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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神时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金枪小王子
裴城来不及多想,将三支箭咬在嘴里,然后右手伸出抓住一根枝条,身子一荡便朝场下划了过去。
“裴城,小心着些!”安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便在此时,那头异常强悍的野山猪王昂首发出一声怒吼,双蹄一跃,庞大的身躯竟然腾空而起,踩在前方的同伴身上,那头可怜的野山猪身子蓦然一垮,软绵绵地塌在了地上。野山猪王借助这反弹的力量,身体再往上一提,然后一跃迈过数丈的距离,如乌云蔽日一般,朝朱西东压了过来。
众人齐齐发出一声呼叫。
裴城双脚绞住枝条,然后身子倒垂而下,右手一抹,从嘴里取出一支长箭,手腕一翻,便搭在大弓上,随即双手猛然用力,这张六石的长弓被他拉得形如满月!
他的身体随着枝条晃荡,但是双手却稳如大山,眼神死死盯着那头野山猪王。
众人一边看着那头腾在半空之中的野山猪王,一边望着裴城手中根本不曾颤动一丝的长箭,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嗖”的一声,长箭如流星般疾驰而出,下一个瞬间,长箭已钉入那头野山猪王的左眼内,疼得这头凶悍的野兽闷声长吼,在半空中的身躯一顿扭动。
如连珠炮响一般,随后接连两支箭顷刻间发出,一入野山猪王的右眼,一入它前腿之间最薄弱的地方。
如同突然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野山猪王口中哀叫着,但是剧痛和乏力同时袭来,它不甘地扭动着,在就要踏中朱西东脑袋的那一刻,庞大的身躯轰然落下,正好砸在跟朱西东僵持的那头野山猪身上。
朱西东只觉身前一轻,还来不及细想,一只手便伸了过来,拉住自己的胳膊,紧接着身子便飞临于半空之中。裴城身子依然倒垂,一手持弓一手拉人,借势往回一荡,然后一甩,朱西东便稳稳落在他自己刚刚站立的枝桠上。
安宁看到朱西东安然无恙,心中一轻,淡淡的喜色浮上双眸,看向裴城的眼神里带着几许感激。
裴城抬眼一看,见还有六个护卫在苦苦支撑,便头也不回地大吼道:“箭来!”
朱西东似乎与他心有灵犀,在听到这声大喝之后,他从面前的布包里抓起六枝长箭,然后朝裴城一送,手心里吐出一股柔和的力量。
裴城反手一抓,将六枝箭牢牢抓住,然后左手一翻,长弓平放,右手长箭全部搭上,扣住弓弦用力一拉,这把质地上乘的大弓几乎要被他拉断!
破空声连绵不断,箭去如流星似闪电。
六枝长箭按照不同的轨迹,如同精确计算好一般,分别射向那六名护卫,从他们腋下穿过,然后直接将那六头野山猪的小腿刺个对穿,即便如此,长箭去势未尽,接着深深地刺入地面之下。
就像六颗长钉一般,将这些野山猪牢牢钉在地上!
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那六个护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纷纷腾身跃起,向着四面的大树跳了过去,接过同伴递过来的手,站到了安全的地方。
裴城松了一口气,身子一翻然后一荡,回到了安宁站立的那条枝桠上。
在他站稳身形的那一刻,林间爆发出一阵无比热烈的叫好声。
朱西东面对着他,十分恭敬地行礼,眼中尽是感激神色,他显然不善辞色,犹豫半天不知该如何表达谢意。还是安宁解了他的围,显然她很清楚自己属下的性情,上前说道:“裴城,这次多亏了你,谢谢。”
裴城的目光扫过场中众人,除了那几位依旧面色发白的富家公子之外,其他人在看向他的眼神中,除了感激敬佩之外,还多了一点亲切,这倒是让裴城没有想到的结果。
但是在看到地上那几位牺牲护卫若隐若现的衣裳时,他的语气也不禁有些黯然:“何必言谢?我是向导,本该避开这些危险的,这件事无论如何,责任总在我身上的。”
萧鹤心中一喜,正准备伺机发难,却被安宁极为冷厉地一瞪,顿时失去了仅有的那点勇气,呐呐不言语。
“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安宁柔和地望着裴城,劝解道:“不用你说明,我也清楚,像今天这般兽潮是极少发生的事情,又怎能预料?所以你不必自责,而且你已经做得足够好。”
裴城洒然一笑,不再过多解释。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安宁问道。
其实她本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否则也难做成一些事情。只是荒林这种环境她显然不太适应,今天的事儿又冲击太大,所以下意识地询问其裴城的意见。之前她只是为了了解情况而找裴城聊天,现在却是认真地征询,这种潜在的变化,其实安宁心中也未必清楚。
裴城在思考的时候,眉头会皱成一个川字,给他英俊的脸庞上添了几许厚重的味道。
“兽潮之所以会发生,必然是荒林中出了很大的变故。野山猪虽然是群居生活,但每一群也就百来头,像今天这样大规模奔袭,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荒林里出现让它们恐惧的存在,逼迫它们不得不集体发狂奔走。”裴城冷静地回答道。
“会不会是其他的野兽?”安宁的脸色也不太好,如果事情真如裴城所言,那他们此行就不太安全了。
裴城很果断地摇头,道:“像荒林这么大的林子,里面野兽种类不知凡几,但没有哪种野兽如此强悍,哪怕是虎兕怪,也不可能让这么多野山猪惊吓奔走,所以可能只有一个。”
安宁想到一个可能,不由得眉头紧锁道:“你是想说人?”
