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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舒寐
正当这议事厅因为这事气氛古怪的时候,纵敌事件的当事人赵云出场了。他甲胄已经脱下,一身白色便装,手托印信来到了议事厅内,腰板笔直,面色严整,浑身还带着连夜急赶的风尘,显然是随着送信的快马一道来的襄阳。
他人一到,刚还是有窃窃私语的议事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投在赵云身上的目光也顿时变得复杂了许多:好好一员名将,就要这么毁了。可惜了。哎……你说你回来干嘛?你在外头好好等着躲过这阵风头,待主公理顺情绪,消气了自然就想起你。说不定那时侯他会对你从轻发落。现在倒好,你自己个儿专门往枪口上撞。嫌活的腻歪了?
赵云端着印信来到曹操的桌案前,手举国顶,单膝跪地沉声道:“赵云有负丞相厚望,有负奉孝先生举荐之恩,长坂纵敌,罪不可恕,请丞相责罚!”
曹操闪着眼睛站起身,笑眯眯来到赵云身前,身后架起赵云胳膊:“子龙何罪之有?”
赵云一愣:何罪之有?这……这不很明显吗?
“还故主知遇之恩是为忠,全旧友相交之谊是为义。如此忠义之辈,孤为何要归罪责怪?”
曹操这话一落,在场的恐怕除了郭嘉跟荀攸,以及一直半睡不睡状态的贾诩,其余人都呆傻愣怔,僵立当场:主……主公这是不打算追究了?这转变……也太……那啥了。当年马踏青苗时,他自己都因为那点小事闹了出割发代首。这回赵云纵敌,明白白就是违抗军令,竟然就……轻轻揭过了?这出戏唱反了吧?
“主公,顺以为主公此言不妥!”一片寂静之中,一个平板无波的声音响起。不必多看,就知道能在这回压根个不看曹操脸色,也要率先出列质疑的人一定是原则性强又特别死心眼儿的高顺高将军了。
曹操倒也不生气,只淡笑着挑挑眉问:“何处不妥?”
高顺一贯的扑克牌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只是吐出来的话却硬邦邦听得人耳朵难受:“阵前纵敌,军法不容。应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高顺话一落地,帐内就一阵抽气声:高将军,到底还是你胆子够大。赵子龙纵敌那事跟您这没法比。一厅这么多人都看出主公爱才之心起来,不打算在这事上磨叽。你怎么就不开窍,非要往上撞呢?
曹昂跟郭奕他们捏着把汗,趁人不注意时,拼命给高顺使眼色:当哥哥们的不容易。怎么说高顺也是曹丕的半个岳父加郭荥的顶头上司。他要是出点事,肯定他们自家兄弟也得手波及,会不好过。
高顺对旁边的眼色视而不见,依旧绷着比棺材板还严肃的脸,眉目不动地看着曹操。
曹操也不知是被高顺执拗表情气到了还是被乐到了,竟然在这么严肃的时候低头轻笑出声。他眨了眨眼,为难地看着高顺,沉吟片刻后忽然问了句:“若高将军和赵将军易地而处,高将军,你会如何选择?”
高顺呆了呆,显然没料想曹操会如此发问。他皱着眉,很认真地思考片刻后抬头坦言:“纵敌。”
“那回程之后呢?”
“自戕谢罪。”话一落,厅里又是一阵吸气之声:高将军跟赵将军俩人之间没啥深仇大恨吧?
你说他犯的着这么实诚地回答:自戕?这不是逼着赵云自己抹脖子吗?
而另一边赵云在高顺话落后,当真愣怔了下,随即就把手伸向腰间佩剑!可是他这边还没拔,就被他旁边曹操一把扣在剑柄上,把剑猛然摁回鞘中。
曹操眯起眼睛,挑着眉沉声道:“那孤是不是该高兴自己手下有两员大将,高风亮节,愿一力承担纵敌之罪,抛下那帮出生入死的弟兄,独赴黄泉?”
