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程许诺
神智虚弱的云天倾看到“色迷迷”的容凌, 气不打一出来,大喊“容凌”,一口血喷出,带走她胸口一团热气,云天倾软软躺倒在地。
荷塘中花香迷人,云天倾躺在地上,回忆过往一幕幕,那时她住在无名居,每日想着寻找容凌,放佛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容凌,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执念。他能让她如此相信,必然有其原因。她刚才看到的一切,只是幻境,只是想削弱她战斗力的迷障。
云天倾双手支地,身体翻个,猛地暴起,像是水流中的漩涡,带起荷塘中迷离的水汽和迤逦的花香。
“嘭……嘭……”
水汽爆炸,漫天的水雾从天而降,从天地间扯起虚无的大雾,若仔细看,大雾中隐隐夹着淡淡的红色。云天倾面无人色,全身湿透,趴在地上,看着水从天而降,一动不动。每颗水滴中,她都能看到她和容凌过往的相处场景,容凌每一个眼神,她都留恋不已。她动动手,只能举起两根手指,她终于明白,她这是中计了。对方不是要分开她和容凌,而是要她的命。她傻傻地闯进来,再也出不去了。临死之前,她只是遗憾,没能和容凌有个交代。也罢,若真是有缘,三生石上再相见。
“她就这么死了?”有人这么问道。
云天倾睁开眼睛,只能看到一个人影,说话的声音很熟悉,但她一时想不起到底是谁。云天倾眨眨眼,头上的血水流进眼角,模糊了视线,她能看到的,渐渐变成一片黑暗。她想,她肯定是要死了。
“也许吧。”
问话的人是顾瑞文,搭话的人是清欢。提督站在旁边看着全身冒血的云天倾,笑容中全是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凶残诡谲。
雪山枯树,是吉泽王城不外传的秘密,知道的人除了王城皇族的嫡系纳兰雪夜和桐笙,再无他人。清欢注意到提督的神情,心中惊讶不已。提督这个孩子,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居然知道枯树的秘密,甚至知道如何操纵枯树。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到底是谁?
提督蹲在云天倾面前,掐着她的下巴,满是玩味说道:“小丫头,你早就该死了,居然让你活到现在,失误了。”
一个孩子叫比自己大很多的云天倾为小丫头,本身很可笑,但其余二人一丝笑意都没有。顾瑞文扯过云天倾的身体,问道:“你到底是谁?提督那孩子在哪里?”
提督露出一个玩味的神情,“父亲大人,难道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只要得到圣女之灵气就能见到母亲大人,就能知道当初的一切。那时也能解释为何我今年明明十七岁,却只是九岁孩童的形态!”
清欢惊愕。原来竟还有这一层原因。原来提督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竟是得到云天倾身上的力量。这孩子,出手有准有狠,平心而论,他不是这孩子的对手。
顾瑞文摇头,“这一路上我一直思考,那个老头说的难道就是对的?当初他给了我一面镜子,结果害得那个女僵尸消失在花丛里。后来给了你一粒丹药,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力量,付出的代价有是什么?孩子,我们不要那么多不属于我们的东西了,好好生活最重要。况且,云天倾是被我叫做师父的人。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她下手,我做不到。”
清欢听出门道,插嘴问道:“老头?什么老头?”
顾瑞文说道:“就是满头白发,看着很老,但声音很年轻,腰间别着一个大水葫芦的老头。”
清欢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笑脸。那人总是一团和气,面容和蔼,但桐笙很忌惮他,为了阻止他下山插手凡间俗世,甚至和他约定同时隐居。清欢想起答应让他和顾瑞文跟随她和云天倾进入王城的交易,心中一紧。
提督注意到清欢的表情变化,慢悠悠说道:“人妖,你猜猜,若是皇宫中那人知道他最在意的人变成这幅模样,他会怎么做?”清欢和顾瑞文同时惊得瞪大眼睛。提督笑意更深,“如此,不是报复的最好方法吗?”
