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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非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清樽
若珏伸脚踢踢她,曼声道:“你这妹妹当得,走到哪自家大哥夸到哪,这样下去指不定给我树立多少情敌呢。”
“没办法,自家大哥太优秀,总之你可不能辜负他。”苏闲神色一正,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切,我这辈子吊死在他那棵树上,再者除了他,还有你在旁边看着不是?”若珏耸耸肩,瞪她一眼道:“少贫嘴,是时候和凤阳王告辞了,紫宁已经回去,我们还要准备一番。”
凤阳王呵呵一笑,看着年轻后辈斗嘴也是件乐事,遂道:“走吧,有空再来,我儿嫁人时你们可要喝杯喜酒啊。”
二人含笑应下,转身离开水榭,坐着马车打道回府。
……
天气晴好,阳光明媚,微风掠过湖水,带起层层涟漪,碧波荡漾,画舫破开平静的湖面,缓缓前进。
画舫四周悬挂的轻纱阻隔外界的视线,徒增几分神秘感,舫中紫宁与若珏相对而坐,中间的方桌摆着棋盘,黑白二子你追我赶,不分高下。世子蹲在甲板上,将手伸入碧绿的湖水中搅动,感受水流穿过指缝的细腻,偶尔将眸光落到紫宁身上,看着那神情认真的侧脸,心中小鹿乱撞。
昨日送走紫宁,他就开始魂不守舍,晚上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总是想着那令人安心的怀抱,坚实有力的手掌,甚至于梦中都有女子关切的面容,不过他梦到紫宁身穿铠甲,英武不凡,在边关有无数男子倾心,站在城头上巡视时,却被忽然而来的羽箭穿心,唇边鲜血刺目,心口处的血液杳杳流淌,那一刻他心颤不已,想冲上去却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睁睁看她从城头坠落,摔得血肉模糊。
醒来时,他身下的被褥被汗水浸透,浑身冰凉,眼角有泪水流过的痕迹,心悸不已,是以他今日心神不宁,总担心会有意外发生。
“痛快,每次和宁宁下棋,都觉得好像回到当年在边关的生活,还记得有一次你与海上倭寇作战时,对方的箭矢直射你的肩胛,宁宁面色不变,生生折断箭杆,率领士兵英勇作战,最后大获全胜!那一战可是彻底打响了你紫宁将军的名号,让朝堂上那帮文官无言以对。”
若珏神采飞扬,杏目闪烁激动的光芒,忽闻茶盏落地的声响,回首却见世子面容煞白,神情怔仲。
紫宁一惊,起身快速走到他身边,语气忧虑且懊恼道:“脸色如此苍白,快坐下休息,昨个儿身子就不太舒服,早知道今日不该邀你出来的。”
她想端杯热茶过来,奈何手腕被人紧紧抓住,动弹不得,低头看到世子紧咬唇瓣,嗫啜道:“你陪着我,哪里都不要去。”
“好,我哪里都不去。”紫宁放轻语气,动作柔缓地拍打他的背部,侧首道:“若若,麻烦你端杯茶过来,他现在情绪不稳定。”
若珏挑眉,认为照现在的情况应该不需要“刺杀”了,世子如此紧张紫宁,定然意识到自己的真正心意,不过既然辛苦的安排准备,苏闲肯定不会白白浪费,说不定能借此机会让二人定下亲事呢。
将茶盏递给紫宁,发现对方的注意力都在世子那里,完全无暇管她,若珏也不提醒,干脆直接等着看戏。
