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三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上白雪
“营地?”南鹰一怔道:“这河岸边怎么会有营地,是什么人?”
“空无一人,却乱七八糟的堆放了很多竹木沙石,似乎是一个货场!”侯成答道。
“哦!侯将军说的这个地方,卑职倒是清楚!”李进微笑道:“那定是我们阳陵前些日子临时置放的!”
“什么情况?”南鹰不解道:“阳陵为何无故堆放这些竹木沙石呢?”
“这是惯例!每到年末之时,诸皇陵都会修筑高台,用于祭祀!”李进神情一黯道:“按例都是由各陵食官令大人宣诵祭文的,可惜宁大人他…….”
“如今已经将至年末,为何仍然没有动工?”南鹰更是疑惑道:“却堆放在这里做什么?”
“是因为渭水禁运!”李进苦笑道:“三辅之地缺乏优质木材,所需的材料都是由凉州采购,采取水运的办法沿着渭水顺流而下!不想一个月前渭水封禁,材料却是没有办齐,只得先存放于此。”
他停顿一下又道:“卑职听说,食官令大人正派人从汉中一带置办余下的材料,相信要不了几日也应该到了!”
“原来如此!”南鹰想了想又道:“那么是否咸阳原上九大皇陵修筑用的竹木沙石,都是从凉州方向运来的?”
“这个?”李进微微一愕道:“好象也并非全是!汉中一带也产良木,可是我们阳陵地处咸阳原最东,距离汉中也最远。所以两年前,食官令大人专门与陵园令大人商议,所有用材全部由凉州水运过来,省时省力不说,运输花费也少了很多,几位大人都是没口子的赞同呢!”
“哦?这主意是食官令宁绍想出来的?”南鹰若有所思道:“他如今一死,很多事情都已经无所查起,还真是一了百了!”
“将军,您的意思是?”李进听出一丝话风,吃惊道:“难道宁大人置办这些用材也有什么问题?”
“哈哈!你不必多心!”南鹰拍了拍他肩头道:“本将随口一说,哈哈!随口一说罢了!”
他转过身来,望着奔流不息的渭水,自语道:“水运?禁船?还有消失在河畔的爪印!这一切似乎都和渭水扯上了关系,究意有什么奥秘呢?”
鹰扬三国 卷三 两京风云 第十四章 临场换将
浓重的乌云遮住了月光,幽暗的星光下,一条黑影伏低身体,借助着长可至腰的枯草和起伏的地势,无声无息的在荒原上移动着。()
突然,迎面吹来的晚风中带来一丝腥臭,他身形一顿,静静的伫立在原地。
前方的深草中传来细碎的蹄音,几点幽幽的绿光亮了起来,旋即,几条凶恶的草狼从草中缓缓踱出,向那人围了过来。
那人双手下垂,动也不动,待一头最高大的草狼近身,才突然伸出手去,在那狼额上轻轻的抚摸着。
那狼不但没有抗拒,竟似十分享受般,侧着头在那人腰间亲昵的蹭磨着,口中发出“呜呜”的低鸣。
那人发出低低的笑声,在那狼头上轻轻一拍。那狼倏的掉过头来,领着几头草狼径自向荒原上慢慢行去。
那人毫不犹豫的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前方传来潺潺的水流之声,似乎已经到了渭水之畔。
那几只狼猛然停足,望着前方一处临水的土丘,尖尖的竖耳立得更高,鼻端大力的抽动着,一惯凶狠的眼中竟然流露出极为恐惧之色,再也不肯前行一步。
那人走上土丘,俯视着脚下奔流而过的河水,动也不动,似是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远远望去,有如一座漆黑的石像。
月亮突然从乌云探出头来,将淡淡的光芒洒了下来,将奔流不息的河水映得银光闪闪。
那人浑身一震,缓缓抬起头来。柔和的月光下,清晰的映照出他唇边正缓缓勾勒出一丝笑意。
距宁绍惨死之夜已经过去了两日,在这两日中,南鹰指挥部下千余骑兵对百里咸阳原展开了拉网式的搜索,并投入了刚刚为杨昆送信后返回的天眼,从空中进行全面巡查。可惜,仍然是一无所获。
不但之前怀疑提供运输的船只踪影全无,连那负气出走的李幼君也神秘的消失在了这片荒原上,生死不知。至于那只屡屡神出鬼没,暗夜之中猎杀人命的妖兽,也似乎销声匿迹了。
南鹰的头很疼,很大!他首次生出一筹莫展的感觉。李幼君找不到便罢了,那妖兽和船只找不到也罢了,可是派出监视阳陵官员和三位高人的部下们,也一个个传来令他沮丧的消息。
“禀将军,陵园令周旌率食官丞赵攸,这二人几日来忙于处理宁绍身后之事和各类事务,未见任何异常举动!”
