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求生指南

“少说废话，让你办点事那多闲言。赶紧的，打听到什么，说说吧！”玉昭昭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探起身子，斜靠在太师椅背上，很是慵懒的坐姿，神色眼底却带着几分郑重，“这段日子，因……咳咳，我心里不大舒坦，到是懒了些，凤四姑娘进东宫的时候，就想着总归咱们跟西北候府也无甚关系，用不着关心……”
“连瞧热闹都不想瞧，便没关注过，竟没成想还有用得着她的机会……”他叹了一声，语气颇有几分悔意，“她如今在东宫怎么样了？我方才偶尔听见，章姑姑好像在为难她，因为文彩？嘶，我记得文彩是章姑姑的同乡，挺受章姑姑照顾的，怎么她还跟凤四姑娘扯上关系了？”
“主子，您这就是不知道了吧！”玉德儿啧啧着摇头，道：“凤四姑娘嘛，虽然是‘那样’被抬进的东宫……”他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睛，颇含深意的笑一声，被玉昭昭横了两眼，才收敛道：“可好歹，大伙儿都知道她不是进来当宫人的，虽是个不上不下的‘姑娘’，却还是得有人伺候着……”
“人家凤四姑娘是有身份的人啊，西北候府里出来的贵女，又是宴北王妃的亲妹妹……”玉德儿嗤笑一声，嘴里夸着，表情却透着股讽刺，像窗外方向瞧了一眼，他道：“哪怕这妹妹是庶的，可架不住有人觉得她是热炕，想烧上两把，章姑姑……主子您是知道的，在宫里混了三十多年，连个正经儿女官都混上，不过是个‘姑姑’，手下管着十来个宫女，看着是挺‘威风，可惜……别说在后宫，便是东宫里，她也连屁都算不上……”
“这不，想着烧冷炕儿，把她手底下那得用的文彩，早早送到凤四姑娘屋里，准备衬着人家初来乍到，哪哪都不熟悉的时候混个人情儿，日后好相处，借光上青云……”
“结果……呵呵！”玉德儿微顿，一脸坏笑。
“结果如何？”玉昭昭斜睨着瞧他，伸指去点。
“还能如何？您不是瞧见了吗？砸手里……掰了呗！”玉德儿拍着大腿，笑的眼睛眯着，都快瞧不见了，“主子爷，您就说说吧，凤四姑娘选秀那会儿在东宫足呆了一个来月，她是什么人，长什么模样，但凡有点心的，哪个不清楚！”
“是，她是身份特殊，太子爷亲自招人，把她弄进宫来，仿佛挺重视。但……重视归重视，人家太子爷重视是她的家世背景，是她的人脉关系……哪是重视她本人啊！！”
“就她那个头儿，站着比太子爷高出一个半脑袋，都能把太子爷整个装进去，谁那么缺心眼儿，还觉得她能得宠？？傻不傻？没瞧见东宫里那么多女官嬷嬷们都躲得远远的，就章姑姑傻还偏往上凑！！塔进个心腹，没讨到好儿不说，还愣生生的得罪了四姑娘！”
“是，四姑娘是不得宠儿！是太子爷就在她入宫那晚宿了一夜，在没进过她的屋儿，可是……在怎么样，驾不住人家有好娘家，好姐姐……们呐！这样的人，你知道太子爷什么时候就要用她？哪里能得罪，就是不讨好，冷淡着些都比前恭后据来得强啊，怪不得章姑姑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姑姑’呢！她这般手段，连我都看不上啊！”玉德儿低啐一声，啧啧着鄙视。
“怎么？我方听见……仿佛是文彩得罪了凤四姑娘，让她责骂了，章姑姑才往回讨要，听你这么说……竟不是吗？”玉昭昭轻‘疑’一声，瞧了他一眼。
