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也曾笑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旧月安好
姜婷谦虚说:“我知道的还只皮毛,闯了很多祸,不过还好沈总没有说什么。”
我抬起头看向她,发现她眉梢带着喜色,我放下手中的电脑靠在椅子上问:“你很喜欢沈总。”
姜婷没想到我会这样问,她神色凝滞了一番,随即否认说:“并不是纪秘书想的那样……”
我笑了出来说,打断她想要解释的话说:“好了,不管你是怎样想的,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情,我只是来通知你,这段时间把你本职工作做好,至于和沈总出去应酬的事情我会来处理。”
姜婷没有立即答应,她似乎刚想说什么,看到我神色后,又将想要说的话吞了下去。
过了半晌,她才心不甘情不愿说了一句:“好。”
她从我办公室内出去后,我从桌上随便拿了一份文件出了行政办,直接到达沈世林办公室门外,正在接电话的前台看到我有一丝惊讶,我对她笑了笑,用眼神示意问她能否进去,前台朝我轻轻点了点头,我抬手在门外敲了两下,里面许久传来一句:“进来。”
我抱着文件推门而入,并没有说话,而沈世林也没有抬头看我,而是一直低头处理文件,过了好久,他大约是没听到有人说话,皱眉说了一句:“怎么不说话。”然后从文件中抬起脸,看到是我后,眼睛内闪过一丝意外,大约没想到来他办公室内的人居然会是我。
我对他微笑说:“沈总,我有份文件需要您签一下。”
他看到是我,又低下头,问了一句:“姜助理呢。”
我将那份文件摊在他面前,说:“她在行政办处理别的事情。”
他看到那份文件后,手上的钢笔笔尖并没有落在那份文件上,而是放下钢笔看向我说:“听说昨晚你让她加班到很晚。”
我笑着说:“难道不应该吗?”
他笑容散漫说:“旷工一天的你,难道应该吗?”
我说:“沈总可以选择扣我工工资,或者开除我。”
沈世林忽然将手中的钢笔往文件上一拍,办公桌发出沉闷的回声,他面无表情看向我,眉间是不悦。
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开口,办公室内是短暂的沉默。
许久他开口说:“聪明的女人应该懂适可而止。”
我说:“我很想适可而止,可是沈总欺人太甚。”
我目光毫不示弱看向他说:“沈总,您应该也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益康制药的程总忽然终止了和我舅舅的合作。”
沈世林说:“没错,我的意思。”
我说:“如果您是对我不满,可以朝我来,我没有一句怨言,可您现在是在攻击我家人!”
他微眯着眼睛看向我,说:“你现在是和我争论我是否该这样做吗?”
我说:“对,虽然程总是因为您的关系才和盛东合作的,可如果现在你因为我的关系而让益康制药的程总对盛东进行耍赖和违约的行为,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商人该做的事情。”
他似乎是觉得我刚才的话有点可笑,他说:“你认为商人是怎样。”
我低着头说:“至少要有最起码得诚信。”
他听了觉得似乎很有意思,指着靠近他办公桌的一处窗户口,他说:“你站这里。”
我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还是按照他所说的,站在他指定位置,沈世林手支着下颌,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他说:“脱掉你身上衣服。”
我皱眉看向他,没有动。
他看了一会,起身来到我面前,我感觉到面前一股压迫感,再次后退才发现身后是透明的落地窗,身下是仿若万丈悬崖,我有恐高症,闭了闭眼。
沈世林撅住我侧对他的脸,强迫我看向他,他目光在我脸上细细欣赏着,他淡淡说“对,商人讲究诚信,可诚信的前提是一物换一物,如果做不到双赢,那就干脆毁了,谁也别想得到,你见过有合作的商人在明知道没有利益可得的情况下,还源源不断往里面投吗?或者说你现在很有资格值得我这样为你,嗯?”