裴城略带赞许地望着她,沉吟道:“不错,只有人,才会比这些野兽更凶猛。”





造神时代 第006章 长夜话鬼神
兽潮结束时已是月上梢头,地面上一片狼藉,很多小树被撞倒在地踩踏成泥,原本碧绿的林间草地也是坑坑洼洼。除了偶尔能听到的鸟鸣声,林间一片死寂。
这种情况不适合继续赶路,裴城在确认野山猪群不会去而复返后,招呼众人就地扎营歇息。北疆的夜晚十分寒冷,随着一堆堆火光燃起,众人只觉胸腹间温暖了不少。裴城坐在火堆边,整理着白天射出去的箭枝,细心地打磨着箭头,边上十来个护卫的目光不时停留在他身上,带着些许好奇。
“裴兄弟,你这身功夫真不赖。”众人吃着干粮,一个护卫满脸善意的笑容,打破了场间的安静。
“我这三脚猫功夫不值一提,在各位面前算不得什么。”裴城微笑着说道。
“裴兄弟太谦虚了,就你那手出神入化的箭术,在我大秦军中也罕有对手,更不必说那份胆气,我是十分佩服你的。”那护卫赞道,其他人亦纷纷点头。他们能成为安宁的护卫,自然手底下都有真功夫,眼光更不会太差,所以对裴城的举动大加赞赏。
众人闲聊一阵,朱西东走过来,跟裴城说安宁有请。
裴城跟众人微笑暂别,跟着一脸默然的朱西东向不远处走去。
安宁孤单地坐在火堆旁,凝望着跳动的火苗,神情有些寂寞,她身边没有别人,就连萧鹤那几个人,也是离得远远的。裴城见她没有说话,便坦然坐了下来,离她稍稍有些距离,当然并不是太远。
待朱西东离开后,安宁便开口问道:“你一直生活在北乡村?”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日间经历的兽潮带来的惊惧还未消散,安宁却对裴城的往事有了兴趣,这让他心底开始思量。有些事情他早就在想,比如这一路上安宁对待他的态度。他从未刻意看低自己,但也不会过于高看,所以安宁对他态度越礼敬,他心中的疑窦就越深。毕竟当日在驻所里,安宁对队正萧髯的平淡表情他是亲眼所见的。
而安宁对他,则让他有种遇见老友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便试探地说道:“我的生活,你不是很清楚?”
安宁的嘴角荡漾开一个浅淡的笑容,在月光碎影下显得十分恬淡,一如她的名字,随即摇头说道:“我才认识你几天时间,你以前的事情我又怎么清楚?”
裴城纳闷道:“那又为何对这些事情有了兴趣?”
