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闹翻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帝在云端
而夜萱要夜静做的,便是将李嫣然将死的消息透给若水和沈家人得知,那不消说也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周家便没了推脱的借口,只能乖乖将沈柏娟娶回去。可夜萱万万没想到夜静居然会多此一举,动手除了很快就将会是死人的李嫣然。
哦,不。夜萱眼波在夜静脸上流转一圈,见她神色虽然慌张,但到底没失了理智,心下已经猜透。或许夜静不是不明白夜萱的意思,而是故意这样做。因为如今的夜静太需要钱了,而李夫人刚好出得起价,所以她便铤而走险了。
夜静脸色尴尬,心下却怨恨不已,想着夜萱自己吃穿用度都是最好,当然无法体会她这如今的境地和想要改变的强大决心。可是如今夜萱势大,夜静不敢表现得太过,因此道,“我做得干净利索,不会有人知道的。”如果哪天东窗事发,她大可以将罪名安到夜萱头上,这件事总不是跟她脱不了干系。
夜萱不知是否看出夜静心中所想,却见她疲惫地抚了抚额头,即便是小偷小摸也难免要留下蛛丝马迹,更何况杀人这种事,夜静真是天真的可以!但木已成舟,她也无力挽回,只能转了话题道,“沈白绢和若水这会子怕是高兴得很呢,她们如此顺心,看着颇有些碍眼呐……”
夜静眼神闪了闪,朱红的唇瓣倾斜,露出抹温存的笑意。但熟识她的人都知道,当她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必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只听她轻声道,“白绢都要嫁给周洪伟了,我这个好姐妹自然要多给他们制造点接触的机会的……”
庶女闹翻天 第87章 周家二少的秘密
“怎么下这么大的雨,真是扫兴!”沈白绢郁闷地躲到屋檐下,弯腰将裙摆上的水珠都落。此刻她面若桃花,原本就白皙的脸上扑着细细一层细腻洁白的粉,唇角弯弯,红而不艳,眉眼间像极了若水,有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妩媚气息。
“小姐,马车在外面等着,我们还是赶紧出门吧。”一旁丫鬟说着将油纸伞撑开,指了指不远一辆高大的马车。想到即将要见到的人,沈白绢心下不由一颤,那棱角分明,阳刚中带着精致的面容复又在脑海中闪过。沈白绢眼底的倾慕之色再难掩藏,但碍于女子的矜持终究还是不好表现太过,矮身躲到伞下朝马车走去。
不过片刻后,沈白绢的马车就已经到了当地最富丽堂皇酒楼——惊鸿阁。听说这惊鸿阁乃是当朝丞相名下的产业,专供那些达官贵人享受。自古食色性也,这惊鸿阁明面规规矩矩在做生意,但暗地里进行的那些勾当大家都了然于心,不过没有点破而已。
沈白绢在丫鬟春桃的搀扶下缓缓下马车,抬头望了眼高耸入云的楼阁,眉头微微皱起,显然不明白周洪伟为什么要约自己在这种地方见面。不过想到两人很快就要成亲,沈白绢又觉得这些细节可以不用去在意的。
很快就有小厮讨好地上前道,“这位小姐,请问是订座还是找人?”待到沈白绢将周洪伟的名讳报上之后,小厮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怪异,但是拿神情一闪而过,在沈白绢没能读懂其中含义的时候就已经消散不见,“原来是贵客,请跟我来。”
小厮说着点头哈腰将沈白绢待到惊鸿阁五楼,听闻只有在五楼的宾客才能享用惊鸿阁最好的服务和最美味的佳肴。沈白绢心不由砰砰跳了几下,这周洪伟肯花大价钱请自己来这儿相约,是否意味着也开始重视她了?想到这里,沈白绢不由面露喜色。
“小姐,你且坐在这儿等着。”小厮将沈白绢迎进厢房之后,沈白绢瞧见里头空无一人不免有些失望,她以为周洪伟该是干巴巴等在里面的。不过她很快又释然,说不定周洪伟有什么事耽搁了也是正常的。
