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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求生指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燕子归
西偏殿里,跟凤家三姐妹之间的朝夕相处,也没有凤宁兮想象的那么难,凤安兮不用说,从来都是温柔大姐姐,万般没得挑,凤观兮不笑不说话,除了偶尔提起令源的时候眼睛发亮之外,平时都沉默的厉害,凤景兮到是想闹,对她态度也不好,但这里是皇宫,同屋三个嫡出姐姐,外头无数竞争敌人,她庶出的身份天然不占优势,每每都被人围攻刻薄……
在旁的秀女处吃了几次亏,又因为个头儿问题被围观嘲讽,凤景兮多少学乖了些,知道要抱团了。
当然,她对凤宁兮依然没有任何好印象,日常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一个屋里住着好像陌生人一样,但这对凤宁兮来说,就已经很好啦!!
像谁愿意跟她接触似的,能平平安安度过一个月,不用睡觉的时候都怕被人掐死,这就行啦。
花园锦簇的选秀,无数美人儿们勾心斗角,明嘲暗讽,笑里藏刀,偶尔在弄出个姐妹情深,被背后捅肾之类,圈儿了两百多女人的储秀宫,那是相当热闹。
这一片‘友好繁华’的气氛里,凤宁兮非常淡然的做了‘家里蹲’。
自进宫后,她基本都没怎么出过西侧殿!!
哪怕在这小小的,连八十坪都不到的屋儿里,她只有用四个屏风隔出来的一丁点儿场地,还见天儿的不见阳光,大正午的都显得蒙蒙黑,可她依然无怨无悔的‘驻扎’在这里,等闲不愿意出去。
出去干嘛?跟一大堆半大不小的女孩儿皮笑肉不笑的你来我往?偶尔在下个绊子挖个坑,贬低别人抬高自我?
算了吧!她可没那爱好!!
她可是有下家的人呐,实在没必要在这等时候争着出什么风头。
老老实实的,凤宁兮在西偏殿当起了宅女,并且业务熟练的没几天功夫,就让储秀宫两百余秀女忘记了有她这个人,幸福当起了小透明。
——
东宫排间。
玉昭昭把手中的纸凑到烛台旁,蜡烛的火花突的腾起,一张雪白的卷花纸儿迅速变黑,燃成灰烬。
“小德子!”歪在塌前,若有所思的看着,直到黑灰扑了满柜,他才懒洋洋的喊了一声,“进来收拾!”
“哎!来啦!”外间,有个十五,六岁,长的面白秀俊,瞧着就灵俐的小太监掀帘子跑进来,脆生生的应了一句,就拿起软布,三下五除二,很快将飞扑了一地的黑灰收拾妥当。
“干爹,您老还有什么吩咐?”仰起一张团团的笑脸儿,玉德儿讨巧的问。
“小兔崽子,谁是你干爹!”玉昭昭就笑了,睫毛轻颤,眼波婉转,他指着玉德儿嗔骂一句,却没显出生气的模样,玉德儿也不怕,反而得寸进尺,“爹,儿子我姓儿都改了,您可不能不认我啊!”那一脸赖皮的哈巴样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气势,惹得守在外头的侍卫狠狠啐了好几口。
“呸,不要脸的玩意儿,没卵子的死太监……”低着声一通乱骂,凤令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摇着头就走了。
总归在东宫地盘上儿,又不会出什么危险,与其留在这儿当个守门狗被恶心,他还不如找人喝两杯来的痛快呢。
凤令展甩袖走了,屋里玉昭昭和玉德儿齐齐叹了口气。
“昭郎君,这凤令展……自从那回之后就守在咱们身边,这多耽误事儿啊,您想想办法赶紧把他弄走吧!”玉德儿探头发现凤令展确实走远了,周围也没人看着,便一屁.股坐到脚塌下,愁眉苦脸的开始抱怨。