神医毒后 第二百三十章 倾尽天下
纱帐飘摇,烟雾弥漫,容凌站在大殿中,前后看不清方向,他觉得诡异,心中戒备,催动内力。在殿中转悠了半圈,没发现异常,容凌更加奇怪。渐渐地,眼前出现一方帘幕,帘幕被风吹起的瞬间,容凌出拳,没想到帘幕后站的人竟是云天倾。拳头上的力道完好无损尽数落在云天倾胸口,云天倾一口血喷在他脸上,脸上露出悲戚的神情……
“天倾!”容凌惊叫着坐起,看清四周狭小的床帐,才反应过来这只是他的一场梦。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容凌看着自己的手,又回想起梦中自己打在云天倾身上的拳头,心中一紧,翻身下床。
门外两人听到动静,推门闯进来,“容凌,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折腾个什么劲儿?”来人正是独孤轩然和达钰。因为泽西局势初定,各国反叛势力风起云涌,三人时常聚在一起商讨对策。方才,容凌是书房不小心睡着,二人把容凌抬到书房中休息的小塌上。他们便休息在书房外的暖房中。他们听到书房动静,还以为进贼了,没想到只是容凌一个人闹出的动静。
“天倾出事了。”容凌声音干哑,神情虽不见慌张,但独孤轩然和达钰知道,容凌很着急。容凌其人,做事一向有条不紊,不紧不慢,现在能让他着急,看来云天倾不是出事那么简单。一时,独孤轩然和达钰也有些慌张,二人同时说:“到底什么事?”
“天倾出事了。我梦到她吐了很多血,好像很悲伤,她等着我去救,但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容凌情绪微有激动,达钰和独孤轩然防止他暴动,齐齐按住他的胳膊,“你冷静些。”
容凌说话时一直低着头,神情颓废,听到安慰的话,猛然抬起头,“你们想什么,怕我自暴自弃?”容凌眼睛尽是精光,“云天倾还等着我去救,我怎么可能有事?既然那些人想让我动作,那我便如他们所愿。”
第二天,还是宫中的御书房,一人直直越过侍卫阻拦闯入,伏案奋笔疾书的三人同时抬头看,来人竟是平日里最喜欢装腔作势的九王爷,慕容澜。慕容澜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皇上,泽州动乱刚刚平息,此时不适合用兵,更不适合闹得人心惶惶。”
容凌见是慕容澜,眼神中并没有太多波动。继续低头写檄文。达钰见慕容澜站在旁边不被人理会觉得他会尴尬,解释说道:“九王爷,若是你妻子被人劫持,当丈夫的有能力却袖手旁观,你会如何看这个人?”
慕容澜知道达钰给他下套,理所当然回答道:“男子汉当行走四方,岂能为一介妇人困住手脚?哪怕这妇人再如何不同寻常,那也只是妇人罢了。世间什么都不缺,缺的正是女人。你要是找不到合心的人,本王帮你。环肥燕瘦,善解人意,包你满意。”
达钰默默鼻子,灰溜溜退下。还包你满意,当你是青楼老鸨?难怪其他二人话都不说,就会欺负他这老实人。以后他肯定不强出头。
容凌听出慕容澜的弦外之音,闲闲说道:“那是九王爷的单方面说辞,等到你遇到那个让你奋不顾身的人时,肯定不会这么说。”
慕容澜语重心长拉住容凌的袖子,“皇上,你现在还年轻,觉得感情大于一切,等到晚年时穷困潦倒就会发现,年轻时不奋斗,沉迷于儿女情长,只会徒增伤悲。”
容凌甩开慕容澜的手,冷笑一声,“若是朕现在冷血无情,等到晚年时才会后悔,年轻时没能抓住一个真心相待的人。”
慕容澜继续劝阻,“皇上,世上之人皆重利,无礼不往。所有人都脱不了这个准则。同理,你若是脱了这个准则,就会受到违反规则的惩罚。”
这话说的很含蓄,但在场中人都是常年浸淫权术,瞬间明了慕容澜话中含义。他的意思说白了很简单,你容凌为了云天倾可以放弃一切,但云天倾不一定会为了你容凌放弃一切,世上的人都注重利益,你容凌对人毫无防备之心,就等着被背叛的那一天吧!
