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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神时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金枪小王子
安宁默然道:“爹爹说,在长生祭结束前,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王安之点点头,亦知道生老病死这种事情难以强求,只得叹道:“多事之秋啊。”
“其实此行在出发之前,爹爹就曾嘱咐过我,无论事情办的怎样,都要到王爷爷这里来一趟。”安宁微微一顿,然后直视着王安之沧桑的面庞,沉声道:“他不放心别人,所以让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有几件事想听听您的看法。”
“这里安全得很,你放心说便是。”王安之总管东三府十多年,早就将这博罗府城经营得如铁桶一般滴水不进。
“爹爹想问王爷爷,如果将来事有不谐,您会站在哪一边?”安宁问道,当初她听父亲说起这段话,心中也有担心。秦国十二府,其他府城拥有的实力都有限,基本被朝堂上三股势力所瓜分掌握,唯有这东三府,一直牢牢地掌控在面前的老者手里,所谓拳头决定话语权,平时朝堂上的大人物可以当做不记得这个老头子,但真到了那一天,这老头子的意见就变得非常重要。
书房里蓦然变得无比安静,王安之面容古板地望着烛火,许久没有开口。
安宁静静地等待着。
“陛下的意思呢?”半晌过后,王安之方开口问道,声音十分低沉。
“陛下打算在长生祭上立二皇子为太子。”安宁轻声说道,这件事隐秘之极,知道内幕的人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不过面对王安之,她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长生祭?”王安之双眼微微眯着,随即点头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就怕有些人不甘心,爹爹这些年尽心辅佐陛下,没有去剥夺他们手里的权柄,如今尾大难掉,这件事情一个处理不善,就可能引起一连串凶狠的反扑。”安宁叹道。
王安之赞同道:“这件事不能怪你父亲,都怪陛下这么多年犹豫不决,如果当年就将储君的事情定下来,现在哪会有这么多狗屁倒灶的事儿。本来,只要我们几个老家伙好端端的,别人也翻不了天,偏偏他说病就病了,还病得那么重,我又在东三府待着挪不了窝,只好靠你父亲一个人在西京撑着,也算是难为他了。”
他毫无顾忌地一阵埋怨,安宁却不好说这种话,只得微微笑着,并不接话。
牢sao归牢sao,老头显然还能分清事情的主次,道:“回去告诉你父亲,这边的事情他不用担心,我自然会料理妥当。他在西京,最重要的事情是保护陛下的周全,不要给宵小可趁之机。”
安宁点头道:“我明白,现在皇城的守卫力量一分为二,内卫由狄萧统领,禁卫则掌控在父亲手里,但是禁军大部还是由太尉府掌控,毕竟他们经营这么多年,父亲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西京的护卫力量分为几个层次,最内保护内宫的是皇宫内卫,外层则是护卫皇城的禁卫,禁军则是保卫整个西京的一支jing锐部队,分为七大营,除此之外,便是都城九门守卫师。
王安之皱眉道:“狄萧这个人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忠诚上没有什么问题。至于禁军,只能徐徐图之了。告诉你父亲,如果将来真的走到那一天,他一定要保护好其他人,至少也要将人带出西京,往东边来,我会尽起数十万大军,助他一臂之力。”
“是。”安宁低头应道,随即黯然问道:“真的会走到那一天?”
王安之拍拍她的肩膀,眼中满是慈爱神se,道:“你不用太过担心,这不过是做好最坏的打算罢了。”
安宁心里清楚,这些事情不是她能决定的,便不再谈论,徒增烦恼而已。她想起自己这几ri纠结的那件事,有点忐忑地问道:“王爷爷,您觉得裴城这个人怎么样?”