说来,自从那回玉昭昭在太子跟前坑了凤令展一把,闹得他又是挨打又是赔银子,还间接让西北候府四房一家妻离子散……此回,凤渺上京亲自给儿子送了二十万两白银,三折五折的,都辗转到了玉昭昭手里。
玉昭昭坑凤令展不过是因为越南川托情,没想收什么好处,但白花花的银两送到手里了,也没有往出推的道理。越南川和安怡的事儿,他多多少少都知道些,若往常还是高官子弟的时候,难免要嫌弃些宦官娶妻,荒唐可笑,女子不守妇道,不安于室什么的,可如今……
他家业落败,自身都进宫为监,成了太子内宠儿,早没什么清白自傲可言,在旁人眼里,他这曾经的‘玉昭郎’,不过是个媚主男宠之流,都是那等被人鄙视瞧不起的玩意儿。
在初进宫被阉的时候,玉昭昭很是抑郁过一阵子,官奴之身,卑贱至此……曾经的大家公子落到这等田地,还缺衣少药,有好几次他差点死了,都是越南川伸出援手相助,甚至,在他莫名其妙被太子看中,百般不情愿的时候,也是越南川拼命帮他拖延,冒着丧命的危险,想帮他重新安排身份,逃出宫去,从此隐姓埋名过平安日子。
不过,他已是太监之身,没法给玉家传宗接代,改名换姓的逃亡,又实在牵连太多……玉昭昭左思右想,痛定思痛,狠把后牙咬碎两颗,给太子当了男宠儿。
毕竟,他家被抄是被抄了,成年男丁砍的砍,阉的阉,基本没活几个。但玉家女眷却是被罚进了教司访,他还有亲娘伯婶,两个亲妹妹,三个堂姐,一个堂妹……都在教司访里苦熬着,挣扎活命呢。
有越南川照顾着,她们短时间到是不必接客,可他一旦逃了,惹得太子恼羞成怒,就算有越南川关照,他这些亲人们照样没好结果。
一个太子,一个太监,前者认了真,后者除了认命之外,还能挣扎吗?
说不得认命从了,还能给帮着家人两分。
就这么着,玉昭昭跟了太子。
曾经,他是名满洛阳的如玉公子,闺阁女眷的梦中情人,不说多风流吧,也不是嫩茬子,风月中的手段很会使一些,被逼到了绝境,彻底放开自尊脸面,他又长的好,天生一段风流,被阉后还添了几分妩媚……
这把太子迷的啊!!
连姓什么都快忘了!!
一个把着东宫,一个伺候在御前,他和越南川互通有无,彼此相助,到是结了如父如兄般的感情,越南川曾受过玉家老太爷的恩惠,又屡次相救玉昭昭,照顾玉家女眷,两人纠缠至深,早就亲如一家了。
知道越南川生平遗憾为何,他去北地做监军的事儿,玉昭昭还帮了不少忙呢。
坑凤令展,玉昭昭毫无愧疚感,这位每每看见他就跟看见垃圾一样,一脸‘你这样的人,落到这步田地,怎么不以死示清名’的模样,玉昭昭看了就觉得恶心,就算越南川不写信过来拜托,他抽出功夫也要出手整治整治……
但是,如今他整治了,还收银子了,他到是想把银子给越南川送回去,也想过拿钱不办事儿,戏耍凤令展一把,可……
越南川和安怡的事儿还没成呢,万一他拿钱不办事儿,西北候府发觉凤令展没希望了,说不定还会弄出什么风波来……一个闹不好,拿着凤宁兮当伐子,坑家产坑银子,这凤姓人不是干不出来!!
捏着鼻子,玉昭昭从那二十万里,少少的拿出了五万两递到太子跟前,牙痒痒的给凤令展说了些好话儿。太子嘛,当初罚凤令展就是因为玉昭昭下了舌头,挑得他想起了凤安兮拒绝他的事儿,起了股子邪火,打的人皮开肉绽,又和新得美人儿混了几天之后,早把凤令展忘到天边儿去了。
玉昭昭提起的时候,他还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五万两银子递过来,太子非常顺手就收了,然后……很自然就把他打发给了玉昭昭,美其名日:护卫!
