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惑天下元卿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六月
夫妻二人坐在罗汉床上互相依偎着,说起一年前的事情,都觉得惊心动魄,但是好在,也都一一过来了。
风暴过后的日子,总有那么几分岁月静好的意思。
接下里整整一个月,都十分风平浪静,但是,也没什么好事发生。
一部分的校舍建造快竣工了,且大夫也都找好,有四爷和容月帮忙,这确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一个月里,招生也在进行中,第一批招收的学员里头,都是识文断字的,这样就免去了识字教学。
元奶奶担任院长,曹御医为副院长,六月初正式开班了。
这个学院的开班,是京中一件盛事,吸引了很多百姓争相奔走。
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京中的暑热是很难受的,才刚踏入六月,明晃晃的太阳就在头顶上晃着,把人晃得脑袋发晕。
太后日前在御花园里头赏新荷,中了暑热,回殿之后就头晕呕吐,御医开了驱暑的汤茶,喝了两天也没见好,人反而越发的昏昏沉沉。
明元帝便传了元卿凌进宫给太后治病,诊断也是中暑的,开了药,要她多休息两天,殿中要通风透气。
太后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看着元卿凌叹叹气,“老身不中用了,病能治愈,可这心病治不好啊。”
元卿凌知道自打贤妃的事情之后,太后的身子就是一天不如一天,后来又出了纪王的事,虽说保住了一条性命,可在太后这里是实实在在地伤透了心。
元卿凌宽慰了几句,叫她别多想。
太后却泪涟涟地看着她,“老身从女儿的时候一路走来,虽有磕磕碰碰,但是好在日子一直安顺,却到了晚年连番打击,你婆母犯下那些忤逆的事,是老身心头一大伤痛,也罢,到底是她自己造孽的,死了也就死了,活人不该为死人担忧,就唯独老大,他一个人在外头,你说他过的什么日子啊
日前秦妃过来请安,说他如今终日醉酒,不务正业,身边除了两个小厮也没人了,休了妻子,妾侍又离了他,你说怎么办才好啊”
元卿凌就知道她肯定会为宇文君担忧,但是这事能怎么办呢
她轻声道:“皇祖母,您只管养病,他无碍的,如今这样反而好,只要他愿意,日子还是好过的。”
“可他愿意吗
他是皇帝的长子啊。”
太后叹气,眉头愈发地蹙起,“老身日子不多了,就想着能再见他一面,说上两句话,也不枉这辈子的祖孙情分了,还有老三,你说都去了那么久了,怎么也没个信回来啊
造孽啊,皇家的子孙,怎么净是这般凄惨的”
元卿凌道:“魏王来过信,孩子们周岁的时候,还叫人送来金锁呢。”
“怕是这辈子见不着了。”
太后心烦气闷,越发的郁结。
第784章 一个人的夕阳
第784章 一个人的夕阳
在旁边侍疾的皇贵妃道:“太后,您若实在想念魏王,不如便叫人送个信去,叫他回来看看您。”
太后摇摇头,“罢了,他在外头为朝廷办差,何苦叫他跑这一趟
且送信去,等他回,起码也得一个月,老身怕是等不了一个月了,还有两位郡主,本是金枝玉叶,如今何等的委屈啊
连个寻常千金小姐都不如,落了个庶人的身份,日后怎么说亲啊”
“您不许胡说,您这是暑热,又不是什么要紧的病,养养就好了,至于旁的事,皇上肯定不会委屈自己的孙女。”
皇贵妃忙说道。
太后闭嘴不语,眸色灰暗无神地看着帐顶,也不知道寻思什么。
片刻了才叫二人出去,深深宫苑里头,传来她沉沉的叹息声。
皇贵妃和元卿凌出到外殿,二人坐下之后皇贵妃问道:“太后病情要紧么”
元卿凌道:“说要紧也不大要紧,可若说不要紧吧,其实也是要紧的。”
皇贵妃一惊,“怎地
不是暑热吗”
元卿凌点点头,看着皇贵妃道:“中暑之前,她身子就不好了,如今热病一起百病生,不过这身体上的病好说,毕竟不是什么要不得的大病,她老人家严重的是心病,这一年多来,她受的打击不少啊,若不能宽慰释怀,怕病情会越发严重。”
皇贵妃想想也是,不禁愁了,“老三那边倒是好些,派人去送个信,快马加鞭半个月多就能回来了,可老大要怎么弄
皇上说过了不许他入宫的,谁敢去求皇上呢
太后也是怕皇上难做,所以在他面前总是没露出心思来。”
元卿凌是没法子帮忙的,如今的宇文君就是皇上心里头的一片逆鳞,谁碰谁死。
只要提起他的名字一次,就能让人想起那些诅咒人儿来。
元卿凌想了想,道:“如果说安排不了宇文君入宫,能否偷偷地带孟悦孟星入宫呢
叫太后瞧一眼重孙女也是好的。”
皇贵妃压低声音,“若能带进来就最好,可就怕惊动了皇上,回头连累你被责骂就不好了。”
元卿凌道:“不怕,又不是带宇文君进来,父皇对孙女还是很爱惜的,过一两年会想着法子要怎么还她们两人一点尊荣富贵,好让她们说亲。”
皇贵妃想想也是,便道:“那你看着办,本宫这边可以打一下掩护。”
“好!”
