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闹翻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帝在云端
早些年时,曾听人说过好像有姑姑夜欢的消息,想到这里夜萱不由心思一动问道,“祖母,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始终没有姑姑的消息吗?”如果夜萱没记错的话,夜老夫人可从未放弃过寻找夜欢。
夜老夫人眼神闪了闪,别过了脸没有回答,微微闭上眼睛道,“萱儿,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容氏母子俩的事我也不管了。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夜萱还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只从床上站起来,朝夜老夫人行了个礼,“那孙女便先告辞了。”说着从屋里面退了出来。
“啧啧,真是不要脸,我呸!”夜萱刚从夜老夫人屋里出来,就见熙儿和府上的丫鬟在说话,神情中全是不屑,见夜萱出来后赶紧迎了上来,“小姐,我们回府还是留宿夜家?”
“回府。”
夜萱简短应了一句,接着佯装生气道,“又在背后嚼舌根,真是越发没规矩了!”见熙儿吐舌头的调皮样,忍不住笑了笑道,“谁不要脸了?可是哪家姑娘又得罪你了,被你这样背后说三道四。”
“小姐……”熙儿被夜萱搪塞地直跺脚,赶紧争辩道,“哪是我故意说人家,分明是人家怕人不知道好不好。那个沈白绢啊,今儿个早晨和周家二少爷公然出现在街上,听说行为举止颇为亲密。两人虽然已经订婚,但到底要避嫌,沈家小姐真是太不检点了!”
熙儿说得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这种花边消息一向都是没张脚却跑得快,只消片刻就可传遍整个霍城,这不,连熙儿她们这些下人都知道了。
夜萱听罢,面上却露出抹沉思的味道。这沈白绢看来也要多加提防了,她若是只知道闹,哭着不嫁给周洪伟也就算了。可她如今在知道周洪伟的秘密后,非但像没事人一样,甚至还如此张扬,背后指不定有什么阴谋也说不准……
夜萱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面上却没有表露半分,何况她现在可没空理会沈白绢的事,只问熙儿道,“府上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熙儿这才神色一正,说道,“对了,府上已经派人来请你三四趟了,说是若主子在家闹事,让您赶紧回去,具体什么事儿管家派来的人也没说。”熙儿说着忍不住笑了笑,“二小姐,你说是不是又有好戏看了?”
夜萱扯了扯嘴角,事情早在她预料之中。上回生产若水吃了那么大的亏,能隐忍这么多天已经算不错的了。现在总算要找余氏报仇了吗?或者连她夜萱也算在内?只是,不知道这回若水又有什么新花样使出来?
夜萱发现,自己竟是有些蠢蠢欲动了呢……
“畜生!还不快如实招来,到底谁指使你害我腹中胎儿的?”夜萱刚到门口,就听里头传来若水的怒斥声,还在月子里就如此,看来若水是真被惹急了。夜萱顿了顿脚步,接着很快掀开帘子进去。
却见一众女眷都在,余氏坐在上位,紧绷着个脸什么表情都没有,宦佩躲在角落里,只是倚靠着柱子,脸色有些苍白。其他女眷虽然极力掩饰,但眉宇间的幸灾乐祸还是难以掩藏,人心不古,谁不想看敌人斗得你死我活?
此时若水手中拿着条拇指粗的鞭子,那日为她接生的产婆跪在地上,身上已经被抽出数条深可见骨的印子,血肉翻在外面,看着尤为触目惊心。夜萱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宦佩挡在身子后面,本不想开口的,却有人不想让她安生。
“夜妹妹,你可算回来了。”余氏像是见到救星一般,眼前蓦地一亮,“你也劝劝若妹妹吧,这产婆是我娘家人介绍过来的,自然没什么不妥的。若说那日误诊差点误事,打几个板子送出去就算了。若妹妹还在月子里,如此大动干戈怕是要伤了脾胃,留下病根的。”
夜萱不置可否,若水却立马冷哼出声,“姐姐,你说得倒是轻巧,那日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妹妹我可是差点就丧命了的。别说是打这奴才几板子,就是要她偿命怕是都不够的。姐姐这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姐姐找来这么个不靠谱的产婆给妹妹接生,是安的什么居心?”
余氏脸色淡淡的,似乎半点不在意若水言语中的挑衅,只劝道,“妹妹,这产婆临时出错是姐姐失察了,但你怀的可是老爷的亲生骨肉,姐姐又怎么会如此待你呢?”余氏心里恨得要命,明明已经命人拾掇了这产婆的,人怎么反倒落到若水手上了?
