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惑天下元卿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六月
直到差不多宴罢了,才见她从外头进来,只是脸上似有微愠。
这么多人在,元卿凌也不好问,只是见她坐下来之后,连喝了两杯酒,仿佛确实气愤得很。
大家看着她这个举动都很奇怪,这位老王妃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又一曲歌舞罢,安丰亲王妃对她道:“外头气氛不错,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吃饱了。”
元卿凌求之不得,“好!”
两人离席出去,夜风其实很冷,气氛是有的,这满园的张灯挂彩,地上的雪都被鞭炮皮覆盖,红了一地。
元卿凌没穿皮毛的衣裳,所以裹紧了披风还是觉得有些冷。
一路从光明殿的院子走出去,皆没有说话,走到了御花园的上弦月亭,这里就是安王妃出事的地方。
两人进去之后,安丰亲王妃便落下了帘子,挡住了寒风。
坐下之后,安丰亲王妃才看着她道:“这一次我回来,是有一事的。”
元卿凌也觉得他们忽然回来有些奇怪,既然她愿意说,便问道:“什么事”
“为了冷肆的婚事,前些日子太后来信,说贤妃不大同意这门亲事,怕她闹出个乱子来,便叫了我回来,劝服一下贤妃。”
元卿凌有些奇怪,这事太后都劝不了,为什么要安丰亲王妃来劝再说,安丰亲王妃何至于为这么小的事情回来毕竟贤妃按说也闹不出什么乱子来啊,不是禁足了吗
就算没禁足,这事太后和皇上都同意了,贤妃顶多是在宫里头闹一下下,闹不出什么大事来。
安丰亲王妃仿佛看出了她的疑问,解释道:“太后叫我回来,自是保着贤妃的性命,到底贤妃是她苏家的人,但她不能盲目地偏帮贤妃,这门亲事是皇上促成的,太后要尊重皇上的意思。至于太后叫我来,是让我去告诉贤妃,冷肆可付托终身,让她放心,太后大概也是觉得贤妃会卖我这个面子,只要她不闹,皇上就不会要她的命。”
元卿凌道:“那贤……母妃还能闹出什么事来总不能阻拦这门亲事吧”
安丰亲王妃看着她,“苏家的人,已经在外头说冷肆是登徒子,企图对公主不轨,这对冷肆的名声造成多大的伤害冷肆他不在乎,但是,皇上为什么要把宇文龄嫁给冷肆是因为要重商发展经济,提高商人的地位,让商人觉得可以跻身上流,以促进发展增加国家赋税。如果朝廷许了一位公主给冷肆最后却要背负各种骂名,你觉得,商人会信任朝廷吗商人不信任朝廷,但是朝廷却不得不发展经济,到最后,人人都变着法逃避赋税,这不是违背了皇上的初衷吗”
元卿凌一怔,她真没想到这么长远。
第716章 没有想到这么复杂
第716章 没有想到这么复杂
元卿凌却也不解,“贤母妃如今禁足,不与外界联系。她是怎么叫苏家的人出去外头散播谣言的苏家的人怎么不听太后的反而听贤母妃的呢而且,他们这样说。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啊”
而且,贤妃这样闹。弊大于利,她其实也不是愚蠢的人,不至于吧而且皇上才决定要抬起商人的地位。却在外头这般编派。这不利于朝廷收买人心。
“贤妃在宫里头多年。身边怎么会没有几个可信的人帮她传达意思苏家不听太后的。是因为太后顾念苏家比较少,倒是贤妃一直在为苏家谋福祉,加上如今老五当了太子。贤妃的未来是可以看见的荣光无限,苏家人肯定巴结。至于贤妃为什么要反对,你想不到吗”
安丰亲王妃说完。看着她。
元卿凌犹豫了一下。“是因为她看不起商人”