五年前的四月，正是玉家被抄家，男子流放宫刑，女子罚入教司访的悲惨日子，每年这段时间，玉昭昭都难免心情低落，万事不理，对东宫中事，除了还得很不耐烦的应付太子之外，其余的人，哪怕是太子妃那个等级，都绝对是入眼不见的！！
“哪是那么回事啊！章姑姑就是看凤四姑娘没前程了，生怕她‘拖累’了文彩，这才令文彩顾意出了差错……主子爷，说真的，凤四姑娘进东宫有些日子了，看得出脾气确实不太好，却多少还有几分谨慎，爱挑剔归爱挑剔，等闲到不怎么找茬儿……”
“她一个‘姑娘’，屋里贴身伺候她的，不过就是文彩一个罢了，文彩是‘老人儿’，规矩行事又怎么会不懂？若不是纯心挑事儿，会引得凤四姑娘忍不住想罚她？”
“不过就是找个借口，要离了她身边儿罢了！”玉德弩了弩嘴。
“想背主还弄出这般勾当，怪不得凤四姑娘那般生气！”玉昭昭眯了眯，想想方才听见窗外‘四姑娘’咬牙切齿，仿佛恨得眼珠子都发蓝的‘动静’，心里到是有了几分理解。
“既是这般，说不得，这四姑娘还真能用用……”他低声，若有所思。
“主子爷，您真准备听越大监的话儿，想要跟太子爷过不去啊！”玉德儿小心翼翼的瞧了玉昭昭两眼，犹豫的道：“奴才不是反对您的意思，或是怕什么，只是……您看看啊，咱们都到了如此境地，当初老爷子那一本着实得罪了不少人……”
“您在东宫里，有太子爷护着好歹能保住性命，若是太子爷他……”被人整倒了，说不准，咱们连苟延残喘的都没啦。玉德儿一脸尴尬的低声说。
玉老爷子当初是因为叁奏江南贪污修河工款的案子，得罪人得罪的太多，被‘集火’对付了，才让明宗帝抄了家的。当然，玉老爷子的参奏不是没效果，朝中和地方贪官确实被‘整’下去一批，然而，总有那隐藏的深的‘遗留’下来。
像几年前，玉家被抄家后，定的是玉老爷子和玉家几位大爷抄斩，嫡枝被罚入宫为监，余下如旁枝或庶枝流放，女眷们嘛，除了主案几人的嫡脉——如妻女之流末入教司访，其余则可罚银赎罪，但……律法上是如此，可实际呢？
玉家被流放的那些男丁，连流放都没到就死在半路上了，说是熬不住‘病死’，到底原因为何？谁心里不清楚。至于罚进宫里的，除了玉昭昭之外，都倒在了‘宫刑’这一步上，已经死干净了。本来可以被赎买的女眷们全没躲过，入宫的入宫，进教司访的进教司访，全都没躲过。
玉家的嫡脉，除却玉昭昭和被越南川想法子救走了的几个女眷之外，基本就已经没人了。
到是旁枝庶脉——宫里还有几个，却都是五服外的旁枝，跟玉昭昭联系不深了。
而玉昭昭本人，若不是太子在他还是玉昭郎的时候就看上了他，特意打过招呼，似他这等玉家嫡枝嫡脉的继承人，早早就让有心人弄死了，哪里还留得到如今？
事实上，就玉德儿所知，现在还有人‘注视’着玉昭昭，就准备等他被太子厌弃，好‘动手’呢！
不斩草除根，那些人又怎么能甘心呢？
“呵呵，德子，若不是在父亲临死的时候答应过他，绝不自尽。这样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太子，呵呵呵，太子……”玉昭昭眼眶瞬间通红，“若不是他，玉家又怎么会成了如今这模样……”





嫡女求生指南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我就是想弄死他！
早便提起过，玉家乃是前朝便存在的一方大族，虽然称不上那等千年流传不败的大世家，却也很有些名气。
