海岸和金族的边境城镇,他设建卫所,养雄兵十余万,且鼓励百姓半耕半军,农忙耕种,闲时练兵,如此一来,大军扩展何止数倍?
如此,数年下来,北地发展已略见成效,民风都彪悍了不少,之所以未见大变化,不过是因时间尚短,以越南川看,若让宴北王在北地耐心经营二十年,不,十年,北地之繁荣,或者说——战力,便足可比似洛阳了!!
或许,明宗帝也看到了这一点吧!这才派了心腹太监和暗卫营来此监军,示警告戒……可笑洛阳那帮人,还不以为然,将这位已蛟龙在卧,恐一飞冲天的宴北王视做无物呢!
“偏心眼儿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得,这就是人家宴北王的机遇呢!”越南川轻轻一笑,若没有李婕妤的百般嫌弃,宴北王又哪里来的封王北地?说不得还像他的兄弟们般,在洛阳为了些‘瓜果梨桃’争的面红耳赤,巴在明宗帝身前献殷勤呢!
“机遇不机遇……宴北王确实是有能耐,不过,大人,他有能耐,咱们却是惨了,在人家的地盘儿上,就算顶了个万岁爷亲派的招牌,可到底,人家是君,咱们是奴,想让咱们等着,咱们就得等着,半个不字说不得!”越靖忠撇了撇嘴。
一双狐狸眼出些许戾气,他问道:“大人,宴北王对咱们,明显是没什么好感,那咱们……该如何是好?”
“人家在北地经营的好好的,突的来了群人监视人家,从得便要束手束脚,谁会愿意?”越南川玩味的笑笑,叹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终归是万岁爷下的令,咱们得蒙圣恩,总要办好的。”
不管宴北王多难缠,北地多危险,他终是要留下的。
但,却不是为了圣上,而是为了安怡!!
只为安怡!!
——
同样的月色下,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将积攒政务处理完毕,终于能略做休息的宴北王宋蓠靠坐在罗汉椅上,捧着一杯香茗,轻轻饮了一口。
而他身前,清雅俊秀的男子正立在一旁,向他禀告各项事宜,“……各地均都无碍,春种已下,兵丁均操练起来……”他不急不慢的说着,最后,抬头瞧了宋蓠一眼,结论道:“王爷离开数月,封地并未发生何大事,只有万岁爷派来的西北监军大太监越南川到任。”
“越南川?”宋蓠微一抬头,姣姣白皙的肌肤在白光下,仿佛染了层银霜似的,“是今儿晌午来的那个?”他轻声问。
“回王爷,晌午您见的那位,是镇刑司出来的,不过打个前战罢了。”清雅男子悠然一笑,颇为自得,“不过想来,您既见了他,那位越监军,怕明天就会亲自登门拜见了!”
“父皇安排下这一手……呵呵,怕当真是有些急了!”宋蓠眯了眯眼,“今朝本王去至洛阳祝寿,父皇竟破天荒儿的招见了本王两个时辰,且,半点政事未提,只一味的拉些家常里短,呵呵……”
“王爷,万岁爷……老了,而锦王和太子却正值盛年。”清雅男子突然出声。
“呵呵,老了啊……”宋蓠悠然一笑,笑容颇带玩味之感。
如玉管般的修长十指中,白玉茶杯中香烟渺渺,淡淡笼罩他的脸笼,竟有些姑射仙人之感。
王爷——还真是装起来没够啊,就两人还得摆个漂亮模样儿。清雅男子——韩子值忍不住暗自翻了个白眼儿,却依然不得不问,“王爷,明日若那越南川上门,属下等人该如何应对?”是不是先晾他个十天半个月,教教他‘规矩’……
类似‘仙人’不是随便能见的这种?
“罢了,终归是父皇派来的,总不好不给面子!”宋蓠微微抿唇,“待他来了,礼待便是。”
“是,属下明白。”韩子值点头应是,随后又道:“王爷一路风尘,想是疲惫,夜色已晚,王爷还是先行休息,属下便先告退了。”他也跟着忙了一天,禀告了一下午,连都口水都没喝上,也很累的好吗?
