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舒寐
郭嘉眨眨眼,笑眯眯挑挑眉:“挺好的呀。怎么?一晚上不见,想我了?”
蔡妩白他一眼,那鞋底搓着地面:“你……你要是在书房睡的还可以,那母亲走之前,就待书房吧?”
郭嘉听了相当诧异,看着蔡妩眼睛忽闪了好几下才搞明白蔡妩说的什么。像是犯了错一样,搂着蔡妩,低着声期期艾艾地跟蔡妩讨饶:“哎呀,阿媚,是我刚才说错话了。书房其实一点儿也不好,床冷榻寒,没一丝人气。”
蔡妩嘟着嘴,有些不太情愿地说了句:“可我觉得你还是睡书房好。”说完想想又补充道:“母亲也这么认为。”
郭嘉一愣,随即了然。抚着额头很是无奈地叹息一声:“既然是岳母大人意思,那我今晚还是接着睡书房吧。”
蔡妩沉默,看着郭嘉又想起来王氏昨天说给她的事,心头一阵发堵,脸色也变的有些难看:我有身子也是因为他,凭什么到这会儿,我却要因为有身子的事去找别的女人照顾他的生理需求?这到底哪门子的规矩。
这么想着,蔡妩也就止不住一阵火气,狠狠瞪了郭嘉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被瞪的郭嘉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又得罪人了。想了想以后,还是跟上去哄人:蔡妩最近情绪起伏大,心思也难捉摸的很。低落烦躁、火气伤感都是一阵一阵轮换着,明明上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就敢跟受了委屈似的,在那里眼泪汪汪控诉人。郭嘉是领教过胡搅蛮缠中的蔡妩是什么样的,对于她认定的问题,你是同意不对,不同意还不对,最好带着笑脸好言好语好脾气地哄着陪着,等她过去了这一阵,雨过天晴,啥事也没有了。
前面走着的蔡妩听到郭嘉脚步,也不说缓步停下,反而闷头走的更快了。郭嘉在她身后看的心惊肉跳,唯恐她给摔了。大步快走到了蔡妩身边一把拉住人,声音柔柔地问道:“又怎么不高兴了?瞧瞧,这嘴上都能挂油壶了。”
蔡妩低着头扯回自己胳膊:“你别碰我。外头有一群花枝招展地女人等着你,你理我高兴不高兴干嘛?”
郭嘉闻言很是哭笑不得地睁大了眼睛:他冤啊,他真冤!他从知道蔡妩有身子这一个月来除了昨天出去接了趟岳母,其他时候可是时时刻刻陪在蔡妩身边的。他哪来什么花枝招展的女人了?这岳母大人昨晚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想到此,郭嘉很无奈地拉起蔡妩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这里都被你占着,外头那些女人就算真是花枝招展、国色天香,你还指望我多能看她们吗?”
蔡妩听完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定定地看了郭嘉好一会儿。正想说些什么,胸口忽然毫无预兆地泛上一阵酸意,只好弯腰捂嘴在一边干呕。郭嘉相当熟练地轻拍着蔡妩后背,看蔡妩吐完眼含泪花,身上无力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赶紧伸手把人扶住。
蔡妩靠着郭嘉胳膊,眼泪汪汪:“都是你的错!”
郭嘉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是我的错。”
蔡妩接着控诉:“你是坏人混人!”
郭嘉继续认罪低头:“是是是,我坏我混。”
“你欺负我!”
“嗯?啊……对……是我欺负你,我错了。”
“只许欺负我一个!不许去找别的女人!”
“啊?是!绝对不去!贴上来也不多看!”