众人色变。容凌坦然放下手中狼毫,轻笑一声,“若是云天倾都能背叛我,便说明我真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那时,用不着云天倾动手,我自会了断。”
达钰叹息,独孤轩然偏头沉默。他们知道云天倾对容凌的感情很深,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们终于知道容凌的感情强度不亚于云天倾。容凌,的确值得云天倾如此痴心相待。也正是因为他们从心底承认容凌,虽然嫉妒,但还是配合容凌完成清扫残留实力,不然早就揭竿而起,趁机作乱了。
慕容澜重重叹息,“痴儿呀。没想到泽西竟出了一个痴情种子,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本王只能说,你好自为之。调动十万大军陈兵百叶城对天辰宣战,甚至要御驾亲征。挨家挨户搜查泽州城,闹得家家户户鸡犬不宁,你是皇帝,谁也管不了你。但本王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事事三思而后行。”说哇离开。
慕容澜此时很后悔。当初他就不应该听清欢的挑唆调走云天倾。本以为云天倾是容凌登基的阻力,只要绑架云天倾,逼迫容凌起兵夺位,容凌一旦登基当上皇帝,享受大权在握的感觉后就会淡忘云天倾,没想到容凌竟会把皇帝之位当成寻找云天倾的跳板。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如此严重失误。严重到他要那泽西国祚打赌,容凌是否能找到云天倾,并且在此过程中不会大开杀戒。
走出御书房,慕容澜远眺大门紧锁的文渊阁,眉头紧蹙。舒夜一直等候在御书房外,见到慕容澜,上前行礼,“义父。”
慕容澜听到舒夜的声音,有些慌神,随即哂笑,“孩子,你恨义父吗?义父一直在利用你,一直逼迫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害的你总是身不由己。”
舒夜心飘到云端,一时摸不到北,惴惴不安说道:“回禀义父,舒夜是义父养大的孩子,义父的愿望就是舒夜的愿望,舒夜的命,永远属于义父。”
慕容澜嘴角勾起,偏头打量舒夜,嗤笑一声,“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养了一条这么听话的狗。”
舒夜身体猛地僵硬,随后放松,头垂的更低,“是,舒夜只是义父养的一条狗。所以义父指谁我就要咬谁,绝不犹豫。”
慕容澜目光一扬,信手指向御书房外红漆柱子后的一个身影,“本王看他不顺眼,把他清理掉。”
舒夜随着慕容澜手指的方向看去,再次愣了。慕容澜指的人竟是小怜。“义父,这个人恐怕舒夜动不了。”
“哦?为何?”
舒夜咬牙,很是无奈,犹豫片刻,终于说出原因,“小怜一直跟在舒夜身边,熟知舒夜的身手,但舒夜并不止小怜的底细,舒夜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小怜。”
慕容澜飞快笑了一下,翩翩然离开,一句话留在风中耐人寻味,“我真是疯了才会按照容凌说的做试验。”
小怜从柱子后走到舒夜身前,一把掐住舒夜的下巴,“其实你很清楚,只要你一句话我人头都能奉上,你为了我违背你义父的命令,是喜欢我吗?”
