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非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清樽
小小的帷帐构成格外的天地,一对男女吻得如火如荼,好似两尾鱼儿彼此交缠,锦被化作翻滚的浪潮,迷失了彼此的神智。
天光大亮,云雨方歇,因昨日的许诺,苏闲此刻腰肢酸软,双腿无力,柔弱的靠在男子怀中,面容疲惫却满足。
她额际的发丝被汗水浸湿,紧紧贴着面颊,男子伸手拨开,轻柔一吻,低笑道:“昨日娘子如火般热情,任凭为夫如何都始终配合,为夫甚为满意,奖励香吻一个。”
苏闲斜睨他一眼,觉得自己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夜癫狂,他拉着自己将所谓的洞房三十六式几乎试了个遍,期间她真是痛并快乐着,男子时而柔情似水,时而热情如火,多变的性格让她难以招架。
“用午膳之前不要叫我。”
“好,我先替你清理下身子,然后陪你一起睡。”冷东阳俊容含笑,他十分清楚自己昨日有多凶猛,如今她那怕是已经肿了。
不由暗叹口气,每每遇到苏闲,自己的自制力都会急剧减弱,分明不是个好色之徒,遇到她却成了急色的,自家娘子是这般尤物,让人情难自禁。
从床头暗匣取出小盒,拧开后指尖一抿,碧绿色的药膏散发淡淡香味,探入锦被为她上药,女子清浅的眉色紧蹙,微微抗拒。
“娘子,放松些,上完药再睡。”柔和的嗓音安抚着她,冷东阳察觉她不再抵抗,方才为她涂药。
苏闲睁开眸子,幽幽道:“你这里怎么会有药?”
冷东阳侧身躺下,长臂一揽将她圈进怀中,“因为每次与娘子欢好,为夫都会把持不住自己,怕伤了你,所以为夫便提前准备好药,做个体贴的好夫君。”
“有了药,所以夫君就有理由冠冕堂皇地做禽兽不成?”苏闲觑他一眼,语含鄙视。
“和自家娘子,不用理由。”冷东阳看她双颊鼓鼓的小模样,心都要被萌化了,“娘子不睡了吗?要不咱们再战。”
苏闲冷哼一声,甚为傲娇道:“你自己战吧,我要睡觉。”
“嗯,睡觉,一起。”
二人相拥而眠,阳光透过窗棂洒往床榻,笼罩着熟睡的男女,彼此的神情安详。
直至敲门声响起,打破好梦,苏闲揉揉惺松的睡眼,支起身子,抬手戳戳旁侧的男子,“阳,估计是来叫我们用膳的。”
冷东阳捉住那双葇荑放在唇边,笑着看她,戏谑道:“红豆生南国。”
苏闲怔仲,低头一瞧,快速扯过衣物挡在胸前,嗔道:“快些起榻,不要让君宝他们等急了,我下午还要去街上逛逛呢。”
“我陪你。”冷东阳慢悠悠地起身穿衣,语气慵懒道:“娘子轻易不逛街,今日怎么如此反常?”
“无钱门过几个月会添小婴孩,此地的布料十分有名,柔软顺滑,我买几匹送给他们当尿布,且南羽一路跟着我,没有几身换洗的衣物,我为她置办些。夫君不必陪我,呆在家和君宝多交流一下感情,我觉得他对你不太亲近。”苏闲下床坐在镜前梳发,口吻略带些抱怨。
冷东阳不由苦笑,父子间的相处向来不如母子亲密,哪怕他自幼跟在父母身边长大,也没有跟父亲走得太近,不过娘子的话就要当作圣旨执行,遂应道:“是,为夫用过午膳就去找君宝。”
苏闲将发丝竖起,用白玉冠固定,插上花云归送她的红色玉簪,最后戴好人皮面具,一位清秀的少年郎出现在镜中。
“换回男装很好,娘子可以与南羽假扮夫妻,也省得招些狂蜂浪蝶。”冷东阳满意地点头,待梳洗完毕,二人相携往饭厅而去。
景州,蔚县,拍卖行最高层,雅间内。
一位男子正妖娆地歪斜在软榻上,艳红的衣衫似一团火焰,金丝线勾勒朵朵荼蘼绽放在衣摆,流云纹浮于宽大的袖口,宽袖一甩,仿佛流动的云。浓密的黑色发丝如绸缎般顺从地散落在肩头,俊美如妖的面庞此时阴沉晦暗,那双狐狸般狡黠的眸子布满戾气,似乎随时化作利剑射向面前下跪之人。
“爷自问待你不薄,想不到你会背叛于我,无论原因是何,我不想听,你自我了断吧。”男子语气冷淡,冰冷的视线凝视着对方。
“爷,小五向来忠心,想必是有难言之隐,不如听听他怎么说。”站在门口的男子出言相劝。
“自从夫人离开,已有数月,爷的心情一直很差,偏生小五做出此等事情,也难怪爷会生气,爷其实在给他机会,不过这个榆木脑袋死扛着,摆明不想解释。”门口站着另一位男子叹口气,已然束手无策。
气氛渐渐凝滞,红衣男子的耐心如指尖的沙子缓缓流逝,正欲出杀招,门外忽然传来紧急通报声。
“主上,夫人来信了,厚厚的一沓呢。”