若水听余氏这么说,嘴角抽动得厉害,显然正极力压抑着怒火,“人心隔肚皮,姐姐是不是这种人,妹妹可不敢妄下论断。如今,只得严刑拷打撬开这畜生的嘴才好叫她说实话!”若水说着朝罗紫使了个眼色。
罗紫见状点点头,很快从外头抬进个刺绣用的小屏风,又见两个下人抬进一个火炉。接着便见若水用火钳夹着一根细针在大火上烧着,红色的火焰衬得她美丽的脸庞越发妖娆,可配上她狰狞的表情,看着却有些诡异。
众人显然还没明白若水的用意,只见她指了指身后那屏风,对着产婆冷笑道,“你如果不想如实招来也成,想证明自己清白的话,就用这根滚烫的针绣一副万马奔腾图,中途不许休息,还不快去!”
若水说着抬脚朝产婆用力踹过去,产婆痛得在地上打了个滚,捂着肚子半天起不来。众人面上皆是有些不忍,这若水实在够恶毒,十指连心,她让产婆用滚烫的针刺绣,比要她命还严重许多。
产婆显然也吓得不轻,虽然低垂着头,但浑身止不住颤抖,若水还想说什么,却被余氏抢了先,“产婆,亏我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居然存了害人的心思!你这种心术不正之人活该被处死,连阴德都不积,活着只会害了子孙!”
余氏原本还矢口否认,可如今听她言语间的意思,是要改口风定产婆的罪了?众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夜萱却是豁然开朗。她早知道府上水这么浑浊,若水想要顺利生产难如登天,因此,那几个产婆刚到府上时,她便做了细细调查。
眼前这产婆,听闻家中幼子正准备往京中赶考,试问一个下人又怎么供得起孩子读书和进京的费用?所以余氏方才说那些话,分明是怕产婆受不了若水的酷刑,将自己供出来,用其最在意的儿子来要挟她。
果然,产婆听了余氏的话之后蓦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死气,咬牙切齿道,“奴婢虽然误诊,但确实没有要害若主子的心,主子既然不信,那我便以死明志!”产婆说着蓦地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那些下人本是可以拉住她的,只是产婆在跑往柱子的时候衣角擦过火炉,带起火花,那火势在她身上迅速蔓延。那些下人也是人,见状不禁有些犹豫,但也就因耽搁了这片刻功夫,错过了救产婆的最佳时机。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产婆一个反弹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若水的脸色瞬间变得尤为难看,罗紫立即上前摸了摸产婆的鼻息,对着若水摇了摇头道,“已经死了。”
若水神色间像是立马就要发作的样子,但好似想到什么一般生生压制住,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来,对着余氏道,“这畜生存着害人之心,死了也是活该,我诅咒那害我之人下地狱受十八层之劫!”
言语间分明意有所指,余氏却恍若不知,顺着她的话道,“是啊,这等畜生留在这里没得污了众人的眼。来人,将她拖下去,扔到野外让野狗啃去!”缓了缓语带疲惫道,“妹妹今日气也出了,若是没事便让众人回去歇着吧……”
若水冷哼一声,水盈盈的眼睛盯着余氏,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神情变化,一字一顿道,“姐姐,你难道忘了,还有两个产婆吗?妹妹可还没问她们怎么会在我生产那天无缘无故吃醉酒了的!”
若水此言一出,余氏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淡淡道,“那两人本是你娘家叫来的,按理应该说没有问题。既然你非要说她们不对,那就拉上来审一审吧……”
很快,另外两个姓王和姓林的产婆便被下人带上来。众人瞧见她们俩之后不由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惊讶,这两产婆怎么变成这副德性?
庶女闹翻天 第98章 掩饰的背后还是掩饰
却见那两产婆匍匐在地上,头发凌乱,面容污脏,翻着个嘴巴留着馋水,竟然是已经疯了!夜萱见宦佩捂住嘴巴,眼看着就要忍不住干呕,不由出声道,“宦妹妹你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怀孕之人本就爱恶心干呕,如今看了这血腥又混乱的场面,也难怪宦佩会有所反应。宦佩本想忍一忍的,但见夜萱出声为自己解围,眼看着就要顺台阶下来,却听若水冷笑道,“怎么,我刚要审这两奴才宦妹妹就要走,难道你心虚了不成?”