“因为你的身手。”
听到这个回答,裴城大致明白了一些。秦国疆域辽阔,敌人不少,且以武立国,对于武将还是颇为看重的。朝堂之上,文有宰相,武有太尉,双方势力均衡。在如今的时代,以武谋身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而依裴城的身手,进入军中自然是很有前途的。
“我喜欢现在的生活,猎人这个身份也很对我的胃口,最重要是足够自由,没有什么人或事让我感觉拘束。”这倒是裴城的心里话,只不过安宁是否相信就另当别论了。
安宁笑了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毕竟刚刚相识,交浅言深并不是什么好事。夜里之所以把裴城找来,是因为下午的时候谈及兽潮发生的原因,显然荒林里不止他们这队人,而且那些人做的事情并不小,能够逼迫无数的野山猪仓惶奔走,这让她心里有些慌乱。
对方是什么人?来到这荒林有什么目的?是否和自己的这次行动有关联?这些问题于她来说很重要,然而如裴城所说,这里是荒林不是西京,身份地位权势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她的机智谋断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那些基础之上,如今的情况,让她有种失去掌握的担忧。
于是她想找个人聊聊天,借此来静静心,思来想去,发现这林中只有裴城这个向导比较合适。
远处的火堆旁边,护卫们窃窃私语,不时有人隐秘地朝这边望过来。裴城装作没有看见,随性地摆弄着手中的一根树枝。他并不讨厌沉默,相反很喜欢这种感觉。偶尔转眼看过去,见安宁的脸色不太好,眼里神色不停变幻,显然有很重的心事,裴城踌躇片刻,终究开口笑道:“既然你也不喜欢那几个人,为什么还要带上他们,这样一来,岂不是碍了自己的手脚?”
安宁的长眉不自觉地拧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淡淡道:“左右不过是些俗事,怎么也避免不了的。我可以请你来,他们当然也可以不请自来。”
“胡说,我明明是被你绑来的。”裴城反驳,既然熟悉了些,他也不再那么谨慎,偶尔开开玩笑是无伤大雅的。
安宁道:“凭你的身手,想要悄悄逃走又不是什么难事,我猜你是放不下那个小村子里的人吧?”
裴城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萧鹤他们……其实和我也算是自幼相识,彼此家族之间的交情都不错,他们为人是跋扈了些,但这么多年被家人宠溺惯了,在西京城里也是横行霸道,所以得罪了你,你尽量不要放在心上。”
“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你不必这么看重我。再说了,等这件事办完,我便会离开,以后断然是没有什么交集的,想必他们也没兴趣对我穷追猛打。”
“那可……未必。”安宁欲言又止,也不知她说的是没有交集这件事还是穷追猛打这件事,她脑子里想了想,终究没有往深里说,只扔出这风轻云淡的几个字。
裴城对她的态度转变有了兴趣,仔细一思索,便明白过来。想必今天下午发生的兽潮对安宁产生了影响,在这样一个突生巨变又遍布危险的荒林里,她需要借助自己的地方还有很多,自然不能再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向导。
“究竟是什么人进了荒林,然后又引发这么大规模的兽潮?”安宁不解地问道,这个问题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很有可能会影响这次行动的成败。
“其实不用去考虑兽潮,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不如将角度换一下,这么多人进入荒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荒林中除了野兽之外并无什么奇珍异宝,那么我们可以猜测一下,他们只是路过荒林呢?”裴城缓缓说道,双眼注视着安宁。
安宁心中一震,微微变色道:“他们要去雪原?”
在这个时间段,这么多人去雪原,安宁甚至不用细想就能断定,对方的目的和自己一样,是冲着冰狐去的。
裴城沉吟道:“不会这么简单,也有可能是从雪原回来。”
如果事情的真相如裴城所说,那自己这一趟不是做无用功?一想到此事造成的连锁后果,安宁的脸色不禁发沉。
看见她的神色,裴城问道:“冰狐对你真的那么重要?”
“你不清楚关于冰狐的故事?”安宁反问道。
裴城回忆了一番,然后说道:“冰狐是宝贝我当然知道,传闻它浑身上下皆是宝物,那冰狐血更是能起死回生的至宝,难道你找它是为了救人?”
安宁摇摇头,冰狐血虽然珍稀,却也不至于让她如此看重,她凝望着裴城,犹豫片刻,还是坦坦然说道:“我之所以早做谋划,费尽心机也想得到这冰狐,是因为它事关我秦国的气运,所以我必须要得到它。”
这么严重?裴城也是有见识的人,他怎么也不觉得,一个小小的冰狐,能影响到秦国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国运。
安宁十分郑重地问道:“你听说过长生祭吗?”