天知道,他一个太监,等闲都不出东宫大门,要得哪门子护卫?
但,区区太监给配护卫,还是太子赐的,这是荣宠,玉昭昭根本推辞不了,便只能咬着牙认了,让凤令展随他左右,整天在东宫闲晃。
那叫一个彼此相看两相厌。
偏偏,玉昭昭还有挺多见不得人的私事,今儿一只鹰,明儿一封信,后儿偷偷见个人什么的,都是没法露到明面儿上的,多少回,晚上他偷摸出去,白天别人偷摸进来……屁.股后头跟个凤令展,这算怎么回事啊?
多不方便!!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愿意啊!”斜靠了塌上,玉昭昭双手摊开,一脸绝望,“好歹是太子给的,大面儿要过得去……总得用上段日子吧。越叔叔那边儿的事还没结,凤姑娘没成亲,总怕有变故,到不敢对凤令展太过份了,免得凤家没了希望,再去打扰安夫人她们……”
摇摇头,他突然想什么似的,抬头问玉德儿,“说来凤姑娘进宫有段日子了,可还顺随?”
为了让凤宁兮在宫里住的安生,越南川很是托了不少朋友,玉昭昭自然就在其例,早在确定了凤宁兮入终选的时候,玉昭昭就亲自去见了储秀宫的管事马嬷嬷,很是给了她不少好处,马嬷嬷拍着胸脯子保证,会好好关照凤宁兮。
这眨间十来天过去,马嬷嬷没传来任何消息,按理应该是没什么事儿,可到底是越南川叮嘱的,玉昭昭难免多关心些。
“昭郎君且放心,凤姑娘聪明的很呢,最是谨慎的人品,自进了储秀宫万般不惹事儿,连门都不大出,马嬷嬷想多偏她都偏不着儿,不来找您,是她收您银子收的心虚!”玉德儿闻言笑的更开了。
“哦!是如此吗?到是乖觉知事!”玉昭昭不由赞了一声,眉眼柔和不少。
越叔叔辛苦半生,有个侄女儿还是那等性子,人到中年能得个知冷知热的妻子,乖巧懂事的女儿,玉昭昭也为他高兴。
“越叔叔来信说,宴北王钟情凤姑娘,准备借机求个赐婚……这事儿书信且写不清楚,总得寻个时间见面细谈,我还得把那十五万的银票还给越叔叔,让他转交安夫人呢!”玉昭昭低头琢磨了琢磨,吩咐玉德儿,“我写封信儿给越叔叔,你找人递出去……”
“就这个月十九吧,太子有事外出,不用我伺候,到时我和越叔叔见个面,你想折儿把凤令展支出去,别让他跟着我!”玉昭昭这般说着,一脸的嫌弃。
“昭郎君,您说支出去就支出去啊?您都不知道凤令展有多难缠?”玉德儿满面为难,眼神儿里透着股苦劲儿……
“就是他难缠,才能显出你的本事不是?”玉昭昭低嗔一句,伸指点了点他,到把玉德儿赞的眉开眼笑,在不推辞,他拍着胸脯子保证,“昭郎君您看好吧,到那天,我让凤令展一天都出不了东宫门!”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商量着,紧赶慢赶生怕凤令展回来堵门口儿,结果呢,日月转移,天都黑下,玉昭昭得去伺候太子用晚膳了……凤令展还没回来。
玉德儿一口气憋在心里,找宫人一打听才知道,赶情凤令展去储秀宫看望妹妹了……
那他们这一下午做贼,背人.偷.汉似的作派……不都白用功了?