这事跟宦佩根本就扯不上什么关系,可见若水是故意找宦佩的不是。宦佩是最不愿意惹事的人,因此咬了咬牙轻声道,“妹妹没事,姐姐且专心审问就是。”说着朝夜萱投去你放心的一瞥,夜萱见状也不再说什么。
余氏皱了皱眉头,颇有些不解道,“若妹妹,这两产婆双眼无神,瞧着像是疯了一般,该不是因耽搁你生产吓成这样的吧?那可真是够造孽的啊……”
若水冷哼一声道,“这两个产婆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疯掉,姐姐难道不该为我解答吗?”说完,一双能将人看穿的眼睛直直盯着余氏。
余氏状似讶然道,“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俩产婆一直在你屋里面住着,要说发生了什么事,不应该是你最清楚的吗?”余氏这话的意思是,就算是别人要动手,那也得在若水眼皮底下进行,若水又怎么可能无知无觉呢,这分明是诬陷。
若水难道没有发怒,抬眼瞧见门口处藏青色衣衫,脸上不由露出抹喜色,喊道,“老爷,您可来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众人回头,果然见齐天磊站在门口处,夜萱瞧过去,见他风尘仆仆,似乎是匆忙中赶过来的。
“又发生了什么事?”齐天磊大跨步进去,好看的眉头全都皱在一起,颇有些倦意地扶了扶额头。若水见状语气不由一窒,但很快就要再次开口,却被齐天磊蓦地打断,“萱儿,你来告诉我!”
齐天磊此言一出,众人都看向夜萱,若水的眼神分明带着丝警告。夜萱也不知道看没看见,只上前一步淡淡道,“若水姐姐说前阵子她难产是人为,叫了三个产婆上来审问,方才那个撞柱子死了,现在这两个又是疯的……”
“疯子?疯了还怎么审问,真是胡闹!”齐天磊言语中不由带着丝怒气,若水生产后的这些时日越发骄横起来,实在是有些过火了。
“不错老爷,这两个产婆是疯了。”若水倒也不惧怕,一字一顿道,“可是难道老爷就不想知道她们为何疯了,又是怎么疯的?原本还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疯掉,分明是有人做了手脚!”
“也罢……”齐天磊见若水非要坚持,只得改口道,“那你就仔细地说来听听。”
若水这才满意,睨了眼余氏,那眼神中带着怨毒,很快拍了拍手,便见下人押进一个女人,那女人的半边脸都被长发遮住,一时间也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是,夜萱蓦地一愣,那双比常人长一倍不止的手指……这女人不正是那日她在花厅会见夜静时遇到的吗,怎么落到若水手里的?
话说霍城之人向来十分迷信,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过年过节都会请法师回去做法事超度亡人。霍城的法师分为两种,一种是常住寺庙中的和尚尼姑之类的,还有一种则是带发修行的法师,别号为巫师,这些巫师大都由年轻漂亮的女人来充当。
这女巫向来是亦正亦邪的,她们能够帮人家宅邸驱逐冤魂,办法事,却也经常做一些让人发指的事情,比如,勾引家主,用秘法陷害雇主之类的。这种事经常发生,常常闹得人家家破人亡,苦不堪言。
因此,一般人家都只请和尚或者尼姑回去做法事,但是如果遇到非常特殊的情况,比如家中死了小孩,或者有带着极大怨气死亡的人,就非要请巫师才能驱逐。上回在齐府碰到这女巫,夜萱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今日若水将她找来是何意?
齐天磊见到那女巫,眼睛蓦地眯起,精锐的眼神中掺杂着丝不悦,怒斥道,“府中怎么会有这种脏东西,若水,你真是越来越任意妄为了!”
这是齐天磊第一次如此疾言厉色地同若水说话,显然是被触及了逆鳞,府上女眷们怎么闹他不管,但是居然将女巫迎进家门,那便是在威胁整个齐家的和谐安宁,他断然没有不予理会的道理!
若水见齐天磊动怒,非但没有一丝不安,反而在心中暗喜,齐天磊现在越是生气,等下知道这女巫是余氏请来的之后就会越会重重地处罚她。因此急忙道,“老爷,你瞧那两个产婆,分明是被人下了咒才疯了的。府上有能力做到的除了这个叫纣娘的女巫,再无他人!”
“你为何如此做?谁指使你的?”齐天磊听罢,用不带一丝温度到快要结冰的语气问道。
那个叫纣娘的女巫抬起头,美丽的面容上有几条显而易见的伤疤,其中一条从她眉毛延伸到眼角,生生破坏了她无与伦比的倾城容貌。
她先是露出抹冷笑,很快眼底闪过喜怒无常的疯狂道,“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要那么做的。那两个老女人,竟敢当面侮辱我,我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没要了她们的命就算不错的了!”