元卿凌应声,告别出宫去。
翌日,元卿凌又入宫去,这一次带着孟悦孟星两人,守卫那边顾司已经摆平了,所以马车可以一路进去。
进了容和殿,姐妹二人就忙去拜见皇太祖母了。
太后见到两人穿着寻常人家的衣裳,头上没有值钱的首饰,哪里还有昔日尊贵郡主的模样
真真是连个寻常大家小姐都不如了,当下悲从中来,抱着两人哭了一场。
孟星一直哭,孟悦倒是懂事的,反而安慰起太后来,说如今跟母亲在一起,有安乐日子过,吃穿都不愁。
太后本想在两人面前痛斥宇文君一顿的,但是看到孩子都懂事了,说父亲的坏话也不好,才忍下心中的怒火和悲痛,赐了一堆的东西。
末了,留元卿凌在殿中说话。
她让元卿凌坐在床边,执着元卿凌的手郑重地道:“孟悦大了,过两年就要说亲,可如今身世这般,世家公子肯定是看不上的,皇帝那边你是能说得上话的,等过些日子你想个法子求求恩典,好歹给她们一个县主的封号,赐食邑分封,好叫她们往后衣食无忧。”
元卿凌道:“皇祖母您放心,便是您不说,我也有这个打算的,您今日见她们衣着寒酸,定以为她们日子苦寒,其实不然,容月一直有照料她们母女三人,吃穿用度都够,至于为何不给好的,就是怕让人知道了会非议,说她们是罪王之女还这般奢华,您知道口水也能淹死人,更不要说郡主渐渐长大,是不能沾丁点儿唇舌污垢,这也是大嫂的意思。”
太后听了,眉头才稍稍地舒展了些,“有你和容月帮衬着,她们母女三人想来也委屈不了,也可见帝王家并非都是薄情的人,你们这般待她们……很好的。”
“您就放心吧,等这件事情丢淡了些,我再寻个由头为她们姐妹二人求个恩典。”
元卿凌保证道。
太后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信赖,“你张嘴是好一些的,老身不能说了,老身若说,便是强求皇帝,皇帝也苦啊。”
元卿凌深以为然,其实最苦的,莫过于父皇了。
太后见过孟悦孟星姐妹,心情舒畅了许多,渐渐地暑症就好了起来。
可她年岁长了,又伤了心,精神气怎么都不如从前。
到了六月中,反反复复地又犯病,御医一直伺候着汤药,病情不是大病,就是缠缠一绵绵,没完没了。
元卿凌也没检查出什么大的毛病来,倒是见她日渐憔悴,茶饭不思,想来到底似乎损了底子了。
元卿凌忙着医学院的事,也比较少入宫去了,加上太后身子没有其他恶疾大病,一味吃西药也不好,倒不如让御医好生调理,或能恢复元气。
齐王升职之后,比往日忙了许多,府中办案的事宜,几乎暂时由他主导。
但是,每每得空,都常会去陪伴陆源,元卿凌让工匠给陆源做了一辆轮椅,可以推动出去,他多半会在傍晚的时候推陆源出去院子里头晒斜阳。
他选择傍晚去,一则是因为傍晚才得空;二则,是因为袁咏意白天多半在,他不想打搅她陪伴陆源的时间。
他喜欢和陆源说话,花若解语还多事,是不能言最可人,他需要一个聆听者。
但是,他也会陆源,还有他写的诗,偶尔弹首曲子,黄昏的这段日子是很悠闲的。
陆家对于他这尊大佛登门是很荣幸的,尤其见他日复一日地来,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这般风雨不改,其心坚定,也是叫人感动的。
陆源偶尔会睁开眼睛,但是都是毫无意识的,齐王不管是还是弹琴,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近日京兆府忙碌,鲜少有练武的时候,有些退步了,昨天夜里我试着翻墙进府,奈何只差一步,没落在墙头上,强行再起,虽是脚尖抵达了,却是栽着筋斗进去,真是丢人,若状元能醒来,本王必定拜状元为师,好好习武。”
他坐在廊前,斜阳余晖披下,四周环境优美,静谧而美好,陆源坐在轮椅上,得以皮带系住才可保住不往下滑去。
“你一定很奇怪本王为何每日都来和你说话,分明咱们往日也没有什么交情。”
第785章 太后病情严重了
第785章 太后病情严重了
齐王身子往后倾,那夕阳已经沉下去了,只余下天边的一抹橘红。