他看向我惨白的脸,轻笑了一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白拿的馅饼,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我身体死死贴着透明玻璃墙,根本不管回头,仿佛能够听到外面有呼啸而过的声音,我仰起头说:“第一呢。”
他手不知何时握住了我垂在身侧的手,他将我的手抬了起来放于我衣领处,他笑着说:“在我面前将身上这件衣服一件不留全部脱掉。”他话停了停,手法轻柔的抚摸着我耳侧的发丝说:“在我面前仔细反省自己的过错。”
我再次问:“第二呢。”
他弯下腰看向我,在我唇角吻了吻,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说:“什么都不用说,带着你的尊严从我面前离开。”他手指轻挑的挑了一下我耳垂,低下声音说:“在家里静静等着盛东破产吧。”
我紧握住拳头,他垂下眼眸静静观赏我的脸色,我们两人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挨这么近,我知道他从来都不是好人。
春风也曾笑我 第119章 海边
我们两人静静对视着,我没有动,他更加没有动,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传来姜婷的声音,她在门外轻声说了一句:“沈总,是我。”
我看了一眼沈世林,可他还是没有动,仿佛门外根本没有人敲门,我手抵在他胸口说:“沈总,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他听我这样说,似乎很感兴趣一般,挑眉说:“哦?”
我说:“我会在盛东破产之前找出拯救盛东的办法,如果在盛东即将破产的最后一天,我没有想出办法拯救,到那时再您面前脱下这件衣服,和您认错,您觉得怎么样?这样谁都不亏,你要到你想要的,而我至少自己也努力了一把,如果真不能跳出你手掌心,那就从此老老实实待着,您觉得行吗?”
他听了,似乎觉得这个提议很有兴趣,他垂眸看了我一眼,唇挨着我脸颊低笑说:“我对你一直很有耐心。”
我说:“这算答应了?”
他说:“嗯。”
门外的敲门声有些急促了,我嘴角勾起一丝笑,说:“我的助理迫不及待想要进来了,难道沈总这么狠心让人家在外面等久吗?”
他没有从我面前离开,反而是靠我更加,他捧住我的脸,手揽住我腰,我身体不得不被迫靠经他,他狠狠咬住我唇,便和我纠缠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最终口腔内是谁的血腥,很纷杂,谁也分不清彼此。
他吻了我很久,直到我们两人都感觉身体起了一丝变化,我手及时捂住他还想我吻住我的唇,在他深沉的眼眸下我朝他轻轻摇了摇头,他伸出手为我理了理领口,薄唇还带有水光,他说:“还真是贪心又两全呢,不过,我喜欢。”
他放开了我,我脚着地,便感觉有些虚软,稳了许久,最终才站直。
他朝着门外说了一句:“进来。”
沈世林这句话刚落音,门外的人便迫不及待推门而入,看到房间内的我后,她脸色有一瞬间凝固,随后才迟疑又意外说了一句:“纪秘书……”
我手在领口理了理,她目光不敢明目张胆落,但却还是飘忽不定看了一眼沈世林,又看了一眼我领口,我回身从沈世林桌上拿起那份他并没有签好的文件,对他笑了一声说:“那沈总,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带笑嗯了一声。
我看了一眼姜婷,朝她若无其事笑了笑,便从沈世林办公室离开。
到达电梯门口时,我嘴角的笑容收了收,化成无表情。
之后那几天我舅舅打来电话,反复劝说让我和沈世林道歉,并且求他不要对我们盛东赶尽杀绝,我都没有理会他,我说:“舅舅,这件事情我自会有解决方法,你不用急。”
我舅舅在电话内简直暴躁如雷,他说:“纪精微!你当然不急!可我玩不起你知道吗?!而且滕州公司我正在和杨岱合作,那边万有的项目款暂时才打了一小半款,没有付全款,基本上有一半要我们先垫,杨岱催着我要钱,我去哪里拿钱出来去垫万有的?!这真不是开玩笑的,精微,就当舅舅求你,你一定要和沈世林认错和好,这是我全部身家,如果这个厂子没有了,你舅舅大半辈子心血就毁于一旦了。”
他说到后面,竟然开始哀求我,他说:“我一直知道你恨我当初没有借钱给你救你父亲,可是精微,那时候不是舅舅不肯救,那时候我的厂子也是艰难期,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去救你父亲,如果你还恨我,我舅舅明天来给你跪下道歉好吗?”