赵云动作骤然僵住。
高顺也傻傻地张了张嘴,目瞪口呆地看着明显是无赖作风的曹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厅里一时人声俱静,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哎哟,主公,嘉刚想起一件事……”正寂静沉闷间,郭嘉那把清朗散漫,懒洋洋中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忽然响起。厅里人“唰”地一下把目光投向郭嘉。有人面上轻松舒气:可算来一个会和稀泥圆场子的了。也有人面露疑惑:他这回出声是想闹什么幺蛾子?还有人脸带担忧:你不出声,没人当你哑巴!你一横插一脚,是想提醒列位赵云是你当初极力保荐的吗?你……你赶紧给我回去!
郭嘉可没管座中同僚面色各异的表情。他轻咳在吸引了一屋子人的目光以后,轻咳了两人,然后难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眉稍,站起身走到曹操旁边。立正,站好,对曹操长揖一礼。
曹操偏着头,带着了然地轻笑问郭嘉:“奉孝,你想起何事了?”
郭嘉眨眨眼:“嘉适才想起,赵将军此战乃嘉极力保荐,才有今番之事。主公若要责罚,嘉亦是难脱罪责。不过……”郭嘉说着转了转眼珠,望望等着他下文的一屋子人,特无耻地向曹操伸出手去:“不过,经此一战,主公亦可知自己麾下有如此重情重义之人。那嘉是不是就可以……功过相抵了?或者,主公觉得嘉荐才有功,给点赏赐嘉也不介意!”
一屋子人在他这个动作做出来的时候差点没把脑袋杵到地上去:我去,见过不着调的,没见过这么不着调的!主公刚才那无赖样儿跟眼前这浪子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主公那话才哪儿到哪儿呀?
而被他们称为“小巫”的主公曹操则在瞬间失语后,极快地反应过来。“啪”地一声打掉郭嘉的胳膊,然后绷着脸训道:“军机大事,岂容儿戏!还不速速退下!”
郭嘉尴尬地摸摸鼻子,万分埋怨地看了眼曹操:好像他不赏他是十恶不赦地大罪一般,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退回座位。
曹操似有所悟,眼睛闪了闪,对着郭嘉为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等这个心照不宣的动作结束后,他就立刻气咻咻瞪了眼郭嘉,接着回过头又安抚地拍了拍高顺的肩头。
然后把从刚才起就一直笔直地单膝跪地的赵云硬生生从地上搀扶起来,对着帐中诸人朗声道:“昔年在居庸关,孤曾言子龙来归,实乃孤之大幸。”
“今长坂坡一战,刘玄德得以逃脱,实乃孤思虑不周,与子龙干系不大。”
“若真要论罪,自然是孤首当其冲。”
“那嘉只能排其次了?”在曹操说话的档口,郭嘉低着头在座位上以低小轻微却恰能让旁边几个人能到的声音嘀咕着。
曹操瞄了他一眼,绷着脸扭过头:“然子龙身为主帅,使敌将逃出生天,亦是难辞其咎。今大战在即,正为用人之时,赵云……孤罚扣你三月俸禄饷银。子龙,你可领罚?”
赵云早在被曹操搀起时就僵直了身子,等到耳畔响起曹操这话时,赵云心里已经说不上什么滋味了:有怔忡,有茫然,有难以置信,有……有太多太复杂地情绪在胸口处翻滚,但最后还是被他强压动容,非常低沉却非常郑重地退后一步,长揖到底,跟曹操一字一句道:“赵云谢主公不杀之恩!云……愿领罚。”
“至于举荐你领军的郭嘉?”曹操顿了顿,拖了个长音缓缓吐出一句:“既然奉孝要赏?那孤便赏你从今日起,专心钓鱼。至于钓上来的那些……不许再往各个营帐中送了。自己留着吃吧。”
“主公!”郭嘉不满地喊了一声。
“这是军令!”曹操完全不为所动,扭过头去看依旧是棺材脸的高顺:“今日若无将军提醒,操险些犯下大错。将军直言明谏,堪为众将表率!”