“因为本王觉得很孤独!”他幽幽地说着,轻轻叹气,“越是繁华,越是孤独,所有的事情仿佛都与本王无关,与世隔绝一般,这种滋味,与你如今大概是相似的,你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人进得去,也出不来。”
黑暗渐渐地笼罩过来,天地也仿佛置于一个漆黑的地牢暗室里头,没有亮光。
到了六月下旬,褚后到底是耐不住,求见了明元帝,她要为齐王的婚事筹谋了。
明元帝传召齐王入宫,告知了此事,齐王反对,第一次说了些过激的话,父子二人闹了个不痛快。
明元帝虽然生气,但是经历了宇文君一事,对儿子也格外了些,叫宇文皓与他谈谈,一直这么孤身一人也不成。
宇文皓便在府中设下宴席,请他过来吃酒。
有了三四分醉意,宇文皓才问他,“你不愿意选妃,是否因为袁咏意”
齐王斟酒,垂着眸子,“我若跟哥哥说完全不是,哥哥怕也不信,可若说都因为她,也不然。”
“那还有什么原因么”宇文皓问道。
齐王抬起头,眼底透彻明亮,“娶亲为何”
宇文皓端酒饮了一口,道:“要谈深刻的”
“至少别告诉我,只为了繁衍子孙。”
宇文皓笑了笑,“这倒是世人成亲的原因,当然了,亲王选妃,也可以有其他许多理由的。”
“那人若非自己所喜,娶了又如何不过是府中多了一人罢了。”齐王寂寥地道。
“可见还是因为那人不是袁咏意,若还是想娶她,父皇可以下旨。”
“我说过,这是原因之一,”齐王靠在椅子背上,眼底充满了孤独,“如果那人是她,我也未必会娶。”
“哦”宇文皓倒是意外这个回答。
齐王看着他,道:“她和陆源有婚约在先,虽然如今婚约解除了,可她心里是否还有我不知,其实说不娶也只是给我自己留了几分面子,我是不愿意委屈了她,若迫于父皇的旨意,她不得不嫁,岂不是让我与她最后一丝情分都没了”
“看似很有道理的样子。”宇文皓含笑,亲自为他斟酒,“老七,你长大了……不过,袁咏意那边,你不去争取一下吗”
齐王苦笑,“我能争取么我如今争取便是不仁义,起码要等陆兄醒来才公平。”
“陆家已经收了袁咏意为义女,就算陆源醒来,他们之间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宇文皓道。
“那是陆家和袁家的一厢情愿,何曾问过陆兄”齐王摇摇头,“这不公平啊,起码得陆兄说一句才可以。”
宇文皓拍着他的肩膀,“你这样做,很仁义,但是,陆源未必能醒来,若不醒来,这辈子也不成亲么”
“宁缺毋滥!”齐王郑重地道。
宇文皓点头,“那好,既然你决定如此,做哥哥的肯定支持你,父皇那边,就由我来说,有什么事,我给你担着。”
齐王望着他,眼底充满了感激,“谢谢!”
明元帝如今倚重宇文皓,或许真是疲惫或者觉得体力不济,开始懂得学会尊重儿子的意见,也会听儿子的话,所以,宇文皓与他谈了一番,他倒是没坚持要齐王选妃了。
因着太后身体每况愈下,所以,明元帝决定派人告知魏王一声,准许他抽空回京见见。
至于宇文君那边,他始终是不松口。
过了七月,天气越发炎热起来,太后已经卧床不起了。
八月初三,京城外的官道有一匹轻骑快速奔跑,坐骑上的人风尘仆仆,衣衫污脏,满面尘埃。
他抵达城门的时候,若不是出示了腰牌,竟无人知道眼前这黑脸汉子就是昔日俊逸不凡的魏王殿下。
魏王回京之后,不曾稍作休息,便马上入宫去见驾。
明元帝没见他,只让穆如公公转告,叫他去容和殿见太后。
祖孙相见,魏王跪在床前,太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撑起身子盯他好一会儿,之后便是泪水涌出,激动地道:“你怎么就音讯全无啊可曾念着我这把老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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