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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惑天下元卿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六月

    过了一会儿,常公公亲自带着宫人送来饭菜,还有补血的汤,说是给太子妃喝的。

    元卿凌不想喝,宇文皓也吃不下,但是,为了劝服元卿凌喝汤,他便把饭菜摆在了罗汉床的茶几上。

    两人的手都是微颤的,仿佛是在倒数着一个人的生命终结,而那个人他们都恨着,却不得不在意。

    殿外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让他们一顿胆战心惊。

    尤其听到脚步声,几乎是反射式地抬头看出去,唯恐来人宣旨说皇上已经赐死了贤妃。

    他们都知道这是迟早的,可心也悬在那里。

    “从小,”宇文皓放下了碗,慢慢地说了起来,“母妃便教我要兄友弟恭,孝敬长辈,尤其对苏家的长辈,要我以至亲待之,母妃更教我日后要为父皇分忧,父皇喜欢儿子们文武双全,她便督促我早起傍晚练功,朝中有战事,她马上便让我自荐请旨上战场,她说我必须得立下战功,才可使得父皇对我刮目相看,我于家国的责任心,其实全部来源于母妃。”

    他的手,轻轻地拨弄了一下蜡烛的火焰,讽刺一笑,“但我今日才知道,原来为人父母者,并非期盼儿女来日成龙成凰,只盼着安稳平顺一生,一如我们对点心们的期盼一样。她让我立下战功,让我争夺太子之位,却并非为了我,不过是为了苏家,尤其今日她竟然挟持自己的亲生女儿为苏家求恩典,何等的丧心病狂”

    元卿凌轻声道:“她这一辈子都在为苏家而活,她其实也很可怜。”

    元卿凌说这句话,言不由衷,贤妃可怜吗或许吧,但是苏家人强迫了她吗没有,她是自愿的。

    现代她所见的很多被母家剥削,为弟弟买房子娶媳妇,都是被原生家庭用亲情要挟的,可贤妃真不是,她入宫为妃之后,苏家能命令她什么呢反而要拜着她,求着她。

    或许,贤妃打心底里喜欢当家族英雄吧,觉得凭一己之力,使得整个苏家腾飞起来,就是莫大的功劳,可让苏家永世膜拜。

    宇文皓眸色沉凝,看着那跳跃的光芒,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叹一口气。




第733章 大局为重
    第733章 大局为重

    一会儿,太上皇进来了,宇文皓忙扶着元卿凌起来拜见。

    太上皇压压手。坐了下来,“两个都伤了。就都坐着吧。”

    瞧着两人脸上的一片惨然,太上皇道:“孤也不多说。一会儿皇帝会召见你们,他若提出,你们心里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答应。大局为重。”

    宇文皓轻声问道:“是废太子的事情吗孙儿愿意。孙儿不在乎。”

    太上皇气结。“你不在乎,有人在乎,但凡有其他人在乎的话。你不在乎也得在乎,你父皇今日召集了群臣商议。就为如何保住你太子之位,你身居重任。有些委屈。不得不受。”

    宇文皓有些意外,“不废我吗”

    还有别的什么办法这事瞒不过去了啊。北唐的太子生母是个弑杀太后的妃子,那太子本身也就和叛逆脱不了干系。

    “按照你父皇的意思去办吧。孤还是那句话,大局为重!”太上皇说。

    宇文皓点头。“知道了。”

    太上皇看向元卿凌,眸子缓和了几分,“伤口还痛吗”

    元卿凌可怜得很,“痛!”

    太上皇撇嘴,“痛就忍着,说给孤听,孤也帮不了你。”

    元卿凌委屈兮兮的,那您还问

    太上皇起身出去了,没一会儿,穆如公公就亲自过来请他们二人到御书房去。

    元卿凌被搀扶着走,伤口虽然在背上,但是移动的时候拉扯了伤口还是很痛。

    宇文皓也被簪子刺伤了后背肩胛骨的位置,但是几天下来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但是知道这个痛法,所以一路呵护着走。

    到了御书房外,却见宇文龄也被人搀扶着过来。

    她容色憔悴苍白,看到宇文皓和元卿凌,她嘴巴一扁,泪水盈出,挣扎开宫婢的搀扶朝宇文皓扑了过来,投入他的怀中哭道:“五哥,母妃疯了。”

    宇文皓一手扶着元卿凌,一手抱着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五哥知道了,没事,都过去了。”

    他扶着宇文龄站好,看着她那张伤情惨重的脸,脸颊和额头都有伤,额头的比较严重一些,没包扎,只是涂抹了药,红黑一片,她脖子是包扎着,但是白色的包扎带上染了血迹,他的心揪痛起来,这个妹妹自小天真烂漫,如今也不得不被逼着成长。