“中郎将大人,卑职这几日有意徘徊在那校长张贲身边,可是他除了口中牢骚不断外,也没有什么可疑动向!”
“将军,那陵园丞刘郁白天还好,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可是一到晚上,他就独自饮酒,喝醉了还口出狂言,似乎对对这个看守皇陵的差事极为不满!”
“将军,我不想再去监视那襄楷了,他满口玄学周易的,说得我头晕脑涨的,我实在……..”
“那我和你换换吧!我才是最惨,天天面对着那个光头和尚,听他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的,你去试试?”
南鹰听得头大如斗,加上心中失望,终于忍耐不住,大吼道:“全部给我滚!”
待众将抱头鼠窜之后,高顺施施然行了进来,随手端起南鹰面前的茶盏,饮了一口才道:“这个孙宾硕啊,真是不简单呢!”
南鹰心中重新生出希望,喜道:“怎么?大哥可曾发现他何处不妥?”
“这个嘛,很多啊!”高顺苦苦思索道:“他是来为亲弟报仇的,为何会滞留在此,并不急于离去呢?”
“啊!对了!”他突然一拍大腿道:“贤弟,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吗?那日死在武痴手中的那个姓孙的,明明年纪比孙宾硕大上不少嘛!可是孙宾硕却称他为弟,这不是很奇怪吗?”
他望着目瞪口呆的南鹰,得意一笑道:“这几日,我与那孙宾硕接触之下,终于搞清了这个疑问。()原来他们孙家之人,向来是以武艺论长幼的……..”
“够了!大哥!”南鹰终于听不下去了,他大叫道:“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我是问你,有没有发现他在本案中有何可疑之处?”
“本案?”高顺愕然道:“这个倒没有,他一切表现的都很正常,并无可疑之处!”
“你!”南鹰顿时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抱怨道:“说了那么多,全是无用之言!”
他苦恼道:“如今我们忙了这么久,却是一无所获,这可如何是好?我这都急得象是热锅上的蚂蚁了!”
“热锅上的蚂蚁?好贴切的形容!”高顺眨了眨眼,道:“可是贤弟,愚兄倒是奇怪了!”
“奇怪什么?”南鹰心不在焉道。
“之前我们与黄巾军作战,关系到兄弟们的前程和性命,你夙夜忧心是正常之事!”高顺洒然道:“可是如今,我们只不过临时受命,来查一宗离奇的妖兽连续杀人事件,进而解决咸阳原九大皇陵的重重迷案!办成了固然是好,办不成我们又有什么损失呢?”
“大哥,你,你什么意思?”南鹰张口结舌道。
“贤弟啊!你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顾念天子对我们的恩宠当然没有错!”高顺语重心长道:“可是你不要忘记了,你也曾经说过,天子几年之后便会驾崩,那时便是你我兄弟鹰扬天下之时。如今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为将来,奠定一个生存的基础!”
他摊了摊手道:“至于目前的一些成败得失,你又何必太过执着?”
南鹰听了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却生出一丝异样。高顺说得没有错,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想借着灵帝在世之时,多捞取一些本钱,好在日后的群雄逐鹿之中先立于一个更高的起点罢了。可是自己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适应了眼前扮演的角色,心中想的更多的,竟然是如何能够为大汉或者说是为灵帝分忧,究竟这样的改变是因为出于对灵帝的感情,还是因为长期执掌权力对于自己的侵蚀?
“贤弟!我知道你一直抱着一颗平常心,但是却要警惕这种平常对你带来的潜移默化!”高顺直直的盯着他:“我们不需要一个大汉的忠实臣子,只需要一个能够为我们争取生存的领袖!这一点,请你谨记!”
高顺淡淡的话语却似一记记重锤狠狠敲在南鹰心间,他悚然心惊道:“是!是!大哥教训的是!”
“哈哈,不要如此紧张嘛!”高顺唇边突然露出一丝笑容,轻轻拍了拍他道:“你我兄弟好久没有如此敞开心怀的谈上一谈了!大哥只是提醒你,事实上,你一直做得都很好!”