闻言,门口的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小五有救了。”
花云归快速起身开门,通报者只觉眼前闪过红光,手中的信已经消失,暗道:一有夫人的消息,主上就如此迫不及待,夫人算是一道救命良方啊。
重新倚回软榻,花云归将信封拆开,不理会在场的其他几人,信笺上熟悉的大气飘逸的字体跃入眼帘,眼前仿佛出现女子如花的笑颜,细细浏览,语句中透出的思念让他的心怦怦跳动,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她身边。
小心翼翼地将信收好,花云归的心情瞬间由阴转晴,灿烂至极,仿佛世界比以前更加明亮,所有人都更顺眼了。
“啊,爷的小冤家终于想起爷了,小没良心的知道给爷写信汇报情况,等见面爷都不忍心惩罚她了。”虽是咬牙切齿的语气,却掩饰不住浓浓的宠溺和欢愉。
门口二人长松口气,觉得时机正好,当即开口道:“爷,信是从离蔚县不远的地方送来的,您要去找夫人么?”
找她?自然要找!花云归近乎不假思索道:“给我备匹快马,爷这就出发,估计明早就能见到小冤家了。”
“爷,小五要怎么办?”男子瞥一眼跪地不语之人,试探道。
“他?交给你们了,现在什么事都比不上爷找夫人重要!心心念念她这么久,总算可以见面了,爷现在激动的心情你们不懂。”花云归站起身子,从桌上取过把骨扇,问道:“你们觉得爷这身装扮如何?能不能色诱得了我家夫人?”
男子认真瞧了半晌,颔首道:“俗话说小别胜新婚,爷即便不色诱,夫人也会与您恩爱的。”
花云归风情万种地笑了笑,语调轻快道:“说的也是,爷走了,剩下的交给你二人,别让爷失望才是。”
“是,属下定不负主上期望!”二人神色恭敬,目送花云归离开。
公子非公 第一百七十五章 玉店救人
因为今日是市集,街道两侧格外热闹,小贩的叫卖声混着食物的香气蔓延整条街,苏闲一袭白色男装,与南羽携手漫步街上,身后跟着几位家仆负责提东西。
“小羽,你想不想吃云吞?”苏闲的食欲被激起,看着身侧同样满眼放光的南羽,询问道。
女子连连点头,拉着她的手往小摊跑去,二人向摊主要了两碗云吞,坐在凳子上静心等待。
“小闲,你买这么多布匹,价格都不便宜,却只是用来当尿布,会不会太浪费了?”南羽双手托腮,不解地盯着她。
苏闲微微一笑,凤眸弯弯似月牙,不紧不慢道:“我和门中的人关系亲近,他们真心对我,忠心耿耿地为我卖命,区区几匹布又算得了什么呢。”
“若是小闲对门中每个人都如此,那你无论有多少钱财,岂不是都不够花?”南羽看一眼家仆手中的众多东西,其中的胭脂首饰和华美衣衫都是为她买的,澄澈的眼睛不由闪烁波光。
“钱财不是攒出来的,而是挣出来的,我为他们花费大笔钱财,他们为报答我会挣更多钱财,有来有往,他们都是心中有数之人。”幽深目光望着无钱门所在的方向,忆及快要与他们相见,苏闲露出抹浅浅笑容。
南羽似懂非懂,失忆前她便对经商不感兴趣,沉睡数十年,世间万物的变化让她有些陌生,如今失去记忆,脑海中只剩下寻找天机,现在跟随在苏闲身边,把她作为自己的朋友,思维也仅仅围绕最近之人展开,多余之事入不得眼。
“别想了,开吃吧。”摊主将云吞面摆到桌上,热腾腾的水汽带着香味飘入鼻腔,苏闲将筷子递给南羽,语气温和道。
“唔,好好吃!”南羽尝试性地吃一小口,陡然双目晶亮,扑闪着大眼睛称赞。
苏闲亦是附和道:“确实,这里的云吞吃起来特别爽口,等吃完我们再去吃其他好吃的。”
“嗯,反正是小闲付钱,不吃白不吃。”
“……”苏闲默然,虽想反驳,但一想她说的确实有理,毕竟从锦荣国开始,南羽就身无分文,吃穿用度全靠她和若珏供应。
二人从街头吃到街尾,几乎扫荡了每一个小吃摊位,直到肚子鼓胀方才罢休。
路过家玉器店,南羽的视线被里面的白玉牌吸引,下意识地拽住苏闲,低低道:“小闲,你能不能把那个买下来?我觉得自己对它很熟悉。”
苏闲挑眉,随之望去,只见玉牌有手掌般大小,通体是醇厚的白色,在店里的架子上孤零零地放着。
“去瞧瞧吧。”
刚进店,掌柜见二人衣着不俗,像极了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立即从柜台后绕出,方正的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介绍道:“二位想买什么?我们店里新进了一批好货,要不要看看?”