裴城对这个世界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三年时光里,他除了苦修武艺之外,也算是遍览群书,便答道:“这个我倒没听说过,但是我知道长生神庙。”
安宁悠悠说道:“长生祭是比较隐秘的一件事,当然,这只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但凡有点背景和地位的人,都知道这件事。长生祭由长生神庙发起,每三年举行一次,举办地则轮流放在世间各国都城。如今这一次便是在西京,两年前确定下来的时候,神庙的使者便明确提出来,这次长生祭的主祭品便是雪原上的冰狐王,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冰狐聚集地的原因。”
长生神庙是一个很怪异的存在,它超然于世间之外,并不干涉世间诸国之间的纷争,然而它又靠世间诸国奉养。经过安宁的解释,裴城才明白过来,所谓三年一次的长生祭,其实便是诸国向长生神庙奉献的日子。
在很多年前,曾经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家对此很不满,觉得这个神秘的神庙是唬弄人心的存在,便坚决不肯奉献,于是数月后,这个国家皇室上千人一夜惨死,若不是秦国出手相助,恐怕会彻底覆灭。当然,从此以后,这个名叫齐国的小朝廷彻底成为秦国的附庸。
长生神庙依旧神秘,没人知道这座庙究竟在哪里,只不过从那以后,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忤逆来自神庙的使者。
如此一想,裴城终于清楚安宁为何心神不宁,毕竟冰狐王作为主祭品,到时候若秦国拿不出来,会遭遇怎样的后果就不好说了,而安宁作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长生庙……倒真是一个很强大的存在呢。”裴城咂咂嘴,其实心里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明年初春便是长生祭开启的时候,现在我只剩下大半年的时间了。”安宁黯然说道。也许明日天亮后,她又是那个冷静果断智谋迭出的女人,只是现在夜风习习寒意浸体的时候,对这件事的担忧以及背后的影响,让她显得有些脆弱。
“既然还有时间,那先不要担心后果,尽力把这件事做好吧。”裴城在一边安慰道。
安宁勉强一笑,道:“你可不许半路逃跑,帮我做好这件事行不行?”
这算是赖上自己了?还是病急乱投医?裴城也不清楚她对自己哪里来的信心,只是看到火光映照下她略略发白的脸庞,心中便没来由地一软,只好点头道:“我会尽力助你。”
安宁这才稍稍放下心头的担忧,开颜一笑,无比诱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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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神时代 第007章 尸横遍野
翌日清晨,当明亮的日光洒下来时,众人看着面前的景象,心底不由泛起一丝凉气。
原本静谧安详的荒林,此时如同大地翻身一般,小树横七竖八,草地坑坑洼洼,那一个个深洞落在众人眼中颇有些触目惊心的味道。地上四处倒着野山猪的尸体,深绿色的血液蜿蜒流淌,染得草地上一片惨绿。
昨日一场兽潮,安宁损失了十一个下的性命,若非是裴城见机得快,这个数字恐怕会更令人心寒。
裴城放眼望,活着的护卫们虽然沉默依旧,但是眉眼间并无胆怯恐惧神色,反而愈发冷硬刚强。他不禁有些好奇,这些人如果只是普通的看家护卫,恐怕不会有这么好的坚定素质,他们看起来更像是军中精锐。然而大秦立国至今,从未有女子能从军带兵,所以安宁的身份实在有些令人深思。
众人迎着新生的骄阳踏上路途,这次裴城愈发小心,他将整个队伍分成三批,他亲自领着十个护卫当前开路,朱西东则保护安宁居中,萧鹤那几个人则被他安排在队伍的最后,三批人之间隔着百丈距离,这样既不会走丢也能相互照应。
他们如今所处的位置,应该位于荒林的中间地带,往东走了半日,一条宽敞奔涌的大河出现在众人面前。
河面宽四十余丈,河水湍急呼啸,朝南方奔涌而。
“这就是雄河?”安宁驻足河边,双眸被这澎湃河水所吸引。
“雪原中有穹山,雄河便发源于穹山脚下,一路奔涌南下,然后被无为山所阻,改道东流,从吴国腹地间穿过,最终汇入茫茫汪洋之中。”裴城面色沉静地答道。
安宁看过的书不少,但大都是史家笔,对这些地志奇闻了解得比较少,听了裴城这段话,不禁略带诧异地问道:“不是雪原上冰封万里?为何会发源出这样一条大河?”