画舫悠悠飘荡,轻纱幔幔舞动,朦朦胧胧,春风醉人,柔化了游人的心。
气氛安宁温馨,伴随破空之声,一支箭直直插进柱子中,撕裂难得的平静。
几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跃上甲板,手中的长剑和大刀闪烁寒光,将轻纱砍成碎片,三人暴露在冷凝的空气中。
为了这场“刺杀”,苏闲特意打扮成男子,用布条紧紧缠住胸部,浑身包裹在黑色中,只余一双稍加修饰的凤眸在外,身边的东方酌挨着她,蠢蠢欲动,摩拳擦掌打算在世子爷身上捅一刀,而其他人则是东方酌身边的几名暗卫,被强行拽来演戏。
“仁王,紫宁将军,我仰慕你们许久,可惜今日要奉主子之命来取你二人性命!”苏闲沉沉开口,嗓音溢出男子雄厚的音色。
若珏抽出长剑,成戒备状态,嘲讽道:“就凭你们,想杀我二人,简直是笑话,倒不如现在招出幕后主使,我兴许能留你们一条命。”
“是不是笑话,手底下见真章,我早就想和大名鼎鼎的战神讨教几招了!”苏闲冷笑一声,戏演得十分逼真。
紫宁将世子挡在身后,语气严肃道:“你不要离我太远,否则我没法保护你。”
“我知道,不过他们到底是谁?为何要刺杀你们?”世子攥着紫宁的衣角,被周围的杀气吓得不敢妄动。
苏闲的长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身形一闪直接往若珏攻去,看她有所动作,其余几人按照事先的安排开始行动,东方酌直奔紫宁而去,招式凌厉,速度快到只见刀影,紫宁用手中的软剑挡下,原本武功就不及东方酌,眼下要护着世子,愈发吃力了。
若珏与苏闲缠斗在一起,后来干脆扔掉兵器,采用近身相斗的方式,只听她低低道:“来的时机正好,不过我觉得世子已经对宁宁产生了情愫。”
苏闲踢出一脚,被若珏用手臂挡下,撇撇嘴道:“若是让他们自己来,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我可是医者,讲究药到病除,现在就该给他们下记猛药,直接上升到谈婚论嫁,反悔不得的地步!”
“闲闲真是个急性子,做事雷厉风行,不过此种性子有好有坏,我怕你日后会吃亏在这上面。”若珏打出一拳,在距离苏闲面门三寸处被挥开。
“你放心,我只在做有把握的事情时才会如此,若是没把握的事,我会先计划一番,等确定胜算最大时,才会出手,否则我早不知道死过几次了。”苏闲身影灵活闪避对方的拳脚,瞥一眼另一方的战况,小声道:“我们该过去了。”
二人边打边走,最后若珏来到紫宁与世子身边,被黑衣人包围起来。
“你们走投无路了不是,孰胜孰负一看便知,英雄惜英雄,明年的今日我会在仁王和紫宁将军坟前备上壶好酒,算是祭奠。”苏闲笑得猖狂,侧首命令道:“上!”
黑衣人蜂拥上前,紫宁与仁王拼命抵挡,世子被护在中间,心中无比后悔自己不曾学过一招半式,如今成为累赘,害得紫宁为保护他身上多处受伤,莫非梦境成真,他们今天真的难逃一死么?不甘心呐。
苏闲与东方酌交换眼神,同时出招,生死攸关之际,世子看着锋利的刀刃刺向紫宁,心中抽痛,不知何处迸发出力量,扑在她身上,只觉肩膀一痛,低头看见白袍上刺目的鲜红,身子脱力往后倒下,紫宁手臂一拦将他搂进怀中。
余光扫到不远处匆匆赶来的十几道人影,苏闲故作惊慌,急声道:“撤!快撤!他们来了帮手!”
足下蓄力,黑衣人施展轻功疾驰而去。
转眼十几个白色身影落在甲板上,其中一人跪地道:“属下保护不周,恳请王爷降罪!”
