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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宁静致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默斋
“还在想白天的事?”谢白筠拿起干布,轻柔地替唐宁擦起了头发。
唐宁微闭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谢白筠呵呵笑了两声道:“等你到了他那个年纪,肯定比他还厉害。”
唐宁靠在椅背上,稍稍仰起头,深深呼了一口气,道:“他先夸了钰儿,接着谈到自己没有孩子,喜欢小孩,问我家有几个孩子,接着问都是谁的孩子,再问我的兄弟都在哪儿呢,娶妻了没有,我本以为他会打听我的人脉关系,但他从头至尾都没有问过我的同僚,同窗以及师从何处。”
唐宁突然睁开眼,转头问:“你说他到底图什么,我两个兄长都不是官场的人,我的出身只要稍一打听就能知道。”
这些都是只可意会的事情了,谢白筠不好说,便微微一笑,又把唐宁按回去,继续擦头,“起码他知道了你的兄长都不是做官的。你呀太小看自己了,你固然没达到目的,但他也没从你这讨到什么好处。”
谢白筠的话让唐宁安慰了许多,心神一松,人便迷糊起来。
迷糊中,唐宁恍惚做起了梦,他梦到谢白筠替他擦完了头发,转到他身前,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那种湿漉漉的触感仿若实质,而梦中的他居然没动,他在等待谢白筠的唇慢慢下移,他是如此期盼着……
外面闷雷炸响,雨声阵阵,唐宁猛一睁眼,入眼的便是谢白筠棱角分明的下颔,随即他才感觉到自己竟是被谢白筠抱了起来,还是公主抱。
“我弄醒你了?”谢白筠低头,把唐宁往上托了托,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刚刚你睡着了。”
梦中的心跳犹在,但唐宁感觉不到那让人心跳的触感。
外面风声雨声,屋里却充满了昏黄的灯光,温暖而暧昧。
这样的夜晚就是人内心驭望的沃土,借着雨水的滋润迅速发芽疯长,抛去所有束缚地自由长大。
借着这股冲动,唐宁还上了谢白筠的脖子,咬住了他的嘴角。
两个人的胸膛紧贴在一起,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渐渐融合在一起。
谢白筠先是一震,接着眸色蓦然幽深。
下一刻唐宁便被按倒在床上,呼的一声,油灯被什么东西打灭。
夜深了,外面气温骤降,终于有了秋的凉意,雷声渐息,雨还在下。
屋里的两人却一片火热,唐宁觉得自己就像外面的天气一样,久旱逢甘霖。
算上前世,他活了几十年,却从未有过这样刺激的体验,仿佛要把这一生的热情都给燃尽。
他就像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任由谢白筠翻云覆雨,翻来覆去地摆弄。
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忍不住求饶,谢白筠依然不放过他。
唐宁是被雷声吵醒的,撩开帐子一看,外面已经是黄昏了。
他连忙起身,腰间一阵酸痛,人立刻又倒下去了。
唐宁这才彻底醒了,想起自己昨晚都做了什么,不由脸上一阵发烧,幸好谢白筠不在,要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
正想着呢,大门一声吱呀,谢白筠一手热水,一手托盘进来了。
“我睡了一天?钰儿和鸿宇呢?”唐宁见着谢白筠,没多想话便自然而然地出口了,仿佛二人是几十年夫妻一样。
“哪有一天,才晌午呢,外面下雨,天暗。”谢白筠边说着,把托盘上的菜往桌上一放,接着往铜盆里倒满热水,把手巾放进去泡了泡,再捞上来挤干,递给唐宁道:“擦擦脸吧,鸿宇和钰儿他们在楼下吃饭呢。你起来做什么,我跟他们说你病了,你就不用下去了。”
谢白筠从柜子里那处一叠薄被,塞到唐宁腰后,扶着他靠在床上,唐宁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前天床上铺的篾席已经收了起来,这会床上铺的是草席,上面垫上一层褥子。
谢白筠在屋里一刻不停地转悠,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几子摆到床上,把端上来的菜粥和一碟小菜放上去。
唐宁长这么大还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一时感动,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谢白筠说着便伸手摸他额头,“果然发烧了。”
