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之救赎

“钱不能让一个人都赚了，否则，这个人离倒台就不远了！”
陈鹏第一次和唐雅雯深谈，除了总听唐雅雯像平常父母似的总时不时要提及自己的一双儿女外，唯一记住的就是她这句话。
这也是唐雅雯对待管理这一问题的态度！
喜欢研究唐雅雯的同行，总说她这几年步子迈的太大、太快、太乱，总爱替她算计这些年雅信中层以下的小干部每年要虚报多少差旅费，私开多少贸易空单。但陈鹏听到唐雅雯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另一种理解。
在内部经营的问题上，唐雅雯的确不像好多同时期富裕起来的同行们那样，过于在意每天究竟自己指间缝隙漏掉了多少财富，也不关心譬如某间超市选址、某笔贷款的“业务招待费”是否虚高的问题。但正是每年雅信凭空消失了十几辆奔驰，才为它营造出了集团内部员工以抢活儿干为手段，以“共同富裕”为目的的“企业文化”。
主观上的牟利才是客观创造劳动绩效的根本出发点。刀被唐雅雯高高的举在手里，只要没人为了显示自己过于聪明而跳出来去触碰它，唐雅雯其实非常愿意闭上眼享受放牧的过程。
于是，当陈鹏真的打算玩儿足球的时候，即没考虑要东拼西凑的自力更生，也没想过借助那些对足球有足够热情的老板们，而是直接圈定了唐雅雯。
而唐大老板，也的确对得起陈鹏的眼光。虽然她在大大小小的媒体面前提及自己的球队时总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但因为她注重的依然只是足球的推广效应，所以除了从球队买下来第一天她真的去雅信的训练基地下过一声“保级！”的命令外，新学会喝下午茶的她就再没替球队操过任何心。
所以说，虽然陈鹏以帮助江川制药厂拓展市场为条件只取得了江川足球队一半的股权，但因为没有那些事无巨细却总想以关心为名义显示自己“重要性”的其他暴发户的掣肘，他从合同签字生效的那天开始，实际上已经凭着自己空手套白狼的伎俩成为了球队真正的老板。
除了写支票，接下来的日子里唐雅雯根本就没关心过陈鹏究竟是为了观赏性跟着人家学全攻全守，还是因为接连几场失利炒掉德国和尚换了本土教练玩防守反击。甚至究竟是什么时候球队忽然多了个高丽棒子做教练这件事，她竟然和大家一样是通过江川晚报……





警官之救赎 第百三十一章 各有收获
仔卖爷田不心疼！
等到因为上学、辍学这点儿事儿同样反复无常的苏醒中考完了有时间跟陈鹏往一起凑，他也把雅信弄到了降级区。找这么折腾下去，别说球场上座率，就是唐雅雯定下的保级任务也不一定完的成。
好在联赛也有“暑假”。
陈鹏和苏醒两人在一起商量了几天，一致认为想成为大众的关注热点，没有球星当然不行，趁着这个暑假，他俩还真大张旗鼓的弄了个娱乐足球出来。
范志毅、郝海东、高峰、黎兵、隋东亮、曹限东、李明、彭伟国、高仲勋、马明宇、谢锋、张恩华、魏群、徐宏、区楚良……
就像大家只知道陈鹏在外闯荡十年之后回燕京依旧只背着个破书包，却不知道破书包里比十年前多出了数以百计的名片。甲a那些俱乐部的老板们只知道他经营球队费劲，却不知道从香港人那里学来的玩儿幕后、挖墙脚功夫也着实了得。
一个不留神，但凡是苏醒他俩能想起来的，陈鹏一股脑的全派人跟人家神教了一遍。不管这些人背后的老板们愿意不愿，也不管这些人到一起后整个球队会乱成什么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挥洒金元的他，这次还真就选对了路子。
娱人娱己。陈鹏这么一套组合拳加上“上天的眷顾”，不但他自己的娱乐足球搞的有声有色，全国的媒体们也在联赛下半程还没开始时，就再没舍不得把注意力从江川雅信身上挪开。
到了八月末时候，江川雅信就像它的老板唐雅雯似的，传奇般的竟然以超过联赛排名第二位的南粤队9分稳坐联赛头把交椅，而且在那个什么什么足协杯上也是一路过关斩将，搞得被球迷称作“黄皮肤的小贝”的陈鹏，很是瞧不起这个和秃头有关的外号。
“贝秃子很厉害吗？我陈鹏的江川雅信虽然没有ac米兰那么悠久的历史，也没有红黑剑条横扫世界的霸气，但我很有可能是全世界球迷最多的联赛的第一个冠军，他要是真有本事，让他的ac米兰拿个甲a联赛双冠王给我看看……”