玉昭昭泪流满面。
——
时光如水,生命如歌,流光转瞬而过,一眨眼的功夫,凤宁兮在储秀宫宅了足有半个来月了。
不到二十坪方的面积,邻居是相见就相厌,恨不得下嘴咬的人……在是宅女吧,凤宁兮都觉得她有点要‘长毛’。
没办法,西偏殿长期不见太阳,往角落扔一件半湿的衣裳,过几天都能长出蘑菇来,她个大活人,一宅半个来月,长毛不是很正常吗?
无聊至极,又不愿意陷入派别‘风波’——最近正殿住那两位太傅太师的女儿都已经掐起来了。两人各拉一派,人脑袋快打成狗脑袋,脑浆子都要打出来,眼睛都蓝啦,她个小透明可不敢在这等时候往前凑,横不知死呢!!
没法往外发展,只能内部结交,凤景兮是不可能跟她玩儿,凤观兮又像念了道,一脸的‘别惹我,滚远点,别耽误老娘飞升’的模样,两个选择都排除了,她也只能往凤安兮身上使劲儿了。
总归这个有以往相处融洽的经验,算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
更何况这是参加选秀啊!她还百爪挠心似的想法子,要让凤安兮落选呢!!
做为自带‘亡国妖姬’称号的女人,凤安兮要是不进后宫,没当了明宗帝和明哀帝父子俩儿的皇后……大明朝就算依然还要亡,总能在多拖两年吧?
抱着这样的信念,凤宁兮开始单方面刷凤安兮,不过很明显,凤安兮最近的心情应该是相当不怎么样,对她的态度都有些敷衍,也根本不在理会凤景兮偶尔发疯的叫嚣……
整天心不在焉,神魂恍惚的,凤宁兮还发现,她在夜半时分,旁人都睡着了之后,偷偷的躲在床上哭。
凤宁兮:……
所以,姐姐,你是有什么心事吗?咱们来聊聊伐!





嫡女求生指南 第一百三十六章 那热情如火的初恋
凤安兮的状态不对劲儿,而且是越来越不对劲儿,到选秀后半期的时候,都已经到了凤景兮正面怼她,她视若无睹的程度,这样的异样,连‘修佛’修的六识不闻的凤观兮,都偶尔会用好奇的眼神瞅她。
选秀啊,凤安兮生命中最重要的转折,大明覆没的开端,她突然出现这般骤变,凤宁兮怎么可能会不关心?各种旁敲侧击,拐弯抹角的试探,结果……人家凤安兮守口如瓶,话题岔的那叫一个溜儿,分分钟把她带到沟里。
一坐一个时辰,说的口干舌燥,可仔细一回想,一句有用的没有。
这么折腾了几天,实在是没办法,凤宁兮只好使出终级秘技——偷偷尾随人家,衬凤安兮出门的时候,悄声跟人家屁.股后头,准备着去听墙角儿……
身为候门贵女,半辈子学的后宅技能都是怎么勾心斗角,骂人不带脏字,冷嘲热讽之流,像什么市井跟踪,小偷小摸听墙根的手段,别说见识了,凤安兮连听都没怎么听说过,压根就没想过她的嫡亲堂妹,能在这金碧辉煌,威严肃穆的皇宫里,做出‘尾行’这等鸡鸣狗盗的勾当。
心中难过又忐忑,凤安兮根本就没注意身后,只顾低头往前走。凤宁兮则慢她一步,小心翼翼的跟着,还得躲偶尔遇见的宫女儿……
说真的,确实不是什么好干的活儿!!
不过,一份艰难一份收获,躲在宫墙后头,凤宁兮还是看到了假山旁,凤安兮和一个宽眉细眼,容长脸儿做侍卫打扮的男子见面。
举止还挺亲密!!
很明显,那人不是疑似,或者根本就是阿骨里的‘古公子’……所以,大堂姐,你这是又‘妖姬’了谁啊?
这才几天功夫??就转换目标了?