“我也人你也敢动?”若水怒极,上前甩手给了纣娘一巴掌,“还嘴硬,哼,只消知道是谁带你入府便可轻易得知是谁要害我。”说着转向齐天磊,水光盈盈,“老爷,你不知那日形势危急,我和心儿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余氏抢在齐天磊之前开了口,“老爷,这纣娘是我请到府上,不过是为我解决些私人的事,妾身断然不会指使她去害若水妹妹,还望老爷明察。”
“哼,私人的事?”若水见余氏想三言两语带过,更是嘲讽不已,“那敢问姐姐,你找这女巫上府到底所为何事?你若是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妹妹便信了你,否则你就是居心叵测,想要残害老爷的子嗣!”
毕竟请女巫上门这样大的事,按理说余氏应该先知会齐天磊一声的。只如今看齐天磊这反应,怕是被蒙在鼓里的。而若水这顶大帽子扣下去,饶是余氏也吓得不轻,面色白了又白,可是抿了抿嘴,几度开口却只是道,“这……这……”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似乎真像是理亏了一般。
若水这下更显得意,像是抓住余氏的把柄一般,喝道,“余姐姐,若水平时虽然为人骄横了些,但自问对你向来恭顺有理,却没想到你存了这样歹毒的心肠,居然要害我跟老爷的孩子,你真是不配当当家主母!”
余氏脸庞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对着齐天磊道,“老爷,你素知我的为人,我是最不喜争夺好强的,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害若水妹妹腹中的胎儿,妾身实在是冤枉的啊!”
齐天磊听罢脸上的神情倒没什么变化,过了片刻才道,“那你就说说,为何将这脏东西带到府里来?”
余氏眼神转动,片刻之后蓦地落下眼泪,在齐天磊脚边跪下道,“老爷,妾身找她过来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余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夜萱见她神色骇然,眼底却不见慌张,不知为何,总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得已的苦衷?”若水尖叫出声,“好一个不得已的苦衷,你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竟要让我和心儿差点搭上命。姐姐,你真是信口雌黄啊,今日你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我若水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若水咄咄逼人,齐天磊一双锐利的眼睛也始终盯着余氏不放,余氏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寒,贴身浣衣早就被汗水浸湿,搭在身上湿腻腻地难受着。众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一时间室内空气沉闷到让人几乎要窒息。
余氏大口喘着粗气,在心内衡量着利弊,思量着该以哪种理由来应对当前的局面。夜萱却在这档口突然朝前走了一步,对齐天磊盈盈行了一礼道,“老爷,既然余姐姐有难处不好说出来,我看不妨直接将这女巫押下去审问算了,想必能从她身上得出有用的线索。”
余氏是齐府的当家主母,若是对她严刑拷打甚至逼问,伤的不仅是余氏的脸面,更是齐府对外的权威。如果哪一天传出去,只会让人看了齐家笑话。但眼前这女巫就不同了,她本来就地位低贱,只要能将她的嘴巴撬开,即便是用非常手段也并无不可。
余氏听夜萱如此说,身子蓦地一僵,原定镇定自若的脸上也迅速闪过抹慌乱。她用意不明地看了眼夜萱,最终咬咬牙道,“不必了!既然你们非要知道,那我便告诉你们,这女巫乃是祖母让我从外头请来的,至于是做什么的,妾身也不清楚。你们如果实在是好奇,那就去请祖母过来吧!”
余氏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夜萱眼神深了深,也不知是否信了余氏的话。若水原本得意的脸庞上闪过一丝不甘,见齐天磊竟有不想追究了的意思,赶紧道,“老爷,此事实在太过蹊跷,祖母乃是念经礼佛之人,又怎么会和这等下贱的女巫有所接触?”
若水言下之意是余氏在说谎,柳祖母不过是她抛出来转移大家注意力的诱饵罢了。但夜萱却不如此以为,余氏一口咬定是柳祖母所为,那这事十有**跟柳祖母有关,否则一找柳祖母过来对峙便真相大白,余氏不会做如此愚蠢的事。
可是,余氏为何不一早说出事情真相,却偏要等被人诬陷到无路可走时才肯说出来?难道说柳祖母找女巫是行不可告人之事,更甚者,还有其他夜萱所不知道的隐情?