    “五嫂,你伤势要紧吗”宇文龄握住元卿凌的手,她被抬下去的时候,仅存的意识便是听得众人惊呼,她知道母妃伤了五嫂。

    元卿凌柔声道:“我不要紧,没事。”

    她伸出手为宇文龄擦干眼泪,道:“好了,父皇召见我们,不知道有什么事,我们先进去吧。”

    “好!”宇文龄自己也胡乱擦了一下脸,擦到脸颊上的伤口,她丝丝地吸了一口气。

    穆如公公领着三人进去,却见德妃和褚后也在里头。

    除了她们之外,礼部尚书,执礼亲王也在,他是宇文家的大族长,皇家的玉牒都是他写的。

    韦太傅,逍遥公,褚首辅三位都坐在了太师椅上,一同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明元帝居中坐着,神色肃穆。

    三人上前跪拜之后,也被安排一一入座。

    宇文皓看到这阵仗,心里明白了几分,脸色变了变,但是终究还是按捺下来沉默。

    明元帝开口道:“这几天宫里头发生的事情,朕就不再赘述了,大家都很清楚,眼下对北唐而言,是比较严峻的时候,朕于今年会大力推行商业,促进与大周的商贸往来,重收商业赋税以充盈国库,我北唐未来三五年,经受不起折腾,因此,太子之位,不可动摇,国本必须稳固,才可使得前朝后宫没有纷争。”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透着许多无奈和疲惫,从大年初一到现在不过是过去了短短的六七天,他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鬓边也染了白霜。

    为这个国家,他真是劳碎了心。

    “但是,”明元帝继续道:“太子生母贤妃失德,太子之位便有争议,北唐立储,需得皇子生母清白贤德,品行高洁,以保证日后后宫不影响前朝,外戚不乱政,而太子生母贤妃失德败行,所做之事,有违人伦,不能母仪天下为天下母亲的表率。,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决意追究贤妃所犯罪行,任何人不得求情,求情当同罪论之。”

    明元帝说这话的时候,看了宇文皓和宇文龄一眼,见两人皆是低头不语,便继续道:“但,朕方才也说了,北唐不能废太子,朕与列为臣工商议过,德妃无子,着太子与公主过继德妃,德妃即日起,晋位分皇贵妃,行副后之权!”

    此言一出,宇文皓三人猛地抬起头,便连德妃,都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纷纷一同看着明元帝,所谓君无戏言,这是说真的

    宇文皓心里很是复杂,他并非不爱戴德妃,只是他已成年,生母还在,便要过继给德妃,岂不是……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只觉得悲哀从心底里头漫出来。

    明元帝见宇文皓和德妃都是沉默一片,不禁愠道:“朕主意已决,不容反对。”

    德妃跪下,颤声道:“回皇上,臣妾何德何能当太子的母亲”

    “你不愿意”明元帝看着德妃问道。

    德妃摇摇头,泪水湿透睫毛,轻声道:“臣妾做梦都不敢盼有这样的福气。”

    “太子不愿意”明元帝眸光冷锐地看向宇文皓。

    宇文皓觉得胸腔里头压不出一口气来,他艰难地看向德妃,德妃也看着他,眼底一样是说不出的复杂,但宇文皓看得出有期待,只是她不大敢把这份期待表现出来。

    他看向元卿凌,元卿凌握住他的手,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得选择,必须是要答应的,所以她轻轻地说:“太上皇说,大局为重!”

    宇文皓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儿臣,没有意见!”

    德妃掩面而哭。

    明元帝并没有松一口气,神色相反还更凝重了一些,对执礼亲王道:“劳烦皇叔修改玉牒。”

    执礼亲王起身拱手,“皇上放心,仪式今晚执行,本王回去便马上修改。”

    所谓仪式,就是下跪认母的仪式,若在往日可以隆重一些,如今便都一切简化了。



第734章 臣妾是冤枉的
    第734章 臣妾是冤枉的

    御书房里头,只有一人脸上不高兴。

    那就是褚后。

    她真是没想到,步步惊心地除掉了贤妃。最后却便宜了德妃。

    虽说德妃好相与一些,可她本是后宫里头最没有福分的人。现在却白白地捡了一个大便宜。

    贤妃啊贤妃,你真是蠢钝如猪。你这折腾大半辈子合着都是便宜了德妃。

    仪式在合德殿举行,下拜之后,德妃晋封为皇贵妃。授予皇贵妃的宝册。褚后“喜极而泣”地说往后有皇贵妃一同互相扶持。又以嫡母的身份训示下去。叫宇文皓和宇文龄兄妹要好好孝敬皇贵妃。

    宇文皓整个人都是木然的,若不是元卿凌还拉了他一把,他几乎都没办法站起来。

    德妃眼底含泪。看着他,轻轻地叹气。“太子保重身体才是啊。”