舒夜冷哼,使劲甩来他的手,紧随慕容澜离开。
御书房,达钰站在门口,挠挠头,笑道:“我之前以为我算是出格的了,没想到人生处处有风景,皇宫中处处有惊喜。不仅有不伦,还有男男。难道之前天倾看我很顺眼,原来她早就料想到世上存在更夸张的限制级。”
容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好脾气地劝说道:“达钰,把他们吸引过来不是为了让你看好戏,而是让你从他们字里行间找到天倾的下落。”
独孤轩然很忒不成钢,“让一个同性恋肩负如此重要的任务,本来就是痴人说梦。”
独孤轩然话很毒,一下子骂了两个人,容凌和达钰同时朝他放冷气,独孤轩然耸耸肩,并不在意,继续研究皇宫地图。他从容凌登基开始就研究皇宫地图,可以说地图上每个角落他都一清二楚,最后,他视线落在皇宫中文渊阁的位置。“容凌,你说这文渊阁要建在前庭和后宫之间呢?”
容凌随口回答,“因为那个位置正好是宫城的正中央。能随时看到整个宫城的全景。”
达钰站在容凌这一边,笑道:“文渊阁不仅是宫城最高的建筑,也是宫城中最中心的位置,清欢倒是挑了个好地方。”
达钰不经意的话让容凌的心猛然跳动。“清欢站在文渊阁上能看到所有的一切,按照他和天倾的相熟程度看,若是天倾有难,他不可能袖手旁观,最起码,天倾身上还有他想要的东西。但自从登基到现在,一直没听到他的消息,甚至他作为国师大人,祭天仪式都未出席,岂不是很奇怪?”
独孤轩然被容凌点醒,“的确很奇怪。事情反常必有妖。难道是清欢忙的顾不过来?”
达钰满头雾水,“清欢是国师,忙些自然很正常,这有什么关系吗?”
容凌敛下眉目,看着地图重新评估自己的作战方案。
独孤轩然看不过达钰的呆傻,解释道:“清欢很可能和天倾失踪一事有关,甚至有可能是主谋。”“怎么可能?”达钰不信。独孤轩然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之前九王爷最希望天倾消失,所以安排舒夜上场。但后来天倾却真的失踪。舒夜没那么大本事。天倾不知所踪就显得很玄乎,而一般玄乎的事情都和清欢脱不了关系。”
神医毒后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天倾逃脱
达钰听了独孤轩然的解释,觉得有道理,但不想失了面子,诺诺说道:“难道不可能是天倾突然想起自己身世,回到家乡了?”
容凌拍案,“没错。不过不是天倾想念自己家乡。”容凌心中笃定,按照云天倾冷漠的性子,一定会说家乡什么的只是矫情,她一定是被人强行带走的。“祭天大典前,不是有太医出入文渊阁,说是为失血过多的纳兰雪夜整治。让人失血过多而死的手法,是天倾的最爱,看来天倾当初是被纳兰雪夜带走,后来反击成功。但现在天倾又不知所踪。”
独孤轩然和达钰听着瞪眼。容凌说话口气笃定,好像他亲眼见过似的。他们心中虽然不服气,但仔细想想云天倾的性格和近日发生的事情,不得不承认容凌的推断很有道理。
容凌从打开的窗户看向文渊阁,手劲加大,竟不小心把手中的地步捏成粉末。“也是时候会会这个国师大人了。”
达钰看着变成粉末的地步心疼不已。这幅地步可是他用了一天一夜才画出来的。容凌就算不尊重他的劳动成果,也该念在这幅画没功劳有苦劳的份上饶它一命呀。
在达钰扼腕叹息中,容凌下令,国师清欢藐视天规藐视王法,当处以极刑。命令一下,士兵和神庙弟子发生冲突,甚至有些笃信神明的老百姓都加入冲突当中,一时间,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殴打事件。当时有孩子的家庭都闭门不出,纷纷告诫小孩,这个世道小鬼当道,出去就没活路。孩子问,小鬼是什么?大人回答,小鬼的名字叫容凌。
云天倾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人就是清欢。但因她刚醒来,脑子不清醒,竟没认出床前胡子拉碴的人就是风情万种时时刻刻都不忘撒娇发嗲的清欢,但是瞪着雾蒙蒙的眼睛很无辜地问,“你是谁?”