“这位请留步,周少爷吩咐了想和沈小姐单独相处。”小厮将春桃拦在门外,春桃用探究的眼神看向自家小姐。沈白绢显然也有些犹豫,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要谨慎,但终究还是用眼神示意春桃呆在门外。
庶女闹翻天 第88章 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小厮走后顺手带上门,沈白绢在房内百无聊赖,见桌面上托盘里放着青花瓷茶壶便动手为自己斟了杯茶。想了想,又满上一杯放到对面桌上,脸上又有羞涩之意闪烁而过。室内寂静无声,只有桌面上令人心旷神怡的熏香在袅袅上升,沈白绢甚至能听到自己心剧烈跳动的声响。
抬眸环顾四周,瞧见左侧靠墙位置是一张大床,轻纱环绕,上头刻着祥云花纹,床头上随意披着件男子青衫,如果不是床可被一览无遗的话,沈白绢几乎要以为上头躺着个人。靠近窗户的地方右侧有一面铜镜,看到这里沈白绢下意识地抚摸了下梳得整齐端庄的青丝,缓步朝铜镜走了过去。
“吱……”突然沈白绢的脚步微微顿住,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状似老鼠的叫声,她歪着头细细倾听,可过了许久也没再听到异样的声响。就在沈白绢摇摇头,将以为方才是自己错觉时,又耳旁又蓦地传来清晰可闻的呼吸声。
沈白绢吓得倒退了一步,脚上不知踩到个什么凸起的东西,竟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只听“轰隆”声响,那面铜镜竟生生朝上方升起,露出包裹着的颗翠玉珠子。沈白绢吓得眼角抽动,嘴唇发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待到反应过来了,猛地朝门边冲去,却发现门早就从外头被反锁了。
“开门,快开门!春桃,你在哪里,快救我出去!”沈白绢一双细腻白滑的手在门楣上用力拍打,可是外头半点回应都没有。沈白绢喊了许久,直到嗓子火烧一样地疼起来,仍旧没见到一个人影。她身子猛地抖动两下,意识到事情或许并不对头。
双腿有些软绵绵的使不上劲,既然出不去,那就只能……沈白绢想着双眸猛地朝铜镜方向开去,扶住桌子边沿朝那颗翠玉珠子靠过去,颤抖的右手用力朝下按了按,果然旁边的窗户和整堵墙朝里面凹进去,露出条通向地下的幽深台阶。
沈白绢晃了晃越发浑浊的脑袋,回头望了眼纹丝不动的房门,终是一咬牙,迈着细碎的步子,快速朝地下室走去。地下室不远处有火把在闪动,沈白绢眯起眼睛想要看清里头的景象,却不想注意力因此分散,一不留神脚下踩空,整个人生生朝前滚出去。
“啊……”
沈白绢发出凄惨的痛呼声,在空档的地下室回荡,听着尤为骇人。好在台阶只有五六个,她滚下去之后虽然手臂外围因擦伤火辣辣地疼着,但还能勉强扶着冰凉幽暗的墙壁站起身子。地下室的火把在漏风中忽明忽暗,照得沈白绢脸色灰白,从后面看过去,她的整个身子抖得如筛子般。
许久,沈白绢都像是尊雕塑般静止不动。而后,就见她伸出右手在脸上抓过,手上潮湿一片,夹杂的是汗水和泪水。双眼已然朦胧,可眼前惊悚的画面却持续在晃动。周洪伟躺在地下室中间大得出奇的石床上,他周身围着三个人,他们的衣裳尽脱,随意丢在地上,淫涩低迷之气在期间回荡。
沈白绢紧咬下唇,直到尝到口中的血腥味才勉强保持片刻清醒。那三个男人,是的,沈白绢没有看错,是三个男人,在周洪伟身旁使尽手段谄媚讨好。沈白绢终于明白了刚刚在外面听到的是什么了,只怕根本就是这几个无耻之徒交欢的声响!此刻,她已然忘记了男女大防,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听到脑袋像是爆炸般在轰隆作响。
“砰!”
