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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三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上白雪
“能令南汉扬放弃稳扎稳打的发展良策,而做此行险之举,他们的图谋必然是震动天下!”曹操悚然心惊道:“究竟是什么?说下去!”
“很简单!”荀彧一字一顿道:“连接东西,横断天下!”
“什么?”曹操失声道:“这岂非是拉长防线、自乱阵脚吗?我不信以南汉扬之能,会行此自取灭亡之道!你有什么根据?”
“主公,你且瞧瞧渤海军发兵后的路线!”荀彧手指顺着沙盘上一路指了下去:“自我们两方订立攻守同盟后,渤海军由清河入境,已在兖州东北部建立据点。因为这一小片区域处于兖、冀、青三州交汇之处,所以在事实上,兖州在黄河以北的东武阳、阳平等地,均已落入了渤海军的实际掌控,至此,渤海军完全可以利用强大的水军,巡弋于黄河上河至中游,甚至可以直抵洛阳…….”
“那又如何?”曹操有些不以为然道:“洛阳仍是一片废墟!因为战乱,除了三辅部分地区,整个司隶部都快成了千里无人烟的边荒,他南鹰就算控制了何用…….”
“不对!”他说至此处突然一惊,习惯性的眯起了细长的双目:“难道是南鹰要突袭长安,攻杀李郭后夺回天子?”
“南鹰如果想要夺回天子,当日攻杀董卓后就将天子带回渤海了,谁敢拦着?至于费这么大事吗?”荀彧哭笑不得道:“以彧根据种种迹象分析,南鹰另有所图!”
“主公尚记得当日南鹰攻杀董卓的方略吗?”荀彧一指点在沙盘上“长安”以西的一点上:“原本凭着渤海军的实力,根本无力攻陷长安。然而就在南鹰大举发动前夕,突然有一支数万人的兵马现于郿坞,引得长安分兵以援,最终在吕布反水之下,长安城竟被轻易攻克!”
“你想说?”曹操心间一跳:“这支数万人的兵马也是渤海军?这不可能,最多不过是南鹰临时借来的兵马罢了!”
“可是他们最后打出了鹰旗!”荀彧之言几乎将曹操惊得跳了起来。
曹**死盯着荀彧:“外界皆知,那支兵马全歼了一支李傕军的先头部队后迅速销声匿迹,而李傕对此事一直隐而不宣,更从未透露过那支兵马的来历!你却如何知之?”
“不瞒主公,目下我荀家正有一名族人效力于长安!”荀彧坦然道:“他是李傕的主薄,在偶然的机会听得李傕于酒醉之后吐露!”
“原来如此!”曹操明显松了一口气,却似笑非笑的瞧向荀彧:“说起来,你们荀家子弟倒也真算是遍及天下了,听说你族兄荀谌正在袁绍帐下为谋士,而你的族侄荀攸…….”
他语声一顿,再道:“似乎正在南鹰身侧吧?”
“主公说的不错!”荀彧再次想起了戏志才,心中不由忐忑,强笑道:“天下纷乱,各谋出路,这原是家中长辈的训诫!”
“好一个各谋出路!”曹操出神了想了一会儿,才叹息道:“荀家人确是了得!想当初,荀爽先生亦与本将有着忘年之交,令本将获益良多…….可惜啊,爽公已经驾鹤西去了!”
荀彧尚是首次听得曹操在他面前提起荀爽,立时想起了当年轰传一时的天干地支秘闻,不由心中砰砰乱跳,口中更是口干舌燥…….荀家向以大汉忠臣自居,若当真从曹操口中证实了荀爽曾参与天干地支的证据,那么对于荀家的清誉将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都是往事了,不堪回首啊!”幸好曹操亦无意追忆往昔,他挥了挥手道:“回到正题上来!文若,依你所说,那支调开长安董军主力的兵马,竟是渤海军属下,那么他们是如何掩人耳目长驱数千里的?”