“哼!本王和紫宁将军差点命丧于此,世子也身受重伤,你们岂止保护不周,简直该死!看在你们追随我多年的份上,回去以后每人领三十大板!”若珏面容阴沉,怒火中烧。
“还站着做什么?把附近的大夫给本王找来,速度一定要快,否则就等着凤阳王要你们的命吧!”话落,人影飞速四散离去。
世子躺在紫宁的怀中,因失血导致面色苍白,东方酌那刀掌握的力道适当,伤口不算深,却会出较多的血,足够吓吓这位娇贵的世子。
“紫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可我流了好多血,会不会死?”世子缺少气力,虚弱不堪。
看着满面担忧的女子,不由松口气,梦境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她仍然活着。
紫宁眸光温柔,声音好似春日和煦的风,浅浅道:“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 世子只觉得自己的温度在渐渐流逝,眼前有些模糊,好像有无形的力量要将他从自己的身体中拽出,怕有些话不说会遗憾终生,遂摸索着攥住紫宁的手,有气无力道:“紫宁,我好像喜欢你,我以为我喜欢的是仁王,可最近才发现,我心里的人是你。”
“紫宁,你喜欢我么?如果我没事,你会娶我吗?我这么娇蛮,你会讨厌我吧。”
“我昨天梦到你了,穿着铠甲威风凛凛,不过那不算个好梦呢。”
“我从没有如此喜欢过一个人,愿意为她献出生命,可惜我们今后不能见面了呢。”
声音逐渐变小,紫宁的目光柔和若水,指腹轻轻摩挲他的唇瓣,落下一吻道:“傻瓜,我也喜欢你啊,喜欢了好多年呐,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陪着你,等你伤势好了以后,我们就成亲,去看边关的长河落日,去看浩瀚无垠的海面,纵马天涯,共度余生,可好?”
世子扯出抹虚渺的笑容,眼前一亮,应道:“好。”
若珏站立一侧,瞧着时机差不多了,二人该说的话已经说开,便从怀中掏出粒药丸扔给紫宁,“这是我从闲闲那里得来的保命丹药,你喂他吃下吧。”
通体棕色的药丸有指甲般大小,紫宁将其塞进世子口中,药丸入口即化,片刻,世子的面色有所缓和,呼吸渐渐平稳。
“王爷,大夫来了。”
一名白衣人携着位老先生出现在甲板上,大夫原本在医馆里磨药,忽然闯进白衣人,语气焦急地让他救人,不容他说一句话,拽着他顺手提上药匣就走,轻功疾驰吓得他不轻快。
抚着胸口缓口气,大夫一眼便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出于医者仁心,他快步走上前去,经过把脉,松口气道:“没有性命之忧,这位公子可是吃了什么药?眼下先止血吧,你们都离我三米开外。”
紫宁皱眉,询问道:“大夫,我能不能留下?”
看她神色紧张担忧,大夫虽然不喜欢自己诊治时有旁人在场,但他并非铁石心肠之人,点点头道:“好,你就帮我打下手吧,现扯开他的衣服,清理干净伤口周围干涸的血迹。”
紫宁照办,大夫打开药匣,取出瓶瓶罐罐,若珏瞥一眼,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碧绿的小瓶子,递到大夫面前道:“大夫,您看看这药有没有用?”
这是今早她离开王府时苏闲交给她的,说是能够派得上用场,莫非是止血的?
大夫接过,低头仔细瞧了瞧,放在鼻尖下嗅嗅,双目骤然放光,急切道:“好东西,好东西啊!这可称得上是止血圣药,王爷哪里得来的?用上此药,这位受伤的公子很快便能生龙活虎了。”
若珏摸摸鼻子,在未经过苏闲允许前,她不能够私自说出此事,遂笑眯眯道:“偶然遇到一游方术士,在他那里买下来的。”
“哦,可惜了,还以为是哪位同行,希望能够认识认识呢。”老大夫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过,世子的伤口已经包扎好。
紫宁温和地注视着因疼痛昏厥过去的世子,还是放心不下,再次询问道:“大夫,他真的没事么?”