当假装没文化的陈鹏对着江川晚报的小记者们说出这段精彩的念白时，时间已经悄然的划过了94年初秋。跟着他胡闹了将近两个月的苏醒，在8月31号这一天，终于再一次回到了江川一中的怀抱。
江川市第一中学校门口那种迎接新生的摆设，几乎和苏醒当年刚上初中时一模一样，这让他不自觉的就想去布告栏里找新生入学大名单。可揣着自己心里那一套小九九的苏醒把常常的布告栏由头看到尾，也没找到一样儿类似于“红榜”的东西，搞得他还以为自己还跟几年前似的来晚了呢！
“你踅摸什么呢？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不知什么时候，李丽忽然出现在了苏醒身后，脸上的表情就跟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似的。
“找名单啊！你以为我找表扬信呢？！”
“听说你姐因为抓了高中的，又弄了个三等功？！”李丽似乎对苏醒一身小麦色的皮肤很感兴趣，来来回回的在他身上打量个不停。
“你可千万别问她这事儿！为这，她在家赖了小半年没去上班！”
“为什么啊？你姐跟领导顶着干了？”李丽清楚苏凝的脾气，第一个就想到了这个原因。
“分局要调我姐去刑警大队，我姐在派出所呆习惯了，不想去！”
“刑警大队不好吗？你姐是不是到那儿没官儿？”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我姐在派出所，三五年熬到所长的位置不成问题。而只要她占住这个位置，以后万一哪个分县局出缺，她就有资格上副局长。可是要是去了刑警大队做个什么中队长，她就得先熬副大队长，然后再熬教导员，等教导员坐稳当了，才有资格上副局长。这一来一回，哪个赔哪个赚……”
半年多前，在何博士的帮助下张海生他们不但真的从澳门抓回了高中的，而且还成功追缴回来近两亿人民币。因为这件事，公安部大方的给了江川2?9专案组一个集体二等功和抓捕高中的的民警每人一个个人三等功。
原本这是件很露脸的事情，但不知道是因为张海生调离了刑侦口的缘故还是苏凝确实业务突出，这个三等功不带这次没给她带来好处，反而还真有好心人想把她从派出所挪开的借口。
好心人的想法不错，但关键是他们恰恰就忘了尊重苏凝的意见。
苏凝不一定看的上派出所每年的那点儿福利，但让悠闲惯了的她去刑警大队顶着秘书中队中队长的帽子干“统计师”的活儿，她也绝对不乐意。所以，她交了派出所的活儿之后不但没刑警大队报道，反而还跑到雅信管起了财务。都是数字的活儿，替自己家做怎么也比替别人做要舒心许多……
李丽也是真不懂苏凝她们这个行当，听完苏醒的故事之后连羡慕带嫉妒的当即就感叹道“你们俩，就是家庭条件太优越了！我怎么说你们姐弟俩好？一个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非跟家憋着吃劳保；另一个，倒是因为什么都想干，成天装病吃‘义教’”
“吃义教？我的义务教育早结束了吧？我能上高中，可是真金白银的往你们的奖金账户里存了钱了……”苏醒还是第一听说“吃义务教育”这种说法，还有点儿小自豪的乐了起来。
见他嬉皮笑脸，李丽更气愤道“你也不嫌丢人！你不是成天吵吵着要自己做买卖吗？要我说你回来浪费这时间跟金钱干嘛，上三年高中，你说你得少挣多少钱！”
“我还打算混完高中再混个大学文凭呢！算了，跟你解释你也不懂……”
“你不说你废话还那么多！”
“你话少！要不是看你我还懒得说呢！不跟你废话了，赶紧告诉我为什么找不到新生名单吧？我哪儿上课去啊！”
“星星，不知道初中升高中要补课吧？新生名单一个月前就贴出来了！谁让你没赶上军训呢！”就像喜欢看苏醒出洋相似的，李丽越看他着急越解恨。
说罢，李丽还专门幸灾乐祸的苏醒指了指校门口一个穿着迷彩装来上课的学生“嘿嘿，让你不回我传呼，我就是不告诉你！还想上课呢？先问问你们班主任有没有给你安排位置再说吧！”
“你能呼着我才怪！”苏醒冲着比自己废话还多的肉肉晃了晃新换的“下翻盖”道“难得啊？辍学的学生你还挂念着？！”
“美的你！你不给我找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高一三班，赶紧滚犊子……”李丽嘴上不耐烦，但离开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的异常妖艳。