安丰亲王妃道:“这只是其一,她肯定看不起商人。堂堂公主下嫁给一个市井商人,这是照着她的脸打大耳光。如今待嫁的公主不止宇文龄一个,她认为皇上可以挑选其他公主嫁过去。而最大的原因。则是太子册立至今,她不仅没有晋位分,还被禁足了,她怎么会甘心呢但是就连太子和你都不支持她,不帮着她,她要打这场翻身仗,只有公主的婚事可以让她名正言顺地干预。”
元卿凌被安丰亲王妃这么一点,顿时就明白了,“所以,她其实最终的目的不是要阻止这门亲事,是要用这么亲事作为要挟,她要晋位分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实权,苏家人帮她,也是因为这样,只有她晋了位分掌握了实权,才可实惠于苏家。”
难怪,她跟老五说,要她不闹可以,但是要老五把苏家壮大,她和苏家互为靠山,苏家壮大,可向皇上施压晋她位分,而她强大,则能帮衬苏家。
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了,只信苏家了。
因此,这事说到最后,还是为了她自己,为了苏家。
元卿凌在现代的时候就听过不少扶弟魔和凤凰女的故事,但是,真正接触下来却觉得这么的可怕,连自己的儿女都可以不管不顾。
“所以,您方才是去了庆余宫”元卿凌问道。
“没错,她张口就要皇贵妃的位分,说这是她应得的。”安丰亲王妃淡淡地道。
元卿凌无语了,没错,若按照这妃位晋升的规矩,老五被封为太子之前,她就已经是妃位,而老五被册封为太子,按说她就升为贵妃或者是皇贵妃,本朝规定后宫可有两位贵妃,她开口就要皇贵妃的位分,是要压着贵妃去了。
元卿凌的心凉了半截,“也就是说,她非闹不可了”
“她闹其实影响不了皇上的决定,但是却能影响她自己的生死,同时影响了冷肆的名声。”
元卿凌心里头真是说不出的悲凉,不为谁,只为老五。
如果贤妃出了什么事,老五心里肯定难受。
再怎么,到底是生身母亲。
元卿凌原先没想过这么复杂,只是也知道皇上把公主许配给四爷的目的,是为了拉拢商人,大力发展经济,这点,从大周的瑾宁来了之后,这想法大概就有了,加上之前老五跟四爷也谈过一些合作模式,如今国库里头确实困难,对北唐对皇上而言,是至关重要的头等大事。
她开始认为,贤妃最终怎么也是要妥协的,顶多是在庆余宫多吼两嗓子,谁知道她竟然叫苏家的人先到外头去闹,大概这一次连皇上都小看贤妃了吧
如此说来,贤妃的生死几乎可以定了,难怪太后会紧急请安丰亲王妃回来了。
贤妃疯癫执狂至此,无形之中,就是权力渗透的作用。
她深思,贤妃愚蠢吗一点都不,如果皇上还是以前的皇上,贤妃是会赢的,因为皇上总得顾念太子和公主的生母,宁可忍受后院的大火,也不愿意让一点儿的火星飞溅到外头去。
皇上是最重视皇家体面的,夫妻多年,贤妃很清楚皇上,她认为抓住了皇上的软肋。
她也大概想过,皇上一旦妥协,她将会变回以前那个贤惠识大体的贤妃,皇上多半会念在夫妻之情上,对她网开一面,而苏家那边,到底是太后的娘家,皇上孝顺,也不会太过分,等风头一过,就都能提拔起来。
她以为这一次是公主的婚事,是家事。
却不知道在皇上那边,却是施政大事,关乎国家民生的大事,尤其,皇上穷了太久了,他需要为北唐找一条出路,高位者的忧虑逼得他必须杀伐果断,谁挡谁死。
“皇上或许真会对苏家网开一面,但是,对贤妃这个源头,他估计不会再姑息,你且看着,过了年,怕是要对外宣称贤妃的病情加重了。”安丰亲王妃道。
元卿凌看着安丰亲王妃,“您叫我出来,分析给我听,是让我做点什么吗”
安丰亲王妃点头,“没错,如果皇上最终是要对贤妃动手,那就请你想个法子,先把老五哄骗出京城去,他留在京城,知晓此事,为人子者他不能袖手旁观,可他若帮着贤妃,定也会惹恼皇上,不利于父子君臣的关系。”
元卿凌心里一下子惆怅起来。