“不用掩人耳目,也不用长驱千里!”荀彧定了定神,缓缓道:“因为,他们一直就长期驻扎在长安附近!”
“不可能!”曹操的眼神终于慌乱起来,他目光在沙盘上来回扫视:“数万人的兵马啊!他们驻扎在哪里?”
“主公,不用再看了!”荀彧苦笑道:“只能是汉中!若非如此,当年先帝怎会在宜阳与南汉扬相逢?若非如此,凭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汉中太守,怎能抵抗刘焉数年之久?现在回看汉中十余年来的战事,当日旬月间平定天师道之战便是十足的疑点重重!”
“明白了!”曹操面色转白:“汉中便是南汉扬的起源之地…….他此次如此大费周章,正是要将东西两处地盘连成一线啊!这么算起来,南汉扬部下的精锐至少有十余万之众!”
“麻烦了!”他冷汗涔涔而下,不由在室中反复踱步:“凭着我们眼前这点实力,如何能够与之相抗?难道真要投靠…….”
“主公,您多虑了!”荀彧终于忍不住出言:“南汉扬部属虽众,然而其敌更多,无论是袁绍、袁术、公孙瓒,还是马腾、韩遂、陶谦、刘焉、刘表之流,都已将渤海军视为头号大敌,这也是渤海军一直隐忍不发的根本原因!无论他如何强盛,至少在眼前,也绝计不是众家联手之敌!”
“更何况!”他从容微笑道:“主公此刻所虑者,不应是如何对抗渤海军,而是借着渤海军强势而起之势,又趁着我们两家正是同盟之时,行那水涨船高之事!”
“恩?”曹操眼神微现迷茫,显然一时没有把握住事情的关键。
“道理很简单!”荀彧淡淡道:“渤海军借我们之手扰浑了一池之水,我们何尝不可趁乱而起?此时,袁绍、公孙瓒相攻正急,李傕、郭汜和韩遂、马腾、刘焉之流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南鹰身上。而我们的大敌袁术已成溃败之局,只要快速攻破袁术,那么距离我们更近的豫州刘备、荆州刘表和徐州陶谦,就可以成为主公下一步的踏脚之石!”
“时不我待啊!唯今之计,必须全力攻略周边,迅速扩充实力!”荀彧目光炯炯,话语中透出强大的信心:“恕彧冒犯,若再不思进取,仍持保守之道,必当饮恨收场!”
“彧不才!”他长掬到地:“愿随主公披荆斩棘,建功立业,还我大汉朗朗乾坤,从此一同名留青史!”
“说得好!”曹操猛然上前,一把执着荀彧之手,眼中竟有些微微湿润:“若非文若一番抽丝剥茧,令我豁然开朗,仍处于梦中啊!你真乃吾之子房也!”
“主公!”荀彧心头亦是一阵激动。身为谋士,能得主公如此品评,夫复何憾?
“嘿嘿!今日收获,真是令人振奋!文若之言固然有如暮鼓晨钟,而南汉扬亦是良师益友啊!”突然间,曹操仿佛有如脱胎换骨一般,心神分外清明,他趴在沙盘一侧,顷刻间灵思泉涌:“一招长途奔袭,加上里应外合,便断了袁本初的粮道,硬是生生扼住了攻打公孙瓒的进度,令两家动弹不得,这一手要好生学习…….还有这招东西分治,也是好生厉害,竟可同时控制数千里疆土的天下大势,换作是我,还可以安排汉中太守假意加入敌对势力内部,掌握情报…….说到情报,你们荀家在李傕身边的那个族人就至关重要…….对啦!”
他突然抬起头来,向着荀彧眨了眨眼睛:“你说,南汉扬身边的荀攸,能不能为我们所用呢?”
荀彧正被曹操身上那惊人的变化震得说不出话来,闻言一呆道:“荀攸?属下也曾几次致书前去,却始终没有回音,或许,他正处于南鹰的严密监视之下吧!所以,这个问题请恕属下此时无法回答!”