裴城微笑道:“因为穹山是座火山。”
安宁这才心领神会,颔首微笑。
裴城目视远方,道:“再往前走二十余里,雄河在那里有一段河道变得很窄,有一座索桥可以过,然后再往东北方向走两三天,就能看到雪原了。”
众人听,心中一松,这一路跋涉步行并不轻松,此时知道目的地将要到达,虽然还要几天时间,但是心情总算能轻松下来。
队伍重新出发,安宁见裴城走在自己身边,便冲朱西东使了个眼色,待他离开之后便轻声问道:“你有事找我商量?”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裴城一声苦笑,发觉女孩子如果太聪明,那身边的男人压力实在不小,镇定心神之后,问道:“你前来雪原捕猎冰狐一事,知道的人多吗?”
安宁蹙眉思索,片刻后道:“这件事瞒是瞒不了的,因为在西京,知道长生祭的人并不少,所以我在这个时候离开西京,有心人只要稍微打探一番,就能知道我来了这里。我明白了,你是想,昨天我们遇见的兽潮,和这件事有关?”
裴城点头道:“对方能在荒林里闹出这般动静,所图必然非小,更不可能是随意为之。所以我可以先假设一下,如果对方的目标是我们,那他们必须要掌握我们的行踪,然后才能把握好时机,驱逐这么多的野山猪,在我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发起致命一击。”
安宁觉得背后有点发凉,沉声道:“就算西京里有人猜测到我的动向,也不可能知晓我这一路的行踪。”
裴城压低声音问道:“那队伍里的人呢?”
安宁摇头道:“不可能,这些护卫从小便跟着我父亲,个个都是忠心耿耿,断不会做出这等事。至于萧鹤他们几个,虽然我很不喜欢他们的为人,但一来他们与我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二来他们也没有那份胆气做这种事。”
裴城叹道:“但愿如此。”
安宁有些生气地道:“你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裴城忽然发现,在安宁恬淡素雅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一颗十分敏感的心,便宽慰道:“这件事自然和你无关,我只是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队伍里有几十号人,难保不会出现纰漏。”
安宁不是蛮不讲理的千金小姐,自然也明白裴城的担忧自有道理,只是心里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罢了,又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裴城沉吟道:“像昨天的兽潮可一不可再,而且我们现在有了防备,别人再想搞鬼就难了,除非是正面攻击,这就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了。如今的局面下,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赶到雪原,到你之前筹备的那个地方,我担心那里会出问题。”
听他这么一,安宁心底不禁有些发慌,雪原上的筹备花费她无数资源和精力,如果真的出了问题,那这一趟雪原之行便可以提前宣告失败,而由此带来的后果,恐怕是她父亲也无法坦然承受的。
因为心中焦急,所以脚下便越来越快,在安宁的催促下,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一再提高,虽然裴城跟护卫们没有压力,可萧鹤几人却苦不堪言,他们本是权贵子弟,平时出门都是马车或者轿子,哪像今日这般狼奔豚突?他们不敢对安宁报以怨言,只好把恨意全都加在裴城身上,看着这年轻向导的眼神愈发阴冷。
裴城早就注意到这些人的眼神不善,只不过如今身处荒林,且安宁对自己信任有加,量对方不敢有什么恶意的举动。至于日后的事情,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到了那个时候,自然会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二十余里路程,如果一路慢悠悠行,至少也要大半日时光,然而在安宁的催促下,不过大半个时辰过后,裴城所的那座索桥已然在望。
雄河水一路奔涌澎湃,到这里更加湍急凶险,河道遽然变窄,河水随即高涨,雪白的浪花层层迭起,似拍起千层雪,湿润的水汽漫天洒下,给这冰寒的北地更添几分冷意。两岸河堤似峡谷,被连绵不断的绿树遮盖,俯下身望,咆哮的河水似近在眼前,又似远如天边。
索桥连接两岸,仅可供一人通过,索绳上的木板锈迹斑斑,人立于上则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可能会跌入河中。
众人在裴城的安排下开始渡桥,他自己则蹲在岸边,细心地查看着地上的蛛丝马迹。
安宁站在他身边,半俯着身体,腰腹着力,臀部微微翘起,露出十分美妙的曲线,她自己浑然未察觉,开口问道:“有什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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