从明太祖开国，玉家当然算不上最选追随‘从龙’那批人，但在前朝败亡，明太祖杀进洛阳，弓弦勒毙前朝末帝的时候，玉家算是降臣里最先‘妥协’的那批，当然……这种行为对前朝来说忠不忠诚是两说，可对明朝来说，玉家是有功的。
毕竟，没有玉家带动，说不得明太祖那会儿，不会那么容易就收服了洛阳。
玉家算是比较识时务的家族，没有硬挺，对明朝也算有功，于是，在大明开国两百年间，虽然偶有起落，但也从没出过那个‘圈子’，都是顶层人物儿。今代玉家家主，就是玉昭昭的父亲玉天臣乃是御吏台大夫，官位不高，不过是从三品罢了，然而——御史嘛，朝庭里的‘站桩炮台’，拽谁轰谁，那威摄力仅次于锦衣卫，不过，玉天臣会做人，哪怕当着御史大夫这等惹人嫌的‘职业’，却也很少往死里得罪人。
叁归叁，弹归弹，绝人后路，‘挖人祖坟’这等事，玉天臣是很少做的。
至于那件导致玉家被抄家，几乎等同与灭门惨案的‘江南贪污案’！！不错，是玉天臣首告，当着明宗帝和满朝文武的面儿提出了叁奏，一脸的铁面无私，正义凛然，然而……说句不大体面的话，玉天臣敢这么干，完全是因为有‘人’保证给他兜底儿……
而这个保证的‘人’，完全没有意外的，就是当朝太子宋钰！
当年，玉天臣叁奏的江南贪污案，贪的是修河工款，当然，工款被贪了，确实没造成什么太严重的后果，最起码江南大坝没直接崩完，可沿河几处工程疏漏，却也令数个村子被淹毁，伤亡人数过百。此事是被当时的江南总督给瞒下来了，后被玉天臣揭发，捅了出去。
不可否认，玉天臣捅出这件事是有太子一系在背后指使——那会儿的玉家算是铁杆太子党——但，除此之外，为江南百姓请命，亦是他毅然而然站出来的一个理由。
要不然，御史台那么多御史，朝中那么多大臣，大伙儿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完全当没看见，他个六十来岁，土埋半截眼见就要‘退休’的人了，多那嘴做什么？
太子又没指名道姓儿非让他去，无非就是暗示了两句，他要装成听不懂，太子一系也不会过于强迫他，毕竟，他是太子党里的‘老人’，多少都有地位和面子在。叁奏江南贪污案，确实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他不愿意干，说真的，无可厚非。
为什么非要去呢？做甚要当那出头鸟？还不是为了给百姓们请命，无愧受百姓供养，官那一身官皮吗？
那件事——已经发生了有七，八的时间，那会儿的玉昭昭还是个半大孩子，只十五，六岁左右，然而，他却清楚的记得，那时江南总督姓莫，叫莫言之，是洛阳昌盛候府二老爷吴至的岳父。
吴至是宫里吴惠妃的亲爹，而吴惠妃又是锦王的生母，简而言之，算是大明一众地方大员里，比较强势的锦王党了！！
毕竟，江南嘛，水乡嘛，土地丰沃又产盐，完全属于大明‘钱袋子’，就连明宗帝都很是重视。但偏偏掌管这钱袋子的人是锦王一党，还有血脉关系，根本撬不动，太子又怎么能容忍？
不得想方设法把他弄下去，换个亲近人吗？
正经儿的想挑人毛病，总能找得到。更别说莫言之又不是那等真正大公无私的清官，江南贪污案——他不是首犯，却也有失察的罪责，又因那会儿是明宗帝的万寿，便隐瞒了下来，更是罪加一等。玉天臣了太子，为了百姓，毅然决然站出来，顶着压力，抗着危险……
说真的，他也是习惯了。
到底他在御史台，做的就是叁人嘴炮的‘职业’，做为太子一党的‘怼人专家’，他干的就是被集火的‘工作’，早就见怪不怪了，反正身为太子党，哪怕就是不小心‘崴’里头了，总会有人来救他的。
