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东凰
“是啊,陛下!晋南关易守难攻,陛下仅仅只带五千人,恐怕难有作为!”其他参事闻言,纷纷起身劝道。
“寡人只是去将援军锁死在晋南关内,又不是要攻下晋南关。五千人足矣!”说完,卓烈站起身摆了摆手道:“寡人明日一早便拔军离开,诸卿都下去准备吧!”
见劝说不得,帐内诸人只能纷纷离去。
次日一早,天才刚刚朦朦亮,卓烈便已经整顿好了五千禁卫军,拔军朝晋南关出征。
为了提高行军速度,这次出征晋南关,卓烈没有驾车。跨坐在马背上,看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新阳,卓烈猛地一甩马鞭,沉声道:“全军,出发!”
呜呜呜——的号角声响起,五千禁卫军如同一座整齐移动的黑色浪潮,朝前奔流而去。
卓烈深沉的双眸盯着前方,心中暗暗道:康敏,还有寡人的孩子,等着!
而此时,康敏正在晋国京城的一处三进宅子里,跟重楼下棋。
落下一枚白子,康敏微笑着捡起被围的黑子,笑道:“重楼,你又输了!”
“殿下擅奕,重楼与殿下对弈,从未赢过!”重楼浑不在意地帮康敏捡着自己输掉的黑子,脸上是许久未曾出现的惬意和喜悦。
康敏却突然脸色一正,坐直了身子,严肃道:“重楼,你能来陪我,我很开心!但是,你如今已经不是我身边的护卫,而是肩负整个晋国的君上,不该再这样为了一个人,费尽心思!”
重楼闻言,眼角的笑意愈发深沉,看着康敏的眼睛道:“殿下,做我的妻子!”
面对重楼没有任何征兆,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康敏愣了一下,却很快反应了过来。重楼说的是妻子,而非皇后。
只是,重楼并不给康敏说话的机会,握住康敏的手道:“殿下,做我的妻子,让我照顾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会成为一个称职的父亲和丈夫!所以,殿下,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
看着康敏默默垂下的双眸,重楼眼中希冀的光芒逐渐暗淡。
康敏轻轻地抽出被重楼攥在掌心的双手,扭脸避开他的视线,看向庭院中的残荷,轻声道:“重楼,对不起!”
其实,康敏一直都明白重楼对自己的情意,但是,她却一直将重楼当成兄长一样。她一直以为,这辈子就会这样下去,重楼永远不会对她说出他对自己的心意。却不想……
猛然间,康敏觉得自己很自私,一直以来,她都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重楼对自己的好,却不曾想过,重楼想要的,她根本就给不起。既然这样,那她凭什么理所当然!
似乎是察觉到了康敏的愧疚,重楼凝视着康敏的侧脸,笑道:“殿下不必自责!曾经,重楼一直以为,我与殿下会一生一世一直牵连在一起,然后,我们顺其自然地成亲生子,没想到……其实,我明白,殿下只是将重楼看做兄长!”
“重楼,我……”
“殿下不必多说,我今天的话确实语出贸然,其实我也明白,殿下拒绝的居多,但是仍然忍不住幻想,殿下会不会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而答应我。”重楼眼中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眼底深处藏着一缕很深很沉的痛,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心脏。
顿了许久,重楼长出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殿下当真不必自责,晋国需要一个皇后,朕欲求娶丞相之女白墨!”
重楼的巨大转变让康敏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愣了一会儿,看着重楼带笑的脸,和眼角那条略显凌厉的疤痕,虽然明知重楼娶白墨并不是因为喜欢,但是却不知该如何劝阻。
更何况,听到重楼要娶别的女人,没有再在之前的问题上纠结下去,康敏内心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白墨,当日也有见过,是个真心喜欢重楼的温婉女子,娶了她,重楼应该会幸福的,只希望以后朝夕相对之下,重楼与白墨能够日久生情。
但是,重楼看着康敏悄悄松了口气的样子,心却难以抑制的泛起痛楚:殿下,这样,你心里便不会再有愧疚了吧!
强忍着笑,重楼站起身来,撩起一缕康敏腮边的乱发别在她耳后,故作轻松地说道:“殿下,其实现在想来,重楼也没有多喜欢你,以前,只不过是习惯罢了。白墨是个不错的女子,足够担当的起皇后一位。”
说着,重楼看了一眼康敏的小腹,哈哈大笑道:“殿下,孩子出世了以后,我要当他的干爹!宫里还有些奏折尚未处理,我就不陪殿下,先回宫了!”