我听到电话内的他,声音内满是疲惫与苍老,我没有说话,说实在话,我确实实实在在恨过他,可过了这么久,当初心内的恨也消散了不少。我还记得当年我爸死后,我寄居在他家,徐婉怡和徐毓都有零花钱买自己想要的发饰和零食,可我没有,我每次都只能站得远远的,看着她两姐妹相互炫耀着今天的她们在商场内买了什么,吃了什么。
我舅舅看到后,总会背着舅妈偷偷塞零花钱给我,可久而久之后,他这样的行为被舅妈发现了,当即便和他大吵了一架,并且还吵闹着要和他离婚,自从他在舅妈面前发誓再也不私下给我钱后,他甚至连和我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看我舅妈的脸色。
我叹了口气和他保证说:“舅舅,你相信我,我不会让盛东破产的。”
可他始终不信,我也不想和他解释那么多。
之后那段时间我都在想拯救益康的法子,甚至和向恒介绍的几家银行的处长吃过几顿饭,和他们商量贷款给我们,银行在听到是我们盛东后,连饭都不肯吃,便直接离开了。剩下我后向恒面面相觑。
我坐在那儿沉默了许久,向恒说:“银行这些地方肯定不用打主意,既然沈总要逼盛东进死胡同,必然就会将死胡同路过的人清掉。”
我说:“如果连银行都不肯贷款给我们的话,那还有谁会愿意借钱给我们盛东?”
向恒沉默了半晌,他说:“我倒是有个办法,可是这个方法比较冒险。”
我看向向恒说:“你先说来听听。”
向恒说:“现在肯搭救你,肯定是沈家的对手。”
我说:“怎么说?”
向恒说:“你不妨去找万有的对手请求帮助,不过,这样的方法也不行,就算对方是万有的对家,没有利益可图肯定也不会白白帮你的。”
我们两人都同时沉默下来。
我说:“为今之计之际,只能在短时间搜索出几家急于要货的制药厂和对方谈谈了。”
向恒也赞同这个办法,他说:“现在只能这样,只有急于要货的人才会接手这样急于输出的货,不过对方如果知道盛东的情况,肯定会死命打压价钱,到时候有没有利润可赚,是赚是亏,还说不定呢。”
我说:“可总比让这批货把整个厂子堵死好,到那时候才是所有本钱打水漂,而且这种用在药物内的东西都是有保质期标准的,我必须快点行动,货留越久,就越难弄出去。”
向恒说:“是的,你必须尽快。”
和向恒从饭店出来后的第二天,我便开始大幅度搜索本市的制药厂,搜出五十多家,然后一家一家筛选下来,最终选定十家急于要货的制药厂。
头一天便和三家的厂长联系了,可对方在听到我们是盛东后,连面都不肯见,直接回绝了我们并不需要货。我没有就此放弃,第二天一早再次一早和新联系的一家小厂谈,可谈了大半天,对方竟然将价钱打压到一种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步,而且对方和我谈业务的人态度还不是特别好。
坐在茶馆内一边喝茶,还一脸轻蔑的说:“现在敢接手你们盛东的货和万有为难的也只有我们了,这个货你们要是卖不出去就必死无疑,也只有我们才会帮你们。”
言语间完全一副是我们盛东占了他们便宜,让我有一种想拿起面前茶杯砸他脸的冲动。
谈到后面,我们自然没有谈拢,紧接着我下午再去和另一家约好的制药厂见面,谈了两个小时,双方都没有谈好,便各自散场。我回到家后,便全身疲惫躺在那儿,什么都没想,闭上眼睛便睡了过去。
最后一天,也是十家里面最后的一家制药厂,也是唯一一家答应我们以合理的价格和我们谈的厂子,那天我特意化了个淡妆,信心满满去了约好的地方和对方谈。来和我见面的人是一个长相貌不惊人,但好在气质儒雅,让人舒心,说话也非常有礼。
我们聊了十分钟,他刚开始还对我们满口夸赞,还说非常急切需要大量的货,问我们现成的是否有那么多,我们现货的数量达到他的要求,就在即将腰谈妥后,和我谈业务的人中途接了一通电话,他起身和我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便起身离开。
打完电话出来后,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没有之前的热情,神色带了闪躲,我坐在那儿笑看着他一会儿,他继续坐在我对面,为我倒了一杯茶,他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我说:“并没有多久。”
他又笑了几声,我当做没有注意到他异样的神色,从口袋内拿出一份合同说:“对了,成先生,刚才您说要和我们立即签合同,我这边合同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双方都签一下吧,签完后,我带您去盛东看货。”
他脸上的笑容收了收,满脸歉意看向我说:“纪小姐,我们厂子对于你们盛东非常满意,可刚才我们厂长打电话来说,说是就在刚才和另一家明胶场签订了合同,所以您们这批货,我想我们可能……这个合同我们可能不能签了。”
我惊讶的说:“成先生,怎么会是这样?刚才您不是还和我们说要签合同吗?您告诉我,刚才我是不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啊?我在这里和您道歉好吗?”