毕竟，这么些年，他干的就是这个活儿，经的就这个事儿，早早就没什么新鲜感了。
所以，就算因为参奏江南贪污案，惹得明宗帝大怒，罢了当时的江南总督莫言之，又让数百的江南中级，低级官员抄家的抄家，贬官的贬官，几乎见天被扎小人儿，玉天臣也没害怕。
谁家没几个亲戚，江南那等肥差之地，能在那儿做官的几乎都有人脉关系，甚至有几个被连累的官员，还是洛阳顶级贵族家的嫡枝，如今这一锅儿被端了，哪个不恨玉天臣恨得入骨？朝臣们的魄力是惊人的，实力是雄厚的，玉天臣刚把江南那边儿一折子‘弹’的天崩地裂……还没等余震过去，他的‘百条大罪’，就被愤怒的朝臣们‘翻捡’了出来。
连个好年都没让他过完，当场就给告了。
‘群众’的力量是不败的，上百条连玉天臣看了都觉得该死的大罪，不知‘群众’们用了什么办法，硬生生安到了他脑袋上，被告了的当堂，玉天臣就让明宗帝给下了天牢，随后，在他还信心十足等着‘同党’想法儿来救的时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玉家被抄家，被灭门……随后风流云散……
其实，仔细想想，这结局并不值得奇怪。哪怕以往玉天臣不是没得罪过更‘高级’的人，没办过更‘恶劣’的事儿，可他叁的人——都是太子的敌人，太子党自然会保他。可如今，他叁的是江南总督，而江南总督却是吴至的岳父，是昌盛候府二老爷的至亲。
昌盛候府——老昌盛候那是当今吴皇后的祖父，是太子的太外祖啊！！
吴至是太子的二舅爷，绝对是至亲血脉！！
虽然，吴至也是锦王的亲外祖，支持的是女儿吴惠妃，而不是侄女吴皇后……这就不足于外人道之了。
不管外部矛盾怎么样？莫言之是昌盛候府的亲家，绝对的是实在亲戚，玉天臣弹他，还成功了，这就是板上定钉儿的跟昌盛候府过不去，又加当时被明宗帝撸下来贬职的江南官员中，有吴至的亲儿子——莫言之的外孙惨遭连累，昌盛候府便决定……要给玉天臣个‘教训’。
——拿他杀鸡敬猴。
昌盛候府，那是吴皇后的娘家，是太子的外家！！是太子一党努力争取并绝不能失去的强援。如今玉天臣‘怼’了莫言之，连累了昌盛候府二房嫡子……而玉天臣又是太子的铁杆儿，那么，在昌盛候府心中，太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要知道，昌盛候府的主人——可是老昌盛候。是，太子是他外玄孙，但……锦王也是啊！！
吴皇后的亲爹吴道不过是昌盛候世子，没当上家呢，太子就这么怼亲舅爷，这让老昌盛候怎么想？他是下决心要弄死玉天臣给太子个敲打，而那时刚刚十来岁，势力几乎全要靠外祖家撑着的太子，又怎么敢因为玉天臣跟昌盛候府闹掰？
可不就得冷眼看着，生生接受这‘敲打’吗？
这一敲打，对太子来说或许只是丢了面子，学了分寸，但对玉家来说，绝对字面意义上的‘灭顶之灾’，摊上这么个没担当的主子，玉天臣真心死不瞑目，玉家活着的人也同样恨之入骨。但偏偏，太子在‘有心人’各种明里暗里将玉家人几乎屠尽的时候，却又救了玉昭昭……
还是在他宫刑之后，才救得他。
并且把他安排进东宫，让他顶着玉家遗脉，洛阳贵公子玉昭郎的名声，成了个——男宠！！
玉家当年诺大好名声，从前朝沿续到大明，三朝辅臣，名留青史……可到了明宗帝这一代，满洛阳传的却是他玉昭昭的‘艳名’，迷惑太子，男妄误国……连太子妃都得对他退避三舍，呵呵，真真好大威风……
但……
“我宁可当年就死了！”玉昭昭苦笑一声，幽幽叹了口气。