“就拿现在说吧!”高顺轻轻一叹道:“虽然我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是敌人连续使出的瞒天过海之计,都已经被你识破!”
“我们只是缺少最重要的发现罢了!”他苦笑道:“那就是他们的目的和那妖兽的行踪!”
“你说的不错!”南鹰低下头道:“虽然我派出全部人手去搜索,可是我也知道,没有虎豹狼犬之类嗅觉灵敏的动物去追踪,想要只靠人来找出那只妖兽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说到虎豹狼犬,我也有些奇怪!”高顺突然疑惑道:“无论是杨昆率领黑虎,还是鹰巢派出的狂兽营,就算仍在路途之中,但也应该飞鹰传书向我们告知他们的行程才是!为何我们派出给杨昆送信的天眼都已返回,他们两边却没有丝毫动静?”
南鹰刚想开口,突然听闻帐外足音纷乱,高风喘着气一头冲了进来:“来了!送信的天眼来了!”
“哦?太好了!”高顺和南鹰一齐站了起来,喜出望外道:“是哪一路的天眼?”
“哪一路?”高风眨了眨眼睛,愕然道:“说来也怪,方才竟然一连飞来了三只天眼,我还未及一一查阅来信,并不知道是哪一路的!”
“三路?”二人一齐失声道。
高顺看过三封传书,神色变得无比凝重,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
“到底什么情况啊!”南鹰大急道:“大哥快说,你知道我可不认识这些歪七扭八的文字!”
“两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高顺扬了第一封书信:“鹰巢来报,屠军营统领姜奂领五百骑兵护送着狂兽营副统领罗三山及其属下,业已出发,估计抵达时间在本月十五日,也就是三天之后!”
“好啊!”南鹰大喜道:“只要他们一到,再多几只妖兽我又怕它何来?照样将他们从老窝里一个一个挖出来!”
“第二封!”高顺拿起第二封书信道:“是杨昆来的!说来巧了,虽然他因为带着黑虎同行不便,只得专走山路和偏僻之路,而因此耽误了一些时间,却也正好是十五日可以赶来相会!”
“同时抵达?真是妙啊!”南鹰手舞足蹈道:“有杨大哥坐镇指挥,狂兽营又齐装满员,我瞧那妖兽如何飞上天去!”
“第三封!”高顺握着第三封书信,突然又叹了一口气:“其实这第三个消息,对于我来说倒是正中下怀。而对于兄弟你,只怕是难以接受!”
听得南鹰心都拎起来了,脱口道:“前面两个都是好消息,到底这第三个坏消息是什么?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
“好吧!第三封信是张奉发来的!”高顺面色郑重道:“他私下拜托留守洛阳徐宅的方虎传来消息:天子在得知此间情况之后,已经派出了以我师叔丹尘子以使者的第二路天子使臣,开赴咸阳原调查妖兽肆虐之案。因洛阳距此并不遥远,预计十四日,也就是两日后可达!”
“这算什么坏消息?”南鹰讶然道:“丹尘子可说是半个自己人,亦精通道术,虽然起不到什么作用,至少可以稳定人心啊!比起那什么李幼君可值得信任多了,我正是求之不得呢!”
“不!你错了!”高顺沉声道:“天子担心你在咸阳原上无功而返,因此延误你的仕途,所以才急急派出我师叔来代替你查察此事!他抵达之日,便是你返回帝都之时!”
他无奈一笑道:“这个消息倒是与我之前劝你不要太过投入此事,有些不谋而合,而你却一定会心生……”
“什么!”南鹰“噌”的一声跃起身来,大叫道:“老子正准备大干一场,天子凭什么临场换将!”
高顺嘴边透出一丝苦笑,南鹰处心积虑的谋划了这么久,眼看着三日之后便可全面发动,却要在两日后被别人代替,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这种事换了谁只怕也是接受不了的!他正要开口相劝,突然帐外有人高叫道:“禀将军,襄楷先生有事求见,现在帐外相候!”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南鹰勉强控制着不断上涌的怒火,淡淡道:“本将的差事都要没了,不见!”