王安之打量着安宁,神se间颇有些调侃的意味,笑道:“我知道你这个小妮子在想什么,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其实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也不要觉得有什么害臊的想法。你要是不好开口,一会我去跟他说,保准他立马答应下来。”
安宁双颊一红,啐道:“您胡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他很有能力,想带他去西京而已。”
王安之故作踌躇道:“这就直接带回家?不太好吧,难道说你们已经发展到那一步了?唉,谁让我那么疼你呢,你放心,你父亲那里我会代为说项的。”
安宁明知他在说笑,心底那根弦却仿佛被拨动一般,一时有些心慌意乱,生气地说道:“王爷爷,您再这般为老不尊,我可真要着恼了。”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王安之爽朗一笑,然后正se道:“丫头,不是我愿意帮你这个忙,而是我觉得,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带裴城去西京,哪怕你再看好他也不行。”
“恩?为什么?”安宁诧异地抬起头。
王安之道:“道理很简单,西京这个时候太乱了,你父亲自顾不暇,哪有jing力顾及到这小子?而且从你的描述来看,裴城的xing情沉稳又不乏果断,善谋而刚毅,这样的人,当然只有投身我大秦铁骑才是最好的选择。”
“说了半天,敢情您是要和我抢人了。”安宁嘟起嘴,其实心底也明白过来,老头子说的是对的。
“还是先问问他自己的意思吧,别到时候人家哪都不愿意去,那咱一老一少白白浪费功夫,自作多情了。你先等一等,我叫人把他带过来。”王安之微微笑着,朗声吩咐下去。
裴城在国公府家仆的邀请下往后院行去,此时大厅里热闹得很,交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朱西东还算沉稳,燕小乙则是个跳脱xing子,此时跟府城驻军的将领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拼得不亦快哉。
裴城缓步走着,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清晨时分王安之看向自己的眼神。
歇息一天之后,他的思维变得十分清明,此时一细想,已经大概揣摩出安宁的用意,似乎是想将自己吸纳成属下。
那么,现在是到了摊牌的时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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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神时代 第015章 礼物
去西京?还是投身于大秦铁骑?
安宁和裴城相处了这段时间,早已清楚这个人极有主见,所以这一路上屡屡想要提起,却因为害怕他会直接拒绝,所以迟迟没有开口。如今王安之直接挑明了这两条路,她望向裴城的眼眸里有些不安与期待。
说来也怪,当初裴城自己还说过,像安宁这样身份的人,要找人替她做事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世间人谁不爱名利?谁不爱权势?如果有那么一条捷径可以少奋斗二十年,恐怕谁都会欣然答应。但安宁知道裴城不是这种人,他过于淡然甚至有些淡漠,仿佛回到那个小村子做个猎人才是他最喜欢的生活。
如果她使些手段,或许可以逼迫裴城就范,只可惜,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个女孩果决谋断的外表之下,其实隐藏着一颗善良而又柔韧的心。
相较于安宁,王安之则显得从容许多。他对裴城有着不假辞se的欣赏,但也仅此而已,心里并没有太多复杂的想法。东三府面积广阔,他手底下不乏谋臣虎将,裴城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固然强悍,倒也不至于让这个权势熏天的老头子食不知味。
书房里的沉默延续很久,裴城眉头微皱,拧成一个川字,在烛光中透出一贯的沉稳态度。他在思考,并非是思考去哪里,而是在想怎么拒绝这两人的邀请。
不错,就是拒绝。
去西京太过遥远,他暂时没有那个打算。至于从军这事,他散漫惯了,也zi you惯了,暂时并没有什么理由,让他能放弃原本很自在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他对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虽然从书中了解许多知识与局势,但因为他只是一个不速之客,陡然就降落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王图霸业也好,倚马千言也罢,在他于北乡村生活的这一年多期间,压根没有在他心里产生一些特殊的兴趣。
不过,出于他对安宁的观感很不错,他的语气里不免有了些尴尬和歉意:“承蒙你们看得起我,但是,我习惯了做个闲云野鹤,真的不想放弃我之前的生活。这次出手相助,一是因为当初应承了安宁,二是朋友之间理该拔刀相助,并无它意,还请二位谅解。”
安宁在听到他说出但是二字时,心里便蓦然一凉,有些空空落落的感觉。她轻咬着嘴唇,勉强笑道:“人各有志,我不会勉强你的。”
裴城凝望着她,叹道:“多谢。”
“不必如此,应该是我谢你,否则冰狐怎么拿的回来。”安宁摇头道。
“好啦!”看他们两个谢来谢去没个完结,王安之轻拍桌面道:“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比我这老头还要暮气沉沉?裴城有他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安丫头更不必难过,你们以后又不是做不成朋友见不了面,再不要做这种小儿女姿态,看得我头痛。”
两人被老头这么一说,似乎触到了某些隐秘的心事,彼此之间的目光也变得尴尬起来,同时转过头去,状若无事地打量着书房里的兵器。
裴城心绪不宁,便找了个话题道:“安小姐……”
安宁立刻打断他道:“既然做了朋友,干嘛这么客气?以后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显然,这位一贯冷静从容的姑娘此时火气不太小。
裴城苦笑一声,重新说道:“安宁,一路上问了你很多次,每次你都含糊过去,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安宁面无表情道:“你听说过太史台阁吗?”
