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求生指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燕子归
想游船都游不了,湖里的观赏鲤鱼儿都不往出浮啦。
王府园子里的湖都能冻上,可想而知天气有多么的冷,凤宁兮拿自己肉.身子‘测量’了一下,觉得最少也得有零下三十度左右,这种天气,除了窝在温暖的屋里烤着火盆,吃着火锅之外,往外浪什么浪啊!!
格外佩服并同情‘外出奔波’求生,又受太子针对的宋蓠,凤宁兮罕见的很是温柔帮宋蓠换了衣裳,还抚了抚他的头发,问他,“用膳了吗?我让人备了温鼎,还做了螃蟹,想必快得了……”
“好。”换了干净衣裳,又用温水洗漱一番,宋蓠感觉到是好不少。心里郁闷归郁闷,但他却并不想让凤宁兮跟着担心。拉起媳妇儿的手,他微微叹了口气,随她进了里间。
两人围着温鼎对坐,用了没一会儿,大厨房的螃蟹也送到了。冬日的螃蟹都是皇庄的仆从养出来的,到底反了季节,螃蟹大归大,蟹黄子却少,大厨房那边儿便没清蒸,而是用辣子炒了,到能配上火锅。
快速而火热的撸过了晚膳,天色就有些暗下来了,松香木香让人收拾了‘残局’,凤宁兮半歪在榻上消食儿,一屏相隔之外,宋蓠站在书案前奋笔急书。
做为皇子,虽然是已成年入朝的皇子,但功课总还是有的。宋蓠不算个太勤奋的人,可每日按时按量十篇大字,他总会练。
毕竟,古人嘛,在没有电脑和键盘的情况下,一笔好字就跟脸面差不多了。
只是,往常这等时候,十篇大字早就该写完了,这都快一个时辰了……凤宁兮抬头瞧了瞧外间的西洋大座钟,都快八点了,“王爷,今儿……你怎么了?”她站起身,迈步转过屏风,站在宋蓠背后好一会儿,就这么瞧着他的神色,“你……是心里不痛快?今儿在外头受了委屈?”
终归是夫妻,一个被窝儿躺了这么久,对宋蓠的情绪变化,凤宁兮自认还能分辨出几分,就算他已经极力掩饰,但眉梢眼角的疲惫和愤怒,“是朝堂上又有人叁奏你了?”她猜测,眼角撇向宋蓠,见他神色郁郁,却不见激动,便抿唇道:“还是……太子?他终于来找你了?”
太子的心思目地——他夫妻二人日常闲聊时,亦曾猜测过,其结论无非便是先打压,在恩施,又拉拢……套路吧,终归不过如此,他们二人还一直等着打压的时期赶紧过去,太子前来恩施拉拢呢!
毕竟天天早朝被弹什么的,确实太煎熬了!!
“呵呵,宁儿……”手里紧紧握着毛笔,宋蓠眯起狭长的眸子,冷笑了数声,转回身望向凤宁兮,他叹息着,“太子确实来寻我了,咱们猜的没错,他想做的无非就是那一套,不过……”咬了咬牙,他眼底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不过什么?怎么了?太子他……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你这般脾气的人,气成这个模样。凤宁兮语气关切,又难免有几分好奇。
嫡女求生指南 第一百七十章 不要怂,就是干!
说句掏心窝子的实话,就算表面没体现出什么,在太子面前亦是恭恭敬敬,感激涕零的模样,可这么被当个傻子似的对待,宋蓠心里不是不委屈,不气愤的。
终归,他是个亲王,又早早封藩,在北地执掌多年,大权在握的。已经不是昔日那个,谁都能欺负,哪个都能看不起的落魄皇子小可怜儿了。
居移气,养移体。他也有了自尊自娇之气,太子这般……明显把他当成傻子耍的态度,想让宋蓠毫不介怀的接受,那不可能!!
事实上,没当场发作出来,在宫里就变颜变色,就得说宋蓠涵养好,肚量大了。
要知道,想当年太子和锦王的关系……其实没那么差,就算多多少少有些敌对的意思,也都很‘克制’,不管内里如何,最起码表面儿上是‘相亲相爱’,兄弟情深的,不管多假吧,好歹能‘安慰’明宗帝,各自表示风度,真龙皇子嘛,内斗归内斗,面子还是要的,毕竟……总不能让臣子看了笑话儿嘛。
算一算,最少在三年前,朝堂中,场面上,锦王对太子还是很‘恭敬’的,言语举止间,都能保持住臣子对‘君上’的态度,分寸把持的很好,然而……就在这短短一,两年之间,两人却是彻底闹翻,就算在明宗帝这位君父面前,亦是针风相对,一副恨不得‘弄死’对方的模样。
原本,宋蓠其实不大弄得明白,锦王为何突然如此?到底真算起来他是臣,太子为君。不错,自古皇位,讲究的就是立嫡立长,他是占了个‘长’,但人家太子还占了‘嫡’呢?