    宇文皓哦了一声,声音仿佛不是他的。空洞得很。

    礼仪完毕之后。明元帝就去了庆余宫,叫穆如公公吩咐二人还是回乾坤殿里头等着。

    宇文皓心里就忽然慌得很。他知道也一定会是去庆余宫的,如今大事办下了。想必不会再对母妃留情。

    他紧紧地抓住元卿凌的手,两人进殿之后。太上皇也还没睡,在抽着烟袋,安丰亲王倒是走了。

    太上皇也没说什么,只叫人上些醒神的汤给三人喝下。

    多福从殿外溜进来,匍匐在太上皇的脚下,太上皇放下烟袋,一手抱起来放在怀中安抚着。

    大家心神恍惚,狗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舒服得很,一会儿就睡了。

    太上皇才慢慢地道:“这个年,好久才过去嘛”

    几天,却仿佛过了一年长了。

    宇文龄抽泣了半响,头枕在宇文皓的肩膀上,终于是忍不住道:“父皇是要处死母妃了吗”

    宇文皓搂着她,眸子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宇文龄哭了起来,“五哥,母妃虽做了那样的事,可我不希望她死。”

    宇文皓声音冷寂地道:“那就哭一会吧,哭一会儿心里没那么难受。”

    元卿凌听了这话,她心中一酸,也落了泪,老五说这话,也并非是对宇文龄说,是他自己想哭了。

    太上皇抱着多福就走了,便是再钢铁心肠看到这一幕,也禁不住酸楚的。

    明元帝去了庆余宫,叫穆如公公在外头候命,他自己进去了。

    贤妃被捆在椅子上,双手反绑在后,她闹了许久,但是最终无力解开绳子,也累得浑身无力,她总算是安静下来。

    看到明元帝进来,她抬起了头,披头散发之下,神情阴郁,嘴角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皇上可算来了。”

    明元帝就坐在她的对面,相隔一丈远,就那样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失望,憎恨,厌恶。

    贤妃看出来了,泪水落下,却笑着道:“皇上对臣妾失望了吗可皇上也让臣妾失望啊,臣妾嫁给皇上二十余年,皇上心里就没有过臣妾吗”

    她的鼻音很重,眼睛已经发红发肿,笑起来的时候,便仿佛一只被掐到极致的烂桃儿。

    明元帝才开口,道:“朕本不愿意再来见你一面,但是正如你说,二十余年的岁月,好歹一场情分,有些事情,朕还是要亲自告知你才行。”

    贤妃看着他,幽幽地道:“皇上若要处死臣妾,一道旨意就好了,等公主大婚之后,臣妾可以死,臣妾如今连跟皇上谈判的资格都没有了,皇上又何必来呢”

    “你有什么想跟朕谈判”明元帝的眸子里是一派的冰冷。

    贤妃眼底犹有不甘,“臣妾觉得皇上对苏家太不公平了,褚家日益壮大,但是苏家却日益下堕,朝中竟无苏家的势力了,皇上,所谓举贤不避亲,您为何要如此薄待苏家啊”

    “苏家你心心念念的,始终只有苏家,你的一双儿女呢怎不见你说一下”

    “他们也是皇上的儿女,皇上自然不会亏待他们,可臣妾也不甘心,臣妾生的儿子成为太子,为何皇上不晋臣妾的位分啊啊”贤妃哭着逼问。

    明元帝伸手压了压,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听她说这些,道:“好了,这些不说也罢,朕始终念你为朕诞下太子,所以愿意给苏家恩典,苏家不会因你弑杀太后而获罪,但会褫夺你母亲的诰命封号,你父亲也不可于朝中供职……”

    贤妃脸色陡然涨红,激动地打断他的话:“人都被烧死了,皇上连她死后哀荣都要夺走吗为何如此狠心”

    明元帝略有些诧异,“烧死了刑部上报,苏家这一次大火,并未有人员伤亡。”

    明元帝早就怀疑了,贤妃禁足期间,能接近贤妃的人不多,她宫里头的人也不会胡乱堆砌,除非,有一个可信之人告诉她,苏家这一次大火死了人。

    “皇上还要粉饰太平到什么时候您都要赐死臣妾了,就不能给一句准话臣妾吗”贤妃悲痛地问道。

    明元帝眸光淡淡地道:“苏家确实没有人死于这一场大火,若出了人命案子,遮瞒不过去,太子不至于这么鲁莽,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确实是这样。”

    贤妃眸光骇然,“不可能,皇上在骗臣妾。”

    “是何人告知你苏家有人死于这场大火”明元帝问道。

    贤妃神情愤怒,激动地摇着身子想要挣脱束缚,扯着嗓子喊道:“是张公公,内府的张公公亲口说的。”

    她眼底终于有了惊骇之色,痛哭失声,“皇上,臣妾被人陷害的,臣妾是冤枉的,是有人故意告知臣妾说苏家死了人,才会害得臣妾神智失控,伤了太后,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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