沈白绢终究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跌坐在潮湿冰冷的地上。周洪伟像是刚刚注意到有人进来,双手支撑起上半身,强壮的身躯在幽暗的室内更显魄力,唇红齿白,好看到不像话。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再漫不经心不过的笑容,“白绢,可喜欢我送你的大礼?”
沈白绢恨恨地看着周洪伟,恨不得用眼刀将他整个人千刀万剐,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你既然有断袖之癖,为何还要如此!”沈白绢终于明白了,原来周洪伟并不是不近女色,一心一意的香馍馍,试问这个世上哪有男人不吃荤,根本就是她太过天真了!周洪伟之所以如此,只因为他喜欢的根本就是男人!
周洪伟毫不在意地抓过石桌上的酒杯,仰头饮了一口,眼底带着些许鄙夷,“我如何?沈小姐,别忘了我可是用尽了办法来推脱这门亲事的,可是你非要巴上来,我又能怎样?难道你自己选择的路,还要别人来为你承担后果?”
沈白绢语气蓦地一窒,却还在兀自狡辩着,“那是……”那是因为她不知道周洪伟有这样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她又怎么可能这样巴巴地要嫁给他!要知道沈家虽然比不上周家和齐家,但是以沈白绢的样貌家世,想嫁个富贵人家当个正室,安稳过一生简直易如反掌。
“是你毁了我的清白在先,娶我过门本就是理所应当!而你既然有隐疾,为何不早点告诉我。”沈白绢缓了缓,颇有些激动地吼了出来。在周洪伟身边的男子将头枕在他肩膀上,细长的手指在他腹肌部转着圈,一双丹凤眼却直勾勾地看着沈白绢,让沈白绢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我毁了你清白?”这下周洪伟更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般嗤笑出声,“沈小姐,那日我告诉你书房有暗门可以离开,可你为何尖叫出声?不要装得好像有多清高,是你像狗皮膏药般贴上来,就别怪别人没把你当回事。”
沈白绢听到这脸色蓦地变得更加难看,她原本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却没想到周洪伟什么都知道。凡是大家族为了以防万一都会在家中不为人知的地方开设暗门,用来发生意外事故时逃生用。那日沈白绢若是从前门出去清白自然全毁,可如果从暗门悄悄出去的话,这事便可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沈白绢并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当时情况危急,可是她却已经将利弊都权衡一遍。一来,若放在平时,周洪伟不论身家还是样貌都不是沈白绢可以染指的,心高气傲如她又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二来,虽然此事涉及两人的声誉,但是男女到底不同。或许现在周洪伟不会将这事公开,可是谁能保证日后会如何?万一他日沈白绢另嫁良人,周洪伟用当年之事威胁她又该如何?