“啧~凡品可入不得本公子的眼,既然掌柜的推荐了,就都拿出来瞧瞧吧。”苏闲把玩腰间系着的蓝田玉玉佩,神情漫不经心。
全部拿出来?呵,这是条大鱼!
掌柜仿佛看到银子在向他招手,转身吩咐道:“去将好货都给公子取来,记得小心些,别打碎了。”
趁二人交谈,南羽靠近白玉牌,愈发强烈的熟悉感让她心跳加速,更加确定她与此物有关系。
重新返回苏闲身侧,她微微点头,苏闲了然,面上不动声色,待人将各色美玉放在她面前,只瞥一眼,悠悠道:“掌柜,我家小妹看中了那块玉牌,你多少钱卖给我?”
“啊!小公子,很抱歉,那块玉牌不卖。”掌柜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苏闲凤眸闪过丝凛然,随手拿起一小块和田玉交给掌柜,故作不悦问道:“开店做生意,岂有不卖的道理?我要买这块和田玉跟那块白玉牌,你尽管出价便是。”
“小公子,那真的不卖,但若你能帮我们的大掌柜医好病,白玉牌无偿赠送。”掌柜言辞恳切,不似说谎。
南羽不知她身怀医术,无奈道:“小闲,既然掌柜不卖,我们走吧。”
“你们的大掌柜在哪?很不巧本公子随名师学习医术,兴许能够救他。”苏闲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拍拍南羽的脑袋道:“相信我,哥哥会帮你拿到它的。”
在苏闲心中,已将对方看作差点成为自己师母的人,且对方一直拿她当朋友,全身心地信赖着,尤其白玉牌对南羽的意义尚不清楚,但一眼能认出的东西,想必十分重要,她不愿让她失望。
掌柜狐疑地瞧着她,暗忖这位小公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不过大掌柜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不如死马当做活马医,让他试试,万一治好了呢。
思及此,他伸手做出请的动作,“小公子请随我来,这位小姑娘就暂且留下吧,我怕你受不了里面的情况。”
南羽接收到苏闲的眼色,乖顺地坐在凳子上,嘱咐道:“小闲,我等你回来,注意安全”。
掀开帘幕进入院子,一股似有似无的药味和腐臭混杂交织,苏闲面色一正,问道:“大掌柜的病先前可找大夫看过?”
“找过几个,都诊断不出是什么病。不过大掌柜交给我一张药方,命我每天按照上面的嘱咐煎药送进房中。”掌柜边说边引她往一间房门紧闭的屋子走去。
“可否将方子给我瞧瞧?”苏闲眯起眸子,神情莫测。
掌柜从袖子里抽出张纸给她,“就是这张,不过抓药时大夫都不知道方子的作用为何。”
腐臭的味道逐渐浓烈刺鼻,隔着门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咳嗽声,掌柜掏出张布巾蒙住口鼻,侧首道:“小公子,里面的味道更大,你还是稍微做些准备吧。”
苏闲从袖中拿出手帕系在脑后,伸手推开门,即便有东西遮挡,味道仍旧让人感到恶心,视线触及床上躺着的人,那件白色的里衣沾染浅黄和绿色的不明液体,越走近他便越难闻。
“你去给我准备几盆干净的热水来,顺带拿一沓布巾。”她秀眉微蹙,拨开蒙住男子面容的凌乱发丝,露出一双凌厉若鹰的眸子,含有满满的戒备。
掌柜依言照办,快步离开屋子,男子张口,声音好似风吹过老旧的木屋般难听嘶哑,“你是想要白玉牌的人?”