鹰扬三国 卷三 两京风云 第十五章 神秘二人
军中的气氛突然变得肃杀起来,因为鹰扬中郎将的将帐已经紧闭了两日,只有极少数几名职位最高的将领才能出入。()而值守的将士也换了好几批,却始终没有人见到将军露面。不少对南鹰敬畏有加的属下们已经在暗中猜测,可能将军已经胸有成竹,正在酝酿着一场大规模的军事围捕行动,一举解决那只肆虐的妖兽。
所有来访的官员和宾客都吃了闭门羹,他们被告知将军正在召开秘密军议,概不见客。连几名心腹将领前来参见,也是由高顺出面,在侧帐向他们宣布了一条消息:第二批天使就要抵达,而南鹰将返京述职,这几日正忙于交割相关事务,无法接见部将。同时,高顺严厉警告,为避免节外生枝,造成人心浮动,决不能提前将这个消息外泄。众将虽然为了南鹰而忿忿不平,却是心中暗自嘀咕,难道将军是躲在帐中生闷气?
而此时的将帐中究竟是什么情况呢?空荡荡的大帐中,主将的位子空空如也,堂下只有高顺、高风和马钧三人面色难看的相对而坐。南鹰已经失踪了近两日,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他定是咽不下这口气,一个人偷偷溜了出去寻找线索,以期在明日丹尘子到来之前,提前解决事件。
“这回可如何是好?”高风愁眉苦脸道:“咱们这位将军大人敢作敢为倒是痛快,明日便是丹尘子到来之日,若是主公再不出现可怎么办?”
“这个小子!平日里行事倒是谨慎的紧,可是心底这份傲气仍是不减!”高顺皱着眉头道:“我倒不担心丹尘子,他毕竟与我们关系非同一般,只要我们随便以一个主将外出查案的理由推搪一下,他必会心领神会,甚至主动帮我们解围!”
“那么,您到底在担心什么?”高风讶然道:“末将瞧您一脸铁青,只道是在生气呢!”
“我在担心南鹰的安全!”高顺霍的站起身来,怒道:“这小子太胡来了!白日外出查探倒也罢了,夜间怎可不归?他难道不知道几次发生凶案都是在夜间吗?”
“说的是啊!”高风一呆,脱口大叫道:“这可不成!高帅,小钧,咱们立即发动人手去找吧?”
高顺轻轻叹息一声,没有说话,显然是不赞成大张旗鼓的去找人,以破坏了南鹰的“光辉形象”。
高风不由大急,突然一眼瞧见马钧亦是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竟没有随声附和,惊异道:“小钧,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担心主公的安危?”
“我担心,很担心!”马钧猛然抬起头来:“可是我支持主公一个人行动的作法!”
“什么?你支持!”高风失声道:“你竟然支持他一个人去冒险!你小子糊涂了?”
“不!主公他虽然屡屡行事出人意表,却总能化险为夷,这并非是他鸿福齐天,而是善于随机应变,且有过人智慧!”马钧摇头道:“所以我相信,主公一人行事虽有一定风险,却更易于查出案件真相!”
“马钧这一点倒没有说错!”高顺沉声道:“这小子一个人出马,便是由明转暗,反而比大举出动更占优势!”
“可是,主公他……”高风仍然心中难安,犹豫道。()
“难道你不相信主公的能力?”马钧转首望向帐口,帐帘间隙中透进来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说到夜间行事和追踪隐迹,天下间能有几人胜过主公?就连你和高铁他们也不过是主公训练出来的!”
“我有一种感觉!”马钧双眼中突然放出灼灼光辉:“主公他今夜一定会有重大收获,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严阵以待,并等候他的好消息!”
南鹰静静的伏在枯草之中,闭上双目,感受着夜空下的咸阳原上的一切变化。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当他的心完全沉静下来,仿佛进入了一种空灵之境,既有“空”的深邃安宁和一望无垠,又有“灵”的变化多端和幻化无穷。眼睛虽然闭上,思感却如潮水般奔涌而去,将远近之处尽数覆盖,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难以逃出他的感知。
他轻轻吁出一口气,或许自己真的要感谢这件诡异的案件和那只恐怖的妖兽,否则自己怎能被逼到如此境界?若非如此,自已也不可能在潜伏近两日之后,不知不觉间令躁动之心平静了下来,再突然悟透了这种神秘的精神力量。
他的听觉和直觉一向异于常人,这使他在过去的战斗中几乎无往不利。然而在近几个月来与敌人的屡次较量中,这份异能却似乎退化了,几次被敌人欺近身前而不自知,险些万劫不复。自己一直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缘故,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答案:过去自己是一个人,可以心无旁骛。而现在值得自己牵挂的人和事却是太多太多,令自己的心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平静。
马伦确是一位令人尊敬的传奇才女,她随口向自己提出的宁静之法,确实是针对自己弱点的最佳良方。
他突然又想起了张角,他是否也是在长久的寂寞和安宁之中,突然悟透了这种奇妙的境界,这才一心追寻天道,再也不垂涎世间的凡俗荣华?