床前那人感动地一塌糊涂,脏兮兮的脸长满长胡子,看不清原本的面容,看到云天倾醒来,激动说道:“你要再不醒,我就把自己打晕去梦里找你。”
听到他的声音,云天倾大吃一惊,“你……是清欢?”
清欢满含泪水,“这个样子很可怕是不是,要不是你男人,我至于这个样子吗?他竟然下令要捉拿我,还要拆除神庙。泽西本来就是以野蛮著称的国度,若是没有信仰,他们的价值观就会崩塌,我现在每时每刻都受到鹰隼发回来的人吃人事件。哎,是真的人吃人呀。弱肉强食,真实上演在眼前,我好心痛。”
云天倾看着清欢捂着胸口痛哭流涕的样子,只是轻轻“哦”了一句,才又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文渊阁?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清欢立刻停止哭泣,“你受伤了。现在还不能回去。”顿了顿又说:“你的事情我都能算出。你现在已经被雪山除名,不是雪山圣女,身体很虚弱,多休养两天再出去也不迟。”
云天倾皱眉,似懂非懂说道,“哦,是吗?”
清欢很是欢快的点头,“现在人人都说容凌是小鬼,他做到这种地步就是为了逼我放你走。但我一向是个有节操有底线的人,知道做人要有始有终,所以就算我盯着再大的压力,也会帮你把伤养好再放你走。”
云天倾脸上的懵懂加重,重复刚才的一句话,“哦,是吗?”
云天倾脑中很是混乱,雪山一幕幕奇诡的场景交替出现,一会儿是桐笙和善的面容嘤嘤叮嘱,一会儿是凶险的脱族大礼,云天倾甚至无法分清哪件事在先,哪件事在后。想的时间长了,脑子抽痛。
“既然想不起,就不要想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响在耳边,云天倾抬眸,看到一张雌雄不变的面孔,眉头微皱,“怎么是你?”
“好歹我也是你的亲人,你很希望我死?”纳兰雪夜打趣道。
因为重伤,云天倾缺了几分气势,眼中的娇憨越发明显,纳兰雪夜揉揉她的头发,“乖,好好睡一觉。醒来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云天倾心中诧异,甩开纷乱复杂的场景,问道:“泽西局势如何?”
纳兰雪夜从怀中掏出短笛,慢悠悠说道:“你是想问容凌情况如何吧。”此处故意停顿少许,然后纳兰雪夜笑了一下,才在云天倾看似冷淡实则焦躁的目光中,继续说道:“其实他很好,当了皇帝,随意调动军队,相对那个国家开战就对那个国家开战,看谁不顺眼只需要一道命令就行。我从没见过谁当皇帝这么潇洒夸张的。就连泽西的国师他都不给面子,凭白落下骂名。不过他好像什么都不怕,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云天倾的神智一点点恢复,气势逐渐加强,话语中不掩饰小心戒备,“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说完了吗?”两个孩子手牵手走来,小一些的孩子根本没注意到云天倾,直接跑到纳兰雪夜怀中,夺过他手中的笛子把玩,笑呵呵问道:“纳兰哥哥,我长大娶你可好?”
云天倾听着好笑,说道:“你为何要娶纳兰哥哥?”