高顺偏过头,望望赵云,又望望曹操,沉思片刻后无奈地抿紧嘴,给曹操行了一礼后,默不作声地回了队列。这要换个旁人做高顺主公,早就以为高顺这是对自己决定不满,玩起“非暴力不合作”了,必然要心生不满,在之后给高顺安排点小鞋穿穿,或者干脆冷落一阵子,不去理他。可偏偏高顺主公是曹操,这老家伙在用人御人上从来比别人高杆。他在高顺闷不吭声回队列之后,紧接着就就刚才高顺要明军纪的事,封赏了高顺。连带安排高顺配合贾诩,曹昂管理荆州民事上,南民北迁的事——这是在长坂坡战后,对荆州最大一件事。
一屋子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曹操这样的决心即佩服又敬畏:带兵的人都明白,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曹操这买卖做得多划算,放跑刘备两万残军,却顺带得了居庸关旧部五万忠心,还有赵云这样一个人物的忠诚。从“丞相”到“主公”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称谓,它意味着直到今日……居庸关部才正式接纳并承认曹操的主公身份。瞧,一场长坂坡之战下来,得利最大的不是逃出生天的刘备,也不是幸免罪责的赵云,更不是被赏了东西的高顺和郭嘉(郭嘉的赏水分比较大),而是眼前这个身材五短,其貌不扬正笑眯眯闪着眼睛听自己儿子和贾诩汇报襄阳迁民事宜的曹操曹大人!
在曹操愉悦地折腾自己下属们的同一时刻,在柴桑练兵的孙权就没那么轻松了。他这里也在折腾事,不过折腾事的不是他,而是……从荆州过来的使者:卧龙诸葛孔明先生。
孔明先生到柴桑已经有些时日,江东对曹操出兵的态度如何,他也摸了个七七八八:一多半人是想要和曹操祈和的。主战派?主战派少的可怜,可能只有鲁肃和周瑜这寥寥可数的几个算。偏偏周瑜这会儿还在洞庭湖上操练水师,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主战派的主心骨不在,那在孙权耳朵边响起的可全都是:“主公,曹操势大,咱们打不过人家,不如……咱们跟他和谈吧”的声音。
这种声音对诸葛亮此行目的非常不利。再思量再三以后,诸葛亮决定,亲自拜会孙权,陈说利害。
孙权不用他陈说就犯愁了: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曹操平定完荆州以后,可能下一个目标不是益州的刘璋就是他江东孙氏。可是想到是一回事,能不能现在跟他曹操打仗却是另一回事。按照江东不少人的想法都是坐山观虎斗,等刘备跟曹操掐个七七八八,消耗差不多,再由江东伺机而动。反正江东据有长江天险,治下百姓安泰,曹操就是要打,也不是一时半会就打得过来的。
江东大多数人的想法可以这样,但诸葛亮不能让孙权也有这想法呀。所以诸葛亮一见孙权就把话题挑的明了清楚了:“近海内大乱,吴侯起兵据有江东。我主刘豫州亦收众汉南,与曹操并争天下。”
“今操芟夷大难,略已平矣。遂南下来征,破荆州,威震四海。英雄无所用武,故而豫州遁至江陵。”
“亮来此地乃提醒吴侯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绝;若不能当,何不案兵束甲,北面而事之!今吴侯外托服从之名,而内怀犹豫之计,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
孙权给气了乐,望着诸葛亮沉声道:“若真如诸葛先生所言,刘豫州何不事曹?”
诸葛亮笑着摇摇头,缓缓道:“吴侯容禀:亮听闻高祖年田横统齐地五百壮士,犹守义不辱。况刘豫州王室之胄,英才盖世,众士仰慕,若水之归海,若事之不济,此乃天也,安能复为之下乎!”
孙权听罢挑了挑眉,袖着手靠在身后的案子上看着诸葛亮说:“虽是如此,但权听说刘豫州新败长坂坡。仓皇出逃,狼狈不堪,如何还能抵御曹氏大军?”