凤宁兮简直被吓了个半死,当时腿都发颤了,满脑子都想着‘x嬛传’等等经典,明明受过各种嬷嬷教导规矩,穿戴礼仪背的比女四书都熟的后宫女子,对穿着皇帝便服的万岁爷‘睁眼不相识’,张嘴不认识的情节……
那是明宗帝?岁数不对啊!!那是太子?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满眼冒着金星儿,她竖起耳朵仔细去听,瞪大眼睛拼命去看……最后发现那男子跟凤安兮,或者干脆说,就是跟凤渺足有五,六分相像,还隐隐听见凤安兮喊他‘大哥’……
所以,这是凤令展了?
凤宁兮吓出一身的白毛汗,整个都软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凝神去听。隐隐约约的,风中传来如‘选秀,入东宫,太子依然想着,过的着实艰难……’支言片语,破碎不成句。
不过,从她这位置能很明显的看出,那兄妹俩交谈时,一直是凤令展在说话,他眉头皱的紧紧的,说的口沫横飞。而凤安兮呢,则是低垂着头,也不言语,双手紧紧交握,扭着裙带子。
感觉很气馁的模样,通身还隐隐带着些哀伤的意味。
那两兄妹说话声音不大,只偶尔凤令展太激动了嚷出那么一两句,随后就被凤安兮阻止了!凤宁兮躲在墙角,还得时刻着注意着巡逻的侍卫和宫人,便只等了一会儿,见那两人仿佛说僵要散了,就匆匆转身离开。
左避右躲,赶在凤安兮前头回了储秀宫。
“哟,你这是终于舍得出门,不当缩头王八了?”
一步迈进西偏殿的时候,坐在妆台前正描眉画眼儿的凤景兮冷哼着嘲讽出声。
“都是西北候府出来的,同样姓凤,一个亲爹,我是缩头王八,你又是什么好物儿?用不用等出宫的时候,我托大堂姐把这话告诉大伯一声儿,知会知会他,你给凤家改了物种?”凤宁兮翻了个白眼儿,毫不留情的怼回去。
“你狂什么?我竟不信有人会要你这商户女,和离妇的种儿,早晚灰溜溜的被宫里赶出去!!”凤景兮把指间的黛笔都捏断了,牙咬的‘嗄吱嗄吱’响。
“呵呵,没有要我?说的你好像有人要一样!”凤宁兮半点不示弱,倚在门口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凤景兮一眼,口中啧啧有声。
明明是坐着的,却只比站着的她矮一个头,所以……到底是她太挫,还是凤景兮太高呢?
撅着唇摇头,偶尔发出两声低笑,没大会儿功夫就把凤景兮笑的满眼通红,跟要咬人似的,“你,你……”‘你’了好半天,终归心里发虚不敢大闹,猛然站起身,她大步走到门前,“你让开,好狗不挡道!”说着,她推了凤宁兮一把,甩袖愤愤离去。
高挑的背影显得那么萧瑟,那么狼狈!!
“和平相处不好吗?何苦非得上赶子找不自在呢!”凤宁兮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摇摇晃晃进了屋,俯身坐到桌后,她抬头望向窗外。
不知凤安兮什么时候能回来?她是不是能借着其情绪激动的机会,打探着什么?
正低头琢磨着呢,凤宁兮突然感觉周围光线微暗,仿佛有什么人来到她身边儿,微一抬头,“二姐姐?你有什么吩咐?”她问。
“这,这,三妹妹,我有事儿出去一趟,一会儿大姐姐回来,劳跟你说一声。”凤观兮抿着唇,陪笑着道。
“哦!我知道了,二姐姐慢走。”凤宁兮面无表情的打量了她两眼,不可置否。
许是因为凤令源和迟宝儿,西北候府二房和四房形成了‘抱团’模式,凤观兮势单力薄,跟奉安郡主闹得又僵,就有些巴结着凤景兮,轻易不愿意跟她起冲突。
像这般,凤宁兮把凤景兮气跑了……凤观兮便不会单独和她留在屋里,总要找借口出去,或是避嫌,或是干脆去劝凤景兮,多少卖个好儿。
对此,凤宁兮到说不出什么不对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能说,她能凤观兮没有姐妹缘分吧。
“那三妹妹,我先出去了!”凤观兮垂着脸儿,诺诺甩出这么一句,转身匆匆出门去了。
凤宁兮就坐在那儿,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桌上摆的四色点心,等了好一会儿,约莫有小半个时辰,凤安兮终于回来了。
脚步从容,神态镇定,如果不是眼眶还微肿发红之外,根本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对来!!