蔡妩听完,满意地点点头,咄咄逼人状瞬间消失。眼一眨,一副小鸟依人状偎依着郭嘉肩膀,声音软软糯糯地小声抱委屈:“奉孝……我难受……”
郭嘉那个心哟,刚还是被蔡妩弄的哭笑不得,满是无奈,就差赌咒发誓。这会儿蔡妩姿态一变,温温软软来这么一句,郭嘉立马没辙,又是心疼又是不忍,脸上表情温柔的都快化出水来了。一言不发地打横抱起蔡妩,大步流星往院子里走。
晚间的时候,郭嘉照旧睡书房,王氏见此后,笑了笑,自己也很自觉地搬去了客房,留下杜若上夜:毕竟王氏在郭家算是外家,不能老占着主人家房间里休息。只是王氏临走时拉着杜若嘀嘀咕咕交代了好久,才不太放心的转去休息。
结果她离开没多久,郭家院内灯火熄灭。蔡妩刚刚脱衣上榻,就听自己卧房窗户响了,蔡妩一惊,带着警惕走到门帘处,手下意识地抓起案上一根闲置烛台:“谁?”
一个她熟悉到极点的清朗声音低低地回答:“阿媚,是我。开下窗户。”
蔡妩愣眼,呆了呆才跑去开窗。等窗户一打开,她就发傻地看着郭嘉手一撑跃上窗台,然后迈步往里“啪”地跳落里间内。
外头杜若听到动静,很是不放心地问了句:“姑娘,你里头没事吧?”
蔡妩看了眼郭嘉,忍着将要发出的笑意回道:“刚才风大吹了窗户。我起来关窗呢。没什么事,你睡吧。”
杜若听完也没怀疑:深山隐谷的,要找出他们家以外的人还真不容易。
郭嘉这里则在蔡妩关上窗户以后,一下躺到床榻上,看着蔡妩眯眼笑着低声说:“躲岳母大人可真不容易。我都觉得自己像入室行窃了,不过偷香窃玉也算雅事。”
蔡妩捂着嘴低笑,笑完凑到郭嘉身边问:“你今天跑过来,明天早上怎么办?”
“自然是早起回去。我不做什么,就想陪你说说话。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被岳母大人知道的。”
蔡妩听了手环上郭嘉脖子,靠着他衣服声音发闷地说:“其实我也觉得这样怪怪的。今天早上醒来时,你不在身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郭嘉一笑,轻轻地翻身起来,边脱着自己衣服边给蔡妩保证:“那我以后天天来吧。反正我也睡不惯书房。”
蔡妩像想到什么一样,低头拿被子捂着脸笑。
郭嘉不明所以:“你笑什么呢?”
“唉?你说咱们这样,像不像是……偷情?”
郭嘉一噎,无语地看了看蔡妩,越发觉得怀孕后的蔡妩思维已经如宇宙般浩瀚不可捉摸了:你说她是怎么联想到偷情的?真是诡异。
而到郭嘉上了榻以后,想到今天白天的事,心里还似有余悸,拉着蔡妩以悄悄话音量问她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蔡妩咬着唇,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了一句:“你知道杜若她……她在母亲眼里是我的陪嫁丫头。”
郭嘉听完眼睛一闪,伸手给蔡妩拉拉被角:“就为这个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交给我吧,你别操心了。”
蔡妩疑惑地扭头:“你有法子打消母亲想法?你要去跟她怎么说?说你不喜欢人家吗?”
郭嘉摇摇头:“哪能呢?我怎么可能跟岳母大人说这个?放心吧,这事你别操心了,岳母大人这话要是透露出去,有人会比我着急的。不信你等着,明后天这事就有分晓了。”
蔡妩纳闷地眨眨眼,再看郭嘉,这人已经闭上眼睛,一副不愿再说的故作高深状了。
等第二天的时候,郭嘉跳窗离开。
蔡妩带着好奇的心思看着郭嘉到底会怎么解决这个事。结果等了一天,也没见有什么变化。但是到了第三天,蔡妩刚吃过晚饭,正要回房绣婴儿肚兜,就听董信在半道叫住了她。蔡妩回过神,一脸询问地看着董信。
董信“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抬头对着蔡妩说了一句她万万没有想到的话:“学生向师父求娶杜若,还望师父成全。”
蔡妩被惊地踉跄了一下,转头看着同样目瞪口呆的杜若,傻乎乎地问道:“你……你们这是……这是唱的哪一出?”