诸葛亮眼光一闪:能问这个问题就说明刚才他话没白说,孙权这里有门!
诸葛亮抬起手,屈指而谈:“刘豫州虽军败长坂,然军中主力尚存。今战士还者及关羽水军精甲万人。刘琦部合江夏战士亦不下万人。曹操之众,远来疲弊,休整未歇。此所谓‘强驽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故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将军’。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又荆州之民附操者,逼兵势耳,非心服也。今吴侯诚能命猛将统兵数万,与我主协规同力,破操军必矣。操军破,必北还,如此则荆、吴之势强,鼎足之形成矣。成败之机,在于今日。”
孙权听罢手敲着坐席,沉吟不语。好一会儿他才站起身,看着诸葛亮说道:“后日府中聚议。孔明先生也来吧。也好叫孤手下见识见识什么叫巧言善辩,舌灿莲花。”
诸葛亮闻言轻轻松了口气,知道孙权这里算是松了口,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那帮子主和派的江东官员了。想到此,诸葛亮深吸口气,退后一步对着孙权行礼恭声说道:“吴侯放心,亮必然会按时前往。”
孙权淡淡地点点头,洒然甩袖出门。诸葛亮紧随其后,跟孙权告辞离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孙权就见自己一个亲兵手持书信快步跑到自己跟前:“主公,周都督来信。”
孙权眼一亮:“速速呈上!”说完也不等亲兵把书信递给他,直接劈手夺信,撕开封囊。然后孙权就诧异地发现,这个封囊里竟然倒出了两封颜色不同的丝绢。
他正纳闷周瑜怎么会莫名其妙写两封信呢,就猛然看到其中一封淡青色丝绢上用及其娟秀的字体写着:二哥亲启。孙权手一颤,像是觉得自己眼花了一样紧紧地闭了闭眼睛。等再睁开时,人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他转过身,轻轻地挥手屏退了亲兵。自己一个人带着两封纸绢走进了厅内。
“等等。”走到半途,孙权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又扭头叫住了要退下的亲兵:“可知大都督差人送信时,说过什么?”
亲兵低着头:“大都督并未多做交代。不过他说主公若有疑问,看信便知。”
孙权垂了眸:“孤明白了。你下去吧。”
“诺。”
孙权进屋后,并没有先展开那封写着“二哥亲启”的信,而是转向了周瑜自己写的那封丝绢上。周瑜在信里倒是没什么废话,就两件事。第一件:蔡威来了洞庭湖,但是却没有跟他挂面,只遣人送了封孙蘅的书信,人就消失不见了。他怀疑蔡威很可能已经归附了曹操或者跟曹营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第二件:曹操在荆州的事他听说了。诸葛孔明来柴桑的事他也听说了。他已经把这里的军事琐事交接安排好,即日启程,五日之内定会到达柴桑。
孙权看着此处,掐指一算眉目渐展:周瑜要是行程顺利,还恰恰能赶上后日的府议。至于蔡威的事?孙权觉得还是看他妹子给他的信更了解一些。
可惜等到孙权展开孙蘅的信时,却微微失望了:孙蘅在信里并没有任何关于蔡威跟曹操合作或者归附的事。她更多是以一个远离家乡的妹妹一个背离家人的女儿的口吻在写家书。她写了很多,写她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写她去过哪些地方,写蔡威对她如何爱护,写她不久将为人母……写江东哪道菜式曾经无数次在她梦里出现,写她给绍儿(指孙绍)做了第六双小靴子,却不知道他到底穿不穿的下,写她知道登儿(孙权子)出世了,准备了很多东西,却不知道能不能送过去。写她念极了母亲,却连做梦都不敢梦到母亲。因为她怕她怪她,怨她,恼她,她不孝……