“是这样啊?”曹操有些遗憾道:“那么有劳文若继续关注,一有消息及时报我知道!”
“哦!一会儿,尚要为文若引见一位我们曹氏的优秀族人!”他瞧着目瞪口呆的荀彧,又是得意一笑:“此人至今仍然不为外界所知,却已为本将秘密练兵久矣,为的便是要练出一支不逊于渤海骑兵的强大骑军!如今,既然我军决意要强力扩张,便不能再将他们雪藏下去了,文若,你且瞧瞧,我们究竟应该先取哪一座城池…….”
他难掩踌躇满志之情,自顾自的一路说将下去,恨不得立时便大展拳脚,却浑然没有注意荀彧一时之间正已心飞神驰:公达啊,公达,此刻你究竟会在何方呢?
“公达!公达?你发什么呆啊!”千里之外的群山之间,一队轻骑正在沿着山间的隐密小径缓缓穿行,一位黑发散肩的年轻将军同样难掩兴奋之情,正不停口的向着身边一位正自目不暇接的文士絮叨:“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看呆了吧?哈哈!多少年了,终于又快要回到家了啊!”
“看啊!到家了!”蓦的,那位年轻将军叫了起来,手指向前方隐隐露出青山绿树之间的高大城池。身后的骑兵们也一起欢呼起来,其中一名骑兵手臂一振,“扑啦啦”一声,一头雄骏的鹰儿振翼向着远方的山中之城飞去。
那年轻将军突然间平静下来,回首向着那目瞪口呆的文士微笑道:“还记得你我之间的两年之约吗?两年时间,转瞬即至!而即将呈现在你眼前的,便是本将最后的秘密…….待你观后,去留听便!”





鹰扬三国 卷六 群雄逐鹿 第七十章 天颜再现
汉中群山深处,鹰巢。
在内城通往后山的小径上,正有两人一前一后的缓缓而行。随着逐渐深入山中,青石铺就的小径两侧,也渐显如画风景,随望那远峰近瀑和青山绿涧,令人心旷神怡,而郁郁葱葱的翠竹苍松之间尚有丝丝山岚云蔼,有如置身仙境。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行路两人却是无心观赏,其神色也是不尽相同。走在头前的那位黑衣年轻人,一脸淡然,目光却是出奇的明亮,不经间的步履加快之间,也透出隐隐的急切和期盼。而亦步亦趋的那位青年文士,却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感觉,微微失神的目光中也显露出茫然和挣扎的复杂心理。
两人默然行进片刻,转过一处山口,又沿着一条深邃幽长的峡谷继续前行,须臾,前方谷口处竟赫然现出一座高大的关隘,将谷口牢牢扼住。关上隐见甲士林立,来回巡行。
“咦?”那青年文士终于眼神聚焦,吃惊道:“此处竟然还有一座城中之城吗?真是好隐密的地方!”
“遥想当年……”那黑衣年轻人手指远方关隘,目露缅怀之色,哈哈一笑道:“本将和高顺将军便是起于此谷,面对天师道和太平道的内忧外患,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只要一个处置不当,嘿嘿,哪里还有什么鹰扬中郎将?”
那青年文士再次沉默下来,半晌才幽幽道:“世上又有几人能够想到,将军不仅在渤海叱咤风云,连在汉中都有这么一块神奇的大后方……在下初入此城之时,面对那高城深池和繁荣暄嚣之景尚能稳守心神,然而,当看到汉、羌、蛮诸族水乳交融的和睦混居,却是惊得目瞪口呆!”
“了不起!了不起!”他嘿然一笑,衷心赞叹道:“能够做到如此境地的,确是前所未闻!此乃将军之功,社稷之福啊!”