她从不怜惜贤妃,从得知贤妃对麻风山上病人所作所为之后,她就认为贤妃死不足惜。
她只是心疼老五,如果哄骗了老五出城去,那回来之后贤妃“暴毙”,他会怎么想
“你是怕老五日后怪罪你吗”安丰亲王妃看到了她的为难,轻轻地叹气,“其实,这是太上皇的意思,他自己没有跟你说,知晓你的为难,他也不忍心,我与安丰亲王是同时收到了太上皇和太后的来信,我们才决定回来的,因为冷肆是我的弟子,我不能袖手旁观,太后希望我能说服贤妃,但太上皇想的却是后面的事情。”
元卿凌大概能猜到了,皇上和安丰亲王是没有联系的,太上皇之前也没有,怕是专门为了这事。
其实太上皇这样做,是真给了贤妃很大的面子,他不管朝中的事情已经许久了,现在还要为此事忧心。
“四爷……”元卿凌轻轻叹气,“他大概也知道皇上许配公主给他的意思吧他怎愿意卷入这漩涡里头来呢”
“他肯定知道,他可以拒绝,但是拒绝之后,是要与朝廷为敌与皇上为敌吗他只是一个商人,多大的能耐也不可能跟朝廷作对,你师父并非你所想那样简单,他高瞻远瞩,比你们看得远多了,他同时也怕牵扯了我这个师父,他只能答应的。”
这门亲事,开始元卿凌认为很简单,没想到却这么复杂,倒是失去了几分纯粹。
第717章 一个奇怪的梦
第717章 一个奇怪的梦
安丰亲王妃道:“这事若贤妃不闹,婚事顺顺利利地举办,皆大欢喜。但是如果贤妃闹的话……公主出嫁,母亲诅咒。外头一片乱议,这算个什么事如今皇上的为难在于不能在公主出嫁之前就杀了贤妃。他总归是心疼女儿的,不愿意触这个霉头,且也不能乱了礼法。若贤妃死了。公主就得守孝。只能是先拖着。”
元卿凌心道:怎么可能拖呢如今皇上都迫不及待地要把四爷变成自己的女婿了。如果四爷没有娶亲的念头倒一时半会不着急,可偏生四爷动了这念头,且冷静言竟然还给了他一叠名单。能与冷静言说亲的,都是身居高位的人。
皇上怎么会不着急怕四爷与京中高官结亲之后。会培植势力呢
如老五所言,能不能在四爷身上讨便宜是另说的。但必须要牢牢地掌握在手中。这才可保万无一失。
所以婚事断不能拖,贤妃大概也知道这点。看准了皇上在公主婚前不会杀她,才想着放手一搏谋夺皇贵妃之位和培植苏家的势力。
元卿凌心底直叹气。这些高位者的博弈真是兵不血刃,偏生她还以为是一门好姻缘。
“你若不答应。想必到时候皇上也会让老五到外地办差,但是,这样一来,父子的关系就恶化了。”安丰亲王妃道。
元卿凌斟酌再三,只得道:“如果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那只能这样做,太后劝过贤妃,老五也去劝过,今晚连您都劝不了,那实在没别的出路了。”
安丰亲王妃道:“如今人人都想保住她的性命,架不住她自己一直想要往刀子上撞啊。”
是的,其实贤妃这个人,很让人讨厌,但是因为她是老五的生母,很多人都想保住她的性命,可她自己不愿意啊,谁有办法呢
远处,传来了鞭炮声,噼噼啪啪地响了一大通,太平盛世底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波涛暗涌
晚上宴罢,宇文皓让人先送元卿凌和孩子回府,他还没能走,他是太子,虽不住在东宫,却要在宫中守岁,不止他,很多亲王郡王也都留到很晚。
元卿凌带着孩子回了府中,奶奶还没吃饭,等着她回来。
她让奶娘把孩子带去睡觉,自己擦了把脸就出来。
“您不用等我,您不饿吗”元卿凌看到桌子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都是家常可口的小菜,是奶奶擅长做的,顿时眼中一热。