孙权握住丝绢的力道渐渐加重,盯着丝绢的眼角也微微湿润。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他只要合上眼睛也还是能回忆起自己幼妹的样子:明媚张扬,灵动活泼。当年脚踏红云靴,腰挂玉雕弓的俏丽模样曾让他和大哥对多少江东才俊视如虎狼?可现在却偏偏便宜了一个蔡仲俨……真是……
他知道自己其实该在得知她跟蔡威离开的第一时刻就昭告天下说江东孙家小姐暴毙而亡的。可是……他不舍得呀。毕竟,那是他的亲妹妹,他这么说了,就等于告诉全天下,也等于告诉她:孙家小姐孙蘅已经死了!这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孙蘅!那会让她没了退路,没了娘家,将来受了委屈,连个倾诉地地方都没有。他是江东之主,可也是她的兄长,所以算来算去,他到底还是选择折中,只对外说孙家小姐卧病在床,概不见客。
其实内心里,孙权还是希望自己妹妹能在这个时候帮自己一把。他不求她能套取蔡威跟曹操往来的有力情报,也不求她能做江东放在蔡威什么的卧底,他只要她对她当初的决定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有那么一丝丝的软化,能够在这个档口回江东来看一看就够了。蔡威是个重情之人,只要她在江东,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可这信里洋洋洒洒近千言,他看到了她的难过,看到了她的伤心,看到了她的忧虑,看到了她的思念,却独独没有看到她的后悔。是啊,她是他妹妹。那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妹妹。她也是孙家人,聪慧剔透,当年走的决然,如今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后悔呢?她身边那个人又怎么可能让她有后悔的机会呢?
孙权深吸口气,最后到底是把丝绢揉捏成了一团,手一抬,扔在了厅内火盆内。淡青色的丝绢附在火花之上,很快被烧黑了边角,燃焦了内里,消失不见。
若她不会来,那便当……她从来没有消息吧。至少这样不会惹母亲重新担忧挂怀。至于她的良人……他很想知道他这会儿到底在哪里,又是如何打算面对这一场南北之争的。
孙权的这个疑问很好解答。因为,就在他收到孙蘅来信的当天晚上,远在几千里之外的襄阳曹昂临时官邸就迎来了一位让曹昂惊异不已又喜出望外的客人,这人不是别人,正式想被孙权放在牙缝里磨碎千百遍的蔡威蔡仲俨!






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239蔡威来议迁民事
庞统要是提前知道自己带蔡威过来的时候,曹昂府邸里其他人也在,他一定会考虑在进门时离蔡威距离远一点。而在曹昂府上的郭奕、司马懿要是知道今儿晚上来曹昂这里能看到这么位人物,司马懿如何反应不敢说,郭奕自己肯定是打死也不肯过来的。
倒不是郭奕跟庞统对蔡威有什么成见,而是……蔡威跟曹昂见面后的相处实在是让他们……心有余悸!俩人先是客客气气地了照面,旁人正纳闷这两人会怎么寒暄时,却听曹昂忽然起身,一声断喝:“曹某领教东海侯高艺!”然后也不等蔡威旁边的庞统做反应,曹大公子已经拳脚呼喝,冲着蔡威直砸过来。
庞统大吃一惊,扭头就往桌案后头躲,可人还没躲开,桌案就被蔡威一脚踢起,用来阻挡曹昂攻势了。
庞统愣了愣,“哎呀”一声赶紧郭奕哪里跑,边跑边随手拉起同样诧异的司马懿跟郭奕:“了不得了!打架了,打架了……赶紧找地方躲躲。”
说完也不管俩人脸色,直接把人拽屏风后头,死乞白赖地摁着俩人:“别急别急,先躲躲,。省的出去被波及了。这架一时半会打不完。咱们先看看再说。哎,仲达,你说他们俩谁能赢?”
司马懿被庞统揪着袖子满脸无奈地按了按额角。然后没吱声,拂开庞统胳膊,转身抄起屏风后一卷竹简,表情认真地阅览起来。
庞统瘪瘪嘴:“还是那么无趣。哎,你觉得呢?郭奕,你觉得你小舅父跟大公子,哪个能赢?”