“你今天出门忘了骑扫帚吧！”苏醒摸了摸自己忽然跳起的眼皮，刚想转身离开却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人。




警官之救赎 第百三十二章 中年大叔的青春期问题(上)
秦岚、张振华。
苏醒瞅了瞅人群中自己只认识的这两人，却只冲张振华一人道“黑子，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跟这傻娘们儿混一起了？”
“就跟你多白似的！”秦岚被苏醒一句傻娘们儿气的直翻白眼，抢在张振华之前先卡住了苏醒。
张振华傻嘿嘿的冲斗鸡似的二人笑了半天，才轮到他回答苏醒的话道“苏醒，老长时间没见你，最近咋样？”
“就像你们想的那样好！黑子，除了你们俩咱班还有谁考上一中了？你分哪个班了？”
“还有李铭，宋佳敏，牛芳，王蒙……”
“还有薄荷！”秦岚见张振华说了半天也没把苏醒想听的话说出来，干脆抢过话头替他说道“老大，你跟我们也不用藏着。薄荷跟你一样，高一三班！我就纳了闷儿了，咱一样都是掏钱进来的，怎么我就得去十三班，你就能混三班？就因为你大爷是市长？”
秦岚的话虽然糙了些，但道理却不糙。
被龙山县那一场惊天矿难改变命运的，不仅仅是高中的、张海生、苏凝、唐雅雯等人。
就像杨佳琪把名字重新改回来的沸点真搞成妓院，是因为杨誉峰终于离开市府坐上了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中考分数根本拿不出手的苏醒，也正是因为苏智在江川两府的大动荡中令人意外的顶上了代市长的帽子，才最终免于像秦岚似的被分在了高一十三班这样的放牛班。
当然，薄荷的亲戚里既没有市委书记也没有代市长。所以，本来应该出现在高一一班的她，硬生生的被挤进了三班。
也算是一种缘分吧！想明白李丽为什么刚才笑的那么妖艳，苏醒心里还真有点儿痒痒……
看见苏醒不经意间露出笑容，秦岚更是吃味道“诶，大哥？你不会是为了薄荷，专门挑的班吧？”
“我要说是缘分，你信吗？”
“你自己信吗？”秦岚用怪异的语调咬了一口苏醒的“舌头根儿”，满脸怪异挠了挠自己满是耳钉的左耳“就你那霸道劲儿，别说以前因为她被你收拾的、吓唬的那些人知道你对她有意思，就是薄荷自己也门儿清啊？您老要真喜欢她，直接跟她挑明了不就得了？干嘛非费劲巴力的转这么大个圈，还什么缘分、命运的弄一堆花辄，你编童话故事呢？肉不肉啊？”
“是我自己非要去高一三班的吗？你懂个蛋啊！”
“蛋我还就懂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龌龊心思？别说你，就是我小姨夫那样的，成天介也想着找个纯的跟咱们江川纺织厂出的那种连油都不带的方便面似的小丫头片子，爱上你们还非得是因为死心塌地而不是看中你们的钱包、身份、汽车？你们想的挺美，这东西倒是也挺紧，可你们想过没，就你们这操行，把她泡开的费多大劲儿？水温、火候一个不对，方便面一样得泞了！”
秦岚的一番论调，还真有点儿农民哲学家的范儿，不仅一边儿张振华听着新鲜，就连苏醒听完之后一时间也没想起下文。
秦岚说的很对！苏醒的确喜欢以前他跟薄荷不清不楚时，那种猥琐大叔逗弄小萝莉的乐趣。而且恰恰也是因为喜欢，又的确很肉。
如果秦岚是薄荷，如果苏醒真是十五六的毛头小子，他现在肯定不是在这儿跟秦岚废话，而是真像她说的那样回家路上把薄荷拦住直接就把事情挑明了。不管薄荷什么感受，依着苏醒以前的霸道，他们俩处对象这事儿全世界都得承认。但偏偏，薄荷没秦岚那样敢拍苏醒肩膀的勇气，苏醒也不是小男生……
秦岚等了一阵见苏醒不还嘴，更是不依不饶道“别整天憋着自己的鸭子嘴死硬了！你想过没，就算你真泡好了，可这东西怎么吃？加调料，你们嫌人家味道不纯。不加，你们嫌人家没味儿。你说你们到底是想吃，还是就想要这个泡的过程……”
“那你那意思，我跟人家直接挑明？然后你们再笑我跟一流氓似的把人家霸占了？”
“你以为你不是呢？”虽然苏醒默认了，秦岚却没像他想象中那样表现出得意来“你不就是担心吓到薄荷吗？或许，她也是真喜欢你呢？”
“你说薄荷喜欢我？”苏醒忽然重新打量了一遍秦岚，大概，她也应该算是个女孩儿。