他想回去睡觉!!!快让他走!!!
“好,你退下吧!”宋蓠笑着点头。
“诺!”韩子值便起身,恭敬的退了出去,顺手还把大门给关了。
屋中,便只余下宋蓠一人,并未传唤侍人,只悠然端座太椅上,茶香枭枭之间,仰头望天边明月……若圆盘的皎洁月光下,白衫雅士风姿怡人,对月而饮,竟仿佛水墨山水画般,令人心动不已。
嘴角轻抿,他微动修长十指,姿态优雅的啜饮香茗,嘴角露出抹令人惊心动魄的笑意……
很好,今天的他——也是美美哒!!!
——
无眠之夜漫长而过,天边,微微金光撒下,日头初起。
西北候府,陶然轩中,一夜……没怎么好眠的凤宁兮揉着眼睛,拖着疲惫到极至的身体,被松香木香两个丫鬟吵醒。
“姑娘,快起吧,都巳时了,在不起,一会儿子该赶不上给老夫人请安了!!”木香站在幔帘外,苦口婆心的劝着凤宁兮,又转头去骂缩在外间软塌上的松香,“你这个没用的,让你守夜,是让你伺候姑娘,不是让你自个儿睡的香甜!!!”
“你伺候姑娘了吗?你昨儿夜里醒了吗?一觉睡到大天亮吧!!这时辰都到了,姑娘快醒了你都不醒,我,我,我要你何用啊!!”木香手指着松香的方向,恨的牙根直痒痒。
“木香姐,我,我错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松香缩在软塌角落中,把自个儿抱成一团,缩的跟个蛋似的,小小声申辩,“我,我也是太累了,这才没注意……”
“你住嘴!!你做什么了你就累?你累个甚??懒得你吧,一月中守三,五天的夜都能出娄子,若当真误了姑娘请安的时辰,连累姑娘被老太太斥骂,松香!!我活撕了你!!”木香咆哮着,头发都飞起来了。
只把松香吓的颤颤发抖,喉间‘额,我’发声,却连句整话都说不出了。
“得了,得了,我醒了!”床塌上,近距离观察了‘单方面压制’的凤宁兮抽着嘴角爬起来,口中讪讪着,“现在就起,马上就起,时间还来得及,大不了不用早膳,绝不会晚的!!”她开口打着圆场,飞速起身,并收获松香的感激目光——两枚。
好吧,她才不会说,她其实也有点怕木香呢!!
嫡女求生指南 第 十 四 章 初 遇 安 兮
虽然没得原主记忆,但凤宁兮自认还是挺能适应环境的,穿越月余,天天蹲在陶然轩里,有心算无心,这府中之事,她早就打听的差不多了。
尤其是跟她朝夕相处的丫鬟们。
四房母女在西北候府中,虽然不怎么受待见,但终归是嫡媳嫡孙,尤其是原主,还是唯一的嫡孙女儿,待遇嘛,自然也是不错的。
陶然轩中,除了总管姜嬷嬷之外,还有两个大丫鬟,就是松香,木香,四个小丫鬟——紫檀,酸枝,红枣,花梨,另设粗使丫鬟以及婆子数个,真真儿的一脚迈八脚抬。
不过,按凤宁兮打听的,她身边儿,除了粗使之外,有名有姓的,俱都是原主外祖家给送进来的,就连月俸银子,都是安怡自掏腰包。
松香和木香的娘,是安怡身边的奶嬷嬷,五,六岁上头就伺候到原主身边儿,而余下四个小的,却是陆续进院的,说实话,凤宁兮穿越之后,最害怕的便是这两个大丫鬟,实在是,她们跟原主朝夕相处,日夜相对,她突兀穿过来,还不带记忆,实在是怕让她们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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