“没事,没事,只要有这瓶药在,你哪怕再捅他几刀都不成问题,姑娘别担心,我开服补血的药,让他多休养便是。”老大夫摸摸胡子,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药匣。
作壁上观的若珏白一眼紫宁,暗道都已经预先有过计划了,竟然还如此不放心,紫宁果然非常喜欢世子,他们在一起大概会过得很幸福吧。
“将画舫靠向岸边,找辆马车来。”她侧首吩咐白衣人,该去凤阳王府帮紫宁提亲了!
完成任务的苏闲和东方酌找处隐蔽的地方换下衣物,遣散暗卫,二人悠悠回到仁王府。
刚坐下,就看到管家步履匆匆,面带急色往屋中而来,视线触及苏闲的那一刻,仿佛迸射出见到救星的光芒。
苏闲顿感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笑眯眯地问道:“管家可是有什么急事?”
“苏姑娘在府中,真是太好了,三皇女派人来请姑娘和王爷去府上品茶论曲,如今王爷与紫宁将军外出泛舟,只能麻烦苏姑娘先去了。”管家不知内情,但想到苏闲如今在王府内有着与王爷等同的地位,并且得到三皇女指名相约,显然是个不得了的角色,只能让她先应付着。
苏闲没有拒绝,凤眸幽光闪烁,语气温和有礼道:“管家先让人稍等片刻,我今日起得晚,先收拾一下仪容,免得失礼。”
管家注意到她裙子微乱,捂嘴打个哈欠,眼角处有晶莹水珠,确实不适合外出见客,便应道:“好,姑娘可要快些。”
东方酌拉着她进入卧房的内室,星眸满是坚定,漫然道:“我要与你同去,三皇女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万一是鸿门宴呢?”
“我有能力自保,但你的容貌被外人看去会惹出麻烦,如果三皇女将你的美貌告诉太女,我岂非要受制于她?”苏闲面色微沉,寸步不让。
“我有法子。”他转身往床头走去,摸索出一张人皮面具,颇为得意地盯着她,“带上这个,没有人能看到我的真容。”
他又找出个透明的小瓶子,往眼中滴进两滴液体,瞳孔的颜色竟然发生变化,琥珀色的眸子变为纯黑,以往狂狷的神色被掩藏起来,变得幽暗深邃,如此看来,倒只是个白白净净的书生模样,与平日的东方酌截然不同。
连人皮面具都准备好了,可见其决心之深,苏闲无奈叹口气,恶狠狠道:“你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二人手牵手向王府外走去,三皇女派来的马车正在外面候着,见有人出来,车夫极有眼色迎上前,殷勤道:“你是苏姑娘吧,快请上马车。”
苏闲微微颔首,率先钻进马车,东方酌紧随其后,在她合上车帘时,低低道:“等候许久,麻烦你了。”
“这是小人的分内之事,苏姑娘不用在意。”
车内,苏闲将臻首靠着东方酌的肩膀,漫不经心地把玩那圆润的指尖,耳边是东方酌狐疑的声音,“阿闲,三皇女明目张胆地来请你们,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她是个有手腕的女人,不过如今的节奏仍然不够快,在众多皇女中属她的心思最深,可惜入了局,心被困住,容易被各种外部条件所迷惑影响,思维好像掉入井底的青蛙,单就这点而言,她不战而败,等我们取得想要的东西,立刻拍拍屁股走人,任她掘地三尺都没用。”苏闲温热的气息吹拂在男子脸侧,檀口中的淡淡馨香飘入鼻腔。
东方酌单手钳住她的下巴,俯身凑近,伸出舌尖舔舔唇瓣,诱惑至极,薄唇蒙上层水光,苏闲轻笑一声,曼声道:“想要勾引我不成?”
“是啊,想勾引你,阿闲可愿上勾?”男子尾音上扬,竟无端多出几分魅惑之意。
“我只知姜太公钓鱼,愿者上勾!阿酌何时成了钓鱼翁?如此俊逸的渔人,恐怕没有不想靠近的鱼呢。”苏闲天鹅般优美的颈项上仰,樱花般粉嫩的唇凑近,凤眸水光潋滟。





公子非公 第一百六十一章 换取宝贝
如此诱人之姿,血气方刚的男儿如何能忍,东方酌当即发挥男儿本色,狠狠攫住那双咄咄逼人的嘴巴,深深吮吻着,舌尖追逐着,纠缠着,女子的甘甜让他欲罢不能,手臂不自觉加大力道,似要将她融进体内,合为一人,生生世世不相离!