被他看的腻歪，秦岚这才终于落了下风道“看什么看，我又不是薄荷。你有这时间问我，还不如去直接问她！”
“今天这话头是你先挑出来的吧？我又不了解你们小姑娘到底是喜欢才子还是财子！”
“我们小姑娘？要我，我就说，丫真怂包，姑奶奶这儿等你快两年了，你再想不明白，姑奶奶都快耐不住从了隔壁二哥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就不能正经点儿？！”
“你什么时候跟我正经过？我哪儿不正经了！”秦岚忽然贴近苏醒从他口袋里把烟踅摸了出来塞了一支在嘴里，而后，却又像根谁置气似的把烟塞进耳边儿的头发当中。
就连一直看热闹的张振华都等急了，秦岚这才恨恨道“大哥，有钱有地位有什么不好？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跟着连自己都养不活的才子挨饿的！如果有个男人跑过来跟我说他喜欢我，别管这个男的是丑或是帅，是霸道或是好脾气，我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因为有人喜欢我而高兴。高兴够了，我第二考虑的这男人是否真心，是否能为了我丑的变帅的，霸道的变温柔的……”
“女人选对象不像男的似的拿谁做标准，我们全靠感觉。谁追的紧，追的过程中愿意变成我们喜欢那样的，我们就跟谁呗……”
“所以啊，只要你觉得自己不腻味方便面的味道，尽管上。就您老人家这一中小黎明的脸蛋子外加谁都学不来的那身儿霸道，不但百发百中不是问题，说不定还能101%的多拐出谁个妹妹回来……。这话还用我教你，真不明白你平时那流氓劲儿哪儿去了，真把自己当纯情小生了？”
“我拐你妹！说的跟真事似的，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虽然又被秦岚痛痛快快的挤兑了一顿，但此刻，苏醒却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开朗完了，苏醒这才想起另外一层奇怪道“恶女，你今天怎么这么热情？难不成，你对我的贼心还没死？”
“滚！是你非把老娘当女人拽着东扯西扯的好不好？我就知道你是这操行！典型的卸磨杀驴！”
“对，卸磨杀驴！”苏醒记得，秦岚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语无伦次的时候形容自己是驴了。这次不仅他真的咧开了嘴，一直插不进嘴的张振华，这时候也偷瞄着秦岚胸前与年纪不符的那对丰硕窃笑出来……




警官之救赎 第百三十三章 中年大叔的青春期问题(中)
“苏醒，笑什么呢，这么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醒和秦岚在一中太显眼的缘故，他们这边儿笑着，却同样惊动了刚好也走过宣传栏的杨佳琪。
苏醒他们还来不及收住笑容，传说最近比苏醒以前还忙得杨佳琪就领着身后的七八个贴着老板屁股的歪瓜裂枣窜了上来。
到跟前儿，杨佳琪还得意的拽出一个歪瓜给苏醒介绍道“小猪，过来叫三哥！”
“三哥！”被杨佳琪叫做小猪的孩子低声叫了苏醒一句，除了声音，这个同样留着小平头的胖子除了面相比较老，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葛海佳的表亲。
“你叫小猪？”苏醒算是给面子的惊奇了一句，但对于杨佳琪模仿自己的恶趣味，报以一阵冷笑。
杨佳琪倒是没听出苏醒在冷笑，仍热情的跟苏醒解释道“苏醒，他叫袁涛。现在在沸点坐以前和尚哥坐的那个位置，以后，你多替我管教啊！”
“沸点现在是你的买卖了。你都把名字重新改回来叫了，我哪儿还有什么资格管教！”
“你不是老板，可咱还是弟兄们啊！怎么样‘三哥’，自从沸点归我之后，咱可有日子没见了？就算那买卖不用关心了，你也得抽时间关心关心弟兄们吧？”
“你比我强！最近光卖煎饼就赚了不少吧！”苏醒以前其实并不太讨厌杨佳琪，但今天他说话的腔调却令苏醒十分反感。
苏醒想走，逐渐聪明起来的杨佳琪却紧跟着继续炫耀道“三哥，沸点虽然是我的，但我可没说你不能往楼上去坐坐吧？咱们可有日子没见了，走，到小猪办公室坐坐。”
“坐坐？算了吧，我得去跟班主任报个到！”
