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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毒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程许诺
纳兰雪夜在宫女的通禀下匆匆赶到书房,听完云战的描述,猛地一拍脑袋说道:“刚才清欢的鹰隼收到天倾的纸条,好像泽西训练了一支傀儡军团,上次围攻天倾的不就是傀儡军团,难道这次天倾有难也是因为……”
阿呆听到纳兰雪夜的话,突兀站起身,大步离开。云战咬唇,狠狠问道:“他为什么紧张?”
纳兰雪夜撇撇嘴,给出似是而非的答案,“如果他不紧张,你就不能当你父亲了。”
云战冷笑,“何必假装呢,其实本来就是吧。”
纳兰雪夜愣了一下,看着云战神情冰冷,知道他不是开玩笑,惊诧问道:“你怎么知道?”
云渣挪揄道:“难道你以为我是个孩子就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你以为谁都像娘亲那么好糊弄?”
云战在笑,但眼底毫无笑意,反而是一片冰雪。纳兰雪夜知趣的闭嘴,温顺地扶起云战。两人走出书房时,门外已然是一片旖旎夜色。云战问:“他们会在一起吗?”
纳兰雪夜拿不准这小霸王的意思,刚才又被他抢了话语权,气势一下子弱下来,嘟囔着,“谁知道他们的事情。还不是分了和,和了分。”
云战看着沉沉夜色,“我倒是希望他们永远不会和好。”
纳兰雪夜出了身冷汗。云战和容凌不止容颜相似,气质也愈发想象,云战此时说一句话,都带上容凌一贯的高深莫测和幸灾乐祸,纳兰雪夜有预感,容凌的天伦之乐道路不会很轻松,也许会异常艰辛。
阿呆赶到百叶城时已经是破晓之际,路上经过十三个驿站,跑死十四匹快马,来到客栈,阿呆看着东方天空橘红色的光芒,突然想起当初师倩和官苍梧消失时的场景。也是这样,他来晚一步,让另一个男人死在她怀里。云天倾从来不提这件事,但他很介意。
客栈后院,云天倾靠着花田盘腿而坐,眼睛紧紧闭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好像平常练功一样安然沉静。空气中浮动中浓郁的血腥味,连金盏花香都无法遮蔽的恶臭。阿呆一步步走到云天倾身前,蹲下,看着她安静的面容,伸手在她面前挥动,余光看到达钰躺在花海中,好像睡着一般。阿呆心中一痛,却听到云天倾梦呓一般喊出一个名字,“容凌……”
容凌。
一个名字,让他潸然泪下。时光好像重走了一个轮回,他心心念念纠结的事情重新发生一次,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他陪在她身边。脸上一凉,面前的云天倾摘下他的面具。阿呆看到云天倾专注的眼睛,在金灿灿的晨光中染上黄金的颜色,好像揉碎的波光洒在黄金上,照亮他心底的阴暗的角落,在这样的注视下,阿呆觉得所有的困难都是值得的,他感到以前他纠结的困惑的念念不忘都不再重要。
“容凌,你来了。”
在那双明亮的眼中,阿呆,或者是容凌,看到自己脸颊上挂着泪珠,他看到自己缩小的身影倒映在一片金色的光彩中,模糊而又恍然,容凌分不清他是在梦中还是客栈,他只能感到胸口的心脏跳得飞快,在云天倾无言的注视下,下一刻就跳出胸腔。
“原来真的是你。”云天倾说完,闭上眼睛。
容凌愣了一下,扶住云天倾软到的身体。原来她还处于梦呓状态,难怪能从他尽毁的容貌中认出自己,只是想他而已。容凌扪心自问,站在云天倾的角度,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实在想不到云天倾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口口声声要忘了他,但遇到危险在生死关头还想着他,难道这就是爱情?多么沉重,多么美好,多么让人无言以对。容凌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吐出,狠狠搂住她的身体。好不容易能和你在一起,他再也不要放开。每一次犹豫,都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他们时时刻刻生活在别人的阴谋中。为了可笑的虚名、骄傲或者虚荣心,他们浪费了太多时间。
云天倾是在容凌怀中醒来,一睁开眼,看到是就是容凌弧线美好的下巴。曾经她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那个人让她生死不能,爱很难消。但今天,她在阿呆身上又一次见到同样的下巴,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云天倾垂下眼睑。
容凌感受到云天倾的目光,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力道,“转过这个路口就是王城,回去后你就能好好休息,再忍忍。”
熟悉的口吻,熟悉的体香,熟悉的身形,云天倾冷笑不止。刚才她在梦中看到容凌来了,在她最难受的时候,但那人却不是以前俊美无铸的样子,而是脸上带了一半伤疤,和阿呆一样。原来容凌一直在自己身边,只是自己瞎了眼,没认出来。亏得自己一再和纳兰雪夜说要重新找一个,没想到又找到本尊手里。天底下还有比她丢人的人吗?肯定没有。一时云天倾极端郁闷。
回到房间,容凌把她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脚,安静出去。容凌前脚一走,纳兰雪夜后脚跑进来,见到云天倾兴致很高,笑道:“怎么,他是不是坦白了?”