重楼说完,不等康敏回话,转身匆匆离开。
康敏看着重楼行色匆匆的背影,向前迈出一步,却不知该如何挽留。良久,康敏抚着小腹叹了口气,喃喃道:“对不起,或许这样,已是最好的结果!重楼,你一定要幸福!”
重楼刚刚转出宅子的大门,身子一颤,脸色顿时白如薄纸,随后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亡国公主 第一四零章:命定的对手(加更)
康敏看着重楼行色匆匆的背影,向前迈出一步,却不知该如何挽留。良久,康敏抚着小腹叹了口气,喃喃道:“对不起,或许这样,已是最好的结果!重楼,你一定要幸福!”
重楼刚刚转出宅子的大门,身子一颤,脸色顿时白如薄纸,随后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看着隐藏在暗处的暗卫见状就要冲出来,重楼摆了摆手。
盯着地面上慢慢渗进泥土中的殷红,重楼眼中的光芒暗淡无比,眼角的悲哀让人看得仿佛要渗出泪珠。惨笑了一声,重楼抚上自己隐隐发痛的胸口。
殿下,殿下,我的公主。
他知道,今天过后,他跟康敏将再无交集,两人以后,只能是兄妹,是朋友。
此时此刻,重楼恨透了自己这样不会争取的性子。
可是,怎么争取?曾经,那是他还幻想着自己能跟殿下走到一起,才会想着去争取。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无望。
重楼攥紧衣襟,眼角有一丝水光滑落,滴在地上的泥土里,不知日后,是否会开出一朵绚烂的花朵。但是如今,这滴水光,却承载了重楼此时所有的无望、痛苦和悲哀。
我的公主,你可知道,哪怕是你轻轻皱一下眉头,重楼都会心疼许久。更何况,是愧疚!我对你的爱你并不想承受,那么,就让重楼一人背负好了。我娶白墨,公主再无需愧疚!
沉寂在悲伤中的重楼并没有看见,远远地一名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躲在远处的树荫下,捂着朱唇,泪流满面地看着痛苦得不能自拔的重楼。
三日后,晋国新皇举行了一场仓促的封后大典。被尊为皇后的女子倒是没有出人意料,便是丞相之女白墨。
只是,晋国人还未从封后典礼中回过神来,便被接下来的消息惊呆了。
新皇重楼要御驾出征晋南关。
重楼坐在御书房,听着下面暗卫的禀报。
“越皇在魏国打得正热闹,却不知为何突然在四日前,分兵而走。目标直指我晋国晋南关而去。”黑衣暗卫口齿清晰地将事情讲述清楚。
重楼不动声色地坐着,良久,唇角一弯,露出一个笑容道:“既然越皇御驾亲征,我晋国也不能弱了气势,传告天下,就说朕不日将拔军晋南关!”
说完,重楼让人下去将丞相等重臣宣进宫来,商议了一番。自从白墨嫁给重楼以来,重楼政治上的地位的确变得牢不可破了,白丞相成了重楼的女婿,自然力挺重楼。
一言决断,重楼安排好自己离开京城后的事情,订下了出征时间,两天后一早便拔军出发。因为晋南关是晋国的国土,此次出征算得上是本土守卫战,所以,一路上,军队多停留的地方,都会有粮草补给,所需要准备的事情便不是特别多,出征的日子便着急了些。
两天后,城门口,康敏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身戎装,目光熠熠生辉地站在重楼面前,道:“我和你一起去!”
重楼一愣,很快回过神来,眼中闪过沉痛,苦笑道:“殿下,我这是去上战场!”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看着康敏坚定的眼神,重楼知道即便不答应,她也会偷偷跟上,无奈之下只得答应:“殿下,即刻起,你不再是殿下。而是朕身边的小兵,记得,跟紧我!”
康敏闻言,眼睛一弯,重重点了点头道:“好!”
白墨一身正红的凤袍,衬得她高贵端庄,站在旁边含笑地看着重楼和康敏的互动,直到两人说完,白墨才上前帮重楼理了理露出铠甲外的内衬,柔声道:“陛下,注意安全,早日回来!墨儿每日吃斋,为陛下祈福,等陛下回来。”
重楼神色复杂地看了白墨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康敏则在白墨上前说话的一刹那,转过脸恼恨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连忙让到了远处,她怎么能一激动就忘了重楼已经成亲了呢。
一应准备完毕,重楼上马,一万军队整装待发。
晋**队同样装备精良,形神彪悍。但是最惹人注目的却是,后军中一字排开九架青铜平车,车架上高高耸起,却都被盖上一层黑布,让人看不到下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回头看了一眼后军的青铜平车,重楼眼中闪过寒光,转眼凝视了一眼身边跨在马上的康敏,猛地拔出天子剑道:“出发!”