“搭理他们呢！现在你们班主任又不是你姐了，你尿她干嘛？”杨佳琪新学的痞气越发挥越浓，生怕苏醒走掉的他干脆拽住了苏醒的衣服准备强行往学校外头拖。
看着以前在自己跟前从不敢如此放肆的杨佳琪，苏醒只得勉为其难的改变主意道“得了佳琪，你别拽我，我跟老师报个到就去，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杨佳琪算是满意的放开了苏醒，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道“不行，咱这么多年弟兄了，我还不了解你！一会儿一放学你指不定就哪儿没影去了！”
说罢，杨佳琪像刚看见秦岚似的想起道“对！大眼儿岚，一会儿你去找苏醒，他要不去，我跟你算账！”
杨佳琪这是在赤果果的威胁秦岚！
听说以前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今天发生了，原本还打算跟杨佳琪继续掰扯的苏醒立刻闭上了嘴巴。
苏醒等着看热闹，可当他瞄向秦岚时，原本此刻该爆发的恶女，却只爆了句粗口道“你们俩搞玻璃呢？少在这儿害姑奶奶眼，一会儿我把他带去就得了呗！”
“那就这么定了。黑子也去啊！我先去跟班主任报个到……”像是等着看苏醒吃惊似的，杨佳琪见秦岚点了头之后，立刻大笑着拍了拍苏醒的肩膀闪出好远。
“你跟他？”目送杨佳琪走远，苏醒扭过头想问问秦岚是怎么跟他厮混到一起的。可是，回过头却发现秦岚也早没了踪影。
一边儿，始终没说话的张振华却帮他解释道“大眼儿岚现在领着一帮子人给佳琪看场子呢！”
“我还真是跟学校脱节了！”苏醒抱歉的冲张振华笑了笑道“黑子，杨佳琪没给你安排个活儿，你们关系可不赖啊？”
“蛋！同患难不能同富贵的人，我去受那份罪干什么！”张振华说了句自己想跟苏醒说的话，但说完之后很快后悔道“苏醒，没事我也去报到了……”
“你去吧！放心，我不是那种嚼舌头的人！”苏醒摸着被自己剪的很光滑的嘴唇，忽然觉得人要是一天就成熟了，反而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在高中教学部和非要送自己去教室的张振华分开，倔强的苏醒很快就迷路了。
普通中学初中升高中，因为敞开的社会面儿窄，大部分学生还能继续做同学。但像一中这样面向全社会的重点中学，能从本校初中升上高中的学生却并不多。苏醒一路走一路打听，认识他的人他遇上了几个，但他认识的，却一个没见着。
浪费完了能浪费的时间，苏醒摸到高一三班时，上课铃已经响过了第二遍。虽然今天只是开学前大扫除的日子，但苏醒站在门口喊报告时，讲台上已经站上了一个因为正滔滔不绝而看上去像老师的年轻女孩儿。
严言。苏醒侧眼看了看黑板上这个很男性化的名字，大大方方的叫了声报告。
“你也是这个班的学生？”猛然间被打断，讲台上年轻女孩儿看向苏醒的眼神儿有些不善。
这位严老师长的倒是不像她的身材似的那么骨感，苏醒瞅了了她几秒钟，才想起回答她的问题“老师，我叫苏醒。”
“你是苏醒？为什么没参加暑期补习班？”严言也大概知道苏醒一些事情，所以她不问苏醒为什么不参加军训，单把补习班的事情拿出来要给他个下马威。而且不仅是严言，满屋子的学生这时候也都像看西洋镜似的将目光投向了依旧脸上带着微笑的苏醒。
换做苏醒以前的脾气，就因为她当着所有人面儿把苏醒像西洋景似的晾在门口，苏醒当场就能“激”了。但这次，就在大家都想知道苏醒究竟为什么是“传说中”时，他自己却很和气的解释道“老师，我是补招生，通知我上学的时候，军训都过了。”
“嗯？”拉开架势的严言听了苏醒的回答也是一愣，她从自己给苏醒准备的词句中踅摸了半天，才找到一句还算合适的拿出来道“以后记得别迟到，先回你座位去。”
“哪儿是我座位啊？”苏醒拿眼把教室翻了个遍，只在教室最后存放笤帚、簸箕、水桶等杂物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张仍旧空着的单人桌。
回头再看严言，她却像根本没听到苏醒的疑问似的开始继续自己的演讲“高中生活与初中生活是否有所不同，关键完全在你们自己身上，高中生，意味着你们从生理上到心理上已经逐渐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