小鬼理所应当回答:“因为纳兰哥哥长得好看。”
云天倾似懂非懂地点头,不经意对上提督若有所思的神情。云天倾这才注意到提督。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提督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神韵有了很大变化,眉目间有了清欢那厮的轻狂放纵,气势更加阴邪,小小年龄却有竟有如此气势,云天倾暗自心惊。
提督猜出云天倾的心思,说道:“你不用多想了。我接任了你的圣女血统。本该你担负的,现在全由我来承担。”
云天倾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想到曾经在大周衙门和她嬉笑的孩子竟然藏得着深,竟然主动背负起如此深沉的责任。云天倾有些不忍,“孩子,你年龄还小。”
提督摇头,“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现在我们是敌人。我抓了你就是为了控制容凌,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好。”
提督扔下狠话后不再看云天倾的反应,扭头就走。感到氛围尴尬的小鬼努努嘴,替提督解释道:“云姐姐,你不要怪他,他就是这个脾气。其实他人很好的。哥哥为了继承圣女血统吃了很多苦,那个人说只有这样才能见到母亲。云姐姐,你不会怪他的,是吧?”
云天倾干笑一下,看着提督离开的方向,轻轻说道:“不会。”
按照提督的说法,他继承了圣女血统,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复仇,囚禁她,激怒容凌,云天倾这点可以理解,但其中一些关键总觉得不对。云天倾想的时间长了,眉头越来越紧。小鬼看得心虚,爬到云天倾怀里撒娇,趁纳兰雪夜不注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云姐姐,他们都不让我说,但我还想告诉你。容凌那个皇帝,一边找你,一边准备成亲大殿。”
云天倾明了。容凌的态度很明确。一方面,成亲大殿为了体现她的价值,让加害她的人不敢随意下手,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逼她现身。云天倾闭上眼可以想象到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容凌一脸挑衅的模样,然后嚣张地说:“云天倾,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娶别人,你看我敢不敢!”
小鬼摸着云天倾的额头奇怪道:“云姐姐,你莫不是傻了?听到这个消息不生气不着急反而这么高兴?怪哉。怪哉。”
小鬼摇着又圆又大的头学大人摇头晃脑,样子十分可爱,云天倾扑哧笑出声。
纳兰雪夜一直看着他们的动作,然后捡起小鬼仍在床榻上的笛子,横斜在嘴边,轻轻吹奏起来。仍旧是引魂曲的曲调,云天倾听着并无太多感受,只觉得优美动听,全身舒畅。一曲终了,纳兰雪夜站起身,说道:“小鬼,你云姐姐重伤初醒,让她好好休息,我们该走了。”
小鬼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嘟嘟小嘴,“云姐姐,再见,一定记着要想我呀。”
云天倾目送纳兰雪夜和小鬼离开,二人消失后,云天倾猜松了一口气。眼前突然浮现出提督和纳兰雪夜离开时都看向的窗户,心头一动,翻下床,跑到窗户前,果然看见容凌站在御书房前眺望文渊阁。两人隔着起伏不定的琉璃瓦对视,虽然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这个动嘴,带给云天倾无限的宽慰。
高空中鹰隼盘旋嘶鸣,云天倾抬头看着青天中越来越大的黑影,心想,若是能像鹰隼一样盘旋在天际就好了。信念一动,双手合十,默默祈祷:“鹰隼呀,你若是真有灵性,就帮我一把,带我走吧。”反正她求也求了。能不能成功,均看天意。云天倾心里清楚,清欢不愿意她死,所以她有恃无恐。
云天倾站在窗台上,看着脚下渺小的景物,心中不由打鼓。文渊阁虽然只有三层,但此时她有种从百丈悬崖跳下的悸动,狂风带着无尽的寒意萧飒朝云天倾铺面而来,云天倾大笑着一跃而下,享受片刻自由带来的快感。飞到半空中时,云天倾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鹰隼就算愿意她,凭它那小身板,能接住吗?鹰隼飞旋而来,带起强大的旋流,云天倾身体飘摇,勉强在空中找到着力点,撞到文渊阁飞檐时终于催动内息,稳稳落在平实的瓦片上。云天倾冲鹰隼大喊,“兄弟,你真是太聪明了。谢谢哈。”说完,云天倾从二层跳下。刚才跳下时因为打定主意被鹰隼搭救,一点准备都没有,这次她催动身体中的内力,轻飘飘成功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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