尤其,太子不光占了‘嫡’,他还占了‘正’,他是太子之尊,东宫之主,明正言顺的大明未来继承人,他这位置……莫说是锦王,便明宗帝本人想废,都要花上诺大功夫。
只因他代表着正统!
锦王想争那至尊位置,千般小心,万般在意都不为过,最好是针扎不透气儿,水泼不进缝的‘完美人’才成,结果……原做的好好的,却莫名其妙开始跟太子硬怼,扛上扛谁都不服谁?为什么呀?
前往偶尔进京朝圣觐拜,上朝时瞧见太子和锦王‘疯狗’般的对咬,完全没有身为皇子的风度,宋蓠还挺奇怪的。太子那模样儿就算了,毕竟他一惯如此,脾气不大好是真的。但锦王的‘人设’从来都是温文而雅,宽厚大度的长兄之风啊,怎么好端端的就崩了呢?
想崩也要等事成在崩啊,这等不上不下的时节,崩掉了‘人设’,多损明宗帝和朝臣的好感啊??太不值得了!!
对锦王的‘自甘堕落’,宋蓠曾经很是吐糟过一辈子,还跟韩子值讨论过许久,都颇觉得锦王不争气,但如今……亲身经历了太子的‘示好’手段,他却真真五体投地的佩服起了锦王的气度。
要知道,锦王打小儿跟太子一起长大,受过的‘招揽’,讲真——无数次,数都数不过来。锦王能忍到这一,两年间才跟太子翻脸,而且只是互撕,没直接派人把他涌死泄.愤……宋蓠都忍不住开始敬佩他的心胸了好不好?
毕竟,他才被太子‘示好’了一次,就有些想亲自套麻袋‘死’他了!
“宁儿,你不知道,太子,太子他……”看着凤宁兮微微蹙眉,满面关切的望着他,宋蓠心中那股子说不出的滋味霎时间喷涌而出,自懂事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三个至亲长辈或忽视,或怨恨,或迁怒,总归都不拿他当回事儿,在后宫,无论受了什么委屈,他从来都只独自承受着,实在熬不住时,顶多亦只寻个背人的地方,偷偷或哭或骂一场,表面上,是丝毫不敢流露出什么的。
也正因为这个,他才养成了恍若谪仙,却爱背地吐糟的八卦性格。
受了委屈便要独自消化,这么从小到大宋蓠的人生准则,就算后来封了王,执掌北地大权,但他这习惯却还是没改。不错,他是有了‘朋友’,有了韩子值,有了安适意……还有北地无数想巴结他,奉诚他,或是真心结交他的官员,可说到底,从根本来看——他是君,他们是臣。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阶层。
就韩子值,从小跟他一块儿长大,后又离乡背景随他北地,助他安抚民生,佐他管理封地,他们俩在一块儿的时间,比他跟明宗帝,跟白贵妃……甚至任何人的时间都长,口中说的是亲如兄弟,但实际上,无论是宋蓠还是韩子值,他二人心里都清楚的知道,就算他们交情在好,亦是真的不在竟尊卑,可终归——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这是天生天养,大环境所至,宋蓠没法改变。
原本,他认为,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无非便是无人依靠,无人关怀,独自承受一切罢了。这有什么?这么多年,他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然而……无需旁的,今日,凤宁兮那简简单单一句‘在哪里受了什么委屈?’,就那么轻易的‘击溃’了他!
“今日太子来寻我,你可知他说了什么?……呵呵,真真好笑,那样的拙劣手段,他竟真好意思使出来,我都不明白,他是把我当成个傻子?还是他本来就是个傻子?我记得当年……我还在未曾就藩之时,时常也跟太子接触,他虽不大聪明,却也并不是这般人物……”
“洛阳官员对他的风评,不好归不好,却也在中庸之间……”没听人说过他突然变傻子啦?“怎么还会这般,这简直……”不符合逻辑啊???
仔仔细细把事情跟凤宁兮说一遍,连太子‘示好’时的语气和神态都没忘却,一五一实的回忆着……宋蓠真心是满脑头子的雾水,讲真,太子——那终归是一国的嫡储,打小儿翰林院学士教着,内阁大臣护着,在朝堂上也是混了许多年,就说不成气吧,总得在一定范围之内吧?