不知怎的,听到谢白筠这句,唐宁突然想到前世画小说封面时,偶尔也会看到一些耽美小说,做完这事之后会发烧几乎是常识。谢白筠早年也是阅尽千帆的,难怪会说果然,不禁酸道:“世子大人果然懂得不少。”
果然两字加了重音。
谢白筠快冤死了,他府上那堆侍妾男宠早八百年就遣散了,这么多年他守身如玉,有什么需要都自给自足,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过好多男宠了,没想到唐宁居然还记得,还吃起了这陈年老醋。
但是谢白筠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之前唐宁可没有在意过他的黑历史,或者在意却不说,果然入过洞房以后就是不一样,他能感觉到他在唐宁心目中的地位明显不一样了。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应该先把人办了。
当然,谢白筠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理智告诉他,如果他那么干了,他和唐宁可能早就断交了。唐宁外表看着虽然温和好说话,其实内里是十分倔强的,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于是谢白筠笑得更加温柔,端起粥碗,对着勺子吹了吹,“哪有,我是想昨天夜里凉,怕你吹了风着凉。”
唐宁避开凑到自己眼前的勺子,服务太周到也让人不习惯啊,“我自己来,我还没病倒不能自理。”
谢白筠也不勉强,他对唐宁的了解比唐宁自己都深,虽然他很想亲自喂,但他知道唐宁不习惯这一套。
身上又酸又痛还头疼,唐宁喝完粥便裹上被子沉沉睡去,期间舒鸿宇和唐钰都来看过他,甚至就连郡主都打发丫鬟来送了药。
别人以为唐宁是真的因为天气骤变而得了风寒,可舒鸿宇摸过唐宁的脉,发现唐宁是因为发炎而发烧,至于怎么发炎的,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立刻拉着谢白筠出去好好干了一架。
两人虽然从没打过,对对方的实力却自有评估,总的来说半斤八两,舒鸿宇资质比谢白筠好点,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大侠;谢白筠做不到大侠,但他心思诡谲,经验丰富,搞定尚且青涩的舒鸿宇不是难事。
打完,谢白筠还一语双关道:“小子,你还嫩了点。”
舒鸿宇还击道:“所以我等得起。”
雨连着下了三天还是没有停的迹象,唐宁休养了三天总算恢复了元气,只是身体好了,心里却更加着急了。
不仅是因为行程被拖住,更是因为一句话:大旱之后必有大涝。
他身为雍州同知,身负建设水利的责任,雍州地处下游,如果这雨再不停,等他到了雍州做的就不是防洪建坝而是排洪赈灾了。
到了第三天,唐宁身上好了,雨也转成毛毛细雨了,唐宁再也等不下去,打算收拾收拾就出发。
走之前他还得和裴先生告个别,虽然二人各自打着小算盘,但毕竟是都是读书人,很多方面都有共同语言,且裴先生是个极擅交际的,相处几天,二人都有些惺惺相惜。
从裴先生那里出来,唐宁想了想还是去了郡主的院子求见,毕竟他生病时郡主送过药。郡主正在守夫丧,应该不会接待客人,唐宁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就罢,不想郡主竟然请他进去。
事已至此,唐宁只得跟着侍女进了郡主的院子,驿站院子不大,进门就是客厅,但侍女领着唐宁绕过客厅,越走越深,最后竟然上了楼,进了郡主的闺房。
唐宁心头怪异,但想到大昭宗室贵女大多脾气古怪,福宁公主还捏过他的脸呢,也许这个福寿郡主也一样不拘小节,跟福宁公主一样是个蕾丝,所以对男子没什么顾忌?
福寿郡主的闺房很大,不知用的什么熏香,屋子里十分清幽,有股若隐若现的佛香,却又比佛香清冷许多。
看到面前竖起一道纱帘,唐宁反而放下心来,这个郡主还是有些分寸的。
不一会,纱帘后面映出一个女子婀娜地身影。
“臣雍州新人同知唐子安请郡主安。”唐宁连忙行礼。
“不必多礼,你身子好些了?”
“多谢郡主关心,臣已无大碍。”
“这么快,我还想若你还是不好,就亲自去看你呢。”
“额,多亏了郡主赐的药,臣才能好得这么快,郡主大恩,臣必永记于心。”
纱帘后面一阵清脆的笑声,宛如少女,光听这声音,旁人绝不会相信帘后之人是个三十岁的寡妇。
唐宁听到这悦耳的笑声汗毛都竖起来了,太渗人了,跟西游记里的女妖精笑起来差不多。
郡主笑够了,道:“那……你怎么报答我?”