夜萱脑袋里乱糟糟想一通,实在是眼下线索太少,事情又太过复杂,她一时间也无法理出个头绪来,刚想再说两句套套余氏的话,却突然听门外下人进屋通报,“老爷,夫人,柳老太来了。”
接着,便见柳祖母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缓步踏入前厅,在看到地上跪着的女巫和余氏后,眼皮跳了跳,但很快又归于平静,只淡然地坐到上座,齐天磊见瞒不过干脆直接开口问,“祖母,月儿说着女巫乃是您请到府上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祖母看也不看齐天磊一眼,只道,“祖母年轻时没少受苦,做的体力活多了,腰肢难免落下病根,如今岁数渐长,每每到夜里就痛得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实在是苦不堪言呐……”
齐天磊面上露出关心的神色,不悦地看了眼余氏道,“祖母身子不适?月儿你是如何服侍的,竟也没听你提起过!”接着又转向柳祖母道,“是孙儿疏忽了,祖母你放心,我马上叫霍城最好的大夫过来给你整治!”
“不必了。”柳祖母挥了挥手直接拒绝,身子靠在檀木椅子上,神色并不十分好看,“当年我在南部,邻里有个从宫里出来的老太医,我曾重金请他为我诊断过,但就是他也束手无策,霍城的大夫又能如何?”
齐天磊听言,心下蓦地猜到几分,却还是不确信,因此小心翼翼问道,“那这事,跟眼前这女巫又是什么关系?”嘴上虽然这么问着,心里却已经想明白了,传闻女巫都天生有常人都没有的特殊功能,甚至有些能医治百病。
只是女巫大都性子狡猾不可理喻,这柳祖母既然请女巫过来看病,那指不定要答应她提出的什么不合理要求,加上和女巫打交道并不是什么光明之事,也难怪余氏要支支吾吾为柳祖母掩饰了。
庶女闹翻天 第99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柳祖母面上有局促,似乎还有些不自在,三言两语带过道,“这女巫乃是我让月儿找来,为我减轻痛苦的。至于若水生产之事,我一个快入土的老人害她做什么,简直无理取闹!”柳祖母本就不喜欢若水,如今她的秘密被揭发,自然是恼了若水的。
“既然如此,那还不快放了这女巫!”齐天磊对着下人吩咐道。
“老爷!”
若水急了,不甘,她太不甘了!她辛辛苦苦策划了这一局,想着即便不能让余氏无法翻身也得让她脱层皮,如今怎肯这样轻易放手。着急之下不由乱了分寸,急忙出口道,“为何妾身说再多你都不信,偏生别人说一句你就要放了这脏东西!”
若水说出这话后便后悔了,这不明摆着在置疑柳祖母嘛。果然见柳祖母嚯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拐杖用力在地上杵了杵,“看来这齐府是不欢迎我这快入土的老人了,月儿我们走,收拾东西我这就回南部去。”
“祖母……”齐天磊着急地过去拉着柳祖母,转而对若水呵斥道,“你也太不懂事了!都说了事情与这女巫无关,你还偏生要纠缠!快跟祖母道歉,以后绝不准再提这事!”事情涉及柳祖母,齐天磊是必要上心的。
若水紧咬下唇,仰着头眼底闪烁着不甘的光芒,但她从齐天磊眼中看到了怒气和不耐。若水并不惧怕齐天磊的怒气,但那抹不耐却叫她心下一冽,这么多年她做过许多荒唐事,可齐天磊从来没露出过这样的神情。那只能说,她确实碰触到了他的底限。
若水也非蠢人,否则也不会在齐府屹立不倒这许多年,迅速变换了表情,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用轻柔足以叫人酥软双腿的声音道,“老爷,妾身并非故意置疑祖母。实在是太过害怕,毕竟心儿是咱们府上唯一的孩子,她若是有半点不是,那我也不消活了……”
“行了!”齐天磊虽然还是不悦,但神色已经缓和许多,“跟祖母道个歉,这事以后不许再提!”
若水见状知道低头在所难免,也不迟疑,刚想有所表示,却听柳祖母道,“算了,若水也不过是担心心儿罢了,这事没什么好计较的。”说着又转向余氏道,“月儿,我累了,你陪我回屋休息去吧。”
余氏听罢赶紧上前搀扶着柳祖母,两人便率先离开主厅。若水想说点什么来缓解下齐天磊的怒气,却听下首夜萱发出惊呼声,“宦妹妹,你可还好?”原来夜萱见好戏散场了,刚想约宦佩一起回去,转身却发现她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赶紧伸手扯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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