“你且记住,在这世上,无好人坏人之分,无汉人蛮人之别,无种族地域之异!”那黑衣年轻人微笑起来:“有的,只有自己人和敌人!而我们和敌人的目的,都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如果能够在一些方面达成共识,昨日之敌也可成为今日之友!鹰巢的事实已经证明,只要施政得宜,令各族人民专心生产,安居乐业,那么再过若干年之后,将再无汉蛮之说,随之而起的……”
他伸出双臂,仿佛欲要怀抱天下,双目更是熠熠生辉:“将是一个强大、富足的华夏民族!在这个民族中,人无贵贱之分,更无战争与疾苦,所有人相亲相爱,同甘共苦,只为了后世子孙谋求福祉!”
那青年文士闻言惊得呆了,骇然道:“您已经想得这么远了……天下真得能够变成这样吗?这是否便是您的抱负呢?”
那黑衣年轻人摇头叹息:“想得远,不代表一定可以实现!而在实现这个抱负的征途之上,也必定是荆棘遍地,你应该没有听说过这句话……自由之花,须常以忠臣志士和乱党逆贼之鲜血浇灌!想要实现一个伟大的抱负,注定会有无数人抛洒热血!事实上,本将也不知道能不能最终实现!”
他看着那青年文士欲言又止的面容,微微一笑:“然而,如果任何人都不敢去轻易尝试,那么便绝无可能实现,这与清流士子们的空谈误国又有何异?如果注定要有人牺牲,那么何妨从本将开始?只因为,本将自从选择了这条道路,便再也无所畏惧!”
那青年文士闻言浑身僵直,微微垂下头来,涩声道:“将军如此坦白,是否暗示在下必须要作出选择了?”
“本将向来言出如山,既已说过去留听便,当然不会强求!”那黑衣年轻人扬手示意,渐行渐近的关隘铁闸立即在“咔咔”声中缓缓升起:“待你入内,一切随心而为!”
“来吧,荀攸!一会儿不许情绪激动!”他说着,抬腿便向关隘行去,自己却已经控制不住的长笑起来:“哈哈,小子们,我南鹰终于又回来了!”
“恭迎主公归来!”随着他的笑声远远传将开来,关隘内外所有的武士们一起庄严行出军礼。
入得关隘,荀攸不由再吃一惊。关隘之后竟是一处广阔的山谷,四周群山环抱,隐见清泉飞瀑,景色却是更胜谷外一筹。山谷中央有一座小山,依山建起一座黑色的坞堡,坞壁间亦有盔甲兵刃的耀目反光,显得气象森严。
“此谷乃本将昔日秘密练兵之所,今日仍有重要用途……别看那所坞堡了,我们暂时不去那里!”南鹰目光在坞堡稍一停留,却是信步向着另一侧行去……在距离坞堡约两里外的绿林之中,正露出青壁红瓦的别院一角。
顺着青石小路行去,沿途多有精舍小院,正有身着各色制服的人群进进出出的忙碌。看清南鹰一行后,不时有面露狂喜之色的鹰巢部属在路边恭然拜谒。
出乎荀攸意料之外,南鹰却是不厌其烦的一一回礼,或含笑点头,或是还以军礼,时不时在一些小伙子们胸口擂上一拳,更踢了一个年轻人的屁股。
望着那些露出傻傻笑容的年轻人们,荀攸心底再次生出震憾……只从这些人的反应来看,他们对南鹰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尊敬了,只能以崇拜和信仰来形容了。
一间小院前,一名白衣文士正端坐于一截树桩上,捧着书简摇头晃脑的诵读,抬眼看到南鹰,立时眼前一亮,他放下书简,三步并作两步的迎至道边,恭恭敬敬的深深一礼:“拜见将军!当年便有幸远远见过您的虎威,今日始得近前相见!”
“你是?”南鹰见那人面目陌生,也未着鹰巢服色,不由一怔。
只听身后荀攸突然惊叫起来:“你!你是种劭兄,你尚在人世吗!”