这么多大儒,如此顶尖的教学环境,就是头猪,都能薰陶出些文气儿和智商,怎么太子就,就,就这水平?那内阁的学士和大学士们干脆去死好吧?可以自尽以谢天下啦!!
——教出这样的储君!!还有什么脸活着!!
“……”就这么默默的听着,凤宁兮好半晌儿没说话,抬手,她轻轻拍着宋蓠的背,感受他那不自知的微微颤抖,说真的,心里不是不心疼。
紧紧蹙着眉,瞧着他唇微微抿着,乃自仿佛坚强满不在乎,实则无论眉梢眸底,都透着那么股子委屈劲儿,凤宁兮深深叹了口气,“宋蓠……”她低声唤,“别生气,不要紧,太子算个什么东西?你有兴趣便理他两句,全个面子,若无兴趣,转身便走,谁又能拿你怎样?”
“总归,咱们最多不过在洛阳留到六月,离了这里回北地……还跟太子有几多关系?咱们大明的万岁爷是父皇,咱们不用怕他,他想要光明正大的为难你,且有的等着呢!”
“况且,就算他真的正了位,大明如今的情况,前有狼后有虎的,太子资质也是平庸,想坐稳皇位,哪有那么容易……咱们北地有诺大块的地方,你又有能耐治理的好,莫说民生,便是养军都能自给自足,何必惧他?”
“他这般拿腔做调儿,轻你辱你,这般的人品……哼,我且要看他能有何下场?”凤宁兮抿着唇,轻轻抚着宋蓠的后背,安慰着他。
其实,她心里能猜测的到,太子这般对宋蓠……并不是因为他傻,跟锦王争了这么多年,没让人掀下来,太子就是资质在平庸,到底还有底子在。如今对宋蓠这态度……归根结底,无非就是没看得起他罢了。不愿意花心思设计,不念想耗脑力作法,就随意扔过个缺胳膊断腿儿的梯子,想让宋蓠将就着爬上来而已……
反正,在他眼里,只要他肯屈就,略微露出点态度,似宋蓠这般的人,就该上赶子给他当‘奴才’。
他从来没把宋蓠看成弟弟,这才让是太子如此行事轻率,态度敷衍的根本原因。
凤宁兮看得透,宋蓠也未必真不明白,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生气?
“……宁儿,你,你不好这么说,太子到底是储君这身,他,他……”就算是个混蛋,心里想想就算了,嘴里不好说出来的……宋蓠怔了怔,抬眼瞧了下凤宁兮,仿佛有些犹豫,软言低声劝着,连心里的委屈都顾不得了。
毕竟,方才她那话,差点就摆明了说‘太子是傻x,咱不跟他混了,他老老实实的,咱回北地之后便尊他,若不老实,咱们就打根上不鸟儿他,让他自己玩耍吧’!!
——几乎等同与圈地自立,划地为王了!!
说的严重点儿——造.反二字,也不是不能往他们脑袋上按啊!!
宋蓠——别看他从小受了不公平待遇,又长了个‘生而不凡’的谪仙脸,但他确确实实,就是个老实本份的好孩子。平生最大的愿意,便是做个不受人欺压,在一定程度上能自在些的实权亲王,私下里吐糟,恨得牙根痒痒当然是可以的,可明面上反抗,甚至还想有实际行动……
讲真,宋蓠是不敢的。
事实上,他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平息平息心底怒气,过两日就去‘爬’太子递过来的‘缺腿梯子’啦!!
宋蓠:……好吧,我承认,我其实就是个怂x!
圈地啊,造.反啊什么的,他根本想都没想过,事实上,他连夺嫡都没考虑过……一时间,哪里接受得了凤宁兮这么劲爆的言辞啊!!
“你怕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都是龙子凤孙,父皇的骨肉,你也姓宋,不比太子差些什么??凭什么让他这般羞辱!王候将相,宁有种乎!!人家贫民百姓造.反都有这等气魄,你打根上儿的亲王皇子为什么不行?”
“皇后娘娘身体那般情况,眼看是熬不了多久了!永安公主许嫁阿骨里……金族野心勃勃,窥视大明万里江山,肯定也不会如太子所愿,为他所用!一朝若失母失妹,他自断了臂膀,为人又不算出众,昏招频出……你怎么就不能争取一番?”
“你比太子差什么呀?既有幸生为皇子,那天下至尊的位置,锦王敢争,你那两个同母弟弟敢争,就连还没成年的宋秀都敢争,你为什么不敢争??”凤宁兮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的。
宋蓠,不要怂,上去干啊!!