裴城知道她在不高兴,原因当然是自己回绝了她的邀请。不过女人就是这样,在这种时候争论或者较真是极其不明智的举动,等过段时间她自己想明白了自然一切归于风平浪静。所以裴城没有计较什么,点头道:“略有耳闻。”
王安之看着这对小家伙此时暗战,心思却飘到了远方,无它,老头子触景生情,回忆起自己当年的青葱岁月了。
安宁表情虽冷漠,却也没拿腔作势,一板一眼地说道:“既然你知道太史台阁,那我便告诉你,我父亲便是太史台阁左令斗,掌阁中一切事务。他需要坐镇西京,所以有些事情需要出京的话,便交给我来办,譬如这次去雪原寻找冰狐。”
裴城讶道:“你父亲便是安药师?”
安宁问道:“你听说过?”
裴城苦笑道:“当然,安药师的名字我自然知道,原来你是他的女儿,其实我早该猜到了,真可谓是一叶障目而不知大山。”
见他始终一副笑脸,并不习惯冷漠待人的安宁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se也变得柔和了些,轻声道:“倒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我知道我父亲在外的名声不太好,所以不想吓到你。”
裴城纳闷道:“这又是为何?”
一直神游物外的王安之适时插了句嘴:“你既然知道安药师,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西京城里但凡是做官的,十个里面有九个恨他不早点去死,剩下一个正在给他准备后事。”
“王伯伯,哪有你说得那么难听!”安宁瞪了他一眼。
王安之哈哈大笑,摆手道:“大意如此,裴城你领会jing神即可。”
他们虽然没细说,但是裴城已经明白过来,这太史台阁必然是极招人厌的,而身为左令斗的安药师,恐怕早就成朝臣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陪着安宁说笑一阵,见这姑娘终于放下不快,才安下心来。
王安之再次拿起书桌上的那把霸刀,在烛光下观赏着刀身,看见上面刻着的“方有道”三字,忍不住叹道:“方有道这个人我也听说过,是个用刀的高手,他这把刀也杀了不少咱们大秦子弟,想不到如今死在你的手上,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裴城察其颜se,道:“既然公爷喜欢这把刀,不如就将其挂在书房墙上。”
王安之正se道:“这把刀是你的战利品,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岂能夺人之功?”
裴城笑道:“晚辈初次来此地,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如果公爷不嫌弃,那就让我借花献佛如何?”
王安之此时倒不好再拒绝,另外他也确实喜爱这把刀,便笑道:“裴城如此说,那老头子就腆着脸收下了。但是你毕竟是晚辈,没有让你空手而归的道理,我这里有个小玩意,你不妨拿回去,闲时把玩也不错。”
他起身走到书柜前,从一个抽屉里面寻出一个巴掌大的东西,然后递到裴城面前道:“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你将就收下吧。”
借着明亮的烛光,裴城定睛一看,心中一惊,连忙双手虚推道:“公爷这礼物太过贵重,晚辈万万不能收的。”
安宁也凑过来一看,不禁低呼一声,原来那是一块手掌大的令牌,四周纹着祥云飞龙,正中间则是一个镀金的“王”字,底部还有一行小字,隔着远些看不清楚。
安宁有点惊诧,心想王伯伯不会高兴昏了头,把调兵的虎符送给裴城吧?她虽然没见过虎符,但这块令牌实在有些相似。而且老头子经常干这种不着调的事情,她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王安之见两个小家伙脸se都变了,仔细一琢磨也回过神来,大笑道:“你们两个小家伙,莫非以为我要把虎符送给裴城?老头子还没糊涂到那种程度,再说了,即便是我敢送,裴城他也不敢接呀,我怎么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裴城,你不要瞎猜了,这只是我私人的象征,绝对调动不了军队,哈哈,放心收下便是。”
裴城坚定地摇头道:“即便如此,这礼物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他当然明白这令牌的含义,见令如见人,有了这玩意,至少在东三府的地面上,谁敢对自己不敬?然而换句话说,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自己接下这令牌,不就意味成了王安之的人?他再要安排什么事情,自己也不好过于坚决的拒绝了。