郭奕已经从惊讶中回神,挠着下巴偏头开始思考:“大公子不是个轻易和人动手的人。这回忽然如此举动……恐怕是因为……俩人之前交手过……或许,那时大公子没沾上什么便宜。”
庞统挑挑眉,笑嘻嘻凑到郭奕跟前,龇着俩大门牙跟郭奕嘀咕:“咱们打个赌吧,看看谁能赢?”
郭奕立刻一扫刚才认真模样,同样不着调地点头:“好啊。那我赌大公子赢。”
庞统眉头拧成疙瘩:“你到底是不是你舅舅亲外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郭奕拿手指点点自己的脸:“你看着我像是被我爹娘过继的吗?”
庞统嗤笑了一声,万分笃定地结论:“你肯定看你小舅父不顺眼!”
郭奕缩了缩脑袋,带着万分冤枉地口吻嘀咕:“哪是我看他不顺眼?分明是他看我不舒坦。”那模样委委屈屈的,瞧着蔡威好像苛待了他一样。
其实倒真不是郭奕这外甥对他舅父有多少成见,而是这位舅父实在是……说实话,郭家两个男孩对这位少年出走,独自闯荡的小舅父还是相当崇拜和敬畏的。尤其是郭奕,他自小就被家里人说跟小舅父相像。所以对于蔡威,郭奕天生就有一种亲近感。可再亲近也架不住这小舅父的坏脾气和怪性情!
当初蔡威离开邺城时,可是郭奕跟郭嘉两人送的他。虽然对于郭嘉这个姐夫,蔡威是一万个不待见,干脆来了个爱答不理。但对小辈儿,当舅舅的还是很大方。就是他这大方有些……让郭奕无语凝噎。
蔡威让他转交给郭旸的是一个做工精雕细刻的白玉匣。匣子上头还挂了一把及其精致的金锁。至于锁钥匙,郭奕依稀想起好像蔡威临出他们家时,随手丢给杜若一个小挂件来着,说是给旸儿的小玩艺儿。让她给旸儿挂脖子上成了。郭奕品品匣子质地,掂了掂重量,最后把目光放在纯金的锁头上,心里暗忖:这匣子里就算什么都没有,光一个空盒子放平常人家也够一辈子吃穿不愁了。搁在旸儿那丫头身上,怎么着也是十几年私房钱出来了。瞧瞧,这还没张开呢,首饰头面零花钱都给预备好了。他知道他小舅父在外头绝对不是个省事的主,在海上,金银珠玉啥的没少往自己怀里捞,但是这样出手送礼的……也太扎眼了吧!
可让郭奕更扎眼的还是蔡威让他转交给郭荥的。那是蔡威在送完小外甥女的东西,稍微愣怔片刻后从自己身上取下的一把古朴典雅的七星匕首。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出鞘间便显寒光瑟瑟。可是接过礼物的郭奕看的却满头黑线:兵者,凶器也!能把随身匕首摘给外甥当见面礼的舅舅,恐怕蔡威真是古往今来头一份了!虽然和金银相比,可能郭荥更喜欢兵器多一些。
而等轮到郭奕自己时,蔡威这当舅舅的就空前吝啬,连意思意思的见面礼都免了,直接甩给给人家大三句话。头一句:“别学你爹!”第二句:“好好照顾你娘,还有你弟妹。”第三句:“辛家姑娘不错。记得下手需趁早,得手务珍惜。”
三句话一说完,蔡威就干脆利落地转过身,连招呼也没有直接带人策马连夜离开。留下夜幕里被他三句话弄得浑身发僵,抱着玉匣子呆愣愣站立官道的郭奕以及修眉长挑,眼睛眯起,若有所思看着自己大儿子的郭嘉。
郭奕当时僵不愣登地转过身,看向对自己似笑非笑的父亲:“爹,那个小舅父说的这事儿……我可以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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