杜若眨眨眼,反应过来,满脸绯红,瞪了眼地上的董信以后,跺跺脚,头一回在蔡妩没吩咐的时后转身先离开了。
董信见此,心头一急就要起身追人,但赖于蔡妩还在跟前,只好矛盾踟蹰。
蔡妩轻叹一声,指指犯傻的董信:“你怎么还愣着?赶紧起来呀。杜若那里不点头,这事我就不能答应你。所以到底如何,得看杜若的意思。你……好好在那里下功夫吧。”
董信听完相当利索地站起身,抬脚往杜若离开的方向跟去。
晚间的时候蔡妩推推又跳窗而入的郭嘉,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阿信对杜若有些……”
郭嘉眯着眼一副老神在在模样:“你也就这会儿有了身子看不出来,不然你早就察觉了:阿信那么守礼知礼的一个人可以让杜若给缝补衣服,可以任由杜若到处差遣,可以被杜若拉着笑的温和无奈却不说挣脱出去。这样还能说他对杜若没心思,那除非是他自己骗自己了。”
蔡妩瘪嘴:“那……那柏舟那边不会有什么吧?杜若当年可告诉我说她把这两人都当弟弟,这会儿阿信这样,你说柏舟会不会也……”
郭嘉一笑:“柏舟今天才十五,自小长在郭府、跟在我身边,他恐怕这会儿还没这根筋呢?对杜若姐弟之情居多。”
蔡妩眼一翻,也不知道听的重点在哪里,只冷笑一声对着郭嘉:“哼,十五?你十五的时候都有两房的侍妾了。”
郭嘉扶着额很是头疼:“你看,又来了。咱们正好好说杜若的问题,你怎么又提起这事了?哎呀,我那时候不是年轻不懂事嘛,再说那两人后来都被你赶走了,咱们就再生这二道气了好不好?”
蔡妩眨眨眼,好像也意识到自己最近这段时间说话有些离题离谱。只是又不好意思认错道歉,于是被子一掀,翻了个身背对着郭嘉:“不说了。困了,睡觉。”
郭嘉看着蔡妩背影,无奈地摇头轻笑。笑完还得细心地为蔡妩拉拉被子,掖掖被角。然后才躺下睡自己的。
第二天的时候,蔡妩趁着四下无人时,抽空把杜若叫到自己跟前询问杜若的意思。杜若低着头沉思了良久,最后抬头看着蔡妩,目光坚定地回答:“杜若不嫁。”
蔡妩愣怔,下意识地接口:“为什么?你觉得董信不好?”
杜若垂下眸,声音低缓:“阿信他很好。但是杜若看不清楚自己的心。”
“姑娘,您知道,这么多年杜若就为一个人动过心。还是……呵,不说也罢。其实有时候想想阿信和管公子性子里有些东西挺相似的。温和,知礼,但却骨子里却都有些执拗。”
“被这样的人喜欢,本来该是欢喜的。可是杜若却觉得不安。记得您跟杜若说私房话时说过一句:这世上什么债都可以欠,唯独情债不可以。因为怕还不起。杜若对阿信就是这心思。”
“他是姑娘的学生,按理是比杜若晚一辈的。杜若不知道这要是真走到一起,别人会怎么看他?怎么看杜若?当然,其实这在姑娘姑爷看来都不是问题,但是在世人眼里就……。”
“姑娘可能不知道,夫人(指刘氏)前天曾私下找过杜若,说姑爷要是……就让杜若去。杜若知道姑娘和姑爷之间是插不下人的。姑娘也不会同意夫人建议。不然这么多年,杜若就算白跟了姑娘。”
“可在不了解内情的人眼里,姑娘听从夫人建议才是最合适的。所以,杜若不知道,他对杜若,是因为喜欢才向姑娘求娶还是因为可怜才做出此事。前者杜若恐怕会辜负;后者杜若不屑接受。”
“所以,杜若不嫁。”