“算是吧。”苏闲微微一笑,动作利落地褪去他的上衣,只见男子的肌肤坑坑洼洼,布满恶疮和脓水,看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满院恶臭的根源便是他。
“很难看吧,不怕我传染给你?”男子嗤嗤一笑,看她面不改色地将手指搭载自己腕部,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看透她的心底。
苏闲不为所动,细细感受脉象,须臾,淡淡开口道:“你知道自己中了毒吧,那张方子是另一种毒药,阁下在以毒攻毒,因体内两种毒药相争,才勉强活着,但身上的皮肤会渐渐溃烂,散发恶臭。”
男子神色冷淡,脸上的坑洞让他的面容如恶鬼般狰狞,语气不悲不怆道:“公子年纪轻轻,医术倒是出神入化,我的方子可是从古籍上找出来的,公子看一眼就能辨别,想必是有把握为我解毒。”
“小公子,东西都准备好了。”掌柜推门进来,把东西放在她身侧。
“你先下去吧,我诊病时不习惯有人在。”苏闲不知从何处抽出数根长短不一的银针,依照顺序摆好,颇具架势。
掌柜虽不愿意,但深知自己留下亦无用处,只得关门离开,苏闲自怀里掏出三个小瓶,先倒一粒绿色的药丸塞进男子口中,又将布巾浸入热水中,拧去多余的水后细细擦拭伤患处,用刀剜去腐肉,拧开盖子将药膏为他涂上。
整个过程中她神色不变,仿佛手底下的不是人肉,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这是肉白骨的雪凝膏,存世的数量有限,公子如此下本,就只为了白玉牌?这可是笔亏了大本的买卖。”肌肤传来阵阵凉意,伤患处原本的灼烧感被逐渐消除,男子直直盯着她,语意不详。
苏闲手上动作不停,悠悠道:“我用刀为你剜肉,阁下能面不改色,可见这些年忍受的疼痛已经快要让你麻木,我倒是好奇,阁下从前究竟做了什么,才能中此等稀有的毒,下毒之人也是肯下本的。”
圆润的指尖捏着银针,刺入男子周身穴道,她神色认真,额头沁出层薄汗,因为肌肤的坑洼,导致穴道不好辨认,有些地方下针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男子身上扎满银针,直挺挺躺在床上形似刺猬,脓水混着血水自伤患处流淌,沾湿了他身下的床褥,恶臭较先前更加浓烈。
男子直勾勾地注视着她忙碌的身影,苏闲倒出一粒红色药丸,再次喂他服下,等脓水流的差不多,才将针全部取下,用布巾擦拭干净他的身子,继续涂抹上一层雪凝膏。
“你是什么人?”
苏闲抬眼瞅瞅他,复又低头忙碌,就在男子以为她不回答时开口道:“无钱门门主,阁下可以称呼我为穷白公子。”
她看得出这位大掌柜不简单,跟聪明人说话有时候不需要拐弯抹角,她说出身份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久闻大名,想不到银色面具下是这样一张清秀的面孔。”
“你的毒入体已深,我刚才给你服下的两粒药清理干净了大部分的毒素,施针又放出一部分,只要服下最后这粒药丸,你的毒就可以全部解开,仅需静养几日,身子就能恢复正常。”她细心将银针收拢在布包内,沾上男子的血,已经变成带有剧毒的防身暗器,省得她再往上淬毒。
男子浑身不再渗透血水,雪凝膏进入他的肌肤,隐约察觉到麻麻的感受,苏闲把男子原本盖的被子扔到地上,打开橱柜取出薄衾,遮住他赤裸的身子,又将全部的窗户打开通风。
待一切做完,她的神情放松下来,语气平静无波道:“为阁下解了毒,白玉牌我就带走了。”
“穷白公子请便,你救我性命,不是白玉牌所能报答的。”男子从枕边摸出块令牌给她,声音带上几分轻快道:“我是风云宫宫主,凭此令牌可委托我做件事,无论什么!”
苏闲收好令牌,凤眸飞速闪过丝精芒,被她垂敛的眼睑隐藏,“听说风云宫宫主弱冠之年声名崛起于江湖,在刺杀逍遥客失败后便销声匿迹于江湖近十年,我对此事十分好奇,不知阁下是否方便给我讲讲?”
男子呵呵一笑,忆及往事,悠远的目光颇有种沧桑感,“我当时年轻气盛,接到一笔大单子,有人出三万两黄金买逍遥客的性命,我错误估计了自己的能力,经过一场三日三夜的厮杀,剑虽正中他的心脏,却也被他用毒药所伤。”
“原来如此。”事实简单,并没有传言中爱恨情仇与纠葛,她顿觉无趣地撇撇嘴,起身告辞道:“既然宫主已经无碍,我就先离开。”
“等等。”男子忽然叫住她,面色有些怪异地问道:“传言穷白公子有断袖之癖,不知可是属实?”