元奶奶拉着她坐下来,望着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奶奶必须要等你,和你一块吃这顿团年饭,你出事那年,过年时候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炮,看春晚,团团圆圆,但咱家冷冷清清,连话都没人去说,那一晚,你妈妈是哭了个通宵,第二天起来,你妈妈的眼睛都之是肿的,鼻子塞得说不出话来,有人过来拜年,你妈妈说自己感冒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泪就下来了,急忙跑回了房间躲着。”
元卿凌鼻子一酸忍不住落泪了,乡愁,亲恩,始终是她心头最大的痛。
元奶奶拿出手绢为她擦拭泪水,慈祥地看着她,“别哭,心在一起就好,他们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这个年想必也能过得好,来,不哭,不哭,许个新年愿望。”
元卿凌转啼为笑,年少时候过年,奶奶总是会在团年饭的时候叫她和哥哥许愿望,说等大年初一的时候,愿望就会实现。
小时候的愿望,不外乎是吃的玩的,奶奶都会提前准备好,大年初一就扮作圣诞老人给他们送礼。
多开心的童年岁月啊,可惜再回不去了。
“快,许愿!”奶奶催促道。
元卿凌便双手合掌,闭上眼睛,在心里头默念了数句,希望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爸爸妈妈和哥哥。
她张开眼睛,便见奶奶用殷切的眼光看她,“许了什么愿望啊”
元卿凌微笑道:“许了一个大愿望,希望明日一早起来,能吃上奶奶亲手做的汤圆。”
元奶奶笑了,“那是一定能实现的。”
祖孙二人开始吃饭,元卿凌在宫里头没吃饱,也是故意留着一半肚子回来跟奶奶一块吃的,加上和安丰亲王妃说了话之后,更加没心情吃,因此看到这些可口热乎的饭菜,顿时胃口大开。
吃了饭之后,祖孙二人便坐在灯下聊天,说的都是以前开心的事情,有些时候,在特定的节日和氛围之下,会更加的想家。
元卿凌晚上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回到小时候的过年,妈妈给她买了一件新的羽绒,鲜红色的,她把羽绒穿在身上,却发现羽绒一直在滴血,身上也针扎一般痛,她就使劲地哭,叫妈妈帮她把羽绒脱掉,妈妈跑过来帮她,但怎么也脱不了,那羽绒紧紧地包裹着她,里头长了好多好多尖细的针,扎入她的皮肉里,妈妈就抱着她一起哭。
“元,你醒醒!”有人在耳边轻轻地呼唤,语气焦灼,她感觉到一双手抱住了她,温润的唇覆盖下来,她渐渐地便觉得那针扎的痛楚消失了。
是老五。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眼皮却像是千钧重一般,睁开只看到一个人影在眼帘外晃动了一下,又闭了起来。
她依旧入了梦,但是梦里已经没有了那鲜血的羽绒,她梦到站在大河的彼岸,老五在遥遥看着她,她想过去,但是河上没有桥,没有船,她就眼睁睁地看着老五一头扎进河里,要游过来。
她坐在岸边等,风很大,很冷,河岸上的花草都变了颜色,太阳躲进云层里,天一下子灰暗了起来。
她等了许久,没有等到老五从河上起来。
她的心竟然觉得很平静,仿佛知道老五在哪里,她便脱了鞋,走下河去,水慢慢地浸到她的腰间,胸口,脖子,直到冰冷的水灌入口鼻,她的心依旧是平静的。
呼吸从胸腔里被夺走,强大的压迫感逼得她无法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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