云天倾凉飕飕看着他,“他的身份你一早就知道了?”
纳兰雪夜语塞,“这个……那个……”
“哼。男人都是骗子。”云天倾没好气说道。
纳兰雪夜满头大汗,急忙解释道:“天倾,你可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我是个名符其实的好男人,绝不是欺骗小姑娘感情的那种混蛋。天地明鉴,只有容凌那种傻货才担心你看到他容貌尽毁不要他。你要相信,我绝不是那种傲娇冒傻气的典型,更学不会容凌的狠心。”
云天倾扭转头,继续释放冷气,“这话说的真好,听着是贬低容凌,但实际上呢?每一句话都在维护他。尊贵无暇的纳兰公子,你这马匹拍到马腿上了。说说吧,容凌给了你什么好处?”
纳兰雪夜支支吾吾说不出,云天倾替他回答,“是不是答应你以后你和小鬼的事情他都默认?纳兰雪夜,你就这点出息,还说自己是好男人,好男人会霸着一个少年不放吗?真是出息。”
纳兰雪夜乖乖低头挨训。云战悄无声息出现,等云天倾骂的累了,递上水杯,云天倾喝完水才看清床前站着的人不是普通的宫女,而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头脑一时清醒,一时迷糊,脱口而出问道:“小战你怎么来了?”云天倾惊疑不定,她现在还没想好她和容凌该如何处理他们的感情未来,她看不清他们的未来会如何发展。以前她独身一人自然什么都不怕,但现在关联到孩子,她总要考虑孩子的感受,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如何让云战接受容凌是他父亲这个事实。想到这点,云天倾揉揉额头,她很头疼。
云战很聪明,也很贴心,用冰冷的眼光逼退纳兰雪夜后,坐在床脚,和云天倾挨得很近。云战说:“容凌的事情我一早就知道。我知道后就想,我们应该如何面对他。虽然他是我爹爹,但他从来没出现,有他没他都一样,我在乎的人只有娘亲一人,不管娘亲做什么决定,做儿子的都举双手赞同。”
云天倾顿时既羞愧又心酸。作为娘亲,她很少照顾这个孩子,但孩子却从来没让她操心,甚至他从来没问过云天倾“为什么别人有爹爹而我没有”这样的问题,好像从一开始孩子就认定他身处在没有爹爹的现状中,没有抱怨,没有仇恨,只是告诫自己适应。很多饱经风霜的成年人在面对不公平的待遇时都会怨天尤人,但云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呀。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云战,还记得那次我带着你看的那对母子吗?”云天倾很少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每次出现这种称呼,便说明云天倾对这个话题很认真很严肃,他需要认真对待。
“记得,娘亲的每次教导我都记得。”云战说道。





神医毒后 第298章 天倾气恼
“云战,你是个好孩子。”云天倾笑得温柔,伸手捏捏云战的脸颊,嘴角的漩涡让人沉迷,云战从来没见过云天倾如此模样,只觉得眼前的娘亲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一时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云天倾说:“每个孩子在父母眼中都是无价之宝。娘亲只是希望你做一个普通的孩子。当初娘亲知道你的存在后非常高兴,但娘亲从来没当过娘亲,不知道该怎么教养你,但娘亲还是一点点数着你来临的时间。后来在娘亲身上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但不管再难的处境,娘亲都勇敢地挺过来了。娘亲觉得自己很坚强。看到刚出生的你,娘亲觉得很惊讶,这么小的人能长大吗?没想到真的长大了,而且长得比我料想的还要好。云战,是我想要你的,我很珍惜你,对于以前对你的忽视,希望你能原谅娘亲,娘亲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不知道怎样做一个好的娘亲,只是希望给你一个更好的环境,但现在娘亲明白,再好的环境都没有你的快乐重要。云战,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的出生是娘亲的期望,但不是娘亲刻意安排的结果。娘亲希望能和你做朋友,做伙伴,但不是上属和下级,更不是愚蠢的需要一个送终的人那么简单。云战,你在娘亲生命占着重要的位置,重要到你想象不到。”