问题如此直接?!
苏闲不由怔仲,回首露出灿烂如花的笑容,颔首道:“我确实喜欢男子,不过宫主可以放心,你的年纪不在我考虑范围内。”
“穷白公子你可以走了。”男子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哭得是他才三十出头,年纪便被人嫌弃了,笑得是他没能入穷白公子的眼,不会被断袖追求。
在掌柜的引领下回到玉器店,南羽已经拿到白玉牌,见到她的身影,登时扑上来,语气激动道:“小闲,你竟然能医治好大掌柜的病,这就是传说中的真人不露相哇。不过你好慢,我差点就耐不住性子拆店了。”
苏闲明白她在担心自己,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今日东西购置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嗯。”
二人刚走出门,掌柜从后面追出来,将包好的和田玉递给苏闲,却并没有收取钱财,只说作为她出诊的费用,秉承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她笑眯眯地收下。
回到府邸,南羽高高兴兴地捧着东西回房,准备晚上听苏闲讲天机老人的事。而苏闲则径自进入后园,寻到冷东阳和君无忧。
“你们聊得很开心呐,我为你二人买了几件衣衫,已经派人放在房中,晚上回去试试。”女子清冽的声音响起,俏丽的身影出现在石亭里。
君无忧递杯茶水给她,俊容含笑道:“娘亲,想不到你以前的性子如此可爱,冷冰冰的而且很傲娇。”
“你们到底在谈些什么?”苏闲侧首瞪一眼冷东阳,凤眸微嗔,透着少女独有的娇俏。
“我们在说前世,鬼医口中的你十分优秀,对我仅有只言片语的评价,所以君宝好奇我为何能追到你。”冷东阳含情脉脉的目光包裹着她,忆及前世二人虽在一起,却未得善终,今生他定要守好她,不会再留遗憾!
苏闲啜饮口茶水,暗忖如今已经在这呆了两日,已然该到动身的时候,遂道:“咱们明日用过午膳就出发吧,我要回苏家提前做准备。”
“明日乘坐马车上路吧,骑马还需要带兜帽,太过麻烦。”冷东阳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石桌,眉头微蹙。
几人外貌出众,若被人看到,定会引起注意,耽搁了行程。
“确实,闲人公子可是不少春闺少女的梦中人呢,我记得两次遇到你都是在一帮如狼似虎的女人堆里,且两次你都坐了我的马,如今抵做酬金的那块家传玉佩还在我手中呢。”苏闲睨他一眼,戏谑道。
前半段话让冷东阳略微不悦,听到后面眉眼逐渐柔和,那块玉佩原本是要给未婚妻的,却被他当作借马的酬金抵押给她,当时误以为她是断袖,心中存着芥蒂,谁知后来发现她是红粉佳人,那块玉佩便一直放在她那,如今佳人成为自己的娘子,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奇妙。
“我与娘子的缘分冥冥中自有天定,玉佩算是我们的见证不是。”
苏闲撇撇嘴,唏嘘道:“反正你总能找出道理来,今晚我和南羽估计会谈到很晚才睡,明日的早膳不必派人叫我了。”
冷东阳面容一垮,他们只是昨晚同床共枕过,虽然癫狂了些,久旷之身却并未彻底满足,原想着今晚能够再与她共度良宵,谁知竟被人拦截了去,“娘子,你们要交谈什么,等明日上马车也不迟,今夜陪我不行么?”
“咱们来日方长,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何况做人要言而有信,我既已答应了南羽,岂有反悔之理。”苏闲自是清楚他的想法,瞧着他欲求不满的表情,凤眸盛满深深的笑意。
“好吧,娘子说的有理。”冷东阳答应得痛快,暗忖:明日可以多准备几辆马车,有十几日要在路上,他们可以在车里恩爱。
君无忧头一次生出浓浓的紧张感,除鬼医和教授他本领的师父外,他还未与长辈相处过,不知祖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会不会得到他们的认可?
“君宝,苏家人都很和善,性子也是好相与的,你不必担忧。”苏闲微微一笑,出声宽慰他。
“我上次带着聘礼去拜见岳父母,受到了非常亲切地对待,相信他们也会喜欢君宝的。”冷东阳附和道。
君无忧淡淡一笑,眸子闪过复杂难辨的幽光,心头始终萦绕一股似有似无的沉重,“娘亲,你去接受传承时切记将灵珠带在身上。”
“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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