这片刻间他心念电转,然而王安之世间打滚数十年,心思绝非外表那样粗鲁不堪,他赞许地望着裴城,丝毫没有诡计被看穿的尴尬,有些惋惜地说道:“老头子不会做那种拐弯抹角的事情,你收下吧,这次你帮安宁找回冰狐,又替我大秦男儿狠狠地教训了霸刀营那帮孙子,这点小礼物算什么?再不收下老头子可要发飙哦。”
话说到这个份上,裴城无法再拒绝了,只得起身恭敬接过,放好之后再道谢。
“一代新人换旧人。”王安之轻声一叹,看着书房内的两个年轻人,道:“以后这秦国就得看你们的了。丫头,多年不见,来了也不要着急回京,我带你们在这一带好好转转。至于你那些壮烈的手下,我已经派人过去处理,过几天就会有消息。”
安宁垂首谢过,看了裴城一眼,心下诸般感慨汇聚。
这一夜一老二少在书房聊到很晚,半夜时家仆送了温热的夜宵过来,还按照王安之的吩咐烫了几壶好酒。老头跟裴城把酒言欢,越谈越投机,若不是裴城拼命拒绝,恐怕第二天一觉醒来,两人就成了烧黄纸喝鸡血的把兄弟。
安宁在一旁瞧得乐不可支,后来也跟裴城拼酒谈笑起来。
烛光摇,人影对,一番愁绪随风去,万般豪情入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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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神时代 第016章 屠村
北疆的天空,在清晨时分是最美的景致。
蔚蓝的天幕带着一层淡淡的乳白色,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给人予视觉上美好的享受。天空延伸到目光难及的地方,仿佛没有边界。远处的大地泛着淡淡的银色,那里便是一望无际的雪原。在荒林以南的这一带地方,小山是连绵不断的,而这一片小山怀抱中的那个村落,有种平和安详的美感。
清晨的北疆自然比较寒冷,哪怕是微风徐徐吹来,也带起能够渗透衣物的寒意。在北乡村西边不远处,有座村民们俗称为蛇山的小山,山高不过百丈,此时在山顶那逼仄的平地上,有三人三骑临崖而立。
从山顶向下望,一共百来户人家的村落正在安静的沉睡中。无论是猫狗还是鸡鸭,都躲在各自的小窝里,不肯在这寒冷的清晨出来晃荡。
美梦中的村民们不知道,危险已经悄悄的到来。
三骑立在小山顶,居中的男人面色苍白,像是长期不见天日般,皮肤显得十分病态,鲜红的细微血管蛰伏在皮肤之下,像是一条条伺机而动的毒蛇。他的颧骨很高,显得双眼凹陷进,眼球上布满血丝,瞳孔呈现出妖异的暗红色。
在他右边的是一个很普通的年轻人,大概二十多岁年纪,普通到随便扔到哪个人群里都不会被发现。年轻人的表情一如他的长相,古板,平淡,还有一点深藏于眼底的冷漠。他的头发有点长,遮住了双耳,但是头发梳理得很平整,没有一丝杂乱的痕迹。
在他左边的男人大概四十多岁,有一脸茂密的毛发,从两颊蔓延,然后在下巴处汇集,长出一蓬半寸长的胡须。他盯着下方的村子,双眼里是阴沉的眸光。他的身躯很魁梧,相较于两个同伴来,就像一座小山般,沉甸甸地压在胯下的骏马身上。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静谧的小村落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北乡村的居民一贯如此,基本上要到日上三竿才离开温暖的被窝。
那个面色苍白的男人转头问道:“云苍,确定是这里?”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名叫云苍,他面无表情地点头道:“是。”
面色苍白的男人便不再话,这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来之前有人一再叮嘱,要他将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不要出一丁点纰漏。当时他只是敷衍的应承,一方面是因为性格使然,另一方面则是心底深处有些不屑。
一个小村子,自己坐镇不,还要出动另外两个一贯不对付的家伙,且不杀鸡焉用牛刀,反正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想到这里,他斜睨了左边的魁梧男人一眼,这个名叫斗霄的蠢货,一路上无事生非很多次,若不是想着这是自己第一次出行,他真的可能会将其一掌拍死。
他心里想了很多,面上依旧是那副活死人般的表情,转头对斗霄道:“都安排好了么?”