沈白绢这种机关算尽的女人,自然不会轻易让把柄捏在别人手中。因此,她大叫出声引来众人,算是铤而走险,赌的就是事情闹大后周家不得不迎娶她过门。如今她好似离想要的荣华富贵和声名很近,可一切又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沈白绢忍住胸口处差点要奔涌而出的血气,闷声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便到此为止,我会回去请求爹爹推了这门亲事!自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虽然一个女子的名声很重要,可是比起守活寡并且跟这种变态男人一起生活就不算什么了。
“呵……”周洪伟轻笑一声,用一种“你真可笑”的神情望了眼沈白绢,“沈小姐,现在外头都传是我非礼了你,然后造成你名声受损。虽然我大概能猜到这些消息怕是你沈家放出去的,可是想着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我也懒得跟你计较。可是……你说不成亲了?那怎么行呢?哎呀……”
周洪伟说到最后轻呼出声,却原来是胸口处被人忽轻忽重地抓了一把,沈白绢面红耳赤地别过头,几乎要崩溃,“如今我不想嫁你,你就是硬逼了我又有什么用,强扭的瓜不甜……”沈白绢说到后面也颇有些底气不足,当日沈母便是这样劝说自己的,可她却被眼前美好的一切所蒙蔽。
“是吗?”周洪伟不置可否地反问了一句,接着推开身上的人,强大的**的身躯缓慢走下床。沈白绢双手紧紧扣住地下,这才能忍住想要逃走的冲动。外面房门紧锁,周洪伟显然早有预谋,即便是逃,又能逃到哪儿去?留下来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你要我如何做,才肯放过我?”沈白绢牙一咬,沉声问道。彼时周洪伟已经来到她身旁,高大挺拔的身躯带来一片阴影,往日让沈白绢心动不已的面容,此刻看来却尤为可怕。
周洪伟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头,他的脸色奇异地绯红着,不知为何,沈白绢突然觉得浑身燥热,好似周身的空气都燃烧起来似得。周洪伟弯下身子,将沈白绢抱起来。沈白绢直觉地想要反抗,柔若无骨的双手却反而攀上周洪伟的双肩,仍由他带往床边。
那张可容纳下五人的床此刻已经空无一人,周洪伟将沈白绢放在床上,小指将她浣衣带子挑开。沈白绢想要反抗,却发现早就无力做到,长长的指甲掐到手心肉里,总算保持了片刻清醒,哆嗦着嘴唇道,“周洪伟,你如果敢动我,我要你生不如死!”
但沈白绢的诅咒很快便湮没在细细碎碎的呻吟之中,事后,周洪伟满身大汗地躺倒在床上。双掌拍击,很快有两名年轻女子上前为沈白绢穿好衣裳,抬着她出去了。地下室复又安静下来,片刻后又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周洪伟并没回头,只用疲惫的声音道,“这下你可满意了?从此以后我们俩不相欠。”
那抹浅绿色长裙迤逦在灰白的地面上,看着尤为妖娆,火把将来人的面目照亮,却赫然是夜静。此刻夜静眼底情绪复杂,闪烁着类似痛楚又类似埋怨的光芒,不置可否地呢喃道,“是吗?”很快又冷笑出声,“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了,拿去,吃了它!”
夜静说完将一瓶黑色瓶罐丢到石床上,周洪伟痛苦地看了夜静一眼,伸出颤抖的手将瓶罐捡起来,倒出一颗药丢进嘴中。过了片刻,他脸上的绯红才渐渐褪去,换上如常的神色,沉声道,“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周洪伟的眼眸染上抹忧愁,状似无奈道,“我已经忏悔这么多年了,那日你约我到书房,我明知是陷阱却还义无反顾的去了,我……”
“够了!”周洪伟似乎急于表达心意,夜静却不耐烦地打断他,嘴角牵扯出抹残酷的笑意,“不管你对我是什么情感,你都应该就此打住。我知道你心理向往和女人琴瑟和谐,可生理上却只能接受男人,甚至于方才要靠药物才能和沈白绢圆房。你这样的人,难道觉得还有可能和我在一起吗?”
周洪伟脸色蓦地一白,终于大笑出声,那笑意中含着嘲讽和散不尽的泪水,在这空档幽暗的石室中听着甚为可怕。当年他年少气盛,为了得到夜静不择手段,甚至不惜设计陷害她。可最后如何,还不是落得个一败涂地的下场?
夜静并不为所动,冷冷看了眼周洪伟,转身便要离开,在快要出石室的时候,头也不回道,“你若对我还有丝毫愧疚,便好好‘厚待’沈白绢,也算是对我的一点补偿。”说完,脚步微抬,消失在台阶尽头。
周洪伟愣愣地看着夜静离去的方向,眼底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辉,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一股气血涌上心头,终究还是“哇”地吐出口血来。
夜静回到房内,那原先接待沈白绢的小厮早就候在那里,指了指一旁被打晕捆住的春桃问道,“小姐,这奴才该怎么处置?”