云战听着愣神。云天倾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很多时候不喜欢说话,更不会把“喜欢”二字挂在嘴上,云战跟着云天倾把她的性格特点学了十足十,听到强烈的情感表白,脸烧得通红,不安地扭动身体,“谁要你的喜欢,我才不要你喜欢呢。哼。”
云天倾使劲捏捏云战的小脸,滑腻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心中忍不住暗骂,真不知道和谁学的狗屁性子,真不坦率。傲娇的小家伙。
云战不好意思看云天倾的眼睛,怒着嘴看向别处,云天倾又说:“以后娘亲在哪儿你在哪儿的话就不要说了。娘亲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判断,你能清楚自己要什么,而不是根据别人的想法决定自己的想法。云战,记住你是个独立的个体,没有人能让卑躬屈膝,或者委曲求全,就连娘亲都不行。”
云战脸皮薄,云天倾能看出他脸上淡淡的浅粉色,不由得笑道:“云战,也许娘亲今天说的话你不安全明白,但以后想起后一定会明白。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干扰你做决定,即便娘亲都不行。所谓父慈子孝只是一场可恶的道德绑架,若是父亲做不到慈爱,子女为何还要孝顺?不必在乎他人的眼光,做你认为对的事情。”
云战愣了一下,他不仅聪明,更是过目不忘,读过的书一一闪过脑海,但那些内容和云天倾今天讲诉的内容差别太大,他很震惊。
云天倾微微颌首,“行了,出去吧。以后我会亲自教导你。做好心理准备。”
云战出门的时候,正好容凌端着药碗回到房间,一大一小两人在门口狭路相逢,四目相对,都默然无语,最后还是云战先低头从容凌身边走过,一言不发。容凌扭头看着云战在阳光下消失,顿时有种揪心的钝痛。
床上的云天倾闭目养神,但容凌的一举一动听得很清楚。容凌走到床前,坐下说道:“我知道你生我气,但你不能和自己身体闹别扭,还是先喝药吧。这是宫中御医开的安神补气的药,你前两天耗损太多,喝了正好。”
云天倾眼睛动了动,但没有睁开。她发现这个容凌很恬聒。
容凌放下药碗,继续劝说:“你想想,你要是病倒了,王城百姓该怎么办?你刚接手大周政务,难道你想让独孤涟漪一人扛起那么大的担子?还有傀儡军团马上就要陈兵边界,你难道无动于衷?”
“行了。”云天倾睁开眼,坐直身体,一声叹息从嘴里溢出,“不就是喝药嘛,又不是上战场。”说完一饮而尽,快得让人看不清她的动作。云天倾放下碗时,眉头都没皱。仍旧是闭目养神的姿态。
容凌默然。他想起前些日子云天倾和他夜访棺材铺,她也是受伤回到皇宫,那时她对自己还算是依赖,不愿意吃药,狠狠看着自己。现在居然她对自己不理不睬,喝药都痛快得好,摆明不想和自己多呆一秒钟。容凌说不出心中有何感受,只是看着床头那张眉目如画的容颜,感到喉咙间有股腥甜。
“时间不早了,你还受了伤,早些休息。”容凌拿起药碗,放下帷帐,走到门口,关好门,却舍不得离开。过往的一幕幕从眼前划过,容凌看到一把刀架在心口上来回拉割,在不经意间已经血肉模糊。也罢,早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两人会是这种结局,没想到这情形来的如此之快。
纳兰雪夜冷不丁出现他身侧,一脸暧昧笑道:“怎么是不是吃瘪了。”
容凌对纳兰雪夜此时的幸灾乐祸很讨厌,一挥衣袖,击打在纳兰雪夜面门上。纳兰雪夜捂着流血的鼻子哭诉,“你居然敢打伤我,看我不告诉天倾,让她给我讨回公道。”
容凌下巴抬起,颇有些“我就打你了,你能咋样”的无赖,让纳兰雪夜气结。
云天倾和容凌在冷战,除了云战冷眼旁观,其余人都看在眼中记在心上。不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不说妻子应该对丈夫忠贞,单说他们和云天倾相处就知道,她其实一直想念着容凌,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愿和容凌和好。不知内情的人更是纳闷,好不容易等到丈夫回心转意,难道不应该敲锣打鼓放鞭炮大肆庆祝吗?怎么反而开始拿乔?
病床的云天倾不知道外界的揣测,只是每日陪着云战读书练字。某日云战正在读诗经,读到窈窕淑女之句,问云天倾,“娘亲,怎样算得上是窈窕淑女?”