卓烈,我们终于,又要见面了。
半个月后,晋南关,重楼身着明黄盔甲站在雄壮的关城上,目光炯炯地凝视着下面跨在马上的卓烈:“越皇,别来无恙!”
说起来,重楼和卓烈两人倒是仅相差一天便先后到达了晋南关。原本晋南关在晋国境内,重楼应该先到,但是卓烈比重楼早了五天出发,又是快马行军。而重楼则被后军的青铜平车拖慢了速度,反而比卓烈还晚到一天。
卓烈看着关城上的重楼,他明白,既然重楼来了,那么,晋国就不可能再派援军去魏国援助,魏国之围就这样被破解了。
但是,重楼出现在晋南关,那就表示,他们两军将会在晋南关发生一场恶战,因为,即便他不打晋南关,但是重楼也不可能千里迢迢跑来就是为了看看他。
目光缓缓移动,卓烈看向站在重楼身旁,身材单薄的小兵,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卓烈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他倒是没想到,康敏会被重楼带来晋南关。
康敏目光复杂地看着城下的卓烈,突然觉得,自己一时激动跟来晋南关是很不明智的选择,因为这一战,不论谁胜谁负,都不是康敏想要的结果。在她想来,这场仗最好无疾而终,永远也打不起来。
城下的卓烈似乎感觉到了康敏的心思,猛地拔出腰间的天子剑,剑尖直指康敏的心口:“天无二日,寡人与他注定是对手,此一战,避无可避!”
亡国公主 第一四一章:打晕了拖回来
城下的卓烈似乎感觉到了康敏的心思,猛地拔出腰间的天子剑,剑尖直指康敏的心口:“天无二日,寡人与他注定是对手,此一战,避无可避!”
重楼看着卓烈,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声音低沉的对康敏说道:“殿下,对不起。我与卓烈,必有一战!”
康敏看着关城下的卓烈指向自己的剑尖,又转头看向重楼坚毅的侧脸,眼中滑过一缕痛苦,努力扯起唇角笑了一下道:“嗯,我明白。”
身子晃了晃,康敏努力站直身子,笑道:“我先下去了,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
重楼看着康敏萧索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关城上,无声地叹了口气,放在城墙上的手掌猛地攥紧,再次转身看向卓烈:殿下,此战,若我杀了卓烈,你会不会跟我在一起?
康敏的手轻轻抚着肚子,一步一步走下关城,眼中没有焦距地看着远方,低喃道:“孩子,你的父亲和你的义父就要开战了。人生不如意十之**,若是将来,你也遇到了让自己为难的事情,请记住,无论如何,都要坚强地走下去。”
她不会阻止重楼或是卓烈任何一方,即便今次被康敏阻止了,那么,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更何况,她自认也没有那么大的能量,一场战场,关乎的不仅仅十个人,而是两个国家未来的前途,又岂是她三言两语可以改变的。
走下关城,康敏站定身子,突然很想回头看一眼。
只是,还未来得及回头,耳边便传来振聋发聩的战鼓声。沉重轰鸣的战鼓声如同天边的闷雷,一声一声激荡在众人心头,最后一声鼓声戛然而止。关城外传来杀气腾腾的嘶吼声:“杀、杀、杀、杀、杀!”
随后,是一阵马蹄的轰鸣和军人的嚎叫声。
“卓烈,攻城了!”康敏脚下晃了晃,看着似乎忽然暗淡下来的天空,抚着肚子似有若无地呢喃了一句。
良久,康敏闭上眼睛,眼前似乎浮现出那一日康国国破之时,父王等一众皇亲国戚因为自己一句话,被流放南疆的画面。忍不住,康敏眼角滴落一滴晶莹的泪滴,喃喃自语道:“无论谁胜谁败,就让这场战争早日结束吧!只愿这世上,再没有战争!”