死了，就不用给玉家抹黑，成了玉家的‘罪人’。但，可惜的是，他没死！！既然没死，身为玉家人，答应过祖父绝不自尽，玉昭昭只能生熬着活下来。
哪怕他活得生不如死。
“我活着，不过是为了报仇罢了！太子……呵呵呵，若有机会，莫说搭上未来，就是搭上性命，我都在所不惜。”玉昭昭咬着牙，狭长的眼尾泛出一抹红，妖艳而危险，“德子！！太子——我不是想毁了他的前程，也不是想帮宴北王夺了他的储位，我就是单纯的……”
“想让他死！！”他一字一顿的道，声音里透着那么股子刻骨的仇恨，和让人心凉的寒意。
“这，这……主子爷，您……”玉德儿眉头紧紧狞着，张口仿佛想说什么，但见玉昭昭那副铁了心，满面恨意，眼角却隐隐带着水痕的模样，却一句反对的话都说不出。
沉默了好半晌儿，他突然咬牙拍了拍大腿，猛然站起身，大声道：“成，主子爷，我这条命是您救了，若没有您，我怕是连骨头都烂没了，您想报仇，我就跟着您！”
“您说什么是什么！！我玉德子绝没二话！”




嫡女求生指南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四姑娘的东宫岁月
做为仆从，有能力办事儿又肯为主子卖命……玉德儿这般的人，绝对是每个做主子梦寐以求的忠仆，这等要人，绝对可遇不可求……最起码，凤景兮就没有！！
东宫——大明朝二把手住的院子，哪怕称不上后宫第一奢侈华丽，却也绝对不掉价儿。佛字型的院子，分前后两院，属于头小身子大……前院面积约莫占整个东宫的四分之一左右，毫无疑问属于太子办公的所在，后院嘛，掐一掐将将有两进，最里头三间桷檐飞鳞的正屋当然属于太子妃，两个侧妃亦能一人得两间朝阳大房，太子良娣则各分东西厢房，没得正屋可住，却依然独门独户，有房子有堂……
太子嫔在次一等，每人只一间约莫五十来坪的小屋儿，勉强用屏风格出里外间，丫鬟们守夜都得在正堂。其实，这还好，屋子小是小点儿，好歹是个独立空间，太子侍妾们就惨啦，两人拼一间儿不说，住的还是堂屋……偶尔太子兴起‘恩爱’的时候，要是太监直接给‘抬’走，在前院伺候还好。万一他想耍个新鲜，直接宿到侍妾屋里……
两人住一个屋，这边儿承恩‘嗯嗯嗯’呢，那边儿就干熬着，两眼睛瞪通红，说不得甚至还要被太监赶出去，给人家守门口听墙根儿，那场面……
多灭绝人性啊！！
其实，说句实话，东宫的面积并不小，明朝皇帝们对儿子还是很看重并且大方的，太子的东宫在面积上，仅次于明宗帝寝殿，比吴皇后的凤居宫还要大些。但，之所以住房那么紧张，完全是因为太子的女人太多啦！！
往常前几任太子们，就是在贪花好色，二，三十总能打得住。就是曾经花名在外的明宗帝亲祖父，曾创下后宫粉黛‘真三万’的茂帝，在当太子的时候，东宫亦不过五十来个女子，这不是他‘战线’不够，‘战斗力’不强，完全就伪装……毕竟，太子嘛，还没登基，二把手就是二把手，总要做出个勤劳模样，才好讨上位者欢心。
好色——到底显得不够稳重！！
然而，就连出了名儿贪花好色，不喜朝政的茂帝都明白的道理，宗帝朝的太子宋钰却是完全不在乎，东宫里光有名有姓有份位的妃子们，就足足有六十多个……太子妃一，侧妃有二，良娣满圆，太子嫔足八，这是能上名有册有玉碟的皇家‘儿媳妇’，而那不记数的太子侍妾，真心多不胜数……
其实太子侍妾也算好的了，毕竟好歹是有名号的太子的人，哪怕皇家玉碟不认，东宫里有个‘称呼’也勉强算是半个主子，身边亦有贴身宫人伺候，但是……宫人，尤其是太子睡过，却没给名份——外头称之为‘通房丫头’的宫女儿，那绝对惨到腔啦。