这份儿心性,简直让凤宁兮佩服的五体投地!!
——让自穿越知晓要亡国后,一年来的功夫头发都掉快秃的她情何以堪。
“大姐姐,你眼睛怎么了?是哭了呢?谁欺负你了?”
凤安兮明显是想粉饰太平,只可惜凤宁兮打根儿上就没憋着好心眼儿,猛的站起身,她满面惊讶和担忧,几步上前,把脸凑到凤安兮身前,“大姐姐,你,你没事儿吧?”她‘小心翼翼’的问着,那副谨慎担心交杂的表情,完全就是既关心姐姐,又害怕伤她自尊,不知如何是好的‘体贴妹妹’模样……
“我,我……”凤安兮被问的脸色煞白,眼泪在眼圈儿里打转。
打从记事儿开始,她就知道她是落魄候府的嫡长女,爹娘盼着她出息,盼着她能高嫁,甚至一步登天。她长的好看,性格稳重,家里人捧着她,哄着她,满心盼望着,把振兴家族的重任寄托在她身上。
六,七岁的年纪,还不大懂事儿的时候,她就随父亲远离家乡,离开母亲的怀抱,独自去了陌生而排外的洛阳,贵人云集,放眼都是身份比她高的同龄姑娘……凤安兮的童年,不可谓不艰难。
多少次想跟父亲撒娇,想跟哥哥哭闹,想回北地,想念娘亲……但,每每看见父亲含笑,满是期盼的眼神,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只能独自拼命熬着。
被太子狼狈的赶回北地,说心里话,凤安兮甚至是有些轻松的。
她仿佛……终于可以摆脱压在她身上的一切了。
可惜的是没轻松两天,西北候府又闹了好大事,她哥哥一朝行差踏错,撅走了府里的‘钱袋子’,西北候府彻底陷入危机,竟连‘偏据一方’都不能,只剩下半死不活……
无论是祖母,父亲,母亲,甚至是叔婶都把她当成解决这一切困境的‘希望’,盼着她能选秀成功,指给太子,指给锦王,甚至直接进宫当嫔妃,得宠明宗帝跟前。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十七岁的姑娘,家里人这样……好像她人尽可夫,只要有权有势便能得她为妾为侍,伺候周全……他们,好像根本就没指望她能堂堂正正嫁个夫郎,八抬大桥,花红彩礼的被聘进门儿,从此夫唱妇随,齐案齐眉。
她难道……就是给人当小老婆的命吗?她就不能穿红衣,坐到夫君跟前吗?
“我,我没事儿,我就是……”凤安兮面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仰头想看三妹妹,可眼前却是一片朦胧。
泪水顺着脸颊不住趟下来,她身子都在颤。
她不想认命,她想披着正红嫁衣,当光明正大的嫁出门去,她不愿意对旁的女人跪地叩首,一辈子矮人一头,她也不想她的孩子们天生就低贱,成为尴尬的庶出……
凤安兮想反抗,可是……面对家人期盼的眼神,寄托的厚望,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本来,在出发前,她都觉得应该认命了,夜里也曾无数次的自我劝解安慰,以为说通了自己,但是……就在北地往洛阳行途中,那短短的一个月……
她遇到了古公子!!!
凤安兮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从没享受过那等滋味。跟古公子相处的月余,她却觉得,这一辈子,她恐怕都忘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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