嫡女求生指南 第一百七十一章 躲是躲不掉的
夺嫡——是例代皇子们永恒不变,孜孜不倦的追求。
有条件的要追,没有的条件,制造条件也要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连皇帝都能拉下来,更别说区区一个太子了。
尤其那太子智商不高,行动事还荒唐糊涂,又自视甚高,等闲——连兄弟都不看在眼里,只当奴才般对待,就更让人看不过眼了。
越南川想让宋蓠夺嫡,也愿意助他……这事儿,凤宁兮原本是不大情愿的,到底她知晓历史,明白这个时节的大明皇位,讲真确实不是什么香饽饽,那就是个撒着诱人香饵的巨坑,一个弄不好就折里头。当然,历史证明了宋蓠的确是有能耐的,说不定真能力挽狂揽,但她终归还是难免担忧……
毕竟,历史充满了偶然性,在外忧内患,还摊上天纵将才阿骨里的情况下,保住大明江山的道路真心是一步一个坎儿,宋蓠有能耐归能耐,可这世上有能耐的人多了,一步走错就折了的,同样不知几凡。
那是她丈夫,是她男人,她活了两辈子,才好容易傍个这么漂亮的小鲜肉,真出了事儿……她不得哭死啊!!
让宋蓠去冒险,凤宁兮是舍不得的,可不夺嫡吧,逃亡海外的路也未必安全这点且不说,大明万里江山,万万的百姓,眼睁睁的看着山河破碎,外国将至……她那些微乎其微的良心,还真就挺不舒服的。
凤宁兮:……话说,都混到穿越的份儿上了,我竟然还有良心这种东西存在,简直……
自从被越南川提醒还有夺嫡这条路可走之后,凤宁兮就一直陷在万分犹豫的情绪之中,左右为难,想说不敢说,不说吧又觉得过意不去……直到今朝,宋蓠一脸挨欺负的模样向她诉委屈!!凤宁兮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要怂,就是干!!
不就是夺嫡吗?不就是当皇帝吗?有什么啊!!宋蓠能在逃亡海外,跟土著硬怼硬的干了三十多年的情况下,依然积蓄力量反攻已经立国的大金,并且成功的分了半壁江山,那么,如果能成为大明皇帝,拥有这万里锦绣江山做后盾,又有什么理由不成功呢?
更何况,他要是不成功……他们还可以跑嘛!!
毕竟,肚子里装着无数朝堂兴衰成败的历史,凤宁兮自认对亡国之前皇室该做什么还是挺有想法的,最起码,她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迁都,才能苟延残喘,继续坚持……
最差不过迁都跑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还怕个球啊??
“宋蓠,王爷……”心中自觉想明白了,凤宁兮咬了咬牙,双眸一瞬不瞬的望向宋蓠,伸手紧紧握住他的裙子,她一字一顿的道:“躲,不是办法,妥协也不是。你看看他使得那手段,多可笑!!”
“仔细想想,若他真觉得这般使能收服你……呵呵,说真的,跟了这这样的‘主子爷’,哪怕你有千般妙计,纵横之才,怕使都使不出就让坑死了,谈何出头?”
“当然,要是他智商正常,这使行事是别有深意?我就不明白了,装个傻子能有什么深意,这么干明显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让你当他的‘狗’,为他冲锋陷阵,赢了,未必有你的好处,输了,却要你顶缸。”凤宁兮冷笑着咬牙,双止炯炯的盯着宋蓠,“你也是王爷,你也是皇子,说起来不比太子差什么,你为什么就不争?你怕什么?”
她伸手,猛然拍向桌子。
有话古话说的:说了干,定了算,天大困难都不变。既然已经决定了,就那要马上行动起来,毕竟她和宋蓠能在洛阳逗留的时间并不长,算算不过六月前后,如今将已是三月,剩下的时间不过三月余罢了。
嘶……她仿佛记得,历书记载,不管是宋皇后还是明宗帝,都是在今年崩逝的,明宗帝是在年尾,而宋皇后,好像是七,八月份吧?
那不是过了生辰后就去了?为什么?病死的,不至于啊,前几日她去凤居宫请安的时候,宋皇后虚归虚,但身体看起来还不错啊,精神都恢复了不少……凤宁兮抿了抿唇,暗自迟疑。
“我,我……宁儿……”不知道自家媳妇儿思绪已飘至远方,宋蓠被问的满头大汗,神色慌乱中还带着几分迷茫,竟有些哑口不知言。
根本不晓得该怎么回话才好。
打从上儿长到如今,能做个‘实权亲王’就已经是宋蓠的所有希望了,什么夺嫡争位当太子,甚至是当大明未来的皇帝……他根本连想都没想过好吗?