种种思绪从心头涌现,而他的心境却有如井水不兴,不为所动,似乎这些繁琐与苦恼与他再无半分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轻轻一笑,缓缓站起身体,向着阳陵的方向信步而去。再过几个时辰便已经天亮,自己此次的使命也将结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一连两日夜间,这附近毫无风吹草动,这原本是一件令人沮丧的事情,可是如今南鹰心如止水,反倒有一种解脱了的轻松。无论是任何事情,只要确实尽过努力,便可做到心中无憾!
微凉的夜风迎风吹来,他平静的心湖突然生出一丝愧疚,自己不声不响的便一个人跑了出来,高顺他们不知道该急什么样子了,自己欠他们一个道歉!
不远处阳陵的灯火已经隐约可见,而他却猛然停下步伐,凭着他如今的过人感知之力,可以轻易听出有人正在向他悄悄靠近。
那是一个人的足音,极轻极细却极快,几乎微不可闻,显示出高明的轻身功夫和丰富的夜间经验。
南鹰微微侧身,面对那个人的方向,静心伫足。
黑暗的夜色似乎奇异的扭动了一下,一个朦胧的黑影从暗影中行了出来。
那黑影似乎对南鹰的静候有些惊异,沉默了一下才发出低低的嘶哑声音:“鹰扬中郎将果然高明!不枉我在阳陵附近苦候多时!”
“你是什么人?”南鹰淡淡道:“凭你故意改变嗓音这一点看,你应该是本将认识的人!为何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我是什么人,将军少顷便知!”那人继续以刺耳低沉的嗓音道:“然而此处却并非叙话之所,不知将军可敢随我前去一个地方?”
“本将凭什么随你前去?”南鹰冷笑道:“就冲你不敢向本将坦陈身份,便不值得信任!”
“哦?”那人故作惊讶道:“难道将军不想知道咸阳原层层迷雾后的真相?将军明日便要黯然返京,这可是你唯一一次反败为胜的机会!”
“本将小看你了!”南鹰缓缓道:“你竟然知道第二批天使将至的消息,绝非常人!”
他突然向前一步:“说不定你便是一切黑幕的始作俑者,本将只要将你拿下,事情自然水落石出!”
“嘿嘿!”那人丝毫不惧的轻笑道:“将军果然是杀伐绝断,果敢勇猛!可惜啊!你却没有勇者无惧的胆气,达不到真正的宁静之境!”
“什么?”南鹰听得浑身剧震,险些心神失守。此人究竟是谁?竟然一口道出自己的隐密!需知这“宁静”二字对于南鹰的真义,除了马伦和卢植之处,再也无人知道,便是高顺也只不过一知半解罢了。
面前这人当然不可能是高顺派出的,那么难道此人竟然是代表马伦或是卢植前来的吗?
“好!就凭这宁静二字,本将便随你一行!”南鹰深深吸了口气道:“请引路!”无论是马伦还是卢植,都是值得信赖的长者,他们绝对不会陷害自己。而此人声称掌握了咸阳原之谜的真相,更是令人心动不已。
那人微一点头,转身向荒原之上奔去,其身法轻灵矫健之处,有如鬼魅一般。
南鹰勉强压下心中种种疑问,努力令自己回复到之前的空灵心境,紧紧追着那人而去。即使这是一个陷井,他也没有丝毫畏惧,凭着怀中手枪和背上鹰刀,南鹰有强大的信心令敌人铩羽而归。相反,若这是一次针对自己的阴谋,那么便正可借此寻出真正的元凶!
二人一前一后在荒原上奔行了几里,渐渐听到不远处传来潺潺的水流之声,看来已经将至渭水之滨。
那人猛然停下脚步,撮唇吹出几下尖利的哨音。细密的足音传来,竟然从草中窜出五六只草狼,向二人所在之处奔了过来。
南鹰微微一愕,难道此人竟想利用几只草狼对付自己不成?却见那人轻轻抚摸那只头狼的额上,打出几个手势,口中道:“乖!去四周盯紧,不要让任何人兽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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