斗霄没有话,鼻子里闷闷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他没有跟这个蛮牛一般的家伙计较,看了看天边的鱼肚白,轻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行动吧。”
斗霄大一挥,山坡下面便传来响动。
小山两边的山路上,一队队骑士现出身影,他们身穿黑色甲胄,里拿着一丈多长的镔铁长枪,枪头上泛着冰冷的寒光。骑士们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将脸庞严实地隐藏起来,他们从山路上缓缓行出,没有看山坡上的三人,而是朝着北乡村的方向,在前方的一块空地上站定列阵。
骏马打着响鼻儿,驮着黑衣骑士们,矫健地移动着步伐,组成一个箭头般楔形阵势。
黑衣骑士人数并没有太多,一共不到百骑,但是此刻沉默地组成阵势,所有人都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甲胄,同样的镔铁长枪,甚至连呼吸频率都逐渐一致,一股浓重的杀气在队伍间凝结然后弥漫,肃杀的气氛如黑云压城,厚重且令人窒息。
面色苍白的男人望着晨光中的北乡村,冷声道:“杀光他们。”
号令一下,黑衣骑士们开始移动,他们催动着胯下的骏马,先是缓步走着,然后变成小跑,逐渐提升速度,杀气也逐渐凝重,等到离北乡村不到五十丈时,马蹄声已经变成惊雷一般,轰隆隆地擂响大地。
一道黑色狂风逼近村落,在村头那块荒凉的石碑前一分为二,从两边齐头并进,很快便将整个村落围了起来。
李海涛今天醒的比较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睁开了眼睛,只不过因为长久养成的习惯,让他没有离开温热的被窝。窗棂上透出一层淡淡的白光,屋内的光线依旧昏暗。他小心翼翼地将双抬起,枕在脑袋下面,没有惊醒尚在梦乡里的媳妇。
前几年,李海涛还是北乡村里最厉害的猎人,只不过裴城那小子在冰河上昏倒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个模样。那小子天生就是个猎人,李海涛读过几年书,大致只能做出“狡诈如狐凶狠似虎”的评价,不过这也足够了,自那以后,他和几个老一辈的猎人便很少出门打猎,有裴城带着,那些半大小子们已经将周围快扫荡一空了。
不过,裴城可不是个喜欢吃独食的人,每次打猎归来,他总会指挥那群小子们挨家挨户地送猎物,正因为像这样的事情,村里人也都喜欢那个家伙。
李海涛想到老村长的那番话,心里也不禁有些担忧,他也是猎人,也知道雪原上有怎样的险恶,所以裴城离这些时间,他心里一直难以落在实处,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不仅仅是他,村里有这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
他侧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婆娘,虽然年纪已大,且饱经风霜,但在他看来还是像十多年前成亲时那么好看,温良,以及不时流露出来的主动与风情。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跟婆娘亲热一番的时候,床板突然开始轻微地震动起来,紧接着一阵闷雷般的响声传入耳中。
不过是片刻间的功夫,这响声便震天撼地,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来不及出门查看,李海涛一把掀开被子,健壮的右臂一把拎起自家婆娘,然后随抓起几件衣服盖上,一边奔跑出屋一边张口大吼:“大家快起来,地龙翻身啦!”
多年来练就的本领让他的反应和行动格外迅速,在用最快的时间将婆娘送出门外,没有理会她半睡半醒之间的骂骂咧咧,李海涛又飞快地奔向右边厢房,他的两个孩子就在那里睡觉。
他直接撞开房门,一一个抓着两个孩子往外面飞奔,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他都没有感觉到,大地其实根本没有颤动过一丝。
李海涛刚刚跑到门外,便瞧见眼前一道黑色闪电疾驰而过,顺带着一根黑色长枪一抽一送,翩若惊鸿般从他面前闪过,随即一蓬鲜血猛地喷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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