蔡妩听完很是复杂地看着杜若,勉强地从嘴角扯出一抹笑,带着叹息声说:“杜若,姑娘真后悔当年教了你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希望你能糊涂些,记性差些。因为有时候,清醒着未必就是好事,糊涂着说不定能幸福。”
杜若眨眨眼,笑望着蔡妩:“可杜若觉得跟在姑娘跟前,杜若还能清醒着选自己愿意选的路,一样很知足。”
蔡妩没吱声,低下头沉默的中断了话题。
到晚些时候,蔡妩亲口告诉董信这个有些残忍的消息。
董信听完,分外平静,只缓缓说了一句:“劳烦师父转告她,就说:日久见人心,董信到底对她到底是何心思,时日久了自见分晓。”
“那你这意思是……”
“学生愿意等,等到她看清自己的心,等到她愿意下嫁的那天。”
蔡妩轻叹一声,眯眼静静地望向董信。结果董信目光坚定,毫无退缩,似打定主意,不再更改。蔡妩最后只好无奈地垂眸妥协,缓缓地点点头,转身出门摇着头无奈地道:“唉……一个接一个,都是这样性子……一样的死心眼儿。”
杜若和董信的这番风波算是无惊无澜的过去。只是王氏在知道这事后,眯了眯眼,再看杜若就有些不太满意。
蔡妩见此,少不得要在中间多多周旋:其实她知道当年杜若进蔡府时王氏就不太满意她的挑选结果,只是因为她的坚持一直没开口反对。但现在董信的事一闹出来,尽管杜若没同意,但她在王氏心中的形象也一下子落了不少。蔡妩没法跟她解释这事的前因后果,王氏也根本不在乎。她似乎认定了杜若是个不安于室的,对着杜若对自家女儿的忠心也产生了怀疑,至此再不提让蔡妩把杜若预备给郭嘉的事。
王氏在榆山住了有近一个月,等到蔡妩妊娠三个多月孕吐渐渐稳定,也能正常进食的时候,王氏才启程离开阳翟赶回家中。
蔡妩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出谷口,摇着小手帕冲着母亲挥手告别。回到家里心情不禁又有几分低落,郭嘉在一旁很是温言温语安抚了一阵才渐渐好转。
王氏走后,蔡妩继续做小衣服缝小肚兜。可是老翻来覆去一样事,是个人都有腻烦的时候。蔡妩也是一样。于是她闲暇没事的时候就抱着针线簸箩跑到郭嘉书房,看着给戏志才他们通讯的郭嘉无限羡慕:她也可以给娘家那头写信,可是说来说去就那些鸡毛蒜皮,时间长了她都不好意思写了。她就纳闷郭嘉他们怎么就那么多话那么多心思要在书信上头呢?
六月份的时候,蔡妩抓着小袄无聊地在郭嘉书房做针线,做了一阵停下里,抬眼正见书案后郭嘉拿起茶水,狡黠地笑笑后,在一边絮叨说:
“烦死了……奉孝,我都快闲得发霉了。你能不能给我找点事情做?听人家说。在娘胎时当母亲的心情好坏直接影响孩子将来是否聪明。你说我都快无聊死了,你再不想办法,你儿子将来生出来要是个笨蛋怎么办?”
郭嘉听到这话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噗”的一下全喷了出来。眼角抽搐,一边拿布巾擦着身上水渍一边很是无语地看着蔡妩。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几遍:现在她最大,她说什么你就过滤什么,别计较那些诡异的字眼儿。
安慰自己千万不能跟孕期的女人一般见识后,郭嘉有些呛咳地开口:“我今天出谷去一趟阳翟,先去咱们老宅看看,回来的时候经过集市,你可要带什么?”