他从椅子上起身说:“纪小姐,对不起,这个合同我做不了主,您还是另外找人吧。”
他说完,便提着手中的公文包便匆匆离开,连多余的话都不敢和我说,我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无力的坐在那儿叹了一口气想,难道天要亡我也?
我从饭店离开,正想回公司时,下午我便接到姜婷的电话,她在电话内焦急的说:“纪秘书,你快来!你舅舅出事了!”
我听了她这句话,愣了愣,在电话内问她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她会打这个电话给我。
姜婷说:“我们现在正在海边,你过来就知道了,必须快点,不然真会出事!”
我感觉到姜婷的语气似乎真不是开玩笑的,便按照她给的地址在路边拦了一辆车便往海边赶,到达那里时,姜婷便站在海边的码头等我,她脸上满是焦急神色。我站在她面前问怎么回事。
姜婷说:“刚才您舅舅来找沈总,为了求沈总放盛东一条活路,竟然跳到海里冲浪,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这么大年纪了,哪里经的住海浪的折腾啊!”
姜婷说这些话时,眉间的焦急之色是真实存在,我刚开始还是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直到她将我带到另一处码头,指着远处开过来的一艘大帆船,她指着船后面正随着晃荡的水面漂浮的黑点说:“你看到了吗?!你舅舅就在那里!”
我仔细看着大帆船后面的黑影,刚开始可能因为距离远没有看清楚,可当那艘船靠近我们后,我才看清楚随着水面飘荡的人真是我舅舅。
我当即抓住姜婷的手臂说:“沈世林呢!他人现在正在哪里?!”
姜婷被我神色吓到了,她愣愣的指了指那艘正在绕圈的船说:“在那艘帆船上。”
我把手中公文包扔掉,大声骂了一句:“妈的!沈世林这混蛋!”
我转身便四处观望着什么,看到码头处停了一辆小型的水上漂,什么都没管,便冲了上去让正在收绳的船夫说:“追上那艘大船!”
那开船的人看了我一眼,我立即上岸捡起那只公文包返回那艘水上漂,然后从包内掏出一手的钱递给他说:“给我开!追到了我还给你!”
那人被我神色吓到了,当即也没有说什么,便发动那艘水上漂,船便快速发动着,朝着那艘大船追了过去。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逐渐靠近后,那艘大帆船停了下来,船上有人跳下海里打捞着什么,没过多久便捞上一个人。我像是意识到什么,站在那搜水上漂大叫着说:“沈世林!”
喊了两句,我们的船已经靠近了那艘大船,我看到船上站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手中正端了一只高脚杯,杯内是亮红的液体,他正带着笑意看向捞上来的人。
我再次大喊了一句:“沈世林!”
他终于侧过脸看向我,看到真的是他后,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喊了一句:“沈世林!我舅舅要是出事了!我不会放过你!”
春风也曾笑我 第120章 心寒
我的船靠近帆船后,我立马爬到那艘大船上,什么都来不及顾,第一时间便冲到那些穿着救生衣的人中间。
他们将我舅舅从还海内捞了上来,放平在甲板上,他脸色发青双目紧闭,不知是生是死,我扑在他身上摇晃了他几下,伸手在他鼻尖探了探鼻子,发现呼吸非常微弱。
我起身冲到沈世林身边,一把揪住他衣襟说:“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沈世林!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说完后,转身便要走,沈世林一把将我后背按住说:“站在一旁看着就好,会有人救他。”
我激动的说:“那是我舅舅!”