夜静手放平摆出个抹脖子的动作,小厮眼底立即显出杀意,了然地点了点头。夜静兀自看向桌面上已经熄了的香炉,小厮立即明白过来,谄媚道,“这些脏东西奴才也会一并丢掉,保证做得干干净净,小姐放心。”夜静点点头,这才扯过轻纱将脸蒙住,消失在房间里。
庶女闹翻天 第89章 帮她?不,是我要往上爬
夜萱正在窗下看书,不时有清风吹进,引得烛心跳动。《轻女魂》讲的是一女子为了拯救家族,独身嫁到异国他乡,受尽凌辱却能卧薪尝胆,到最后终于爬上王妃之位,荣归故里的故事。
这本书夜萱看了不下十遍,却仍是爱不释手,过去那许多年,每当她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翻一翻这书,仿佛能从中得到力量。
夜萱伸出右手轻轻将书背面的褶皱抚平,那是被泪水浸泡过的痕迹,正出神间,却见烛光蓦地一黯,有股香气蹿入鼻子。夜萱将书丢下,笑了笑道,“哪来的小猫,躲躲藏藏,也不怕被抓!”
“噗嗤……”窗外很快传来轻笑声,接着便见宦佩从窗户外探脑进来,吐了吐舌头道,“夜姐姐,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原本还想吓你一下的。”说着嘟起嘴巴,看着十分惹人怜爱。
夜萱笑了笑,佯装生气道,“瞧你,规矩都不懂,躲在窗外算怎么回事,还不快进来……”
宦佩听了这才从门口绕了进来,挨着夜萱坐下,熙儿赶紧奉上茶。夜萱安静地看着宦佩,知道她深夜前来必定有事。果然片刻后,听到宦佩用娇羞带着喜悦的心情说道,“夜姐姐,我快当娘了。”
其实,白日出门,在素来懂些拳脚功夫的宦佩在马车骤停时吓得脸色苍白,后来又在仁济堂下了马车,夜萱便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几分。她夜萱这些年无依无靠惯了,自然养成薄情的冷淡性子。可是宦佩却是个例外,是为数不多能让夜萱付出真心的人。
所以,当时夜萱以为宦佩要瞒着自己这事,心下是有些不悦的。后来宦佩称夜里来找夜萱,有事告诉她,夜萱这才放在心防,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事情果真跟夜萱猜测的一样,夜萱本以为自己该提宦佩高兴的,可不知为何,此刻宦佩脸上隐含幸福的笑容却刺疼她的双眼。
“夜姐姐,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宦佩见夜萱出神,没有回答自己,不由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夜萱这意识到自己失态,眼底那片冷清迅速褪去,回神挤出抹笑容。
“妹妹,那真是要恭喜你了,你是这府里最有福气的女子了。”
虽然若水也有身孕,可却只有宦佩能享有齐天磊的独宠,这份幸运是别人渴求不来的。宦佩听罢俏脸上阵阵绯红,可是这喜悦没持续多久便被担忧所取代,犹豫了下总算开口道,“可是姐姐,我好怕……”
齐府诸位女眷明争暗斗是常事,宦佩虽然被齐天磊保护得很好,可是到底也有所耳闻。想到连若水如此强悍的人,前些日子都差点出事,宦佩就颇有些坐立难安了。这府邸里她能信任,并且能给她保护的除了齐天磊外就只有夜萱。
齐天磊时常不在家,何况如此局势紧张,若是自己出事,齐天磊即便有心怕也是心有余力不足,所以她能倚靠的也就只有夜萱了。可宦佩总不是蠢人,她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对夜萱来说不公平,甚至是残忍的,这才犹犹豫豫不敢开口。
夜萱抚摸袖口流苏的手微微一顿,神情在袅袅升起的熏香中阴晴不定,叫人猜不透她心中真实的想法。她张了张口,发现喉咙干涉,缓了缓才用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老爷如此宠爱你,必定会力保你和胎儿的周全。”
于是,宦佩的脸上迅速染上抹颓败,眼底隐隐有些无助的泪意,但兀自紧咬下唇忍住悲伤,勉强挤出个笑容道,“我知道了,以后在这府中,我必定会万分小心。”
即便夜萱如此隐晦地拒绝她示弱的请求,也不见宦佩眼底有丝毫的不满。夜萱低垂下眼眸,那看不见的地方黯淡一片,垂眸前瞧见宦佩苍白的神色,不知为何让她心下微微怔住……
“姐姐……”宦佩在快要离开流花阁时,突然回头,她明眸皓齿的样子在黑夜中都能散发出光辉,清丽不可方物,“其他的妹妹帮不了你,但是出嫁时倒是有些体己,姐姐如果有需要,妹妹绝不会说个不字!”