云天倾回答:“最少要品行端正,容颜姣好。”
云战问:“那小鬼哥哥和提督哥哥都是品行端正,容颜姣好的人,也很得美人哥哥以及人妖哥哥的喜欢,且我认为美人哥哥和人妖哥哥算得上是君子,为什么不说窈窕少男,君子好逑呢?”
云天倾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云战又问:“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抢回来直接洞房,还要敲鼓弹琴?这多麻烦呀,要是直接一些,估计摆弄虚把式的时间都能生个把孩子了。”
云天倾再次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云战还想再问,被云天倾眼疾手快捂住嘴,“有问题问你博学多才的美人哥哥,娘亲要处理一些事。等你明白后娘亲听你的解答。”
云战恭恭敬敬捧着书离开房间后,云天倾终于松口气。她同情从小把云战教导到大的纳兰雪夜,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应对孩子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问题!
云战走后,容凌再次出现。云天倾不胜其烦,“你怎么又来了?”
容凌委屈地说:“天倾,已经过了九天,难道你一直没发现你住的是我是房间?”
云天倾看着房间的陈设愣了半天。她的房间中整日点着蜡烛,到处飘着轻纱薄帐,而这里的布置干净明朗,墙上还挂着意境清远的山水画,对面墙上悬挂着一把金黄色的弓箭,显然是男子的房间。云天倾老脸红了红,掀起被子就往外走,“早说,难道我还能抢占你的房间不成。”
路过容凌时,容凌大手抓住云天倾。不知云天倾是忘了反抗,还是因为长期卧床力道较小,居然牢牢被容凌禁锢在怀中。容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天倾,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我知道你心里苦,我知道你难受,我知道你认为我对不起你。没关系,你随便打我,骂我,我都不会还手。来呀,打我骂我吧。”
云天倾生气,但最后却大笑出声,“你就是神经病。”说完,云天倾趁着容凌惊诧的空档甩开他的手离开。
和容凌保持几步的距离,云天倾的正常思维终于回归,同时更强烈的愤怒涌上心头。什么叫他知道她心里有气。道歉都没诚意,果然是习惯用花言巧语骗女人的骗子,骗术高明又职业化,她差点就上他的当了。可惜,她不是曾经的云天倾,。不会在他随便两句话下就败阵。
小鬼一直默默无闻关注两人的进展。九天过去,云天倾若是真生气,那这气也生的太大,所以他鼓吹容凌主动道歉。没想到容凌道歉更是让云天倾反感。难道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云天倾对容凌的怨恨?小鬼迷糊不已,躲在房间外的大树后偷偷看云天倾怒气冲冲离开,不由得心惊。晚上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纳兰雪夜,纳兰雪夜也沉默不已。
云天倾和容凌是一对再相配不过的恋人,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在一起,为何云天倾不懂珍惜?难道她真想放弃容凌吗?纳兰雪夜打赌,云天倾肯定不是这个意思。怀着这个疑问,纳兰雪夜不耻下问,趁着云天倾午饭时间偷偷打听云天倾的意思。
彼时云天倾手脚忙乱往嘴里塞东西,听完纳兰雪夜的问题后以为自己听错了,让纳兰雪夜重复一遍。随后在纳兰雪夜贼兮兮的目光下,含糊不清重复他的问题,“我是诚心要和容凌分开,还是诚心要和他和他和好?”云天倾嚼动嘴里的食物,狐疑看着纳兰雪夜,“是他要你来问的吗?”
纳兰雪夜摇头,下一秒,碗筷朝他飞来。打听任务失败。




神医毒后 第299章 容凌受伤
纳兰雪夜的疑问让云天倾思考了很多。她恨容凌吗?不恨。想和继续在一起吗?她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六年前,她亲眼看到容凌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场景让她心肝脾都伤得体无完肤,后来容凌把她关到天牢,压倒菜市场斩首示众,为了照顾顾清歌的面子把她赶出去,害的她掉进护城河,每一件都显得他冷血无情。她也一直告诫自己容凌是这样的人,再次见面时也吃了几次“容凌”的闷亏,终于斩断对容凌的绮念,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喜欢容凌。她云天倾这辈子难道真的就败在容凌身上了?她不信这个邪。但每每看到容凌受伤的小眼神,她心中都有罪恶感。云天倾想不明白,为何做错事的人是他,受伤的人却总是她?