突然被提出来,这,这,这!!实在太仓促了,他压根儿都来不及反应好不好?
一脸懵逼啊!!
“你什么?我就问你,你愿不愿意让太子那种货色一辈子压在你头上,只要他想,便可以三不五十二的像今日这般羞辱你一通,你却难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只能独自委屈气愤,到最后还得妥协……”凤宁兮瞪眼子一瞪,低声喝。
“我,我自是不愿的。”宋蓠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家媳妇有点凶。
“你若不反抗,不愿也没用。太子在无能,他是主子,是未来的万岁爷,而咱们会是臣,是奴才!实权亲王又怎样?若顶头主子不讲理,死了激不起什么风浪……”凤宁兮叹了口气,低声道:“王爷,不是我不想过平静日子,只是你瞧太子那德行,他是个讲理的人吗?”
“自高自傲,自娇自矜,除了占着个‘嫡’字之外,他有什么本事稳坐江山?如今大明内忧外患,诸子夺嫡,都奔着那位置使劲儿,几乎可称得不择手段,连永安那等嫡公主,有皇后娘娘这生母护着都被和亲出去了,余下的皇子想占上风,你知道他们会使什么样的招术?说不得,真争红了眼,连卖国的事儿都能做出来呢!”
可不是吗?野史就有传闻,大金之所以能这么快速而犀利的攻进大明边关,就是因为朝中有内应卖消息所至。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父皇膝下诸皇子,除了你之外都在洛阳城,父皇眼皮子底下,他们互相争斗,闹个不休……咱们若能离得远远的旁观,也不是不行。但如今太子找上门儿来,明显不让你躲清闲,你在想旁观?哪个能容你?”凤宁兮苦口婆心。
“可是,夺嫡也太,我……”宋蓠明显有些心动,却依然还是迟疑。
这事毕竟太大了,一时半会儿的,他哪里能决定得了!!
但……就像自家媳妇儿说的,要真让他在太子手底下过憋一辈子,他还真未必受得了,想想就觉得脑仁子疼。
“王爷,我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你想决断怕是有些难。只是咱们在洛阳能逗留的时间有限,而且父皇的身体也……你若考虑个一年半载的,怕到时候怕什么都来不及了,越叔叔那边儿还等着我回消息,琢磨以后该如何行事呢?”凤宁兮状似无意的说。
“越叔叔?是越监军?!他,他也……”宋蓠一怔,满面惊诧。
越南川……他一直以为这人是铁杆的父皇心腹,偏向太子一党,怎么……听宁兮这意思?
“这事儿就是越叔叔提出来了……”凤宁兮轻笑,慢声细语的将越南川寻她时说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又道“王爷,你瞧,越叔叔在洛阳多少有几分根基,又是真心助你,且,最关键的是,他在宫中有人脉,东宫里那位玉郎君曾助你我良多,又跟太子有灭家之仇,到不如……”
“夺嫡之类,咱们暂且放下,如今的情况,你我到不如先把太子拉下马,免得他不依不饶非拉你入火坑,等太子下来了……到时候,咱们是在挑个妥当的相助,还是干脆置身事外回北地自在,那且在说……”凤宁兮笑着问,“你觉得,这样如何?”轻声气语,仿佛十分讲理的模样。
然而,夺嫡这事儿——不夺还难免受连累了,只要下场了,便在没有‘退出’的余地。只是这道理,她还不大想跟宋蓠解释罢了。
“我,这……宁儿你既这么说了,那就做吧!”宋蓠摸了摸头,只觉得眼前直冒火星,彻底迷糊了。
今儿这事刺激太大,让他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又一惯信任凤宁兮,根本没往深处想,听她言语仿佛有几分道理,就糊里糊涂的同意了。
甚至,他还在琢磨着,如果把太子拉下马后,究竟该助谁登上太子位,是锦王吗?这个长兄智商仿佛也不大高,且没接触过。或者,他那两个同母弟弟?想想李婕妤,怎么想怎么膈应,又或许助静王?不成不成,那人素来透明惯了,明显是抱着王位,准备混吃等死的,根本不想争……
所以,只剩下宋秀了?让他助白贵妃的儿子,这,这,好别扭呀??宋蓠咧着嘴,开始左右为难的选择困难症起来。
宋蓠:父皇,你看你,怎么就不多生几个儿子呢,数量少质量还不好,选起来都觉得为难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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