蔡妩眨巴眨巴眼睛,托着腮帮思考一会,果断回答:“我要好玩的。”
郭嘉笑着点点头:“好玩的是吧?成,我记下了。回来的时候给你带来。”
结果就是那天晚上,等了一天,满眼都是小星星盼着郭嘉带什么好玩东西回来的蔡妩看着郭嘉领回来的一个眼睛清亮的娃娃脸年轻人目瞪口呆。
蔡妩傻乎乎地扭头瞧瞧人家,又转头看看郭嘉,似乎很不忿郭嘉的不守信用,指着年轻人问道:“怎么是……那个……这位先生……他贵姓?”
郭嘉笑眯眯地看着蔡妩见到人后的发愣表情,似乎被闹腾一段的时间的心态瞬间平衡。很和善地伸手指着身边年轻人为两人引荐:
“阿媚,这位兄台是马钧马德衡,扶风人士。德衡兄,这是拙荆。你手里……听诊器的复制图,原件就是出自她手
作者有话要说:孕妇的心思不能猜啊,情绪起伏大,各种的想起一出是一出,而且她们思维还相当天马行空,你压根抓不着她们脑回路。(舒曾经有幸伺候过孕妇,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咱们姑爷很疼媳妇儿呀,越窗而入神马呃好有爱好有爱。
杜若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呢?
上章问题谜底揭晓:马钧。乃们猜到了吗?就说乃们方向错了嘛。听诊器,乃别老停留在听诊上,后头还有个‘器’呢。马钧,三国时专攻“奇技淫巧”这一块的哟。
哎,每次写到这些三国人物都有种无奈感,写姑娘和姑爷在颍川的日子时就不自觉有股欢乐感,哎这到底是如何诡异的感觉呢?
好了,闲话不说,马钧来此有何贵干呢?他又会做些什么?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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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91郭嘉担忧有根由
郭嘉说过戏志才的事情以后,蔡妩就一直惦记着,当晚就给高翠写了信,相当隐晦相当委婉地问起她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或者东郡方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需不需要帮忙什么的?
第二天一早,蔡妩就着郭友把信送往兖州,并且叮嘱说:到了那里说话千万要仔细,毓秀姐姐是个要强的人,她有难处也不一定说出来,你得给我好好观察着推敲着,别落过什么,回来详细回报。
郭友点头应下后上马送信离开,等了有快一个半月,郭友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来不及去收拾收拾自己,赶紧到厅里见了郭嘉和蔡妩。
匆匆行礼后刚站起身就听他家老爷声音略急地劈头问道:“这趟过去,戏先生家里可是一切安好?”
郭友喘口气点点头:“回老爷话,戏先生家里一切安好。来前高夫人写了信命小的带来。”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呈递给蔡妩。蔡妩接过信并没有直接打开,而是看看郭嘉后又转头看向郭友:“你去的时候谁招见的你?是志才先生还是毓秀姐姐?”
郭友低着头,很是恭谨地回答:“是高夫人见得小的。后来娴小姐听说是榆山来信,也跑去了厅中。”
郭嘉眉一蹙,眼睛眯起,声音微带着些许低沉:“这么说,你没见到戏先生?”
郭友诚实地摇摇头,然后解释道:“听高夫人说:两月前,戏先生就跟随曹公,出兵征讨徐州去了。所以并不在家。”
郭嘉听了眉头稍稍舒展,蔡妩也是轻轻地舒了口气:随军好啊,随军至少说明这人没犯什么政治错误,不是像郭嘉当初担心的荀攸那样,给关进去监狱了。
挥挥手,让郭友下去休息,蔡妩脸上带笑地望向郭嘉:“这回你放心了吧?志才先生什么事也没有。”
郭嘉爱摸着下巴,偏头喃喃:“那你说他为什么会荐仲德呢?当真是因为人手不够?”
蔡妩摇摇头,边低头拆信边笑着说:“我看你呀,是在榆山待得太安逸没人陪你玩了,你才整天琢磨着不是这里出点事,就是那里有点乱子。看,毓秀姐姐信上说她那里一切安好,她正想着趁志才先生不在,好好在青年才俊里打听一下,将来好给娴儿找个如意郎君的事呢?”
郭嘉闻言一挑眉,似笑非笑地重复:“嗯?趁志才不在?”