“嗯?”送点药还要报答,真拿客气话当真了?唐宁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套话说太多,顺口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郡主瞟着唐宁,眼神带钩子似的。
“这……”唐宁脑中飞速转动,这郡主什么意思,她想得到什么好处?她是忠王的嫡女,在雍州就是公主,他一个小小的同知能给她什么?难道她想插手政务,要笼络他传消息?
唐宁越想越深,脸上却犹疑道:“郡主想要臣做什么,臣定当竭尽全力。”
突然一只纤纤玉手从帘中间伸出,冲着唐宁招了招。
“来,进来。”郡主的语气仿若在诱哄幼童。
唐宁不动。
“进来呀。”帘后之人转而撒起了娇。
“郡主,这于礼不合。”
“你呀,白长了这张脸,内里怎么跟那些酸腐老头一样。”
话落,郡主就撩开帘子,自己出来了。
唐宁立刻垂下眼帘,闪避一边,不敢抬头。
福寿郡主伸出保养得宜的手就往唐宁肩上搭。
唐宁缩了缩肩膀,郡主的手落了空。
“你怕什么,”郡主终于不高兴了,“我又不要你娶我,你想娶,我还不想嫁呢,以你的出身,我让你做我的入幕之宾都是抬举,你给个话吧,做还是不做!”
唐宁万没想到福寿郡主是这个想法,刚刚守寡就要养后宫,说不定没守寡的时候就养了不少了,好在他见识了福宁公主的彪悍,福寿郡主相对来说算是个正常人了,所以唐宁还保持着冷静。
正常的女人若是处在福寿郡主的位置上,有权有势还有自由,未必不想养后宫。但是理解归理解,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就不行了。
“多谢郡主抬爱,微臣愧不敢当。”
“你有什么可愧的,我又不要你负责,只是露水之欢罢了。至于名声就更不用在意了,我在雍州有自己的府邸,雍州同知也不用住在官衙,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呢。等你干满三年,我就跟母后说说,给你升一级。只要你还在雍州我就保你前程无忧。”
看来这个福寿郡主还真上心了,话语里满是势在必得。
这差事看着十分不错,白睡还有钱拿,还不用负责,好处很多,坏处很少,就算爆出来了,也顶多算是风流的名声而已,况且这郡主长得不赖。但是唐宁一点也不想被包养,十分坚定地拒绝道:“与这些无关,臣已心有所属,至死不渝。”
“哦,你说的是和你一起的谢白筠吧?”福寿郡主不以为然道:“我正想和你说呢,你和他也不可能成亲,反正都是风流一场,不如我们三人一起?”
这下唐宁是真惊悚了,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道:“啊?”
“他虽然黑了点,但是气韵独特,不愧是昆南人,说来他还是我表哥呢。”
“你怎么知道他是……”
福寿郡主一笑,斜倚在唐宁身上,风情万种道:“我不至于连自己表哥的名字都记不住。那天早上你喊他时我就知道了,别的不说,单看样貌,你们还真是相配呢,我看着都心动不已。”
唐宁:“……”这郡主不会还是个隐藏腐女吧?
正说着呢,门突然被打开,谢白筠阴着脸跨了进来。





穿越之宁静致远 第一百零一章
自从和谢白筠已经第三天了,雨,断断续续也下了三天。
屋里唐宁抱着唐钰和舒鸿宇下棋。
唐钰皱紧眉头,想了好一会,伸手一指桌上交叉画着的一个点。
唐宁笑了:“你确定?可想好了?”
唐钰小眉头依然皱着,却很肯定的点头。
唐宁笑着在那个点上画上黑点。
舒鸿宇手持一本医术,斜眼瞟了瞟,长袖一挥,随手点上一个红点。
对面两人似乎都吃了一惊,一模一样的表情让舒鸿宇忍俊不禁,这父子俩都不是搞阴谋的料,联手都下不过他。
见对面两人还得想一会,舒鸿宇便撩开帘子,看了看四周环绕的石山,问车夫道:“大伯,还有多久到雍州啊?”
车夫头转头道:“快啦,我估摸着后天就能到。若不是老天爷不赏脸,咱明儿就能到雍州吃夜宵了。”
舒鸿宇笑笑,正想说什么,突然脸色大变,一把扯掉车帘,转身往车里。
紧接着车夫也一声大喊:“不好,山崩了!”