云天倾一直思考这个问题,从书房走到祭台,看着天空盘旋的鹰隼,看着脚下的土地,然后从祭台走到后面的荷塘,看着花枝摇曳的荷花,她一直想不清楚原因何在。直到她看到阿呆站在荷塘对面,紧张地看着她手舞足蹈,嘴一张一合大叫着什么话,紧接着一不小心失足掉进荷塘,云天倾心口好像硬生生被人扯下一角,疼得麻木,但却十分清醒。她才想明白,原来她口口声声说不爱了,只是自欺欺人,其实她不仅爱的要死,还在意他比在意自己还要多。认命吧。她就是个普通的女人。
在容凌落水的瞬间,云天倾毫不犹豫冲过荷塘上的针法,提着他的衣领把容凌拽出荷塘,但还是晚了一步。容凌被鳄鱼咬上。鳄鱼是个执着而又愚笨的家伙,只要碰到猎物,不懂放弃为何物。云天倾抱着容凌呆坐在地上,狠狠瞪着咬住容凌椅子腿不停摇尾巴的鳄鱼。鳄鱼浑浊的大眼珠瞪着云天倾,仿佛宣誓一般认真。鳄鱼是雪山的圣物,居住在恒河中成为王城子民供奉的珍宝。但可惜云天倾从来不畏神明,直接抽出容凌怀中的软剑,挥手将鳄鱼的身体一切两半,然后把鳄鱼的尸体踢进荷塘中。抱着昏迷的容凌大步走回房间。
容凌的房间凝结了两人纠葛不清的恩怨。前两次,都是他抱着她回到房中,喂她喝药,替她解闷。这次正好相反。云天倾看着容凌睡熟的容貌,一时恍惚,过往所有的怨恨都在他安静的呼吸声中消失。云天倾想起刚才容凌说话的口型,不由得失笑。
容凌说:“你回来,不要想不开。”
他以为她要自杀?怎么可能?她云天倾的命珍贵的很,多少次艰苦卓绝的苦难都没要了她的命,她怎么可能在现在幸福安逸的环境中自杀?真是太小看她了。笑过后,云天倾只觉得心酸。
容凌呼吸平稳,让云天倾有种岁月安好的错觉。曾经她日夜看着容凌安稳的睡颜度过无数个夜晚,在金陵,在大漠,在大周,在泽西,有时候他生病需要她的照看,有时候她睡不着半夜醒来就会对着身旁的男人发呆,此时看着容凌,好像六年的时间从来不曾流走。她还是爱慕着他的她,他还是心中只有她一个女人的他。他们在一起,是天作之合,是缘定前生。
云天倾不由得有些唏嘘感慨。伸出手摸着容凌的清瘦的脸颊,“都这么瘦了。怎么照顾自己的。”随即意识到自己话语暧昧,一改风格,嗔怒道:“把脸都毁了。真不知道惹下怎样该死的风流帐。不是早就告诉你不要招惹女人了?把自己毁了吧。活该!”说完懊恼不已。嗔怒语调更像是打情骂俏,这还是泰山崩于面而色不变的她吗?
时间从手底划过,云天倾抬头时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为容凌把脉,确定他身体安好后叹息,,“真是欠了你的。明明已经回来了,却装作另一个人不见我,冷眼看着我伤心难过你很开心吗?怎么养成这种恶趣味。是病,要治。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我的,居然能狠心让我滚。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我就是死也不和你在一起。喜欢的人虽然小,但都是百里挑一的。像苍梧,临死之前还惦记着我的安危,把千机楼交到我手中。像独孤轩然,居然对我说,从我救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会死在我手里,还一早就安排下让我继承皇位的遗照。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死心眼,非要跟了你。最后还不是落个满身伤?”
容凌的手腕还在云天倾手中,云天倾看着容凌自说自话,居然忘了把容凌的手腕放到杯被子里。等到感觉到冷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变得苍白,而容凌的手腕更是白得可怜。云天倾慌乱,捧着容凌的手腕大口哈气,手心捂着手腕,焦急不已。等到容凌手腕温度回升,云天倾才惊觉自己的举动荒唐无比。她居然忘了自己的手冷,只念着容凌的冷暖。
把容凌手腕安稳放进被子里,云天倾才把手放在怀中取暖,趁势头朝下趴在被子,感到眼角湿润,呼不上气来。云天倾真是个懦夫,一见到容凌就忘了自己是谁。云天倾猛地抬头,长吸一口气,想大骂容凌,但容凌安睡,听不到她的声音,先前还被鳄鱼咬了一口,身上带着轻微毒素,怎么看都觉得可怜。云天倾悻悻然松下气来,但又不甘心就此离开,只能死死瞪着容凌的睡颜。
不知何时,房间中点上了蜡烛,桌上是宫女悄无声息放下的饭菜,云天倾草草吃过饭,端了一碗汤坐在床头,蓦地想起就在十天前,容凌还坎坷不安端着药碗求她喝药的场景,顿时有种无力的沧桑感。真是因果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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