苏闲唇边溢出小声呻吟,面容潮红,双目水汽迷蒙,马车摇摇晃晃,二人的身体贴得严丝合缝,能明显感觉到男子的变化。
就在即将天雷勾地火时,东方酌放开她,脑袋置于苏闲颈间,大口大口喘着气,压制住火热的欲望,手却不老实地伸进苏闲的衣襟,胸前窸窸窣窣的触感让她嗔道:“十五快要到了,你再等等,莫要让外面的人欣赏活春宫。”
东方酌嗤笑一声,闷闷道:“我忍得了,等到十五我再狠狠索取!”
马车停在三皇女的府邸外,二人从车内出来,被管事迎进去,穿过百花争艳的花园,怪石嶙峋的假山,水波荡漾的荷塘,最后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
紫藤花开得正好,盘绕在石架上,浓密的叶子遮挡住阳光,偶尔有光线透过缝隙丁丁点点洒落,风动影动,女子一袭清丽裙衫,满头乌黑的秀发简单挽起,典雅又不失活力,白皙素手摆弄着茶具,旁边小炉咕嘟嘟烧着水,眉眼间神色恬淡。
花架下铺着宽大的羊毛地毯,男子端坐其上,膝头放着张古琴,指尖灵活跳跃在琴弦,袅袅的乐音倾泻而出,一曲《520小说云水》,飘逸的泛音使人进入碧波荡漾的人间仙境,生出烟雾缭绕的意境,时而奔放雄浑,云水掩映,烟波浩渺,透着清潋淡远的含蓄美,与男子柔和的神情相映衬,空气仿佛都减缓了流动。
苏闲的目光停留在琴上,这是“飞泉”琴,通身髹朱漆,面上露大片黑漆,其间有少量的金屑,发小蛇腹及牛毛断纹,螺钿徽,琴面弧度略呈抛物线形,项、腰棱角无浑圆迹象。
站在原地直至一曲终了,三皇女已经冲泡好茶水,开口邀请道:“苏姑娘,还有身边这位公子,请坐吧。”
二人坐在矮小的木凳上,苏闲凤眸幽深,与东方酌对视一眼,微不可察地点头,抚掌笑曰:“这位公子琴弹得不错,余音绕梁,涤荡心灵,闻之使人心中的躁动不知不觉间平复了。”
三皇女微微一笑,风轻云淡道:“承蒙苏姑娘夸奖,他是我的侧夫,在乐音方面算是有些天赋,能入得姑娘的耳便好。”
苏闲视线看向男子,面容清雅,气质宁静,琴技尚可,不过飞泉琴在他手中,尚且差些火候,“好琴配好音,我这人最爱收集奇珍异宝,古玩字画一类,勉强是个附庸风雅之人,今日来三殿下府中,一眼看中了飞泉,不知殿下可是肯忍痛割爱,将琴让于我呢?”
闻言,三皇女瞧瞧抱琴的男子,似是为难道:“不瞒苏姑娘,此琴是我这位侧夫的嫁妆,且他平日最爱用它弹奏,我恐怕无权决定。不过,若是苏姑娘答应帮我个忙,倒是可以将飞泉作为报酬赠予你。”
“帮忙可以,但我要先听听殿下想我帮什么忙?”苏闲面容平淡,不卑不亢,“殿下方才说飞泉是侧夫的爱琴,如今以其作为酬劳,侧夫如何愿意?”