“荀公达,你此言何意?”那白衣文士一眼看到荀攸,不由翻了个白眼:“我若不在人世,你如何能够见我?难不成是活见鬼吗?”
“可是!可是昔日你出洛阳去见董卓,将他阻于夕阳亭畔,痛加斥责,从此不知所踪……”荀攸仍是有些难以置信道:“有人传说,你已死于董贼之手!”
那人正是昔日的谏议大夫种邵,他洒然一叹:“若非南将军派人及时出手,我确是早已死在董贼之手了!”
他向着南鹰再次深深一躬:“尚未谢过将军救命之恩!”
“原来是种大夫!”南鹰恍然,急忙回礼:“大夫临危受命,怒斥国贼,令本将好生敬重!区区援手之情何足挂齿……倒是本将这几年来将大夫丢在这荒山之中多有怠慢了,还请宽宥!”
“唉!哪儿的话!”种邵却是一脸兴奋之色:“下官这几年来潜居山中,每日拜读将军和程昱先生昔日留下的书简,实是收获良多……”
他转向荀攸,嗔怪道:“公达,你却是为何今日方至,你难道不知……”
不等他话说一半,只听不远处“轰”的一声巨响,南鹰和荀攸同时骇然望去,却见一间精舍正冒出滚滚浓烟,一人狼狈不堪的奔逃而出。
“我的娘!这是怎么搞的?”南鹰和荀攸都是瞧得目瞪口呆。
“没事没事!这老道,又在搅事了!”不仅种邵一脸风清云淡,连四周的鹰巢部属们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色,更有人嘻嘻轻笑,显是早已习以为常了。
“老道?”南鹰心中一动,不由向着那面黑发枯的人定睛瞧去。
那人看到南鹰,亦是哇哇大叫着迎了上来,竟然一把抱住南鹰哈哈大笑。
“道长!久违了!你这是在做什么!”南鹰一脸哭笑不得,心底却生出故人重逢的浓浓暖意。
“做什么?”那老道伸袖拂去脸上黑灰,露出丹尘子那张熟悉的面容,他瞪眼道:“还不是当年你惹的祸?你说硫磺、硝石、木炭等物一旦在炉鼎中混合燃烧,便可能炸将开来。如果摸清适当比例,便能制出一种威力极大的武器,叫……叫……”
“火药!”南鹰心头一突,这老牛鼻子不是已经开始尝试制作火药了吧?
“对啦!就是火药!”丹尘子傲然道:“本人身为丹鼎派嫡系传人,怎能不详加研试!”
“这也太危险了!你瞧你这闹的!”南鹰连连摇头:“再不可如此草率行事……”
“你,你是丹尘道长!”荀攸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叫起来:“当日帝都血夜之后,您也失踪不见,竟是在此潜修!”
“咦?你好象是荀家的小子!”丹尘子讶然瞧来,突然向着南鹰道:“南小子,你怎么把荀家人也带来了,你就不怕他是天干地支一党?”
荀攸听得一滞,心中立即想到有关荀爽的秘闻。
“什么天干地支一党?”南鹰没好气道:“你莫要把荀爽的帐算在他人的头上!何况,如今我鹰巢和渤海的部属之中,天干地支的人物还少了吗?”
“也是!”丹尘子抓头道:“对了,你小子何时回来的?高小子回来了没有?为何不见他来参见师叔!”
南鹰正欲回答,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又惊又喜的声音:“汉扬!”
“嘿嘿!”丹尘子回头一笑:“今日,除了淳于,也算故人齐集了!”
两条人影一起飘然而至,望着南鹰的目中均有隐隐的泪光闪动,正是多日不见的张机和张奉。
“两位兄长,一向可曾安好!”望着两人真情流露,南鹰瞬间想起多年来的种种情谊,亦是心中暖流涌动,不由迎上与二人执手相握。
“好!好!好!”张奉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才勉强压下心中激动:“兄弟们全靠着你的庇护,这才能够苟延残喘。而你为了中兴大汉,却是一人在外独自征战,让哥哥们情何以堪?”