这些话宦佩刚嫁到齐府时也跟夜萱说过,当时夜萱心防未卸,只当宦佩说的是客气的场面话。体己对一个女人而言是非常重要的,甚至可能是要用到养老上,像夜老夫人就是这种情况。而此刻宦佩眉眼间全是认真的味道,夜萱心神一敛,知道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或说漂亮话,身子不由正了正。
“妹妹!”夜萱出声唤住即将要里去的宦佩,她脑中不知为何突然回忆起年初宦佩刚嫁来时的光景。那日夜萱陪着宦佩回门,宦母拉着夜萱的手始终不放,言语间全是关怀之意,那是夜萱长那么大从来没感受过的温暖。
宦佩睁着大大的眼睛回头看着夜萱,脸上还残留着隐忍的委屈,但是这点情绪在听到夜萱说出的话后迅速烟消云散,“妹妹,你若是想要保护好腹中的胎儿,这段时日就尽量离老爷远点。”
夜萱出言提点,宦佩先是一愣,很快了然。夜萱这是在提醒她,她很快会成为众矢之的,如果不分点宠爱给府中其他女眷,那所有人的矛头都将会指向她,那到时她只怕要如履薄冰了。
“姐姐……”宦佩的声音中带上丝哽咽,夜萱性子素来清冷,可待她真是极好。
夜萱似乎并不习惯这种矫情的相处方式,微微别过脸,露出抹类似放松又类似无奈的笑意,“妹妹不用多说,我自会帮着你,但凡事还要你自己多留心,毕竟我也实在无法将万事都算计到。”
宦佩离开后,熙儿端着盆清水进屋,为夜萱除了头上的发饰,拧了把毛巾给她轻轻擦拭青丝。夜萱从铜镜中往过去,见她于平时判若两人,紧闭着双唇始终不说话,不由笑道,“这是怎么了?别人欠你钱不成?”
熙儿不高兴,连声音都闷闷的,“二小姐,都这时候了你还有空开玩笑!若主子马上就生了,现在连宦主子都有身孕……”熙儿缓了缓又道,“老爷他……已经有好长一段时日没来我们院子了!”
自从上回夜萱没给齐天磊台阶下之后,齐天磊便再也没来过她院子里。夜萱当然明白熙儿如此着急的缘由,虽然宦佩和夜萱关系是好,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共事一夫,两人在府中的地位无疑是此消彼长的。
宦佩本就拥有齐天磊的宠爱,夜萱没给她找不自在就不错了,现在她怀孕了,凭什么要夜萱来保驾护航,这不是笑话吗!
夜萱的眸子深浅不定,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就在熙儿以为她不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却见她幽幽叹了口气,“熙儿,前两日管家查账可是查出漏洞的。当日我为了给祖母治病,可是从府里透支银两的。”
虽然事后夜萱跟齐天磊解释过,但他毕竟不管内宅的吃穿用度,因此这事其实该跟余氏打招呼才符合常理的,余氏就是抓住夜萱这点失误在大做文章。夜萱知道,因着齐天磊没像从前那般护着她,那些人便开始蠢蠢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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