唐宁在车帘掉下来的一瞬,就看到了两边山上顺着雨水滚下不少沙石,什么都顾不得了,抱着唐钰就往车外跑。
车夫已经抽出腰间防身用的刀,一刀斩断马的缰绳,翻身一跃跳上马,招呼后面跟着自己的两个兄弟就要跑。
后面两个车夫早就反应过来,最后一辆车那个小厮一直在车辕跟车夫聊天,此时什么都顾不得,看车夫要跑,一把抱住车夫大腿,死赖活赖,跟着车夫上了马。
中间那辆车里只坐着一个九岁大的席瑞,他还不知道什么事呢,车夫已经骑马跑了,好在还剩一匹马,车子还在往前走,只是这马也惊慌失措,胡乱冲撞,车子失了平衡。
舒鸿宇回身抱出唐钰的眨眼间,三个车夫已跑出几丈远,这可真是患难见人心哪!倒是唐宁的家仆要伸手要拉唐宁,可惜唐宁没理他,让他快跑。
眼前只剩一只马,唐宁当机立断,推了一把舒鸿宇,边喊着:“看好钰儿!”边跳下马车,马车虽然速度不快,但惯性依然让唐宁在地上滚了几滚。
身子碾过尖锐的石子,唐宁顾不得痛,一骨碌爬起来,看舒鸿宇抱着唐钰跳上马背,砍断四周缰绳,就要让马回头拉唐宁,可惜此时马已经疯了,只顾一个劲往前跑。
“爹!爹!——”唐钰几乎喊破了喉咙,舒鸿宇死死抓住唐钰,他知道唐宁的意思,他必须保护唐钰,他用尽自己最大的毅力扭过头,咬牙:“驾!”
唐宁管不了许多,看到后面一路跑,一路挣扎想摆脱身后沉重马车的棕马,一瞬间有如神助,一把抓住车辕,被拖行数米,好容易爬上车辕,就见马车里的席瑞就要被甩出车窗,身体一扑,一把抓住席瑞的手。
还好席瑞瘦小,不怎么重,唐宁没怎么费力就把他拉了回来。
两个人抓着摇晃的车壁,总算能喘口气。
但是唐宁知道危险还没结束,这可是泥石流,如果不尽快跑出这片山区,被埋是迟早的事。
唐宁咬牙,艰难爬到车辕上,拉住马的缰绳,试图让它平静下来。当初套马的时候,为图稳妥,一匹马前后栓了四个绳子在车辕。唐宁没有舒鸿宇和马夫的本事,砍断缰绳还能控制马不乱跑。
他从靴子里摸出匕首,这匕首是谢白筠送的,削铁如泥,他没费什么力砍断了后面左右两股绳子。
然后他回身拉出席瑞,对他说:“不要怕,快,爬到马身上,抱住马脖子,千万不要松手,死都不要松手!”
尽管马车快颠坏了,尽管那棕马不停地撅蹄子,但席瑞死死记住唐宁的话,借着唐宁背后的推力艰难跨上马。
待席瑞死死抓住马脖子,唐宁咬住匕首,用尽最后的力气,脚蹬着车辕爬上马,把席瑞护在怀里。
雨越来越大,天色越来越暗,几乎看不清前方,雨点打在脸上生疼。
唐宁一手握住匕首,一手死死抓住缰绳,把马头左右两边绳子全部割断。棕马没了束缚,撒开蹄子就往前跑,边跑边撅背,似乎想把背上两个累赘甩下来。
唐宁牙咬的咯吱响,压在席瑞身上,在他耳边喊:“抱住马马脖子,死都不要松手!”