连续三天,晋南关笼罩在一片浓重的血雾中。
卓烈这边因为是攻城的一方,可谓损失惨重。但是同样的,虽然越**队和晋**队同样悍勇,但是越**队这些年来跟着卓烈南征北讨,从未停下过征战的脚步,所以,作战经验不是晋**能够比拟的。
是以,重楼虽然是守城的一方,但是日子也不好过,伤亡同样惨重,但是晋国是本土作战,人数上占了优势,所以,伤亡比例倒是没有越国那么明显。
看着再次退下城头,回去修整的越军,一身重甲的重楼眯了眯眼睛,挥了挥手中的令旗,沉声道:“传令下去,那样东西,可以送上城头。待越军下一波进攻时,可攻其不意!”
一直守护在重楼身边的黑衣人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隐含不屑地扫过城外的越**队,恭敬地退下传令。
卓烈面色平静地下令鸣金收兵,策马回了搭建在晋南关城十里外的帅帐,盯着帐中挂着的两军地图,卓烈眼睛忽而一闪,道:“肖卿,寡人欲分兵击之,你可敢为将?”
跟随卓烈一起来晋南关的肖汉闻言,并没有开口说什么雄心壮志,反而面容沉静地问道:“陛下可是有了破敌之策?不知要末将如何配合!”
看着不急不躁的肖汉,卓烈眼中闪过满意,指着地图上贯穿晋南关的那条河流道:“寡人要肖卿去这里!”说着,卓烈那马鞭敲了敲那条河流的上游。
肖汉看着卓烈指着的地方,眼里闪过疑惑,不解的问道:“陛下,此时是秋季旱期,河中水量减少,即便是决堤,对于晋南关的威胁也不大。否则,晋皇心智非常,又怎么可能不防备我越国用水攻。”
卓烈闻言摇了摇头,眼中闪过沉重道:“寡人并不是要肖卿去决堤放水,而是要你去上游筑堤截流。此水贯穿晋南关,关内驻扎的军队必定是逐水扎营,河水被截,则晋军无水可用,将不足为虑。截流堤坝不必多么坚固,只要能截住部分水源即可。”
顿了顿,端起书案上的冷茶饮了一口,卓烈连续在那条河流的几个地方指了指,接着道:“而且,肖卿不必将筑堤之处拘泥于一个地方,可以多选几个地方来修筑简易堤坝,没处堤坝截断部分水流,当水被完全截断后,在将这些堤坝一层一层摧毁,届时,层层递进的决堤之力道,应该就能对晋南关产生些影响了。”
肖汉闻言,心中一寒,随即又对卓烈产生了深深的钦佩,缺水和决水两重打击之下,估计晋国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再在魏越战场上插足了。
说完分兵的用意,卓烈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康敏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眸,闭了闭眼睛,卓烈低声吩咐道:“肖卿,下去准备吧。你带五百人,再带三百工兵营上去,先将截流的堤坝造好,但是,记住,没有寡人的命令,决不能决堤放水!”
看到肖汉恭敬地领命退下,去准备自己吩咐的军令。闭着眼睛的卓烈突然睁开了双眸,眼睛深处闪过一丝阴沉,冷声道:“百鬼!”
“属下在!”听见卓烈的呼唤,百鬼走出阴影中,单膝跪在地上听候差遣。
“百鬼,寡人给你十个影部影子,听候你差遣!寡人要你潜入晋南关,将康敏带出来!若她不从,打晕了拖回来!”卓烈大手一挥,军帐各处的阴影处,悄无声息地走出十个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影子护卫。
看着十名影子护卫,百鬼眼睛一亮,恭敬地弯下腰道:“陛下放心,属下一定将康敏公主安全带回陛下身边!”
亡国公主 第一四二章:暗夜绝杀
似乎是商量好了一般,越国和晋国的战事就这样突然暂停了下来,双方在晋南关内外对对方虎视眈眈,但是卓烈和重楼二人,却谁也没有率先开始动作。
卓烈算算时间,肖汉已经去了半月有余,河流上游应该已经筑好了一两座堤坝,此时,估计晋南关内的水量还很充沛,那么,此时攻打晋南关,绝不会让人想到其他地方去,一旦战事开启,重楼将没有时间去注意关内水量是不是骤然减少了,也可以为肖汉争取更多的截流时间。
只是……
卓烈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心,只是百鬼去了半月有余,还没有将康敏带回来。若是开战,只要战机出现,势必要将这些筑好的堤坝摧毁,到时候,决堤之水奔腾而下,实行的就是无差别打击,晋南关内的康敏也无法避免。
握了握拳头,卓烈粗糙的手掌抚摸过架在刀架上的天子剑,按耐下心底的一丝蠢蠢欲动,那就,再等等!