他平静的说:“那是你舅舅又怎样?你懂救人吗?”
我没在挣扎,因为船上有人提着急救箱走向躺在甲板上的舅舅,每个人都有条不紊进行抢救,我站在那儿看了一会,没过多久,进行压胸的医生非常淡定收起抢救的仪器,没多久我舅舅从甲板上挣扎了起来,我将按住我的沈世林狠狠推开,一把冲到那些人中间,我舅舅醒来后,在人群中四处看了一眼,最终视线定在我身后的沈世林,他从甲板上爬了上来,一把抱住沈世林的腿,他说:“沈总,我活着上来了,我求您放过我们盛东,给我一天活路,以后我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看到他仿佛像条狗一般哀求着沈世林,我心内的怒火像是要将自己给吞噬了一般,我怒吼了一句:“舅舅!你何必这样去求他!你到底懂不懂自尊这两字怎么写?!”
我伸出手便要将他从沈世林腿上拉开,我舅舅忽然像是疯我一般将扯住他的我狠狠一推,他脸色发青说:“尊严算什么?!尊严能够拯救盛东吗?尊严能够保住我半辈子心血吗?纪精微,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用像条狗一样去求别人,谁不想要尊严?可现在尊严对于我来说狗屁都不如!”
他说完这些话,便再次哀求着沈世林,而沈世林始终像个主宰者一般,居高临望着这一切像是看一出好戏一般,我冲过去一把抓住他手臂,红着眼睛说:“好了,笑话也看完了,现在你满意了吧?看到我们狼狈像条狗一般在你面前你高兴了?”
面对我抓狂,他只是轻轻握住我手将我放到一旁,他手刚从我手上离开,我刚想动,便有一个人将我钳住,我动弹不得。
他看了一眼抱住他腿的舅舅,缓缓蹲在他面前,目光和他平视,笑着问:“你还记得你之前和我谈的条件是什么吗?”
舅舅急切的说:“我记得,我记得,只要您放过盛东。”
沈世林非常满意的笑了笑,说:“把你刚才和我谈的条件当面对你侄女说一遍。”
他听了沈世林的话,神色有些迟疑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沈世林,明显有些犹豫。
沈世林淡淡说:“怎么?不肯说?”
他赶忙回答:“没有没有,我说我说。”
他将脸移向我,良久才开口说:“精微,只要你和沈总在一起十年,沈总说就放过我们盛东。”
沈世林听了似乎不是很满意,在一旁漫不经心提醒:“原话好像不是这样。”
我舅舅满头大汗,他想了一会,又开口:“精微,沈总说了,只要你在他身边十年,他一定会让益康和我们重新合作的。”
沈世林眉间已然不悦,他没有了耐心,对身边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说:“好像这还不算原话,付博,你说。”
叫付博的男人说:“徐总主动提出,愿意将纪小姐卖给沈总十年。”
我冷冷看向我舅舅,他不敢看我,将视线移开,许久,想了想,又看向我说:“精微,这对你,对我,这是最好的办法,而且你也不亏。”
我说:“舅舅你把我当什么?”
他说:“这比你去求人的方法好太多,而且和沈总在一起是你的荣幸,很多人想都不敢想。”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失望将脸别过,其实我本来不应该对他奢望什么,现在他手上可以和沈世林谈的筹码只有我,上一次他不就是利用我和益康合作吗?这一次只不过是故技重施。
沈世林嘴角的笑容扩得越大,他略带嘲讽说:“这就是你一心要帮助的家人?他们可以为了利益把你卖给我,现在有没有觉得很失望。”
我没有说话。
甲板上只有海风声,有一瞬间谁都没有说话,我舅舅再次看向沈世林,视线内满是小心翼翼,他轻声问:“沈总,您考虑的怎么样?”
沈世林来到我面前:“这就要看你侄女的意思了。”他握住我有些冰凉的手,似乎是想暖热我,将我的手包裹在他手掌心中,他眼眸含笑问:“怎么样,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说:“事到如今沈总还要我说什么。”
他说:“嗯,你不说也好,那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好了,陪你玩这场游戏也无妨,只是事实对于你来说确实有些残忍。”
我面无表情说:“我从来没有觉得残忍,这样的事实我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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