掉下来他们就死定了。
话还没说完,一块大石摔碎在半山,碎块迸裂,其中一块极速砸在了唐宁的背上。
唐宁一口气没喘上来,背后剧痛,脑袋一片空白,控制不住地喷出一口鲜血。
鲜血落在棕色的鬃毛里,根本分不清,但是席瑞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他心里一揪,早已习惯了磨难的他,被甩出车窗都没有哭的他,终于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背上之人救了他,收留他,哪怕他只是让他做个奴仆,他也感激不尽,因为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他好,苦难的生活用血的教训告诫他,千万不要奢求。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位长得像神仙一样的大人,心地也如菩萨一般。从来没有人对他这般好,在危难时刻没有放弃他,用性命保护他。
从母亲去后,空空如也的心被温暖塞满,撑开,涨涨的。从前他孑然一身,穷得一无所有,就像游魂一般无牵无挂,而此时,背上之人并不宽阔的胸膛,让他感到了不可承受之重,让他感到了踏实。
路上的水越流越多,山上落下的碎石碰撞着,互相推挤这,迫不及待的汇入越来越宽的溪流。
原来这就是泥石流,从没见过泥石流的唐宁,不知道怎么逃生,也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雨水几乎是泼在他身上,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只有身体底下有个小生命,在颤抖,在发热,在传递给他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唐宁的手越来越没有力气,两只小手抓着他的衣袖,压着他的胳膊,努力不让他摔下去。
舒鸿宇打着赤膊,逆流的泥水已经没过他的小腿肚子,平时爱若性命的宝剑被他拿来当了拐杖,他一步一步艰难前行,哪怕只有一小步,也能离唐宁近一点,再近一点。
突然前方一阵马嘶,马背上的人重重摔下,小孩尖细而绝望的声音几乎冲破耳膜:“大人!大人!”
唐宁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那高高扬起的前蹄,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翻了个身,最后一个念头的是,千万别踩到小黑。
唐宁是被脸上动来动去,毛茸茸的小东西弄醒的,他打了个喷嚏,把小黑抖落到床上滚了几滚。
听到声音,两个小脑袋立刻出现在旁边,“大人,您终于醒了!”一只细瘦的小手贴上他的额头,欣喜道:“烧退了!”
唐钰一把拍开席瑞的手,把自己肉嘟嘟的手贴到爹爹额头上,扭头对席瑞喊道:“你去喊鸿宇哥哥来!”
席瑞笑笑,“是,少爷!”一溜烟跑了。
唐宁发现自己是趴着的,笑着伸出一只手揉揉唐钰的头:“小破孩,这么小就会使唤人了,他是弟弟,你要让着他。”
唐钰红着眼圈,脑袋拱了拱唐宁胳膊,“不让,爹是我的。”
唐宁心疼了,搂着儿子脑袋道:“早知这一路凶险,我说什么都要送你回去,钰儿受苦了。”
唐钰踢掉鞋子,往自家老爹怀里腻歪:“不要,爹,你不要丢下我。”
“哎哎,多大了还跟你爹撒娇呢,快下来,小心你爹伤口裂了。”舒鸿宇捧着药碗,带点酸味道。
说着舒鸿宇把药碗递给唐宁,唐宁皱着眉,一口气全喝了。
“我们这是在哪?”
“在你雍州的衙署。”
“怎么在这?”
“我们所有的东西都丢了,随身带的银票被水打湿了,银子不多,只有你身上的官印没丢,况且只有雍州才有好药,只能连夜赶到雍州了。”
“其他人还好吧?”
“没出人命,车夫不知跑哪去了,工钱也没要,估计是不敢来了。陈贵被他们打晕了,幸好他还知道找官府,我刚把他领回来,让他回去瞧瞧,看看还能不能把马车弄回来。”
“让他回来吧,东西丢了就丢了,那边危险得很。”
“没事,外面雨小了很多,今天雨已经停了,那边是上游还好,到是雍州,恐怕有些不妙,积水太多,有的地方已经及腰。”
舒鸿宇调好药膏,边说着边轻轻撩开唐宁背上的薄被,唐宁的背上贴满干了的药膏。
舒鸿宇停止说话,专心地揭开一片片药膏。药膏下面是被沙石刮擦出的一道道交错的口子,有的地方很深,肉都外翻了。
唐宁疼得直抽气,想问什么也没力气问了。
“这些都是皮外伤,养半个月就没事了,麻烦的是你被砸伤了肺,有没有觉得呼吸困难?”
“还真有点。”
“这得慢慢养,平时不要剧烈运动,不要大笑大哭,按时吃药,过得一两年就好了。”舒鸿宇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突然想起来道:“对了,忠王和知州派人来说,让你好好养着,养好了伤再接手事务不迟。”
“那现在是谁在处理事务?”
“好像是个知事。”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正说着,席瑞进来道:“大人,外面一个姓符的知事递了帖子求见。”




穿越之宁静致远 第一百零二章
符知事在唐宁床前行了个礼。
唐宁趴在床上,伸手扶了扶道:“符知事太客气了,快坐快坐。”
一边席瑞已经机灵地递上一把木椅,符知事再行一礼方坐下。
“本官衣衫不整,只能如此见符知事了,还望知事不要怪本官失礼啊!”唐宁略有些不好意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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