事实上，东宫住房这么紧张，完全就是因为这批宫人。一般情况下，东宫里的宫女们，除了真正有头有脸，比如伺候在太子妃/侧妃/良娣身边儿的一等宫女，或者太子前院有品级的女官，除却每日宿在主子身边贴身伺候之外，余下的，都是住在抱夏里，分品级八人一间，十六人一间，或者直接大通辅的！
没办法，东宫就那么大，宫女就那么多，还有太监们……住房确实是紧张。
但是，跟以往大明太子们相比，宗帝朝的太子宋钰，他东宫里的确实格外拥挤，怪就怪在他实在太‘豪迈’，一点顾忌都没有的好色，而且还男女不济，有名份的妃不说，半主半仆的侍妾不论，就连‘通房丫鬟并太监’都是一堆一堆的……
好歹是近身‘伺候’太子的，哪怕就一回两回呢，亦不能跟普通宫人相提并论，总得有点‘特殊’感，月俸涨上一半儿，每季一件新衣裳不说……住宿条件总得提一提吧？
还八人一间，十六人一宿……太子万一神精了想在来‘尝鲜’怎么办？把那七，十六个旁的轰出去，让他给正在‘嘿嘿嘿’太子和小宠儿守门？那绝对是奇观了呀！
太子妃万般无奈，头痛欲裂的情况下，只能继续压缩妃子们的‘空间’，给太子兴过的——不管宫女还是太监们安排住房，两人一间是不可能了，四人一屋总要到位吧！
毕竟，抱夏——本身就是冬凉夏热的环境了，陪太子睡都睡了，不能换个正经屋子，略宽敞些总行吧？
按理说，这条件不算过份，可惜东宫住房太紧张，太子妃是有心没力，‘通房们’按‘劳’得利，有些相貌不佳，不过赶巧才得了‘龙恩’，一宿两宿就被太子扔脑后的，基本该什么样还什么样，甚至连月俸都不涨……
太子妃：不怪本宫，本宫是忙昏头啦，太子那个淫x，那种事儿，平均一天闹一回，偶尔还要‘加餐’，本宫又不是三头六臂，怎么可能面面俱到？不频繁出现在本宫耳边儿，本宫根本记不得哒？啊？什么，说本宫善妒不容人？呵呵呵，真心玩笑了，本宫连玉昭昭这个‘那啥’都容下了，见面还客客气气的，一群通房而已，本宫有什么不能容的？
呵呵呵，本宫觉得，本宫这脾气，这胸襟，都快能立地成佛啦！！
太子妃悠悠然，高高在上的‘坐山观虎斗’，半点不焦急，稳坐钓鱼台，但，东宫中历久弥新的矛盾，总要有人被‘集火’，以解众人心中无法释放的‘嫉妒’，而今，东宫里被‘集火’的对象，却是初初入宫，只留得太子宿了一夜，便被扔到脑后的凤景兮——凤四姑娘。
四姑娘——讲真，也确实算是‘轰轰烈烈’，虽然没个名份，连侍妾都没混上，太子妃，侧妃，良娣这些娘娘们不大在乎她。但太子侍妾和通房们却双目炯炯的等着，上天入地的打听……毕竟，人家凤四姑娘候府出身，参加过选秀，正经能当‘主子’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有毛病似的，不在选秀那会儿进这，而是非要混成个没名没份的‘宫人’进来……但身份就是身份，就算一时卑微，堂堂候府姑娘……跟内务府从民间市井这个豆腐辅，那个杂货店儿里‘淘’来的宫女们，还是不一样的。
抱着这种既敬畏又警惕的心理，一众东宫中下层——包括但不仅限于侍妾和通房（不限男女）便提心吊胆，半志昂然的等待着落在鸡群里的凤凰‘凤四姑娘’到来，随后……果然，她很快来了，完全不例外的，太子妃给她安排了一间房，虽然是抱夏，但确是独门独屋，完全按着太子嫔的待遇，甚至，当天晚上，太子就亲自去了抱夏，整夜宿在了凤四姑娘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