她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与皇家人合作,讲究的便是利益,不会无端有便宜可占,尤其是三皇女这般精明之人。
“无碍,侧夫是个识大体的,我再赏赐其他的东西作为补偿。”
“既然殿下说定了,我再多言反倒显得扭捏,不过我做事情需要动力,不预先支付报酬的话,我可是提不起劲呢。”苏闲端起茶杯轻晃,微黄的茶水里映出的面容被粼粼水纹模糊。
三皇女使个眼色,男子起身走来,将琴递向苏闲,她伸手接过,细细打量,发现琴底为鹿角灰胎,发蛇腹、冰纹断,极具古韵。龙池凤沼皆长方形,口沿贴厚漆口一周,略高出于底板之内,亦现蛇腹断纹。琴底面皆为杉木斫,纳音乃用桐木粘贴而成,略呈隆起状。
而焦尾冠角明显,结处较尖,其上作浮雕,凹面随形装饰,极圆润,龈托左右有凸起弧形尖角尾托,仅附于尾端之前沿,做工亦圆润,额下无斜坡之象。护轸内卷而短,上结方顶,大于常器,足池装旧碧玉光素圆足1对,轸池用旧羊脂白玉六面凹棱尖底无通天眼轸1副。
飞泉,端得是张名琴!
最重要的是她体内的女娲石发生了异动,这张琴该是神器之一——伏羲琴!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寻寻觅觅的伏羲琴竟然在锦荣国,果然一切都有机缘!
苏闲将琴交给东方酌,面上的笑容灿烂无比,语调轻快道:“三殿下不怕我反悔,只收报酬不办事么?”
“你费心与我见面,苦口婆心规劝我,好不容易与我达成合作,又怎会做自毁长城之事?苏姑娘经商,商人重利,同时也重信誉,我自然相信苏姑娘。”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看来三殿下对我颇为看重呐。”
三皇女嗤笑一声,似是嘲讽似是不屑道:“感情牌向来不稳固,我们之间有共同的利益,商人逐利,贵族逐权,两相合作,互有帮助,谈何器重不器重呢。”
苏闲笑意更盛,爽朗道:“殿下所言甚是,我一时迷惑了。”
“今日苏姑娘孤身前来,仁王为何未到?”
明知故问,她就不信对方安插在王府的细作没有传回若珏今日泛舟湖上的消息,苏闲心中冷笑,面容如常道:“仁王今日会故友,我是她的幕僚,殿下有事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三皇女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挥退众人,包括她的侧夫在内,语气略微不悦道:“我与苏姑娘有事单独说。”
言外之意便是让东方酌暂时退下。
苏闲握住东方酌的手,双目直直望向三皇女,淡淡道:“此人是我的夫郎,忠心于我,殿下不必担心他会泄密,我给他中了蛊。”
东方酌看她胡说八道却一本正经的语气,心中暗笑,面色却绷紧,肃然道:“妻主为我中了相思子母蛊,子母相依,中子蛊者不得忤逆身带母雇之人的意愿,否则便会受万虫钻心之痛,且母蛊一旦身亡,子蛊亦必死无疑,殿下当我是摆设即可。”
论面不改色扯谎的功力,东方酌与苏闲不相上下,妇唱夫随。
闻言,三皇女眸光陡然变得深沉晦暗,她虽未听说过什么子母相思蛊,却知晓蛊毒难得难解,苏闲能用蛊控制自己的夫郎,心不可谓不狠绝,既有谋略,又有狠心,这样枭雄般的人物,绝对留不得!
待她将太女从储君之位拉下,就是除掉苏闲之时!
“三皇女现在可以说让我帮何忙了吗?”苏闲理理耳边被风吹乱的碎发,玉手借机挡住眼底的浪潮。
在对方想要开口时,又伸手阻止道:“我觉得只是谈话未免太过枯燥,今日我心情甚是高兴,就于此地给殿下演奏一曲,可好?”
三皇女没有理由拒绝,因为即便她选的这处院子偏僻且空旷,但仍旧不能保证接下来的话不被探子听到,毕竟有些人无孔不入,令她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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