“好兄弟,你现在是一个大将军了!”张机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这些年来,苦了你一个人了!”
“我不苦!你们在此困守,才是真苦!”南鹰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着早已呆若木鸡的荀攸:“若你仍然自承是汉臣,现在陪我再去见一个人!”
淙淙水声传来,一口碧波清潭之畔,一个瘦削的身影正背对南鹰二人垂钓,一派出尘飘逸的隐士之相。
他身侧立着一位峨冠博带的老者,身形微微佝偻,正自凝神望着那垂钓者的钓竿,仿佛物我两忘。
“将军,真的是您来了!”远远侍立于那两人身后的一名大汉,猛然见到南鹰,立时露出狂喜崇慕之色,他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倒:“末将何真,见过将军!”
“何将军辛苦了!”南鹰伸手拉起何真,眼神却一直停留在那垂钓者的背影上,连声音都颤了:“他,他还好吧?”
“何真?”荀攸身躯一颤,面上闪过震憾之色:“北宫卫士令!”
那名峨冠博带的老者若有所觉的缓缓转过脸来,一张苍老木然的面庞上,突然现出一丝微笑,向着南鹰微微点头。
“见过先生!”南鹰却是丝毫不敢怠慢,深深低下头来。
“帝师王越!”荀攸终于浑身剧震,他死死盯着那垂钓者的背影,只觉心头有如打鼓,又如一记又一记响雷炸响在脑中,他骇然道:“这,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那垂钓者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幽幽响起,终于缓缓转过头来,丰神俊秀的面容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汉扬来了啊?”
“陛下!”荀攸有如五雷轰顶,他猛然间整个人趴伏于地,涕泪交流的哀哀道:“今生今世,不想臣竟能再睹圣颜……”




鹰扬三国 卷六 群雄逐鹿 第七十一章 诸侯争霸
望着何真搀扶着荀攸那仍显踉跄的身影渐渐远去,灵帝久久无言,唯有一声长叹。
“这个人对你很重要?”他终于瞪了南鹰一眼:“又拿我来收买人心!”
“他是一个人才,而臣弟既不忍杀,亦舍不得放……”南鹰嘻嘻一笑:“不过,皇兄您这话说得可不对,臣弟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大汉的基业?什么叫收买人心嘛!”
“不要再称我为皇兄了!”灵帝幽幽道:“这世上再也没有刘宏其人了,当今天子正是刘协!”
“说到协儿,他变得很厉害,他越来越象一个真正的皇帝,可是……”南鹰有些难以启齿道:“小弟仍然在内心深处隐隐觉得,他很难成为一个中兴之君!”
“你说得没错!自我来到这鹰巢之中,程昱先生每日都会将天下大事一一呈报,我很清楚协儿的变化!”灵帝怔怔的瞧着面前的清泉隆隆注入碧波深潭,内心仿佛也正泛起阵阵涟漪:“作为一名君王,他的忍性够了,仁心却是不足,说到手段,更是力有未逮!想要拨乱反正,谈何容易?”
他缓缓转身,深邃的目光落在南鹰面上:“所以为兄一直认为,惟有贤弟,才有能力为我大汉四百年基业力挽狂澜!”
南鹰听得心头一跳,连忙道:“兄长,您无须旧话重提!小弟当年曾经以血为誓……您不会逼我自毁诺言吧?”
“以小弟看来!”他话锋一转:“兄长正值春秋鼎盛,只待小弟廓清环宇,扫平群丑,您便可重续帝祚,为大汉千万百姓再谋福祉!如此一来,才无愧于祖宗社稷!”
“说混话!”灵帝微微一笑:“为了做好一个天子,我已经死过一次,你是否嫌为兄活得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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