陆海站在帐内,看着卓烈,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表什么言论。
夜里,早在十二天前就已经找到机会悄悄摸进晋南关的百鬼,此时正缩在黑夜中,目光沉静地盯着远处宅院门口处巡逻的七个侍卫。
因为康敏怀有身孕,为了更好地照顾她,重楼将康敏安排在了晋南关的一处临时腾挪出来的宅院中。
百鬼带着十名影子死士摸进晋南关以后,用了两天时间找到了康敏所在的地方,其他时候,百鬼一直带着人藏在暗处,观察宅院外面巡逻的侍卫。
这些侍卫的换岗时间很杂乱无章,所以,百鬼一直在找寻他们换岗的规律。如今,通过十天的仔细观察和分析,终于让他找到了那条十分不明显的规律。
再过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就是下一次的换岗时间,届时,就是百鬼他们出手的时候。
眼睛紧紧地盯着宅院,百鬼从腰间的干粮袋中抓出一把炒米塞进嘴里,无声地咀嚼着,随后取下水囊,灌下一大口水将喉间的干涩冲下。
月光十分清亮,但是因为关内外的血腥,让月光看起来似乎透出一丝诡异的红光。一大片黑云飘过来,遮住了夜空中的月亮。
百鬼眼睛一眯,看着前来换防的一队人马走来,就在两队人马言笑晏晏交接的一瞬间,百鬼大手一挥,身子如同闪电般在黑云的遮挡下朝前窜去,口中低吼一声:“上!不可恋战,速战速决!”
身后的十名影子死士悄无声息地飞快跟上百鬼的动作,因为百鬼这些人一直都是见不得光的,活在暗处的人,所以动作起来就习惯性地借助黑暗隐藏自己的身影,以至于动作显得如同鬼魅一般让人捉摸不定。
就在百鬼低声吼出那句话的同时,绑在腕上的臂弩已经连发两箭,噗噗两声入肉的声音,两名换防的侍卫脖颈没入一只铁箭,倒在了地上。
其他侍卫回过神来,正要开口大叫,十名影子死士已经缠到了他们身前,刀光闪过,十名侍卫接连倒地。
此时,还剩两名侍卫,其中一名侍卫刚开口喊出一个“敌……”字,“袭”字被百鬼扔过去的飞刀插进了喉间,冒出一蓬咕嘟咕嘟的血水,侍卫双目怒睁,倒地不起。
百鬼连杀三人,身形没有停顿丝毫,在十名影子死士缠上侍卫的同时,百鬼手中的长刀也吻上了最后那名侍卫的脖颈。
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却是仅仅不到三息时间。十二名侍卫被悄无声息地干掉了,而百鬼一方只有一名影子受了轻伤。
看着倒在地上的十二具尸体,百鬼眸光微闪,对身边的影子死士做了几个暗语动作,十名影子点了点头,将尸体拖入了暗处。
再出来时,众人身上已经换上了侍卫的服装,所幸不论是百鬼还是影子,杀人时都崇尚一招毙命,是以,这些侍卫的盔甲并没有被损坏分毫。
看着两盏灯笼时明时暗的宅院大门,百鬼手一挥,众人顺着黑暗来到了大门处,百鬼拍了拍兽首门鼻,故作着急的吼道:“开门,快开门!越贼打进来了,破关啦破关啦!陛下有令,要我等保护康敏公主速速离去!”
康敏躺在床上,一整夜都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到了这晋南关,她心底就一直有一丝不安在徘徊,始终挥不去。
此时,听到外面的喧哗,康敏猛地睁开了双眼,坐直了身子朝外喝道:“外面何事喧哗?”
一名小兵闯进康敏的卧房外,慌乱地惊声道:“公公公主、越贼打进来了,晋南关被破了。您,您快走,陛下派人来接您离开!”
不待小兵的话音落下,卧房的垂帘中闪出一道寒光,一柄锋利的长剑架在了小兵的脖颈,康敏手握宝剑缓缓走出垂帘,盯着小兵冷声道:“你是谁?晋皇从未提过我的身份,你怎知我是公主?”
“公主,是是是……是外面陛下派来的人这么说的。小、小的一时心急……”
不待小兵说完,康敏一剑柄打在了小兵的后脑。那小兵双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康敏皱紧的眉头突然一缓,眼中闪过惊慌,失声尖叫了一声:“糟了,难道是卓烈派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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