蔡妩笑着点头:“毓秀姐姐那次和我闲聊时候说:志才先生看娴儿简直跟看眼珠似的,宝贝的紧呢。她每次在他跟前提为娴儿觅夫婿的问题,志才先生不是趁机打岔就是一脸哀戚。整的跟“女儿要被人拐跑了,女儿不要爹爹了”一样。看的她都浑身不自在。所以干脆就避着他了。”
郭嘉听了很有同感的点点头,然后颇为心有戚戚焉地感叹:“我要是志才我也心里不舒坦。说来娴儿有快及笄了吧?”
蔡妩偏头思考了下:“嗯,还没。算来应该是明年十月份才正式成年,及笄的话,恐怕得等后年上巳节了。”
郭嘉挑着眉,也不知道被出动了哪根儿神经,掰着手指比划说:“娴儿刚出生那会儿才这么大,我和文若、公则他们还都抱过。没想到这一眨眼都成大姑娘了。哎哟,岁月不饶人,老喽老喽。”说着郭嘉一脸惆怅地起身,很是忧郁地看向门外。
蔡妩见着这样突发感慨的郭嘉微微晃了晃神,正想说些什么就见郭嘉脸上表情一收,眼睛亮亮,声音欢快地对门外跑来跑去追小狗崽的自家儿子说:“奕儿,走走走,咱们去池塘抓鱼去。”
郭奕欢呼一声,放过那只被他“凌虐”的躲在旮旯里不肯出来的小狗,带着一身狗毛跑到郭嘉跟前抓着郭嘉的手摇啊荡啊的往前走。
蔡妩在屋里看着俩父子模样,额角不由挂起黑线:就说刚才郭嘉感叹时光流逝什么的太诡异,果然,他下一刻就带着儿子及时行乐去了。话说,你们爷俩到底对池塘里的鱼有多大怨念?钓个鱼有功无功不说,前几次你们弄得浑身水淋淋地回来还不够啊?一人被灌了一碗姜汤的教训记不住啊?
结果事实证明,这爷俩确实记不住教训。因为等晚饭的时候,蔡妩出门叫人吃饭就又看到一大一小俩落汤鸡一样的人正拿着小鱼篓,满脸灿烂地向她走来。小的那个还得瑟地跟她说:“娘,你看这是奕儿和爹爹钓上来的哟?咱们晚上喝鱼汤好不好?”
蔡妩绷着脸接了鱼篓,扭头瞪着郭嘉和郭奕,声色严厉:“回去换衣服去!还有,今晚没有鱼汤,只有姜汤!你省了吃鱼的心吧。”
郭奕和郭嘉对视一眼。大的那个挑挑眉,低头摸摸儿子脑袋,很没有气节地倒戈:“要听你娘的,回去喝姜汤。”小的那个听完,眼泪汪汪地瘪着嘴,揪着郭嘉衣摆委委屈屈地在一边:“能加糖吗?”
郭嘉迟疑了下,还没等说什么,就听前头蔡妩转身斩钉截铁说了句:“想都别想。不只不加糖。郭奕,你要是敢让我发现你把不加糖的药汤偷偷倒掉,你你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都得围着整个院子加跑两圈!”
郭奕听完立马垮下小脸,低下头提着地上石子,不甘不愿、满是沮丧地由老爹拉着往家里走。
而在同一时间的曹营,此刻却便是遍地白幡,三军批孝。中军主帐门外右侧高挂“报仇”,左侧悬着“雪恨”,进门入目的桌案上摆着一个上刻:“曹公嵩之灵位”的牌位。
牌位前的主位坐席上跪坐着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五短身材,鼻直口阔,唇边一圈短密的黑须修剪的妥帖光洁,此刻正拿着一封帛书,眉头紧皱地看完,眼睛眯起,一把扔掉:“陶恭祖擅杀我父,我兴兵报仇,他却闭城不出。如今刘玄德带兵来援,竟然又修书与我要求和解?他们把曹某当做何许人?哼,来人,把前来下书之人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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